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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龙腾轻哼一声,“你们俩倒是很会苦中作乐嘛!该不是害怕黄泉路上没人相陪,这才定了终生?”
秦奡听他这么说就觉得不舒服,冷冷道,“皇上知晓罪臣对清影的心意!”
言外之意就是别把他们想的这么龌龊?皇甫龙腾对上秦奡无比认真的眸子,不由得大笑出声。
他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牢房之中,让在场的人都看不清他心底的真意。
一旁小米缩在黑暗角落里,让他们不要看到自己,听着皇甫龙腾的笑声,只觉后背冷汗直冒,舅舅到底是在想什么啊?!看上去像是魔障了似得!
皇甫龙腾猛然收声,嘴角泛起冷笑,“你们拜了天地,还差一杯合卺酒吧?”
秦奡与清影对视了一眼,就见他朝摆了摆手,荣德赶忙从小太监手上接过盘子端了上来。
那木盘上有两杯青瓷酒杯,荣德将毒酒递到二人面前,幽幽开口道,“你二人犯的都是杀头的死罪,但皇上仁慈,念及东疆一战你们于鎏宇有功,心有所不忍,现赐你们一人一杯毒酒,也算能留个全尸。还不谢恩!”
秦奡与清影闻声心知死期已到,非但没有露出任何惧意,反倒淡然笑了,“多谢皇上成全!”
秦奡与清影抬起头,对视了一眼,而后秦奡朝皇甫龙腾拱手道,“皇上!罪臣还有一事相求!”
皇甫龙腾睨向他,沉默不语,就听秦奡说道,“我二人死后,求皇上将我夫妻尸首合于一处!”
这两孩子真的一点都不怕死吗?皇甫龙腾有些无奈了,看来,他们是真的有情呐!虽说自己不喜崇儿心念陆清影,但就算他念着,那姑娘心中也不是他啊!
莫名为儿子感到难过,皇甫龙腾抿了下嘴角,在皇家从来不谈真正的感情,而皇子的身份更是常常让婚配成为自己的工具,千崇真心恋上一个姑娘,这份真情在皇室是最难能可贵的,而自己却要让他断了念头,现在更要让这两个孩子“生死相隔”。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使告诉自己要无情,必须无情,但往往是这一类人遇上情时,无法无情。
皇甫龙腾轻应一声,“嗯。”没有给他证明的回答。
但秦奡与清影却认为得到了他的承诺,一同俯首道,“谢皇上成全!”
二人将手伸向木盘上的酒杯,手臂没有一点颤抖,心中也没有丝毫惧意。
“清影”秦奡笑道,“我秦奡能娶你为妻,是今生之幸。今生虽然短暂,但你我二人还有来生,生生世世!唯倾汝心!”
“秦奡,清影能嫁你才是真幸,黄泉路上,你我夫妻二人携手而过,亦不孤单!生生世世必不负君,来生再见!”
二人将酒杯轻轻一碰,而后交手而过,痛快决然饮下杯中之酒。
脑中猛然一阵晕眩之感袭来,两只瓷杯砸落在地,发出清脆之声,秦奡接住清影,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在她耳际低叹,“奈何桥上,别喝孟婆汤,我定会找到你!”
清影眼角落下一泪,“好!我等你……”
二人的声音渐渐弱下,直到消弭在这清冷的月色牢房之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她,死了
一百大板下去,饶是秦奡这般一等一的练家子,也不能做到毫发无伤。
股间不时传来的阵阵痛意,但秦奡却顾及不了,挣扎着从长凳上爬了起来,他现在只想知道清影在哪里?!
就听狱卒对皇甫钧道,“王爷,打完了。”
皇甫钧微微颔首,而后开口道,“秦奡,皇上宽宏,望你心怀感激,将来为鎏宇尽忠,将功补过,听明白了吗?”
秦奡抬起头,狐疑不解,“王爷……”恍惚着,忙道,“清影呢?!皇上也放了清影吗?”
皇甫钧闭了闭眼,做戏就要做全套,这种事他也不想做,但秦奡迟早得接受的!嘴角划过一抹悲凉,“是啊!她解脱了。”
秦奡见他那表情,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顾不得疼痛,踉跄着上前,“王爷这是何意?”
