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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惊讶一闪而过,他弯腰欠身行了个礼,“原来是贵女,奴才给贵女请安,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上您。”
骆心安还穿着刚回家时那件淡色的长裙,猛的看上去似乎太素净了些,完全不像一个千金小姐应该有的装束,可是再仔细一瞧,她这副不施粉黛的样子,反而更突出了她一双灵动清亮的眼睛,衬着周遭还未消融的一层薄雪,看起来干净纯粹极了。
“公公客气了,您其实早就猜到我会来找您,又何必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骆心安也不说些虚礼,直接开门见山,眼睛狡黠的弯了起来。
老太监先是一愣,接着失笑一声,的确,他早就料到骆心安回来,只是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这丫头比他预想的还要聪明几分。
回首遣走身后的一众宫女侍卫,他开口问道,“既然贵女话及于此,老奴也开门见山吧,贵女特意在这里等着老奴,是不是为了那份圣旨而来?”
骆心安笑了笑,不置可否。
老太监了然,盯着骆心安看了一会儿,瞥到她瞳孔里的笑意之后,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压低声音说,“贵女您可想好了,贵府二小姐是否真值得你把整个洛家人的命都给豁上。”
“老奴一旦把二小姐故意污了圣旨的事情说出来,剩下的事情可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了,圣心难测,若是陛下只惩治二小姐一个人,当然遂了贵女的心意,这样也算是彻底为您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但万一陛下?颜大怒,不仅要惩治二小姐甚至连整个洛家都一并罚了,那贵女您也脱不了关系,到那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完这话,再看看老太监严肃的表情,骆心安淡淡一笑,“公公,您误会了,我的确是那张圣旨而来,但我压根没想着让陛下惩罚洛心慈,反而是希望您能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老太监愣了一下,接着瞬间冷下脸来,“贵女,知情不报,可是欺君之罪。”
骆心安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脸上笑容不变,“可是办事不利,连圣旨都护不住,也是要掉脑袋的啊。”
一听这话老太监慢慢的蹙起了眉头,“贵女,您威胁我?”
“当然不是,公公误会了,我是在救您也是在救我自己。”
说到这里骆心安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情绪,抿着嘴唇轻声说,“公公,您想一想,圣旨是送到我手里的,我也是接了旨的,哪怕是二妹故意害我,弄脏了圣旨,本来与我无关,但说到底圣旨也是在我手里被玷污了,这本身就是对陛下大大的不敬……我昨日深入红莲教本身是好意,如果因此让皇上生气,还连累了全家人,甚至连公公你都要因为这件事背上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那心安岂不是变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说到情急之处,骆心安的声音都有些不稳,眼睛里泛出一层红血丝,手指不安的绞着手帕,再也没了方才在大殿里的淡定自若,“公公,二妹虽然欺人太甚,让我人不无可忍,但是我断然不会赌上一家人的安危去害她,我们两姐妹之间的矛盾说到底不过是不足挂齿的家事,但这事一旦捅到皇上那里,就成了天大的事,到时候我还有我的父亲祖母都得跟着遭殃,而公公您今日帮了我那么多次,我感谢都来不及,当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洛家犯得错事,把您这个无辜的人也给拖下水。”
听到这里,老太监心头一震,眼睛闪烁了几下盯着骆心安。
他以为这个丫头终于逮住一次连本带利翻盘的机会,一定会将洛心慈置于死地,可是她不仅没有,甚至忍下了这一口气,宁愿牺牲大好的机会,也要保住全家安危,甚至连自己对她那一点点恩惠,她都投桃报李,铭记在心,把所有事情都考虑的如此周全。
如果这丫头不提他都没有想到,圣旨被污这件事,不管最后是谁遭殃,只要捅到皇上哪里,他这个办事的奴才都得遭殃,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还没出过这么大的纰漏,万一闹不好没准这一辈子就葬送在这件事上了……
想到这种可能,老太监背后沁出一层冷汗,微微眯起眼睛,转念又一想。
如果他把这件事掩下来,绝口不提,皇上天天日理万机,断然不会在一个毫无品级的小丫头身上浪费那么多心思,赏过了也就完了,而圣旨现在还搁在洛家,他们自然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只要他不提,陛下也不会特意去问圣旨是否安好,到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洛家与他全都能躲过一劫,而骆心安这个贵女显然不是池中之物,现在卖她一个面子,以后等她进了宫,万事也都好商量。
