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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你承诺过,愿意带我去你父母的坟前发誓,如果做不到,就不得好死么?
是因为……我忘了,你也说过,咱俩之间,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么?
可你还威胁过我,要我好好地活久一点阿!你说,我欠你的,早晚要全部在我身上讨回来。为什么债还没讨干净,你就先死了?
你在我爸我妈坟前发过誓的阿,只要你活着一天,你在哪哪就是我的家。你答应了他们,他们没来得及给我的爱,你会一分不少地加倍给我。
我还什么都没收到,你怎么可以……丢下我……自己先去死呢?
“你要去哪阿?”
直到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臂拉住了就要摔倒的我搂进怀里,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踉踉跄跄地跑出了航站楼。
我在那双臂膀里无力地挣扎着往前冲:“我要去找水大大!我要去找我的水大大!他不会死!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他那么爱我,那么疼我,不会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去死!他答应过我的!死也会带着我!我还活着!他就不会死!”
涕泪横流的嘶吼,最后变成了一遍遍重复的:“让我去见他阿!让我去找他阿!让我去陪他阿!”
季阡仇收紧了怀抱,把头埋在我背后,声音颤抖又无比残忍地小声说:“他已经……不能再陪你了……”
被他紧紧箍住,我完全挣脱不开,只能勾着头,任由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抛洒在航站楼外雪迹稀薄的地面。
追逐着水耀灵的背影,每天互撩、斗嘴、冷战、滚床单……相爱相杀的日子,在2月14号,"qing ren"节的这天,彻底终结了。
在人生中的第二个"qing ren"节,也是最后一个"qing ren"节,我的时间,停摆了。
我的灵魂,已经被水耀灵带走了。我的爱情,我的有效生命,都被困在了那个夜晚。
水耀灵不在了,我的人生就没有意义了,我期待的那些东西,全都不存在了,未来在我眼里就是一张白纸,完全无从下笔。
因为……没有水耀灵,一切……就无法真正重新开始。
回到大家为了迎接水耀灵特地提前一夜布置的庄园里,外面还在下雪。也有可能是停了以后又下的,反正我就是觉得雪没停过。
上楼进屋的时候,我依然是一具行尸走肉,脑子空空的,胸口空空的,整个身体都空空的,根本没有力气动弹,全程都被季阡仇抱着。
因为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无知无觉,我没再哭,也没再说话,只是呆呆地抚摸着无名指的那颗红宝石,盯着那枚戒指看。
躺在床上,我觉得自己像被丢进了无休无止、绵延不绝、深不见底的绝望里,每天抽烟、酗酒,谁拿孩子劝我都没用。
水耀灵不在了,我做不好妈妈,也做不到答应他的任何事。有能耐他最好立马跳出来,狠狠给我几个大耳光,教训我不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和他的孩子开玩笑。
可我等了整整三天,连毛孔发丝里都渗出烟酒**的味道了,浑身油腻得都快能炸麻花了,嘴臭得自己都恶心了,水耀灵还是没有出现。
他不管我了!他这次真的不管我了!什么做鬼都不会放过我?全都是骗人的!
既然活着见不到鬼,那我就死着去见鬼好了!
反正水耀灵一定也很寂寞。我们两个只要一分开,就会冒出对对方的各种思念、憎恨、愧疚、遗憾和罪恶感。他活着的时候也说过,觉得我死了就永远属于他了。
这次,我是真心实意地成全他。也成全我自己。我死了,我们一家四口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谁都不能拆散我们。
如此想着,一丝释然而扭曲的笑容爬上了嘴角。
我醉醺醺地拉开在眼前分裂出三层影子的床头柜,吃力地翻出化妆包,好不容易才找到眉刀。
第一刀,我晃晃悠悠割在了肌腱断裂的旧伤口上,愈合不久的伤口重新咧开,像一张脂肪翻出的血盆大口。但我好像有点儿酒精中毒或者尼古丁中毒,都不觉得痛。
第二刀,我缠着手指割在了臂弯上,一道全新的伤口翻开,同样带着鲜嫩的脂肪。但我可能喝得太多了,力气不够大,完全没有上次血喷了一脸的效果。
第三刀,我泪流满面地笑着割在了脖子上,看不到伤口,只能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心坎往下淌,纯白的睡衣渐渐被染红。
第四刀、第五刀,我摸索着割在了大腿上,看不太清东西,我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找到动脉,反正还是没喷血。
第六刀、第七刀……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割在了哪。
不过,我很清楚,我跟花国财都是熊猫血。就算他们发现了要来救我,血源也是不好匹配的。我不需要心急,只需要耐心等待……身体里的血全部流光。
等到最后一滴血流干净,我就能够如愿以偿地见到水大大了,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
如果,阎王不判我们两个人渣下十八层地狱,我们将在奈何桥上碰头,然后举碗干掉孟婆汤,继续说下辈子的故事。
下辈子,我会成为一个为了把他留在身边不择手段的女人。我会想方设法地接近他,处心积虑地利用他,毫不留情地囚禁他,一边疼爱他,一边虐待他。我会逼他给我一个孩子,逼他跟我结婚,也会背叛他。
我会对他说尽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最后残忍地死掉,丢下他一个人。
连开场白……我都已经想好了。
下辈子再遇到,我会对他说:先生,我有故事,你有酒么?
