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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一家人,我没有算利息。”顾惜也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还是你压根没有想过还?”
“谁说不还?”表姨一下拔高了语气,“有钱的时候自然还。”
“那好。”顾惜挪了一下那纸,“具体点吧,怎么还,我给你一会时间考虑,也顺便提醒一下,以后孩子上高中要花钱,后续治疗也要花钱,这些你都要考虑进去。”
她拿着纸,在上面几笔画了简单的表格,头也没抬又说:“借钱本来就是出于信任,我信任你,你也得给于我们相同可信的东西。不过通常亲戚借钱心里都想着,先拿到钱再说,以后有钱再还。我相信你愿意还,那咱们就直接讨论怎么还?”
表姨都被说傻了,的确,她想的就是拿到钱再说,至于怎么还,那是以后的事情。谁会在借钱的时候想的这么仔细。可这话让她怎么说?想了好一会,竟然说不出这钱怎么还,恼羞成怒喊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和长辈说话?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通情理了?以前可是最最好说话的。”
顾念已经完全呆掉。
看着她姐。顾惜没有过亲戚,她只有过亲人,可她的亲人都给她钱花,生怕她可怜无依,没人向朝不保夕的她借过钱。
于是顾惜摇摇头,和她说道,“不是这个道理,你缺钱有难处,我们不问你的难处借钱给你是心意。就算到了银行,人家也要评估你的还款额度,信用,再决定是不是借给你。对了?”她虚心请教,“你为什么不去银行借钱?”
“银行?”表姨一下怒了,“银行要利息你不知道吗?”
“所以你把你的困难转加给我们。”顾惜略诧异,“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用款需求,买房,买车,生病,为孩子上学,但这些都是自己家的事情,没有钱可以去银行,你根本没有还款能力,这样直接让我们掏钱,不是把你们家的问题,变成了我们家的问题吗?”
顾念伸手捂上嘴,她姐胆子好大,真敢说实话呀。
虽然是事实,可亲戚间说这些太伤感情了。
显然她表姨也是这样想的,“一家人,你竟然白眼狼的说出这种话?”她的语气不可置信。好像顾惜见死不救,是世上最冷血的怪物。
顾惜却太明白这种事情,公司女孩子家里经常有这种问题,不借拉不下面子,亲戚不还的时候自己肉疼。就算有钱这事情也不是这么办的,
自己有问题自己解决,是一个成年人起码该懂的道理。
何况此时,她一个欠债大户,以前的车进了土里,房也进了土里,以后的不知在哪里。她自己还要用银行的钱呢,凭什么还要她分担亲戚的债务问题。
她表姨却已经站了起来,指着她,“你中了什么风,以前从来不这么说话。让我去银行,你的良心呢?”
顾惜微仰头看着她,半点没动怒,平淡道:“你要是真的爱你丈夫,应该把你现在的房子卖了或者抵押,把他的病一次看好。而不是总用药拖着,找周围人出钱治疗你家的病!”
“那房子是给你表弟将来结婚留的!”她表姨喊道,“现在没房怎么娶媳妇?”
顾惜说:“那这是你的选择题,要儿子的轻松还是先生,我不能帮你选。”
轻描淡写的口气,却好像比这更尴尬的问题她已经处理过几万次,目的清晰,完全讲理。讲理到公事公办不近人情。
一室安静,连外面都安静了。
只有顾惜非常不理解这种有银行却找亲戚的思维,又说道:“你不舍得卖房救人,是为了自己不变成穷人,这我理解。可是要更穷的人接济自己,这是什么道理?我和念念也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念念将来也要结婚,也得买房,谁家都要有这些用钱的问题,难道我不去银行,先去找你?”
她表姨震怒,指着顾念说道:“她长那个样子还用愁嫁人,以后找个有钱男人吃好的住好的,你不想借钱就直说。你两姐妹还不是苦这几年,将来大把好日子过。”
顾惜一直都在试图和她讲理,舍不得利息,就舍得亲情信任了?
但这一刻,说到顾念,顾惜冷下了脸,一个靠男人赏饭吃的女人能有什么幸福可言,她看不起这表姨,更看不上这种侮辱她姐妹的理所应当。看向她说:“那你想好了是今天借?还是等我们将来飞黄腾达了再来?”字句平淡,可那双眼,像三九天的冰湖,能够冻伤人。
而且这句还暗含警告,如果真的觉得这两姐妹会过上好日子,要不要翻脸?
