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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行了,外头风大雨大,还是回家再说。”官二伯朝着淳歌招招手,那是一如既往的和蔼。
淳歌他眼望着官二伯,才不过几年不见他二伯老了许多,鬓角的白发是再也挡不住了,眼角的皱纹时常映入淳歌的眼帘,还有少了当年军人的豪迈,多了一份一省之长的气韵。
“淳歌,好想你们啊。”淳歌被二婶扶着起身,撇过头去,一滴泪水划过眼角,若是从前的他,是定然说不出这么直白的话,只是乐山的死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短暂,有些话不说,有些人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
“傻孩子”即便是铁骨铮铮的官二伯还是破了功,将淳歌熊抱住,这个倔强的孩子是多么伤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苦日子都过去了,回家了,回家了。”官二伯拍着淳歌的小脑袋瓜,轻声说道。
家,原来这个东西淳歌一直有,经过北方一行,淳歌对东南的归属感比以往更加强烈了,他终于认定了他这棵浮萍也有扎根的地方。
“不,淳歌要走了。”淳歌强忍着扯出一笑,淡笑,说道:“今日能出天牢已是皇上大恩,我必须马上回去。”
“你还未被赦免吗。”官二婶一急拉过淳歌问道。
“二婶放心这不过是一时的,过些时候,淳歌就能回来了。”淳歌拍了拍官二婶因紧张而不住抖动的手,以示安慰。
“那你等着二婶给你做些吃的去,一定要等着。”说罢官二婶便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往官家的厨房奔去。
“我让子衿带着元宝来见见你。”说着官二伯便是要招来家奴,去叫人。元宝因是孩子不能参与白喜事,而子衿则是在房中照顾着元宝,故此也未能出来。
“不必了,我这样子让他们见了,只是徒增一个烦心的人罢了。”淳歌摆了摆手,离他不远的身后便出现一个统卫。
那人拿着镣铐,先是朝官二伯等作揖,随后便将淳歌由手至脚都拷了上。
“二伯告诉二婶,淳歌等不及了,下一次再品尝她的手艺。”淳歌理了理那条略微沉重的手铐,下跪磕头道:“淳歌就此拜别,还望众人保重。”语毕淳歌便麻利的起身,没有一丝犹豫的离开了。
那个单薄的身躯在今日似乎格外的高大,那作响的镣铐也不曾减少他的风姿,一席白衣向远处前行,一如来时的路,却已经不是来时的少年……
第三百四十四章 痴人林洎
第三百四十四章痴人林洎
安南二十二年伊始最为轰动的便是淳歌罢官监禁一事儿,然而时间依旧如流水过隙一样,将前些时候还热度依旧的淳歌,彷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踢出人们的视线,只有一个人,一个人依然深深的念着淳歌,那便是林洎。
“公子您就吃点吧。”林木端着一碗清粥和些许的小菜,站在林洎的身旁。
彼时的林洎有几分憔悴更有几分虚弱,自打淳歌被关进天牢他就被林相禁足了。不得不说最了解林洎的还是他爹林相,林相知道一旦淳歌出事儿,林洎定会出手相助,因此林相索性给林洎告了假,说是病了,反正林洎的身子骨本就不好,也不会有人怀疑。至于可怜的林洎一不留神就被锁在自己的房间,任凭他如何叫唤,林相都事无动于衷,故此在挣扎七八天后,林洎走上了绝食的道路。
林洎压根就不看林木手中的粥点,只要一想到淳歌在天牢,就是山珍海味林洎也没有任何的胃口,他维持着右手拿书的姿态,一动不动。
“你这又是何必呢。”林木低着头,咬牙切齿说道:“那个官淳歌的心中又没有你,你又为何要为了他折腾自己呢。”
林洎抬起头淡淡地扫了林木一眼,仍旧不肯多说一个字。
林木见林洎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便如郁结难舒一样,嘟囔道“人家都不喜欢你。你这样要死要活的人家值得吗?”。林木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初淳歌是拒绝了林洎的,而且还是立马决绝的那种。依着林木的想法,淳歌就是个有眼不识的人。他家公子多好的人物,那里都是拔尖的,偏偏就是官淳歌不领情。
