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陌素是深以为此事不足以为奇的。但知画已经说了,她也就转头望过去。
车夫长得如何,苏陌素并没有看清楚。但那一闪而过的马车上印记,苏陌素已经十分清楚。
皇氏印记。
四殿下如今在自己家中,看来这马车里的是其他几位了。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苏陌素又掀起帘子看了下那皇子家的马车。
对方的马用的极好,速度本是很快的,将许多马车都远远甩在后面。可自己家的马车,却也一直没有被丢开很远,大概得归功于这老赵的赶马功夫。
那印着徽章的马车直接去了左边,而苏陌素所坐的,却应该是去右边的。
“少夫人,我们走哪边?”老赵并不知道马车中的少夫人要去哪儿,只是按照少夫人所说的先去了大路上。
苏陌素望着那已经看不到踪迹的皇氏马车,答道:“往右边吧。”
哪位皇子,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此时的苏陌素并不清楚那有着皇氏独特印记的马车里坐的是哪两个人。如果她知道,或许,她是会跟上去看一看的。
那辆选了一条生僻道路的皇氏马车在走到接近山顶的位置时,终于停了下来。
马车上,首先下来的是一个男子。
那男子甩开车夫的搀扶,自己跳下马车。接着,他转过身,十分有风度地伸手去扶马车里的女子。
女子将手放入男子手中,那男子当即紧紧握住对方的柔夷:“想我吗?”
话未落音,那男子就重重一用力,将那马车上的女子径直拉了下来。
那女子脸上却毫无畏惧的神色,她纵身一跃,跳到男子的怀里。
“真是个调皮的姑娘!”男子笑了起来。
女子挑衅地望回去:“你也不差。”
男子放下女子,抬起手刮了下面前佳人的鼻尖:“你可是头一个说本殿下调皮的女子。”
那女子亦回嘴:“你也是第一个强拉本姑娘下马的男子。”
赶马的车夫已识趣的牵着马车到了一边,只留下那情浓意切的两人窃窃私语。
远远望着,男子英姿挺拔,女子窈窕曼妙,两人依偎在一起,十分情深。
不过近听,那内容显然不仅仅是情话。
“四皇弟那边,你同他说过了?今日在朝堂之上,他什么也没有提出来。”
“二殿下是不信蔓玖?”
说话的两人,这是曾经被苏陌素撞见过的二殿下魏泓章和苏府大小姐苏蔓玖。
见苏蔓玖神色有些恼了,魏泓章忙拉她入怀:“怎么会,我不相信其他人,也绝不可能不相信我的仙子的。”
“就你嘴贫!”苏蔓玖斜看了一眼魏泓章,眼神中流露出无限风情。
魏泓章被这炙热的眼神看得有些忍耐不住,低下头便吻了上去。
苏蔓玖起初有些挣扎,捶了对方几下后,也渐渐回应起来。
另一条路上的花府马车,也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车夫老赵有些讶异,面前这地方分明就是一片荒芜,什么也没有。
但他在花府做事,首先学会的便是少说话。不管面前景象如何,老赵跳下车,俯着身子,要扶车里的少夫人下来。
苏陌素亦有半刻的思维停滞。
这里,那日还是一片漆黑的废墟。如今,却是半点废墟的踪迹也看不到。
“小姐,这地方,我们会不会走错了?”知画先跳下马车,跑到昔日那别院的位置。
她在那空地上转了一圈,什么烧焦的房梁、漆黑的木板,全部都踪迹全无。
“小姐,这地方又像又不像。”若说像,是因为来的路上知画总掀起帘子看,看到那河那路,她便知道小姐是要回来祭知书了。若说不像,是因为从那日起火到今日,不过月余时间,怎么可能这样踪迹全无?
