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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很小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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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陈水墨彻底从刚才悲伤的情绪跳脱出来,这位医生刚才说什么?一辈子?得病?生病败家还不够?还要败一辈子?那多大家业也不够败的啊!何况她这还没家没业的!

“怎么根治?”她从沙发里站起来,这才来得及看清医生的脸。

修剪的很整齐的头发,衬衫白净,浅蓝色斑点领带,胸前的白大褂上,别着一直黑笔。而他的脸,在背光的室内,有些内敛,整个人坐在那里埋头看文件,很沉稳,讲话时,嘴角会微微翘起,特别的张扬。

怎么刚刚就没发现这位医生这么帅呢!

“医生!你可得救救我啊!我不想割阑尾!也不想疼一辈子啊!”

本还在看报告的宋信和突然停了下来,他微微抽着嘴角,不可思议的问道:“谁说你得割阑尾了?”

“你啊!”陈水墨就快要哭天喊地了,割阑尾得花钱心疼啊!不割阑尾是真疼啊!

“你确定?”宋信和伸手,从口袋里拿出笔,开始作记录。

陈水墨看着那只被摘掉笔帽的钢笔,金尖儿犹如泛着圣光,应该很贵吧,快要勾的她忍不住流口水了。在这个过程中,她好好的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对白。脑海中有什么词语一闪而过,她牢牢的抓住,冥思了半天,终于惊呼出声:“肠胃炎?!医生!你刚才说我是肠胃炎对不对?”

难得办公室里这么聒噪,宋信和抬手指了指输液架,食指微勾晃了晃,示意她液体已经到底了。

陈水墨激动极了,以为医生是勾勾手指叫她过去,站起来就往办公桌前冲,还没走三步呢,输液管被扯到了极限,针头从她手上滑脱了。

“你……”宋信和看着这心惊肉跳的一幕,太阳穴都被她折腾的突突跳。

“医生!你刚刚讲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是肠胃炎不是阑尾炎?”她捂着被拽疼的手背,撑在宋信和桌子上,继续问道:“所以,我真的不用割阑尾了对嘛!”

宋信和蹙眉,他看着扶着办公桌的那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已经有血液从她的手缝里渗出来,这女人……不像是肠胃炎,应该是脑子坏了吧?

“医生!你快说啊!你们前几次都没告诉我啊!”陈水墨很开心!这意味着,她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为自己省下来三千块钱!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嘛?!

“谁告诉你是阑尾炎了?”宋信和没好气,摁了内线,让李护士过来帮她包扎,顺便把剩下的一瓶药一并给她输了。

“你们啊!我都来这里三次了!”陈水墨说的很正经,可说完以后她就想起来了,从第一次吃错肚子,同事们怀疑她是阑尾炎以后,每次再犯,她确实都自以为是阑尾炎。

“我……们?”宋信和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之前没和她讲过这些,不得不开口提醒她:“你来医院三次,真的和这里的医生交流过?”

陈水墨瞬间脸红了,突然想起来之前两次,都是留钱抵债跑路了。那时候她确实没钱,房子还差一万三到首付。真的没有多余的钱来医院看病了。不过她那两次都是从一楼就溜了的,走之前跟临床打听了床位费,她自己在网上搜过了吊的药瓶的价格,绝对没有要赖账的意思!

不过,面前这位医生应该没见过自己吧!

“没有,我前两次都晕了。”陈水墨有些心虚的解释,并且弱弱的强调了一句:“每次都付了医药费才走的。”

“哦?”宋信和停笔,突然想起还有笔帐没算呢,他放松了些,靠在椅背上,慵懒的盯了她几秒,然后嗤笑了一声:“听你这口气,好像有过不付医药费的经历啊~”

尾音上扬,像是大提琴的落幕弦音,低沉肃穆又精绝清缓。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我病倒了,要宋医生亲亲才能好。

☆、四百五十五块五

陈水墨那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她摆着脑袋瓜,脸有些红了,她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坦诚:“医生……其实,我吧……”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李护士推着医疗用品推车架走了进来,今天国庆节,来看病的依然很多,不过比起平时,确实轻松了许多。她接到宋医生电话,就立马准备好药品,赶紧过来了。

一进门,她愣了……

“诶……”李欣茵看着办公桌前站着的女人,穿着一身泛白的米黄色短袖,刘海有些杂乱无章,遮住了略粗重的眉毛,眼睛瞪的很大,整个人有点惊恐的样子,“你不是上次那谁……那个没付医药费逃跑的那个病号吗?”