一箭三雕,的确比捅出这件事要划算了太多……
想到这里,他已恍然大悟,后背的冷汗蒸发之后又微微带着一丝寒气,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见他神色变了又变,骆心安心里无声的勾起了嘴角,脸上却仍然一副愁绪万千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我知道公公您是刚正不阿,忠心耿耿之人,心安说的这些话也自知大逆不道,若是让公公背上欺君之罪就更加不应该,所以……如果我刚才说的话让公公实在为难,那心安给公公道歉,公公就当什么也没听到,洛家最终是死是活,心安也不再强求。”
“不过还是多谢公公今日照拂之恩,小女在这里先行谢过。”
说着骆心安欠身行了个大礼,老太监这时回过身赶紧把她扶起来,“贵女,这可使不得。”
骆心安笑了一下,睫毛垂下在眼睑上留下一圈暗影,“今日一别,或许就是天人永别,公公今日恩情受得起心安这一拜,日后还请公公多多珍重。”
一句话让老太监身形一震,瞳孔里的情绪变了又变,最终他露出一抹笑容,意味深长的说,“贵女刚刚被陛下亲封,以后的日子还长,一定大富大贵,前途无量,万万不可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老奴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多谢贵女提点。”
看他的神色,骆心安明白了他的选择,聪明人一点就透,她就喜欢跟这样聪明的人说话。
老太监说完这话,行了个大礼,之后就带一众宫女侍卫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盯着他走远的身影,骆心安笑着伸了个懒腰,这时藏在一边的宝珠和宝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宝珠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忍不住挠挠头,鼓着腮帮子有点不高兴的说,“小姐,奴婢实在不明白您到底在想什么,二小姐可是差点害您送命哎,老爷处罚她撑破了天也只是夺了她的身份,把她贬到北院当丫鬟,说到底还不是留在洛家,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惩罚。”
“可是这件事闹到皇上那里就不一样了,皇上才不会对这种人手下留情,没准知道是她毁了圣旨之后直接就把她拖出去砍了脑袋,省得留下这么一个心腹大患在身边,日日都得小心提防。”
旁边的宝珍听了这话,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胳膊,嘟哝道,“你知道洛心慈被贬成了丫鬟,还叫她二小姐,她现在可是北院的丫鬟,比咱俩还低两级呢,你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不怕小姐听了生气?”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骆心安听完失笑一声,搂住两人的脖子,压低声音轻轻的说,“你们怎么知道毁了圣旨的就一定是洛心慈?”
两个小丫头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应,“奴婢都亲眼看到了,这还能有……”
说到一半两个人陡然反应过来,猛地瞪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骆心安,“小姐……您的意思是您自己……?!”
“嘘——”骆心安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两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把脱口而出的话死死地咽进了肚子里,小姐也太大胆了吧,那可是圣旨啊,稍有差池就是掉脑袋诛九族的下场,她怎么敢!?
而且在场有那么多人,而骆心安摔倒在地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大小姐竟然能在这么时间里,又要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又要自己摔倒在地演一出苦肉计,甚至还要精准的计算出从她的距离泼一杯茶,是否能正正好好的洒在旁边的圣旨上……
只是想这些细节,宝珠和宝珍就头都大了,更何况在那么多时间里要考虑这么多因素,他们这位大小姐的心思……有时候深不可测的实在让人害怕。
对上她们的目光骆心安就知道她们在心里想什么,忍不住在心里勾起了嘴角。
圣旨又如何呢?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一张纸,跟其他东西没有什么区别,她没有古代人心中那种对君王的绝对崇拜,自然也没有弄脏这张纸就要掉脑袋的恐惧心理,但是洛家的一帮子不一样,他们就是一帮迂腐酸臭的老顽固,死守着君王为天的信条,自然把“圣旨”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所以她为什么不拿来好好利用?
