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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电话?亲嘴儿这种事……有必要跟他爸报告么?
季阡仇究竟什么时候能断奶?这样我爸会很危险!
我急火攻心地抓着吕爽的胳膊,问:“他们说什么了?”
吕爽尴尬地挠了挠头:“具体的……我也没太听清,只听见小季总说他亲了你。就是……他好像说,亲了你之后……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喜欢你了。可……如果这件事情被水先生知道,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来……水耀灵还不知道。
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毕竟,我爸的命还攥在季冠霖手里。
我尽量不漏声色地告诫吕爽:“我会亲自跟他解释,你不要多嘴。”
吕爽点头应下,一路沉默着把我送回了季家。
果然不出所料,我刚进季家,就发现客厅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东西被砸得到处都是,一堆佣人收拾着烂摊子。
季妈妈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哭得都快要断气儿了:“小仇跟我商量过好几次,说要送走花阳,也不打算跟夏烛安结婚……我却一直说让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自己带回来的人自己送走……这孩子,明明想怎么样都可以,为什么非要……非要这样呢……”
听她这一通哭嚎,我大感不妙,思忖着季阡仇莫不是自杀了,浑身都僵住了。
我是不爱季阡仇,可我不希望他为了我去死。而且,我还自私地害怕,如果他死了,我爸我妈会跟着陪葬。
“都是你害的!”季冠霖凶神恶煞地甩下一张纸片砸在我脸上,轻飘飘的,一点儿也不疼。
我警惕地慢慢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纸片,季阡仇熟悉的笔迹落入眼帘。
“爸,妈。老是不争气地给你们惹麻烦,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是,除了你们以外,没有任何依靠的我,现在却发现唯一能够捍卫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的方法……就是脱离你们。连我自己也觉得很讽刺。”
“上流圈儿一定又会因为季家少爷丢下公司和学业不管、任性出走的行为议论纷纷,所以,就利用这个机会,放过花阳和夏烛安吧。如果花阳希望的话,请让她重新回到水耀灵身边,我也不需要跟夏烛安联姻来巩固自己本来就不够强的实力。”
“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再一次重新审视,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究竟是什么,也想利用这次出走,真正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公司的事情就暂时麻烦老爸帮忙打理了。”
意识到季阡仇只是离家出走,我稍稍松了口气,季妈妈却突然踉踉跄跄地冲过来推了我一把:“滚阿!马上滚!你走了小仇就会回来了!我们季家再也跟你没有关系了!我们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妈的!至于么?就是个离家出走!哭得跟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样!
尽管窝火,我还是压抑着厌烦的情绪,偷看了一眼季冠霖,想从他的表情里寻到一丝讯息。
季冠霖显然察觉到了我的忧虑,冷冰冰地咬着牙说:“让你滚你就滚。这是我们季家放你走的,你不需要担心什么。”
听出了季冠霖语气里隐含的意思,我浑身滚过一股冰冷的战栗。
那句加重咬字的“担心什么”,分明印证了他是在说反话!
季冠霖当初说过,如果我再敢伤害季阡仇,或者再让季妈妈掉一滴眼泪,就会让我生不如死。可我现在不仅害得季阡仇离家出走,还让季妈妈哭成了狗。
他绝对会使尽手段报复我!
本着心头最后一丝微小的希望,我心惊胆寒地小声说:“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季阡仇再走么?”
119。爱就必须绝对占有
季冠霖明显是认为我不可饶恕的,板着张脸,丝毫不打算继续给我机会。
可季妈妈已经急得神志不清了,好像只要能找到季阡仇什么都愿意做一样,拉扯着我的衣袖,痴痴地问:“你真能找到他?”
