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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淳歌,可又说他是哪儿的守护神啊?”突然慕容平地一声吼,震得所有人都往这儿瞧。
第三百七十六章 春闱进行中
第三百七十六章春闱进行中
慕容这话倒是将人给问倒了,学子们只顾着捧淳歌的臭脚,却忘了这么热闹的讨论,身为当事人的淳歌从来就没有参与过,甚至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这还用说,自然是南方的了。”南方学子笃定的同声说道。
“你少牵强,天下谁人不知官大人与王公,小林大人关系甚好,怎能只是你南方的守护神。”北方学子毫不示弱地争了起来。
大家伙再一次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淳歌拉了拉慕容的衣袖,挤了挤眉,弄了弄眼,用口型说道:咱们回去吧。
慕容甩来了淳歌的手,越听越生气,合着淳歌就只和王公交好,淳歌的挚友就只有林洎啊,那住在淳歌家的慕容与曾沉都成了什么人啊。
“官淳歌的知己就只有林洎,与他交好的大儒就只有王公?”慕容火气冲天的言语,再度惊醒了那一群人。
他们盯着慕容瞧了老半天,碎碎念了许久,还是几个东南学子眼尖认出了慕容。话说慕容好歹也是曾经的东南第一才子,谁知东南出了一个淳歌,便将慕容原本的光芒抢得连渣子都不剩了。
“你是,你是慕容学兄,慕容夜。”一个学子大叫道。
“慕容夜?”周边的人都重复着这个名字,虽然慕容的名声不如淳歌来得响亮,但好歹也是当世闻名的大才子。
慕容可没想过自己会被认出来,也不至于慌了手脚。只是他着实不习惯被那么多学子像盯美人一样地凝视着。由于慕容的****,他身旁的淳歌自然是映入各方学子的眼帘,起初大家伙只觉着这人眼熟,就在淳歌准备拉着慕容逃跑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你是官淳歌,官大人。”也不只是哪个不长眼的人,眼神委实厉害。
淳歌多么想自己不是啊,照着这些学子的热度。他真不知自己承认了身份,会不会被活剥了啊。可是人家都认出他了,他总不能说,我不认识官淳歌吧,哎,淳歌默默地叹了口气同时剐了慕容一眼,扬起三百六十五度笑脸。
“不才正是官某。”淳歌那转变的速度,可以称得上是杠杠的,前一刻还是个低头的路人。后一秒就成了,气度非凡的官大人了。
“真是官大人。”说着一些学子激动地冲到了淳歌身边,竟是用不了几息时间。握住淳歌的手便是一通诉说。
淳歌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气质儒雅,真诚地倾听所有人的话,时不时地补上几句。不过一霎那的时间,所有人都将慕容夜忘在了身后。慕容瞅着这个架势,倒是没有什么羡慕或是嫉妒,只是他最近缺钱花。他在考虑要不要趁着这个绝佳的机会,写上一本《淳歌成功**》,销量一定可观,顺道赚些外快。
“诸位,请听官某一眼。”淳歌往后退了一步。加大了音量,这儿毕竟是酒楼。学子们的激动势必会阻碍酒楼的生意,淳歌的余光都瞥见掌柜皱眉的样子了。
“官大人请说。”众人异口同声说道。
“适才听见众位言论官某,实在是官某之幸。”首先淳歌自然是说好的,同时也一鞠躬,接着说道:“然官某不过是普通之人,一如今日的尔等,守护不守护一说,委实是愧不敢当啊。”
“大人过谦了。”大家伙没想到淳歌竟是这样的谦虚,心中对淳歌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淳歌摇了摇手,微微一笑,沉声道:“官某往日所为从不想着是对得起东南,还是对得起北方,只不过没有违背自己的本心罢了。”
“官某是臣,为臣必要忠君,东南也好,北方也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是陛下的信任才让官某能一展所长罢了,真要说这世间有个守护神,那便只有一个人。”淳歌的话音一顿,一字一句说道:“是万民之主,是有苏之主,是当今的圣上。”
淳歌这马屁已经拍到一定的高度了,一般人是听不出这话里的恭维,只觉着淳歌拥有一颗爱国忠君之心,然而慕容听懂了,这类的话,他比淳歌说得还要顺溜。
“大人眼界之大,非我等所及啊。”学子们皆是低下了脑袋,想想人家淳歌,再想想自己,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
“过奖了。”淳歌知道这话有了些教训的意思,打个巴掌在给颗枣子,是淳歌惯用的伎俩。
“相见即使有缘,官某身无旁物,便与诸位说说科举的心得吧。”淳歌随着学子到楼上,也不挡着人家掌柜的生意。
学子们可是高兴地不行,什么都比不上这个六首状元的考试经验来得重要啊,这一趟可是大大的收获啊。
“用一句话说,如今各位的心情说得上是患得患失吧。”淳歌也是由考生走过来的,虽然比平常人顺利很多,但还是了解考生的心理的。
“是啊。”众人齐声答道,他们现在就是觉得自己考得起来,却怕极了自己考不上。
“何为患得患失?”淳歌反问,但他也没想让人回答,自己说道:“既得之,患失之。”
“众位,没有得到又为何要去恐惧失去呢?”淳歌调皮一笑,补充道:“换句话说,你若有为官的命,今年不过明年过,总有一次能金榜题名。”
“若你没有为官的命,今年不过,你便回去,头悬梁锥刺股,寒窗苦读年十年,告诉世人,告诉天下,人定亦可胜天。”淳歌大掌一挥,潇洒道:“不过是区区科举,众位难不成会止步于此?”
