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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蕊注意到了,本应该揽住她安慰的周昊辰,此刻竟然站得远远的,冷目看着她如此孤零零地出丑,孤立无援!
霍文柏开口说道:“不错,一定要查,我看宴会上的酒有问题,成言明显就是被下药了,他的脸红的不像话,我建议验一验他的血液。”
谁都明白,这是摆明了不愿意负责。
纪铭腾大步走进来,他坐在床边揽住自己的妹妹,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妹妹都是受害者,我看先查清楚事情经过再说吧!”
纪铭臣问道:“不知道哪里有摄像头?”
周贺赐面色难看地说:“自家里装什么摄像头?除了大门外有摄像头,屋子里都没有,那自家人都没*了。”
这就是在家举办婚礼的弊端了。
谁都明白,这事儿多半就是不了了之了。
场面陷入僵局之中,马宵秋虽然心疼女儿,可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她还不能和周家闹翻,婚礼都举行了,要是跟周家闹掰,女儿就是二婚的,周昊辰不受影响,可谁还会娶她家纪蕊?
于是她只能暂时忍了。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一个女人的惊呼声,“不好了,出事了!”
又出事了?这周家的婚礼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女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跟着就是一句带着哭腔的声音,“死人了!”
一听死人了,大家谁还顾得看这里的热闹,都向外跑去,想看看是谁死了?
纪铭臣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通知董奇伟带人过来,他得赶紧去保护现场,但是很可惜,他原本就站在屋里,此刻就算是往外跑,也挤不过往外跑的人们,这走廊太窄。
周昊辰看都没看纪蕊一眼,和父亲赶紧出去看什么情况。
唐黛和晏寒厉也出去了,霍文柏趁乱带着霍成言匆匆离开,必须要让医生查他的血液,这样就能免责了。
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下纪蕊一家。
纪元迈沉声说道:“你赶紧先让纪蕊换件衣服,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和纪铭腾一起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马宵秋轻声地问:“纪蕊,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纪蕊脸上还挂着泪,她点头说道:“妈,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这样。”
马宵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自己大婚的日子,也敢弄这样的事?你看,现在就算揪出凶手,你也得哑巴吃黄连,自己往肚里咽。”
纪蕊一脸的后悔,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说什么也不这么干啊!
“你得想办法表现得无辜,然后紧紧拴住周昊辰的心,明白了吗?”马宵秋轻声问她。
想到周昊辰那张阴沉的脸和拒之千里的态度,纪蕊心里沉重极了,但她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因为除此之外,她已经没有任何路可走。
幸好刚才霍成言没有得手,否则的话……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她还有翻身的余地,不能就这么认输了!
——
唐黛万万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纪菱,而她死亡的位置,就是与自己曾发生争执的那个偏厅里。
此刻纪菱坐在沙发上,头仰在沙发背上,她的颈上挂着一条丝巾,就是曾替唐黛擦拭红酒的那条,她死相惨烈,显然是被勒死的。
纪铭臣脸上的表情不好看,他就算拼了命,也没能保护现场,这里完全被看热闹的人给踩乱了。
纪菱的母亲甚至扑在她身上痛哭,纪铭臣恨不得亲自把她给拉开。
纪馨脸色惨白,唐黛看到她,忍不住走过去揽住她。
纪馨似乎受惊一般战栗了一下,转过头见是唐黛,她方才松口气,然后结结巴巴地说:“纪菱,怎么死了?”
唐黛这才想到,刚才叫喊着“出事了”、“死人了”的声音很熟悉,现在想来,就是纪馨。
因为当时纪馨的声音都变了调,所以她没能听出来。
唐黛轻声问道:“是你第一个发现纪菱的?”
纪馨点点头,她吸着鼻子说:“是我上楼去喊人的。”
纪铭臣已经让周家人送客了,出了命案,这婚宴还怎么进行下去?
他走到唐黛面前说道:“你留一下,帮我个忙。”
现在无人可用的时候,只能让唐黛这个半专业人来帮忙了。
周家人心里都暗暗叫苦,结个婚竟然都能发生命案,这是娶了个什么丧门星进来啊!
就在此刻,纪蕊尖叫地跑了过来,“纪菱,怎么会这样?啊!你是被勒死的吗?”
她突然转身,幽冤的目光盯向唐黛叫道:“是你勒死的她,因为嫌她往你裙子上泼酒了!”