欣慰地笑着,我似乎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以为是季阡仇、夏烛安或者elodie发现了我。可一晃眼,天花板上浮现出了水耀灵的脸。
他很生气地晃着我的肩膀问我:“花阳,你疯了么?”
对于他的愤怒,我非常满意。于是,我痴痴地笑着纠正他:“你该叫我花姑娘。”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好哄,抱起我像哭又像发火似地继续问:“你这是干嘛呢?”
我亦继续痴痴地笑着回答:“我来找你,然后报复你阿。”
估计是太想我了,他猛地一把抱住我,还是用第一次见面时公主抱的姿势,风一般跑起来,也不知道要带我去哪里。
不过,没关系。
我不在乎他要带我去哪里,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哪里都愿意去。
我最怕的,不是跟他一起下地狱,而是像《长恨歌》里说的那样——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额……剧透一波:都没死。飞机失事……纯粹是意外……没有阴谋。还有就是……下章开始水大大番外,肯定会比其它角色的番外长一些……老规矩,选择性订阅……番外结束就开始准备收尾……迎接结局浪~
水耀灵:活像个孤独患者自我拉扯(1)
亲爱的花姑娘,你知道么?
当子弹无声地贯穿我的胸膛,当身体失去重心地向后坠入大海,当海水混着血水灌入我的口腔鼻腔,当我在海面挣扎沉浮着看到花楠的脸……
我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戒指盒里的纸条,行李箱里的玫瑰,关机前收到的最后一条短信,匆匆离开机场的脚步,来不及跟你说的"qing ren"节快乐……
这三十多年来,除了我父母把我从安心疗养院的火舌里顺着窗户扔出去那次,我从未感到如此恐惧。我怕……怕永远也见不到我心爱的花姑娘了。
我怕……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不能照顾你,不能保护你。
只要想到你一定永远不会原谅我,我就忍不住扯着抽痛的四肢奋力游动,可海水的反作用力却无比残忍地使劲把我向下拽。
在明明灭灭包裹着我的水花里,在万籁俱寂的冰冷黑暗里,我听见自己心跳缓慢沉重的咚咚声,我看到幼儿园门口那张鼻青脸肿的稚嫩面庞,回忆波涛汹涌却又不动声色地死死扼住我的咽喉,困住我的手脚,不肯让我逃离……
不肯……让我重新回到你身边去……
亲爱的花姑娘,你一定不知道,在翡丽酒吧门口,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一定不知道,连我的名字,都是你取的。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海城第二实验幼儿园门口,在满是气球和烧烤摊贩的喧哗街边,在小孩子放学的热闹人潮里,在我准备绑架你、谋杀你的时候。
当时,温思妍不肯帮我查清我父母的死,还要送我出国避难。于是,只有十五岁的我,幼稚地想,在出国以前,杀死花国财的女儿,完成对他的报复。
计划原本进行得很顺利,我很轻易就从温思妍的书房查到了花国财前妻的住所,而且跟了花国财还在上幼儿园的女儿三天。
三天后,我背包里装着一卷黑色胶带、一副橡胶手套、一捆手指粗的麻绳、几根锯条和几块糖,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绞尽脑汁地筹谋着,如何用这几块糖,骗取花国财女儿的信任,成功把她拐走,然后分尸杀害。
