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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澜抬起头,对上他慈爱的眸子,只听他道,“你知道,你救的那个东塾学子是谁吗?”他用力的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你们在东塾生了什么……但,但是你为了救她,不惜牺牲自己,我想,你们至少是,是惺惺相惜的同类人吧?你们之间的情谊,也足以证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6清影。”
6清影?!狂澜闻声身子微微怔了怔,这名字,他这么会陌生呢?
她是鎏宇与皇甫岑齐名的军师,是南宫奡的妻子,现在正在鹿尔谷带领鎏宇西征。
她,也是那日在锦山城见到的女人。
他至今也忘不掉,那日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透出的痛苦与悲伤。而当时的自己明明不认识她,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看着她痛苦,自己也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看到她的时候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原来,他们早就相识。
过去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救她?又为什么会死呢?
狂澜脑中略过无数的问题,他曾经压抑过的疑问,一一在心底浮出,而这一次,他想知道……
“咳咳咳!”狂飒突然猛烈地咳起血来,急切的说道,“孩子,别逃避!咳咳咳,找回属于你的记忆。狂军也好,帅位也罢,我不想再强加于你。天佑的气数已尽,咳咳咳,是去是留,是战是和,等,等你知道了一切,你自己决定吧……”
狂飒的声音越虚弱,精神也越萎靡。
狂澜见状,心里越慌乱,反抓住他的手掌,大声叫道,“父帅!”
“澜儿,对不起……”狂飒紧了紧手心,“对不起……”
“父帅!不要!父帅——”
院子中,祁迦琉与魁遇同时听到狂澜痛苦的吼声,二人对视了一眼,立马推门进入……
飞云历401年,正月,天佑狂军元帅,狂飒,卒。
第24章 记忆
狂飒病故之后,秘密丧,但天佑军中弥漫着哀痛的气氛却怎么也消散不去。
葬礼过后,狂澜接过了帅印成为了新任元帅,第一道命令便是下令全军休整,各布防点只做防守,暂时不进攻鎏宇。
主帐内,众将听闻面面相觑,却不好多问,只当他是因为过于悲痛而无心恋战。
魁遇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并没有多说什么,默然无声退出议事房。
追命正在外等候着,见魁遇离开,赶忙追了上去。
“领……”追命才开口,立马收到魁遇的瞪视。他心中惊诧一瞬,后背冷汗直流,赶忙低下头道,“军师,属下一时口误。”
魁遇冷哼一声偏过头,钦绝门已经没有了,现在的他不是‘夺’,而自己也不是钦绝门的领——“邦”。
“你想问什么?”魁遇幽幽问道。
收到魁遇的冷撇,夺命立马摇了摇头,不敢多嘴,“属下僭越了!”
“哼!”魁遇扬了扬嘴角,“不就是想问,接下去,我打算怎么做吗?”
“属下不敢!”
“虽然那小子对你不仗义,但是你倒是很把人家当兄弟嘛!一起长大的感情就是深呐!”魁遇语带讽刺,嘴角冷冷地扬起,眼底透着股对夺命的鄙视,他说着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放心吧!只要他乖乖的,不妨碍我报仇,我就不会对他不利,否则……”就休怪他无情!魁遇说着狠狠握了握拳,又警告性的瞪了夺命一眼。
不过,也许这么做也不是办法,唯有破才能立,倒不如撕破脸皮,换个新帅!问题是现在军中这些人都是狂飒的旧部,狂飒生前将狂军交给狂澜,他们必定只会听从狂澜的。他该怎么做呢?
哼!说来都要怪狂飒在最后关头对掠全盘托出,若是他没有多事,现在自己也不用这么麻烦!真让人不愉快!
人心,果然是这世上最难掌握的东西!以前的掠,现在的狂飒,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类人,不进一个门!
看着魁遇阴测测的脸,夺命心中一阵憷,却不敢多说什么,默然垂下头。
心想,没想到领对钦绝门一事这般怨念!
当年,他们钦绝门因为东疆任务失败,就此在皇上面前失宠,从此一蹶不振,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散了。若不是领身兼国师一职,只怕现在的钦绝门早已经没了吧?
