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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许是也觉得难受,想换个姿势,她稍微动了动,摇椅咯吱咯吱的响,那薄薄的长袍也从她肩头滑落到了地上。
兰千雪眼尖的发现,她昨夜当被子盖在身上的还是他的那件长袍。
不由喜上心头,乐在眉梢!
密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了颤,李青歌模糊中缓缓掀了掀眼皮,朦胧中朝床边望了一眼,睡眼惺忪的样子似乎还未完全清醒。
她就在那摇椅上窝了一夜吗?
兰千雪牟地掀了被子,坐起身来。
那厢,李青歌吓了一跳,迷糊的眼睛陡然睁的大大的,愕然的瞪着从床上下来,连鞋也未穿,就朝自己几步走来的家伙。
“喔——”看他长臂一伸,就将自己捞进怀里,李青歌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脸,半晌,才道,“那个,兰千雪,你没事了?”
在他将她轻柔的放到床上时,她彻底清醒了过来,也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美丽的像妖精似的的人,就是兰千雪。
“笨蛋,我能有什么事?”将被子与她盖好,他坐在她身侧,神态凶狠,长指一伸,却是力道极轻的戳在了她的额头,“死丫头。”他咬牙切齿的狠狠道,“真该作死你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我同床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哼,本公子早就对你申明过,我对你没兴趣,就算你想,本公子还不乐意的。所以,趁早收起你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心思。”
李青歌被他骂的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一大早起来又发神经?“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切——”他冷冷一哼,似乎恨铁不成钢般,“我不知道睡的有多好。”
“那你干嘛发火?”真当她好欺负吗?李青歌郁闷的撑起双臂,想起来。
但兰千雪一把摁住了她的肩头,又让她躺下了,“你最好给爷乖点,昨晚没睡好,现在都给爷好好的补起来,不然——”
“你?”李青歌瞬间明白他为什么发神经了,不禁嗤的一笑,“兰千雪,你关心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呢。拐着弯的说了半天,不就是因为昨晚我将床让给你了,让你觉得愧疚了,所以,才想让我好好睡一觉?”
“我?”兰千雪雪白面容陡的一红,气呼呼哼道,“谁关心你了?谁愧疚了?小东西,你不要乱说,哼,爷只是不想一大早就看到个没精打采的困猫,眼睛红红的,皮肤黄黄的,难看死了。”
李青歌弯唇一笑,还真是个孩子,死犟死犟的,不承认也罢,“可是天亮了,我要回去了。”她作势又要起来。
兰千雪胳膊一伸,直接从她胸前横跨而过,将她圈于手臂之间,自己则躺在了她的身侧。
李青歌眼睛嗖然睁大。
“瞪什么瞪,睡觉。”兰千雪暴躁的吼了一句,随后,一个侧身,连那修长的腿也跟着一迈,直接架在了李青歌的双腿上。
这样,她小小的身子就完全被他禁锢于身下了。
只是,他不敢用太大力,怕压坏了她,他只是这样箍着她,不想让她起来罢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睡?”李青歌眼角直抽的。
兰千雪美眸一转,笑意盈盈,“不回去了?”
“嗯。”李青歌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一双眼睛盯着雪白帐顶,木然说道,“其实,你不必愧疚的。昨晚,你喝多了,发酒疯,是我心情不好,一脚将你踹下的屋顶的。”
“额——”兰千雪眼睛瞪的滚溜滚圆,一张口,微微露出雪白的牙齿,“是你?”他还当自己脚下不稳,滑下去的呢,只是,腰上有些疼罢了。
李青歌瑟缩了下,眨眼道,“你别恼,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想你轻功那么好,我那轻轻的一脚,就算能踹你掉下屋顶,但是,你也不至于摔着啊。”
谁知,不但摔着了,还直接摔个昏迷不醒。
“你踹我?”兰千雪自动过滤掉她所有的解释,只知道是这东西踹的自己。
只怕浑身酸痛也与这有关。
“可是,后来还是我叫小二他们抬你进屋的。”李青歌睁大眼睛说,如若不然,让他昏迷在院子里,她一个人先溜,他能知道什么?
兰千雪有点牙根痒痒。
枉他对她那么好,她还敢踹他,胆子真肥,她就不怕他会摔个残废么?
