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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妖夫-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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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

他什么都不知道。

“别哭!”奚辞伸手帮她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郁龄,他还有救,给我修罗目。”

郁龄愣了下,身体比脑子更快地作出了反应。

颤抖的手将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修罗目拿出来,奚辞见她的手颤抖得不像样,伸手过去拿下来,取下系在绳子上的修罗目,然后将它塞进郁天竞胸口的大洞中。

修罗目沾上鬼王的血后,突然亮起一道柔和的青光,胸口处的伤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开始愈合,最后恢复如初。

郁天竞慢慢地闭上眼睛,宛若睡着一般,不必再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被人控制着誓死守护与他无关的东西。

郁龄看得愣愣的,忍不住伸手放到外公的胸口摸了下,发现那冰冷的皮肤甚至泛着微微的暖意,虽然体温仍是比人类要低了许多,可也不是鬼类那种阴冷。

她感觉不到鬼的心跳,却知道她外公不必魂飞魄散了。

“修罗目是鬼神的馈赠,用在鬼类身上的作用最大,可以修复任何致命之伤,馈赠一次生命。”奚辞和她解释道。

郁龄又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外公,抬头朝奚辞笑了下,说道:“谢谢。”

“不用和我说谢谢。”奚辞柔声说,眼角的妖纹都温柔起来。

这时,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人往那个锦盒而去。

因为郁天竞的重伤离开,使得承台上的锦盒无人看守,其他人和妖都注意着那只僵尸王,皆没有在意那只锦盒。

墓室中的墙壁上点着无数支蜡烛,烛光之中,来到承台前的巫女脸色惨白,汗水浸湿了她的发,沿着脸颊滑落。她的双眼紧紧盯着这锦盒,嘴唇嗫动了下,终于忍不住朝它伸出手……

“住手!”

白袍男人和聂谯笪看到这一幕,同时叫出声。

巫女不管周围的声音,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缓缓地将锦盒打开……

第234章

锦盒打开的瞬间,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整个世界突然震动起来,宛若沉睡中的地龙翻身。

不管是人还是僵尸,在这突然的震动中,毫无防备之下,直接摔到地上。

聂谯笪在第一时间扑了上去,一把将那打开锦盒的巫女甩开。

可此时锦盒已经打开了,从锦盒中突然亮起的一道血光将整个墓室照得透亮,所有人和僵尸在这血色的红光中无所遁形。

聂谯笪脸色大变,抱起那锦盒朝郁龄跑了过去。

血光弥漫在整个墓室时,祭台随着震动的古墓,突然一分为二,就像一块翻板一下,从中间往地下翻去,所有站在祭台上的人都站立不稳摔了下去。

在众人摔下去的瞬间,聂谯笪满手是血地按着锦盒,并且将郁龄的手抓过来按在其上,利刃割破了她的手心,两人的血交汇着滴落在打开的锦盒上。

“你做什么?”郁龄大声叫道,满脸防备。

“郁龄,信我一次,别放手!”聂谯笪死死地按住她的手。

血越来越多,汇集在一起,被锦盒吸收,瞬间锦盒的血光亮得像要刺瞎人的眼睛,眼球痛得流泪,在场所有的人都难以忍受地闭上眼睛,无法承受这种可怕的强光。

身体急速地往下坠,郁龄的手终于被放开了,整个人就像飘荡在空中的一片树叶,飘飘荡荡不知道将往何方,没有任何安全感。

感觉到腰间一紧,知道这是奚辞,她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

所有的人都往下坠落,仿佛没有终止似的,跟着他们一起坠落下来的锦盒的光依然强烈,眼皮被光刺得生疼,泪流不止。没有人能在这种可怕的强光中睁开眼睛查看周围,而他们又将摔去什么地方,只能在一片尖叫声中,消失在没有尽头的通道中。

当刺目的强光消失后,原本靠在祭台周围躲避僵尸人和妖终于可以正常睁开眼睛。

此时古墓的震动已经平息下来,整个世界安静极了,仿佛先前那种如同要将整个古墓都震塌的震动不过是一种幻觉。

当看清楚先前祭台所在后,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此时,哪里还有什么祭台,周围空荡荡的,祭台所在的地方一片平坦,就像原本有一个升降台,此时那升降台已经降到了地面上,和周围的地面齐平,缝合成整齐的地面,和周围一样的地砖,找不到一点违和的迹象。

祭台就这么消失了?