结果好不容易在街边找到跟了几天的小女孩,却看见她跟三五个小男孩扭打成团,好像一群小兽在混乱地互相撕咬。
小女孩不停抓着小男孩们的脸,动辄张嘴开咬,一脸苦大仇深凶神恶煞的嗜血和野蛮。小男孩们揪着小女孩的羊角辫,抬腿一脚脚踹在她漂亮的花裙子上。
我没什么正义感,纯粹是觉得那群臭小子扰乱了我的计划,快步跑过去,把干瘦的小女孩护在身后。还没来得及开口恫吓,那群顽劣的小男孩顷刻四散奔逃,作鸟兽散。
再回头时,鼻青脸肿的小女孩居然淡定地顶着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背着小书包一瘸一拐地转身走了。
生怕错过这次报仇雪恨的机会,我忙追上去,从背后扯住她的书包。小女孩蹒跚的脚步被牵绊住,没有转身,只是缓慢地把头向后完成九十度。
四目相对,我有一瞬惊艳。
下午三点的阳光,笔直地投射在她清澈的瞳仁里,她的眼睛又黑又亮,宛若两颗黑曜石。
但视线却是冰冷的,完全不像个五岁的小奶包,开口奶声奶气的两个字,同样冷冰冰的。
至今我都记得,她是怎样看似无辜实则漠然地眨着熠熠生辉的眼睛,对我说:“松手。”
彼时被她清冽纯粹的视线盯得很不自在,我听话地松了手,但怕她跑掉,立即扳正她的身体面向我,迅速掏出糖块蹲下去,对她堆出知心哥哥的讨好讪笑:“你为什么打架阿?”
没想到她看都不看我手里的糖块,面无表情地蹦出一句:“不关你的事。”说完转身又要走。
现在的小孩……防范意识都这么强么?
我有点儿慌地再次伸手拽住她的书包,词穷地编着借口:“我给你梳头发吧,不然回家会被发现在学校打架的。”
她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又冒出一句让我吐血的:“你会梳么?”
这……还真不会。
许是见我语塞,小奶包很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去买木梳和皮筋,我自己梳。”
果然,她还是怕回家被发现。
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头疼,总之我带她去幼儿园旁边的小卖部买好了木梳和皮筋,还买了几个创可贴贴好了她脸上破皮的伤口,坐在一旁不耐烦地看她动作笨拙地对着镜子梳头发。
不看不要紧,一看发现这小奶包哪会梳头发?不过是小手随意地一拢,把一对羊角辫绑成了一个松松垮垮的新鸡窝。
我看得强迫症都犯了,只好亲自上阵,拆掉她脑袋上乱七八糟的的皮筋,拿木梳把她的头发一点点梳顺,回忆着妈妈在世时梳头发的样子,给她扎了个马尾辫。
很是飘飘然地欣赏着镜子里自己的杰作,我蓦地看到小女孩正透过镜子眼神专注地凝视着我。
以为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奶包是刚刚被我弄痛了,或者有什么不满意,我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躬下身子,想要耐心地告诉她:美是需要代价的,今年就流行马尾辫。
可话还没出口,小奶包忽然回头凑到我的脸颊旁,留下雪花般的触碰。
我震惊得无法动弹,简直不敢用力呼吸。
脸上还残留着她唇瓣冰凉的印记,鼻端还萦绕着她温热清香的呼吸,视线里却只有小奶包光洁浓密的黑发,交织成浓墨重彩的心跳。
直到店员乐呵呵地说:“你妹妹真可爱。”
我才回过神,迅速把小奶包推开,张皇失措地去看店里其它带孩子来买文具买零食的家长。
但耳畔又突兀响起了小奶包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句话:“我不是他妹妹,我是他女朋友。”
像是故意解释什么似地,我立刻粗着嗓子吓唬她:“你这小坏蛋,再胡说八道回家爸爸妈妈是要打你屁股的!”
