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句话让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那几个眼窝子的浅的女人,都陪着落了泪。
岳西不为所动,挨个看看她们,心道,老子苦逼前身死的时候,这几个娘们儿估计都没有流一滴泪。现在倒是为了喜来没了头发伤了心。
“行了,头发剃了再长,喜来虽说是个丫头,又不是明天赶着出嫁,太嫔娘娘们就放心吧,我保证她到时候满头秀发的嫁出去。”
------题外话------
唉,可怜的岳西,怎么就穿越到这么一个东西身上呢~
没一人待见她~
☆、第二十二章 合二为一【首推求收】
岳西的话让几个默默流泪的女人都听着好笑,喜来不过才四五岁,她要是嫁人,少说也得十年光景,可不头发早就生出来了么!可现在行宫里的十几口子人凑在一起都是饿的前心贴着后背,又冷得浑身哆嗦,谁也没有心情跟她耍贫嘴。
低头看见喜来正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贼兮兮地看着自己,岳西对着她一呲牙:“不怕我了?”
每次她脸皮一抽,露出一口阴森森的好牙的时候,其实都是在微笑。只是她现在脸蛋上薄薄的面皮下面都没有肉,于是她那副笑容落在旁人的眼中便是呲牙咧嘴要吃人的模样!
“不……是。”喜来使劲往后仰着脑袋,就差伸出手去推开她了,“皇后娘娘您……”
“如何?”岳西等着她说下文。
“您好臭啊!一张嘴说话就臭死了!”喜来闭上眼睛,小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岳西张着嘴想说点什么,如今又赶紧闭上了。脸上有点发烧。
喜来是苏谨言从山下捡回来的,众人虽然已经穷的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但还是把这个小东西留了下来。
好歹是一条性命。
太嫔娘娘们又都是女人,原本就心软,若是再把她扔到山下去,十有*这孩子早就不在了。所以大伙儿你省一口,我省一口,才有了今天活蹦乱跳的小丫头
童言无忌,孩子说话经常会说一些使人很尴尬的事实。
比如现在吧,她就说出一个大家都闻到了事实:“娘娘不说话的时候就不那么臭,一说话就……”
“喜来!”
“喜来!”
高公公和苏谨言同时出声止住了她的话,然后二人一起望向岳西,面上表情很是不好意思,好似口臭的是他们两个才对。
“嘿嘿!看来是不怕我了。”岳西面不改色,也仿佛喜来说的是旁人一般。她伸手揉着她的头皮,手下的感觉像是在摸砂纸,刺刺的。
喜来睁了眼扭头儿望着她,岳西马上张大嘴巴先对着她吹了一口气,惹得孩子又赶紧把口鼻捂上之后,她才闲闲地说道“臭你也忍着吧。被子里暖和,现在外面很冷,这么光着头出去,小娃娃是很容易生病的。”
上一世,岳西是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
在那里总是大的孩子带着比较小的孩子,岳西照顾起那些后来的小弟弟小妹妹的时候,是最有耐心的,她喜欢孩子,和她们在一起,连她也可以变得毫无心机。
“……”喜来仰着小脸巴巴地看着她,目光是探寻的,感觉到皇后娘娘眼中的善意,终是不再挣扎。
她年岁虽小,懂事却早,好坏还是能分清的。
“今儿还多亏了你呢,好好呆着,我要和大伙儿说说话。”岳西说完,又把她揽在怀中,连头都包严实,只给留了条缝喘气。
“高公公,一会儿这院子里就更冷了,咱们有话都快说。”
“是。”高文对着岳西行礼道:“卖了我们两个人的头发换了一百文钱,买了一些杂粮,和一点点盐。”
“呦!有盐了!”几个女人不知道多久没吃过有滋味的饭食了,听见高文买了盐回来,都高兴的眉飞色舞起来。
岳西面无表情,只暗地里叹了口气,心道:这些可都是老皇帝的女人啊,过的他娘都是什么鬼日子。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过,马上就被她自己给甩开了,能活着就不赖。这年头,谁活着容易啊……
“现在这包袱的粮食够大伙吃多久?”岳西没当过这么多人的家,也不知道这伙子男男女女地饭量有多少,只好先和高公公打听打听了。
“熬粥,熬稀点,撒上几粒盐,宫里这些人估摸着能抗三四天。”高公公又把手中的包袱往上提了提,宝贝一样的双手抱在胸前。
“现在咱们可不是就行宫里这几个人喽。”岳西对着堆在院子门口的那几个乞丐和那头鼻孔里正往外喷着白烟儿的毛驴努努嘴:“再加上他们,都吃饱了,这些粮食能吃几天?”
