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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就像是润物细无声的良药一点点的渗进身体里,饮鸩止渴似的,让他上瘾。
“砰”一声,那个装花生和大枣的盒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这时,屋外传来悉索的脚步声,接着房门“咚咚咚”的被敲响了。
“小姐,小姐?你出什么事儿了,刚才怎么那么大动静?”
宝珍急切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作势就要推门进来,骆心安瞳孔骤然一缩,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完了!两个小丫头就在外面,万一让他们撞见自己深更半夜在床上跟一个男人接吻,她也就不用活了!
想到这种可能,她剧烈的挣扎起来,喘着粗气说,“……你松手……快点!快走!一会儿他们要是进来咱俩就都完蛋了!”
聂暻不为所动,时不时的轻啄着她的嘴唇,脸上虽然仍旧没什么表情,可是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那就让他们进来好了,也省得我以后还的来给洛骁提亲。”
骆心安的心紧张的怦怦的跳,根本来不及思考一介普通的锦衣卫头目怎么敢直呼三品尚书的大名,只是一把推开他,手忙脚乱的坐起来穿鞋子,“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胡闹了,快点去柜子里躲躲!”
聂暻不悦的皱起眉头,硬着张脸,本王跟王妃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怎么现在搞得跟偷情似的?
冷哼一声,他用力一拽又把骆心安拽倒在床上,一个翻身压住,不高兴的说,“我就这么不能见人么?”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不会走。”说着一只手把骆心安的双手按到头顶,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她的脖子。
“嘶……你这家伙属狗的吗?”骆心安急得头都冒汗了,明明这家伙跟小白脸似的,力气却特别大,看着他根本就没使劲,自己就连推都推不开。
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响,宝珍的声音也越来越焦急,“小姐您给我句话啊,到底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说着她使劲晃了晃门,大门跟着摇晃了几下,骆心安的心瞬间就快提到嗓子眼了,看着死赖在他床上不走的男人,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我没事儿,就是刚才不小心碰掉一个盒子,你快……嘶……”
她话还没说完,聂暻就整个人从背后搂住她,跟某种大型犬科动物似的,?尖蹭着她的脖子,不轻不重的又咬了一口她的脖子。
“……你又干嘛!”骆心安脑袋都快炸开了,回过头瞪他一眼,结果聂暻压根没理会,?尖顺着她的脖子一直往上最后停留在耳背后面,仔细的嗅了嗅,“你用的什么东西,真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我要来找你,所以才故意把自己弄这么想的,你想干嘛?勾引吗,嗯?”
他的呼吸带着偏低的低温,丝丝缕缕的拂在她的耳垂上,像小刷子是的在心尖上挠,骆心安一瞬间都快爆炸了,刚才明明还是个紧张害羞闹脾气的死瘸子,这会儿怎么突然就变成无师自通了!
一个看起来极其禁欲斯文,突然做出这种事情,让骆心安羞耻的忍不住压低声音呵道,“你……闭嘴……”
“闭什么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故意勾…引我?”
聂暻完全没有饶过骆心安的意思,更没有因为外面有人而有一丝恐惧,仍然穷追不舍,嘴上说着让人羞耻难堪的话,可脸上又该死的一本正经,如果不听他问的什么内容,这个样子简直像在研究什么高深莫测的道家经文。
“小姐您倒是说话啊!您话说一半怎么突然就没动静了,您在不开门奴婢就去禀告老爷去了!”
宝珍在外面急得都快哭了,骆心安被聂暻细细密密的咬着脖子,又害怕闹出太大动静不敢使劲挣脱,简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张口气息都不稳了,根本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聂暻的嘴角彻底翘了起来,他基本上很少笑,或者大多数情况下在他面瘫似的脸上基本上看不出什么太明显的表情,一直都硬邦邦跟冰块似的样子,可今天他笑的次数尤其多,特别是在这一会儿。
“开口啊,怎么不说话了,你再不开口,洛家所有人一会儿可全都来了。”
他势不容拒绝的束缚住骆心安,用一个近乎撒娇的姿势压着她,低声继续说,“你低头看看,我们现在躺在一床花生大枣上,像不像洞房花烛夜?”
