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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是我!”唐思芸的脚快要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榻沿边上。
沈书玉拍着胸口喘着气道:“芸姐姐,你怎么钻床底去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今天大姨妈造访,肚子疼得要命~
☆、为什么会是她?
唐思芸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这床底下空气不好又闷得难受,还是外边的新鲜空气好啊。
“小玉,你要是再多说两句,只怕我就要晕倒在床底下了!”
“敢情刚才你是躲在床底偷听呐?!”沈书玉咯咯笑着,又想起适才李墨菡那副听她说得晕头转向囧里个囧的神情,不由心情舒畅,“芸姐姐,可惜你在床底,没见着菡表姐那插不上话的样子,我要是知道你在这床底下,才懒得同她废这些话呢。”
“你为何……这么不喜欢李姑娘?”唐思芸刚才在床底下侧耳听闻,觉得这李墨菡不过就是矫情一些,又比较喜欢粘着沈书琪,但是依着沈书玉的性子,应该不致于这么讨厌她,难道两个人从前有过什么龃龉?
果然,沈书玉一听唐思芸问起,小脸一下子板了起来,伸出小拳头就在榻上重重捶了一下!
“不提也罢!”
话虽这么说,可是沈书玉哪里是个憋得住话的人,不用唐思芸去问,她就絮絮叨叨把她和李墨菡那些年不得不说的往事给说了出来。
其实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就是小时候一些姐妹间的不愉快罢了。
作为沈家非常罕有的女孩儿,沈书玉起先对于有李墨菡这么一位表姐是感到高兴的,有几次李墨菡来了沈家,也是书玉拉着她跑东跑西地玩儿,可是吧,李墨菡天生喜静,不喜欢沈书玉这么一个咋咋呼呼的性子,多了几次就有些不乐意了。
结果有一回,沈书玉拉着李墨菡一起到碧园后边的山上放风筝,李墨菡那娇娇弱弱的样子哪里是个可以玩得起来的,一会儿嫌太阳太晒了,一会儿又觉得蚊虫招人。沈书玉当时就有些不高兴了,就让李墨菡坐到一边树荫里头,自己和落梅、冬雪两个一起放。
可是你坐就好好坐着吧,这李墨菡却又不安分,不知是突然之间脑回路哪里不对,一个人跑到了一边的山坡旁,非要伸手去摘一朵杜若,这下好了,整个人就滚下了坡去,狠狠摔了一跤!
结果回去了之后,哭哭啼啼,只说不该跟着书玉一起去放风筝的。
沈书玉真是好生气恼,心想你不想去起初就说,自己不小心摔了,怎么全都变成我的不是了?
那一回李家姨父和姨母都在沈家做客,林氏也觉得不好太包庇女儿,就责骂了她一通,还罚她面壁思过了两日。
这李墨菡倒好,你道她采那杜若花作甚?原来是要做了香包放在里头送给三哥哥的,啧啧,这表姐看似柔弱,心眼儿可多着呢!
经过那次的摔跤事件以后,沈书玉就开始不喜欢李墨菡,开始同她疏远起来。
可也不知为什么家里边母亲也好,三哥哥也好都觉得李墨菡是个好的。
尤其是每次李墨菡见了沈书琪都是一副柔柔弱弱,需要人保护的小白兔的神情,她常喜欢粘着沈书琪,而两家大概也是彼此对上了眼,就也没有多管这两个孩子,反正年纪还小,就由得他们在一处玩儿。
只是沈书玉每每想起以后说不定这个菡表姐就要成为她的三嫂嫂,这小心肝里头就觉得无比膈应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唐思芸听书玉这么说着,也有点大概知道这个李墨菡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其实也不能说她这人不好,不过是天生就是这般的性子,同书玉两个不是一路人罢了。
只是,沈书琪真的就喜欢李墨菡这种类型的姑娘吗?
唐思芸心中暗叹一声,她既不想变成李墨菡那样的,也成不了李墨菡那样的。
这么一想,不觉有些黯然。
沈书琪派人给唐思芸制的墨锭子,还是由书玉拿了给她。
起初在静习斋的时候,唐思芸只是觉得这墨锭闻起来味道很特别,故此说了一声喜欢,却没想到沈书琪倒是真上了心,还真的派人给她制了。
只是他对她的好,是不是只是因为她不过是他疼爱的妹妹最好的朋友?
唐思芸在沈家住了两日,既然沈书玉已经完全康复不用再憋闷在屋子里了,唐思芸便也要回府去了,反正来日方长,两人见面的机会还很多呢!