苏陌素走到那空地上,虽然漆黑、焦枯都没有了,可是她知道,这位置是肯定没错的。
“是这儿,知画,你把香烛元宝拿下来。”
苏陌素在这荒地上走了一圈,凭借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选了个位置蹲了下来。
她从怀里取出个小瓷瓶,从地上抓起一培黄土,放入瓶中。
知画提着那篮子的祭物,眼睛有些发酸。
将篮子里的东西摆在附近,知画又把香插上。
“小姐,都弄好了……”
才开口,知画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想到这些年的朝夕相处,哪怕是前段时间有过的矛盾都让知画只觉得可贵。
她捂住嘴,轻声抽泣起来:“知书,我和小姐来看你了……”
苏陌素却没有落泪,她将篮子里的纸钱拿出来,向空中抛起:“知书,你再等等,我很快就能替你报仇了。”
这片地方,原本是有些树木的。可随着那场大火,已经都中断了生命。可那些枯枝也已经被移除,可以说,整个荒地比原本的院子要大得多。
风从那远远的地方吹过来,毫无阻碍地在这片地上奔跑疾驰。无论是那抛起的白色纸钱还是苏陌素的发丝,都被吹得飞了起来。
比那离去时的身影更快一步的,自然还是被风卷跑的纸钱。
苏陌素曾经打过水的小河边,有个人正坐在大石头上饮酒。他将手中的酒囊高高举起,那酒水从他的唇边流下。
突然,一张什么纸盖在了他的脸上。
眼睛触目全是白色。
将那张纸拿了下来,陈隽宁带着几分醉意看了看。
哦,是纸钱。
纸钱?陈隽宁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迅速地站起身,利落地翻上自己的马,拉住缰绳,就往一个地方疾驰而去。
与这骏马擦身而过的,是一辆马车。
那马车的车夫拉着缰绳,口里不住地喊着驾。因为速度的太快,马车侧帘也被掀起。
苏陌素望向那疾驰而过的声音,只觉得十分熟悉。
是那个人。
她曾见过的,说要送她一套戎装的人。
“小姐,您在看什么?”知画好奇地凑近。
第188章 而过
苏陌素放下帘子:“没什么。老赵,去城北永和巷。”
别院的踪迹,已经不可寻。苏陌素能想到的旧处,便是曾经为了暗中习马方便买下的小宅子了。
她无意将这宅子公示于众,到了永和巷的巷口,苏陌素便唤停了老赵:“老赵,停下吧。”
赵老二利索地跳下来:“少夫人,我在这候着还是晚点再来接您?”
“你回府吧。已经进城了,我自己知道回去。”苏陌素并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赵老二也不多说话,等知画将东西拿下马车,他便又坐到马车上赶马离去了。
望着赵老二的背影,苏陌素有些若有所思。
或许是苏府仆从多,苏陌素身边多是婆子丫鬟的缘故。如今在花府,似乎下人们都是十分利索地,并没有嘴碎、拖泥带水这些毛病。
因为过去出门常带知书的缘故,所以知画对苏陌素这京城内的宅子便很不熟悉。
她见自家小姐轻车熟路地用钥匙将院门打开了,又推门走了进去,十分好奇地跟在身后:“小姐,这是谁家啊?”
苏陌素挥了两下手,将扑鼻而来的尘味扬开一些:“这是我自己置办的房子。苏府那边和姑爷这边,都是不知道的。”
知画听了便明白过来:“怪不得小姐不让赵老二赶车进巷子。”
她看向这小院子,虽然格局并不大,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过别院那次的经验后,知画对这种收拾的粗活也熟络了许多。
她挽起袖子,便去院子里的井处打水:“小姐,您先坐着休息休息吧。这院子也就落了点灰,我收拾起来很快的。”
苏陌素推开房门,她那带来的古琴孤独地呆在琴架上。
与房间里其他的物品不同,这古琴上本就盖了一层轻纱。
苏陌素将轻纱掀起,古琴便在一片灰尘物品中显得格外干净。
她伸手拨了两下弦,听声音有些迟钝,便将古琴抱起,走了出去。
“知画,我们走吧。”
知画正干得热火朝天,听小姐吩咐,她转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姐,我还没收拾完。”
“无妨,下次再来吧。”苏陌素并不想在这里久待。这房子里,有的记忆基本都是知书的。
没有替知书报完仇,她觉得自己不配站在这儿。
“琴音有些不准了,我要去买些工具调弦。”苏陌素侧身让过知画,示意不必她替自己抱琴。
知画将擦洗的工具重新放回原地,又拿起苏陌素留下的钥匙,急急忙忙去锁院子的门。
哒哒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知画抬起头望向巷口,只见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骑在骏马之上,从巷口一闪而过。
她虽有些赞叹男子剑眉星目,硬朗气息,却是并没有过多回味地赶紧追向苏陌素。
陈隽宁径直骑到了自己侯府的外面,门口的侍卫忙跑过来替他牵马。
他将马鞭扔给等在一边的家仆,问道:“那姑娘可是醒了?”
