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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崔嵬离开酒店,又立刻赶回公寓。
风挽月不在客厅,也不在卧室。
崔嵬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匆匆忙忙找了一圈,最后在嘟嘟房间的阳台上找到了她。
风挽月手里拿着那张已经失去作用的登机牌,靠在椅子上,木讷地盯着窗外的天空。她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很轻,很慢,似乎害怕惊扰到屋里的人。她平静地开口:“崔嵬,你这么做是违法的,请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让我们离开,我可以放弃起诉你。”
她的语气太过理智和冷漠,不掺杂任何情感,仿佛在跟一个陌生人谈判。
“你非要这么对我吗?”他站在她身边,隐忍地注视着她,“我没有背叛你们,我只是为了拿回证据才会答应苏婕的条件。我也不想被苏婕要挟,不想跟她结婚,可她到底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人,她跟我身边的其他人都有很多牵连,难道你要我像程为民一样,直接把苏婕赶尽杀绝吗?”
风挽月抱着双腿,蜷缩在椅子上,什么话也没说。她知道他身后有一个团队,包括他在内一共是七个人,他是老大,周云楼是老四,而苏婕是小七。他不能狠下手把苏婕弄死的原因不仅仅是苏婕跟了他很久,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寒了周云楼和其他人的心,这些人都是他在江氏集团里不可缺少的助力。
苏婕也很狡猾,知道这么要挟崔嵬,已经惹得崔嵬很不开心,所以才会提出有名无实三个月婚姻的条件,没有触动崔嵬的底线,可是却触动了她的底线,足以在他们之间挑起波澜。
风挽月不想遂苏婕的愿,跟崔嵬大吵大闹,但她也不想如同傀儡一样留在崔嵬身边,听凭他的安排,她只想走,离开这里,重新回到大理过平静的日子。
崔嵬在她面前蹲下,跟她对视,“二妞,短短三个月你都不能忍耐吗?我答应你,只要了结这些事情,我就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让你比苏婕风光一百倍一千倍,这样够不够?”
风挽月嘲讽一声,“所以你就可以当两次新郎,多好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摁住她的肩膀,目光忧郁地看着她,“你知道我有很多难处,你以前都可以理解我,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行了?”
“因为我一次次的退让,换来的只是你的得寸进尺。”她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没有一点温度,语气平淡如水,“当你把我对你的那些情感挥霍殆尽,我也就没有任何理由再留在你身边了。我这么说吧,不管你到底是崔嵬,还是笨二蛋,你在我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位置了,所以我不会再为你委曲求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她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我不爱你了。”
崔嵬倏然起身,眼中瞬间充血,怒斥道:“你胡说!”
风挽月并未受他的情绪影响,仍是冷淡地说着:“你现在用这样的手段监禁我,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权,只会让我对你更加厌恶。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报警,指控你非法拘禁,让你为你现在的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崔嵬脸上顿时血色,眼珠子瞪得仿佛下一秒钟就要爆裂开来。
她波澜不惊地说着:“你不用这么看我,就算你表现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对我而言还是没有任何作用。我们之间认识了很长时间,相互利用,彼此猜忌,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很绝情。如果你还想听我第一次离开江州市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我不介意再说一遍。”
“我不相信……”他靠着阳台的扶手,声音几近沙哑。
“你信与不信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现在把话撂在这里,你要监禁我,蛮横干涉我的人身自由,还把我和嘟嘟强行分开,那我必然会起诉你非法拘禁,还要起诉你绑架我的女儿,对我进行要挟。你应该知道,在法律上,她是我的女儿,我们母女的名字写在一张户口本里,而你什么都不是,你跟我们不是一家人。就算嘟嘟叫你一声爸爸,那也不具备任何的法律意义。”
他艰涩地开口:“你答应过……给我半年的时间。”这个女人的确绝情,就跟她胸口上那条青蛇纹身一眼,冷血,无情。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一旦她狠下心,她就不会再顾忌他的感情,用最狠毒的话来打击他。
你跟我们不是一家人,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却最能让人心痛。短短几个字,就彻底否定了他的一切,他不再是她身边的男人,不再是嘟嘟依赖的父亲,她把他从他们的家庭里扫地出门了。
“不用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了。”她云淡风轻般扫了他一眼,“要么放我们母女走,要么等着被我起诉坐牢,你自己选吧!”