“他看不见我没关系,我可以用一年两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时间,让他的眼里有个我,即便是个倒影,我也甘心。”出乎意料的是林洎竟然回答了,这些日子林洎说的话屈指可数,唯独这句话的字数最多。只是林洎的声音不响。又有几分沙哑听着有些刺耳。
“都说公子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我看你是天下第一的糊涂蛋。”林木一气,将手上的清粥直接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自己也像赌气一般地离开了。
听着林木弄出的巨大声响。林洎的视线有些恍惚,他腾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地睁了睁眼睛,但终究不敌一阵晕眩,他手上的书应声而落,他的头也重重地磕在桌角,额角被捅破了一层皮,人也昏在了地上。
“公子,怎么了”门外的林木听见里头的动静,立刻推门而入。哪知见到的是血流遍地的场景,顿时就慌了手脚,一个劲儿的大叫:“请大夫,请大夫,快去请大夫啊。”
约是半个时辰过后,那位大夫才匆匆赶来,把脉问诊做了个全套,也将林洎额头的伤包扎好了,等到林木给昏迷中的林洎喂药时,林相才从外头回来,刚一到府就直奔林洎的病榻。
眼瞅着那个心高气傲,不食人间烟火的儿子,弄成这个模样,林相是有气也无处发,接过林木手中的汤药预备着亲自喂给林洎,正是这会儿,林洎醒了。
林洎一见林相便转过了头去,不准备理会林相喂的药,这一幕深深的震动了林相的心,他似乎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我是你爹,你这般作践自己身子,可对得起我。”
“我要见淳歌”林洎倔强地吐出这句话,便闭口不言。
“淳歌,淳歌,官淳歌。”林相气得站了起来,高声说道:“那小子不过是个外人,你成日挂在嘴边做什么,他又不是女子,你日日想着能娶了他不成!”林相平日脾气极好,鲜少高声说话,这还是林相仅有的几次大声怒斥林洎,或许是年纪大了,林相才说了几句便是气喘吁吁。
林洎转过头,郑重地凝视着林相,一字一句顿道:“我爱他,无关男女,爱的只是他。”
林洎这般直白的话愣是将林相吓得一愣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手中的药汤也因为太过惊吓而掉落,手指更是不住地颤抖着。
“孽子,孽子啊。”说罢林相便一个巴掌扇到了林洎微抬的脸颊,然后便在房中寻找称手的东西,意欲非常明显,他今日就是要教训这个不孝的儿子。
眼看林相拿着的佩剑就要挥下了,林木毫不犹豫地挡在林洎前头,痛声道:“相爷,少爷是撞坏脑子才说出这番话来,您大人大量莫要与少爷计较啊。”说着林木便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林相本就不是真心要宰了他这根独苗,于是便顺着林木给的台阶下了,扔下剑,冷声说道:“今日你神志不清,我不计较,若有下次,我亲手宰了你这个败坏家风的儿子。”林相的余音还在房中,他人却已经满脸无奈地离开了。
“爱上便是爱上了,只要他是他我是我,这就够了。”林洎丝毫没被暴怒的林相吓到,他还是自顾自地愣神,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够了,公子。”林木握住林洎的双肩,怒吼道:“你爱他是吗,你的爱就是作践自己身子吗,我也不怕告诉你。”林木沉沉的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前些日子,官淳歌在刑场出现,看那样子,想必是身子还未好全,人也清瘦了,此时你若是再病倒了,谁还能救他。”
良久林洎都不曾回答,终于在沉寂自后林洎眼神清明地说道:“重煎一份药汤吧。”
“好”林木从不奢望自己的话能被林洎听进去,但这个结果他还是很高兴的。
林木走后林洎将自己塞到了被窝里,他这些天的绝食不过是为了惩罚自己。一是在淳歌危难的时刻,他总是不能相助,二是在淳歌心伤的时刻,他却并不知道。所以他恨自己。这才失了方寸。
第二天,林相竟然大发慈悲不再关着林洎,林洎当即便顶着头上的伤进宫见驾。
“师父。”这一声才叫,林洎便已然跪下。
御书房内只有林洎与苏见豫两个人,此时林洎也不避讳这样称呼苏见豫。
“好久没见你单独进宫了。”苏见豫粗粗地想了一下,似乎有十来年都没听见林洎这样叫自己了。他必须承认,当林洎这个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天下第一才子,跪在他眼前,他心中还是自豪的。
