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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歌连忙摇头,“不必了,我就只是这么问问。岂敢让温温姑娘为我做吃的?”
这做了也不敢吃,都不知道会不会投毒。
凤长歌心里暗暗想道。
“长歌,进来。”屋中忽得响起向宴生的声音。
听到声音,练温温一喜,道:“向宫主,我是温温,我为你做了些吃的。”
“不必了,本尊早已辟了五谷,已有五千年未进过食,你拿走吧。”向宴生无情的声音在里面传来。
凤长歌望向她失落的神情,道:“温温姑娘,要不我替你将这个给宫主?”
“那就劳烦长歌姑娘了,听说向宫主很是重视长歌姑娘,有长歌姑娘帮忙的话,想必向宫主会给温温一个面子。”说着,她双目哀怨地将食盒交给凤长歌,依依不舍地离去。
凤长歌提着食盒推门走进去。
屋中,向宴生坐在书桌前,怒目圆睁地看着她。
“你将她的东西提进来做什么?”
“弟子看看她做的是什么,弟子好久没见过菜肴是什么样的,弟子想看看。”
凤长歌将食盒放在桌面上,打开来。
食盒中有馒头,小米粥,还有桂花糕和小咸菜。
天人就幼儿到三百岁的时候才会进食一些东西,等三百岁过去,几乎就不必在吃任何东西。
三百岁的事情已是很遥远,凤长歌也已经不记得。
望着眼前简单的东西,很是陌生,却又有一丝的怀念。
她伸手拿了一个桂花糕咬了口。
一入口,桂花的香味就在口中韵开,甜而不腻的味道在喉间化开。
这五谷的感觉让凤长歌很是怀念,几乎眼泪都快掉出来。
“宫主,你试试这个,真的很好吃,太让人怀念了。”
说着,凤长歌拿着一块桂花糕走到向宴生的面前。
向宴生厌烦地看着她手中的桂花糕。
“你不说只是看看的吗?怎么还给吃上了?”
“弟子好奇那味道,就吃了。宫主,你吃吃看,真的很不错。”
凤长歌极力推荐。
练温温这性子不好,但是煮的东西确实好吃。
看来练无痕的犬没白被烤,练家老三的鹰也没被白烤。
向宴生推搡着她要上来的手,道:“你要吃便就你去吃,别抓着本尊与你一起,刚才你们在外面说的话,本尊可都是有听到。”
向宴生恼怒了。
凤长歌没有再强行将手中桂花糕塞进他手里,道:“宫主,其实弟子也不愿你吃练温温做的东西,只是她做的东西着实好吃,弟子就想与你一同分享这个味道。”
“就只是想与本尊分享这个味道,而非是因为应了练温温的那话。”
“当然不是。”凤长歌坚定地回答。
“练温温那性子那么差劲,你要娶,我还不愿。”
她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嘀嘀咕咕的,向宴生与她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这嘀嘀咕咕的碎言碎语向宴生自然是全听进了耳蜗里。
面具下的薄唇,微微勾起。
“拿来。”他道。
凤长歌将桂花糕递到他面前。
向宴生摘下面具,伸手所向的桂花糕却是凤长歌所咬过的那一块。
未来得及阻止他,那半块桂花糕已经落入他的嘴里。
“宫主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凤长歌尴尬地问道。
“一块桂花糕太大,本尊吃不完。”
“可,那上面有弟子的口水……”
“本尊都不嫌弃你的口水,你倒嫌弃起本尊吃你的口水。”向宴生皱眉质问。
凤长歌一哑言,顿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将手上拿一块桂花糕都给啃下去。
她走回去,望着剩下的吃的,一脸的茫然。
“剩下的,你若要吃就吃,本尊绝对不会再吃。”
还未叫他继续吃,向宴生就已经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凤长歌望着那些饭菜,惋惜道:“可惜了,这么多好吃的。”
“难道在你眼里真的就没一点的在乎本尊吗?”向宴生问道。
凤长歌赚过头去,向宴生已经不知道在何时已带上面具,将他脸上的表情再次掩盖起来。
“众人都说,凤长歌爱慕本尊的心天下皆知,如今你却要本尊去娶其它的女子,你可真的能忍受本尊娶其它女子为妻,与其他女子睡在一张榻上?”