纪铭臣突然转过头看向唐黛,与刚才的无奈不同,此刻的目光带着犀利。
唐黛知道,纪铭臣有这样的反应完全是职业习惯作祟,并不一定是真的怀疑她,可是面对这样的目光,她心里还是觉得刺痛了一下。
晏寒厉站在唐黛的身后,冷声说道:“话可不能乱说,没有证据的话,我会告你诽谤的!”
他身上的气势太强,散发出来的寒意太重,压得纪蕊一寒,忍不住颤了颤,她刚才的确是要趁着此事,把脏水往唐黛身上泼的,她还庆幸宾客没走完呢。
周贺赐开口斥道:“纪蕊,慎言!”
纪蕊即使不甘心也没办法了,她不能得罪未来的公公不是?毕竟她刚才出了那样的事,再把人给得罪了,以后真的没办法在纪家呆了。
于是她只能闭嘴,但她那哀嚎声,比纪菱的母亲还大。
死的不是周家人,所以周家自然没有悲愤的心情,他们只想着怎么息事宁人!
董奇伟带着人匆匆赶到了,现场勘验开始,纪铭臣走过来对唐黛说道:“我们外面谈吧!”
唐黛点点头往外走去。
纪蕊跟着走了出来,叫道:“铭臣,纪菱也是你的妹妹,她不能白死啊!她之前和唐黛有过争执,她被人害死的时候,唐黛也不知道在哪里,她说在三楼,有谁相信?”
纪铭臣转过身,不耐烦地看向纪蕊说道:“我知道,我会安排人给你做笔录的!”
纪蕊不满,她刚要开口,纪铭臣就叫道:“董奇伟,你安排人给纪蕊做笔录!”
他看眼面色苍白的纪馨,又补了一句,“还有纪馨!”
“是,您放心吧!”董奇伟严肃地说。
死的是纪家人,董奇伟当然会认真再认真地查了。
纪铭臣看向唐黛说道:“不介意的话,谈谈吧!”
一瞬间,两人的关系从朋友发生了质变。
唐兴晟忍了很久,终于开口说道:“怎么着?你这小子是怀疑我女儿吗?”
唐黛忍不住叫了一句,“爸,您别管了!”
“你……”
沈含玉拽了一下唐兴晟,然后温柔地说:“黛黛,我们在旁边等你,有事的话就喊我们。”
“嗯,谢谢妈!”唐黛投来感激的目光。
唐兴晟不满,可却被老婆拉走了,他只好喊了一声,“寒厉,看好我闺女,别让她受了委屈。”
沈含玉轻声责怪道:“就你疼闺女啊!黛黛既然那么说,她肯定心里有数的。”
唐黛已经看出来了,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相当于纪菱因为她而枉死,她当然不能逃避了,应该主动地把凶手给找出来。
晏寒厉搂着唐黛,一直在她身边给予支持。
唐黛坐了下来,纪铭臣看向她问:“要不要通知律师?”
“不必了!”唐黛想都没想便说道。
纪铭臣感受的到,她对自己还是信任的,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唐黛问他:“你要不要录口供?”
纪铭臣微怔一下,本能地摇头,说道:“先说说情况吧!”
他还是被感性所左右了,在这一瞬间,他竟然本能地让感性做了决定。
唐黛的唇角微微一扬,似乎有些愉悦的样子。
纪铭臣知道她看透自己的情绪,敛下眸,略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唐黛开口说道:“这件事要从……纪蕊婚前说起。”
纪铭臣面色一凛,做好了准备倾听。
唐黛把与纪蕊和纪菱之前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说道:“纪蕊的态度明显对我有敌意,你说她能好心吗?”