“当然了。”
我勉强撑起一抹复杂的笑容,安抚着拍了拍季妈妈的肩膀,挤出两汪眼泪,目光如刃般抛向季冠霖,不动声色地轻声说:“他是以为我不爱他,所以才想成全我。我只要跟他说清楚,告诉他我有多爱他,他就会回来了。我也很希望他回到我身边,我也不想离开他阿。”
这番切齿盈愤的话,我说得无比动情,凄然悲戚,季妈妈立刻就不哭了。然而季冠霖是清醒的,一副看我打算怎么演下去的模样。
其实,我从来都不是没法假装爱季阡仇,而是不想欺骗他的感情伤害他。
可是……现在……季阡仇,对不起了。
是你的亲爹亲妈逼着我、求着我去骗你的,不要怪我。
我真的不希望,我爸在死去以前,永远都见不到我妈。
就像如今已经二十一岁的我,不希望自己只有年龄在增长,而身边的所有事情都一成不变。
就像……我不希望,自己和孩子一天天地不断长大,而一直都见不到我们最亲爱的水大大。
为了保护我爸我妈,为了扳倒季冠霖,为了早点等到水耀灵来接我和我们的孩子,季阡仇,我只有自私自利、不择手段地伤害你了。
情话这玩意儿,本来就是谁都会说的,更何况我还是个专业编故事的。
尽管我很务实,从来不觉得浪漫等于幸福,但如果假装浪漫一下,能保住我爸我妈的命,何乐而不为呢?
摸出手机,我开始一条接一条地给季阡仇发短信。
“你是傻逼么?当初拍婚纱照的时候就扔下我自己!现在还想自己扔下我!我不肯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跟水耀灵睡过了,而且还有了他的孩子,跟他结了婚!如果中间没有这些事发生,去年圣诞节我就是想要跟你和好的!”
“前几天你亲我,我会推开你,不是恶心你,是恶心我自己!我觉得自己太脏了!先前在影楼我不看你,也是怕你会嫌弃我!在外景地的时候,你根本就没听我把话说完,我那天拒绝了水耀灵!如果你当时耐心地听完,肯定不会让他把我带走的!”
“现在水耀灵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谁来当我肚子里这俩倒霉孩子的爸爸阿?你回来阿!回来阿!别丢下我自己!”
发出的每一个字,都攸关我爸我妈的性命,在触屏上来回敲击的手指,止不住地抖,加上噼里啪啦乱飞的眼泪,这出戏别提多逼真了。
我觉得我发得很有层次,先是骂他,再是解释,最后装可怜。
就算他不相信我爱他,也至少不会舍得抛下我自己孤身一人。
发完这串短信,我抹着眼泪偷偷自嘲地笑了笑。
因为,我又想到了水耀灵。
我在想,如果,面对水耀灵,我也能每分每秒都保有如此镇静清醒的套路,我们之间一定不会有这么多误会。
可是……我爱他阿。
爱到随时会被他气炸,随时能被他软化,根本没法对和他有关的任何事保持理智。
很是伤神地想着水耀灵许久未见的音容笑貌、温度味道,手机忽然响了。
季阡仇终于回复我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爸又逼你了,但我真的不是因为你不爱我才离开的。我在给晓雅租的房子里,所以,不要担心。明早八点的飞机,我会走。如果真的考虑好了,愿意跟我一起走,可以来找我,但请务必不要让我爸妈知道我在哪。”
不被知道,估计是不可能了。
整个我发短信的过程和收到回复的过程,季妈妈都一直坐在我旁边,瞪圆了眼睛殷殷切切地盯着手机屏幕。
回了一句短短的“等我”,收起手机,我看看季妈妈,再看看季冠霖,尽量平静地问:“是你们派人去接他回来?还是我去接他回来?”
“你去,你去,他只听你的话。”
没等季冠霖说话,季妈妈就攥住了我的手,抓得我生疼,表情语气无比诚恳,就差给我跪下了:“行么?求你了!小仇那孩子在家连鱼刺都要我给他剥,他吃不了苦的,绝对不能让他任性地跑到国外自己生活!”
我哪受得了这个,急忙把视线投向季冠霖:“那……要不要派几个人跟着我?”
“不用!阿姨信你!”季妈妈又没给季冠霖发言权,拿噙满老泪的眼睛深情注视着我,还一个劲儿地推我,“你快去!快去吧!”
被季妈妈推到门口,我回头偷摸看了一眼季冠霖,他似乎是默许了。
确定我爸的命暂时保住了,我才算松了口气,匆匆出门往出租屋赶。
我这次是开季阡仇车走的。其实,下班那会儿我也不用吕爽送。只是季阡仇坚持,说什么我车技不好,最近又一直下雪,我还怀着孕,不安全巴拉巴拉的。
多亏把我送回季家以后,吕爽把季阡仇车钥匙给我了,我不用打车。
尽管傍晚小雪下得很密,但我开得极为小心,一直没出什么状况。可开到第一个路口的红绿灯时,电话突然又响了,吓得我一激灵,差点儿跟前边那车屁股亲上。
有点儿慌乱,我没看是谁就接了。
结果接起来就听李玲在电话那头哭:“花小姐!”