她表姨愣了一下,竟然突然觉得害怕,觉得怎么说都是错,更觉得顾惜身上有种以前从未有的,称为气势的东西,站起来,猛然拉开门扬长而去。
安星坐在外头,外加三个阿姨,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不敢相信里面的对话。
顾念也看着顾惜,她从没见过她姐这样,如同变了一个人,最近她姐生病,也一直笑笑的,只温柔看着自己,像无条件的宠爱。但原来失忆却多了清晰的思维。一句废话没有,全程环绕主题。
不过刚刚那眼神,冷冷的样子,真的好骇人。可又为什么觉得好安心,好像什么事情到了她这里,都不会是个事了。
却没想顾惜也很感慨,现在真是到底层了呀,连亲戚都是这样的层次。仇人的层次现在对她都变成了遥不可及,草根如何找富豪报仇之前,应该有个新命题:
草根如何可以认识到那个富豪?!
第13章
回家的路上,顾念和安星都反常的沉默,好像这一刻,他们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姐姐的变化。
顾念更多的还是有点担心破坏了亲戚关系,她踌躇着说:“到底是一家人,也不知道表姨会怎么办?”
顾惜伸手搭上她的,前面安星在开车,耳朵却是竖着的,她没有说话,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顾念也不想借,刚刚都快哭了。现在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想了想,安慰道:“这和我们从小受的教育有关,都觉得应该顾忌亲戚情分,为了国家民族或者大义,别说一点钱,付出生命都是应该的……但国外的宪法规定,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在公司里,员工的个人安全也大于公共财产。”
顾念望向她。
顾惜平淡地说:“一个成年人,处理自己的麻烦是最基本的成熟标志。她只想把房子留给儿子,却要我们帮她分担债务,远近亲疏她自己已经表达的清楚。甚至连你的将来她都计划上了,这是什么道理。”
安星无比同意这话,那人竟然断定顾念将来一定嫁有钱人,真可恶。而且亲戚借钱这事也最糟心。说道:“不是我说,这钱你借也得罪人,不借还是得罪人。别想了。”
顾念没说话。顾惜也不再说话,她也有自己的心事。
已经十二月中,到处都是圣诞节的气氛,商场前都竖起了圣诞树,还有可以见到圣诞老人的圣诞屋。和往年每一个圣诞都一样。只有顾惜的世界和往年不同。
望着飞驰而过的风景,她的心里有点茫然,这个家的情况,属于真正毫无人脉根基,经济基础全无的草根一族。她想认识到戴邵东,了解自己的死因,那简直太难太难。
而且她要的不止是认识,见过有钱的,接触过,并不代表就能了解人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要混到人家可以对她推心置腹,这条路,异常难行。
也许可以在他的婚礼动点心思。
要破坏他的婚礼吗?
顾惜思量着,把她都害死了,还有心情结婚简直丧尽天良,但她略踌躇,因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戴邵东害死的……
首先,这个人,平城地产如果是他的,没理由出事之后,他还敢结婚。
那也就是说,也许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他是那个楼盘的负责人。她想到之前来找她谈判的都是别人,觉得这个非常有可能。
也许作为大老板,他那次是才到平城?
不然他现在应该跑路跑的更远才对。
听顾念说,新娘还在国外,这个要破坏婚礼难度也很大,自己关键没有钱,这年头只有脑子没有钱,很多事情都不能做。
何况自己的生计都是问题,这个显然更迫切。
电话忽然在车内响起,顾念的。她拿出手机一看,连忙接了,听了几句,脸上一下显出喜色,应了几句,挂上电话就欢呼起来,“我又接了新工作,还是两个,两个!”她转身搂上顾惜,“姐,从你病好之后,我的运气真的好的不得了。有杂志请我,杂志呀!”