她说道:“我就怀疑,这次婚礼上,她会对我做什么,果不其然。”
“你是说,之前纪蕊和霍成言?”纪铭臣意外地问。
唐黛点头说道:“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纪菱之前对我百般刁难,会在泼我酒之后好心为我擦酒吗?所以我做这一切,只是想让纪蕊看看,她的妒忌,能给一个女人带来怎样的灾难。”
纪铭臣颇有震动,按理说他应该觉得厌恶,毕竟受害的是他的两个妹妹,可事实上,他又生不出厌恶之心。
唐黛唇边露出一抹晒笑,说道:“幕后之人好计策,如果我不说,那纪菱的死,我说不过去。可如果我说了,就算承认我陷害纪蕊。”她抬起,拂了拂耳边的碎发,抿抿唇说道:“可是那又如何呢?我想纪蕊更不想这件事被别人所知,如果没错,她会求你为她保密的。”
此刻的唐黛,那脸上的笃定与自信,映衬着她眸中睿智的光芒,让这个少女,迸发着一种耀眼的光芒,这样的光芒,是纪铭臣所不能抵御的,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避嫌?可是他又生怕别人处理不好这个案子,误会了她。
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为了缉拿凶手还是为了帮她洗脱嫌疑?
董奇伟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看了唐黛一眼,然后在纪铭臣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纪铭臣看向唐黛,没有避讳地说:“根据纪馨的口供,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对你非常的不利!”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利的证据
纪馨站在不远处,看着唐黛,泪意盈盈地说:“对不起!”
然后她生怕唐黛说出什么令她不能接受的话一般,不等唐黛回答,便转身快速跑了。
唐黛心里不好受,她的朋友本来就不多,现在就要失去一个吗?不得不说凶手的确够毒,知道如何让她难过。
晏寒厉的手按住她的肩,稍稍地用了用力,又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唐黛的脸微侧,看起来似乎要埋进他怀中一般。
纪铭臣看到这一幕,微微别开了目光,低头清嗓子掩饰道:“我们还是说案子吧!”
唐黛又坐直了身子,表情恢复正常,似乎刚才那压抑着的误伤都是错觉一般,她的目光清明睿智,思路重新清晰起来。
唐黛开口说道:“我们进杂物间的时候,高坤在门上粘了摄像头,把一切都录下来了,后来人们来看热闹,我们趁大家不注意出了门,站在人们的身后,高坤把摄像头摘了下来。”
“这么说,你就根本没有去过三楼?”纪铭臣问她。
唐黛点头说道:“不错,三楼不可能有我的脚印。”
“那你能想到,是谁害死了纪菱吗?”纪铭臣问她。
唐黛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只能说,以前的阴谋,远没有结束,这个案子,的确是针对我来的,对方想嫁祸于我。”
“目的呢?”纪铭臣问她。
“或是针对我,又或是针对寒厉。”唐黛轻轻地说:“纪菱死的冤枉,她不过是想巴结纪蕊,没想到因此而丧命。”
她长出一口气说道:“行了,我们说案子的关键点吧!你想,纪菱作为帮助纪蕊陷害我的一分子,且她对我也抱有恶意,在楼上有人喊出事之后,她的第一反应肯定要去看热闹的,你说是不是?”
纪铭臣点头,他心里赞叹唐黛这么快能把自己置身事外,专注地来分析案子,这绝对是专业素养,她不加入真是太可惜了。
唐黛继续说道:“现在的关键是,谁把纪菱留在偏厅,又或者说,谁把纪菱给叫到偏厅,让她坐下,然后趁她不注意,从后面勒死了她?”
“难道不是掳来的吗?”纪铭臣问她。
唐黛说道:“我看纪菱身上的衣服并不凌乱,所以应当没有过挣扎,凶手在后面勒死她,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纪铭臣想了想,说道:“我侧重是个男人,并且是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我想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会让纪菱心甘情愿坐到偏厅去,不看热闹。”
唐黛摇头说道:“我不赞同。男人想杀纪菱,办法十分多,身高和体力上,那是绝对的优势,凶手采用这样的方法,我认为应该是个女人,这种方式杀人,对于女人来说,十分轻松。”
“一个女人,怎样让纪菱乖乖坐在那里,不去看热闹呢?”纪铭臣问道。
“我想这个女人肯定说了些什么让纪菱感兴趣的话!”唐黛思索地说。
纪铭臣摇头说道:“我和你意见不一致,我还是偏向于男人。”
晏寒厉颇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我看你还是先想想如何洗脱我妻子的嫌疑,毕竟她帮你破案,你一直没有回报,是不是?”