本来晚高峰车就多,路面又不好,她一哭我更头疼了,满脸黑线地敷衍:“我开车呢!想谈心咱换个别的时间成么?”
可李玲居然不是来跟我谈心的,而是跟我说水耀灵:“事情我都听吕爽说了!你难道真的不爱水先生了么?”
卧槽!吕爽那个大嘴巴!不是答应了我不会多嘴么?
我气短地重复着先前跟吕爽说过的那句话:“我会抽空跟水耀灵慢慢解释的。”
“没时间等了!你必须快点解释!”李玲显得比我还急,说起话来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刚刚……吕爽给我打电话,说水先生去他那……看到你和小季总的短信记录了,走的时候很生气,把吕爽电脑都砸了,满手的血!”
啥?不是因为我跟季阡仇亲嘴儿的事?
他居然又派吕爽偷偷监控我的手机!而且……还自残!中二少年阿?
没有我在身边看着他,他果然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
“今晚我会去找水耀灵。”
我汗颜地握紧了方向盘,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河和漫天飘飞的碎雪,无奈地补充:“但是,在见水耀灵以前,我必须先把离家出走的小王子送回季家。除了水耀灵,我还有其他必须守护的亲人……”
该是听出了我字里行间的辛酸惆怅,李玲结结巴巴地嘱咐我:“那、那、那你开车小心,千万不要太逞强。”
明白她也担心我一个孕妇雪天开车会出事儿,我霸气地笑了:“放心吧,在见到水耀灵以前,在肚子里这俩小屁孩出生以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我还等着和水耀灵办婚礼的时候,你来给我当伴娘呢。”
当时胸有成竹挂断电话匆匆赶往出租屋的我,天真地以为,就像我能够理解水耀灵有比我更重要的仇恨要讨还一样,水耀灵也会理解我有绝对不能抛弃的亲人。
可我忽略了,水耀灵是那种爱就必须绝对占有的人。
我忽略了,他希望,爱他的人,能愿意为他牺牲一切,放弃一切,如他一般,只爱他一个人,只看他一个人,只要他一个人。
我忘了,他曾经亲口对我说过,如果他死了,希望我也能跟他一起去死。
我忘了,他曾经亲口对我说过,我不需要亲人,也不需要朋友,只需要永远留在他身边就够了。
所以,如今这个连留在他身边拥抱他都做不到的我,根本没法让压在他身上的重担和痛苦消失。
当时愚昧无知的我,还傻傻地想着,接走季阡仇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去见水耀灵,帮他包扎手上的伤口,解释清楚这段时间我跟季阡仇发生的所有事。
我甚至计划好了,用去跟水耀灵谈离婚的借口来哄骗整个季家。
太想早点儿看见水耀灵的脸,太希望尽快疗愈水耀灵自导自演的悲剧,我在大雪里猛踩着油门,把车子开得飞快。
无奈……一切计划,总是敌不过变化。
在距离出租屋仅剩堪堪三百米不到的时候,那天的最后一通电话,阻挡了车子前行的脚步,害得我撞上了路灯。
所幸这台豪车的性能很好,安全气囊适时弹出,救了我和我的孩子。
可……我更希望我们去死。
浑浑噩噩地走下车子,刚才电话里陌生而无情的声音,魔音灌耳般不断搅动着我浑身上下的所有神经:“是花阳小姐么?您的母亲兰心茹,和您的父亲花国财,在看守所医院误服氰化钾,已经确定抢救无效,您方便现在过来一趟么?”
120。彻底变成了孤儿
误服?氰化钾?
我爸是个植物人!我妈是个神志不清的傻子!
没人喂,没人给,没人指挥,难道他们会自己找到氰化钾吃着玩儿么?
