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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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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都醒醒,到了侠以武犯忌的时候了,跟我撩龙须去!”

……

“凤岐,把沉玉散给我拿两枚。”

“伯父,您又头痛了吗?”

夕阳已落,暗紫色的天空下,十数个佩剑着儒衫的少年骑马跟在一个中年人身后,个个面色凝重。

叶凤岐拿出药递给叶斐公,皱眉道:“伯父也看到了,那西秦的虎狼之态何其可怖,若真放他们进关,百姓哪里能有活路?现在撤手助朝廷守关还来得及。”

叶斐公服了药,沉声道:“你年纪轻,莫要因卫将离一通胡言便自以为是,我儒门力求天下大一统,为的是造福千秋万代,错过这个机会,往后又不知道该有多少如今天这般的战乱!”

周围的少年道:“凤岐,是你短视了,难道你觉得家主的智慧还及不上一个西秦的江湖人?”

叶凤岐憋了一口气发泄不出来,神色郁郁。

“好了,此次见西秦之主乃是大事,你们在寺外等待,无我传召不得擅入。”

叶凤岐忙道:“可伯父……万一西秦人要谋害你该如何是好?”

“浊世论清不会相互攻伐,何况凭你们的武功,在那些人面前也不过是送死。”

这么一说,周围的少年看叶凤岐的目光都有些嘲笑,叶凤岐颇有些不服气……他偷偷练了卫将离的功法口诀,如今武学已有了飞跃的提高,单身法灵巧这一项,已经不输门中长辈了。

交代完诸般事项后,叶斐公在造业寺外不远处下马,独身进入寺庙里。

这处造业寺一直为死在两国征战中的将士诵经超度,已有数十年之久,是苦海僧人常常修行的所在,如今寺内外却都站着面色冷漠的乌衣僧,让这座寺庙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叶斐公踏进去的同时就皱起了眉,他功力深厚,自然也嗅到了空气中新鲜的血腥味。

“叶公愿来此,想必已经心有定论了。”

迎出来的是宝音王,他的神色比之那日要精神许多,甚至于让人感觉到他有些微妙地兴奋。

叶斐公看了一眼院角,隐约能瞧见一只染血的苦海僧人的芒鞋,面色淡淡道:“话不敢说满,首座既愿意为我儒门向西秦陛下约谈,少不得要多磋磨一二。”

“那就里面请吧。”

佛寺内里有一株榆树,上面挂满了香客为亲人招魂祈愿的黄绢,左右各有九座褪色的经,上面依次雕刻着佛家的地狱绘图,在第十八座经边,一个骨瘦嶙峋的老僧盘坐在蒲团上,嘴唇干裂,如坐化佛一般。

这便是密宗的首座,当世佛法至深者摩延提,论起辈分,犹在苦海三佛子之上。

“首座久违了,上次浊世论清匆匆一晤,有夫昂子和佛子温仪在场,我这晚辈少了许多问候,还请首座见谅。”

摩延提并没有张嘴,却发出了声音,那声音有些模糊缥缈,倒是让叶斐公听得清。

“不必多礼,宝音,去院后请陛下来。”

待宝音王离去,叶斐公道:“在下便开门见山了,首座所言,待天下一统之后,儒与佛,共分天下,可是当真?”

摩延提一双浑浊的眼睛睁开,道:“叶公有内外百家之争,密宗亦有禅密正统之斗,因缘所至,各取所需,本座不打诳语。”

“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密宗已为西秦国教,为何在条件中还要将佛家经典纳入科举内?”

“佛家经典,清净己心,如若今后之天下,官员有你儒教治世之能,又能遵守我佛家清规,克制孽欲,不正是升平之世所愿吗?”

叶斐公隐约感觉到,密宗所提出的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是一种变相兼并。

佛家的思想在他儒教看来最具有蛊惑力的是其弃世之想,以来生为依托,弱化死亡的威胁,鼓励世人放弃逃避尘世间的一切困难,往生极乐。眼下摩延提说得虽美,但以儒家学以致用的思想核心看来,如果非要将密宗经典纳入科举里,到时就不止是儒门失势那么简单了,说不准就要被灭。

叶斐公没有一口回绝,以是一副云淡风轻之态道:“首座的愿想超然尘世,非我等凡俗之身所能轻解。在下短视,更想知道待西秦破关而入后,首座要如何对付苦海等势力?别的不说,佛子温仪的智,佛子温衍的武,可都足以为东楚镇国表率。”

“又能如何?”