向宴生一句又一句的质问,让凤长歌不知该说什么。
“凤长歌不是已经死去了吗?宫主一直惦记着这个亡人,看来也是个痴情人。”
凤长歌背对着向宴生,勉强了扯出一抹苦笑。
砰!
掌落在书桌上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凤长歌身子一抖,被这巨响吓了一跳。
“既知本尊心里有一个已亡人,你这般劝着本尊娶其它女子为妻,是你对凤长歌很是厌恶?还是想让本尊成为一个负心人?!”
向宴生气得身子在微微颤抖。
凤长歌苦笑了一下,“宫主,你可是无极长宫的宫主,你的身份容不得你痴情。”
“好!好!好!”气急的向宴生连说了三个好字,“就你心中有大义,会为这个天下,这个无极长宫着想!若你真希望本尊娶其它女子为妻,那本尊娶便是!”
第一百三十三章 那一生只有一次,为人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似是恼极了才说的气话。
凤长歌心中不由地一慌。
忽得僵硬的身子不知该做什么动作,只能呆呆地站着偿。
“出去!”向宴生厉声说道撄。
这命令让凤长歌不由地松了口气,她应是,乖乖退下去。
带着一心思的沉重,凤长歌出了屋子。
今日,不见冬雪飘零。
冬日暖暖的,从屋子出来,凤长歌就这么傻愣愣地站着。
假山后,孤影望向呆呆的凤长歌,只见如水的暖光撒在她的脸蛋肩畔,淡淡的光晕润满了她俏丽的小脸上,似有哀愁似有看透的神情,竟让孤影在不知不觉中看得痴了。
待凤长歌移动脚步,孤影才回神过来,为自己刚才的痴痴而有些讶异。
凤长歌直径走到他所在的假山后,一声叹息后,她身子一侧无力地倚在一旁的柳树上。
“你又将宫主惹生气了?”孤影开腔问。
凤长歌无辜地望向他,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
“自从从边界回来之后,你都惹宫主生气好多次了,再这样气宫主,小心宫主将你赶下成天山。”孤影威胁道。
凤长歌又‘唉’地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也想好好与宫主谈话。可宫主这脾气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暴躁,说几句话都怒了。”
“定是你说了什么气人的话,宫主喜欢你,怎么可能会无事就生你的气。”最后句话孤影咕囔地说着很小声和含糊不清。
凤长歌目光无波地望着天际缓缓移动的白云,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这还不简单,好好与宫主说话,别惹宫主生气就好了。”孤影答道。
凤长歌望向他,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我又不是在说宫主那事。”
“那你说的是什么事?”
凤长歌抿着唇,眼里含着笑意地看了孤影一眼,未回答他的问题。
自幽冥血海之后,知道了惨死之事由谁酿成之后,凤长歌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所谓真相,她已知。
若继续去寻,最后的结果不过就是杀了素未谋面的姐姐。
至于向宴生为何推自己落鼎,她已不想知道原因。
向宴生那半人半鬼的模样,已为他推她落鼎给了一个很好的惩罚。
现下已算是真相大白,不过就是等十年之期的到来。
而这短短十年,她能做的事又有什么?
**
自那日过后,便常能见到向宴生与练温温在一起的身影。
一日里,几乎都可见到他们俩黏在一起的身影。
罗揽对此事很高兴,心里寻思着想,向宴生是真的愿意与她重修母子之情。
可自那日后,凤长歌的出行便被禁止了。
孤影告诉她,无向宴生的命令,她除了向宴生的身边哪儿都不可去。
就如同是故意一般。
让她待在身边,望着他与练温温温馨相处的画面。
凤长歌对此倒是无所谓,看着,那便看着。
一连几日里,都是这般的画面。
第五日时,从边界随他们回来的三族弟子,称有族长召他们回去,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家。
向宴生便召开了送别的宴席,宴谢他们在边界的帮忙。
开宴席,要忙的事自然便就多起来。
向宴生无空,难得得下了次令让她自己去玩。
晬天山,向来是凤长歌无事时,最爱去的地方。
即便清涟已不在,即便不在有桃花盛开。
去晬天山,已成了凤长歌的习惯。
来到晬天山中,做为无极长宫宴席之地,又见人人匆忙而行的身影。
凤长歌一人随处走走。
走到了通往清涟山洞的湖边。
湖水已被冻成了冰,站在冰上,可见水中金黄红的锦鲤在四处游荡。
凤长歌见湖旁有一块大石头,便走过去坐了下来,望着冰下的锦鲤而失神。
就这么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沙沙沙。
鞋踩在雪上所发出的声音。
凤长歌侧目,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来人是慕幽兰。
“你这耳力还真不错,本来想偷偷吓你一跳的,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慕幽兰俏皮的声音说。
凤长歌收敛起眼眸中的忧伤,吃吃笑道:“这么大的脚步声,谁听不见。”
慕幽兰走过来,坐在她身侧。
“你一心专研偃术,论武技与灵力肯定不行,更别说听力。何况,你刚才一副出神的模样怎可能发觉到我的到来?”
