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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夫人-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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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邵卿摆摆手,“各位大哥也是奉命办事,既然有人状告左某,左某自当前去问个明白。”

跟着几个高大的衙役走向邢部大堂,一路上得知消息的民众无不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嗤笑一声:“我就说嘛,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子,怎么会这么厉害,原来是作弊的!”

也有人看左邵卿不像个偷奸耍滑的,替他辩解道:“那也不一定,左会元是解元出身,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的,否则还能一路作弊上来不成?”

大家各执一词,衙门里还没闹起来,街上的人反而先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掐起来了。

“走,去看看容大人怎么说,是非曲直自有定论!”

左邵卿到的时候,发现大堂之上已经坐着三位主审官,想来正中的那位就是刑部尚书容铭庚,他按规矩行了礼,这才将目光投向堂下站着的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竟然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却交浅言深的贺之澄,左邵卿知道他是本次会试的第三名,第二名是蒋恒洲,第四是曹宗冠,而曲长青也中了榜,只是排在中游偏下。

左邵卿和贺之澄交换了个友善的眼神,然后看向另外三个人,一个头上带伤的青年想来就是本案的始作俑者了,还有一个低着头畏畏缩缩的青年不知道是否是被告的同窗。

最后一个……左邵卿眯了眯眼睛,一路上他已经问清楚了,知道是有人递了状纸把他也告了,而这人手中有证据,至于是什么证据衙役没说。

他仔细看了几遍,翻遍了两辈子的记忆,也没认出这个人来,于是只好静观其变。

“啪!”刑部尚书惊堂木一拍,“好了,本官今日请诸位来,诸位都知道是为了何事,念在你们都是国家栋梁,知事明理,本官也不拐弯抹角……”

他将视线转向那名低着头的青年,“张昊,你对黎桐的状告有何可辩解的?”

那张昊平日就是个胆小的,如今面对着三位朝廷重臣,双腿抖的厉害,说话也不太利索了,只是一直重复着,“学生是冤枉的……”

“那你说说看,以你平日的才学是如何做出这篇文章的?”刑部尚书将他那份试卷丢到他面前。

按理说,从一篇文章上很难看出问题,而战袁锋之所以能确定这次会试暗藏猫腻,是因为这篇文章竟然和第三名的文章很相似。

考生千千万万,论点相似也不足为奇,但若是有一整段话一字不差的话,那就绝对有问题了。

左邵卿有些不解,难道这次会试真的泄题了?你对他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我……学生……”

刑部尚书不等他说话,言辞激烈地问:“那你说说看,为何你的文章会和贺之澄的文章相似?”

贺之澄惊讶地抬头,看向左边的张昊,在被衙役带来之前,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陷入这场舞弊案中,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神色无辜至极。

那张昊不知道哪来的胆气,梗着脖子回答:“学生不知……也许是他抄袭学生的。”

左邵卿憋着笑,觉得这样的学子能中榜确实挺让人不平的,难怪他同窗宁死也要站出来了。

“你们二人的考号隔了十万八千里,难道他长了千里眼不成?”更何况,要是抄袭也能抄出格第三名来,那张昊岂不是该得第一?

“学生不知……”

“本官念在你们都是读书人,不想给你们难堪,若是再不如实交代,就大刑伺候!”

第126章

一听要大刑伺候,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衙门外看热闹的人倒是兴奋了,甚至小声嘀咕着:“这些个文弱书生,要是动大刑,恐怕熬不住几下子就招了。”

坐在右边的御史中丞慢吞吞地提议道:“容大人,要想知道试卷是否是他们自己所作,让他们各自默写一遍就是了,写完再问他们几个问题即可。”

左邵卿抬头看了那位御史中丞一眼,只觉得这个头发胡子都发白的老头挺聪明,自己写出来的试卷很难做到一字不差地默写出来,反倒是作弊的人,一定是将其倒背如流的。

而且只要抓着答卷问几个深刻的问题,是自己的观点还是囫囵吞枣抄袭一问便知。

左手边的大理寺卿冷哼一声,“依本官看,还是派人去查查这几个学生的底,看他们考前都接触过什么人,皇上那可等着呢,哪有时间在这耗着?”