淳歌一席话,当真是为大家伙开启了一扇门,众人不知缘由的放下了心头的大石,第一次被淳歌的那句人定胜天所感染。
“谢大人赐教。”学子们整齐地跪地,朝着淳歌重重磕头。
“快快轻起”淳歌端起手边的酒,说道:“官某在此预祝各位功成名就,来日同朝为官。”说罢淳歌便干了。
之后淳歌也不再多留,推说自己有事儿,急忙与慕容离去,这才免去了一场醉酒。
“你不像个翰林院的院首。”慕容扑哧一笑,说道:“像极了学堂里的老头。”
“要不是你,我能被人瞧见啊。”淳歌没好气地赏了慕容一个青白眼,这家伙出的声,倒让他解决麻烦,这算什么事儿吗。
“能者多劳啊。”慕容瞬间化身成崇拜的淳歌的学子,夸张地说道。
淳歌听了这话只想起了,当初那些光是动动嘴皮子的大佬们,他们说得可比唱得好听多了,什么是给后辈一个锻炼的机会,实际上就是使唤人,等你学会了这项技术,再让你干活就变成了‘能者多劳’,果然慕容将这些有的没的学得还真彻底。
“不过你那患得患失的调调,我倒是欣赏。”慕容也是当今不可多得的人才,肚子里没个几两货怎能出来混,但他却极少想到得知的关系,自然也做不到如淳歌所说的不患得不患失。
“还真是多谢了。”淳歌揉了揉太阳穴,爱理不理地说道。
“倘使,得到了,不想失去却又失去了呢?”慕容似是在问淳歌又似在问自己,整个人显得痴痴傻傻的。
淳歌猛地听到了慕容几近喃喃自语的声音,心中骤然一疼,眼神不再迷离,像是发了狠地睁大,低声道:“得到了,我便不会失去,一切威胁到我的,我都会除去,没有人能挡得住我。”
本事好好的气氛,却被这俩人弄得一团糟糕,以至于元宝都被淳歌那阴暗的气场给吓到,直到这小家伙弱弱地躲到了一边,淳歌这才恢复过来,抱着元宝去睡午觉了。
春闱如约而至,先是有林洎淳歌等主考官进入试场,接着才是学子们陆陆续续地进来。就像往常一样,进入考场前不得不经过一番搜查,这也是对读书人的一种侮辱,然而却是为了保证春闱的公正性不得不做,读书人们也就认了。不过今年的春闱搜查真真奇了怪了,往年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夹带一些不该带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作弊工具,像那些刻在米上的小抄这类的东西,可都是人类艺术的‘结晶’。
可是今年却没有,统卫里里外外检查了三次都没有发现任何小抄,或是疑似作弊的物件,这让那些统卫们一阵唏嘘,难道是他们的本事退步了。当然他们自然是不知道这些考生经过淳歌的熏陶,早已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挂在嘴边,是不会做那般龌蹉之事的。
等到考官与考生都进入贡院的时候,便开始了春闱的第一步,锁院。这倒不是针对考生的,主要是为了防止考官与外界私通协助作弊。而所谓的锁院,锁的便是主考官们所在的院子,而且还是皇上亲自派遣官员锁门。由此可见国家对三年一次的科举是有多么的重视。
考生在奋笔疾书的过程中,那些考官则是可以休息一番,等到考试过后,便是他们奋笔疾书的时刻。在考生们出了贡院之后,考官还是不能出去,他们先是将考生们的试卷进行弥封,也就是把考生试卷上的姓名,籍贯部分密封,代之号码,以防止考官阅卷时舞弊。随后才可以带着卷子到指定场所进行下一步。
可怜巴巴的淳歌被关了十来天,终于是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家睡大觉了,没过多久他又被叫到另一个地方开始了路漫漫其修远兮的阅井路。他甚至发誓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当考官了,当然这是许多天以后的话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林洎病倒