家仆点点头,又摇摇头:“应该算是醒了,可又似乎不算全醒。”
陈隽宁皱了下眉,阔步走近府中:“醒了就是醒了,没醒就是没醒,什么叫没有全醒。”
家仆在陈隽宁身后小跑着追他:“主子,您见了就知道了,我没骗您,就是要醒不醒的。”
陈隽宁根本不信这要醒不醒的鬼话,他步子迈得飞快地走进那客房之中。
只见那客房的床上空空如也。
陈隽宁目光往后一看,家仆忙答道:“那姑娘已经能起身了,或许就在这附近也是未知。”
陈隽宁有些不悦,正要说话,却是听到身后传来声响。
只见房门口的位置,站着一个姑娘。那姑娘额头上包着白色的纱布,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陈隽宁走上前,“在城郊,你和你家小姐见过我的。你还训斥过我无礼来着。”
听到陈隽宁的话,那女子十分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她往后退了一退,怯怯地看着陈隽宁:“你是来找我麻烦的?”
陈隽宁摆摆手,招手示意女子进来:“当然不是。是我救你回来的。”
“你救了我?”那女子满脸的疑惑,“我受了什么伤,你为什么会救我?”
陈隽宁望向身后家仆,他有些明白什么叫要醒不醒了。
家仆冲自家主子坚定地点点头。
陈隽宁皱着眉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疑惑地望向陈隽宁,她想要回答,却又不知道怎么样回答。
“我是谁?”女子越想越头疼,忍不住抱住自己的头蹲了下去,“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陈隽宁面色有些微变,他摆手让家仆找人将那救回来的女子送回房间的床上休息,又吩咐将那诊治的大夫请来。
大夫探完脉搏后,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仍然与他自己先前的诊断一样:“这位姑娘之前脑部受过伤,可能会引起失去记忆。对于这种受伤导致的病,说实话,你们单方面刺激她回忆也许并无益处。”
陈隽宁有些不赞同:“那难道就任由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
大夫一脸已经尽力的模样:“我开的方子里已经包含了活血化瘀、凝神静气等药材。到时候如果姑娘的伤势愈合了,或许能想起过往也不一定。但是若想不起,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大夫这样的话,显然无法让陈隽宁满意。他看了看床上已经又睡过去的女子,面色郁郁。
家仆跟了陈隽宁多年,自然明白自家主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待大夫走了,便提议道:“要不我再去打听打听其他的大夫,这不是个寻常病,说不定找找那些奇奇怪怪的方士,就能有办法了?”
陈隽宁摆手拒绝了家仆的提议:“失忆之事我在军营中也听说过,虽然鲜少,但总还是有。所以不用去找那些方士,我明日依然找军营中的大夫问问就是了。”
这一日的陈隽宁也好,还是家中与四皇子下棋的花清越也罢,再或者是才与佳人幽会回来的二皇子,都没有想过第二日的朝堂上会是这样热火朝天的样子。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总之这日的金銮殿上,对陈隽宁的军队提出质疑官员不止一个。
有提出兵粮去处问题的,有提出将士带回来的人头真假问题的,有提出……
总之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了这位圣宠优渥的陈侯爷身上。
陈隽宁静静地站在群臣百官之中,任由他们的嘴一张一合,水不管干净与否,一盆一盆地往自己身上倒。
“众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朱帝亲自问道。
这句话虽然语气听起来十分平常,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对陈侯爷的偏袒,但只要细细嚼过,朱帝的心思便不难猜到了。
陈隽宁是直臣,这谁都知道。
动摇陈隽宁,这些所谓的流言根本不足以让朱帝同意查北边。
魏泓涵和魏泓章都有些煎熬,两个人都是想让对方先开口,可是偏偏对方就是不站出来。
“臣有本要奏。”
说话的人是季应承。
魏泓涵和魏泓章一齐望过去,只听季应承先是请罪,之后便将苏平安的病情禀告了出来。
说的虽然是一个小小官员的身体状况,但那病因却足以让朝堂都有些震动。
其他人或许无法清楚,但这金銮殿上的哪一个不清楚这几年朱国打仗的是哪个国家?