“这到底……难不成又是机关?”一个天师愕然地问道。

“他们掉到地下去了?”

“有可能!”

“话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光太刺眼了,没看清。喂,你们刚才谁看清楚了?”

“我比较好奇,那光到底是什么法器,为什么能发出这种刺眼的光,我现在觉得眼睛很疼……”

一群人忍不住看着祭台消失的地方,喃喃地说道。

不过很快他们就没时间去纠结那些,因为那些同样被血光影响的僵尸终于缓过来了,闻到新鲜的血肉,张牙舞爪地朝他们扑过来,没有祭台的震慑,它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冲过来,将这些天师和妖撕碎吃掉。

一群被留在这儿的人和妖看到这群数量众多的僵尸,忍不住倒抽了口气,恨不得和那些在祭台上的人一样,掉到地下算了。

幸好因为祭台的消失,周围有一大片的空地可以供他们逃跑,一群人和妖忙不迭地朝着墓室的另一条通道跑去。

****

郁龄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如果不是做梦,她怎么会像个旁观者一样,站在森林之中,看着年幼时的自己,一脸惨白地躺在草地上,气息奄奄,胸膛几乎看不出起伏,看起来就像要死了一样。

她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这种濒临死亡的模样。

正在她想着这梦真古怪、要不要过去看看自己发生什么事情时,就听到了一个脚步声。

郁龄刚要转头,就感觉到一个身影从她身边经过,擦着她的衣摆走过来。

她的目光忍不住追着视若无睹地走过的人,发现这是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男孩,留着一头及腰的头发,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说不出的古怪。

那男孩好像没有看到她,将她当成空气一样,怀里抱着很多花花草草走过去,然后蹲在年幼的自己身边,查看了一下年幼的自己,接着拿出一个石碗和药杵,开始将那些花花草草丢进去捣碎。

最后这些东西捣出一碗色泽古怪的汁液,男孩将它倒在一张荷叶上,然后将它喂给年幼的自己。

郁龄忍不住走过去,同样蹲下来,看着正在给年幼的自己喂药的男孩。

当看清楚男孩没有情绪波动的脸时,她忍不住惊艳了下。

这男孩长得太漂亮了。

粉嫩嫩的脸蛋,带着点婴儿肥,修眉俊目,嘴唇红得像要滴血一样,眼角的紫色妖纹在那白晳的脸庞上如绽放的图腾,给他增加了一种神秘的气质,黑绸一般的长发落在颊边,衬得那眉那眼那妖纹益发的生动,又多了一点妩媚。

一个不过才十岁左右的男孩子,竟然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妩媚,这也太逆天了,要是长大后还得了?

他年纪虽然小,但却稳稳地托着怀里的孩子,小心地给她喂药,可惜不纯熟的动作让很多药汁都流到三岁的自己身上,原本就脏兮兮的衣服更脏了。

男孩有点嫌弃,不过仍是伸手帮她擦擦嘴角的汁液。

终于喂完药后,男孩将怀里的小女孩放下,就这么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昏迷的她,神色冷淡而莫测,一点也不像个十岁的男孩子。

郁龄蹲在他面前看他,不知为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开口的欲望,甚至觉得这是一个梦,她在看过去的自己曾经经历的事情,就这么安静地看着。

男孩坐了很久,过了会儿,召唤出盘龙藤,扯断几根藤蔓,用叶子接住流出来的澄清的汁液。

做完这一切,男孩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连手都有些颤抖。

盘龙藤是他的妖体,伤害它,就是伤害自己,流失的汁液,是他的元气。

他缓了一会儿,才小心地将这些汁液喂进地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嘴里。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失血过度的脸上浮现几分红晕,原本微弱的呼吸也渐渐地有力几分,胸膛起伏的形状更明显了。

她睡在蓝天白云之下的草地上,脸蛋丰润粉嫩,像颗桃寿包子,睡得甜甜的。

与她相反,男孩看起来像生了一场大病,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得可怕,甚至没有力气坐,躺到她身边,垂下的手正好搭在她的头顶,就像要将她搂到怀里一样。

半晌,男孩冷冷地说:“你救我一命,我护你一生平安,让你以妖蛊之身,长命百岁!”