“照这么吃,也就两顿。”高公公又掂了掂包袱里的粮食,知道怕是要保不住了。
“那就吃两顿吧。”岳西发了话。
按理说,行宫里皇后娘娘位份最尊贵,她是绝对的主子,主子既然发了话,他照着去做也就是了,以后即便出了差错也怪不到他头上。
可问题是皇后主子这么多年来除了想着法子的折腾闹腾,可是一件正经事儿都没有办过!
本来前几日她‘薨逝’后,是让整个行宫的人都大大的松了口气,这里的日子虽然艰难,好在除了她以外的所有的人都还算通情达理,大家也就是苟延残喘地混个活着而已。
现在倒好,大家心里的高兴劲还没过去呢,她就又活了过来,吃饭的多了一张嘴不说,还领回了十多个人和一头驴……
“唉!老天不开眼啊,该死的不死!”,高公公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了一句,忍痛把手里的粮食朝着云画递了过去:“就照娘娘的吩咐办吧。”
所有的人目光都随着那个包袱从高公公手上移到了云画的手上。可大家伙谁都没有说话。
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听高公公的,省着吃,多捱几天,可他们的肚子里的饥饿感又压垮了理智。
只想着:既然是那个女人做的主,吃饱一顿算一顿。
“娘娘?”云画性子稳重,做事知道进退,她用双手接了高公公递过来的粮食,还是小心翼翼的劝道:“奴婢知道您是心疼大伙儿,想让他们能吃上顿舒心的膳食。可如今咱们在山上日子太过艰难,有了粮也得算计着用……”
“别算计了。”岳西越坐越冷,她身子单薄得过了头,根本不抗冻,把喜来抱在怀里才算有了点暖和气儿,若说她现在能有什么愿望,那还就是喝上一口热粥让冻透了身子缓缓了。
“就听我的,把粮食分两顿儿吃,先把今天对付过去。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说话的时候,她的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在众位太嫔娘娘的头顶上扫来扫去,像是在看谁的头发多似的。
“甭管吃几顿儿,皇后您都别打我们头发的主意!”江岚沉不住气,被岳西看得心里没底儿,她平时说话就不会拐弯抹角,有话就说了出来。
“嘿嘿!还是太嫔娘娘您还真给我提了醒。”岳西一边用手揉着喜来的秃脑袋一边坏坏地说道:“诸位太嫔娘娘都是春秋鼎盛,一头秀发各个生的又黑又浓密……”
“娘娘!”苏谨言一看她果然是又打起了别人脑袋上头发的主意,忙往前走了一步想劝一劝她熄了这个念头。
“苏兽医,这事有你一份。你把帽子摘下来让我瞅瞅头发好不好。”岳西笑眯眯地瞅着他,等着看他的反映。
“咳咳!”苏谨言闭了嘴,尴尬地臊了个大红脸,简直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好,心里隐隐的有被调戏了感觉。
“等这点粮食吃完,咱就把行宫的牌匾一摘,‘如是山庄’改成‘如是禅院’,再剃了大伙的头发,我改做方丈,你们就跟着我下山化缘去吧……呵呵……”
岳西说的一本正经,尤其是最后几声笑的让人毛骨悚然,只把在场所有的人都说的傻了去。
“娘娘,寺庙里是有佛菩萨供奉的,咱山庄改了名字也不是寺庙啊。”喜来从她的胸口探出头来,把脖子伸得长长地,躲开她的下巴。
“哎呦,懂得不少嘛!”岳西一把把她捞回来,又揣回怀中:“没佛菩萨造像好办,到时候咱找一床颜色鲜亮的被面让你师傅披上往香案上一坐,你看他面白无须,是不是和庙里供得那些很像?再在他身前放置一个香炉,准有人烧香!”