皇甫钧对上他惶惶不安的眸子,轻声道,“她死了……”
冷风拂过,秦奡颤巍了一下,跪倒在地,心中一下刺痛,脑中盘旋着皇甫钧的话,无法思考。乌云飘来,在他的头顶笼上一层昏暗,空气中充满压抑的味道……
她死了……清影死了……
“不!不可能!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秦奡回过神来,甚至连眼泪落了下来都没有察觉到,只是一味地叫喊着,不愿相信。
“秦奡,清影死了!”皇甫钧抬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压,逼着他看向自己,重复道,“她死了!”他必须强迫他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秦奡一把挥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抓起他的衣襟,拼命地拉扯,怒吼着,“清影在哪里?!她在哪里?!”
皇甫钧低叹一声,“走吧!我带你去!”说罢,拂开他的手,转身便走。
秦奡怔了怔,清影难道真的死了吗……
浑浑噩噩中,秦奡脑中一片空白,不愿相信皇甫钧所说的一切,如行尸走肉一般随着他来到他在京城的梁王府邸。
门外已经挂起了白灯笼,侍卫身着麻衣,神色沉闷,整个王府笼罩在阴沉的气氛中。
秦奡心中一紧,快速冲了进去,来到大厅,就见一口棺椁摆在正中。棺椁前设着一个简单的灵堂,青烟寥寥,白蜡泪迹斑斑。棺椁旁,一个女子身着白衫哭得梨花带雨,手中的银箔时不时往火盆里丢去。
秦烽等东塾学子们站在一旁,脸色都很难看,见秦奡来了,全都沉默不语地看向他。没人敢上前同他说话,或者说,该说什么?
秦奡愕然停下脚步,愣愣地摇了摇头,双腿逃避似得往后挪动。
后他一步进来的皇甫钧见他那样子,抬手压在他的肩膀上,沉声道,“别逃避!你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想见了吗?”
皇甫钧在心底低叹,他们二人用情至深,所以秦奡才会有这般举动,而清影她才……其实,自己并非不能理解他,若是换成他与清渝,此时,自己只怕已经疯了吧?这对秦奡与清影来说都太过残忍,但事到如今,他们别无选择……
秦奡身子一震,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被撕裂开的声音,血一滴一滴落下,备受折磨。
他迈开虚浮的步子,却步步如铅水灌足一般沉重,踏上台阶,越过门槛。灵堂内没有人敢开口说话,耳畔传来火苗攒动的细微声响,与陆清渝的低泣。
棺椁还未加盖,厚重的沉木之中,清影苍白的小脸露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白缎纱裙,如墨一般的丝发整齐披散在身。她紧闭着双眸,唇瓣只有浅到看不清的粉晕,脸上毫无血色。她的双手交握在腹间,手中紧紧握着秦奡送给她的白玉梳,身旁放着掠临死前留给她的短剑。
在看到清影的瞬间,秦奡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不稳,踉跄着跪倒在她的棺椁旁。
“大哥!”
“秦奡!”
秦奡听不到兄弟们的呼喊,颤抖地伸出手抚上她的脸,却在感受到指尖传来无尽冰冷寒彻的那一刻完全崩溃。
“不!”他吼了一声,无法呼吸似得,胸膛不停地起伏,“这不是清影!她不是清影!”
“大哥……”秦烽难过的伸了伸手,却被一旁的南宫烈拦了下来。
秦烽抬头看他,就见南宫烈闭上眼摇了摇头。
秦奡发疯似得,不停吼着,学子们皆不忍的将头瞥向一边。清影的死他们都很难接受,更何况是秦奡呢?
秦奡突然站了起来,他回过身,学子们这才看到他满脸的泪水,以及那眼底透出的绝望。
“小烽!”秦奡抓住秦烽的肩膀,“她不是清影,清影她没死对不对?!”他自说自话地笑了笑,“对!清影没死!你们这是在合起伙来玩我的吧?对不对?!”
久久等不到秦烽的回话,秦奡吼道,“回答我!清影没死!她还活着!”
“秦奡,别这样!”尉迟云忍不住劝道,看着秦奡如此,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不!清影没死!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把清影还给我!”秦奡吼着,回过身紧紧扣住棺椁的边缘,“这不是!不是清影!她不是!”
