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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刚命人煮了金丝八宝粥端进来,见她醒来面上一喜,忙迎上去将粥搁在床头的紫檀木小圆桌上,自己则是坐在了床沿边上。
“可算是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明玉看了看屋里摇曳的灯烛,狐疑地望着兰陵:“我睡了多久了?是谁救了我?”
兰陵笑着捋了捋她胸前垂下来的头发:“是郑少衡找到了你,把你给带回来的。如今,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也不知什么人这般可恶,将你给迷晕了扔在一间破屋子里,幸好郑少衡及时找到你,不然在外面冻上一夜,怕是要染上风寒了。”
明玉揉了揉有些沉重的脑袋,眉头一点点蹙成一团:“我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了靖宇哥哥的声音。”
“林靖宇?”兰陵面色顿时一凌,莫非明玉被劫跟他有关?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或许是我出现幻觉了呢。”明玉感觉嫂嫂应该对靖宇哥哥起了疑心,忙笑着补充。她不知道这件事靖宇到底有没有关系,可既然没有证据,她也不想嫂嫂猜疑他。
“好了,我又不会拿他怎样,瞧把你紧张的。这粥再不喝可就该凉了,快喝些吧。”兰陵笑说着,又重新端了粥递给她。
见她一口一口喝下,兰陵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起身出了漪澜苑。
刚回到璟瑞居,沈铭尧也恰好从外面回来了。
“王爷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宫里有什么要事吗?”兰陵一边说着,一边扶他在椅子上坐了,又端了茶水递过去。
沈铭尧喝了一口,将茶水搁在一边,又随手扯了兰陵在自己腿上坐了,这才缓缓道:“还能是什么事,自然是明玉的事。明玉当街被人掳走,险些受辱,父皇怒不可遏,直接将京兆尹革职查办了,又将这个案子交由刑部去查,还发下话来,若刑部三天之内找不到贼人,便和京兆尹同罪论处。”
兰陵暗惊,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牵连甚广。不过刑部是摄政王的人,若借这个机会除掉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她总觉得这件事就好像有人暗中谋划的一样。
“王爷,有句话虽然说出来不中听,但我仍是觉得……”
沈铭尧笑着握了她的手:“你是想说,明玉被人掳走却只扔在破屋里很不合常理对吧?”
兰陵诧异地看着他,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有此疑虑。
却听沈铭尧又道:“一般情况下,有人当街掳走这样一个女孩子,要么为财,要么为色,可明玉却只是被丢在一旁,明摆着是为了给我们发现的。这一切,就好像有人故意为之。”
兰陵道:“说起这个,我刚刚去看明玉时,听她说她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林靖宇的声音,你说……这事该不会和他有关吧?”
“林靖宇?”沈铭尧眉头一蹙,“莫非,这是他与晋王所为?”若说此时除了自己谁还会想要除掉京兆尹和刑部尚书,就非晋王沈铭阑莫属了。
若当真是沈铭阑为了除掉摄政王的羽翼而对明玉下手,这笔账他沈铭尧可算是记下了!