喜来张着嘴巴扭头望向高公公,怎么看也觉得尖嘴猴腮的师父不像庙里供得佛菩萨那么庄严,倒是真和娘娘说的一样,师父是面白无须的。
“娘娘,这可使不得啊!老奴可不敢亵渎神明啊!”高公公心惊胆战地扑到在地,唯恐对面的那个女子哪根筋不对了,明早逼着自己这样做,那可是糟糕透了!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岳西对着霞染一使眼色,示意她去把跪在地上磕头不已的高文给搀扶起来:“我这不就是说笑吗,瞅把你们给吓得。”
一阵冷风吹过,地面上被打扫得很干净,什么也没卷起,只让人觉得脸前一凉。
岳西看着众人脸上木呆呆的表情,也没了调笑的心情。
“霞染,去煮粥吧,大伙儿没事的都去膳房呆着,那里一生火就能暖和些。”
“是。”霞染从云画手中接过那个包袱,施了礼朝着膳房走去。
听她胡诌八咧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正经话来,大家也就给她面子,一起出声跟着应了,然后拖拖拉拉地成群结队跟在霞染身后去了膳房。
“你也跟着去吧。”岳西把身前裹着的棉被打开,把喜来放了出来:“云画,回去找找,看还有什么东西给这个孩子的脑袋遮遮,别给冻出冻疮来。”
“嗳。”云画一愣神,还是赶紧应了,声音里透着高兴。这样的小姐才是过去的小姐呢,对谁都那么的好,对谁都上心……
“您也先回寝宫歇歇吧。”看娘娘想扶着门框站起,云画连忙费力地把她拉了起来。
“高公公。”岳西叫住了正垂头丧气往膳房方向走去的高文:“给他们安排个住处。”
她指着那些还呆愣在门口的叫花子说道:“以后,咱们两拨人合在一处,就是一家人了。”
------题外话------
首推,感谢所有收藏了的朋友~O(∩_∩)O~
☆、第二十三章 残酷的圆满
两处人合在一处?
听了岳西的话高公公不由自主地往楚应知那些人身上望去。
楚应知也正望着他。
二人的视线对上,做惯了乞丐见人就低了一头的楚应知赶紧咧嘴讨好的一笑。而高公公则是面无表情的点了头。
这堆人穿的破衣啦撒,浑身上下脏不可言,而且各个都是鼻青脸肿,凑在一起于穷酸气中还带着一股子煞气。瞅着就是抱团不好惹的。
高文略一思忖,还是对着岳西行礼道:“娘娘,这里园子里还住着诸位太嫔娘娘呢。”
岳西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被子已经下了听涛殿前的台阶:“住就住着呗,我又不是说让两边的人都挤在一个屋里去。”
行宫虽然败落荒废可规矩还在,高公公一张嘴岳西已然将他的话堵死:“这些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做人就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事儿!”
“……”高公公垂手而立不敢言语,心里却把门口的花子骂了个遍:手欠!刨这个祸害出来干嘛……
“不过男男女女的住在一起确实不方便。这样吧……”她指着大门外的头进院子说道:“外头不是空着好几间房子么,就把他们安排在那里。”
一锤定音,行宫里皇后娘娘最大,既然她说了话那高公公也只有低头听着的份儿。
眼见这他蔫头耷脑地带着那帮欢天喜地地叫花子去了外面的院子,岳西伸手搂着云画说道:“去寝宫瞅瞅吧。”
云画虽然从小与韩月夕一起长大,可韩月夕生在大富大贵的人家,行住坐卧都是规矩,何曾如现在一般如挂在她身上?