顾惜和安星都替她高兴。从影楼到杂志,显然更上了一层楼。
“另一个工作是什么?”安星不忘问。
顾念说:“另一个是小工作,戴邵东那边后续的。”
“后续?”顾惜想了一下,“还有什么后续?”拍个婚纱样片还能有什么后续。
安星也紧张地追着问。
顾念笑嘻嘻地说:“你们都猜不到了吧,他那个新娘,听说是国外的同学,婚礼前才能回来,所以要我帮他去试试婚礼的走位。”
“啊!”安星差点把车开人行道上去。
“你安心开车。”顾念打他。
安星不能回头,对着倒后镜喊:“那你不是要挽着他走红地毯,你自己还没有结过婚呢。”真是婚纱相也照了,红地毯也走了,这怎么可以?
这孩子太痛苦了。
顾念才不理他,只是激动的拿着手机发微博。
顾惜没有筹备婚礼的经验,想了想,问道:“什么时候?”
“日子还没通知。”顾念按着电话,想了想又说,“上次说婚礼在月底,我估计在圣诞之后。”她的电话响,她看了短信,“我拍杂志照的时间定了,29号。”
“那要是两个工作时间重叠了怎么办?”
顾念摇头,“不会的。这杂志的工作是影楼那边牵线的。婚礼在月底,我帮新娘去走位一定会提前一两天,不然会场布置的花都要败了。”想到这里,她又摇摇头,“这新娘可真够忙的。这种事情都要请人的我第一次见。”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安排中。
安星气的不行,却无计可施。
从倒后镜看着顾念,又看到旁边的顾惜,顾惜正侧头看着顾念,不知在想什么,他的目光就静了静,有了新的想法:
顾惜和顾念只差了一岁半,俩人还有点像。从外形上,顾念总演出化妆,在社会上行走时间长,其实看着比顾惜还大。只是这姐妹以前一个动一个静,别人总一眼可以看到明艳的顾念,包括他,最近他才发现,其实顾惜也生的不错。
而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脑子一动,他说道:“姐姐,戴邵东请的婚礼策划就是婚纱影楼那个公司的,要不我问问,走位那天要不要伴娘,你也跟着去吧?”
“啊?”顾惜怔住,“还可以有伴娘?”
安星略焦急,从倒后镜恨不能给她使眼色,他那天无论如何是不能跟着去了,顾惜稳当,有她跟着才不怕顾念被人骗走了。一想也知道,那天戴邵东要来,一定会有朋友跟着,新郎有老婆,伴郎呢?
都是顾念恨不能认识的有钱公子哥。
他们最近走的近,顾惜蛮向着自己的他知道。
他越想越心焦,又恨不能立刻给影楼自己的朋友打电话,干脆帮顾念推了这工作。可又知道,那样顾念该恨自己了。
却没想顾念抬头来说:“肯定应该有伴娘,等会你打电话问问,让我姐也挣点钱好过年。”
顾惜没有说话,视线转到了窗外,如果能这样,那简直应该去庙里还神了。不过……去给自己的仇人准备婚礼,她闭了闭眼,怎么不是新娘干脆不回来,让那人有婚也结不成才好。
回到家,安星第一时间就去打电话,打给他的摄影师好友。
婚礼策划公司原本没有准备要伴娘,摄影师一听这提议,直接说不要。
安星据理力争,“你们也是讲排场的地方,带上伴娘也好看。”他走到外面去,低声说:“我出钱行了吧。”
那边老友一听,为难起来,“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那天人家戴邵东亲自过来,多少陌生女孩总找借口往人家身边去,我把话说白了,你这让人家怎么想顾念她姐?”
安星心里只有顾念,哪里能想到这里,小声说:“我得让姐姐看着顾念呀。”
那边人笑。
安星也不怕人家笑,低声说:“我给你发张姐姐的照片,你帮我去问问。”
那边人也知道他对顾念的紧张,笑了一阵说:“倒贴钱都愿意,我还能说什么。”
安星进屋,顾惜正准备下厨,她手好了,现在可以给她妹妹做饭了。让人家照顾她那么久,早已不心安。安星就对着站在煤气灶前面的她捏了一张,非常有烟火气的朦胧照,发给那边,把他摄影师朋友笑半死,一看就是偷拍的。
安星也不好意思大模大样对着顾惜照相。
摄影师非常够意思,拿着去找了婚庆那边的负责人,这种大公司,其实门面装潢的好,却也没有多严苛,看了照片,觉得带上伴娘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戴邵东那边有没有准备伴娘,只通知他们新娘要晚点回来,伴娘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打了电话过去问。
戴邵东的助理接了电话,还把他给问倒了,挂上电话,他去请示戴邵东,“王小姐的伴娘怎么办?她父母不过来,姐妹团也不过来,伴娘怎么办?”
