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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了？”
陆寒烟连忙回神，尴尬的再次看向窗外，“我困了，不想说话，你也闭嘴，好好开你的车。”
“好吧，那女王大人在睡前能不能先告诉小的，晚饭是准备怎么处理？在外面吃，还是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她好像记得他不怎么会做饭吧？
至少四年前的时候好像是不怎么会，知会做最简单的中式料理，比如番茄蛋汤，比如炒饭之类。
“不用了，我和卷毛在酒店里随便吃点就成。”陆寒烟回绝。
向白烨懂得徐徐善诱的道理，所以也不强扭什么，“好吧，我先送你们回酒店，然后我就回去了，如果你明天确定要去看你的父母，就给我打电话，我送你们过去，我的号码没变，还是那个……和四年前一样。”
陆寒烟垂眸，“哦，好。”
……
向白烨将陆寒烟跟卷毛送到酒店后，他没有下车，在车上跟他们道别后便离开了。其实，本意他是想下车帮她把卷毛抱进房间去，不过想起她眼里的抵触感，觉得还是点到为止的好。
不然还真会适得其反，惹她厌烦。
现在时间尚早，回去也是孤家寡人一个，面对的仅是空荡荡的公寓，想想还是算了，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弟，忙不忙？不忙的话就出来喝一杯，还是老地方。”
“好，马上到。”
结束通话后，向白烨便驱车去了跟莫寰霆时常会去喝酒的一个会所，他没什么钱，最多就是比普通老百姓稍微多点钱而已，一般情况下当然去不起如此高档的地方，其实说白了就是喝他的，吃他的。
本想着他会先到，没想到当他打开包厢的门后，就瞧见他已经坐在宝箱内，正拿着一瓶酒正在倒。
见他进来，他笑了笑，可是那笑容分明不是发自内心。
“今晚我们就住这里了，所以尽兴喝。”莫寰霆将酒杯斟满后，又拿出一只来继续倒，就好像真的要醉死在这里。
向白烨走进去，将身上的外套一脱，随手丢在了沙发上，“你从来不贪杯，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你用酒精麻醉？”
“难道你不知道人是会变的？”莫寰霆将酒端给向白烨，随即两人便落座到了沙发上。
“别人也许会，但是你的话，我觉得不大可能。”向白烨笃定道：“什么事，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到你。”
莫寰霆却丝毫没有打算说的意思，他话锋一转，“最近在忙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岔开话题，在说你的事，干嘛又扯到我身上？”向白烨抿了一口酒，才惊觉这酒烈得很，看来还真的是遇上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会喝这么烈的酒。
莫寰霆抬眸，“你也知道我不想说的事，谁问都没用。还是说说你把，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追老婆。”向白烨回答得干脆利落，“寒烟回来了，我仔细想过，一个四年都无法忘记的女人，那我一定要将她娶到手，哪怕后面我真的没多少时间陪她。”
莫寰霆的眸光微动，“后面的日子你都无法保证，何不干脆放手，让她寻找更美好的未来。”
向白烨若不是亲耳听见，他真的难以想象这句话竟然是出自莫寰霆之口。
在他的惊讶里，他又听见他说，“人这辈子会喜欢很多个人，但是爱的那人或许就一个。可是，谁又能保证，喜欢不会慢慢变成爱呢，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你这阴阳怪气的调子，到底怎么了？”向白烨觉得此时坐在身边的男人显得有点陌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寒烟回来了，刚才我告诉你这件事时，你都没惊讶。”
“不单单是她回来，还有她也回来了。”
“你说的是谁？”向白烨有点震惊，“难道是向豌吗？”
莫寰霆仰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那酒到了喉咙里就变成了苦涩，然后这种苦涩传遍全身。
向白烨有点明白了，“难怪你会这幅表情，原来是她回来了，怎么样？她是不是恨死你了，不愿意原谅你。想想也是，也就只有你会那么做，那个臭老头都死了那么久了，你管他什么遗言。你这人也是死脑筋，太偏执成性。”
莫寰霆不言语，仅是又给自己倒了杯，然后朝着向白烨的酒杯撞了撞，“别废话，喝酒。”