当年的十绝,现在剩下的,也就领和他两个人,还有就是,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的“掠”。
领因为怨恨鎏宇东疆军破坏了他的计划,所以这些年,哪怕屈身于狂军之中,亦要完全灭绝鎏宇,以消心头之恨。
只是他以为狂飒能带领狂军完成自己的心愿,所以才特地消去“掠”的记忆,让他进入军中来帮狂飒。
结果没想到,连狂军也难以拿下鎏宇,现在狂飒本人更是病故了。也难怪总有流言称,天佑在鎏宇的气数已尽,不如趁早退回天佑。
更令领没想到的是,狂飒如此忠君之人,竟然会在最后关头告诉狂澜一切,破坏了他所有的计划。
现在,掠已经知道了自己是钦绝门的人,却不知道自己过去经历了什么。等他知道了,只怕是不会听从领的话,与鎏宇一战吧?
他怎么会与6清影一战呢?
可是,他若是不战,那领也一定不会同意,领这次也许真的会杀了他吧……
掠,别做傻事!
半个月后——
狂澜终于整理好军中的一切事宜,悄然前往麟山,回到东塾。
战乱之年,人烟无踪,此处更是没人打理。
踏上山道,遍地皆是枯叶,萧瑟的寒风吹拂着,惹得两侧林间枝叶晃动,唯道一声“冷清”。山道前的牌匾上红漆斑驳脱落,地砖缝儿里杂草丛生,裂纹纵横,直叹一句“凄凉”。
狂澜将斑驳之景收入眼底,脑中略过阵阵刺痛,他强忍着不愉,迈步前行,模糊的记忆在脑中穿梭。
他来到智营门口,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眼前是一片荒凉,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几何。但他却莫名的对此感到熟悉,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绕着长廊向前迈步,直到停在了拐角的位置上。
狂澜颤抖地抬起手,一把推开房门。
房门重重地撞击到了门板上,灰尘阵阵飞舞,迷离了他的眸子,也让那朦胧的回忆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略过。
真实又虚幻。
“额!”狂澜脑中的痛意加剧,他立马捂住额角,像是逃避什么似的,慌张的跑出了智营。
他一路跑,一路向前冲,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等回过神来之时,人已经进入大野区了。
四周的树木突然旋转了起来,狂澜脑中一片空白,脚下一动,施展轻功,毫无方向,却莫名的知道该往何处而去——
他跑着,任由风呼啸而过,头痛欲裂思绪却越清明。
崖顶上的风还是这般猛烈,天色渐暗,也若那日的场景再现。
空宇。
仿佛有人如是喊着,狂澜下意识回过身,却没见到任何一个人。
空宇!
又是一声,他再偏过头,还是没人。
狂澜喘着气,只觉脑子都快要炸了!
是她吗?6清影……
狂澜下意识伸手掏出夹在腰带中的碎玉,将其摊在手中,“清影……”他轻声念了出来,“我就是天佑,你就是鎏宇,希望,它们有相遇相合的那一天……”
他念着当初的辞世之言,看着眼前虚无缥缈的云层,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万丈深渊,眸中擒着的泪水默默滑落了下来。
他缓缓闭上眼,脑中的记忆一瞬间像是打开了闸门一般,倾泻而出,往昔的一幕幕都在心底深处明朗。
但是他的心却以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空洞,更加痛苦。
清影,若是这人世间,没有战争那该有多好?
狂澜动了动嘴,却最终没有把心底所想说出口。
他们的友谊,还能像以前那般吗?秦奡的父亲毕竟是因为自己才死的,还有塾长……
他们一定不能原谅自己吧?就像他也不能原谅自己一样。
他们之间究竟该何去何从,自己还能面对他们吗?
他到底应该如何是好……
第25章 局势
一个月后,入圣城——
“狂飒死了。”清影说着张了张嘴,错愕地抬起头看向房内众人。
南宫鸿与齐子鸣闻言,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皆没有说话,显然也没想到会出这事。
“堂兄还说了什么?”皇甫千崇问。
清影抿了下嘴角,沉下心继续看着手中的信件,“师兄说,狂军现在暂时以狂澜为帅。天佑各个据点防守极为严密,但是丝毫看不出要战的意思,他猜测是狂飒的死,对他们有所影响,所以暂时休兵。师兄说东军那边不用担心,让我们专心西征”
皇甫千崇点了点头突然站了起来,他在房中来回踱步,想了许久,偏过头看向两位元帅与清影问道,“你们觉得,我们趁着这时候转而进攻天佑如何?”