“对了,明玉现在怎么样了?”沈铭尧又问。
兰陵回道:“没什么大碍,刚刚醒来喝了碗金丝八宝粥,瞧上去气色好多了。”
沈铭尧点了点头,寻思着过会儿去看看她。昨晚上的事,定然是让她受了不少惊吓。
“芳若的事,可曾有了什么眉目?”兰陵又突然问道。虽然昨日沈铭尧带着自己玩儿了一天,但她知道,这件事他定然是没有放松懈怠的。
果然,提起芳若沈铭尧紧蹙的双眉更深了些:“查倒是查出来了,那个芳若原是摄政王府的心腹丫鬟,父皇登基之后被摄政王暗中安插在摄政王身边。这么多年来,椒房殿里的太监宫女们换了不少,而她却一直是个不起眼的扫地宫女。皇后在宫里做的一切事情,想必都和这个宫女脱不了干系。”
“看来,若想掌握皇后当年的罪证,要从这位宫女的身上下手了。”
沈铭尧点头:“那个宫女在宫外有一个嗜赌成瘾的舅母,芳若自幼孤苦无依,是她舅母将她一手操持大的,所以芳若很爱重这个舅母。每隔一段时间芳若都会出宫去看望舅母,并将自己的体己拿出来孝敬她。或许,这个舅母便是让芳若吐口的关键人物。”
“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到她的舅母?”虽然以亲人相要挟并不正当,但对付皇后和芳若这种坏事做尽的人,也只能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沈铭尧道:“这个放心吧,按照时间来看,三天后应当便是她与舅母相见之日,刚刚我已派人去请了她的舅母来王府,到时候就不怕她会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见他已经有了安排,兰陵自然放心。她从沈铭尧膝上站起身,温声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去看看明玉,回来也就该就寝了。养足了精神,才能更容易地将皇后和摄政王一族连根拔起。”
☆、1。25(一更)
这日,沈铭尧上朝还未归; 兰陵去漪澜苑探望明玉之后闲来无事; 便坐在璟阑院的秋千架上晒太阳。
元宵节之后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好了,如今虽不到晌午,院子里已被太阳照得暖烘烘的。
兰陵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着; 不知不觉间便有了困意,索性靠在秋千的一端闭了眼睛假寐。
这时,却见木瑶急匆匆自外面回来,附在兰陵耳边道:“王妃; 芳若寻其舅母不得; 已被我带过来了。”
兰陵双眸微抬; 嘴角噙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先带她去见柳氏,一刻钟后带她来见我。”柳氏便是芳若的舅母,若想很好地同芳若谈条件; 就必须让她见到她想见的人方可。
木瑶应声去了; 兰陵则让云芷陪着进屋一番梳妆,等待着待会儿芳若的到来 。
。
木瑶带芳若过来的时候; 芳若的面色很不好看,双手紧紧地攥着,薄唇紧抿,一看便知是有些紧张的。
兰陵看着跪在地上的芳若,略微抿了口茶才开口让她起来。
“我想,你应当知道我召你前来的目的。”兰陵不急不缓地说着,一双清丽明眸自始至终都在芳若脸上犹疑着,审度着。
芳若佯装镇定地回着:“奴婢并不知王妃何意,莫非是舅母她无意间冲撞了王妃,惹得王妃不快?若是如此,奴婢甘愿为舅母领责,还望王妃宽厚,放了奴婢的舅母。”
兰陵面色微变,嘴角始终挂着淡淡地笑意:“看来,你并没有自己口中所说的那么在乎你的舅母,既然如此,也无须多说什么,只早早地回宫去吧。”
兰陵说完,自湘妃椅上起身,由云芷搀扶着作势便要去内室休息 。
芳若一脸纠结地站在那,眼看着兰陵就要迈过门槛去内室了,急急出声相拦:“王妃且慢。”
兰陵眸中神色微闪,面色平静地重新转过身来:“怎么,想清楚了。”
芳若突然跪倒在地:“王妃想从奴婢这里知道什么,只管问了便是。求王妃不要伤害奴婢的舅母,她是奴婢唯一的亲人了。”
兰陵重新回到黄梨木湘妃椅上坐下来,眼眸微抬,漫不经心:“既然如此,自然要看你怎么做了。”
芳若小心翼翼看着对面坐着的兰陵,见她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困倦的迹象,自然也便明白是皇后的计划暴露了。
犹豫了一下,她突然屈膝跪地:“王妃饶命,奴婢不过一届宫女,怎敢违背皇后的命令。何况,奴婢的舅母嗜赌成性,若非有摄政王供给着,舅母不知被赌场的人打死多少回了。奴婢也没有办法,为了舅母只能听从摄政王和皇后的安排。”
兰陵没想到芳若招认的还挺快,便也不拐弯抹角:“那润之草如今可有剩余在你手中?”
“回王妃,还剩下一些,皇后命奴婢今日见舅母的时候带出宫去找个无人的地方埋起来,如今还在奴婢身上。”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递了过来。
兰陵见此让云芷上前接过呈了上来。
拿过润之草放在鼻间嗅了嗅,正是除夕宴那晚在椒房殿所喝的茶水。看来,这芳若并没有胆大到当着她的面撒谎。
将润之草收起来,她揩了揩手,起身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芳若:“如果,我让你明日当着圣上的面指控皇后当年毒害汐贵妃一事,你可愿意?”