对了,他忙活动了下四肢,确认没有问题,才又阴冷的看着她。
不会那么小气?李青歌皱着眉,有些后悔自己的坦白了,“不过,我也照顾了你一晚上了,也算弥补了一时之错。”
“哦。”原来她会留下,只因为是她无意伤了自己,这才将功补过?一早起的那种感动顿时淡下去了许多,心口似乎有着些微的失落。
“哼,这么说,若不是你踹的,我受伤了,你便不管?”他受伤的哼道。
这人还真是。。。。。。李青歌暗自摇头,赔笑道,“当然会管了。”
这还差不多。
兰千雪眼睛一眯,立刻快活的笑开了,再看自己身上,衣服已然不是昨天穿的,难道是这小丫头趁自己昏迷时给自己换的?
如此一想,兰千雪更是心花怒放,“小乖,算你有良心。呵,不过,这身衣裳从哪儿来的?是小二给你的吗?”
“嗯。”李青歌点头,忙又问,“这小二是认识你的?我看他对你怕的很,让他给你擦个身子换个衣服,都吓的他半死,最后还是我好说歹说,他才——”
“什么?”话未说完,兰千雪已然暴跳如雷,“死丫头,你竟然敢让别的男人碰大爷我的身体?”
李青歌小心脏扑通一跳,他这是怎么了?“可是,这里没有别的女人呀。”她非常无辜的嗫喏回道。
碰——兰千雪一拳砸在了床上,只听咔嚓一声,木头床板从中间断裂,两人随着断裂的床板一起跌坐在地,被褥枕头帐子哗啦啦尽数搅到了两人身上!全文字更新,TXT下载,尽在 小说骑士 ://。xs74。/
第一百六十二章 欲哭无泪!
夏之荷在丫鬟那里受了羞辱,心情坏到了极点,衣服鞋子也没换,直接红着眼睛朝高逸庭那院奔去,一路上遇到有人异样的眼神,她也不管不顾,此刻,她只想快点见到高逸庭,在他怀里好好的哭上一场。
告诉他:
大表哥,你的荷儿受欺负了,被一个低贱的奴婢用屎尿羞辱。
大表哥。。。。。。
荷儿好难过,真的,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一
然而,当她到了高逸庭的院子,却有一名正在打扫的小厮拦了上来,“表姑娘。媲”
“滚开。”夏之荷冷眼扫了他一眼,直接朝里冲去。
那小厮忙又追了上来,喊道,“表姑娘,大少爷现在不在府上,您这样急切的过来,是有事吗?”
“他不在?”夏之荷微微一顿,布满血丝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那小厮。
那小厮明显傻住,看着夏之荷微微浮肿的脸,似乎有些精神恍惚,解释道,“大少爷随老爷扶老太太的灵柩回南去了,需再过两日才回得来呢。”
“是了,他不在府上,他不在。。。。。。”失神的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夏之荷一颗心宛若浸在了苦汁里,那屋子她曾经来了无数次,如今,却是连进也难进了。
什么是绝望?什么叫欲哭无泪的绝望?
只怕此刻只有夏之荷自己体会的最深。
高逸庭,那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疼爱的男人,已然不属于她了。
那一夜,她说过狠绝的话,两人已经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可是,一想到这四个字,为何心里会痛?
高逸庭,你这混蛋,为什么你不拦着荷儿?就像曾经的无数次,荷儿无理取闹撒娇耍赖时,哪一次不是你好言哄着回来的?
可为何这一次,你就忍心看她走进深渊,离你远去呢?
高逸庭,你好狠的心呐!
不,她不稀罕,是她不要他的,不是吗?
高逸庭,是我夏之荷先不要你的。
“是我先不要你的。”她低低喃喃,痛恨的双眸内却是有泪花闪烁。
“表姑娘。”那小厮不懂她这是怎么了?一会哭一会笑的。
夏之荷抹了把眼角的泪,冷冷的扫了那小厮一眼,神情带着惯有的高傲,“没事,我记错了,以为大表哥今天会回来。”
“哦。”那小厮哼了声,心内却是嘀咕,都传大少爷与表姑娘已经决裂了,怎么表姑娘又来了?还是这副样子?难不成还想与大少爷和好不成?
他眼底的眼神,夏之荷自是心知肚明的,那一晚,她冷酷的从高逸庭房里离开,两人决裂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高府。
而她也是有意让这消息飞远的,最好,落在三殿下的耳里,让他知道,她与高逸庭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了。
那时候,他便没有顾虑了?他的眼睛会看她一眼的?