戴邵东正在头疼,那边还给不了回来的日子,现在又问伴娘,他怎么知道?17岁就出国了,现在周围人还都没结婚呢,他第一名。
想了想说:“那就把伴娘一起请了,这样王小姐到时候回来起码有人陪着走,不会走错。”
还能走错?助理想说请个不认识的不好,又一想,不请不认识的,难道找认识的。那可更不好了,他点了点头出去回电话。
婚庆公司一听戴邵东同意,立刻多加了一笔费用,5000元,但通知安星的时候“勉为其难”,说只给200,问“伴娘”愿不愿意,愿意就一起来。
安星连忙应了,
感激不已他未来大姨子终于可以当一次搭头。
第14章
车在远郊的一间私人会所停下,安星开车门下来,顾念先下车,把一个包伸手挂在身后的顾惜身上。
顾惜把包的带子转了一下,背平整。顾念已经把化妆包拿出来,又拿出一个,都递给顾惜。顾惜今天有个客串工作,就是顾念的“助理”。
顾惜提着两个化妆包,顾念从安星手里接过衣服,在安星不情不愿的留恋目光中,带着顾惜往里走。
“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们。”安星追在后面喊。
顾念急于进去,头也不回的应了,脖子上的新项链在阳光下闪耀,这是安星才给她买的。
顾惜忍不住说,“人家一大早八点来接咱们,至少七点就得出门,因为还给咱俩带了早餐,你起码对人家态度好点。”
顾念一扯她,“你就是心太软,我又没有逼他。”
顾惜说:“他对你挺好的。”这话她忍好久了。
“好又不能当饭吃。”顾念靠近她,小声说:“他家不行,除了辆好车,连房都没。难道嫁给他将来和他爸妈住在一起?”
顾惜不再说话,婚姻是自己的,每个人爱好不同,都有选择的权利。
何况安星好像没固定工作,这样将来结婚后,一有孩子,房子可以小,但是孩子的教育也是烧钱的地方。又看了看那项链,可如果是这样,就不应该要人家的东西。
但这话怎么说?
顾念已经见到门口的工作人员,被领着往婚礼场地去,一路都是半成品的布置,还有人在不断往里面运成打成打的白色桌布。
一进会场,一派金碧辉煌,金色的水晶珠帘从空中落下,遮住了顶上的天空,典雅的白,到处配着淡金色。
顾念激动地感叹道:“天哪,也太漂亮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是影楼调过来的,也认识顾念,笑着说:“一点不开玩笑,现在外头用的是假花,摆在远处当背景。婚礼下周,害怕来不及布置。这会场里面的鲜花,全都空运过来。还没有到。”
顾念看着那还没有摆放好的座位,“这么大的会场,得请多少人呀?”
那女孩笑着指了指一侧,“你去那边换衣服,戴先生一直也没有过来,今天来正好也是检查我们这边的工作,所以我就不陪你了。大家都忙,你有事再叫我,小事情……”她看了一眼顾惜,笑着说,“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帮新娘走位也不过是来工作的,和这里每一个人都一样。
顾惜先前没有想到这么豪华,有人正在换水晶灯,有人在搬进来新沙发,有人正在铺墙纸,外面一阵吵嚷,一台白色的钢琴被弄进来。
顾念羡慕地无法呼吸,“姐,等会一定给我捏几张照片,这是我从小到大见过最奢侈的婚礼。”
顾惜提着东西陪她进去,回头看到,那白色的钢琴被挪到台子下面,那台子上摆着水晶椅,应该是给乐队准备的。
如果婚礼那天她也能来就好了,至少可以知道戴邵东的人脉,看看他能成多大的事情,得从身边的人物看起。
“呀,忘了带口香糖。”顾念连忙推了推顾惜,“姐,你去门口商店给我买个口香糖。”
顾惜说:“这里面肯定就有。”
“不行。”顾念把她拉近,低声说:“我怕一会见人家大人物口气不够清新,在这里要,别人都知道我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