容尚书知道这二人一直不和,打着太极说:“两位都言之有理,这两件事倒是可以同时进行,来人,给他们递上纸笔,再派几个人去查。”

左邵卿眼角余光瞥了一下那个一直没有动静的青年,撩起衣摆席地而坐,然后便开始动笔,其余人有样学样,也都一声不吭地坐下来。

等大家写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左邵卿拍了拍衣摆站起来,腿有些麻,腰杆却依然是笔直的。

虽然他心里不如表面镇定,但也不惧怕任何人的审查,他的试卷可是实打实自己写的,绝对没有抄袭。

现在他在意的是,那个状告他的人拿出来的到底是什么证据呢?

一番盘问下来,左邵卿和贺之澄都顺利过关,而那个张昊则支支吾吾了半天,将一篇策问解读的七零八落的。

大理寺卿最先发难,“来人,将此子押下去,待其余人证物证搜齐了再审问。”

刑部尚书将目光在左邵卿和贺之澄身上转了一圈,叹了口气说:“左会元,本官对你有所耳闻,你年纪尚轻且文采斐然,即使本次高中不了下次还有机会,何必呢?”

左邵卿目光灼灼,直视着他问:“不知大人此话何解?学生身正不怕影子斜,自问无愧于心。”上辈子的记忆可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绝对算不得作弊。

“你还敢狡辩!证据确凿,你怎么解释这些?”刑部尚书扬了扬手上的稿纸,脸色不如刚才好看了。

左邵卿心下一紧,行礼问道:“可否让学生一观?”

刑部尚书还没发话,大理寺卿先呛声道:“如此重要的证物,怎可轻易示人?万一被你毁了岂不是失了物证?”

左邵卿暗地里腹诽了这老头一句,“学生怎么会做出如此欲盖弥彰的事情来?”

刑部尚书想了想,让衙役将纸张端给左邵卿看,却不允许他碰触,等左邵卿看过后,他才黑着脸问:“你还有何话要说?本宫对过笔迹,确实是你的无疑!”

左邵卿点点头,坦然说:“确实是学生所写,每个学子在考前都会押题,学生也不例外,只是不知道为何,呈到大人手中的只有这几张。”

看完这几张纸后,左邵卿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这场舞弊案要么是特意冲着他来的,要么就是有人想借着这个机会诬陷他。

要说有人挖了一个这么大的坑只为了他,左邵卿是不信的,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么重的份量,如果是后者,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左邵晏。

他重生后一直很谨慎,写过的东西没用的都烧掉了,只有几篇他认为不错的东西被收在书房,除了左家人,外人怎么可能摸进他的书房翻出这些东西?

“学生确实写过几篇关于民生的策论,不仅是这个,还有一些治理河道、灾后防治的策论,学生都放在一起的,不明白为何这位兄台只取了这几张?”

还好当初蒋恒洲的那份答案他写完就及时处理了,否则从他的书房里摸出和蒋恒洲一样的答卷,那就更说不清了。

左邵卿目光犀利地射向那个被告,他已经认定,这个人只是别人找来的刀而已,就是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好处才肯这么做。

那人面色一僵,拱手道:“这……学生也只是偶然得到这几篇手稿。”

左邵卿嗤笑一声,“那兄台又是如何一见这几张纸就知道是我的?上面可没有我的名字。”

刑部尚书翻了翻,上头确实没有署名,要不是和左邵卿的卷子对比过,他事先也不知道这是左邵卿写的。

如果左邵卿说的话是真的,那只能说他运气好,押对了题,每届科举中押对题的人也不少,这并不能成为作弊的证据。

他目光一沉,觉得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这几篇手稿你从何处得来的?”

那人呆了一下,然后肯定地回答:“是学生捡到的,学生在放榜那日拜读过左会元的佳作,看到他的笔迹才发现竟然和学生捡来的那几张纸上的一样,这才心生疑惑。”

会试前三名的卷子在放榜当天会贴出来,以示公正,这人会看到也不奇怪。

那书生见刑部尚书神色松动,接着说:“学生以为,左会元也许是怕事情败露,因此将这几篇相关的手稿丢弃,至于其他的为什么没丢,可能是心虚的吧?”