***
春去秋来,冬雪漫天。
又是一年冬,算起来白姨娘已经过世两年多了。
整个上京弥漫在一片莹白之中,屋顶上、石砖上早已是堆聚起厚厚的白雪。
忠静候府的姑娘们也都换上了亮丽的冬装,这几日有件大事儿等着他们呢。
这事的由头是宫里的穆贵妃要办个梅宴。
所谓梅宴,是由梅为主题,踏雪寻梅,雪中赏梅,雪后品梅。其实这样的宴会上京贵族也是有办过的,本没什么稀奇,可是既是宫里最得宠的穆贵妃起的头做的东道,那就不一样了。
这一回皇上也会参加梅宴,宫里有些地位的妃嫔,上京城里的诰命夫人也都在受邀之列,而且皇上为了人多助兴,下了旨意,说是二品以上的诰命夫人可携带两名家眷一同参加。
此消息一传出来,各个府里边的大家闺秀们全都蠢蠢欲动起来。
这对她们来说可是意味着一个极大的露脸机会,别说指不定会有哪家权贵夫人看上,就是被宫里的皇子瞧上,能被纳为妃子也是求之不得了,若是运气更好些的说不准直接就被皇上瞧上了眼,一跃飞上枝头呢!
虽然消息是好的,是振奋人心的。
可是,名额有限!
每府里边两个,这个数字对于那些家里子女不多的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比如沈家,除了带出一个沈书玉以外,就是从三个儿子里头挑了。
因为是个变相的相亲大会,所以沈夫人则带了已到了适婚年龄的老大沈书瑾去。
而蒋家为难的不是带谁去,而是那两个要命的祖宗都不乐意去。
老大蒋子延直摇着手,不去不去,圣人有云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这么多女人一定很难搞,还是在家读书吧。
蒋子乔倒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只是问云嘉郡主:思芸去不去?
云嘉郡主想了好半晌才记起他说的思芸是谁,失笑道:“这样的场合,哪有带一个庶女去的道理?”
于是小乔同学嘟着小嘴儿也有些不乐意了。
云嘉郡主拢共就这两个儿子,当初她也没准蒋宏往房里纳妾,因此再也带不出旁人去。
后来拉着子乔好说歹说,小子乔这才同意为了自家母亲就勉为其难去一次吧。
真正麻烦的是唐家。
两个小子就不必说了,反正年岁还小,思艾的书又读得马马虎虎,进宫见了圣上万一被问起什么丢了脸可就不好,因此这两个人选便从五个女儿里头挑选。
府里上上下下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已经有了诸多猜测,不过大家均觉得李氏一定是会带思芙和思茉这两个嫡亲闺女去的。
思茉心里头想去的要命,要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只要这一次露脸说不准就能改变她一生的命运,让她不用再在这个府里头憋屈受气。可是她心里又有自知之明,知道无论如何这等的好事也轮不到自己身上,但是不争取一下又觉得心有不甘,所以就让沈姨娘想法子在唐天霖枕边吹吹风,尽量帮她争取这个机会。
不说还好,一说唐天霖就怒了。立刻就从沈姨娘的床上爬起来,穿着衣服板起脸吼道:“这件事情我已说了不插手,全由夫人决定,你要说同夫人说去,来找我说情也没什么用。”
沈姨娘委委屈屈:“老爷,您知道的,夫人一向不待见妾身,妾身就算去说了,夫人也定是不准的啊。”
“这都是你们母女俩从前的缘故,也不想想这府里多少幺蛾子都是你们母女两个闹出来的,上回海棠花宴的事情已是丢了侯府的脸面,你倒还想让茉儿把脸也丢到宫里去吗?!”
“老爷,妾身保证茉儿这次一定不会了!”沈姨娘哭哭啼啼,好一副可怜样儿。
唐天霖拂袖而去,临走甩下一句话:“若夫人不允你便死了这条心,再也别起这个念头了!”
夫人自然是不会允的。
方姨娘就比沈姨娘聪明一点,知道思萱是没这个机会的,便也就索性不提这件事了,由得思萱成日和思芸在一处说话谈天绣女红。
她们两个不提梅宴这件事,可身边的丫鬟却是忍不住八卦的,凑在一处就说起了思芙和思芹那边在准备着什么。
又说思芹这几日那模样,真是恨不得眼睛要长到天上去了,看人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在她屋里伺候那些丫鬟暗地里都说四小姐这会儿已经在练起进宫那股子气势了呢!