南宫鸿不及多想便直觉道,“不可!哀兵必胜,更何况对方虽然没有战意,却处于严守的状态,还是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齐子鸣接过话来,赞同道,“是啊!而且这边若是退军,反倒会给了炎阎机会。”
皇甫千崇点了点头,心里其实也认同,只是他们在入圣城耗得时间太久,也完全没有进展。
其实,他心底也不是很想与狂军交战,毕竟狂军现在的元帅是狂澜,是空宇。且不说空宇与他们同窗情谊,他更担心的是清影的心情。
皇甫千崇想着抬头瞥了清影一眼,见她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而且还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清影?你有什么想法吗?”皇甫千崇问。
清影回过神来,见三人都看着自己,浅浅一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若是要分兵进攻天佑的话,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京城这边不会受到影响。”
皇甫千崇闻言微微愣了愣,心下诧异,清影竟然会想着与天佑一战?
清影抬头正巧看到他的表情,浅浅抿了下嘴角,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眸子。
其实她心里说不矛盾是不可能的。空宇毕竟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啊!
现在若是马上让她与空宇对敌,恐怕自己还是会有所抗拒吧?但是,他们处在不同的立场,又有什么办法呢?
战是肯定要战的。这么久了,她也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若真到了不得不面对的那一刻,她不会逃避,她也不希望空宇逃避。
世间万物,唯有破才能立,以战方能止战。
他们心里的愿望都是和平,但若是战才是能带来和平的途径,那便战吧!
清影叹了口气,无奈道,“毕竟我们在这儿没什么进展,这么耗着不是办法,即便有锦龙的支持,拖得久了也不是上策,更何况这么拖下去恐怕会影响军中士气……”她说着摇了摇头,“还有蚩阎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清影话声未落,风落尘走了进来,边走,还边说着,“殿下,蚩阎来信!”
房内四人立马来了精神,皇甫千崇朝清影使了个眼色,清影赶紧接下来,拆开细看。
“怎么样?”皇甫千崇急切地问道。
“是曼德尔克元帅的亲笔信,那边现在攻守焦灼,问我有没有办法支援。”
皇甫千崇听着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支援?要分兵前去吗?我们这边会有影响吧?”他们刚刚还在讨论这个问题,就已经担心会让炎阎钻了空子。但是,若不支援又始终不太好。毕竟天佑那边也是蚩阎一直在牵制着,让鎏宇喘了口气,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皇甫千崇心中矛盾,有些为难。
“不,也许是个转机!”清影想了一会,突然扬起嘴角笑了,“也许这么做反而能打破现在的僵局!”
“怎么说?”南宫鸿问。
清影点了点头,“反其道而行!”
“清影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别卖关子了?”皇甫千崇摆了摆手,急不可待。
清影笑了笑,走到房中的地形沙盘之前,拿起桌脚的旗子安置于手心,而后细细看了看沙盘中各个势力的布阵之处,又想了想才缓缓道来——
“当前,若是我们探查的消息没有错漏,炎阎此时的兵力布置就如此所示。间谷口约十五万人,护京城十万人,其余各个城镇各有分派,但是作为守城之用,不会影响到京城这一块的布局。还有就是与蚩阎在破军山交界之处的兵力,大约二十万,以及出谷关的三万人。”
她说着顿了顿,又道,“而我们这边,除了留守落云峡谷,鹿尔谷,以及沿途拿下城镇的守军之外。当前用于进攻京城的兵力,在护京城边上有七万人,入圣城则是十三万人。蚩阎那边大概是三十五万人。而出谷关一线,我们没有派兵。”
清影说完抬头看了一眼众人,下着结论,“就兵力上看,破军山那边,蚩阎以三十五万人对阵炎阎二十万军,因为炎阎占据地利,所以总的来说双方其实是旗鼓相当的。
而间谷口这边,我们十三万军对上其十五万,入京城则是以七万对十万,人数上略少,地理上不占优势,所以,在京城这边,确实是炎阎稍占上风。若是我们要派出兵力支援,也就这儿的兵力了。”
风落尘听完更加糊涂了,“既然如此,若我们分兵前去支援蚩阎,京城这边就更落下风,不就是给了炎阎机会吗?如此一来也就更别说收回京城了吧?”