被认定“心虚”的左邵卿无辜地瞥了他一眼,果断发现这个书生和刚才那个张昊不是一个档次的,难怪能被人收买当刀使。

他的这番话说的很不确定,完全是推测分析的口吻,这样反而容易取信于人,如果他信誓旦旦的,倒是惹人怀疑了。

“兄台此言差矣,若是怕事情败露,晚生应该将它烧了才对,又怎会随意丢弃,还被兄台捡到?”

“这晚生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下人办事不利,也许是你一时慌张掉了,谁知道呢?”

左邵卿气的牙痒痒的,“兄台可真会开玩笑,我还能揣着它到处跑不成?”

那学子顿时不说话了,只是气定神闲地站着,仿佛认定了左邵卿的一切说辞都是在狡辩。

左邵卿眼珠子一转,朝正中的位置做了个揖,“大人,学生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刑部尚书不太乐观地点个头。

“敢问大人,会试的试题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会试前五日皇上会将试题写下,封好后给礼部尚书,之后交由主考官保管。”

左邵卿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学生在会试前八个月曾与好友交流过,言明会试的策论八成与民生有关,大人不烦请学生的好友来问问。”

“既然是好友,那他自然是向着你的,他的说怎么可信?”大理寺卿吊着眼睛问。

“那不知刑部可有懂辨别笔墨自己之人?学生写的这几篇文章中有些十日不短,肯定不止五天。”

“一个月之内写下的笔墨差别不大。”刑部尚书心里的天平已经慢慢倾斜,左邵卿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理由,说明内心是没鬼的。

“那……”左邵卿绞尽脑汁,还想给自己找出个证据来,就听到背后的人群骚动了起来。

所有人下意识地朝后看去,原本公堂外围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自动朝两边退开,让出了一条道,然后一道挺拔的身姿骤然跃入众人的眼中。

来人英姿勃发,银色的软甲裹身,径直走了进来,他没有戴头盔,让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张俊朗的面孔。

“陆公爷?”原本端坐高堂的三位重臣齐齐站了起来,同时朝陆铮走去。

左邵卿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眼花了,他还是第一次看陆铮穿着铠甲的样子,那高大的形象重重地敲在心头上,激起一片浪花。

随着陆铮一步步走近,众人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才注意到,陆公爷那银色的软甲上沾染着点点血迹,衬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格外骇人。

身后跟进来的副将极有眼色的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和高堂持平的位置,然后笔直地立在一旁。

众人屏住呼吸,只听见软甲和剑鞘的摩擦声,“咔哧咔哧……”有规矩地传入大家耳中。

刑部尚书最先反应过来,“陆公爷来此是……?”他扫了一遍堂下站着的学子,难道这里头有什么重要人物?

陆铮走到位置坐下,目不斜视,沉声说了两个字:“继续!”

第127章

围观的群众久久不能平息下来,刑部尚书将惊堂木高高举起,却在最后一刻轻轻放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肃静!”

公堂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也不知道是冲着案子来的还是冲着镇国公来的。

如果换做平时,刑部尚书准要揪几个人出来教训一番,告诫他们刑部公堂的威严不容忽视。

可是现在,一身杀气的陆公爷就坐在一旁,铠甲上的血迹还历历在目,搅乱的人思维都不顺畅了。

“陆公爷,您看……”刑部尚书朝陆铮投去一个征求的眼神。

“公堂之上不可喧哗!”陆公爷冷艳一扫,外头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的视线转移到左邵卿身上,见他比上次见面瘦了不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恢复了原样,只是身高似乎又涨了些。

他身上穿着那身从镇国公府带走的衣裳,腰上挂着麒麟玉,形容不见紧张,神色镇定,显然不是匆忙间被人抓来的。

陆铮一路赶着回来,原本是想在殿试后给左邵卿一个惊喜,没想到半路上就收到了会试出现舞弊的消息,等他踏入京都时,就有属下来报,左邵卿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他连镇国公府的大门都未入,就急忙忙地赶过来,等看到人完好无损地站在公堂上后,才觉得分别的日子是如此漫长。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了一会儿,然后又自然地分开,既没有故意装作陌生人也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的很亲密。

刑部尚书咳嗽两声,接着刚才的话题问:“左会元,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知道大人觉得什么样的证据才算?”他隐晦地朝大理寺卿那瞟了一眼,觉得这个老家伙要么是太过于死板,要么就是天生和自己犯冲。

刑部尚书也觉得有些难为人了,于是问:“你与好友商讨考题时可有他人在场?”

