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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将军的胡子气的一翘一翘,柳如是头快埋到地上去了,怎么也不敢抬头看自家老爹一眼。
“王爷稍等。”
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柳大将军拂袖而去,门外忽然一声惊雷,屋子里本来就暗,此时被闪电映得忽如白昼,我面无表情的负手而立,几个候在门口的丫鬟被骤起的雷声吓得直哆嗦,我哑然失笑。
柳如是偷偷瞄了正无言望着门外天色的人一眼,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没认真看过这个人。
在她心里,受她爹爹的影响,一直把殷溪景定位为一无是处空有王爷头衔的废人。
他总是温温和和的样子,给人软弱可欺的错觉,和喜怒不形于色的殷溪寒比起来,气势差了一大截不止。
可如今看来,殷溪景恐怕并不如表象那般。
他眉眼温润,举止斯文,没有架子,身形修长,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还有点褪不去的孩子气,可隐隐中,能感觉到被藏的太好的锋芒流转。
她收回目光,不知道自己所认为喜欢的,是真正喜欢的吗?
柳大将军去了很久,我没表现出任何不耐烦,想起昨天晚上尘飞扬说要帮我,虽然拒绝了,但不懂的是,他只是随口说说,还是当真有能力帮我?
算了,还是别让他趟浑水了,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能持续多久,但我知道,自己对他,始终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
管他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只依着自己的感觉走。
大将军抱着一个小小的锦盒从门外踏进来,衣摆上沾满了泥泞,他将锦盒放在桌上,灼灼逼人道:“不知王爷是如何判定小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呢?”
☆、050 毁你姻缘,非我所愿
我将锦盒拿起,打开一看,一枚虎符静静的躺在里面,听闻此话头也不抬道:“等孩子生下来,我们滴血认亲就是。”
不管孩子是暗卫的还是二哥的,反正一定不是我的。
我将虎符握在手心,沉甸甸冰冰凉,原来这就是权力在手的感觉啊……真的很容易让人飘飘然呢。
柳大将军没说话,我收好虎符,很干脆的告辞,相信再呆下去,定会将柳大将军气个半死,我向来尊老爱幼,这种事,可万万做不得。
回到府中之后,吩咐丫鬟要将柳如是照顾好,随后去找云深和采松。
云深正和采松一起,陪着小宝说话,这种天气无法练武,在屋子里又很闷,所以只能自己找乐子解闷儿了。
见到我,三人纷纷出声道:“三爷。”
我嗯了一声,坐到小宝床边,桌子上摆着吃的七零八落的西瓜皮,小宝的脸色看起来很不错,红扑扑的,像只熟透的苹果。
我对另外站着的两人道:“坐啊,不必拘谨。”
两人纷纷坐好,我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拿出放在了桌子上,对着两人道:“过几天,我安排了你们跟着大将军去边塞,你们的父母不是被蛮夷所杀么,我给你们一个报仇的机会,也给你们一个报答我的机会,这些是给你们准备的盘缠,去不去?”
其实这个问题并没有回绝的余地,云深和采松没有干脆的答应,而是各自犹豫。
“给我一个你们不回答的理由。”
云深胖乎乎的包子脸上满是不舍,他先道:“我……我舍不得小宝。”
采松跟着点头:“我放不下他。”才和小宝确立关系没多久,已经下定决心陪着他直到……怎么可能答应离开?
我转头忘了小宝一眼,小宝正泪眼汪汪的瞅着采松。
呵,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放心,小宝我会照顾好的,更何况还有残阳在。”
采松和云深还是摇头。
我捏捏眉心,深深叹了口气。
相对无言了一会儿,我对着门口拿着纸伞的阿楚道:“你先带云深去别的房间,我有话要和采松说。”
言采松心下一沉。
阿楚应道:“是,三爷。”说罢看向云深。
云深咬咬下唇,有些不甘的起身走了出去。
待云深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我给小宝掖掖被角,语气波澜不惊道:“采松,说说你不肯走的理由,放不下小宝不足以成为不去报父母的大仇的理由。”
小宝拉着我的手,央求似的道:“三爷……”
言采松忽然对着我跪了下来,坚定道:“求三爷成全。”
我装不懂,反问:“成全什么?”