“是,浸之已经多年未曾拜见师父了。”林洎没有否认这些年来与苏见豫的疏远。但他却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苏见豫的事儿。因此他可以坦坦荡荡地面对苏见豫。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苏见豫这一生就收了两个关门弟子,一个是林洎,另一个是淳歌。淳歌是个嘴硬心软。缺乏关爱的人,苏见豫一向都是宽容对待,甚至是将淳歌当儿子养,而林洎则是不然,首先林洎是林相仅存的独子身份不凡,再加上林洎本人领悟能力堪称有苏第一,那些天命不凡的人,向来都是骄傲理性的,若要打动这类人就只能用渊博的学识。所以他与林洎之间才是明明白白的师徒。
“让我,让我见淳歌一面。”林洎并不隐瞒自己的来意。天牢把守甚严加之统卫保护,世间没人能混进去,再说即便淳歌不在天牢,林洎也不知道淳歌在哪儿啊,当然他不愿去猜淳歌在那里(苏佑启那儿)。
“淳歌不希望有人打扰他。”苏见豫淡淡地回答,他从来不知道淳歌与林洎的关系已经好到‘林洎非要见到淳歌’的地步,一丝小小的变化出现在苏见豫的心中,又很快融进了苏见豫波澜不惊的脸。
“让我,让我偷偷地瞧他一眼,就一眼。”林洎竖起一根手指头展示出从未有过的紧张。
就是因为林洎的不同寻常,苏见豫的心中便有了谱,他也是年轻过的人,怎能不知林洎眼中的炙热为何意,虽说现在不是汉朝男风并不盛行,但也不是没有,若是林洎真的被淳歌所牵绊,他倒是不必再费心将林洎拉离林相的队伍,即便现在林洎不与林相为伍。
“好,朕让人带你去。”苏见豫从暗处招来了一个人,吩咐了几句,那人便带着林洎离去。许是林洎走得太匆忙,并没有看清苏见豫眼中的一丝得意。
正如林洎所想,淳歌被安排到了太子府,他并没有让人直接将他带到淳歌面前,而是偷偷地在淳歌身后望着淳歌。这天淳歌正好与苏佑启在院子里散步,而林洎则是远远地跟随者他俩的步伐,偶尔见到淳歌的一个笑容,就算只是那种扯了扯嘴角的,他也觉得满足,即便那不是对自己的。大概是偷偷看了一刻钟的时间,林洎便让人将他送出去了,那人将林洎送到太子府外后,便回宫复命了。
林洎一个人踱步走得极慢,他这一次刻意将自己的情感展示在林相与苏见豫之前,并不是情之所至而是经过许多的深思熟虑的。以他对淳歌的了解,淳歌并不会就此退出人们的视线,故此他要做的就是为淳歌抚平这一次因为北夷战事剩下的篓子。
对于林相这个方面,林洎已将让林相知道淳歌对自己的重要新,倘使林相有什么动作林洎有信心能阻止,但是对于苏见豫,林洎的信心就明显后劲不足了。虽说苏见豫并没有责怪淳歌,但是淳歌与北王交往过甚这是事实,难保身为皇上的苏见豫对淳歌没有不满。然而想要消除苏见豫心中的不满,绝非易事,林洎百般思量之下才决定增加淳歌的价值,这样才能让苏见豫不敢轻易地对付淳歌,与淳歌撕破脸面。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林洎懂得苏见豫在淳歌心中的分量,能够帮淳歌留住一分温暖,让林洎做什么都愿意。
路走到一半,林洎忽然转身,对着远处的太子府,呢喃地说道:“这一世,只有你好,我才能活下去,从今天起,你所有的不幸,都归我。”
只是一阵风刮过,并没有将这情深意重的誓言吹到淳歌耳边,反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渐行渐远……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京中的大佬们1
第三百四十五章京中的大佬们1
安南二十二年夏北方大旱,几近颗粒无收,见此有苏之皇苏见豫下旨大赦天下,同时从京中拨粮支援北方,奈何国库不足粮食迟迟未曾下放,就在此时松城知府一本上奏,说是前松城知府官淳歌在任时曾准确预测旱情,及早将粮食收于库中,因而松城之粮可解北方一月之旱,并且给朝廷提供一个月的时间收集粮食,用于赈灾。
此事一出,众多百姓的讨论热点又回到了那个身在天牢的年轻人,众人不禁为这样未卜先知的人才感到可惜。众多北方人民在得到粮食的时候一同为淳歌祈福,以报答这个为北方做出巨大贡献的南方人。这下淳歌可谓是人不在江湖,可江湖上一直有他的传说啊。
“干爹这个官淳歌可真是了不得,人都在天牢了,还要兴风作浪。”赵贤这几日光是经过市集就听到了不下十余次百姓称赞官淳歌的声音,而且近来有许多北方官员委婉的要求苏见豫释放淳歌,这些都足以让他愤怒不已。