这声音自后面传来,叶斐公一抬头便看见了来者。

那是一位约六旬的老者,精神矍铄,刀眉麒麟目,眉宇间的张狂之色与那日的卫将离极其相似。

“不过异教妖僧罢了,待朕百万大军压界,只管告诉苦海诸佛——顺我者昌,逆我者死无葬身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师兄最喜欢芍药身上哪个部分?

☆、第97章 97

叶凤岐心里十分烦闷,他自由所读的圣贤经典告诉他他必须遵从仁义的原则,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可如今叶斐公的固执让他十分难受,如果让西秦方面争取到叶斐公的支持,朝中所有儒家出身的臣子就都有了叛朝的底气,东楚彻底瓦解不过须臾之间。

该怎么劝呢……

正愁着如何开口时,叶凤岐忽然身形一震,躲过身后挥来的一条鞭影,一转头,见刚刚还在聊天的同门们一个接一个地被一些黑影按倒在地上。

那些人身形极其鬼魅,不用细看就知道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叶凤岐连忙抽剑一挡,转身腾挪躲开第二道鞭影。

一击不成,那袭击叶凤岐的高手收鞭笑道:“年纪轻轻,身手倒是不差,叫什么名字?”

“你们是谁?!”

那些人约有十来个,西秦口音,连件夜行衣都没穿,大大咧咧地站在月光底下,与他们冲上来就把叶凤岐的同门都套进麻袋的行为想比,话语间倒不像是有什么恶意一样。

“老袁,别吓这娃娃,盟主说了,诸子台离有个小孩儿是她半个小友,想来就是这个了。”

“难怪呢,瞧这身法倒有几分盟主的影子。”

盟主……卫将离?

叶凤岐一愣,道:“清浊盟的侠士为何要袭击我诸子台之人?”

清浊盟的人见这少年好说话,也都收了武器,道:“放心,我们不是为了针对诸子台,只是来找密宗麻烦的,先擒下你们是为了以防你们有个什么动静惊走了密宗中人。哎,小子,你家儒门一向是百家正统,怎么跟佛家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勾搭上了?”

见清浊盟之人话语间颇有几分豪爽,叶凤岐戒心稍减,道:“诸位侠士误会了,我叶家宗主只是想通过密宗和西秦陛下一晤,至于合作与否,还未定论。”

清浊盟之人听到卫皇也在,都低低惊呼了一声:“卫皇还真的亲身来了?那盟主见了不得疯?咱们到底还是西秦人,这个两国交兵的关口上,咱们是不是好歹要拦一拦?”

“我可不敢招,盟主疯起来那是连自己都咬,我家里还有大着肚子的媳妇呢,才不想回去缺胳膊断腿儿的。”

见他们面面相觑,叶凤岐不禁问道:“那各位来此是为了和密宗的私仇还是——”

“兼而有之,不过按盟主的作风,多半又是按解决私仇的法子去整肃公义了。”

“这……”

清浊盟的侠士们将套好的诸子台之人扔上马背,道:“不过你放心,盟主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斗起心眼来不比那些个老狐狸差。至少卫皇来此,一切都还如她所料,你与其在这儿纠结,还不如先回去用你儒门的身份通知守军加固防御。”

“为什么?”

“因为按盟主的推测,今夜卫皇以自身为饵,引走东楚的注意的同时,还会让大军夜袭关隘。凤沼关的细作不少,东楚人,是任人鱼肉还是奋起反抗,好自为之吧。”

……

“如何?叶公可考虑清楚了?朕还能赐你东海封地,食五万户,大兴孔圣文庙,令你诸子台继往圣之后再为千年师表。”

叶斐公不由看了一眼密宗首座,卫皇当着密宗的面就敢说要大兴儒教,摩延提却没有半分异色。所谓儒佛之间,一为入世求存,一为出世辟尘,天下大定之时,二者必有一伤,若他目光短浅些,说不定便为卫皇的筹码动心了。

只是百里封地、万户食邑又如何?若他命东楚朝中儒门势力奋起反抗,卫皇想要太荒山以西,想付出的代价就不止这些了。

摩延提又开口了:“吾皇陛下已释出了足够的诚意,叶公何以犹疑?”

叶斐公的养气功夫极好,寻常人绝看不出他的心思辗转,摩延提却是一眼看出来了,叶斐公不得不道:“卫皇陛下给的条件自是极佳,只不过在下仍纠结一件小事。”

“何事?”

“佛子温仪将当日浊世论清之事透给了卫盟主——也就是您那位皇女,致使她日前已向我问责讨仇,未知卫皇陛下对此有何处置之方?”