慕幽兰头头是道地分析。
对于这个四师姐,凤长歌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慕幽兰轻轻地撞了撞她。
“你刚才在想什么,我跟了你一路的,心事重重的。”
“我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凤长歌狐疑地问。
“自然是有了!”慕幽兰拔高声调,“你刚到晬天山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一路驼背垂头的,那模样任谁看都知你心事重重。”
慕幽兰喜喳喳地说个不停,望着她俏丽脸蛋上的笑意,凤长歌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我这模样倒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是,你这模样像是遇见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吧,眼里嘴角都是笑意。”
慕幽兰脸上笑意更灿烂。
“被你发现了?”
“这么明显,想不发现都难。”凤长歌调侃应道。
慕幽兰听闻,脸颊微微泛红。
想起与慕幽兰初次相见时,慕幽兰待她很是不友好。
这两人相处的时间也并不多,却不知道在何时起,慕幽兰待她却这般好了。
“说出来让师妹听听看,看看四师姐的好事是什么?”凤长歌道。
慕幽兰的脸颊红晕更浓。
“我与商融师兄要成亲了。”她羞涩地细声说道。
凤长歌微微一愣,张着颚,诧异地看着她。
明原长老的三弟子商融,凤长歌记得他是个古板的人,一直不娶亲家里人还为此来无极长宫催过好几次,怎么这次就看上慕幽兰的。
“你们怎么好上的?”凤长歌问道。
“我和商融师兄这次不是一起去抓捕假凤长歌吗?我们去的是西域雪地,那里刚好下暴风雪,我与商融师兄跟其他的人走散。商融师兄有被雪妖打伤,我就一直照顾商融师兄。然后商融师兄说我是个好女人,说……”
后面的话,慕幽兰已害羞地说不下去。
凤长歌不想也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又问:“那你呢?什么时候就喜欢上商融师兄了?”
“我其实第一眼看到商融师兄的时候就喜欢他了。”
“哎哟,还是一见钟情呢。”凤长歌调侃道。
慕幽兰羞红了脸,壮了壮气势,道:“你这个小丫头,不可以笑师姐。你还小,一见钟情那感觉你不知道。你知道吗?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见到自己所喜欢的那个人,那一眼便成了自己此生回忆中最美的风景。而,当得知那人也喜欢自己的时候,那彷如此生所有的幸运都用完都无所谓。”
听着慕幽兰的话,凤长歌轻轻地垂下眼帘。
一见钟情的感觉,她怎会不知道?
那一生只有一次,为人怦然心动的感觉。
除了那人之外,再也不会因谁而有。
若能与那人在一起,怕是夜夜梦里也会笑醒。
凤长歌也有过那般美的梦,只是如今……梦未破却圆不了。
轻轻叹息一声,她沉默不语。
“叹什么气,难不成你也想嫁人不成?不过,你年纪还小,不可去想嫁人的事,要等年纪大些才行。”
“我年纪已经够大了。”凤长歌笑笑地反驳。
慕幽兰伸出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
“说什么,才七百岁的小丫头,那大了?”
凤长歌笑了笑,一个五千多岁的人,人生都过去一半,还怎不算打?