思萱低低笑起来,朝着思芸淡淡问:“妹妹,你觉得一定会是芙姐儿和芹姐儿两个去?”
思芸摇摇头:“谁去都同我没关系,不过她们是母亲的嫡亲女儿,想来一定是带她们俩的。”
“那……你就不想去?”
思芸笑了笑反问:“那三姐姐想去吗?”
“我?我去那地方做什么?被这些那些个夫人啊娘娘啊品头论足的,你当真有什么好的。”
思芸抚掌而笑:“三姐姐说的极是!还是咱们清清静静地呆在家里好。”
可是,当思芸从藏书楼回东屋的时候,却见思芹正哭红着双眼从李氏房里奔出来,见了思芸狠狠瞪了她一眼,咬着牙恨道:“你可高兴了?”
高兴,她高兴什么?思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屋里边洛儿掀了帘子出来正见着了思芸,便道:“六姑娘来的正好,夫人正要差奴婢去寻你呢,快些进去吧。”
思芸进到屋子里边,李氏正抱着一直紫铜喜鹊缠枝手炉,倚在榻上闭目休息,见是思芸进来了,便睁了睁眼,起身将她唤道了身边,仔细打量了一番。
“芸丫头,这一年多里你可长高了不少,瞧瞧,模样儿也愈发俊俏了,真像你姨娘。”
思芸站在一边问道:“母亲,您唤女儿过来是有事要吩咐吗?”
“嗯,正是。芸丫儿,过几天宫里的梅宴我打算带你同芙儿一起去。衣服和首饰我都会给你准备好,到时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随母亲进宫。”李氏捧着思芸的小脸,仿佛是满怀着期望一般地看着她。
思芸终于明白刚才思芹眼中那怨毒的神情是为了什么了,可是,为什么会是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一章,咱们晚上八点继续见!
☆、思芹的发作
思芹的这一次发作超乎了整个唐府所有人的想象。
晚上,思芸才刚回了自己屋子里边,玲珑已经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将思芸拉近了屋子里头,指着桌上放着的几个匣奁、几匹蜀锦缎子说道:“姑娘回来了,这些是夫人才刚差人送来的,现在整个侯府上下都知道夫人这一回要带上姑娘去参加宫里的梅宴呢!”
思芸整个脑子还是有点晕乎乎的,从李氏屋子里出来到现在,她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李氏会不带思芹而选择了她呢?
再看这些东西,显是李氏早就准备下的,难道一早李氏就是这般打算的?
可是,思芹明明是她的嫡亲女儿,这样露脸的机会将她撇下,当真是有些费人思量呢!
正想着,思芸的房门被人狠狠推开了,思芹一脸怒色站在了门口,一眼瞥见桌上的这些东西,心下更加了然,顿时冲上来将那几只匣子就狠狠往地上砸去,冲着思芸吼道:“你个小狐媚子,你凭什么?凭什么?你凭什么跟我争?!”
玲珑、玉翠吓坏了,一个护着思芸,一个则过去想要拉着思芹。可是思芹却像疯了一般,这时候浑身上下除了无可发泄的怒意以外,早已是没有一点儿理智了!
什么大家闺秀,名门嫡女,什么母亲的教诲,父亲的庭训这个时候统统都抛在了脑后,她不甘,也不服!
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原以为笃定的事情到最后会有这样的结果,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家里唐思芸处处都能讨到好处,她甚至不用刻意去做什么,付出什么,只要安静坐在一边,就自有父亲和母亲过去宠爱她。
就连沈书琪、沈书玉、蒋子乔这些外面的人也都个个喜欢围在思芸的身边,可对她却是不屑一顾。
有时候真是会想,要是这个世上没有唐思芸,她唐思芹的日子一定会过得愉快许多!
是的,她嫉妒她,她讨厌她,尤其是在今天这个时候所有的嫉妒与厌恶就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唐思芹用力将玉翠推开,一把抓起桌上的剪刀,抓起桌上的锦缎狠狠剪了起来,一边剪一边口中狠毒说着:“我要你出风头,我要你出风头!我全剪烂了,看你还拿什么去出这风头?!”