“落尘,先听清影说完。”皇甫千崇笑着摇了摇头。
风落尘这才惊觉自己太过着急了,不由摸了摸鼻子。
清影浅浅抿了下嘴角,接着道,“乍一看,确实是如此,但是炎阎的兵力布局存在一个缺漏之处!而这个缺漏也是我们现在没有派兵的地方——出谷关。”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拿下京城,而后再北上进攻出谷关,与蚩阎合军。再加上京城对于鎏宇人来说是非常重要,所以我们对于拿下京城有着极强的信念。炎阎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派重兵防守此处,他们只要守住了京城,对鎏宇的军心打击是非常大的。他们算准了我们是一定要先拿下京城的,所以反而在出谷关没有安排过多的人手。
我们若是调兵,反其道而行,直接分兵进攻出谷关,那么炎阎的布局就会被我们打乱。
因为炎阎在出谷关的守军不足,我们只要分兵六万以上直奔出谷关,他们必定要派兵增援。而他们能调派的兵力,也只有京城一线的兵力。
所以,当我们调兵前去支援,炎阎也必须调兵阻拦,其结果,对于京城这一线来说,并没有什么变化。也就是说,我们分兵支援炎阎,并不会对我们有影响。
当然,话是如此没错,而我说的‘反其道而行’,却还有另一层意思……”
第26章 开战前
此后,连续几日,清影皆与皇甫千崇等人商讨如何布局,他们废寝忘食,不到天色渐晚都不会停,只求将计划制定到最佳状态。
这日,几人终于将所有的细节商讨完毕,就等着选定适合的时机,便开始执行计划。
清影想着好几日没有见到南宫奡了,心中想念,便出城前往鎏宇军在城外的驻点见见他。
南宫奡此时正好同熊亮交完岗,见到清影来了,心下有些诧异。
“你怎么出城来了?”他下意识问道。又见她身着单薄,不认同地皱了皱眉。他同身旁的熊亮点了下头,而后又同墨狼交代了一下,让他们先行回去休息,而后才朝着清影走了过去。
清影静静等着,待他来到身前,才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事情讨论完了,想你了就来了。”
南宫奡心里一喜,抿了下嘴角,但脸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退下披风将她的身子圈了个严实,埋怨道,“出来也不多带件披风,这儿风很大的!”
鎏宇驻军之处,正好处于间谷口的开口之处,穿堂风呼呼的吹,很是割人!
“嗯!”清影点了点头,见到他的时候心中就感受到了温暖,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们去走走吧!今晚的天难得这么漂亮。”也难得她今天这么早就讨论完了。
南宫奡心里更是奇怪了,清影今天怎么了?他们出征这么些年,但凡战时,又逢如此争锋相对的时刻,她什么时候会有这般闲情逸致了?
秦夫人有心事?
心里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但是南宫奡却没有深究,反正,她想做什么,自己陪她去做便是了。
他对她向来是依着,惯着的。
南宫奡浅浅点了下头,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朝驻扎之地边上的小树林走去。
今夜的月光清亮,星辰闪烁,微风浮动的枝叶不若往日那般阴沉可怖。
二人漫步在林间,踏着月光铺成的小路,享受着难得沉静心情。
行了百来步,一清澈的浅湖泊映入眼帘。
月光在水面上折射出微光波荡,如一道道银钩点缀着湖面墨景。
南宫奡偏过头,看着她静静注视着湖面着呆。她的嘴角抿着,眉间没什么波澜,却透着股愁思,目光也有些怔。
南宫奡收紧手臂,将她搂进怀里,低下头,先浅浅吻上她的眼角,而后以鼻尖蹭着她的脸颊,向下又吻了吻她的耳垂。
清影被他逗得不由笑,“秦将军,别闹了。”她抱怨了一句,偏过头躲着他。
南宫奡轻笑一声,将额头抵着她的,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巡防一日,他似乎有些疲倦,声音也显得低沉而富有磁性。
清影抬头看了看他,而后沉下气,将脸贴靠在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