然而,昨夜,她爱慕期盼,心惦念的连晚上做梦都只敢仰望的男人来了,却是为李青歌,与她夏之荷没有半丝干系。
更甚者,他都不记得自己了。
即便曾经,他收了自己做奴婢,然后像货物一般转送给高逸庭。
呵,他就连这样被他羞辱过的女子,亦是一点不记得了。
从头至尾,他的眼睛只看到李青歌,他的温柔,他的深情,全都是为李青歌。
对她——夏之荷,只有厌恶冷酷甚至是残忍。
啊——好恨,好恨。。。。。。
跌跌撞撞,夏之荷出了高逸庭的院子,入眼,皆是花红柳绿,曾经万分熟悉的景致,如今,在她眼里,已然不成个样子。
这曾经带给她欢乐的高府,此刻,就像一座偌大的冰窖,让她痛苦的快要窒息。
然而,离了这里,她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曾经最为骄傲的家,如今早已成了灰烬,爹娘还在县衙,不知生死,等她来救。
抹掉眼角不自觉渗出的泪,夏之荷步履匆忙的向大太太那边去。
她不能输,她更不能倒下。
如今的她,唯有依靠高家,才能有立足之地。
——
收拾好了心情,夏之荷疾奔向大太太那院,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毕竟娘是大太太的亲妹妹,而且,昨夜那件事,本是大太太主动提出,爹娘帮着办的,就算不为别的,只为对付李青歌这同样的仇人,她也不该放任此事不管,不是吗?
即便别的不管,就她受丫鬟欺辱这件事,也必须得管,哼,她与大太太是姨侄的关系,她受辱,大太太脸上也无光不是?
想好了一切,夏之荷兴冲冲的到了大太太院里。
只是,大太太一夜未归,一直守在了高云瑶这边。
夏之荷又忙忙的赶往高云瑶那边,想将一早所受都与大太太这边说了,她发了狠,定要将那羞辱自己的丫头四儿撵出府去不可。
高云瑶这边,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大太太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睡着了一般,李碧茹蹲在脚边,细心的为她捏着双腿。
床边,一个丫鬟扶着高云瑶坐着,另一个丫鬟坐在对面,正一勺一勺的喂着药。
“姨妈。”夏之荷耸了耸鼻子,带着哭腔喊了一声,随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大太太的椅子前。
大太太眼皮一动,却没有睁眼,只有气无力的说了声,“你来了?”
“姨妈,呜呜呜。。。。。。”夏之荷一跪便哭开了,心中委屈的不行,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水一般,顺着脸颊簌簌的滑落,“姨妈,你要为侄女做主呀,姨妈,如今在这个府里,就算一个低贱的奴婢,也敢欺负到您侄女的头上来了,姨妈。她们明里是在欺辱我,实际上,那就是没将姨妈放在眼里呀。她们摆明了是想要连姨妈您也要拿住了呀。”
大太太本就心烦,此刻听她哭诉,不免更添一层烦躁,凝眉不耐道,“罢了,你且起来,一大早就跪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姨妈。”夏之荷心里不甘,这些年,大太太没少从夏家得到好处,光暗地里使唤的银子就不知使了多少呢?不然,她那么稳当的做上高家的当家主母?高远能那么顺利的当上太医院总管?
好,即便如此的话,想高远不过一个太医的头儿,一年的俸禄也是有限,高逸庭就更不用说了,两人加起来,一年也难有一万银子,可是,瞧瞧这高家的气派,吃穿用度什么的,哪一样不奢华到了极致?
这些银子哪里出的?夏家也没少朝里面填补。
外人还只当她夏之荷每年来这高家小住,被高家人捧在手心里的疼,俨然比高云瑶这些正经的小姐还要风光,那是因为,自己的爹娘朝里头贴了银子的。
因高家在京城,且高远毕竟在朝为官,所接触的人皆是非富即贵,所以,爹娘认为,她能住在高家,对她将来的发展会有好处,所以,才心甘情愿的往里填银子。
可是,这些外人并不知晓,但她夏之荷心底却有数的很。
夏家于大太太是有恩的。
何况,若没有夏家倒了于她大太太也没什么好处,毕竟那晚找道士除邪,也是大太太的主意,哼,若不是她,爹娘怎会沦落至此?