“小姐您可真厉害……您不说奴婢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这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听到宝珠这孩子气的话,骆心安嗤笑一声,“这世上哪有绝对密不透风的墙,只要做过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这一招当时对付洛心慈或许很好用,毕竟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被污的圣旨上,没有功夫去考虑其他,父亲震怒之下肯定会直接把火气都撒在洛心慈这个‘始作俑者’身上,也就顾不上我。”
“这件事若是这样也就算了,反正洛心慈已经被贬到了北院,谁是谁非也没那么多计较,但这事一旦捅到皇上那里,肯定得刨根问底找出谁是污了圣旨的人,到时候仔细一查,肯定会怀疑到我身上,所以我必须要拉拢那位公公,让他管好自己的嘴,他心里肯定也很害怕这事祸及到自身,所以只要稍微用一点点小手段,危言耸听一番,他保证乖乖闭嘴。”
听完这些宝珠和宝珍直接傻眼了……真想撬开自家小姐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才能在这么短时间里为自己找好所有退路。
“哼,都怪老爷偏心,竟然罚的那么轻,这次没法让皇上直接弄死那个洛心慈,真是便宜她了。”
宝珠鼓着腮帮子嘟哝了一句,换来骆心安的一声轻笑,她想起洛心慈被押走时那个惊恐崩溃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翘起嘴角,“你怎么知道她以后的日子过得一定会比死了舒坦?”
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像洛心慈这种心高气傲,以为全世界都该宠着她捧着她,围着她打转的女人,一旦从最高处跌进泥潭里,只会生不如死。
曾经她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那些曾经被她欺压过的人肯定不会让她好过,而她以后要日日用那双曾经不沾一滴阳春水,保养的像葱段一样玲珑的手指给洛家所有人洗夜壶,擦屎擦尿,还要跪在自己这个恨了十几年,恨不得撕烂咬碎取而代之的嫡女脚下,低声下气的喊一声“大小姐”,这样的屈辱和折磨,如同钝刀子杀人,日日折磨着她就是不给她一个痛快。
就像逮住耗子的老猫,绝对不会一口咬死,而是要慢慢地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欣赏她惊恐的尖叫发抖、哭泣求饶却无法解脱的样子,岂不是比一刀就给她一个了解要痛快多了?
想到洛心慈对她做过的所有事情,骆心安拿起腰间那块双鱼翡翠玉佩,锋利的眯起了眼睛,洛心慈、张姨娘、老太太……所有对不起她的人,别着急,咱们一个一个慢慢来!
第63章 狼子野心AA痴汉王爷 (多谢浅尝淡殇妹子送的水晶鞋)
经历一场“圣旨”风波,洛骁日日提心吊胆,生怕一个诏令把他召进宫,整个洛家就得跟着脑袋搬家。可是担惊受怕了一个多月,宫里却没有一丁点动静,洛家所有人这才长舒一口气,而这时日子已经临近年根。
这几日,天气越发冷了起来。下了整整五天的大雪不仅没停,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天空阴沉沉的。呼啸的被风从四面八方用来,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即便几十个小厮拿着扫帚一天一刻不停的清扫,这没扫干净的雪花还是在地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稍有个不小心就能跌倒在地。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又恰逢这样阴冷的天气,洛府各屋里都添了新的月俸和炭火,而洛骁前几日出去打猎,又弄来好几张又厚又暖的皮子,全都用来给老太太还有各屋小姐做了新衣。
而在洛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收拾张罗着过年的时候,北院却仍旧一副终年萧条,死气沉沉的模样。
“哗哗哗”的水声传来。在这冰天雪地里只是往这结了冰的水桶里看上一眼就冻得直打哆嗦,更不用说要把手伸进去洗涮了。
洛心慈就穿了一件单衣蹲在角落,正拿着一块抹布,瑟瑟发抖的洗着两件衣服。
她冻得一张脸全白了,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不停地搓着肩膀,可是仍然冻得手脚发麻,从来没有干错粗活,更不要说替别人洗衣服,她只是把两件衣服扔进桶里搅一搅,就阴着一张脸拿了出来。
衣服在盆里泡的太久。这会儿全都结成了冰疙瘩,她一提没提动,当即一脚踹翻了木桶,“贱…人!全都是贱…人!连件衣服都要跟我作对!”