“这……”芳若面色微惊,犹豫着不敢答应,却也不敢否决。
兰陵倒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支做工简单的发钗来,只微微一掰,那发钗瞬间断作两半。
芳若心中突然一跳,盯着那支舅母的发钗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似在做着一番考量。
兰陵见此,突然满意的笑了。
她知道,芳若一定会答应的。
虽然她觉得自己这个手段不怎么好,但却当真是简单有效,是当前最好用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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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铭尧下朝回来听说兰陵把一切都搞定了的时候,不禁有些意外,用膳时自然少不得一番夸奖,更是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一口一个夫人辛苦。
兰陵无奈摇头,想到明玉前两日被掳一事,问道:“元宵节的案子,刑部可曾查出来?”
谈到这个,沈铭尧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如何查得出?”
兰陵微惊:“那刑部尚书……”
见沈铭尧闭口不言,兰陵自然明白,想必刑部如今也该换人了。
以皇上最为宠爱,又一直心怀愧疚的明玉作为筹码,还真像是那个嗜血无情的晋王殿下能够干得出的事情。
只是,兰陵没想到的是,林靖宇也会和沈铭阑一起伤害明玉。
她实在有些不明白林靖宇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纵使他对明玉无意,可又怎忍心伤害一个自幼便爱重自己,崇敬自己的女孩子呢?
元宵之夜失踪了那么久,外面的流言蜚语这几日就没有断过,一个女孩子还未出阁便遭受这些,对于明玉这种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来说,是怎样的一种伤害和打击?
兰陵这般想着的时候,沈铭尧自然也为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妹妹觉得委屈。
沈铭阑和林靖宇这般伤害他的明玉,看来,他也是时候加快动作出手了。
明日若顺利解决了椒房殿里的皇后和她的娘家势力,下一个,可就轮到他晋王殿下了。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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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
林靖宇毒性发作,浑身疼痛地躺在榻上打滚,豆大的汗珠一点点从皮肤渗出来,脸色白皙的有些渗人。
他紧紧地闭紧牙关,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床单,恨不能将那床单撕扯下来,粉成碎末。摧心蚀骨般的疼痛让他几度想要大喊出声,却终是被他坚强地咽回肚里。
这样的折磨让郭清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没想到这晋王的心肠如此歹毒,竟然给他家大人服用这般狠毒的药物。
前两日还是一天发作一次,可今天都已经发作第三次了,眼看着大人疼的难受,却还刻意隐忍着,郭清恨不能此刻躺在床上受尽折磨的那个人是自己。
可此时,他却只能无力地站在那里干看着,什么也干不了。
这时,守门的小斯跑来禀报:“大人,晋王殿下派人送药来了,说是能治您此时的病。”
郭清闻声急忙冲了过去,激动地抓住小斯的肩膀寻问:“晋王送解药了吗,在哪呢?”
小斯被郭清如此强烈的反应下了一条,呆愣了半晌方缓缓举起一只小瓷瓶:“在……在……”
话没说完,已被郭清一把夺过来,快步走回床榻扶起林靖宇:“大人,解药来了,快服下吧。”
他说着,从瓷瓶里倒出一颗喂林靖宇吃下。
随着药物进入腹中,疼痛感很快减轻,林靖宇的面色也缓和了许多,大口地喘着粗气。
郭清将瓶口朝下晃了晃,又有四粒药碗落入手心,他不禁疑惑:“怎么会有这么多解药,莫非要全部服下去体内的毒才会解清。”
门口的小斯还未离开,听了这话方又想起什么,忙上前一步解释道:“对了,送药的人还说这药每天一粒,只能服用五日,五日之后还请我们大人亲自前往晋王府求取解药。”
郭清脸色顿时一黑,没想到这晋王竟还留了一手,用这样的解药一日日地吊着他家大人,如此一来,大人便不得不为了保命而对他听之任之。
当真是好阴毒的手段!
林靖宇身上疼痛很快消失,听了小斯的话却并未做出太大反应,只淡淡吩咐:“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斯领命后离开,林靖宇这才从榻上走下来,随手藏旁边的衣架上拿来一件外衣披在身上:“近日在街上可曾听到过什么关于明玉公主的流言。”
郭清听到这个就没好气:“失踪那么久能不传点儿什么嘛,不过是传她或许清白有损罢了。早知今日,当初大人便不该为了公主舍命吃下晋王给的毒丸。大人付出这么多,到头来在外人眼里同样没有保住公主的清白,您这样……又是何必呢?”