叶斐公也不大想这时就与卫皇和密宗同时起冲突,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拿卫将离当借口才能最有效地引走他们的逼问。

果不其然,卫皇陡然沉默,一侧的摩延提梵呗一声,道:“陛下已痛下决定,又何必忌惮?”

“朕不是忌惮……只她一人,不过江湖草莽,不足为惧,至多与白雪川的争斗会添些麻烦,这些密宗自会一一解决。朕不召她回来,只不过想着动了她,难免要触及夫昂子,是以并不理会她之作为。”

倒还真如传说中一般冷血。

叶斐公又道:“陛下以军武立国,当知为和亲一事,令武人废武,便是血亲也难消怨恨,尤其是我诸子台届时与密宗一道同立于江湖,可不想就此与清浊盟正面冲突。”

卫皇再度沉默,摩延提动了动手指,道:“宝音,你当时主理此事,眼下叶公有此烦恼,你有何建议?”

宝音王双手合十,似乎对此早有腹稿,道:“眼下叶公所忧者,陛下也不可轻忽。公主虽已与东楚基本决裂,但不可否认她有陛下为王的血脉,尤其是厄兰朵乞颜大汗如今站在她那边,如若陛下进军西秦后,公主在北方尽起匈奴之师南下复仇,陛下的霸业,大有可能就会因此受阻了。”

卫皇眼底的那一丝内疚因宝音王一席话瞬间转为厉色:“她敢!”

密宗将卫皇的心思拿得死死的——在他心中,西秦的千秋霸业毫无争议地占据着主位,其余任何影响霸业的因素,哪怕是亲生子女,都会让他毫不犹豫地斩除。

宝音王垂眸道:“其实要解决此事也简单,她与白雪川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何况白雪川如今无明灭相已生,离失心成狂已不远矣,待她与白雪川两败俱伤,再废她一次武脉,这一次就……听说东匈奴的铁骊可汗对公主十分有兴趣。”

“铁骊?”

“然也,东楚朝中对铁骊可汗的请援十分冷淡,西秦可以此为契机,将公主下嫁铁骊可汗,扶持兀骨部,索性借兵锋将乞颜部一并吞并……不正是也解脱了陛下多年对乞颜部的忧思吗?”

因当年对卫将离放逐一事,西秦皇后已有十数年未曾对卫皇有半分笑颜,在外交诸事上,若非中间还有一个卫霜明,恐怕与匈奴早就不知爆发了多少战事。

指节微微发白,半晌,卫皇沉声道:“那就依你所言,现在就起草密诏,发往厄兰朵。”

“是。”

宝音王终于露出半分笑意,正待去取空诏时,摩延提忽然隔空一掌将其推开,随后只听顶上一声裂开声响,一尊丈许高的石佛像直接从房顶上砸穿瓦片,落在佛堂里,若非宝音王躲得快,当场就被砸成了肉泥。

“谁?”

后院顿时冲出许多黑甲侍卫,抽刀护在卫皇面前。

烟尘散去,最先看见的是一双凶戾如狼的碧眼,极其憎恨地看着自己的生父——

“——你凭什么决定我何去何从?”

……足有十五年了。

印象里跌跌撞撞、说是喜欢骑马让他带着策马天下的小娃娃,已有十五年未见了。

下决定去召回这个流落在民间的女儿时,他就早有预料会有今天这么一幕,事先想过许多家国大业的说辞,事到临头真正相见时,竟一时无法正对她谴责的目光。

“大公主,你面前的可是生父。”

“生父?生我者生母,养我者师门,退一万步说,幼时哺我者乃西秦万民,他以何立场来决定我此身所向?!”

宝音王慢慢地朝后退往摩延提身侧,察觉寺外血腥味传入,便知卫将离早有准备,手背在身后给身后的乌衣僧打了个手势,嘴上周旋道:“公主如此汹汹杀来又能如何,莫非想担上弑父灭国的千秋骂名吗?”

“想啊。”

“……”

卫将离最烦的就是宝音王,抄起带过来的石佛就朝他砸过去:“老子从入江湖就一直被人骂到现在,老子怕你?”

石佛有近千斤之重,卫将离今天又是不见血不罢休,宝音王上次被她打伤还未痊愈,这一砸过去决计接不住。

岂料他旁侧的密宗首座站起,一直目中无人的双眼看定虚空,伸出右手,双指并拢,单以指节迎上去一击,石像头部瞬间开裂,再翻掌一拍,沉重的石佛瞬间碾为齑粉。

“卫施主,数年未见,如今你不顾宝音相劝,复又练起了那魔功晋江诀,致使戾气过重,恐伤寿数,还是速速退去吧。”

“哦?合着你们给我下毒废我武功,我还得谢谢你们帮我避免了走火入魔?”