云画心疼她一直病的缠绵,身上没有力气,只好任她搂着,主仆别别扭扭的往山上走。
行宫的景致非常的好,整座宫殿依山而建错落有致,韩月夕的寝宫靠近山顶,从她们现在待的听涛殿还要往上走两个院落才到。
‘静中圆’这是韩月夕被丢在这所行宫里自己选的住处。
如今岳西仰着脑袋默默地盯着大殿门口挂着的这块字迹毓秀的匾额冷笑了几声:“静中圆?你还想自己能够在安静的等待中得到圆满么?你的丈夫遗弃了你已经五年了……他还记得有你这个人么……如今你都死了,这一世啊,你是永远得不到圆满了。”
“娘娘。”云画打开了已经关闭了几日的寝宫的殿门,站在门口躬身等着岳西先走。
寝宫里的陈设还保持着韩月夕离开前的样子,这点岳西从她这具身体残存的记忆里已经感觉到了。
只是她才往这屋里一站,心里就没来由的烦躁起来,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先给喜来找个帽子啥的戴上,我的衣裙不是都烧了么,我就先披着这床被子吧。”岳西开口说道。
“那奴婢去旁边找找……”站在门口的云画说着就要往自己的住处跑。
“衣柜里难道什么都没有剩下?”岳西说着已经走到雕饰着喜鹊登枝纹饰的衣柜前伸手拉着门上的铜把手将门打开了。
高大宽敞的柜子里空空如也,记忆里,每次打开就柜门就能看见的耀眼的红色也未出现在眼睛里。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两滴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岳西喃喃自语道:“我的龙凤喜帕你们也给烧了……”
“娘娘,奴婢实在是没有想到您只是暂时昏睡了,还能再醒过来。那喜帕是您大婚后留下的唯一念想了,怎么想着您也会带上路的,因此烧头七的时候,第一件焚烧的物件就是它了!”云画的一只脚还在殿外,听见岳西的喃喃自语便跟着一起落了泪。
她进门就跪倒在地,用力地在地上磕着头,五年的光阴,她和霞染一直陪在姑娘的身边,眼看着她从一个温婉可人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脾气古怪的少女,再到她一天天地变得冷漠,甚至看着她在如花的年纪里渐渐的活得了无生趣,直到她熬得灯枯油尽……
没有昏迷的时候她说过:“若是今生这样的结局,是对我往昔所造的恶业的惩罚,那,我知道悔了……诸佛菩萨啊,下一世,就是让我变成一块毫无知觉的顽石,一株生在尘埃中的小草,我也再不要做人……不要遇到他……”
韩月夕的记忆以及各种痛苦的思绪犹如潮水一样的使劲在岳西的脑袋里翻涌着冲撞着,像要被点燃引信的炸药,若不控制,随时都会使人疯狂!并且让她灵魂上带着伤的心脏又痛得缩在了一起。
她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滑落到地上……
她死的不甘心。
五年苦苦相守的等待,带着执着的戾气,如锋利地匕首一下一下的刺着她,让她委屈,让她心疼……
这感觉,太痛苦了……
“够了吧?”岳西的两只手都抓在自己的左胸上,身上围着的棉被已经滑落在地,她顾不得这些,现在要做的就是必须制止那个死鬼对这个身体的伤害,否则,她都不能保证这幅残破的躯体是不是能长久的活下去。
“娘娘!”跪在岳西身后的云画立时止了磕头的动作,她以为主子是在呵斥自己,而韩月夕也确实经常用这种歇斯底里的口吻对她和霞染大呼小叫的。
“我是在说我自己。”岳西被韩月夕的痛苦折磨的几近疯狂,此时她总算是感同身受了,她明白了这个女人的记忆里为什么满满地都是恨意。
“过去的日子,活得难么痛苦,让所有的人都不开心,是你想要的么?”岳西告诫自己,必须要从这种抑郁的消极的情绪里解脱出来,所以她讲道理给那个已经死去的韩月夕。
“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月夕,死了一次你怎么还这样执迷不悔呢?”
“你看,行宫里多冷啊,冷得秋天都能滴水成冰,冷得人的鲜血都快凝结……就是如此冷的地方,可这山,看起来还那么的漂亮,你住了五年,可曾好好的看过一眼山上的风光呢?”
岳西按着胸口,一个人对着空空如也的衣柜喃喃自语:“消停点儿吧,在你死去的那一刻,有些事就该结束了。”
慢慢的,胸口的疼痛小了,淡了……
岳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让自己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娘娘。”见她半天僵直着身体未动,云画只好先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棉被,拿到门外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才又给她披在身上:“您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各院的太嫔娘娘那里瞅瞅去,看看谁还有闲置的棉袍子。”
山上冷,还没有入冬便要穿了棉衣御寒。
“快拉倒吧,省省力气。”岳西伸手就拽住了想要出去找衣服的云画:“我都披着被子在下面院子里坐了多久了,那些太嫔又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她们是故意视而不见呐,你又何必再去碰钉子?”
“可娘娘这个样子……”云画为难地瞅着披着床被子晃来晃去,容颜憔悴以极的岳西,欲言又止。
“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她一个现代的灵魂,只要不让她光着四处溜达,围着被子算什么,总好过死要面死活受罪的冻着。
“娘娘,奴婢扶着您。”从静中圆到听涛殿都是一阶阶的台阶。这条道她们何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