一阵天旋地转,我失去力气般瘫坐在了冰凉的雪地里,碎雪飘进我的眼睛,迅速融化成滚烫的泪水,把阴沉沉的黄昏,在我眼中封锁成一片雾蒙蒙的漆黑。
我好像再度回到了十六年前那个被抛弃的黄昏,明明是盛夏,漫天的雨却下成了红色的鹅毛大雪,巨大的落日是黑色的,被刮花的奥迪车,最后一次冲向落日疾驰而去,车里的三个人回过头,苍白着脸对我挥手微笑。
我好像看见外婆、我妈、我爸,乘着那台车子,被巨大的黑色落日吞噬干净。
我好像再度看见五岁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一起,像乞丐一样脚步蹒跚、跌跌撞撞地追着车狂奔。
我好像再度听见年幼的自己和如今的自己一起,撕心裂肺、涕泪横流地恸哭哀求:别不要我!求求你们!别丢我一个人!我害怕!
只是这次,在咽下了无数腥咸苦涩的鼻涕眼泪以后,我并没有在肝胆欲裂的剧痛中晕厥过去。
我听见车里的手机响了,我看见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也许,是医院的人弄错了。
我已经冒着最后会跟水耀灵分手的危险,冒着会伤害季阡仇的危险,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季冠霖没有必要再毁掉可以牵制我的棋子。
对!一定是医院的人弄错了!
或者……是谁在跟我恶作剧!
爸爸妈妈没有死!爸爸妈妈不会死!
他们还一天都没有养育过我、教导过我,我们还一天三口之家的团圆日子都没有过过,他们欠我的父爱母爱还没有归还,我欠他们的孝道还没有尽完,他们还没有看到我嫁人,他们还没有当上我孩子的爷爷奶奶。
我们的恩怨全都没有清算干净,他们不会舍得狠心抛下我,我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他们不会这么自私,不会为了要到阎王爷那作对亡命鸳鸯丢下我不管。
我又是哭又是笑,连滚带爬地趴在车门边摸起了电话,想都没想就接了,痴痴傻傻地问:“是医院么?搞错了对不对?刚才有人冒充你们的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了吧?”
“阳阳,是我。”听筒里传出了季冠霖的声音。
我的心顿时一沉,但还是不愿往不好的地方想。
我瞪圆眼睛,任由眼泪一行行划过脸颊,像癞皮狗一样疯疯癫癫地攥着电话傻笑:“季叔叔!我已经到季阡仇出租屋楼下了!我马上就带他回家!我会嫁给他!我会跟水耀灵分手!我会爱他一辈子!我真的会!我发誓!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所以,我爸我妈没有死,对不对?他们不会死,对不对?”
“……你……节哀顺便。”沉默良久,季冠霖在电话那头深表歉意似地叹了口气。
我像只跳梁小丑一样幼稚地靠在车门边嚷嚷:“骗人!你明明说过,只要我爱季阡仇,你就不会害我爸我妈的!为什么他们会死?他们不会死!”
“别这样,阳阳,冷静点儿,人死不能复生。”季冠霖道貌岸然地安慰着我,把自己摘了个干净,“这次是叔叔大意了,算叔叔欠你的,叔叔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你查清楚,也不会再逼你嫁给季阡仇了。”
诚然,我的确是个傻逼,被季冠霖骗了。
可我不会一傻到底,不会一直被他骗,更不会像三岁小孩一样相信他这套说辞。
于是,我歇斯底里地对他破口大骂:“季冠霖!我都已经亲自来找你们家的傻儿子了!我都这么努力地爱他了!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我他妈艹你八辈血祖宗!像你这种人渣!活该你儿子一辈子都不幸福!活该你老婆一辈子都不爱你!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妻离子散!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其实我还有很多更难听的脏话没骂完,可老天不开眼,看不下去我这泼妇模样,立即把我关进了冰冷漆黑的死寂囚笼……
黑暗里,我感觉到雪花像十六年前的那场雨一样,滴答滴答落在我身上,我看不到它们的颜色,只能感觉到他们火种般灼热的温度。
在梦里,我也没有梦到爸爸、妈妈和外婆。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追着黑色的落日狂奔,跑到双脚被磨得露出白骨,也追不上那台车。
悠悠转醒的时分,我有几秒短暂的失忆,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也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四肢百骸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酸痛,仿佛自己真的做了那个在梦里追日的女夸父。
直到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鼻腔,酸胀的眼睛微微发痛,我才逐步恢复记忆——
我为了保护我爸我妈,没去管吃醋自残的水耀灵,跑去接季阡仇回家,结果,一通突然打来的电话,宣告我彻底变成了孤儿。
脑袋里突兀蹦出的“孤儿”两个字,瞬间触痛了泪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