崔嵬苦涩地笑笑,眼里闪动了点点水光,“如果……我说我放弃这里的一切,跟你和嘟嘟回大理,你愿意原谅我吗?”
风挽月神情一动,惊声道:“你真的愿意跟我们回大理?”
崔嵬脸上神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十分笃定地说:“二妞,你还爱我,你刚刚只是在逼我向你妥协。”
“你!”风挽月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知道自己是被他骗了,他根本就不会跟她们母女一起回大理,就是在故意试探她对他的感情而已。当他试探到结果时,立刻就变得有恃无恐了。
崔嵬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温和地说:“好了,不要闹了,只是短短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又不会真的跟苏婕发生什么。”
风挽月一掌拍开他的手,“你敢非法拘禁我,我绝对会起诉你!”
“那就你起诉吧!就算我身败名裂,你也还是我的女人,不过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他拍拍她的脑袋,已经完全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了。
风挽月顿觉无力至极。
崔嵬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接听,才听了两句话,脸色瞬间变了,“你说什么,嘟嘟怎么了?”
第95章
半个小时前。
照顾小丫头的保姆要给小丫头做核桃酥,不过没有现成的核桃肉,只有一个个硬邦邦的大核桃。保姆就让小丫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叫了两个保镖帮她砸核桃,捡出核桃肉放在碗里。
小丫头去了趟厕所。
保姆来到客厅里,把一个优盘插在电视上,播放剪辑好的视频。
小丫头上厕所回来时,看到电视上出现的人物是崔嵬,又惊又喜地大叫道:“咦,刘奶奶,我爸爸上电视啦!”
刘保姆笑笑说:“那你乖乖看,刘奶奶去给你做吃的。”
电视上一名记者举着话筒对崔嵬进行采访:“崔先生应该是还没有结婚吧?”
“我还没有结婚。”
“像您这么年轻有为的男士,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了。”
崔嵬客气地笑了笑。
小丫头看到这里也跟着傻笑了一下,“爸爸上电视好帅呀!”
“听说,最近网上有两种关于崔先生的谣言,一种是您其实早有私生女,一种是您在替别人养女儿。甚至还有人放出录音,说是女儿认了您做父亲,可是却不认亲生的父亲。您刚刚当选本市十大杰出青年,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电视上的崔嵬面不改色地说:“我没有结婚,连妻子都没有,哪里来的女儿?替别人养女儿更是无稽之谈。网上的录音是有人蓄意造谣,侵犯我的个人名誉权,我会联系律师采取相关法律措施。”
“这么说您确实没有女儿了?”
“是的,我没有女儿。”
小丫头一下愣住了,自言自语地说:“爸爸为什么说他没有女儿?那我是什么?”
电视上的图像一下又换了,变成了苏婕,她挽着崔嵬的手臂,正一脸幸福地接受着媒体记者的采访,介绍着她和崔嵬婚礼的事宜。崔嵬则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什么话也不说。
小丫头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电视屏幕,“爸爸不是说他不跟这个讨厌的阿姨结婚吗?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难道爸爸也骗我,他真的不要我们了?”
两个保镖砸完了核桃,正想离开厨房,刘保姆又把他们拉回去,继续给他们分配活计,一个和面,一个打鸡蛋。
小丫头红了眼眶,激动地跳下沙发,大叫道:“刘奶奶!”
“哎,来了来了。”刘保姆跑到小丫头身边,看到了电视上的视频,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你怎么了?”
小丫头指着电视说:“我爸爸骗我,我要去找他!”
