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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西回头对着高文递了个颜色,他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双手捧着递给了冯继宗:“老朽托个大,就给你们师徒当个见证,这是喜来的生辰八字,还请收好!”
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傅,所以师傅又被称作师父。
拜师,这是很重要的事情,要按规矩来才能正式确立这种犹如父子关系的师徒关系。
岳西存了心思要给喜来认个师父,身边的镖头和侍卫都跟了自己几天,她只挑中了冯继宗。
……
“以后多追着点你师父跑,端茶送水的就不用我教了吧?”
晚上,洗的香喷喷的喜来又自觉的钻进了岳西的被窝,岳西把孩子身边的被子掖好,娘儿两个就窃窃私语起来:“多和他们过手,别怕挨打受疼,这个时候多受罪,以后才能活的长久呢……”
------题外话------
下班吃完饭就坐下写,一章三千字,俺写到一点……
最近就是写的慢~
大家久等了~
评论区大家的留言俺都看见了~
群抱抱,感谢!
只要还能动,俺就尽量写~
不会停更~
春节也不会~
☆、第四十一章 好梦成空
一路南行,依照北方的日子,过了八月十五天气便会越来越冷,而岳西的车队追着太阳跑,又过了二十多天,几乎已经走到了大昭的腹地,倒是一起气候宜人不冷不热的。
每天晚上投宿的时候,镖局押车的镖头都会过来问询一下明日的行车路线,岳西只让他们挑着人多热闹的地方走就是。
如此不疾不徐地走着,便到了钱塘郡。此地是大昭重镇,商业极为发达,尤以日用物品以及高档丝绸著称于世。皇室甚至在此建了行宫。
大昭帝王在位期间无不到此御驾亲临一番以示对此地的重视。
找了间客栈住下,天才擦黑,岳西便带着一众男女老少上了街,兴致勃勃地游逛起来。
街道两边的铺子鳞次栉比,都到了晚饭的时候,商铺里依然生意火爆,游客如织,这样的繁荣是连大昭的帝都都少见的。
从未到过此处的几个女人更是被此处的热闹迷了眼,开始还不言不语地跟在岳西后面东张西望,不大会儿功夫便彻底暴露了女人天生就是购物狂本质,见到喜欢的东西便会眼睛放光脚底下生根!
行宫里的几个女人绣了几幅绣品,如今都是有些私房钱的。离京的时候岳西已经让大管家高公公都一文不少的分给了她们。
这些钱挣得不易,可喜欢的东西太多,因此几个女人虽然瞅见喜欢的东西都会一拥而上嘁嘁喳喳的来一番品头论足,可真到了掏银子的时候,她们还是能够捂紧自己的荷包的。
“怎么不去看看?”进了一家专门经营丝绸织品的铺子,岳西照例只坐在大厅留给客人歇脚的桌子边,才接了伙计送上的香茶就看见褚慧慧一个人摸摸索索地走了过来,岳西忙起身牵着她的手一起坐到了桌边儿。
褚慧慧对着岳西露出一抹苦笑。
岳西心里一抽,随即意识到自己是说错了话!
褚慧慧的眼睛几乎哭瞎,这里又买的是丝绸,她哪里看得见花色呢……
“伙计。”岳西对着立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年轻小伙子招了手。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小伙子面带微笑颠颠地跑了过来,低头哈腰地问道。
“把你们店里拿得出手的丝锦绸缎布品,各式各样的花色都给送过来给我家妹子挑!”