南宫烈的拳头越握越紧,在秦奡怒吼声中,一个箭步上前,扣住他的肩膀猛然一拉,将他转了过来,在他懵然之间,朝着他的脸颊狠狠挥出一拳。
“你给我清醒一点!”南宫烈狠狠道,看着秦奡摔了出去,上前一把扣住他的衣领将他抓了起来,“陆清影死了!她死了!你要让她走都走得不安宁吗?!”
秦奡听着一怔恍惚,心痛之感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他知道,他知道清影死了!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他一直都知道……
见秦奡冷静了下来,南宫烈一把松开他,居高临下看着他愣愣地坐在地上,突然对这个从小就遗失在外的兄弟感到一瞬心疼。
痛,由心底爆发,蔓延至四肢百骸,秦奡抓住自己的心,却发现那里空空的。他的心,死了,没了……
猛然间,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在她的棺椁前溅落,秦奡听不到兄弟们的惊呼,抬手伸向她的棺椁,却在未触及之时,落了下来。
他抓不住她了吗?他永远的失去她了吗?清影,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你的心,好狠……
秦奡骤然失去意识,身体颓然倒下。
他到底是失去她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逃避
陆清渝整天以泪洗面,看得皇甫钧是揪心不已,她才为自己产下世子不过两个月,身子还算虚弱。但现在,自己除了陪伴在侧,再无别的办法抚慰她内心的悲伤。
若不是这事事关重大,他真相将这事的内幕告诉自己的妻子,看见她这般难过,自己的心也同样难受不舍啊!
“王爷。”陆清渝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看向阁楼下院子中那个不停往自己嘴里灌酒的男人,心中再次泛起酸楚,小妹与秦奡之间是真的有情至深呐!
“他再这么喝下去不是办法……”
皇甫钧抬手拂过她额角的碎发,心中闷闷的,她自己都一副虚弱的样子,怎么还有心情担心别人?他现在担心的是她的身子呀!皇甫钧低叹一声,“没事,我等会去劝劝他。清影留下的东西,也是时候要转交给他了。”
“嗯!”陆清渝微微颔首,眼中再次掠过一瞬悲凉,“王爷别太急,我怕他受不住。”
皇甫钧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他说着顿了顿,“渝儿,你上床小睡一会好吗?这几天你也没怎么休息,看你这样,我很难受。”
陆清渝对上他的眸子,无力颔首,她也不想让他担心,而后由丫鬟搀扶着走进内室。
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皇甫钧才收回眸子,往下俯视,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自秦奡知道清影身死已经三天了。众人皆知他心中愁绪,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只能任他去喝!与其让他在外面喝得烂醉不知会发生什么,倒不如在王府中,至少醉死了,他们也看得见。
皇甫钧原也本着放任的态度,希望他能自己想通,但是现在看来,若是没给他点刺激,秦奡是不可能清醒的!虽然渝儿让他别太急,但是秦奡现在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实在让人看着烦躁!
秦奡绝不是那种承受不住事情的人,这一点他还是相信的!他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皇甫钧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黄纸信封,看到这个,他也许就不会再这般颓废下去了吧?想着便转身下了阁楼。
秦奡衣衫不整地瘫靠在树干上,身旁七零八落丢了好多个坛子,或大或小。他浑身酒气冲天,脸上绯红一片,双眼迷离,没有焦距,如同一尊木偶一般。
还未接近他,皇甫钧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就连皇甫钧站到面前都视若无睹,只是机械地抬起手往喉咙中不停灌着酒。
“秦奡!”皇甫钧叫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又见秦奡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意识,他上前抓住他的衣襟将他从靠着的树干上提了起来,斥道,“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你这个样子对得起清影吗?!”
听到“清影”二字,秦奡回过神来,偏过眼瞪向皇甫钧,“什么意思?”他恍惚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清影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了?!为什么?!”
听他这语气中逻辑清晰,一点不像喝醉酒的人!皇甫钧在心中低叹,若是能喝醉倒也是好,可是他酒量太好了,从醒来到现在已经两天一夜了,调理还这么清晰!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酒喝多了伤身,可他喝不醉,是要命的!
“这么多天了,你才想到要问吗?”皇甫钧冷冷说道,“去睡一觉!今夜亥时到花园凉亭,本王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现在就要知道!”秦奡着急地吼着,站了起来,脚下踉跄着又摔了回去。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撒泼也给我选个地方!”皇甫钧一把挥开他抓住自己衣角的手,长袖一甩,“你只要还是这般无精打采浑身酒气的样子,我就永远不会告诉你这之间发生了什么!而本王更不会把清影留下的信交给一个酒鬼!!!”