“哎哟,小祖宗,这可不行。”刘保姆拉住小丫头的手,“崔先生交代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小丫头急得都快哭了,“我不管,我要去找爸爸,他说他没有我这个女儿,他还要跟别的女人结婚,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刘保姆叹气道:“你再问也没有什么意义呀!崔先生确实没有生过女儿,你只是他认的女儿,在法律上是不承认的。其实吧,我再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任何人啊!你现在的妈妈也不是亲妈妈,你的亲妈妈生你的时候就死了,你现在的妈妈其实是你亲妈妈的双胞胎妹妹,她领养了你呢!”
小丫头瞬间就呆住了。
刘保姆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又故意打开门往外看了看,没有关紧房门,转过来对着小丫头说:“小祖宗你可千万别乱跑,要不然我就死定了啊!”
小丫头没有反应,眼眶里含着一泡泪。
刘保姆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小丫头已经溜走了。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低声道:“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事情办妥了,小丫头片子自己跑了,那钱是不是可以……”
崔嵬和风挽月赶过来的时候,刘保姆和两个保镖站成一排,满脸惶恐,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回事?嘟嘟呢?”崔嵬怒视面前的三个人,“你们三个大人都看不住一个孩子?”
一个保镖开口解释:“是刘保姆让我们在厨房帮她做糕点,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
刘保姆惊慌地大叫:“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我让他们帮我做糕点,也只是希望嘟嘟能快点吃到糕点,谁知道嘟嘟自己跑了。崔先生,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风挽月脸色发青,一把揪住崔嵬的衣襟,眼睛里迸射出憎恨的光芒,“我女儿呢?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崔嵬这回真的心慌了,嘟嘟就这么跑出去,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那他真的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二妞肯定会恨他一辈子。
风挽月狠厉地瞪着他,“你把我女儿弄丢了,崔嵬我告诉你,我女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他妈找你拼命!”她急喘着气,突然扬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崔嵬的脸歪在一边,被打过的脸颊登时出现几个手指印,很快就肿了。一天之内,他被她扇了两个巴掌,可他现在却一点脾气都没有,如果能快点找回孩子,能让她消气,她要怎么打他都行。
刘保姆和两个保镖一时呆若木鸡。
周云楼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急切地说:“已经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了,只要一有消息,马上就会给我通知。”
风挽月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稳住情绪,掉头就往外走了。
崔嵬神色紧绷,跟在她身后,想去拉她的手,“二妞,我一定会找到嘟嘟……”
“滚!”她停下脚步,眼中布满浓烈的恨意,仿佛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崔嵬,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她情绪太过激动,怒不可遏地猛推了他一下,由于动作过大,小腹部传来一阵疼痛,赶紧捂住腹部缓了一下。
崔嵬退了几步,见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又赶紧上去去扶她,“哪里不舒服?”
“你滚开!”她怒骂一声,重重拍开他的手,“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崔嵬的手僵在半空中,心里仿佛漏了个洞,冷飕飕的。
风挽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往前走。
周云楼站在最后,忽然深吸一口气,直接越过崔嵬,走到风挽月身边,低声说:“我来扶你吧!”
风挽月怔了一下,随后将手交到周云楼手里,轻声说:“谢谢你。”
“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先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麻烦你带我去找我女儿。”
“好。”周云楼扶着她进了电梯。
崔嵬脸色铁青,趁着电梯门关上之前,飞快冲进了电梯里。他站在最里面,目光落在周云楼扶着风挽月的那只手上,冷声道:“老四,你现在可以把手放开了。”
周云楼迟疑了两秒,忽然想到了几天前跟苏婕通电话时,苏婕对他说过的话:“老四,如果现在不努力一次,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甘心吗?”他并没有松开风挽月的手,而是平静地说:“老大,现在都已经这样的情况了,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嘟嘟,你又何必再吃这些无意义的飞醋?”
风挽月冷笑了一声,说道:“他这是典型的直男癌,只许自己找女人,外面娶一个,家里藏一个,却不许女人跟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真是龌龊!”
崔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握了握拳头,最终没再多说什么。
小丫头人小腿短,又没有方向感,离开公寓后只想快点找到风挽月和崔嵬问个清楚,却不知该往哪里走,只能茫然地走在大街上。
爸爸不是她的亲爸爸,为什么连妈妈都不是亲妈妈?那她的亲生父母到底在哪里?