陈水墨真的呆了,这位护士,好像就是她之前所住病房的查房护士,看样子,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了。惊诧过后,她便很快调整情绪恢复如常,说道:“护士,我明明付医药费了啊!”

李护士看看微倾的宋医生,尴尬的笑笑,答道:“对,付清了。多亏了宋医生!”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俩人是朋友了,尽管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给她手上消一下毒。”宋信和说完,便坐正了身子。旋开笔帽,继续在病历纸张上作着记录。

李欣茵走过去,拿出棉棒,开始给陈水墨处理伤口。陈水墨可没漏听刚才的话,她对“亏”“赚”“甩”“折”这些词,敏感的不得了!于是抬头盯着认真敬业的护士,问道:“亏了什么?”

李护士笑笑,拿出纱布给她贴好,又扯了两截医用胶布,交叉着给她贴上去固定,然后才嘱托道:“这只手两天内尽量不要泡水,针头怎么能滑出来呢,扯开了这么大块。”

然后她开始把东西往医药架里放,顺带提了一句:“你之前差下的医药费,都是宋医生垫付的。”

嗯?陈水墨懵了,她看了看这位护士,再看了看桌前端坐着的医生,以及医生胸前,材质通透的工作牌,上面写着的一行大字,“卢市第二人民医院·血液科副主任·主治医师·宋信和”,轰……她整个人有些惊慌了,明明精确算过医药费的,怎么还需要别人垫付!

她磕巴着嘴,问道:“垫、垫了多少?”

“六十九块。”宋信和头也没抬,第一次他垫付了六十九块八毛,第二次她多留了八毛抵了,正好凑了个整数。

“这么多?!”陈水墨惊呆了,第一次是二百三十三块七毛,第二次是一百五十二块八毛,加上欠医生的六十九块,一共四百五十五块五了!都快抵得上她一个月的饭钱了!

李护士重新给陈水墨右手上扎了一针,今天最后一瓶给她输上了。听着他们的交谈,李护士笑笑,起身推着小车打算离开,走到门口了,不得不略沉思了一下,朋友之间,需要把钱算得这么清楚嘛?

等李护士出去了,陈水墨还在清算这笔账,加上今天的医药费,那岂不是快五百了!

“你肠胃炎已经很严重了,最好再输三天液,老赵开的药虽然贵,但是见效快,你……”

宋信和见她半天没应声,抬头一看,这姑娘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宋医生现在可是深怕遇见第三次逃跑的病人,他质问道:“你不会又想着偷跑吧?”

“额……”陈水墨有些尴尬,她默默深吸一口气,常识性的问了句:“刚才护士小姐的意思是,我欠你钱了?”

宋信和点头,也不指望这女人思维能正常了,毕竟脑子不正常。果然,陈水墨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盯着天花板,开始冥想。

过了半晌,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咬咬牙,张口问道:“医生,你给开发|票吗?”

毕竟是看病,之前一直误以为自己是阑尾炎,怕付高昂的手术费,也就没指望费用可以抵医保。可现在……她不得不尝试一下,毕竟,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宋信和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被她这话问的差点喷了一桌,然后坦然的在她期盼的目光下,回答了两个字:“不能。”

陈水墨哀嚎:“那我的钱怎么报销啊!”

在她的嚎叫声里,宋信和放下杯子,拿起手边的通讯录,他有个习惯,电话会直接记录在册子上,方便上班时间随时查询。他记忆力也很不错,很快就翻到了一页,上面简略的记录着一个人的讯息。卢市比较有名的心理专家,诊所,以及电话。

“你需不需要我给你推荐位心理医生?”

这女人刚才在楼道被指偷盗时的表现就很古怪,当然,从遇见她至今,她一直很古怪。宋信和出于好意,才想到要推荐给她心理医师。

陈水墨站起来,走到宋信和桌前,双手撑在桌沿边,很久以后,才郑重问道:“那……医生,你们医院可以打折嘛?”