“成全我和小宝。”
我足足盯了采松半刻钟的时间,他如磐石般岿然不动的跪着,仿若天地间没有什么能撼动他的决心。
小宝先扛不住这只有雨声喧哗的寂静对峙,对着采松道:“采松,你还是和云深去吧,正事要紧。”
言采松抬头望他,柔声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比陪你更要紧。”
初次见面时眼中遮掩不住的戾气,再寻不见,脸侧的疤痕犹在,只为这少年增添了不可比拟的英气和魄力,这是块璞玉,稍经雕琢,一定能成大器,我不能让这块璞玉毁在我手里,小宝也不能。
门外疾风暴雷,将小宝变得苍白的小脸清楚的映在我眼中,连同他努力刻意藏起来的恋恋和不舍。
“言采松,你留下来,小宝会死,不留下来,小宝还是会死,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同意你的决定,所以,如果你留下来能治好小宝,我就答应你的请求,成全你和小宝。”
言采松面沉如水,若放在以前,什么事他都敢去试一试,哪怕上天入地,可唯独小宝……他不敢打任何包票,哪怕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只怕也会怀疑自己。
“我……我只想多陪陪他。”
“对,你陪陪他没有错,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你,对小宝,都是一种折磨,小宝不想自己的死让你伤心,他会难受,但他绝不会表现出来,而你,你会开心吗,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亡,你强装出来的笑容只会让他更难过而已,你们都还是小孩子,情爱这种事,陷得越深,就伤得越深,不如早日让对方和自己解脱,对谁都好。”
言采松喉结上下动了动,他知道眼前这人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大,用这种老成的口气说话很好笑,可他就是笑不出来。
“我不逼你,三天后我来要答复,我记得将军出行的日子是五天之后,如果考虑好了,也可以提前来向我辞行。”
我缓了缓表情,捏了捏小宝的鼻尖:“你啊,一不注意就被人拐走了,白疼你了!”
小宝不好意思的揪着被沿低头傻笑。
“行了,别跪着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从今往后,要做言死不言跪的大丈夫,知道吗?”我拍拍采松单薄的肩头,清浅一笑,随门口另一丫鬟离去。
言采松稳稳起身,回头时视野里只剩白茫茫的雨帘,他默不吭声的到刚才三爷坐着的地方坐下,小宝见他绷着脸不高兴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蹭过去,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小声道:“三爷说的很对,他也是为了我们好,不要生气好不好?”
言采松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微微吓了一跳,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体温透过夏衫传递过来,打乱了他平稳的心跳,胸口处有个地方盈满了某种情绪,他有些笨拙的抬手,将环住自己的人拥进怀里,小宝的身子软软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他埋进对方的肩窝,闷闷回答道:“好。”
小宝高兴了,谁知下一瞬,抱住他的人就得寸进尺道:“不过你得亲我一下。”
“……啊?”
小宝脸一红,随即发现不对……怎么说要亲亲的人还一动不动的赖在他身上?这样要怎么亲啊啊!
难道……莫非……对方害羞了?
对哦,自己还没见过采松害羞的样子呢,平时总是酷酷的,就算是笑起来也只有很小很小的弧度……如果不仔细看还会以为自己眼花……
他抱怨道:“你这样抱着我我很难受嗳……”
对方果然松开了他,坐直了身子,面色倒是如常,只是眼神闪闪烁烁,不敢看他。
小宝乐死了,凑上去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唇相贴的霎那,脑海中空白一片,以至于离开之后还没回过神来。
然后,温热的物体温柔的覆了上来,生涩的延续方才的刺激和快乐。
☆、051 今生若得君相伴
阿楚惴惴不安的深深低着头站在书桌前,殷溪寒正伏低身子在纸上画着什么,头也不抬道:“离得近些。”
“……是。”阿楚猜不透二王爷到底在想什么,只得迈开脚步,往前靠了靠,仍是低着头。
“你说,三王爷去了将军府一趟,但是将你留在大门外,所以你也不知他进去干了什么?”