“喝什么酒啊！”向白烨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不就是个女人嘛，反正现在你们都已经离婚，那你就重新再找个就是了。”
这时，莫寰霆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看见上面的号码后，他浅灰色的瞳眸一暗，将手机给向白烨看，“老向，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所以我重新找了，就是她……”
“谁啊？”向白烨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重新找了个女人。
莫寰霆却说：“她小时候你也见过。”
“难道是你那个养女？”向白烨亦是想起来，“你和她……”
莫寰霆答，“不能说是养女，在她成年后我们就结束了那种关系。”
这时，莫寰霆更是将手机接通，对那头的人说道：“霜儿，我醉了，你来接我。”
☆、322：你这个混蛋，竟然骗了我那么久！（第二更）
等他结束通话后，向白烨睨着他，语气颇冷，“不是说要醉死在这里，怎么又叫女人来接你回去？”
莫寰霆笑了笑，那浅灰色的眸却是兴起了波浪来，“要能醉才能死在这里，可惜就是不醉。”
“什么时候你的酒量这么好？”向白烨幽幽一笑，“我记得你之前酒量可没这么好。”
莫寰霆沉然，被他捏在手里的玻璃杯却是发出咯咯的声响来，像是用了很大的力道，“酒量这个东西随心情，心情好的时候酒量自然就好。”
“你今天心情不错吗？”向白烨倒是有点惊讶，他竟然还有心情不错的时候。
莫寰霆未吭声，向白烨对于他的不说话，也就只能默了。
两人相识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他觉得自己对他也算有点了解，他对很多事都不怎么上心，特别是关于女人的事情。而且大家都是男人，对于各自的隐私都不会谈及。
有句话说的好，女人的话题里永远有男人。而男人的话题里，却一般情况不会跟女人扯上关系。
可是今天的向白烨却是在心里猜测起来，他这样的情绪是否跟他的侄女有关系？
但是又感觉不对，她不原谅他，他应该是难过，怎么会心情好？
难道是因为又重新找到个女人所以心情好？
那似乎更加不会，如果他和那个养女之前就有什么的话，他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清楚那个养女对他的重要性，但是那种感情绝非是爱情，最多就是亲情而已。
这么一想，向白烨觉得越来越怪，他完全理解不了。
然，他现在又是在说什么？
他方才对他说他新的女人就是之前的那个养女？
呵！
当他是傻子吗？
但是，他不会戳穿他，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不久后，莫寰霆的手机亦是响了起来，是白霜儿打来的电话，是她开着车来接他。
他对白霜儿说很快就下去后，便挂断了电话，然后扭头看向了向白烨，道：“要不要顺路捎你一段？”
向白烨摇手，“又不是只有你有女人来接，我也有，你快走吧！别磨蹭……”
莫寰霆当然清楚他嘴里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他起身，将西装外套重新穿上，拍了拍向白烨的肩膀说了句，“老哥，珍重。”
向白烨无语，“珍什么重，弄个跟遗言一样。”
莫寰霆但笑不语，随即便走出了包厢的门去。等他一走，向白烨就快速地掏出了手机，给陆寒烟去了一个电话，号码还是原来的旧号码，他不确定是不是她，但是心里总有感觉她跟他一样，会用原来的号码。
“喂……”
果然是他熟悉的那个声音，不禁让向白烨有点喜出望外。
“三更半夜的干嘛还要打电话过来？神经病……”陆寒烟的语气不善，甚至于是带着几欲爆发的怒气。
向白烨喝了点小酒，原本算不上醉，但是听见她的声音却已经醉得云里雾里，他握着手机仰躺进沙发里，将脚翘到茶几上，单手抚着头，呼吸浅然，“我就知道你跟我一样还是那个号码，你说我聪不聪明？”
“神经病！”陆寒烟觉得自己高中那会儿骂人的词语都忘记了，现在只会这三个字。
向白烨对三个字早就免疫了，更甚至于他真的是把它当成昵称来听，所以不怒反笑，“寒烟，我不介意你一辈子都骂我神经病。”
之后，电话那头便是沉默。
人家都说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解忧，还可以壮胆，今天向医生是真的体会到了，不知是内心叫嚣的太厉害，还是胆子变大了，他说：“寒烟，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你也没忘记我，对吗？”
“我没……”
“你不要急着否认，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如果你不是惦记着我，我揽你腰的时候早就踩死我了。”