宋信和嘴角抽了抽,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给她推荐心理医师的行为多么的莽撞。面前这女人,明显不是心里疾病,而是抠门到家了!竟然真的句句不离钱。他开口:“你可以去缴费处问问,不过,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不能打折。而且,报销凭证需要的是住院手续、诊断建议、缴费单……你最好回去恶补一下这种常识性问题。”

“不、不得开□□吗?”陈水墨说话都磕巴了,看到医生给了她个白眼,她略尴尬的嘀咕了句:“我以前没来过医院,呵呵……”

没人理她。她更尴尬了,脸都烧红了,嘟囔道:“那我找谁要这些?”

宋信和没抬头,直接回了一句:“你说呢?”

反正是眼看着报销有望,虽然很尴尬,但陈水墨可一点儿没迟疑,她早有了主意,鼻子下面长着嘴呢,完全可以问啊!跟这位拽医生简单告辞,然后一溜烟推着输液架跑了。

宋信和呆坐在办公桌上,怔愣了许久,才又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女人,不会是打算欠债不还了吧。

他的六十九块!就这么飞了?

坐诊时间到下午五点半结束,今天国庆节,比平时轻松了许多,宋信和只有今天被排了班,他已经定好了小长假的规划,有个朋友从隔壁市过来,两人相约国庆第二天环城骑行,第三天半夜爬山看日出,第四天开始大睡三天。

这段关于一只极品铁公鸡的小插曲,对他的生活来说,只是严谨沉闷工作里的一剂调味品。毕竟,他们的生活,以前从没有交集。以后……也应该不会再有。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陈水墨呢,她去和缴费处的美女护士磨了半个小时嘴皮子,最后终于从李护士那里得知,前两次的缴费单都在宋医生手里。她返回三楼血液科找的时候,宋医生已经下班走人了。总归是让她看到了希望,一定要从拽屁医生手里拿到缴费单!

国庆这天输液一共花了六十五块三毛零八分。不过,明天,她不打算去医院输液了。一个是因为医药费太贵,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已经决定不去参加郑文叙的婚礼了。也就不必再找什么因病无法出席婚宴的借口了。

有什么旧情可念?你我分手的那一瞬间,就早已断的干干净净了。

国庆小长假的她,要去做一份兼职,禾禾斋的新品蛋糕促销。

☆、六百六

一天八十,六天就是四百八!她本来节假日就在附近小吃街的烧烤摊当服务员,一天下来挣三十块,那这么一算,这六天可以拿到六百六,就把最近的损失都赚回来了!

勤能致富!陈水墨坚信。十月二号,她早早的起床,得知不是阑尾炎以后,她的肚子已经奇迹般的好了,她神清气爽的收拾妥当,早早的去了禾禾斋。

禾禾斋全国连锁,店内食品优质,特别招揽顾客的喜欢。店长从早上开门后就忙到脱线,陈水墨干活卖力,给店长的印象一直不错,到了以后,直接被分派到门外推销新品。虽然顾客源一直很好,但店里每次出新品,仍旧会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宣传。

陈水墨做新品推销已经是把老手,她拿着托盘,里面都是切好的布丁蛋糕,里面增加了热可可和葡萄酒,只是今天推出新品的一小部分,味道确实是棒极!早起来逛街的女孩子拖着男朋友纷纷进店品尝,有小孩子歆羡嘴馋,也会强拉着大人进店买点零嘴。

人流太多,她也就没来得及去看身边到底有什么人路过,也是,忙着赚钱,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临街的袁思思看着这个女人,穿着一件咖色围裙,在门口迎来送往,虽然特别想上去拆穿她的微笑假面,不过,妆容精致的她,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快九点半钟的时候,店长来找陈水墨,请她去帮着送一份蛋糕。司机小哥已经配好了,但是店里太忙,大家各司其职完全走不开,送货小哥从来只负责运货,不对接其他内容。只能派临时工出面了,临走前,店长还嘱托,一定要把祝福的话带给新人。

陈水墨走后,有个店员不解的问店长,为什么要派一个小陈去?推销新品这么卖力,留着招揽顾客更合适啊!

