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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记的声音带着些兴奋:“在杂货铺吗?好好好,我一会就赶过去了。”
十几分钟后,他果然开着车来了。王书记看见我们之后,就大声喊道:“你们三位都是咱们区的大功臣啊。回头我和区里的领导要好好地宴请你们。”
吕先生睡眼惺忪的说:“份内的事,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
王书记向屋子里面探头探脑:“那只恶鬼在哪?”广华帅巴。
吕先生闪过身子,露出放在桌上的妖坛来:“坛子里面就是。”
王书记一脸佩服地看了看我们,然后说道:“有本事,真是有本事。如果我再年轻几十岁,也要忍不住跟你们学道术了。”
吕先生笑了笑,对这话不置可否。
王书记恭维了我们一会。紧接着又犹豫了:“既然厉鬼已经抓住了,我再找人家,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
我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还要找谁?”
王书记说道:“你们还不知道。昨天我和几个警员查了一天,总算把秋华找到了。”
然后他犹豫的说道:“按道理说,我是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毕竟他是当事人。不过知道他的身份之后……”
我有些疑惑的问王书记:“你们怎么把人找到的?我们只知道他叫秋华,姓氏、住址都不清楚。”
王书记说道:“现在的公安系统,想要查一个人还不容易吗?只要筛选同名同姓的就可以了。可是这个秋华不一样,我们找了很多人,都对不上号。最后有个警察一句话提醒我们了,他说这个名字,看着像是笔名啊。我们照着这个思路一查,马上就豁然开朗了。”
说到这里,王书记拿出一本书来,递给我了,说道:“咱们这个小地方,出一位文化人不容易啊。”
我翻了翻那本书,是一本诗集。里面的诗伤春悲秋,哀怨缠绵。十首倒有九首提到了红线。
只不过,在这诗中,红线一会变成了芳草,一会变成了星空。被各种意象代替了。
我把书合上,说道:“看来就是他了。从这本书里看,他对红线感情很深啊。不错,是个长情的人。”
王书记有些犹豫地说:“我平时工作忙,倒不怎么看这类书。来之前我打听了一圈。这秋华在市里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毕竟人家有文化嘛。咱们如果贸然去打扰人家,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我摇摇头:“显而易见,他对红线念念不忘,我们总得把这件事告诉他。”
最后,吕先生拍板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两个之间的缘分,让他们了结吧。王书记,你带着我们去看看秋华。”
王书记终于还是答应了,不过他千叮咛万嘱咐,看见人家之后,一定要有礼貌。
我看见王书记这幅样子,不由得心中好笑。他恐怕已经习惯了官场上的小心翼翼,养成职业病了。
我们抱着妖坛,上了王书记的车。一路颠簸,直到天黑时分,王书记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咱们到了。”
薛倩抱怨道:“怎么这么远啊?王书记,你以前是不是开出租车的?带着我们绕远路了。”
王书记苦笑一声:“薛兄弟你真会开玩笑。秋华是文化人,怎么能住在市区呢?又吵又闹的。这地方虽然偏僻,但是安静,环境也好。”
我们从车上走下来。发现面前依山而建了一栋别致的房子。这房子看起来不豪华,但是处处透着文化人的气息。
我们礼貌的敲了敲门,通报了姓名。随后,有个花白头发的半老头把门打开了。
我说道:“你好,秋华在家吗?”
半老头愣了一下,说道:“我就是秋华。你们找我?”
王书记连忙伸出手去,一脸和善:“你好,我是分区的王书记。读了你的诗,很是敬佩,一时冲动,想来看看你。”
秋华莫名其妙的看看一脸市侩相的王书记,说道:“是吗?你也读诗?”不过他仍然很客气的把我们让进去了。
我看见他满头华发,像是五六十岁的样子,不由得问道:“请问,你多大了?”