“切！感情我对你手下留情，你就以为我对你还有……”
向白烨却并未让她把话说完，他透着电波低声道：“寒烟，对不起！”
“四年前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是个混蛋，我不该对你，更不该说那些话。那时候，我只是被嫉妒冲昏了脑子，我更是害怕，你对你大哥那么深的感情，我承认我妒忌得失去了理智。再加上我自身条件不好，比你大了那么多岁，所以当时我疯了。”
等他说完这些话语后，那边却只是沉默。
男人嫉妒起来真的比女人还要可怕——
“寒烟，你还在吗？”他又问道。
“在。”
“你愿意原谅我吗？”他问得很是紧张。
“其实那件事我从没怪过你，所以又哪里来的原不原谅。”陆寒烟如此说，语气却是格外得淡然，“可是，你现在就让我接受你，我也是做不到。我知道你对我好，对卷毛好，你也会很好的照顾我们，但是……”
“但是你并没有那么爱我，对吗？”向白烨将她未说完的话接下去，“其实，在四年前你就是那样，接近我是因为我给你的感觉很像你大哥。后来可能是我对你很好，所以你很感动，再加上我这个人也不怎么讨厌，长得也还行，就是年纪大了你很多。”
“对不起！”陆寒烟在那边说。
“没关系，我们说清楚就好。”向白烨抚着眉头，“你后面有什么打算，我是说你是不是准备在嵘城定居下来？”
“有这个打算，暂时还没想好，如果卷毛喜欢这里的话，我会考虑就不回去了。”
“那就要早做打算了，房子先要找，还有你工作的事情也必须要开始准备。”向白烨说着这些话语，却是想起不久前在莫寰霆面前的豪言壮语，说什么一定要将她娶到手，现在想想还真的是冲动，她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他若是还死皮赖脸得缠着她不放，那确实是说不过去。
“我记得你之前是学法律的，正好我们医院的法律顾问在休产假，那个位置空缺，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我们医院工作。”
“这样好吗？”陆寒烟有点迟疑。
“为什么会觉得不好？”向白烨反问道，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如果你真的来工作的话，你放心，酬劳方面不会低于市场内这个行业的平均工资。”
陆寒烟连忙说：“不是，我不是担心薪资的问题。”
“那你是在担心什么？”
“没什么。”
“傻瓜！你不会是在想，我是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吧？如果真的是担心这个的话，你可以放心，一旦你成了我的员工，我绝对会跟你保持上下属的关系，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而且我们医院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啊？”陆寒烟惊讶出声，“是哪个混蛋定得规矩，一点都不人道，要是你们医院里的医生恰好就互相看对眼了，那不就要被棒打鸳鸯了。”
向白烨轻咳一声，“你说的那个混蛋就是我，虽然我们医院规模比不上公立医院，但是对于医护人员的要求却要比公立医院的要求高很多，当然支付的薪资亦是丰厚。毕竟是从事性命攸关的工作，我当然希望他们是严肃以对，而不是为了谈情说爱出什么岔子，一旦出了问题，那或许就是一个生命的事情。”
这么一说，陆寒烟还是比较理解的。
对于他的工作，她其实比较陌生，因为之前他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过。
医生，那自然就是救死扶伤，最为光辉的职业。
可是他之前竟然挂职在妇产科，那又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以为他是妇产科的医生，难道不是吗？
“你，你不是从事妇产科吗？”陆寒烟因为好奇，还是别扭得问出了口。
“哈哈哈哈……”向白烨完全被逗乐了，“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以为我所修的专业是妇产科？”
“是啊！”她就是这么以为的，而且那张名片上就是那么介绍的，难道她真的被骗了？
向白烨差点要笑断气了，“不是，我不是妇产科。”
“既然你不是妇产科，那六年前的那张名片又是怎么回事，那上面明明印着什么妇产科权威，专治疑难杂症。向白烨，你这个混蛋，竟然骗了我那么久！”
向白烨从沙发上起身，拿过外套穿上，笑着道：“想知道？来医院上班就知道了。”
☆、323：你最多就是感动了他（第一更）