可能是累极了,男孩闭上眼睛睡着了。

郁龄盘腿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孩子的睡姿,仰头望着清蓝的天空,洁白的云絮,脑子渐渐地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年幼的自己醒了。

郁龄看她坐了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看到旁边的男孩,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直接扑到了地上的男孩怀里。

男孩瞬间被她扑醒了,一双狭长妩媚的紫眸冷冷地看着她。

可惜三岁的小女孩不会看人脸色,扁着嘴说:“小哥哥,刚才这里有一个可怕的叔叔,他会咬人的!你有没有看到他?”

男孩抿嘴不言,神色有些不善。

“小哥哥,我好疼,我想爸爸妈妈了……我也想外公了,可是外公不见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小胖手摸着先前被咬得流血的地方,不过那里已经没有了伤口,这让她有些傻乎乎的,不断地摸了很久。

直到他起身,将她推开后,她也跟着爬了起来,俨然已经忘记了昏迷之前差点死掉的事情。

小孩子忘性大,逻辑也不好,暂时忘记了先前被人掐着脖子吸血的可怕事情,甚至没将面前的小男孩和先前那可怕的叔叔联系在一起,在这没有人烟的森林里,只能依赖着面前这个小哥哥。

男孩没理她,在周围走了下,然后打了个响指,便有一些小动物送来了很多森林里的野果。

小女孩看到这一幕,嘴巴都张大了。

郁龄看得津津有味,原来小时候的自己是这样的啊。

小动物送来的果子很好吃,郁龄虽然没有吃,可看着年幼的自己嘴巴动个不停,腮帮子鼓鼓的,嘴里仿佛也感觉到了那些水果香甜的味道,唇齿生津。

见她吃完了,小肚子也鼓起来后,一直冷淡地坐在旁边的男孩道:“我送你回乌莫村。”

“真的?我要妈妈!”小女孩马上道。

男孩沉默寡言,略带点清高,并不回答她幼稚的话,而是拉起她的左手。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下,又记起了先前被一个可怕的叔叔掐着脖子吸血的可怕经历,不过眼前的小哥哥和那叔叔是不同的,他不是那个可怕的叔叔。

他拉着她的手,嘴角嚅动,掌心发出一道柔和的紫光,紫光没入了她的手掌心中。

随着紫光越来越强烈,她的眼睛也慢慢地闭上,软软地倒在地上。

终于,紫光散去后,他收回手。

“以吾之名,赐汝百年庇护。”

这是大妖的庇护。

看着她沉睡的脸,他想,她虽然是妖蛊之身,却只是个普通人,大妖的庇护,她承受不住妖力的冲击,回去后应该会忘记今天的事情,倒是省去了抹去她记忆一途。

他将她抱了起来,走出森林。

郁龄看着他将年幼的自己送到乌莫村,放在山脚下的一颗百年枣树旁,然后隐在暗处,看着寻找的村人找到她后,方才转身离去,消失在森林之中。

她呆呆地看着男孩消失的方向,直到他消失,终于想起。

这是奚辞!

因为受伤而变成了十岁的奚辞,在她遇到他以前的奚辞,是一个让她陌生的奚辞。

这么想着时,天色突然一黑,等她定睛看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空气中有浓烈的花香浮动。

暧昧的喘息声在静夜中响起,半透明的青纱帐中,交缠的男女发出似欢愉又似痛苦的声音。

她的脸瞬间红透。

差点忍不住夺路而逃。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和奚辞住在县城的老房子里的房间,透过昏暗的灯光,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床上缠绵的男女……不,是人类和妖。

变成青年模样的男妖果然倾城倾国,不复十岁模样的冷淡清高,精致美丽,那勾唇浅笑间的妩媚勾魂,不管男人女人都要被他蛊惑得失去心魂,难以拒绝妖的诱惑。

他长长的头发铺散在她汗湿的身体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面容,然后执起她的左手,艳丽的红唇贴上去,张口咬住她的手腕。

