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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是可笑还是可悲,我踉跄地后退着,看那男人要冲上来打我,看花阳哭哭啼啼地求他。
原本嘈杂的空气,转瞬变成死寂。像一出热闹的喜剧,硬生生被演成了默片。谁都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我想,我清楚。花阳在保护这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她怕我再伤到他。她不会怪我,不会报复我,不会伤害我,可……她会保护他。
“好!花阳!你护着他就够了!不用管我!”我可笑地摔下餐盘,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出了食堂。
明明我才是更爱花阳的人,明明我才是陪了花阳更久的人,就算我让她受到了伤害,就算我没有勇气澄清和道歉,为什么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治疗她的伤口呢?
那时,我曾经理由应当无比自私地这样想过。
所以,明明知道花阳被人肉了,我也不露面,不帮忙。我赌气地认为,反正她有那个大叔保护。我赌气地想要看看,温洛诗的男朋友——水耀灵,会如何收场这出闹剧。
当年圣诞夜的同学会,我也是故意带夏烛安去气花阳的。不得不承认,我是个没用的男人,只能用花阳是不是吃醋,来试探她对我是不是还有感情。
我不知道,我和花阳的交换日记是何晓雅偷走嫁祸给夏烛安的。当时只顾着担心花阳安危的我,完全没考虑过要保护何晓雅,不能相信夏烛安。
何晓雅遭受凌辱的那天夜里,我傻乎乎地跟了花阳一夜,没有勇气站出来跟那个大叔要人。得知何晓雅被花楠糟蹋以后,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想方设法地联系花阳,但是联系不到。
我同样不知道,我的花阳,在同一天夜里,像何晓雅一样,被彻底毁了。
如果我知道,我就会明白,水耀灵是花阳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花阳有许多奇奇怪怪无法打破的原则,
忠贞……也被列在里面。无论花阳对外界表现得多强势、多女权,骨子里都跟何晓雅一样保守。
选择水耀灵,是花阳无法打破的原则,也是我和花阳悲剧的开始和终结。
你们要相信,只要想爱,没有一个女人爱不上的男人。大部分女孩子真的是没有爱情的,可我……已经没有被花阳选择的资格了。
配不上我,不是花阳的借口,是花阳和自己定下的规矩。
也许,自幼目睹父亲出轨的花阳,对忠贞,有着异于常人的扭曲理解。也许,这世界的绝大多数女人都一样。
总之,她们都希望……走到最后的……是第一次那个男人。除非……巨丑、巨恶、人品太差,实在无法选择。
那年的跨年夜,轮番被微博的“花家千金抢亲”、“温洛诗割腕自杀”、“温洛诗未婚夫住宅失火”轰炸,我彻底坐不住了。
尽管当时我还不知道花阳究竟遭遇了什么,但以我对花阳的了解,绝对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确定,水耀灵是花阳经过考察,审慎筛选的结果,爱情的成分必定少之又少。
不然,小时候每次都会在我要去找她握手言和的时候,主动先来找我低头认错的花阳,不可能会烧了房子逃跑。
水耀灵只是最适合她的人,却不是她最爱的人。
心急如焚地开车沿街寻找花阳,我按照她还爱我的思路,找去了海边的琵琶岛,发现她果然蹲在我们当初刻字的石碑旁。
下车站在她身后,我没有吵她。就算我很想像花楠当年出现在校门口的那个傍晚一样,为她暖暖手,我也还是没有蹲下去,就只是静静地撑着伞站在她身后。
她那天摸着石碑上我亲手刻下的字哭了很久,哭得很认真,连我就在她身后都没有发现。
起身看到头顶的伞,花阳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脸望向我。
明显在故意躲避我的视线,花阳垂下头,声音艰涩地问:“你都知道了?”
看她冻得浑身发抖,我哪有心情跟她站在鹅毛大雪里扯闲篇,急忙让她上车。她难得没有跟我拗,乖乖地窝进后车厢。
我一边擤着大鼻涕,一边跟她说头几天圣诞节我跟了她一夜的事儿。
“打你的事儿,是我不对。那些话,我不该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你洗了纹身、收了我妈的钱、还跟他住一起,就特生气。我以后改,不这么幼稚了。你原谅我吧,行么?咱俩不分手了,行么?”