殷溪寒深吸了口气,为之着迷的香味淡淡沁进肺腑。
“……是,奴婢无能。”
“清景王府最近有什么动静总该知道吧?”
“是,王妃有了身孕,府中的两位住客——云深和言采松要随着大将军去边塞,目前两个人还没决定好去还是不去,三王爷原本的小厮小宝中毒,时日无多。”
殷溪寒的笔尖一顿,流畅的线条因此中断,他直起身来,将这张纸捻起放到蜡烛上点燃烧掉,重新蘸饱墨汁下笔。
“那两位住客为何还没决定好?”殷溪寒早就知道清景王府里多了两个少年,而且还被殷溪景请来武师悉心教导武功,殷溪景一定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
让这两个人跟着大将军去边塞,因如今大将军与殷溪景的关系,简直是小菜一碟,可,这两个少年有什么理由犹豫?
阿楚想起那三人之间的互动,硬着头皮道:“可能……可能是因为云深和言采松都舍不得小宝,况且小宝目前又中了毒,所以都不想离开他吧……”
小宝?
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殷溪寒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人,都喜欢小宝?”
“是。”
“很好,去帮我办件事,办好了,重重有赏。”
***
难得我也有起夜的时候,揉揉咕噜噜直叫的肚子,第五次从床上爬起来去茅厕,尘飞扬认命的坐起来,随我下床穿鞋。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怕黑。”每次去茅厕我都会把他晃醒陪我去,同样的理由也说了五遍。
“没事。”他抓抓散乱的黑色长发,满脸没睡醒的迷糊样很是可爱,去门口拿灯笼引路。
路过隔壁原先小宝住的房间,如今是阿楚住的房间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我不叫也应该起身伺候了吧,难道说……她根本不在屋子里?
解决完回来的时候,我停在她房门前,抬起手想要敲门,转念一想,忽又将手放下,跟着尘飞扬进了自己的卧房。
尘飞扬一回来就扑上床,我睡不着,打开绮窗,冷风迎面而来吹散了仅剩无几的睡意,夹杂的细细雨丝打湿了面容。
心里隐隐升起不安,可这不安来自何处,又无从知晓了。
肩头一沉,温热的躯体靠在背上,被人自身后抱住。
“你不是睡了么。”
“是啊,但是怕你着凉,就来给你取暖了,感不感动?”他说着,在我脸侧亲了一口,又正经起来,“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尽管和我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会闷坏的,你闷坏了,心疼的可是我。”
我安心享用着这个温暖的怀抱,被亲过的地方有些发烫,还算平静道:“那我可就说了。”
“你说罢,我洗耳恭听。”
“我杀人了,心有愧疚,惶惶不安,所以才会怕黑,才会着魔般踏入荷塘而不自知。”
说完,身后的人久久沉默不语。
身越来越暖,心却越来越凉,果然,他还是会嫌弃我的吧,还是会讨厌我的吧,谁会喜欢一个表面温良内心毒辣的人呢?