“好啊！去就去。”陆寒烟素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什么时候呢，需要面试吗？”
向白烨俊逸的面容上满是淡然的浅笑，“院长都已经亲自任命你了，你觉得还需要面试吗？”
“哦，也是！”陆寒烟亦是意识到这点，随即又问道：“那你是真的喝醉，真的需要我去接你？”
向白烨此时已经打开包厢的门，“我说话这么有条理，怎么可能喝醉，不过确实是喝酒了，没关系！我待会直接打车回去，或者找个代驾，你不用过来。”
“哦，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卷毛还在睡。”陆寒烟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向白烨明白她的意思，他单手抄袋在昏黄的走廊里走着，“如果你愿意，下周一就来医院上班。”
“看情况吧！”
“好，挂了吧！”
等向白烨要挂电话时，那边却开口问道：“你真的不需要我去接你吗？”
“呵呵，不需要！早点休息……”
“好，那晚安！”
“嗯！”
结束通话后，向白烨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出了会所。当他走到门口处，却是突然的站定，他看见的景象是莫寰霆站在车旁，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
远远的看过去，那个女人身材修长，留着一头俏丽的短发，穿着一身考究的套装，虽然面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依稀间好像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他见她扶着他上车，两人的举止看上去很是亲昵，似乎正如他所说他又给自己重新找了个女人。
向白烨垂放在两侧的双手慢慢攥紧，暗自咬牙，若不是那辆车此时已经驶离，他或许真的会直接冲上去，打他一顿。
但是好在车离开的及时，细想之后还是觉得冲动了，他从不愿意掺和进别人的感情世界里，但是那个人偏偏又并非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亲侄女。
虽然他们之间的亲情并不算深厚，但毕竟是血浓于水。
她既然已经回到嵘城，为何不跟自己联系？
难道真的没当他是二伯？
向白烨微微叹息一声，随即便走向了停车场去，准备叫个代驾回去。
而与此同时，白霜儿载着莫寰霆的车子亦是驶入了环城西路，正在向着莫行馆而去。
车上，莫寰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阖着眼帘，车厢内有淡淡的酒香正在弥散。白霜儿开着车，时不时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他的面容跟数年前的一样，并非有变化，只是鬓角有了灰白，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沧桑感，但是却丝毫不减他的魅力。
他确实不再年轻，身体享受着锦衣玉食，可是内心却一直是居无定所。
这种时候她不敢妄想能继续陪在他的身边，可是她还是很高兴，在他喝醉的时候，他会给她打电话。
隐约会让她觉得，其实他们之间没发生什么事情，一切还是如初。
开往行馆的路很顺畅，并非遇上任何交警的拦阻。
到了莫行馆，白霜儿熄了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身边的男人，见他似乎已经睡着，她看着他的睡颜，他的睫毛很长，异常浓密，似乎比普通的女人亦是要卷翘许多。
禁不住地伸手去触摸，去感受它的柔软度。
就在这沉寂的月色里，四下悄然无声，亦是有一道纤细而单薄的身影站在行馆外的假山旁，一个相当好的位置，恰好将车内的所发生的一切浏览入眼底。
是女人纤细的手指抚过男人冷峻的面容，带着流连的意味。
有什么力量冲撞进了内心深处，一时间向豌只觉痛到无法呼吸。她突然觉得自己矫情的很，明明这就是她想看见的，明明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但是，好像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是不是她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原本是想偷偷过来看看他，不想会见到这一幕。
看来，他们似乎已经恢复到以前。
拢了拢身上的单衣，向豌转身踏步离开，慢慢走向停靠在隐蔽之处的车子。
不知是过了多久，她总算是来到车旁，她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