说到最后,我终于成功把憋了一年多的话说出口了,还夹带着对自己这段时间所作所为的道歉。
我看得到,花阳的眼泪在唰唰唰往下掉。我特心疼她,特想抱抱她,可我够不到她,又怕她推开我,只能小心翼翼地继续用密密麻麻的视线网住她。
许是有所察觉,花阳埋起头,哽咽着让我送她回家。
发动引擎的同时,我不无沮丧地问:“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么?”
花阳沉重地叹息着,声音抖得厉害:“我从来没怪过你,但我不爱你。以前我不懂,觉着咱俩是爱情,现在懂了,就不能骗你。”
我的声音比她还抖:“所以,你爱他?”
“除了我妈和晓雅,我谁也不爱。”花阳如是说。
我受到了鼓舞,欣然一笑:“只要你没爱上别人,我就一直追你。”
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就算花阳跟水耀灵真的有过什么,就算花阳怀了水耀灵的孩子,我也不在乎。
那时我真的这样想,我想让花阳幸福。我没想过,我的决心,会预示了未来。
所以,我当时还天真地劝花阳回家,给我们寻找机会。所以,我当时还坏心地去跟花叔叔告状,想给花阳施压。所以,花阳被花叔叔赶出花家,我还是追去ktv把她带去了宾馆。
那会儿,我想着,只要花阳醒了,我就学着小时候学过一万次的霸道总裁,扑上去强吻。可事实上,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软弱,花阳一醒,我就局促得不知所措,慌乱地想给她倒水逃开。
原本我真的没勇气靠近花阳,我觉得抱抱她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羞辱。真的,当一个男人特别尊敬一个女人,就会自动把男女只事划进龌龊的范畴。
如果花阳没有坚持赶我走,如果花阳没有在听我表白的时候心不在焉,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孤注一掷地抱住她,用那种暧妹低劣的手段对她说:“我想当那个抱着你的人,不想再跟着你了。回到我身边,不好吗?”
这是比逼她吃醋更下贱的手段。
都说男人在床↑的话没有理智,其实女人也一样。需要被欲*望冲散思考能力,换来一个想听的答案,无疑是在自欺欺人。好比在催眠里引导一个人说梦话,好比在喝醉的时候逼一个人做出反抗,食色本能是无法克制的。
我尊重花阳,所以我比谁都不希望用这种方法得到她。
幸好,在我就要吻上去的时候,花阳偏开脸,躲掉了。
她没反抗,只是强颜欢笑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跟那大叔睡了,而且不止一次。”
看到这里,读过《饮鸩止爱》的小可爱,可以为林陌庆幸,也可以为简瞳悲哀了。虽然很残忍,虽然官配会难过,但世界上经过理智筛选的爱情,太多太多。这也正是我每个故事想表达的内容。有些你们很难发现的隐藏cp,其实才是真爱。有些你们看不出来的思想,其实才是我的心里话。
季阡仇:我不曾摊开伤口任宰割(10)
我当然知道,我甚至想象得到花阳当时的无助和绝望。
无数次的猜测,那一秒,终于被印证,我反倒不想成为和水耀灵一样的人,一骨碌坐起来,认真地整理好花阳的衣服和头发,轻描淡写地说出了那句:“我不信。”
我不能信。我信了,花阳会更自卑。她骨子里就有那股和何晓雅、夏烛安一样的自卑。
如果说,何晓雅自卑是因为家境,夏烛安自卑是因为身材,那花阳自卑,就是因为觉得自己不祥,觉得自己会被抛弃。
花阳所有的不安,所有带刺的外壳,所有虚张声势的盲目自信,都是因为这种自卑。所以,她才会比谁都更看重自尊。
所以,我也才比任何人都明白怎样保护她的自尊。
在她关上门躲进厕所哭的时候,我假惺惺地砸着门劝她:“你是不是傻?那大叔都快要结婚了!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你管不着!”花阳气吞山河地隔着门演绎她的坚强。
我也继续表演着我的失落:“好吧。既然你都选好了。我等你。等他不要你了,我还接着。当初就是因为我对你好,你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我会永远对你好。”
我只能这样说。
我不能告诉花阳,我知道你的不情愿,我知道你的规则屏蔽了我,我知道你其实还爱我。我只能用我特别的方式,告诉花阳,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捍卫她的幸福。
她还傻乎乎地在卫生间里拼命放水,以为能模糊掉她那句带满哭腔的:“随便你!”