这话说的,让纪铭臣无地自容,这是事实,却也越发地显出了他的无能。
他面容微冷,清了清嗓子说道:“是的,我会尽力的。”
唐黛也有些不好意思,她问道:“我是不是需要做一份笔录?毕竟时间不早了。”
“明天一早吧,今天你早些回去休息。”纪铭臣说道。
他也有私心,今晚如果查到什么线索,还可以明早和唐黛商量商量。
“那好吧!”唐黛点点头,站起身。
纪蕊一看唐黛要走,尖着声音叫道:“纪铭臣,你怎么能让凶手走呢?你应该拘留她至少二十四小时,纪菱不是你妹妹吗?”
唐兴晟不满地皱起眉,晏寒厉的脸也阴冷下来。
周贺赐不等两人开口,立刻喝道:“纪蕊,你在胡说什么?”
刚刚送了客人回来的周昊辰跟着斥道:“纪蕊,你还嫌不够乱么?”
一直没有作声的周老太太,用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敲了几下,仍旧没说话,可那声音仿佛敲在了纪蕊的心上。
周老太太心里暗狠,这是娶了个丧门星回来,刚进门不但出了丑事,竟然还出了命案。
闻声赶来的纪元迈沉声说道:“纪蕊,你已经嫁人了,要懂些事,明白么?”
他看向周贺赐说道:“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回头要多坐坐,有些生意,给自家人也不能给了外人啊!”
这话很明显了,里外里表明要给周家生意的意思,周家人对纪蕊的态度,至少要维持在面上过的去。
唐黛一家人离开了,纪蕊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心里暗恨。
这里毕竟死了人,不吉利,周家人把别墅扔给纪铭臣去查,一家人都回到市里别墅居住。
忙了一天的周昊辰,又善后晚上的事,已经精疲力尽,甚至连澡都不愿意洗,躺在床上发呆。
纪蕊想到母亲说的话,知道一过了今晚,就很难证明自己的清白,于是她走过去,偎在他的身边,伸手为他解衬衣扣子,温声软语地问:“累了吧!”
周昊辰脑中闪过的是纪蕊与霍成言翻滚在床上的画面,心烦气躁地拂开她的手,冷声说道:“我自己来。”
纪蕊眸光一暗,她起了身,佯装无事地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完了早点休息。”
“要冰的!”周昊辰觉得他现在心里就像着了一团火,难受的紧,急需冰水来解解躁。
“好!”纪蕊走进小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冰,她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了一下后面,确定他并未跟进来,她快速从礼服贴身口袋拿出一个薄薄的塑料袋,从里面倒出一点粉末在杯中,然后加水搅拌,再快速放进冰块。
一系列的动作非常快,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小包一揉,捏在左手心里,右手拿起杯子走出去,将水放在床头柜上,说道:“你先歇会儿,我去洗个澡。”
然后她便进了浴室。
她将手中的小塑料袋扔进马桶里,按下冲水键,那小包顿时消失无踪。
周昊辰想着今天的事,大口大口地喝着冰水,这一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当真一口水都没喝,此刻冰水下肚,顿时觉得心里舒爽不少。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觉得心里又躁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闪过着的纪蕊和霍成言翻腾的场面,心里竟然渴望起来,这种感觉,让他更加烦闷。
这种渴望越来越强烈,画面也不断地在他脑中涌现。
当纪蕊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他脑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终于“绷”地一声,断了。
接下来的事情理所应当,新婚夫妻,在一起是很正常的。
周昊辰见证到纪蕊清白的那一刻,他的内心里作为男人的自尊得到了满足,对纪蕊的厌恶,也减少了几分。
他此刻才相信,她的确是无辜的,被人算计去了。
此刻唐黛与晏寒厉也躺在了床上,虽然折腾一晚两人也都累了,可彼此都没有睡意。
房间里黑着灯,唐黛问道:“你说纪蕊跟霍成言是设计好的吗?霍成言是否知情?”
“如果他不知情,想这么轻易算计到他,我想还是不容易的。”晏寒厉说罢,补充了一句,“霍成言骗过所有人那么多年,他本身就不简单,是不是?”
“我记得在商场的时候,纪蕊因为想要比过我一头,买光了霍氏三个专卖店所有的衣服,之后她马去见周昊辰,并未表露这件事,当时我还疑惑,这事儿是怎么平的?纪蕊怎么可能有那么一大笔钱来付款呢?所以我想肯定是她与霍成言达成了什么共同的目的,霍成言帮她平了这件事。”
唐黛轻轻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原本我想纪蕊和霍成言联手的就是这件事,可霍成言中了药,令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