只是,原来已经五千多年了。
慕幽兰一千多岁,已到谈婚论嫁之时。
而她,为了那一见钟情,为了那梦在向宴生的身边耗去五千多年时光,却什么都未能得到。
如今还未复仇,赔上了三千年。
这让凤长歌的嘴角忍不住自嘲地冷笑起来。
“你干吗又笑得那么渗人?让我想起跟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慕幽兰望见她的笑容嫌弃地说。
凤长歌收起笑容,不解地道:“我这笑怎么渗人了?”
“怎么就不渗人了?冷冰冰,阴森森的。跟看透什么似的,又跟恨透什么似的。我就没见人笑有你笑得这么渗人。”
慕幽兰一脸的嫌弃。
凤长歌低下头,望向冰上自己的模糊的模样。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原来这么渗人。
“话说,我以为你已经变了,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
凤长歌又是不解,不解慕幽兰为何会有这样的看法,赤眸疑惑地望着她。
慕幽兰瞥了她一眼,道:“初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人跟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你一样。后面开始与你相处之后,就发现你的身上开始慢慢地没有了这种感觉。我想或许是我第一次对你的偏见吧了,现在看你这样子,还是跟全天下都欠了你,但是你却要不回来,又是失望又是悲伤又是恨的模样。”
慕幽兰对凤长歌的分析,让她愣怔了一下。
未曾料到慕幽兰待她居然是这般的有看法。
“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佩服,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慕幽兰嘚瑟道。
凤长歌轻轻颌首,“算是被你说中了一点。”
“是全部都说中了吧。”慕幽兰不置信地反驳,“我家是商贾世家,从我爷爷的爷爷那一代开始,我家就开始行商。我小的时候,就被我父亲带在身边到处走商,他从小就教导我,不管再怎么会隐藏的人,若是说谎脸上都会露出马脚。所以,我从小到大看人的本事就很厉害。”
慕幽兰自吹道。
凤长歌在她的自吹自擂下,无话可反驳。
连本人都不清楚自己曾笑得那么渗人,慕幽兰的话有几分能信,凤长歌不知。
“别想那么多,天人的一生是很短暂的。开开心心地过才是最好的,想要追求的东西就去追求好了。”慕幽兰向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凤长歌笑了笑,问:“话说,二师姐,你怎么回来了?难道你也抓捕到了假的凤长歌了?”
连边界有难,出去抓捕假凤长歌的弟子都未回来帮忙。
凤长歌也未想到,慕幽兰的队伍会回来得这么早。
除非是与风清遥一样,抓捕到了假的凤长歌。
慕幽兰听到问话,眼睛立刻一亮,开心道:“四族会要开始了!”
凤长歌身子震了一下。
四族会,就是三千年一次的天界首权争夺。
四族会里主要是通过各种的比拼,争出谁是四族中最强的,谁是四族中最弱的。最强族群的族长将会掌管天界的首权。
凤长歌以前参加过一次首权争夺,没想到这三千年一次的首权争夺又要开始了。
“假凤长歌自从听到师父抓到一个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她在什么地方出现的消息,也没再听到有神器被夺。然后四族会快开始了,昭元长老说无极长宫这几年没什么特别出色的弟子,就将出去抓捕假凤长歌的精英弟子都回来迎战四族会。”
慕幽兰解释说。
凤长歌皱眉地深思起来。
在风清遥抓到假凤长歌没多久之后,没隔两天,边界就传来了妖兽入侵之事。
而慕幽兰刚才说,在风清遥抓到假凤长歌之后,剩余的几个假凤长歌都隐秘起来,不再抢夺神器。
那么在妖兽入侵和假凤长歌隐秘起来,出现在边界怕是有关。
假凤长歌出现在边界,闯进妖魔的幽冥殿到处杀妖魔。
从他之前杀人的行迹来看,他杀人只会夺神器。那么他这次杀妖魔也是为了夺神器吗?
只是,这其中的联系,凤长歌想不太明白。
解临雅告诉过她关于他的过往旧事,但是为何会被抓回去之类的,这点解临雅没告诉她,或许解临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被抓回去。
只是,假凤长歌突然隐秘起来不去抢夺神器,应是有什么理由,但这理由是什么?
这点凤长歌想不明白,她紧紧地皱起眉头,细细地分析着其中的因缘。
慕幽兰纤细的手指戳向她的眉心,问:“在想什么事情,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无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件很在意的事。”
“年纪小小的,哪来那么多烦心的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