“王爷!”秦奡急促叫了一声,心中牵扯着闷疼,清影她竟然还有书信留下……
“来人!”皇甫钧喊道,附近的侍卫马上跑了过来,“把他给我丢到房间里去!”
“是!”
“王爷!”
皇甫钧抬手阻止他接着往下说,“本王向来说一不二!没做到,就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带走!”
秦奡喝了太多酒,此时已手脚无力,怎么敌得过孔武有力的侍卫,半拖半扯将他带了下去。
皇甫钧又是一声叹息,这时,管家慌张跑来,也顾不得礼仪便急切道,“王爷!三皇子殿下来了!”
皇甫钧闻言立马皱起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送走一个麻烦又来了一个!抿了抿嘴角,不及多想便直接往大堂跑去。
皇甫千崇呆愣愣站在清影的棺椁旁,一言不发,沉默的如同一尊雕塑。他强忍着眼中的泪,心仿佛碎得一块一块,痛得说不出话来。
三天前知道清影死了,他的心就已经碎了!他想立刻来到她身边,却被父皇派人软禁在宫里,不许他出门。他心知父皇向来说一不二,清影的死不可能是假的!但他心中依旧不愿接受,不愿相信。这三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只有不断在痛苦中煎熬挣扎的感觉。无时不刻,心都在滴血,连呼吸都会让疼痛传遍四肢百骸。
没见到她,他还能逃避,还能自欺欺人,但现在,看到她逝去的容颜,他悬在心头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却是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终究是自己害了清影!都是因为他在父皇面前……皇甫千崇痛苦的闭上眼,眼角的泪顺势滑了出来。
“千崇。”皇甫钧叫道。
皇甫千崇偏过头,对上他担心的眸子,轻抿了一下嘴角,故作轻松,“堂兄,清影的后事,有劳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他不想再留在这里,他害怕看到她的脸,那憔悴而冰冷的面容,时刻提醒着自己,是他害了她!也让他的心更痛更苦。
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一定会疯掉的!皇甫千崇几乎是夺门而出,眼中的泪水也再也守不住,悉数流了出来。
这时,风落尘与皇甫千崇错身而过,忍不住驻足回首,心中叹惋。清影死后的这几天,兄弟们无一不面带愁容,这样的心情也不知要多久才会淡去……
风落尘想着回过头,走向大堂,朝皇甫钧拱手道,“参见王爷!”
皇甫钧微微颔首,“落尘,清影过七后,军塾学子都要回到东疆军,但是到时候我要你帮我办件事,具体的,我后天再与你说,以后,你就去‘暗影’吧!”
风落尘一怔,有些不解,但他没有多问,颔首称是。
皇甫钧又朝他低语了几句,风落尘便颔首离去,不知去了哪里……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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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的雨丝扬扬落落,随着冷风飞舞更显凄冷,就像众人的心情一般悲凉。
鎏宇年后第一场雨,今天,是清影下葬的日子。
众人知道南宫鼎已经回到皇城,为的是与天佑使臣正式交接战事事宜。但是他会出现在这里,却让人倍感意外。
在众人面面相觑间,南宫鼎先上了香,朝陆家老爷夫人鞠了一躬,而后才来到秦奡面前。
秦奡一直看着清影的面容,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直到南宫鼎将一个木盒子递到他眼前。
“拿着!”他沉冷道。
秦奡不解地抬头睨了他一眼,但他没有解释,直接将木盒往他手中一塞,而后转身退到一旁。
秦奡木然打开盒子,见到一支雕工极其精细的玉簪。这玉簪他认得,他娘也有一支,代表着南宫家媳妇的身份。
秦奡取出玉簪,紫竹茉形态的吊坠悬空摇摆。他不知作何感想,只是本能地将玉簪往清影发间插上。
他缓缓起身,抬起手握住藏在衣服下,清影留给自己的那块家传玉佩与她手链上的吊坠。回想起她留给自己的信。
他闭上眼,心中再次揪痛。前几日,他得知她死去的真相:皇上认为他们两人都能为鎏宇效力,但是他们都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