其实尘飞扬想的却是,杀人没什么,尽管青尘相对大殷来说没有太多血雨腥风,可作为一个帝王,是不能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
该杀的还是要杀,不狠不足以平天下。
可他不能立刻开口说我不在乎,我支持你,这样的回答只会让景觉得敷衍,他斟酌再三,才缓缓道:“如果你想要那个位子,这样的事情,早晚要适应和习惯。”
“总觉得你和别人不太一样,”怀里的人蓦然放软了身子,不像刚才那么僵硬,“如今才体味到是哪里不一样,你比普通人,更了解那个位子,或者说,更了解一个帝王,该怎么做,是什么样子。”
尘飞扬心一紧,他对景又爱又恨的地方就是他太过聪明和敏感,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处在草木皆兵之中。
“你多想了,”尘飞扬干巴巴道,“我……我只是从你的角度出发去想事情,嗯,就是这样。”
怀里的人轻笑,不知是笑他的掩饰还是孩子气般的自我肯定,那声音轻灵悦耳,只这么听着,似乎就能忘却一切烦恼。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身上的每一寸每一处,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长的,越了解他,就越喜欢他,越喜欢他,就越想了解他,如此循环没有极限也没有尽头,连自己都觉得惶恐。
“景,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吧?”
“……除非你先不要我……”
“不会的……”尘飞扬握着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面对面抱着,在他耳边用发誓的口吻道:“我尘飞扬,绝对不会不要你……”
既然都睡不着,那只能找点事情来做,心里烦乱,我从柜子中拿出备着的酒,以前我总喜欢没事儿小酌几盅,微醺的醉意最容易让人放松,可如今,怕再对这种感觉上瘾,只得忍着,想着戒掉也好。
可人总有想醉的时候,尘飞扬搬起酒坛将两只茶杯全部倒满,低头深深嗅了一口酒香:“这是竹叶青?”
竹叶青清醇甜美,是我最喜欢的酒,“一下就猜出来,看得出你对酒也很了解嘛!”我端起茶杯,和他一碰,抿了一小口,舒服的眯起眼睛。
尘飞扬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却是抬眼望着对面坐着的人的一举一动,殷溪景无论喝什么,都像只慵懒的猫儿,还会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舔水润的唇,只看他的表情就特别想知道他喝的东西到底是有多么美味。
每次看到他这样,都会以为他被二弟养的那只猫附体了,不过那只猫又蠢又懒,除了吃就是睡,胖的走不动道儿,见到老鼠就吓个半死,尽管这样二弟还是喜爱的紧,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相较之下,景小猫就显得惹人喜爱的多。
☆、052 不羡鸳鸯不羡仙
“干嘛这样盯着我?”后背凉飕飕的,一杯酒还没喝完,就被对面投来的太过诡异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
“唔,”尘飞扬咽下口中的酒,“我在想啊,你前世会是什么。”
我一惊,想转茶杯玩儿的手指一松差点捏不住茶杯,酒水洒出了些许,溅湿了干净的桌面。
“你……你觉得会是什么?”我强装镇定将剩下的酒全部灌入口中,咽了下去。
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交错着点了点,尘飞扬带着大大的笑意道:“我觉得,会是一只猫。”
悬着的心噗通落地,我简直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了。
“那我还觉得你前世是一只狗咧。”我没好气道。
“果然是猫啊,一惹就炸毛,”尘飞扬给我满上茶杯,又佯装委屈:“人家怎么是狗了?”
“因为我不在家的时候,都是你给我看门啊,还有还有,特别能吃,见到生人就一副仇视的眼神,见到主人有难立刻挺身相救……”本来只是说着玩的,谁知越说真的感觉就越像啊,我忍不住笑起来,尘飞扬龇了龇牙,作出要吃人的样子。
我不敢再喝了,趴在桌子上笑得肚子疼,尘飞扬阴恻恻的移过来,二话不说将我扛起,一阵头晕眼花,稍显粗鲁的被放在床上,劈头盖脸的吻压了下来,凶狠又浓烈,瞬间夺走了我呼吸的权力。
大手已经摸到了衣襟的边缘,终是没有伸进去,我反倒不懂了,我不信我的暗示会艰涩隐晦到这种无法察觉的地步,趁着稍稍分开大口喘息的空当,我抓住尘飞扬的衣领,恶狠狠的质问道:“你嫌弃我?” 尘飞扬一脸纳罕:“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你……”这种事真是难以启齿,“你为什么不肯抱我?”
大概是酒的后劲儿上来了,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小说下栽+。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