第三百七十七章林洎病倒
二月末的天的是个大晴天,淳歌林洎等一干考官终于从矮房子里走出来了。这一群本来号称是才子的美男子,各个都成了胡子拉碴的小老头,其中也就是淳歌稍微好那么一丁点,俊秀的脸庞只不过是有些虚弱,身旁的林洎也没有走了形,依稀还能看出往日的英俊。众人相识一笑,都没有在说些什么,作揖后便相继离去。
“这几日倒是苦了你。”淳歌没有安排人来接他故而他坐在林洎的马车里,闭目养神。想起这十日阅卷的煎熬,淳歌最为感激的还是林洎了。淳歌虽用药克制住了他身子的发育,但他从骨子里来说还是个女子,只是纵然他用药如神,也没法让一个姑娘家长出胡子来。因而林洎为了掩护淳歌,常常要在阅卷的过程中抽出时间来刮胡子。
“小事儿而已,不用在意的。”林洎握拳挡住了自己的咳嗽声,却挡不住胸口的闷气,蓦地呕出一滩鲜血在娟帕上。
“怎么了。”几乎是同时,淳歌睁眼一把抢过林洎想要藏起的娟帕,稍一用力将林洎拉到自己身边,未曾想个高的林洎比姑娘还要轻盈,淳歌这力道足以让这人跌进淳歌的怀中。
“你”林洎惊讶地抬起头,看见的却是淳歌一场认真面庞,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胸口的不适,愣愣地盯着淳歌,这个略显疲惫却目不转睛地凝视自己的女子。
淳歌可不在乎林洎是不是在自己的怀里,他紧扣住林洎的手脉,这人的脉象浮躁地紧,若有如无但却跳动地极快。他再看看脸色苍白的林洎,心中不由得一阵恼火。
“病了怎么也不吱个声。”淳歌的话虽有些冲,但他还是从腰间掏出常带的药丸,亲自喂到了林洎嘴边。
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淳歌抱着林洎。又微微屈身紧贴着为他喂药,这样的亲密接触,就连夫妻都不见得有,但淳歌却丝毫不在意,林洎真不知该为淳歌这份坦然而高兴还是伤悲。他好不容易让淳歌将他放到了心上。但却是以一种知己的方式。瞧着淳歌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儿女之情,他也只能暗自叹息了。
“病傻了?”淳歌没好气地望着开始发愣的林洎问道。
林洎淡淡一笑。回道:“有些冷。”
淳歌摸了摸林洎的额头,确实是冰得厉害,他下意识地搂紧林洎,问道:“这样暖些了吗?”。
“你记不记得当初我在识破你女儿身时说的话?”林洎当初的话说得直白,他想以淳歌的智商应该能有些许的察觉,而淳歌如今还是与苏佑启在一起,又为什么要待他这般的好,难道不怕他误会吗,还是……
“什么话?”事情过去好些年了。淳歌记不太清,更何况,那会他心中也是紧张,又怎么记住林洎的话呢。
“果然。”林洎苦涩一笑,原是淳歌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怕若是淳歌知晓了。只会远离自己,那里还有如今这样的亲昵,算了,说他是饮鸩止渴也好,说他是痴人做梦也罢。只要淳歌心中能有他的一分地位就好。
“不要扯开话题,我问你可暖些了吗?”。淳歌摸着林洎的额头一直不见温度回升。
“很暖,很暖。”在你怀里,林洎在心中暗暗补上这一句。
“那你先睡会儿。”淳歌让林洎倚在自己大腿上,就像是在安抚元宝睡觉一样,轻拍着他的胸口。
不知不觉中,睡意笼罩住林洎,他安心地睡去,淳歌这才对赶车的林木说了句:“先回林府。”
车外的林木应了一声,便调转了车头。
林洎本是想先送淳歌回家的,可却没有料到突发情况,淳歌也不放心林洎一个人待着,这会儿正打算让林木回林家收拾些东西,然后自己再与林相禀告一句,再带林洎回自己家休养。毕竟在官家自己不仅能就近照顾,还有个子衿呢。