左邵卿低头回道:“学生只是胡乱猜测,没有把握之事哪敢大肆宣扬?”就算是对曲长青,他也是留了一份心眼的,并没有说太直白。

只是他相信,如果真让曲长青来当堂对峙,他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刑部尚书和左右两位大人小声商量了几句,然后问左邵卿:“你那位好友姓甚名甚?本官可宣来一问。”

左邵卿坦然道:“他也是本次会试的贡生,姓曲名长青,就住在城中的仙来客栈,他乃是尹门高徒,为人正直,绝对不会作伪证。”

突然,他头皮一麻,感觉一道凌厉的视线投在他身上,顿时浑身都僵了。

他悄悄朝视线来源地瞥了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无喜无悲却阴沉的脸,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每次提起曲长青,这人似乎都不太高兴。

刑部尚书也注意到陆公爷不同寻常的表情,有些拿不定他的来意,只能按照正常程序命人去请曲长青请来。

左邵卿心下松了口气,嘴角微微弯起,“其实学生还有个人证,只是……不知是否也在避讳范围内?”

“哦?说说看,只要不是亲生父母兄弟,至交好友以及贴身奴仆,皆可。”

左邵卿觉得,撇开这些人外,谁会无缘无故和陌生人谈论这么机密的事情?

不过,似乎这位大人忘记了还有一种人的关系更加亲密。

他抬起头,眉眼含笑,朝着陆铮的位置拱了拱手,“不知陆公爷是否愿意为晚生做这个人证?”

众人明显反应不过来,只是听着陆公爷反问:“证明什么?”

左邵卿将自己被告上公堂的缘由诉说了一遍,然后朝陆铮眨了一下眼睛,“晚生月前给您看过一篇策论,您还记得不?”

大部分人将视线集中在陆铮身上,屏息等着他的回答,只有御史中丞神色怪异地瞅了左邵卿一眼,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陆铮深深滴看了他一眼,张口就问:“你指的是以民生为题的那篇?”他随口背了一段话,左邵卿听着听着嘴角的笑容不可抑制地扩大起来。

他其实并没有给陆铮看过自己写的这几篇策论,只是当时他们讨论过不少这方面的话题。

刑部尚书翻开那几张手稿中的一张,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脸色也逐渐诡异了起来。

“容大人,本公学识有限,不知可有记错的地方?”陆铮冷着脸问。

容铭庚连连摇头,“不不,陆公爷文武双全,所言一字不差。”他再傻,也看出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了,说不定陆铮闯入公堂就是为了这个左邵卿。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突然冒出一句:“咦,陆公爷看中的那家小姐不就是姓左么?”

左姓并不常见,短期内突然冒出两个姓左的人来,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有关系。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刑部尚书和另外两位大人也反应过来了,他们比民众更了解左邵卿的家世背景,甚至在座的三位大人和左太傅还有过几面之缘。

刑部尚书硬着头皮问陆铮:“不知陆公爷是何时看过这篇策论的?”

“一个月前,在来京的路上,本公与左会元同乘一船,此事可由上百人作证。”

三位大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案子和左邵卿没什么关系了,先不说这左邵卿确实有理有据,光是陆公爷竟然愿意为了一个贡生上堂作证,就足够服众了。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官员敢当面和陆铮对着干,虽然陆铮入朝的时间不长,可是他手中的刀剑却沾满鲜血。

朝中大臣们都没有忘记,当日这位爷提着滴血的剑带兵围剿叛党的情景。

等曲长青到时,刑部尚书又随意问了他一句,得到的答案果然和左邵卿想的一样,于是当场就宣布左会元无罪释放。

“慢着!”就在刑部尚书准备将目标对准下一个嫌疑人时,陆铮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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