我这话一出口,其余的四个人全都奇怪的看着我,像是看怪物一样。
薛倩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老赵,你以为今天相亲来了吗?上来就问人家年龄。”
我摇摇头,小声说道:“红线是十八岁那年死的,现在三十八了。再看看这老头,他们的年龄对不上啊。”
秋华短暂的愣了一下,随后很儒雅的说道:“快要奔六十了。这颗心没有老,身体却不行了,哈哈。”
这时候,薛倩捅了捅我,指着墙上的一幅字,说道:“你看。”
我抬头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的正是红线哼唱的那句话: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秋华注意到了我们两个的目光,然后笑了笑,说道:“一位故友所赠,挂在这里,时时缅怀罢了。”
这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问道:“你这位故友,是不是叫红线?”
我这话一说出来,秋华的身子猛地震颤了一下,随后,他有些警惕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没有回答,他忽然看见王书记手里的那一本书了,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从我的诗里面看出来的?小兄弟,没想到世人昏昏,我居然还能找到一位知音呐。”
第一百零九章解铃
秋华靠在沙发上,他提起红线来,语调很哀愁,脸上倒没有太多悲伤。只听他说道:“大家都知道诗人是忧郁的,但是有几个人明白?不是诗人造就了忧郁,是忧郁成就了诗人。”
我咧了咧嘴,勉强露出一个崇拜的笑容来,回答道:“高论,高论。”
秋华接着说道:“红线就是我忧郁的根源所在。她走了,离开我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人世间,让我朝思暮想,却又求之不得。哎,我现在只是一副行尸走肉罢了。”
我听到这里,心里就有点疑惑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着她走呢?”
我正在出神,忽然发现秋华已经沉默下来了。
我抬头,发现他正在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我有些紧张,问道:“怎么了?”
秋华说道:“小友,你既然是我的知音。那我们不妨学学古人,你说说看,从我的诗中,看出什么故事来了?”
我有些头大,只能犹犹豫豫的说:“我看出来,你们两情相悦,志同道合。”
秋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对我的描述似乎并没有满足。
我咬了咬牙,搜肠刮肚的说道:“你们的爱情虽然很美好,但是因为一些生活上的原因,却没有办法在一块。”
秋华坐直了身子,似乎有些动容,连连叹息:“是啊,是啊,说的对极了。爱情是一朵芬芳的花,一尘不染,冰清玉洁,可是仍然要扎根在肮脏的泥土里面的。你心里再痛恨这些,那也是改变不了的。”
他很是感慨了一番,到后来,甚至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片刻之间,成就了一首小诗的初稿。
他做完这些,就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心想,这小子把我当成心理医生了吗?喜欢我分析他的隐私。于是我只得继续说道:“你们两个不能在一块的原因,是年龄问题。”
秋华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来:“这个原因,我在诗里面可没有说。”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墙上的那幅字:“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秋华点点头,说道:“果然是知音,你说的不错。我们两个年龄相差太大,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没有办法在一块。哎,我家有老母,不得不百事孝为先,也是无奈的很了。”
趁着秋华又在感慨的空当。薛倩在我耳边小声的说:“老赵,你不错啊。通过两句诗分析出这么多东西来。”
我小声的说:“别扯淡了,我哪有这水平?不过我知道,红线活到今年三十八了,而这老头快六十了。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这两个人年龄不搭配。”
秋华又开始伤春悲秋,在纸上写写画画,大抵是什么忠孝两难全,不负如来不负卿之类的胡话。
他写了一阵,又微微的说道:“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我还没有说话。吕先生就在我身边冷冷的说道:“我还看出来,你欠她一杯酒。”
吕先生的语气很不好。秋华听了这话,脸上有些不快,随后疑惑的问道:“什么酒?”
吕先生直截了当的说道:“红线死的时候,邀请你喝的那一杯酒。”
秋华一听这话,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了。他看看吕先生,又看看我:“这个,从诗集上可看不出来。”
然后,他盯着我们,很不客气的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找我来做什么?”