店长也很纳闷,刚刚新娘那边来电话特意拜托,请让店里的临时工陈水墨去送蛋糕,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缘由。

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陈水墨就心凉了半截。贵都大酒店,金闪闪的五个大字,门口立着红色拱门,一对充气金象有四五米高,中间写着――新郎:郑文叙、新娘:孙瑜,喜结连理。

陈水墨心中恶寒,最近太倒霉了,看样子以后出门前得先看黄历!但她可不是会为了私人恩怨丢了工作的人,她理智的和司机小哥在酒店人员的帮助下,把婚礼蛋糕搬到了酒店一楼大厅里。

婚庆公司已经布置妥当,司仪还没来,陈水墨没想过真去给新人送什么祝福,她把提前准备好的草稿,交给婚庆策划,随口说了几句,就打算撤了。

蛋糕店送的祝福,确实只是个官面话,没必要真的去当着新人的面说一遍,不过是互相讨个好彩头罢了。

她和司机小哥搞定一切,转身就要离开。

袁思思一袭浅蓝色抹胸伴娘服出现在陈水墨的面前,长发微挽,莹白双肩也裸|露在空气里,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陈水墨。

陈水墨不想在这里有什么存在感,她直接无视了袁思思,越过她,向酒店大门口走去。

“你就穿成这样来参加婚礼?”袁思思声音比较细,说话的时候,又故意很大声,引来工作人员的侧目。

见陈水墨不理她,继续向门外走去。袁思思蹬着高跟鞋,快跑两步,拦住了陈水墨的去路。

“怎么?不敢参加我表姐的婚礼?”

陈水墨无语,和郑文叙分手以后,袁思思就开始找她麻烦,俩人小时候就认识,但从来没有犯过冲,单说是为了孙瑜,就来这么变着法的排挤自己,甚至不惜一起进了同一家单位,陈水墨都想怀疑袁思思是不是暗恋她表姐或者表姐夫。

“我不想跟你吵架,也没兴趣参加什么婚礼,请你让开。”

“做贼心虚!”袁思思对陈水墨的怨误可见一斑。

“我再说一次,我没偷过东西,你姐夫我也不打算抢,请你不要再脑洞那些没有的东西,然后再怪罪到我头上来。”陈水墨一口气说完,察觉到旁边司机小哥在观察她,她报以微笑,说道:“张伟,你去车上等我一下。”

司机小哥一脸莫名,不过还是走了。

大厅里,就剩下了继续忙碌的婚庆公司,以及针锋相对的陈水墨、袁思思。

“陈水墨,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懂这个道理?狡辩根本没用!你小时候不就是个小偷……”

“你他妈到底幼稚不幼稚?”陈水墨火了,在公司找自己麻烦也就算了,今天这什么场合?她不想在这个地方有任何存在感,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最好是当她没来过,可这女人分明是犯贱:“一个破玩具熊,你叨逼|叨了总有十几年了!我现在一想起那玩具熊就恶心!那玩意儿被人剪了才对!”

“你……”

“你什么你,再一嘴狗毛的咬我试试!”陈水墨真是气炸了,她每天都被袁思思指着说小偷,童年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想冤枉自己到什么时候!

“他们孙家也没有善待我,说到底,我姓陈,不欠孙家的,更不欠你袁思思的!”

情绪这种东西,一旦发泄起来,怎么收场真难说。不过,看着袁思思一脸吃瘪,陈水墨感觉痛快极了。

“墨墨?你……”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声线微颤,情绪很起伏。这声音对于陈水墨来说太过深刻,导致她还未敢转身看到人,浑身便已经有些颤抖了。

就知道不该出现在这里!陈水墨没有回头,坚定的向着室外向她招手的司机小哥走去。这地段繁华,门口不能停车。她得小跑着过去。

“陈水墨!我姨夫叫你呢,你没听到吗?”袁思思再次伸手拦住了陈水墨,不过打扮精致的脂粉佳人,实在不适合做这样鲁莽的动作,根本没有威慑力。

陈水墨侧腰避开她的阻拦,向着旋转门走了出去,走到玻璃门跟前,她抛下一句:“他是你姨夫,跟我可没关系。”

孙思铭站在原地,望着绝尘而去的陈水墨,直叹气。袁思思走上前,搀着他,乖巧的安抚:“她从来咱们家就这么野,姨夫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别生气了,不值当。”

“唉……思思,你说,我没有善待她吗?”

“姨夫,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是她没良心!你别难过,一会儿我姨妈和表姐看到,该心里不好受了。”

“好……算了,扶我回房。”孙思铭拄拐杖的手有些颤抖,他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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