什么时候她也不能忘了占这些女人的便宜,此时也是如是。
在江岚成了她儿子的娘亲之后,比她大上几岁的褚慧慧又成了岳西的妹子。
“好的,您稍后!”小伙子说的是钱塘口音的地方话,转了身子就朝着柜台里走去,没多大功夫,他就抱着一抱布匹小跑着赶了回来:“这些花色都是今年市面上最时兴,也是我们铺子里卖的最好的,小姐您……”
伙计话说了一半便住了口,他也看出了褚慧慧目光涣散与常人的不同来。
“多拿几种过来。”知道伙计尴尬,岳西并不难为他,把摆在桌上的茶盏递给伙计,示意他端走。
随手拿起一块料子推到褚慧慧的面前,岳西牵了她的手放在料子上:“慧慧,你摸摸,这料子是春天树叶才发芽的那种新绿,上面织了白色的云纹,瞅着挺素净。”
褚慧慧脸颊红通通的,低着头笑道:“我可是比你还大着几岁,如何成了你的妹子?就是对外人说,也应该叫个姐姐呢。”
“妹妹好!妹妹有哥哥疼着宠着,多好!”没来由的,岳西想起了杜三娘,她的胖妹妹,暗自叹了口气,她马上又拿了一块布让褚慧慧去摸:“这块儿料子是蓝色的,是那种天蓝色,很透亮,素的,上面没有花纹,倒是适合做件贴身穿的里衣。”
褚慧慧的眼泪滴落在膝上,她赶紧从袖笼里抽了帕子出来捂在了脸上:“让你说的这些颜色都那么好看,我都贪心了……”
岳西的话让她心酸又温暖,她情不自禁的靠向她,如同身边坐的真是她的长兄一般。
“那还不好办,喜欢咱就都要了!”岳西拍了拍她的膝盖,轻声说道:“妹子啊,你看,哥哥都答应给你买了,你就别哭了好不好,让外人见了还以为哥哥抠门舍不得银子呢……”
“呸!”褚慧慧破涕为笑,不轻不重地打了岳西一巴掌:“看你把我说的……真是……”
这两个人在一边说的热闹,很快便把扑在柜台边的几个女人都引了过来,挤在桌子边又嘁嘁喳喳地对桌子上的那些料子品头论足了一番。
岳西对这些东西并无多大的喜好,赶紧起了身子让出了地方,并招呼伙计:“等下她们选中了都分别包好,银子爷来付。”
无所事事地溜达到柜台边上,岳西的视线马上被摆在上面绣着鸳鸯并蒂莲花的大红被面所吸引,她停住了脚步。
柜台里的伙计察言观色,知道这伙子人里只有眼前的这位黑衣公子才是个正经的金主,马上有眼力见的将岳西看着的那块被面在柜台上抖开:“公子好眼光,这几块被面是我家绣娘绣出来的,昨儿才从绣坊取来上了柜,手艺可是正经的车绣!”
车绣是什么,岳西不懂,可被面上绣的两只交颈鸳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眼睛都带着光能看见人似的,一看就是好活儿!
“月夕,这被面确实手艺不赖,你这是预备着……”锦娘走过来,伸手拽过被面来细细看了看针脚,也点了头。
只是这样的花色却是只有富贵人家办喜事的时候才用的上吧?
想到皇帝陛下与岳西依依惜别的模样,锦娘抿着嘴笑了。
“就是预备着办喜事呢。”岳西马上点头认了,随后又问道:“这新婚铺盖要做多少床合适呢?”
“这样看您是哪边办了。”伙计接口道:“若是主家,便讲究个八床被子,冬夏各一套。”
“若是陪嫁,有四床也就够了……”
“这样啊……”岳西摸着下巴想了想,决定不偏不倚:“我们两家都是,锦娘,你看着挑十六床吧。”
“啊?!”锦娘和伙计同时张大了嘴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十六床?!”
“嗯。”岳西笑着点头:“咱回去就把楚秀才和静静的婚事办了,正好又是娶媳妇过年,和去年一样,多热闹!”
……
在钱塘流连三日,一行人将随行的马车装满,岳西发了话:“就到这里吧,咱们得赶回去准备过年了!”
车队终于整装驶向归途,随行的一对侍卫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上头已经催了几次,让咱们主子赶紧回京呢,这下可好了。”
回去的路线完全照着出来事的原路返回,有时明明有近路可以走也被岳西制止了:“原路返回,不要做改变!”
众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舍近求远兜了几个弯子,但岳西是主子,她既然发了话,随行的侍卫也好,押车的镖师也罢,都只有听喝的份儿。
一路太太平平的照着帝都前进,赢素也早早地得了消息,开始天天掰着手指头脚趾头的算日子,越算越着急,真恨不得再偷偷溜出去迎迎那个一放出去心就野了的女人!
岳西的车队是从帝都的南门进的城,斜插着去了城西。
赢素在别院里得了密报马上忙了起来:“准备裕汤,朕要沐浴!”
“是!”站在书案前的内侍马上躬身应了。
“再把朕才做的那几件袍子都拿过来,朕要再试试!”
“是!”大太监对着门口的小太监一使眼色,小太监马上去了内殿准备。
“还有,把朕的簪子都拿出来,看看哪支和衣服搭配着最是好看!”