我明白,她是怕我不能死心。
但我必须死心。我不能踹开卫生间的门冲进去,我不能抱住她说爱她,不能让她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能杀了玷污她的水耀灵。
如果那样,花阳所有能够选择的对象,就都没有了。
连跟她继续说话,我都不能。继续说下去,花阳一定会舍不得赶我走,以她的个性,搞不好会自杀明志。
站在卫生间门口,我跟花阳的背影依依不舍地告别,所有的心疼和怜惜,都在宾馆房门被关上的瞬间,彻底被深锁。
也锁住了……这场将近七年的梦。
从那一刹那开始,花阳就成了我此生最隐秘也最致命的伤口。
我和花阳,谁都不能再守着梦里的回忆陶醉,谁都不能再恋着梦里的幸福当之无愧。我叫醒她,是不忍心看她陷在破碎的往事里流泪。
花阳,你记住。驴哥虽然不经常说我爱你,但我比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人,都更爱你。
没错,我爱花阳,爱到明知道水耀灵是个把花阳看做私有物的变态,却还是跑去疗养院用拳头威胁他跟温洛诗分手。水耀灵先前明显保存了实力,拳脚功夫分明在我之上。想要泄愤的我,最后被打得满嘴是血。
不过,没关系,我是去捍卫花阳的幸福,别说挨拳头,就是挨刀子都无所谓。
吐掉嘴里的血沫子,我忍着浑身的剧痛,虚弱地表明决心:“如果你不跟温洛诗分手,如果你对花阳不好,我一定会杀了你。”
水耀灵初次和我单独正面交锋,浑然没了花阳在场时伪装的善意,面无表情充满不屑地垂头睨着我:“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管。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
“哼,是么?可昨晚陪在她身边的是我。”我从地上费劲儿地爬起来,暗示着我随时可能抢走花阳。
他如我所料地失控,冲过来揪着我的衣领,紧锁着眉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问:“花阳在哪?”
我达到目的,甩开水耀灵,报出花阳所在的宾馆和房间号,脚步踉跄地离开了他的院长办公室,准备着手去找何晓雅。
我没有时间心痛,没有时间难过。我必须找到何晓雅,对何晓雅负责,让花阳安心。
去滚石找妞儿,根本就是因为我托花叔叔帮忙,查出了何晓雅在那上班。
我借着酒劲跟何晓雅告白,我带何晓雅去开房,却在最动情的时刻,不小心叫出了花阳的名字。落荒而逃后,我狼狈不堪地去找花阳,希望花阳劝何晓雅离开翡丽,这样也能让她以后对我和何晓雅在一起的事情,容易接受一些。
可何晓雅却被花阳的突然出现激怒了,把我们前一天夜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都告诉了花阳。花阳也跟何晓雅一样,误以为我是在用这种方式让花阳吃醋,一切变得难以收场。
当时我最怕的,就是花阳趁乱逃开以后,会跑去琵琶岛自杀。小时候我就了解,何晓雅对她有多重要。同时被两个最亲近的人背叛和伤害,以花阳极端的性格,绝对生无可恋。
更何况,花阳认为我为她伤害了何晓雅,必定会把所有罪责,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所幸,赶到花阳曾经说会选择终结生命的琵琶岛,似乎没有出事儿的迹象。给她打电话,从水耀灵口中得知了她安全,我和何晓雅也算松了一口气。
我对天发誓,如果那通电话是花阳亲自接的,我一定不会管我们伤害了谁,我一定绑也要把花阳绑回我身边,我一定会跟花阳说——
你被水耀灵弄脏了,我也被何晓雅弄脏了。现在,我们都一样,没有谁配不上谁。如果你想死,我会马上杀掉水耀灵,然后陪你一起死。和你在下个永恒里面再碰头,再在十三岁的时候相遇,绝不松开相互牵的手。
哪怕远方有千军万马阻挡,只要你在我身旁,我绝不向命运投降。
但电话是水耀灵接的,他冷冰冰地告诉我:“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再骚扰花阳。我说过,她是我的。”
于是,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只是在电话被水耀灵强行挂断后,向何晓雅道歉,对何晓雅坦露心迹:“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再为花阳做什么了。有人能比我更周全、更细致、更精心地保护她、照顾她、陪伴她。我能想到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对你负责。如果我们在一起,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说来奇怪,跟我一样在乎花阳的何晓雅,偷偷喜欢了我这么多年的何晓雅,居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我凭什么要一直被你利用?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一天之内,两个人对花阳而言最重要的人,都说我烦。看来,我才真是大家的累赘。
可只要花阳幸福,就算被整个世界唾弃也没关系。我要的,是花阳觉得开心和安心。
结果,到头来,太过幼稚的我,终究没忍住心里的“爱”。
大年三十那天,何晓雅流产了,我手忙脚乱,大脑一片空白,当即在花叔叔的怂恿下,想到了花阳。哪怕知道花阳来了不起任何作用,可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仅仅站在你面前,就能让你安心。
怪我太贪婪,只是安心还不够,头脑发热地抓着花阳的手,一厢情愿地问:“我能对晓雅负责么?”