花生大枣、地上的红色盒子还有她这一床恰好是红色的绸缎被面……
让骆心安的羞耻的彻底快炸裂了,好像只是听聂暻这么一说,真有一种跟这个人拜堂成亲的恍惚感觉,一时间脸涨得更红了,聂暻看的一阵心动,凑上来一边挠骆心安的痒痒肉,一边啄着她的嘴唇、?尖和脸颊。
骆心安最怕痒,这会儿憋不住笑出了声,一边要躲聂暻落下的吻,一边还得避开他到处作乱的手,这时外面已经急得准备去找人撬门宝珍一听见她的动静连声呼喊着“小姐!”
“我……我没事……哈……哈哈……就是做了个梦给……笑……哈哈……笑醒了……”
“小姐……?”宝珍被吓到了,仍然不放心离开。
骆心安被咯吱的上气不接下气,聂暻仍然不停手,故意在她咯吱窝、后腰和膝盖上到处点火,惹得她又是一阵闷笑,“你快……快睡……我笑……笑一会儿就好了……再不去罚你……罚你月钱……还不走!”
宝珍还想追问,可是听起来小姐似乎也没什么危险,要不不会笑的这么开心,只能隔着门行了个礼就告退了。
等门外的脚步声走远,骆心安整个人都瘫在床上,连找聂暻算总账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他,而聂暻这个罪魁祸首却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低低的笑了起来,“没有被你的小丫头发现我们,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
他一笑就如冰雪消融一样,眉眼舒展,英俊得不似凡人,骆心安的心突然怦怦的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太紧张的缘故,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想到这里她赶快挪开视线,接过目光正好撞在一床的花生红枣上面,顿时想到刚才这个家伙说的那些羞耻难堪的话,当即恼羞成怒,拿起一个花生砸过去,“是啊,没有让你的奸计得逞我当然高兴。”
聂暻一挑眉毛没有说话,而是扒开一个花生取出里面的花生米塞到骆心安手里,收起脸上刚刚有的一抹笑意,一本正经的说,“这东西你给我也没用,我吃再多也没这功能,倒是你要为以后我们的儿子多吃一点,别只顾着天天勾…引我,也把心思往孩子身上放放。”
骆心安听得目瞪口呆,这是怎样的厚脸皮才能说出这种话,刚才还只停留在拜堂成亲上,现在就直接飞跃到说生孩子问题上了,那是不是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这个死瘸子就要跟她讨论儿子要找什么样的媳妇了?!
呸呸呸,谁他妈要给他生儿子啊!
骆心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这个男人气糊涂了,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些花生红枣是“靖王爷”送来的东西了,把被子一卷全都扔到一边,以后这两样东西谁爱吃谁吃,她是绝对不吃了,否则真是要吃出自己已经怀孕的心理阴影了……
聂暻皱了皱眉,“你不喜欢?刚才我看你还抱着盒子吃了那么多。”
本王送的东西,王妃竟然不喜欢,要不下次换桂圆莲子试试?正好跟花生大枣凑个“早生贵子”的好彩头。
他自顾自的点点头,记下了这件事,骆心安撇撇嘴,梗着脖子瞪他,“我刚才吃是因为饿了,现在不饿了,不想吃了不行吗?”
就在话音刚落地的一瞬间,她的肚子非常配合的“咕噜”叫了一声。布讨长划。
聂暻:“……”
骆心安:“……”
聂暻瘫着脸站起来,一把拽住骆心安的手就往外走,恃宠而骄的准王妃真是让人无可奈何,本王作为相公要懂得包容和退让。
“喂喂,深更半夜的你带我去哪儿啊?”骆心安被他拽的一个踉跄,撞在他肩膀上
聂暻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撂下两个字,“吃饭。”
骆心安目瞪口呆,别开玩笑了好么,这三更半夜的总不能为了一口饭溜出洛府吧?这要是被发现,她几条小命都得被玩死!