她大骂一声,正好这时北院的管事嬷嬷从门里走出来,正好看见洒了一地的衣服,当即拿着根藤条毫不犹豫的狠狠抽了过去,“你这小贱…人不好好干活,还敢把衣服给我搞成这样!你皮痒痒了是吧!”
洛心慈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暗亏,一身皮肉矜贵的很,被这么一抽疼得当即尖叫起来,“你敢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一辈子在这里等死的老泼妇,倒是爬到我的头上来了!”
王嬷嬷以前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因为有一次不小心把原本赏送给洛心慈的布料错送到大小姐那里,就被洛心慈硬扣了一个以下犯上不是尊卑的帽子,给发落到这不见天日的北院,她早就对洛心慈这个脸善心毒的二小姐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她好不容易落在她手上,她当然不会跟她客气。
她冷笑一声,“老奴托二小姐的福来到这北院管事,自当要对北院的一切事物负责,主子说往东,老奴自然不敢往西,但前提这话得主子来说,你现在不过就是个毫无品级的丫鬟,还真以为自己还是这洛府二小姐啊?既然你到了这北院就得听我的,这是老爷吩咐的话,你要是不满意自己去跟老爷说啊。”
“老泼妇你别得意的太早!总有一天我会从这里出去,到时候有你的苦头吃!”
洛心慈无法忍受这种奚落,梗着脖子狠狠的把地上的衣服踹到一边,结果王嬷嬷也毫不客气,抄起藤条对着她狠狠地打,“等你出去再说这话吧小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洛心慈不过就是个身娇体弱的弱质女流,从小到大又是锦衣玉食的供着,哪里是天天干粗活的王嬷嬷的对手,她一开始还不管不顾的跟她厮打起来,可是没推几下就被王嬷嬷一下子掀翻在地,拿起一桶结了冰的脏水照头泼下。
“哗啦”一声响,冰冷刺骨的水一下子钻进骨头缝里,洛心慈冻的尖叫着哭了起来,爬起来到处躲闪,又被王嬷嬷踹倒在地。
“我让你不干活!让你弄脏衣服!让你害我!”王嬷嬷总算有这么一次出气的机会,抄着藤条一鞭又一鞭的狠狠的抽她,打的洛心慈避无可避,在冰凉的雪地里打滚。
身上的单衣全都湿透了,她一向自以为傲的一头秀这会儿脏兮兮的纠成一团,全都贴在脸上,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的红痕。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王嬷嬷这才停下抽打,指着她的鼻子冷哼一声,“只要老爷一天不让你回去,你就是这北院的下…贱奴才,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否则我打不断你的腿!”
撂下这话,她把藤条一扔,转身就走了。
这时两个小厮远远地走来,一边走一边还聊着天,“你昨儿从大小姐那领了多少银子?”
“一两,整整一两,我一年的俸禄没有这么多!”那小厮瞪圆了眼睛,感慨道,“说起来咱们大小姐可真是菩萨心肠,昨天我不过就是在归晚居人手不够的时候被调去帮了点忙,大小姐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红包,还跟我拜了年。”
“可不就是,老祖宗和老爷那里自不用说了,就连咱们北院大小姐都没落下,还送了炭火和红包,那天我不过顺嘴说了一句咱们这北院的窗子都破的不成样了,她今早上就跟老爷说了这事儿,还说大过年的谁都不容易,大家都一起暖暖活活的过个好年。”
“大小姐不愧是陛下亲封的贵女,人好心善,最重要的是没把咱们这些下人当奴才,要是有可能我也愿意跟着这样的主子,不像那个二小姐,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就知道用些下作手段害人。”
“二小姐?老爷可是亲自说了咱们洛府没什么二小姐,你可别瞎说。”
“对对对,听过大小姐三小姐还有四小姐,就是没听过什么二小姐。”
两个小厮说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这些话正好被不远处的洛心慈听了个正着。
她死死地攥紧拳头,咬着嘴唇,手里的衣服几乎下一秒就要被她撕烂,这时两个小厮已经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四个又沉又重的夜壶。
洛心慈冷着脸看着他们,漂亮的眼睛里涌动着寒意,这样的表情若是放到以前,一定会把两个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