吕先生冷笑一声:“我们是红线的家人,特地来问你一声,你当年对她,到底是真心的,还是虚情假意。”
我心想:“吕先生也真够无聊的。几十岁的老光棍了,居然也搀和这情情爱爱的。不嫌害臊。”
王书记眼看两边气氛不对,连忙和稀泥:“都别着急,别着急,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呢。”
秋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你们到底什么来路?红线根本没有亲人。”
吕先生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我早该猜到了。如果她有亲人的话,也不会那么傻了。”
随后,他拍了拍放在沙发上的坛子:“她回来找你了。”
秋华看了看坛子上的封印,有些紧张的问:“谁?”
吕先生淡淡的说:“红线。”
然后,他指了指我,说道:“赵莽,告诉他。”
我点了点头,把这两天的经历讲了一遍。
秋华听完之后,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他嘴里一个劲地嘟囔着:“她来了?她来了?没错,肯定是她,这件事,其余的人根本不知道。”
随后,他抬起头来,问道:“我们的谈话,她能听见吗?”
吕先生摇了摇头:“妖坛里面,自成一方世界,她什么也不知道。”
秋华点了点头。
吕先生说道:“你想见她吗?她执念很深,念念不忘的想着让你喝那杯酒。她已经害死了几个人。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只有你能开导她。如果你不肯的话,我只能将她封在妖坛之中。”
秋华有些犹豫了:“见她,是不是要喝下那杯酒?”
吕先生微微一笑,说道:“你只要顺着她的意思做,把她哄高兴了就好。喝下酒也没关系。我自然会保证你的安全,见不见她自然由你决定,不过我是希望你能劝劝她。因为她如果再不放弃执念,那就只能生生世世在这坛子里面受苦。如果你还顾念着往日的情分,就帮帮她。”
吕先生像是在激秋华一样。果然,秋华点点头,说道:“好,我见她。”
吕先生满意的说道:“既然你同意见她,那就最好了。你这有酒吗?仔细回忆一下她临死那天的布置,尽量做到一模一样。”
秋华心事重重的去布置了。
吕先生坐在一边,小声的说:“赵莽,你看秋华这人怎么样?”
我挠挠头,犹豫的说道:“不像是坏人,但是……”
薛倩接话道:“但是也不怎么样。我看他的那种悲伤全都是装出来的。什么忧郁造就了诗人,我看是矫情造就了诗人才对。”
王书记谨守官场上的规矩,从来不多说话。
我故意问道:“王书记,你怎么看?”
王书记拍了拍膝盖,说道:“我都这个岁数了,情情爱爱的事,我是看不透了。”
我笑道:“秋华的年纪比你要大得多吧。他还在里面就缠着呢,你有什么看不透的?”
王书记笑了笑,小声地说道:“情情爱爱的事我是看不透,但是人心我还是懂一点。这秋华老哥啊,是给自己催眠呢。不催眠,怎么写出这些诗来呢。”
我们四个人在沙发上小声的交谈,而秋华已经把酒桌布置好了。
吕先生看了看他,对我们说道:“一会我打开妖坛之后,你们尽量贴墙站着,不要有太大的动作。”
王书记胆子有些小,说道:“我还是出去等着吧。”
吕先生点头同意了。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上了。只剩下桌子上的蜡烛仍然在亮着火光。恍惚间,我觉得我们回到了红线的墓中。
吕先生轻呼了一声:“要打开妖坛了。”
随后,他轻轻地在坛子上拍了拍。紧接着,妖坛开始冒出一缕白气来。
我裹了裹衣服,后背紧贴着墙壁,一句话都不敢说。而秋华则坐在桌前,不停地发抖。
那团白气在屋子里面飘荡了一会,渐渐地落到地上来了。
我看见红线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她疑惑的走到桌子前面,看了看那两支蜡烛,又看了看坐在桌前的秋华。忽然尖声叫道:“秋华。是你吗?”
秋华本来不停地瑟瑟发抖,这时候却镇定下来了,声音很温和,像是慈父一样:“是我,红线,我来看你了。”
第一百一十章毒酒
红线听见秋华的声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面是无尽的爱怜。她说道:“秋华,你怎么有白头发了?”