青国和擅长巫蛊的陈国扯上关系了?这是大部分官员的第一想法。
当日陈侯的兵到底是打的哪儿,难道是陈国?这是小部分官员的想法。
难道陈侯和陈国有联系?将在外虽然军令有所不受,但是莫名其妙打其他国家总不可能吧?这是剩下的更小戳官员的想法。
令魏泓涵和魏鸿章高兴的是,这个消息跑出来后,朱帝思付真的要动陈家军的想法。
“爱卿们说得也言之有理。清者虽自清,但悠悠众口难堵。既是如此,隽宁你举荐个人去查查吧。”
朱帝这话开口,引得众人的目光又再次望向陈隽宁。
也许其他人要认为朱帝是在表明自己绝对不会怀疑陈隽宁,可是在魏泓涵看来,这却是他父皇已经起疑了的表现。
因为起疑,才会试探。
不管朱帝如何想,陈隽宁还是毫不在意。他上前启奏:“陛下体恤为臣,为臣亦相信陛下。为臣清清白白,不害怕任何人去查,陛下尽管指人去就是。”
魏泓涵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父皇,周云端周大人一向公正不阿,儿臣提议他为此次的钦差大人。”
魏泓涵的话才落音,就又有一个不同的意见响起:“启禀父皇,周大人虽然正气远扬,但他年纪毕竟尚轻。儿臣提议苏瑞文苏大人。”
说话的这一个,正是二皇子魏泓章。
听了二皇子的禀报,苏瑞文自己都十分诧异。
他与这位二皇子素无交集,二皇子为何会推荐自己?
“父皇,儿臣认为,还是王枣林王大人更合适。”大皇子举荐的这一个,表面上看上去似乎与他自己毫无关联。但实际上,在喜宴,那边,这位王大人支持的是谁就已经暴露了。
第189章 算计
朱帝是个疑心很重的人,除了有些许极细微、极深的地方他不甚了解外,其余的,他这五位皇儿究竟与朝中哪些大臣有关系、关系的程度如何,他都是知晓的。所以像王枣林这样派系太过明显的官员,他是决计不可能同意用在此事上的。
如今五个皇子已经有三个站了出来举荐,剩下 的两个——魏泓睿和魏泓泽却都埋着头,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陈隽宁冷面侯爷的煞气在朝堂中早有影响,其他人根本就不想站出来触这个霉头。
朱帝等了一会,还是决定主动问询:“李相,此事你觉得谁合适?”
那执着笏板站在最前面的宰相李浩初并没有犹豫,显然早就想好了答案:“启禀陛下,为臣认为,此事可以交予苏瑞文苏大人主查,周云端、陈子立从旁协助。”
“就以李相说的为准吧,几位爱卿明日就出发。”朱帝下旨道。
散朝之后,几位皇子府上均是灯火通明了整宿。
四皇子府上是格外热闹的一家,仆从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房间内,季应承满脸忧色:“清越,你觉得小外祖父的病是否已有转机?”
四皇子魏泓涵亦望向花清越:“瞧着脸色似乎好了一些?”
花清越将银针放下,重新给苏平安把被角压好:“端看今夜,若是今夜叔祖父能熬过去,那就能再撑一些时日,若是不能,我亦无能为力了。”
季应承的脸色当即一白,他攥了一下拳头,并没有说话。
这些日子里,花清越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指责的话他很难说出口,但是内心的悲伤怎么也压不住。
魏泓睿站起来,拍了拍季应承的肩膀:“生死有命,季小将军还是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他话锋一转,又抚慰了几句:“无论是我还是清越,都不会轻易放弃苏大人的。”
魏泓睿停了下,“清越,你有什么要用的药材尽管和我说,即便是御药房的,我也会去帮你向父皇讨要。”
季应承连忙站起来,向魏泓睿行谢礼:“四殿下大恩,应承没齿难忘。”
魏泓睿忙扶他起来:“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待季应承走后,花清越依然留在了四皇子府上。
离开苏平安的房间,花清越随着魏泓睿进了他的主寝宫。
魏泓睿挥手,将下人挥退:“清越,今日朝上之事你如何看?二皇兄会提苏瑞文,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