不想小奶包却嗤之以鼻地哼了声:“我没有爸爸,妈妈也打不了我的屁股。”
深知再待在这肯定会被这小奶包活活气死,也怕她再石破惊天地给我闹出节外生枝的其它麻烦,我手忙脚乱地捂住她的嘴,抱起她匆匆逃出了小卖部。
一时间,我不由对怀里这团小奶包有点儿心软,还真就不舍得拿黑胶带堵住她香香软软的小嘴,拿麻绳捆住她细瘦伶仃的手脚,拿锯条肢解她这细皮嫩肉的小身板。
得,祸不及子女,我还是送她回家吧。花国财的命债,留待以后慢慢讨。
抬腿间刚调转了方向,勾住我脖子的小手倏忽一动,指向了炸串摊:“我想吃那个。”
“你家里人没告诉过你那种垃圾食品不能吃么?”我震惊了,真想给她当场跪下。
可看见她缩在我怀里咬着手指,眼神闪烁,藏着小心翼翼的艳羡,我还是认命地给她买了十块钱鸡肉串。终于,难缠的小魔头不闹了,专心致志津津有味地在我怀里吃着鸡肉串。
松了一口气,我抱着她往车站走。
等车的时候,小奶包冷不丁地在我眼前晃了晃手上的鸡肉串,狡黠地笑着问我:“你想不想吃?”
难得见她露出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软萌,我心头一暖,张开了嘴巴:“阿——”
哪成想这小魔头怡然自得地自己咬下一大块肉,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梗着脖子朝我翻了个白眼:“想吃也不给!”
我当时真是鼻子都要气歪了!凭什么我要给我仇人的女儿买东西、治伤口、梳头、买吃的?而且花了钱还要受气?
“不给我吃我就不送你回家。”我不甘心地拍了小魔头屁股一把。
小魔头还得意上了:“我天天都自己回家!”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跟了她三天,她天天都自己坐公交车上学放学。按理说,即使离婚,花国财也没必要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心。
挺好奇的,我就问她:“怎么没人接你放学?是不是因为你太皮了?”
“额……因为我妈妈有病,外婆要照顾妈妈,我不想给外婆添麻烦,就自己走咯。”小魔头一反常态地认真跟我解释着。
尽管她说得很轻松,可我还是顿时理解了她身上和年龄不相符的冷清倔强。
抱她上了公交车以后,我摸摸她的脑袋,试探着问:“刚才学校里那群臭小子是不是欺负你?”
小奶包一拍胸脯:“谁敢欺负我?我打架可是很厉害的!”
那是谁满脸的瘀伤?
不忍心揭穿小奶包逞强的拙劣谎言,我假装捧场,继续套她的话:“那你是在欺负他们?”
“也不是。”小奶包叼着鸡肉串摇了摇头,“他们总说我妈神经病,还说我没爸,我当然要给他们点厉害。”
看她狼狈不堪地挥着拳头,我莫名地有点儿心疼,点点她贴着创可贴的小鼻子,问:“还疼么?”
小奶包依旧逞能地摇头:“不疼,他们被我打得更惨。”
水耀灵:活像个孤独患者自我拉扯(2)
公交车缓慢地匀速行驶,盛夏的光影交替着打在身旁小奶包伤痕累累的脸上。
我感觉她像只蜗牛,总是戒备森严地把脆弱的身体藏在明明不堪一击却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壳子里,探头探脑地竖起触角,虚张声势地对抗着整个世界。
不愿再看她,更不愿再对仇人的女儿心软,我翻出随身携带的那本《楚辞》,坐在小奶包旁边安静地看书。
可书上的字落在我眼里,却是一片刺痛。
一个多月前,我父亲带我去接母亲出院那天,我就坐在后车厢,靠在母亲的肩膀上,翻着同样一本书。当时,我知道他们正在因为什么事闹别扭,车厢里安静得要命。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念着《离骚》想哄他们开心。
但当我念到:“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一台奥迪忽然在我们转弯时,从侧面冲了过来,车身猛地一震,侧翻着撞在了绿化带上,视野里一片鲜红。我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双高跟鞋停在车窗外,浑浑噩噩地听着外面的女人打电话,在母亲的怀里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醒过来,周遭已经是一片火海。滚滚浓烟直往鼻腔里钻,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觉到我父母用双手托住我的身体,艰难地匍匐着往前推。
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我惊恐地往后退,可我父亲却虚弱而恼火地吼了我一句:“自己使劲!”
满脸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被他们推到了火势较小的窗口,仓皇地回头看着我父母被烧伤的脸,看着母亲悲伤的表情,我吃力地抓着窗框,垂死挣扎般不想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