林靖宇透过窗户望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黑夜:“你不明白,明玉表面上率真随性,无拘无束,可实则刚烈非常,那晚若不是我们去的及时,只怕以她的性子……也活不过第二日。我已经对不起她以此了,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郭清听着,不由为他叫屈:“大人为公主默默付出,可是莫说公主,就是殷王和殷王妃也未必会知道你的好意。若他们再知道大人和晋王有联络,说不定还会将公主失踪一事也怪罪到大人的头上,到那时,大人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听到这里,林靖宇的面色冷了几分:“我做这些难道便只为给他沈铭尧看不成?对于明玉,我固然觉得有愧,可对于沈铭尧……”
他说到这里,话语突然顿住,双手紧握成拳,力道大的关节处都在咔咔作响。一双深沉幽远的眼眸此刻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清冷摄人,森寒无比。
沈铭尧,他负了姐姐,他林靖宇定然是要让他付出代价的。
沈铭尧,瞬元帝,万皇后,摄政王……这些所有伤害过姐姐的人,他要一个一个的解决掉。
只有这样,他才对得起姐姐的在天之灵!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林靖宇口中的姐姐是谁呢?其实很明显了吧……
☆、1。25(二更)
因为考虑到明天与皇后的一场恶战,沈铭尧和兰陵夫妻二人躺在榻上; 比平日里安静了许多。
沈铭尧自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将怀里的娇妻搂在怀里;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也不曾有什么别的动作。
兰陵知道,他此刻定然是又想到了故去的汐贵妃; 想到明天就能够揭穿皇后伤害汐贵妃的罪行,给已逝的汐贵妃报仇雪恨,他此刻定然是万分激动的吧。
兰陵知道他有心事,便也不想出声打搅他; 只是静静窝在他的怀里; 感受着他身上独有的温度; 闻着那早已依赖成瘾的熟悉味道,闭了眼睛不说话。
然而,或许是因为各怀心思的原因; 两人竟是谁也不曾先熟睡过去。
躺的有些不舒服了; 兰陵不由稍微动了动身子,重新找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来。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扭动的身子; 沈铭尧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怎么还不睡?”
兰陵原本是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臂弯里的,如今听到这话不由把头抬了起来。此时房里的烛火已经熄了,屋里的漆黑让他瞧不见沈铭尧的表情,却仍是睁着眼睛往他的脸上看着:“不如,你跟我讲讲你跟汐贵妃的事吧。”
虽然有时候沈铭尧会偶尔跟她提上一两句,但还没认认真真给她讲讲她这位素未谋面的婆婆呢。
一个能随夫君上阵杀敌,金戈铁马的奇女子,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其实,兰陵对于这个婆婆一直都很好奇。
沈铭尧睡不着觉,也想找个人倾诉,如今见兰陵主动问起,自然乐得与她分享自己曾经的那些记忆。
“母妃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她出身平凡,来自民间,背后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家族作为支柱。也正因如此,这样的母妃在父皇平定四方,得势之后,再没了可以帮上父皇的地方。”
“父皇一心想要那九五之位,想要一统江山,为了君临天下不惜将与他患难与共的妻子贬为侧妃。不过母妃一直无怨无悔 ,仍是把自己的一颗心都给了父皇,在她心里,父皇是她的天,是他生命的全部。而父皇也曾信誓旦旦地与她承诺,待他心愿达成,定会还母妃一国皇后之位。”
“只可惜,父皇食言了。他如愿以偿登上了帝王的宝座,母妃也确实被他捧在手心里三年的时间,我出生的时候,更是直接破例封为亲王。可好景不长,三年后,父皇迫于摄政王的压力只得立万新珩为后。而母妃,却只能屈居妃位。原本,母妃对于这种名分并不看重,她以为只要父皇的心是她的,也便足够了。可谁又知道,为了平衡万家的势力,父皇又提拔了怀宁侯,将他的妹妹纳入后宫为妃,平分原本只属于母妃一人的宠爱。”
“在人前,父皇专宠洛妃,使得朝中支持洛妃的大臣越来越多,好与早已权倾朝野的万家相抗衡。而对于母妃,他却只能偷偷摸摸的去关心。在外人眼里,母妃俨然是个失宠的皇妃,无人问津。从那以后,母妃便再也没有开心过。”
“有时候我觉得,父皇虽然是天底下最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