她发出痛苦的声音,双眼瞪得大大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咬自己。

郁龄瞬间从旖旎的气氛中清醒,好像也开始感觉到手心又疼又胀,难受之极。

心里有一种直觉,知道这一幕是她和奚辞登记结婚的第一个晚上,他们第一次做。爱,他在床上变成妖,以妖的模样和她做。爱。

他以精血为媒,与她签定生死劫,彼此生命相连共享,给她更多的庇护。

“刚才……那是什么?”青纱帐里,她困难地问。

“我们结婚了,自然是结婚的仪式。”他沙哑地说,“这是我们一族的仪式,生死相随,死了也要在一起。”

强大的妖力的冲击下,她的记忆渐渐地被抹除,替换。

“你又一次忘记我了。”他轻叹着说,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后悔。

……

这些,是她失去的记忆。

郁龄站在黑暗之中,默默地看着,看着自己两次因为妖力的冲击而忘记他,却又被他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填充另一段记忆。

失去的记忆,以这样的方式让她想起来。

然后她忍不住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正想着,突然发现黑暗之中出现了光亮,她毫不迟疑地朝着那道光跑去。

当身体跑进那道充满了光的入口后,她终于睁开眼,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第235章

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不祥的血红色眼睛,对于连续和僵尸战斗了十几个小时的人类而言,本能的反应就是拳打脚踢地自卫。

一拳过去不够,再来一个撩阴腿,终于将凑到面前的血红色眼睛的主人揍飞了。

不,或者说,那血红眼睛的主人压根儿就没有还手。

郁龄一跃而起,等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时,不禁傻眼了。

金色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自然清爽的风拂过,清新的空气,芬芳的花香,没有古墓里的沉闷和秽气,整个世界是自然而清新的,宛若置身的森林之中。

她能确定,当时他们从祭台摔下去时,是往地底下摔的吧?

可这一片蓝天白云、风景优美的地方算什么?俨然就像突然从暗无天日的地下古墓摔到了森林里,就算有地下世界,也不会有这种地方。

郁龄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和伫立的树林,最后目光落到先前被她踹飞的人身上。

不,应该说他是自动被她踹飞的,非常干脆利落地承受了她的拳打脚踢,被人打完后,还能一脸温柔慈爱地看着她,这脾气好得让施暴的人羞愧。

不过郁龄没有羞愧的想法,反而警惕地看着他。

见她警惕的样子,双眸血红色的男人用和他狰狞的外表不符的温柔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然后,他朝她和善地笑了笑,坐在那儿,表示不会伤害她。

郁龄哦了一声,瞄瞄他宛若滴血一样的红色眸子和那双没有收起来的可怕利爪,说他是僵尸,其实也可以。可他的血是红色的,他没有僵尸的獠牙,他有自己清醒的意识,他的身体有属于人类的温暖。

他就像一个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僵尸的怪物。

他从地上站起来,过了一会儿,双眼变回黑色,长指甲也收了回来,变成正常的样子,指甲的色泽像一个正常的人类,粉红健康,甚至连手臂上那块原本被僵尸王抓去一块血肉的地方也重新长了新的血肉,皮肤呈现一种新生的嫩红色,伤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

恢复力可怕的惊人,俨然一种怪物。

郁龄弄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是什么。

虽然能感觉到他的善意,她依然没有放松,毕竟这个人……将她的外公害成那样,她实在难以放松。

还有,这里是哪里,奚辞和外公呢?还有其他人呢?

这些都让郁龄心里十分在意,想不明白,为什么从祭台摔下来后,本应该摔到黑暗的地底,可现在就像突然穿越了时空,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身边的亲人爱人都不在了。

她努力地想了下,从祭台落下来时,奚辞抱着她,可最后不知道怎么地,就渐渐地失去了意识,然后作了一个梦,醒来就在这里了。

最后,郁龄的目光落到对面的男人身上。

他站起来后,整理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倾刻之间,又恢复成先前在祭台上那副风清云淡的仙人之姿,温柔悲悯,不似人间之人。

额头勒着的抹额上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衬得他白玉般的面容温润美好。

他温柔地看着她,用一种温柔的声音道:“你叫郁龄是吧?”

郁龄嗯了一声。

他和气友善地笑了下,“不用害怕,这里是安魂乡。”

“安魂乡?”郁龄就像鹦鹉学舌,仿佛不太明白。

谯笪沣走到不远处一棵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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