小丫头边走边掉眼泪,走累了,就蹲在路边休息,扬起花猫一样的小脸,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有第一次被人拐卖的经历,所以也不敢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只知道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走,这样坏蛋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小丫头来到一个公园里,这里有许多老头老太太在跳广场舞,还有人拉二胡,唱戏曲,打太极,下象棋,也有许多父母陪着孩子在草坪上玩耍。她站在树荫下,看着那些小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里就无比难过,眼泪也掉得更厉害。
那些小孩都有爸爸妈妈,可她却没有了。
有人来到了小丫头身边,递给她一张纸巾。
小丫头诧异地抬头,看到一个清秀温柔的大姐姐,个子高高的,像个模特。她穿着一套朴素的铅灰色冬裙,脚下一双黑色皮靴,长长的头发扎成简单利索的马尾,额前留着弯弯的刘海,微风一吹,刘海就轻轻摆动,衬得一双明眸又黑又亮。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得这么伤心啊?”大姐姐撩起裙摆,蹲下身,用纸巾替她轻轻擦了眼泪和鼻涕,“你的爸爸妈妈呢?”
提起爸爸妈妈,小丫头就哭得更伤心了,眼泪止都止不住,抽抽啼啼地说:“我没有爸爸妈妈了,他们都不是我亲生的爸爸妈妈,他们一直在骗我。”
大姐姐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伤感之色,心想这孩子可能是被人收养的,无意间得知自己的身世,才会伤心地跑了出来。她亲生轻声道:“别哭了,其实我也没有爸爸妈妈。”
小丫头怔了一下,“你也没有爸爸妈妈?他们去哪了?”
“他们都去世了。”
“去世了……”小丫头有些恍惚。
“是啊,自从他们去世以后,我就一直跟着我师父生活,她对我很好,就像我的亲生母亲一样。”大姐姐的表情很温和。
“师父?”小丫头对这个称呼感到很好奇,连哭都忘了。又不是古装电视剧,怎么还会有师父呢?
“对,就是师父。”大姐姐站起身,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亭子里,“她就在那里唱歌,穿旗袍的那个。”
小丫头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长亭里看到一个体态婀娜的中年女人,穿着一身熨帖合身的牡丹花纹深色旗袍,肩上还披着纯白的羊绒披肩,一身优雅气质,贵气逼人。她身体微微倾斜,一手执扇,一手竖着兰花指,旁边还有好几个听她唱歌的老戏迷。
“她在唱什么呀?为什么摆出那样的造型呢?”小丫头一脸迷惑。
“她唱的是昆曲《牡丹亭》的选段。”
小丫头惊讶地张大嘴。
“我猜你肯定没听过,走,我带你去听师父唱曲,听曲就不难过了。”大姐姐牵着小丫头的手,走到长亭里,静静坐在一旁。
小丫头以前在电视上听过戏曲,咿咿呀呀的也听不懂,所以并不感兴趣,可是现场聆听的感觉却大不一样。那曲子千回百转,腔调圆润柔滑,包涵情感,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那唱曲人姿态多情,悠悠然转动手里的折扇,满腹忧愁地吟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
小丫头也不自觉也学着她的腔调唱了起来:“美景奈何天……”
小女孩的嗓音清脆柔润,别有一番韵味。
身边的大姐姐惊讶地转头看她。
小丫头以为影响了其他人,连忙捂住嘴巴。
唱曲人听到有人跟着唱,也并未停下,只是借着动作,怡然转身,往小丫头这边看了一眼,媚然一笑,又收回眼神,继续接着唱。
小丫头只觉得,那一声一调一回转,眼神姿态都特别讲究,比普通的唱歌难多了,不是随便就能唱好的。
那位唱曲人唱完了,旁边听曲的人也不肯散开,依旧坐着,等着她休息一会儿,再唱下一曲。唱曲人收好折扇,径自朝小丫头这边走了过来。
大姐姐起身,叫了一声:“师父。”
小丫头也赶紧起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