秋华柔声说道:“是啊,我老了。”
红线捂着嘴笑了笑:“好想你以前有多年轻似得。”
这两个人一个永远是十八岁的模样,一个已经变成了老头子。他们卿卿我我,对着两只蜡烛调情,看得人不胜唏嘘。
过了一会,红线幽幽的说道:“秋华,我变成鬼了,你怕我吗?”
秋华摇摇头:“我只认得你是红线,无论是鬼是人,都没有什么区别。”
秋华嘴上这么说,但是我却分明看见他的两条腿藏在桌子下面,正在剧烈的抖动着。
红线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过一会你就要变得我和一样了,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秋华听见这一句,脸色马上变了。我看见他向吕先生的方向看了看,似乎在求助。而吕先生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暗示他:不要害怕,我在掌控全局。
红线问秋华:“这么多年,你可想我了吗?”坑鸟宏技。
秋华点点头,说道:“想了,朝思暮想。”随后,他像是不经意地一样,看了看墙上的那幅字。
红线马上捕捉到他的目光了,也跟着抬头看了看,然后轻轻地念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秋华,我写的字,你还留着呢?”
秋华点点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你送我的东西,我都留着呢。”
红线调皮的笑了笑:“我不信。我问你,我送你的钢笔,你还留着吗?”
秋华随手一抓,把刚才写诗的那支笔拿出来了,在红线眼前晃了晃,说道:“你看,我可不是还留着它吗?这二十年来,我每次写诗都用这一支笔。握着它,就感觉是在抱着你一样。”
红线显得很高兴,她说道:“你还在写诗吗?我要看看你写的诗。”
秋华拿起茶几上那本诗集,正是我们带来的那本。
红线翻了翻,满面娇羞的说道:“没想到,你把我也写进诗里面去了。”
秋华柔声说道:“你比诗要美得多了,可惜我写不出来。”
我看着这两个人柔情蜜意,心中不禁想到:“和站牌下搭讪美女的色狼比起来,秋华简直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这时候,薛倩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没想到矫情也能救命啊。秋华收集着这些破烂,不仅仅写诗有用,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帮了大忙了。”
我们两个在墙角窃窃私语,没想到,马上惊动烛光下的红线了。红线惊慌的向我们两个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对秋华说:“是不是你的家人追来了?又要让你走?”
秋华摇摇头:“你放心,这次再也没有人要我走了。”
红线这才慢慢的安静下来,然后她说道:“你听我唱歌吗?”
秋华点点头:“我不仅想听你唱歌,还想看你跳舞。”
红线慢慢的站起来,说道:“这首歌,曲子是你谱的,当真好听的了不得。每次我唱的时候,就连那些老鬼都认真的听呢。”
秋华的身子又打了个哆嗦,然后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说道:“是吗?”
红线却已经开始唱了,一边唱,一边跳起舞来。一切都和那天我所见的一样。
我跳了一会,就慢慢地停了下来。然后趴在桌子上,开始斟酒,一边斟酒,一边说道:“一对好凤铝,今夜谐花烛。”
我的心一抽:“这句词和前两天一模一样。接下来,恐怕就应该喝毒酒了。”
果然,红线把两只酒杯倒满了,说道:“秋华,你陪我喝了这杯酒。我们重新投胎转世,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好不好?”
我心中暗暗庆幸:“这些酒是秋华自己准备的,自然是没有毒了。只要他一口喝下去,就什么冤仇都解了。”
然而,这时候我看见红线向就酒杯里面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那杯酒马上马上冒出丝丝寒气来了。
这个现象我看到了,秋华自然也看到了。他紧闭着嘴,一脸惶急的看着吕先生。
吕先生不为所动,做了个喝酒的姿势,然后拍了拍胸脯,那意思是说:“你随便喝,我都能把你救回来。”
我相信吕先生有这个本事,但是秋华未必肯信。他回过头来,看着红线说道:“红线,我现在可以做主了。我们两个结婚,再也没有人拦着我了。咱们不用喝这杯酒了。”
红线摇摇头:“人鬼殊途,我们不可能在一块的。不然的话,那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