玲珑见这样子下去不是办法,赶忙奔出屋子跑去李氏那儿求助。
这时候的思芹就像一匹发了疯了野马,不管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听得下去。
一时间这碧纱橱里闹得一团糟乱,玉翠想要去夺下思芹手中的剪刀,可是思芹这时候早已是剪疯了,哪里还管这冲上来的丫鬟,手里剪子不停,一下子狠劲发上来,只听玉翠惨叫一声,她的手上已经被锋利的剪子划出一道口子来。
思芸在一旁见到这个情形,赶忙上前拉住思芹气道:“唐思芹,你做什么?这是府里边,你别发疯!”
“对,我就是发疯!我今天就是豁出自己也不要让你好过!”说着唐思芹竟一把拽过思芸垂在肩上的一缕头发,想要剪了去。
玉翠是个忠心护主的,见了这个情形也不管自己手上的伤势,想要过来帮忙。
思芸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知道唐思芹今儿是真发了疯了,只能牢牢抓着她那拿着剪子的手,两个人一下子便撕扭在了一起。
再加上玉翠,就是三个人了。
剪子不长眼,三个人争夺撕闹之下,思芸只觉得脖子上面一阵冰凉,一种痛感透过皮层而来,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嘶”了一声。
玉翠在思芸身旁全都瞧见了,那剪子的尖头在思芸的脖颈上面划开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映在思芸白皙的皮肤之上格外醒目刺眼。
思芹起先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来的,虽然心里无比痛恨思芸抢了她的机会,可是真的把思芸弄伤了,她自己心里却是也怕了。
一下子停下来愣怔在旁,“啪”手里的剪子掉了下来,呆呆看着玉翠扑过去查看唐思芸脖子上的伤痕。
“这里是在做什么?闹成这样?!”李氏疾声厉色走进屋子,看到了里边的情形也吓了一跳,手捂着胸口倒退了一步,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丫头。
这里就好像是刚打了一场仗一般,一片狼藉。两个丫头头上钗环散乱,发髻松散,身上的衣服被扯得歪歪斜斜,唐思芸坐在地上,手捂着脖子,玉翠已是哭声一片,一见了李氏走进来,赶忙跑过去哭道:“夫人,快瞧瞧咱们姑娘吧!”
李氏顾不得去瞧呆立在一旁的思芹,先过去看思芸,那伤痕虽不深,但到底是被剪子划了,那一道血痕触目惊心,李氏吓得赶忙唤过王妈妈去取玉雪膏来。再瞧玉翠这丫鬟手上也是血迹斑斑,更是又气又怒,洛儿是个会瞧眼色的,将玉翠带了下去替她包扎去了。
而这时候,李氏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唐思芹,厉声道:“芹儿,你跟我回房去!”
唐思芹没有说一个字来否认和辩驳她所做的这一切,跪在李氏跟前,她只是微微扬起头,红着双眼倔强地说:“是我伤的她,母亲我只是不服气罢了,明明我生得比她金贵,明明我是嫡女,她是庶女,可现在呢?整个侯府上下没有人不在笑话我,母亲,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女儿啊?!”
“啪!”李氏气得浑身直颤,一巴掌掴到了唐思芹的脸上,“你个不长进的东西,说这样的话是要伤透母亲的心吗?”
唐思芹依旧不服:“不是女儿不孝,可是母亲,您倒是告诉我,为何这次梅宴您要带思芸去却不带我?”
“芹儿,我那日不是同你说过了,这是你父亲决定的。”
唐思芹冷笑一声:“可是我听二姐姐说,父亲早发了话,进宫带什么内眷他一概不过问,都由母亲做主。若说父亲更偏心小六,也许还有别的缘故,可是母亲……我既是您的亲生女儿,这样的机会又缘何白白便宜别人?”
“这……芹儿,这里有太多难言之隐,不过你听母亲一句话,别同你六妹妹作对,好好同她相处,对她好一些,于你,那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难言之隐?”唐思芹鼻子里哼了一声,倔强地嗦了嗦鼻子,“我才不要同她好好相处,总之我讨厌她,讨厌得很!”
唐思芹今天大闹碧纱橱的事情很快就在侯府上下传开了,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一个嫡女千金像个泼妇一般闹得不可开交还弄伤了思芸和玉翠,在那些好事的丫鬟和婆子的口中真是一桩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李氏自然知道若是等唐天霖听到了,指不定会怎么罚思芹呢,于是先狠狠罚了她一通。
重重打了五十板子,抄《女则》三百遍,禁足屋中三月不能出门。
唐思芹倒颇有一种一人做事一人当,做就做了,不怕不认的气魄,那五十板子她竟是咬着牙生生忍了下来。
在她心里,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