“是!”太监应了,这回他亲自去了小库房去取。
皇帝陛下佩戴的饰物没有不贵重的,不用的时候都是收入有侍卫把守的小库房,而小库房能进的人没几个。
“朕的衬衣衬裤也要换新的,用咱们自己的香熏一熏,味道不要太重,也不要淡而无味了!”
“……”
才从大殿里出来的大太监对着天空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只在心里偷偷念叨着:“陛下要疯……”
只是赢素这边颠三倒四折腾着别院里的一干人等都忙的像陀螺的时候,他又得到了密报:岳公子的车队从帝都南门而入,斜穿帝都,已经从西门出去了……
而此时泡在撒了花瓣的浴桶里正捉摸着晚上要抱着娘子这样那样的皇帝陛下马上炸了毛:“为夫在这里,你又跑去哪里了!”
……
马车还没有出城门,帘子便被挑开,郑宝才不请自入地上了车:“我说兄弟啊,你可回来啦!昨天得了你要回来的消息哥哥就在这里守着呢!”
几个月未见,郑宝才竟显出了几分沧桑来,看得岳西心里一阵难受。
“嫂子和孩子可还好?”岳西看着他轻声问道。
“你嫂子还活着呐!”郑宝才咧着嘴笑了笑,一屁股坐在岳西的身边也朝着她的脸上打量着:“兄弟啊,你现在怎么越来漂亮了?”
说着话他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感慨道:“哥哥可是老的厉害啊,这才多大的功夫啊,你瞅瞅我这面相都快比我爹都显老了!”
“咳咳!”岳西侧过头眼睛望向车窗外强忍住了笑:“郑兄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在怎么说比伯父看着还是年轻的……”
城门口的道边依旧被小商小贩们占了,岳西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卖糖葫芦的摊子!
“停车!”她对着驭夫喊道。
☆、第四十二章 到了新家
马车还未停稳岳西就从上面跳下,径直走到了卖糖葫芦的摊子前。
入了腊月,北方的天气便是干冷干冷的。粘糖葫芦的中年男子用生着冻疮的手将码在木板子上的糖葫芦一支一支地轻轻拿起插在绑在车把上的高粱杆子绑的的垛子上。
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摊子前,中年男子先习惯性的往低处看了看,一般领着孩子过来的主顾多半会花上几文钱买一支,而大人们过来也只是看看。
面前只出现了一袭黑袍的下摆,这让在外面站了半天生意还没有开张的中年男子多少有些失望。
他抬了头,还是陪着笑脸试着招揽一下生意,只是嘴才张开,他便看清了立在独轮车前的站的如修竹一样的青年……
笑容,发自内心地挂在了中年男子的脸上,他只愣了下,马上认出了岳西,那个去年经常会照顾他生意的好脾气的青年:“这不是岳公子吗!可是老没见您了!”
“忙。”岳西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红彤彤的挂着透明糖衣的山楂果,口里泛了酸。
她微笑着应了一句。
“买芝麻火烧的还没来呢,他出摊子晚。您的那头小毛驴呢?买芝麻火烧的见天的念叨……”
中年男子见了岳西如同见了熟人,马上聊起了家常,扯着脖子往她的身后望了望,却意外的看到了停在路边地几辆马车,和牵着马候在岳西四周的青衣侍卫。
那汉子愣住了,他又看向岳西,似乎是在心里猜测着她的身份。
“押货的。我还没给他们结银子,这不都盯着我呢,就怕我跑喽!”意识到男子的眼神不对,岳西马上明白了他在看什么,于是向前一低头,小声说道:“还没到柜上,东家不验货,哪儿能把银子随便结了,老哥,您说是吧?”
“对!”中年汉子立即点了头,也低声说道:“谨慎些没亏吃。”
“就是!”岳西站直了身子,对着中年汉子扬扬眉:“您做好的这些我都包圆了!”
不等那男子说话,她已经回了身,对着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的喜来招招手:“儿子,赶紧下来,把糖葫芦给你的几位姑姑送过去!”