摩延提淡然道:“杀戮过重,终有业报加身,悬崖勒马早日回头,方是武学正道。”

卫将离冷笑:“若世上的人都像你们这么不要脸,我看心性成魔,遍诛尔等也非什么坏事。既然都仇人相见了,西秦人有西秦人的规矩,密宗首座,请吧。”

她要正面挑战密宗首座?!

宝音王寒声道:“卫盟主,你虽在苦海以战扬名,但所挑战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首座乃是与你师尊夫昂子同辈之人,怎容你冒犯——”

“罢了。”摩延提出声道:“卫施主如今涅槃重生,功体恐怕要更上一层楼,便让老僧来领教一二吧……宝音,你带陛下离开这是非之地。”

卫将离满面纯然杀意,令卫皇一时默然,宝音王见状,过来相劝道:“陛下,霸业为重,血脉为轻。”

卫皇便又坚定了神色,道:“走吧。”

转身正欲离开时,忽然整个庙堂外传出惨叫声,随即四面钢网罩住四周出口,一股浓重的火油味传了进来。

……火油?

宝音王抬头一看,只见顶上卫将离跳下来的破洞外,几个黑影手执火折子,像是随时要将这座古庙连同他们在内的所有人都烧个干净一般。

“你想做什么?!”

“哈?这还看不明白,是得有多蠢?”卫将离握住手腕一拧,随即咔地一声,袖子里的一圈沉重的铜金环脱落,那腕环之沉,直砸得地上的青石板裂出数道蛛网纹。

便听松骨声伴着略带一丝蛮不讲理地凶横话语,敲在心头,敲得人心发寒——

“我有说过……今天你们能走的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

顺带一提,清浊盟专业杀人放火队,指哪儿放哪儿,盟中大哥们随身携带火油火石,有架放火,没架烤肉——才不是是吃货盟主教的,是业务需要,大家不要误会。

……

以及昨天猜师兄最喜欢芍药哪儿的宝宝们太纯洁了……这可是个吃肉的佛修。

——他最喜欢芍药的小尖牙'各种意义上'

☆、第98章 98

“她疯了!”

冲天的火光里,因铁网的阻挠,随行的护卫被清浊盟埋伏之人杀了大半,只余下少数人护卫着卫皇从铁网下逃出。

叶斐公甫跟着走出两步,便听后面的佛堂轰然一声碎响,半边佛堂竟尔坍塌下来。罩着佛堂的铁网被折断的木柱捅出一个大洞,险些把顶上的人扯下来。

里面马上传出卫将离的咆哮声——

“老孟!你的网怎么断了?!这什么破网!”

“盟主,你得讲道理,我说网脆不能用火烧,你非得按惯例放火!”

“那不行,人都跑了我脸往哪儿放去?赶紧去追!”

“你一个人对密宗首座能行吗?”

“我还有空跟你聊天你说行不行,快去!”

随后房顶上的黑衣人还当真丢下卫将离不管追过来了,叶斐公躲开当中一个黑衣人张弓射来的一箭,心下略有一丝微妙的侥幸之感。

若卫将离生于天下一统之时,凭她手中的势力、凭清浊盟的扩张速度,可还有诸子台一席之地?

更可怕的还是卫将离这个人,每一次见都比上一次强,叶斐公笃定两天前见卫将离时,她还绝无可能与密宗首座战至这种地步……这次若让她得胜,恐怕世间又要多一个如白雪川般的妖孽。

可怕。

叶斐公眼神微暗,对卫皇道:“陛下且先行吧,此等贼子,待我与首座联手诛杀,以其首级向陛下投名。”

宝音王看向卫皇,后者沉默片刻,道:“制服她便是,若制服不得……公可动杀念。”

——倒真是如传闻中一般六亲不认。

叶斐公转身抽剑,儒门正统的君子道一对西秦诸枭雄,甫一交手,便是一片摧古拉朽,刀光剑影过处,中庭经幢摇摇欲坠。

另一侧,卫将离已在几乎被烧成火场的半个废墟里与摩延提交手了不下百招,对方在头十招时还抱着把她制服的念头,出手尚且有所收敛,待十招一过,卫将离越战越凶,竟有令他如遭群狼噬咬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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