可是没等到她说出这话,聂暻已经拉着她走了出去,嘴角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一次牵手又是十指相扣。
第67章 为妻洗手做汤羹AA吃醋和心动
聂暻完全没有顾忌这会儿已经是深更半夜,拉着骆心安径直就要打开她卧室的房门往外走。
骆心安迷迷糊糊的被他都拽出小间了才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可是大半夜,外面的佣人们都睡了,刚才一共就发出那么一丁点动静都把宝珍给吵醒了。而且她才刚离开没多久,若是现在两个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并肩出去,万一被她看到,这事还了得!?
心里这么一想,她一把拽住聂暻的胳膊赶紧说。“我真没有那么饿,现在也不想吃东西。再说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过一会儿天都要亮了,我忍忍就过去了。”
聂暻面无表情的扫她一眼,“既然不饿你肚子叫什么?”
“那是因为……”骆心安一下子卡壳了,绞尽脑汁了半天才编出一个听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的理由,“因为……我消化好,对对对,我消化系统特别发达,盲肠短,刚才吃了那么多花生大枣现在正在消化。”
她说完这话,肚子又非常不捧场的叫了几声,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尴尬。
聂暻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又看了她一眼,瞧这可怜劲儿的。饿的都满嘴说胡话了,本王的王妃天天连肚子都填不饱,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这洛府是怎么搞的,穷的连饭也吃不起了么!
想到这里。他一挑眉毛,不容置喙的抓着骆心安继续往外走,瞧瞧自家娘子都瘦成什么样了,刚才在床上抱着都没肉,本王不喜欢。
“就算你不吃,儿子也要吃。你不能这么自私。”
谁自私了!这事儿跟自私有半毛钱关系么,而且我又不是孕妇,什么叫我不吃儿子也要吃?死瘸子你给我说清楚!
骆心安被这个男人打败了,两个人的脑回路真是没有一次能接上轨,可是这家伙的力气又那么大,抓着她眼看着就走进大厅了,只好崩溃的说,“行行行……我去吃饭行了吧,但是能从这里翻出去,不走正门么?”
她指了指旁边那扇聂暻翻进来的窗子,嘴巴已经先于脑子说出了这句话,可是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当即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否则怎么会因为男人随便两句话,就真的答应跟他三更半夜的跑出洛府。
这事儿就算放到现代也得招人非议,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大半夜的不睡觉,跟个只见过三次面的野男人,瞒着父母偷偷从家里跑出去,简直跟私奔没两样了,哪怕她现在壳子里面的人已经将近三十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她现在可不是在二十一世纪,而是在封建守旧的古代,万一这事穿帮,她估计立刻得被浸猪笼……
想到这种可能,她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拍了半辈子的电影,也演过不少狗血电视剧,大概她是第一个重生之后为了吃而送命的人,想想也是蛮拼的。
可惜聂暻的脑回路大概永远跟骆心安没法合拍,这会儿见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脸纠结担忧的样子,眉头又蹙了起来。
外面的风雪这么大,本王不过是怜惜王妃刚从被窝里出来,直接翻出窗户会受寒,所以才走正门,怎么王妃一点也不领情,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要求这么多,是把本王当奸夫吗?
这么一想,他的脸当即黑了一层,斜着眼扫她一下,接着发出一声介意冷笑和不屑之间的哼声,硬邦邦的问道,“为什么不能走正门,是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瞒着我?”
骆心安楞了一下,不明白这个男人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怎么重点会错乱成这样,哭笑不得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不就是吃个饭么,咱们俩悄悄地去就行了,用不着这样兴师动众,万一走路声音把外面的人吵醒,咱们多尴尬啊。”
“咱们俩”这三个字取悦了聂暻,他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几分,算他的王妃识相,还知道他们两个是一体的。
他点了点头,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听起来像是默认了,骆心安长舒一口气,刚准备把提起来的心放回肚子里的时候,聂暻这时候又开口了。
“你想让我抱你出去就直说,何必找什么脚步声太大的理由,过来吧。”
说着他敞开怀抱对骆心安张开了双臂,他的王妃怎么能别扭到这种底部,变着花样跟他撒娇,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骆心安再次震惊了,真想立刻撬开这个男人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才能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曲解成这样!她真的只是想不被人发现而已啊……
聂暻见她不动弹,上前一步就准备打横把她抱起来,骆心安赶紧一只手抵住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们赶紧走正门吧……我、我快饿死了……呵呵……”
按照这家伙的逻辑,反正无论如何都要走正门了,那与其被他强硬的抱出去给人撞见,还不如就这么直接走出去好不好!