“嗳!”喜来利索地下了车,几步跑到岳西的身前接了她手里的糖葫芦又朝着后面的车跑去……
满满的一垛子糖葫芦马上下去了一半,看看还插在上面的一些,岳西又拔了下来递给喜来:“给你师父他们也送过去……”
……
知道当家的今儿回来,头天杨静姝就带着铺子里的小伙计把二进院子的几间屋子都收拾了出来,只是等到了吃了晌午饭也没把人盼回来。
进进出出的几趟,在外面冻的够呛,杨静姝又恋恋不舍的路上望了望,看着空落落地笔直的一条土道,她心烦意乱地叹了口气。
才想转身回去到屋里暖和暖和,她猛的转了身子。
方才还空无一人的土道上已经转过一辆马车,随即又是一辆接着一辆马车跟了过来……
“楚哥,楚哥!你们快出来啊,这回真是咱当家的回来啦!”杨静姝扭脸对着院子里喊了一嗓子。
不等她话音落地,才进了屋没多大会功夫的楚应知马上走了出来,他小声嘀咕道:“这回没看错了吧?一早上你都咋呼好几回了。”
“这回没咋呼,真是咱当家的回来啦,她还对我摇糖葫芦呢!”杨静姝眼睛瞅着马车里笑盈盈的岳西,‘嗷嗷’叫着提着裙摆就跑了过去。
“多大的人了,还是如此的不稳重……”楚应知口里埋怨着,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才走到门口,从后院冲出来的两个驭夫挤到了一边:“楚哥,您走的慢,我们也去迎迎当家的……”
都是财神庙一起要过饭的伙伴,这些人是从心里佩服岳西!
自打她当了家,就再没让大伙挨过饿受过冻,如今当家的还为了让大家多挣点银子而四处奔波,这些便更让大家感激。
“静静,想哥哥了吧?”马车停稳,岳西才下了车就被财神庙的一些旧友围在了中间,她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杨静姝,而后俯身在她耳边说道:“快点吃,别让那姓楚的给抢了去!”
“!”杨静姝怔了下,随即抬手在她的肩上来了一拳:“瞅你吧楚哥说的,还有点人样啊……”
“当家的,受累了。”楚应知的声音从人群后飘了过来。
岳西伸手就搂在了杨静姝的肩膀上,分开众人,和蔼可亲地对着楚应知说道:“老楚啊,你也辛苦了!”
“我?我不辛苦……”
楚应知为人老实持重,对于岳西称呼自己一声‘老楚’,先是敢怒不敢言,到后来听得多了,也就随她乱叫。
他倒是很能开解自己:老楚就老楚吧,反正人都是会老的,当家的早晚也得成了老岳!
“先把车上的东西卸了!”岳西朝着身后挥挥手:“妹子们啊,咱们到家啦,赶紧下来吧……”
又和铺子里的几个老人都寒暄了几句,岳西搂着杨静姝朝着院子里走去。
在路过楚应知身边的时候,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静静,看见没有,来新货了!”
岳西对着清一色牵着马尾随在自己身后的一队侍卫努努嘴:“这些人都是哥哥新招来的,身世清白,功夫好,最紧要的:都没成亲呢……”
楚应知的腿不受控制地跟在了二人的身后,恨不得将两只耳朵生成了驴耳朵,他越听越着急,紧走了几步之后几乎就要贴在前面那两个搂搂抱抱不成体统的人的后背上!
“老楚,你别老跟着我们啊!”
岳西停了脚步,低头在杨静姝手里拿着的那串糖葫芦上咬了一口,糖葫芦顶上的那块冰糖便进了她的嘴里。
‘嘎嘣嘎嘣’地嚼了两口,岳西一扬头:“让咱们的人清点一下我买的货物,你给赶紧把人家镖局的银子给结了。”
“哦。”楚应知回头瞅着几辆马车又回头望向了杨静姝,用力挤挤眼。
“还有这些兄弟。”抬手指了指一队侍卫:“都给安排下住处,以后他们也跟着咱们在一起混了!”
“啊?”楚应知愁眉苦脸地‘啊’了一声,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忙朝着走在前面的冯继宗抱了拳:“一路辛苦了,咱们先进铺子,饭菜早就安排了,大伙儿拾到拾到就开饭……”
“走,咱先带着那些姑娘们认认门去,让老楚他们在外面忙活就成了。”
到了西厢村的铺子,岳西马上把零七八碎的事情交给了楚应知去出去,而她则带着一起出来的几个女人和高公公喜来一起去了后院。
“月夕,这是咱们的新家?”几个女人手里都提着自己的随身行李,这些东西是不能让男人碰的。
在一番东张西望之后,锦娘凑到岳西的边上轻声问道:“这院子,是咱家的?”
“是啊,这院子我早就买了。”岳西点头应道:“就是又当铺子又当住处有点乱。”
“挺好的!”几个女人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