如今,夏家不在,爹娘身陷囹圄,这大太太反显得事不关已一般,就连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侄女,也不闻不问了,任由府里下人作践,这太说不过去了。
夏之荷果然起了来,却指着自己一双脏污的绣鞋,哭道,“姨妈,你且瞧瞧,那几个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不尽心伺候也就罢了,还变着法子羞辱我,一早起,竟然让我倒夜壶,还将屎尿泼到了我的身上。姨妈。。。。。。此等羞辱,你让我怎么吞咽的下。呜呜呜,若爹和娘在,是断然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
眼皮轻轻掀起,大太太缓缓睁开了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有些浑浊。
她朝夏之荷看了一眼,发髻松散,衣服凌乱,那一双绣鞋的确脏污的不行,隐隐还散发出一阵腥臊的气味,曾经仙女一般美若天人的姑娘此刻在眼前就如普通寻常的村妇一般,再无光鲜亮丽可言。
“姨妈。”夏之荷泪眼汪汪的盯着大太太,今日,她非得大太太给自己一个说法不行,不单是为了处置那几个丫鬟,更为了向大太太施压,要是连这点小事,大太太都不帮自己的话,那么,爹娘的事,甚至今后许多的事,大太太又怎会伸手?
“哎——”大太太一叹,一夜无眠,那脸色实在是差的很,“荷儿,我知你受了委屈,可是,你瞧姨妈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管的住谁?”
“可是——”
大太太打断她的话,朝床边一努嘴,瞧了瞧,只见那高云瑶整个人呆滞如木头,丫鬟喂一口药,她喝一口,不喂就不知道张嘴,那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某处,似乎连眨也不会了。
“我连你妹妹都护不了,何况是你?”
夏之荷这才发现高云瑶非常的不对劲,不免心惊,“大妹妹怎么样了?”
想起昨夜高云瑶那个样子,只怕不好。
大太太摇摇头,重重的叹息,“怕是要废了?”
“怎么?”夏之荷一惊,再看那高云瑶,已经让丫鬟扶着躺下了,可是,一双眼睛却还是睁的,但那毫无生机的模样俨然死人一般。
大太太瞧着,浑浊的眼睛里滚落了泪来,“可怜我那瑶儿,今年才十五,呜呜。。。。。。”
再也控制不住,当着夏之荷以及众丫鬟的面,大太太就悲戚的哭了出来。
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曾经也是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且这个女儿小时候,生的又好,脾性也乖巧,只是后来慢慢的变得有些任性刁蛮了,但是,她还小不是吗?等再大一些,懂事了自然会好的。
可是,她才十五,就出了这些事,让她以后可怎么活?
越想,心中越是悲戚,想不到她一生风光,老了老了,却成了这样?自己瘫了不说,连唯一的女儿也成了这活死人一样。
“表姑娘。”李碧如这时出声说道,一双柔媚的眼睛朝夏之荷轻轻剜去,“昨夜大小姐闹了一夜,太太也守了一夜,天快亮时,找了大夫过来瞧,吃了点安神的药才算安静了一会,但是,大夫说情况并不好。太太为此伤心难过了一晚上,才奴婢哄着好容易喝了点粥,又稍稍眯了会歇歇神,可巧表姑娘就来了。太太如今也是疲惫的不行,表姑娘也稍稍体贴体贴太太呢,不过是几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许是才到表姑娘那边伺候,还不懂表姑娘的规矩。表姑娘是什么人?您是主子,又何必真与她们一般见识?”
她声音低低柔柔,却一字一句透着责怪之意,怪夏之荷不懂事,都已经这样了,还为几个丫鬟伺候不周的事来烦大太太,真是太不知礼了。
夏之荷直接被气的想要吐血,她是来求助的,想不到又受了一肚子气。
更郁闷的是,李碧如也是一个奴婢,她如此出言不逊的教训自己,而大太太竟然半句斥责的话也没有。
夏之荷伤透了心,只感觉整个天空都灰了,她的世界已然倾塌,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在欺辱她。
但她最后的理智还是有的,也深知自己受丫鬟欺辱的那点事,与高云瑶相比起来,在大太太心里算得了什么?
可是。。。。。。
“姨妈,您可好些了?”夏之荷脸色一变,忙半跪在大太太跟前,挤开李碧茹,亲自的为大太太捏起了腿来,“荷儿不知大妹妹竟然这么严重了?都怪那李青歌,姨妈,我觉得定然是她在背后捣鬼。”
就算知道是那李青歌又能如何?大太太心里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