“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处,他什么都不争,但该是他的是谁也夺不去。”林相倒是没想到淳歌小小年纪就看透了《老子》中的那句:夫唯不争,是以不去,就是因为不去刻意炫耀自己的功绩,那些功劳才会被人做记住,真是将官鹏那套学了个遍。
“再高明又怎么样,还不是在天牢里待着,皇上前些时候的大赦天下。他不是没有在内吗。”赵贤嫌弃的嘴角彷如提起的淳歌就是个病毒一样,他与淳歌在这些年已经称得上是势同水火,到达一个有他没我的地步,其原因则是淳歌的飞速崛起,以及不可估量的潜力。
赵贤是安南时期的进士,他并不是状元所以他的比淳歌低了许多,当然即便他是状元他的也不会比淳歌高的。赵贤与所有非状元的考生一样。同样的仇视那些状元,因为身为状元总是会有许多机会冒头,堪称是这一科的代表。赵贤那一科的状元显然就有这样的先天优势,在那时的风头可说是一时无二,而赵贤却渐渐地被埋没在人潮中。做一个小小的言官,偶尔跳出来说几句无足轻重的谏言。他不甘心,年少的他同样是轻狂的他,自以为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他,但却只能在人家屁股后头看着人家飞黄腾达。
正当赵贤的仕途出现低谷的时候,一个转折出现了。那时林相还不是相国,与陆卿士一样是个卿士,他需要一个人做压垮当时丞相的最后一根稻草。赵贤在一个偶然的时机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毫不犹豫的投靠林相,为林相起草奏折,成为林相手下的一员猛将,之后赵贤更是讨好林相的夫人。才不过三年的光景就被林相收为义子。
在那三年里赵贤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六品言官一跃成为四品翰林,继而出现在朝野的视线内,这个时候距离赵贤中科举的那会儿,足足过去了十几年。这个速度可以说比正常官员快了五六年,然而较之淳歌,那绝对是天差地别,淳歌以五品为踏板。在成为状元之前已是一方的巡按颇得民心,更运气的是淳歌在成为同知的次年便荣升知府,这个速度无异于乘火箭,怎能让赵贤不视淳歌为眼中钉肉中刺呢。
再者说当年淳歌的爹官鹏可是赵贤家没落的主要原因,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也难怪赵贤一心想要置淳歌于死地。至于赵贤这些年暗害淳歌的手段那可叫一个层出不穷,只是一切皆是在没被淳歌知晓的情况下就破产了,也不只是谁人在暗中相助淳歌。
“看你平日里也挺机灵的一个人,可别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林相是难得收了一个义子,多年来的提携自是没有断过,赵贤也成为了林相手下的一员大将。当年在众多的愿为林相效犬庐劳的官员中,林相唯独钦点那个六品小官赵贤,并非是随意而为,这些年赵贤在朝中的所作所为都让他倍感欣慰,当然这要除去赵贤对淳歌使的那些不成效的小绊子。
“知道了干爹。”赵贤撇了撇嘴,低声说道。
“早些回去吧,这些日子也别往我这跑,皇上正烦着,你该是趁机分忧。”林相不着痕迹的将一张大额银票塞给赵贤,林相的家产可说是数也数不清,但是都被存在一处隐蔽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林相林洎赵贤三人知晓,由此可知赵贤在林相心中的地位。
“是”赵贤收起银票,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看着赵贤离开的背影,林相端起了手旁的茶,眯起了眼睛,似是回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那段辉煌但又黯淡的人生。
要说林相的年轻生涯,那可就是一个曲折离奇,林相的父亲也是相国,故此林相自小就是高官之子身世显赫。小时候的林相他的风采丝毫不弱于现在的林洎,然而却鲜少有人记住,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官鹏。那会儿林相与官鹏号称南官北林,只是南官的名声却高过林相良多,以至于林相在京城的名气也被盖过。幼时心高气傲的林相便立志将官鹏踩在脚下,以平心中的不忿。
林相苦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