骆心安在心里捶胸顿足,聂暻不高兴的看她一眼,脸上没什么太多表情,只是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速度快的难以捕捉。
明明说要抱的,怎么突然又不给抱了……
两个人悄悄地打开卧室大门走出去,一个步态稳健,仿佛闲庭散步,而另一个就跟做贼似的,左边看看右边瞅瞅,走的小心翼翼,脚都不敢落地,生怕一个不小心撞到什么东西再把厢房里休息的几个丫鬟给吵醒。
幸好这会儿已经是下半夜,所有人都在酣睡,就连刚才醒过一次的宝珍都回到屋里一沾枕头又睡着了。
整个归晚居里静悄悄的,除了骆心安和聂暻以外子里没有第三个人。
聂暻偏过头看了一眼提心吊胆的骆心安,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毛,这会儿她就跟只小耗子似的,东瞄西蹭,因为紧张嘴唇紧紧地咬着,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完全没有最开始两人相遇时,那副精明算计,心思深沉的样子,露出外人很难见到的孩子气的一面。
聂暻看的一阵眼热,翘了翘嘴角,手指又悄无声息地收紧了几分,琢磨着一会儿要带他的王妃去吃什么。
王府里的厨子做的桂花芸豆糕和酒酿糯米圆似乎不错,他很喜欢,但是如果把王妃带回去,让她知道本王一个大男人竟然喜欢吃这些甜食,以后还怎么重振夫纲?
这样一想,聂暻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正在思考还有什么是他喜欢吃的东西时,两个人刚好绕过一道巨大的苏绣落地屏风来到了正厅。
一脚刚迈进去,抬起头的时候,聂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原本冷硬的一张脸阴沉下来,瞳孔一缩,目光霎时间变得锋利而危险。
跟在后面的骆心安并没有看到他突变的脸色,见他突然停下差一点就撞了上去,一脸疑惑的探出脑袋,低声问他,“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
聂暻没说话,只是紧紧绷着嘴角,冷着脸看了她一眼。
骆心安心头一跳,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能读懂这个男人的神色,明明他现在这幅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与平时看上去并没有太多的不同,但是仅仅这一个眼神,却让骆心安觉得他似乎一下子被激怒了。
正是一头雾水的时候,她饶过屏风走进正厅一看,一下子也顿住了脚步。
这里依旧摆着数不清的兰花,填满了整整一屋子,因为数量太多,宝珠和宝珍并没有来得及把它们统统搬走,这会儿整个大厅都变成了花的海洋,五彩斑斓的花瓣并没有因为窗外浓重的夜色而逊色多少,反而像是被笼上一层清淡幽冷的光华,在寂静的夜里无声的绽放,散发出一缕淡淡的清香。
看到这些兰花,骆心安一下子想起刚才做的那个噩梦,脸色一僵,神情变得有些那难看。
聂暻这时回过头,指着这些兰花,冷着脸问她,“这些东西是谁送给你的?”
骆心安没想到他的直觉那么敏锐,明明是第一次来洛府,却像是逛自己大门一样,熟门熟路,甚至现在还猜到这些话是别人送的,而不是本来就摆在她屋里。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变得没有任何温度,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带着一抹咄咄逼人。
骆心安嘴巴张了张,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这句话,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就是不愿意把任何与赵子铭和聂毅有关的事情告诉眼前这个家伙。
这个男人就像一块坚硬的冰,看着是冰冷而难以接近的,但是内心却是透彻纯净的,她不愿意把这些肮脏难堪的事情告诉他。
往事就像一块看隐形的伤疤,看不见摸不着,可是一旦触碰到那根神经,就会一直隐隐作痛。
谁都不愿意这样丑陋的伤痕露给别人看,就像她现在更不愿意让聂暻看到一样。
明明只需要随口说一句“这是太子送的”就可以打发过去的问题,她完全不需要跟聂暻解释过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