“公子,到家了。”马车外的林木并不知晓林洎已然睡着。
淳歌轻轻将林洎至于马车内,掀开车帘,瞧着林木一眼,跳下马车,轻声说道:“你家公子身子不适,已睡下。”
随即又道:“如今是初夏之际,只怕你家公子的病,又得犯了。”
“公子又犯病了?”林木眉间闪过一丝焦急,他对林洎的病情可说是了若指掌,不过是近来林洎事务繁忙,林木也忘了这茬。
“嗯。”淳歌微微点头,说道:“方才睡着了,这会儿你去林府收拾些细软,到官家过上几日,让我为他好生调养一番。”
“这是好极。”林木刚才的忧郁瞬间就被驱散,他可是深知林洎心中所想,这番若是住到官家,万一近水楼台,让林洎达成心愿,那便是他家公子因祸得福了。
“那你去收拾,我去同林相说一声。”淳歌与林木到达林府前头,便要分道扬镳。林木是府内人,自然不用通告,但淳歌是府外人,要见林相自然是要递拜帖求见的。
好在林木在府中还是颇具威严的,门外的下人自然是不敢阻拦淳歌的,急忙进去告知林相,林相此刻正在书房办公,得知淳歌要来,搁下手中的文书,理了理桌面,让下人将淳歌请进府门。
淳歌倒是吃惊,林相竟会在书房接见他,书房可是一个人的秘密所在,林相倒也不怕淳歌瞧见他的秘密。
“若本官没有记错,今日应是官大人与犬子归家之时,此时到访,本官倒也惊讶。”只见林相身着青衣,恍如一个归隐的儒士,手边的茶盏正冒着青烟。
淳歌倒是一呆,未曾想林相私底下会是这幅模样。迟钝了一会儿,急忙说道:“方才与浸之一道回府,只是路中浸之犯病,特此到林府向林相讨几日,让浸之到我官家过上几日,调养一番。”
“又病了?”林相不染尘埃的脸上,闪过微微苦意,他最得意的便是他的儿子。可上天偏偏是给了他一个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难题,纵然林洎天纵奇才,可林洎这身子却是弱不禁风,自小到大得了大病小病无数。
“林相莫要着急,官某颇通歧黄之术。不稍几日浸之便可好转。”淳歌与林相本是水火不相容的敌人。但是随着淳歌越来越接近林相,淳歌才发现他往日所思所见的林相更有别样的姿态,他心中那恨意也少了许多。
“我是信你的。怕是在你身边,他更是高兴。”林相眼眸低垂似是想到了那日林洎以性命作为要挟时所说的那话。
“那官某便将浸之带走了,皇上那儿,还望林相告知,告辞。”淳歌作揖,缓步走出了书房。
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看着林洎绝美的睡颜,淳歌不禁深思,林洎这般坦荡的人物。怎会有个龌龊不堪的生父呢,显然他是将林相想偏了。
“我若对付林相,你该如何自处呢?”淳歌的手抚上,林洎俊逸的脸庞,痴痴说道。
林洎的睫毛动了动,但却没有醒。然而他却听清了淳歌这句话,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这个问题。一边是他的亲父,一边是他的挚爱,他虽厌恶林相的作为,但却不得不承认。林相待他极好。倘使林相真要对付淳歌,他一定会救下淳歌,不惜一切。可若换成淳歌对付林相呢,他又该怎么做。
“听到了么?”淳歌瞅着林洎缓缓皱起的眉间,不由得为他抚平,说道:“我不会再记恨他。”
“若非死生之境,我绝不让你为难。”淳歌轻轻浅浅的声音在林洎耳中萦绕。
林洎心头一震,淳歌竟是为了他,淳歌放下仇恨了,却是为了不让他为难,他多么想将淳歌拥进怀中,他多想向淳歌诉说自己心底的深情。可是他知道,淳歌于他有义无情,不过是为了报答自己的照拂恩情。
官家众人早就知道淳歌今日会回来,早早便等在门口,见是林木驾马而来,也不觉得稀奇,毕竟淳歌与林洎的交情不浅,让林木送淳歌归家,也是常事。
“爹爹”元宝在淳歌下了马车的第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