当时我已经察觉到,花阳看我的眼神里,爱意变得零星稀薄了。
尽管这的确是我成全她的本意,可真到了这一秒,我才发现自己没有那么伟大。我舍不得。
尤其,当花阳说:“晓雅这边我先照顾着,你赶紧回家,别让你爸妈等你守岁,你们家不是兴这个么?”
我立刻想到了,过去的两个除夕夜,我总会给她发短信,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要娶她回家,陪我们一家人看春晚,听钟声,放烟花。
曾经走过的路,点点滴滴她都没有忘,叫我怎么舍得潇洒放手,叫我怎么能不动摇?
恨不得砍断自己抓着她的双手,我迅速收回,强撑着笑意解释,我因为何晓雅被我妈赶出家门,回不去家了。
花阳似乎多心地想到了什么,起身报复一般苦味地扯起嘴角:“那我先回去了,我家大叔还等着跟我守岁呢。”
心头那道不曾摊开的伤口瞬间被刺痛,想起花叔叔唆使我跟她表白的话,我拉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只要你现在说不希望我跟晓雅在一起,我马上带你回家。”
花阳牵起一抹冷笑,大力甩开我:“你妈不同意你跟晓雅在一起,就能同意你跟我在一起了?”
我一时失了神,脱口而出便是:“非要在晓雅和你中间选一个的话,我妈肯定会选你阿!”
偏偏就是这句有口无心的话,激怒了花阳,她愤愤怒视着我,恨不得抬手抽我,表情压抑到嘴角抽搐:“你还是人吗?你到底要利用晓雅到什么地步?”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我难以置信地踉跄后退,目送着花阳慌不择路地逃走,丢我在病房里不断后退。
原来,我漫漫七年犹如一夜沉淀的深爱,我痛下决心放手成全的碧海蓝天,在花阳眼里,竟然全成了麻烦。
如果不是后来夏烛安告诉了我水耀灵的真实身份,如果始终不知道水耀灵接近花阳的真正目的。
我发誓,我绝不会再去纠缠花阳,也不会去见温洛诗,不会陪花阳蹲看守所,更不会在何晓雅死后,冒险编辑那条“遗言短信”欺骗花阳。
季阡仇:我不曾摊开伤口任宰割(11)
那个时候我已经和何晓雅进行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因为何晓雅有一个好爹,坚持要我负责。
尽管知道何恺只是为了钱,可我还是不希望何恺知道孩子不是我的。另一方面,也为了向花阳证明,我不是那种不择手段利用何晓雅的人。
我爸我妈拗不过我,婚事背着他们有条不紊地进行。夏烛安闯进出租屋,笔直地朝我走过来时,我莫名有种自己是渣男的错觉和内疚感。
夏烛安倒是不客气,直截了当地撂下一句让我七窍生烟的话:“不想彻底失去花阳,最好尽快弄清楚她身边那个男人的底细。”
换了谁都懵。
明明我是那个食言而肥的负心汉,明明花阳是那个横刀夺爱的情敌,夏烛安却忽然冒出来帮忙,难免不让我认为她另有企图。
她是不爱我没错,可她似乎很看重我们的婚约,没道理怂恿我和花阳在一起。
很奇怪夏烛安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我毫不留情地笑着问:“夏大小姐,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没什么。我爱你,就是希望你幸福。”夏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