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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锋盘腿坐在浴桶中,漫不经心道:“打仗哪有不受伤的?这点轻伤算少的。”
游淼顺着他的大腿摸过去,握住他笔挺的*,拇指在他*上按揉,低声道:“心痛。”
“你瘦了这么多。”李治锋在他耳畔动情地说:“我更心痛。”
彼此呼吸了一口热气,以唇舌堵住对方的嘴。李治锋一手抱着游淼的腰,手指顺着他的臀部下滑,按进他的体内深处。继而猛地抱着他,犹如猛兽般地贯穿进来,游淼先是张着嘴喘气,继而眼前一片晕眩,被李治锋死死吻住,按在桶壁上,一下又一下,猛烈的冲撞汇聚成排山倒海的*冲垮了游淼的理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射出来的,更不知道李治锋犹如饿狼般冲撞了多少次,直到两人都心满意足,游淼仍迷恋地吻着李治锋臂膀的肌肉,而李治锋则犹如一头不知疲惫的头狼,轻轻地蹭着游淼的耳根。
水冷了,然而彼此肌肤摩挲的滑腻感,令游淼仍舍不得起身,李治锋便抱着他起来,自己赤*身子,以干布裹着游淼,就像昔年伺候他一般,为他从头到脚抹干水,擦干头发,穿上里衣,自己才换上衣服。
“等等。”游淼忽笑道:“今夜我来伺候你。”
李治锋赤身*坐在床边,嗯了声,饶有趣味地看着游淼。游淼却不动声色,将一条黑布蒙在李治锋眼间,李治锋的剑眉微微一扬,神色略动。
“你想做什么。”李治锋问。
游淼笑吟吟道:“你说呢?”
李治锋道:“想干我?”
卷五 八声甘州
游淼蓦然笑了出声,抱着李治锋,在他瘦削的脸颊上吻了吻,又舔*的唇,朝下看,看到李治锋那*仍笔挺翘着,足有将近一尺长,健壮的两腿犹如骏马般有力。方才李治锋不说,游淼倒是没想到,此时忍不住问:“我要想*,你让干不?”
“让。”李治锋道:“你要做什么都行。”
游淼又有想把自己衣服脱了,跨在他腰间,把自己交给李治锋,让他干个一晚上的冲动,然而这时候却正事要紧,笑道:“以后再说,先亲热会儿。”
游淼给他把半湿的头发挽到脑后,擦干他的全身,边擦边吻,不到片刻,李治锋一身又热了,显是*来了,*得全身肌肤发红滚烫,伸手就要捞游淼来亲来滚,游淼却不让他抱,只是亲亲他,给他穿上里衣,单裤。接着便喊道:“来人!”
山庄内有小厮进来伺候,有人将浴桶抬了出去,擦干地上的水迹,游淼又指墙角箱子,说:“箱子里东西拿出来。”
李治锋被蒙着双眼,微微现出茫然之色,小厮们在房中忙碌,时不时听见几声笑,又有人拿着衣服过来。
长垣笑道:“锋管家穿这身好看。”
程光武打趣道:“什么管家,现在该叫老爷了。”
李治锋答道:“叫管家。”
游淼笑道:“大将军,今夜我们都是小厮,在伺候你了。”
小厮们一起哄笑,李治锋脸上现出两抹红晕,游淼笑呵呵地给他穿上袍子,长垣啧啧道:“少爷啥时候买的袍子?”
游淼道:“上次托小舅去苏州采购时买的,不错罢,都是上等的苏绣。”
“少爷穿这件?”长垣又问。
“嗯。”游淼满意道。
李治锋什么也看不见,木偶般被人摆弄,游淼一手又在他胯间揉来揉去,不免尴尬。
李治锋蹙眉道:“换衣服做什么?”
游淼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小厮们足足忙碌了半个时辰,最后游淼道:“帽子不戴了,就这么罢。都出去。”
“恭喜少爷。”长垣率先道。
程光武道:“恭喜少爷,恭喜锋管家。”
游淼将李治锋眉间黑布一解,布条落地。李治锋睁眼时被红彤彤的光一照,有点发晕,只见房中红烛流转,大红灯笼高挂,张灯结彩,顷刻间竟是成了婚房,而房外,十余名跟游淼的小厮齐齐作揖,笑道:“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发封儿!”游淼道:“每人一两!今年春收,少爷大喜,全山庄免了地税!”
程光武等人大笑,挑着鞭炮出外,乒乓作响地放了,穆风,穆严二人从两侧关上了房门。
游淼笑嘻嘻转向李治锋,这夜珠联璧合,良辰美景。李治锋与游淼都是一身红黑相间的婚袍,彼此都是男儿装扮。
李治锋静静地看着游淼。
游淼侧过身,让他看镜子,两名新郎在镜中,直是绝配。
这一夜,李治锋仿佛又哑巴了,许久没有说一声话,三更时分,外头静了,游淼与李治锋坐在床边,李治锋取过剪刀,剪下一缕自己的头发,游淼也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
“结发为夫妻。”李治锋低声道:“恩爱两不疑。”
“嗯。”游淼嘴角带着笑,将两人头发绕在一处,打了个结,伸手放下帐子,笑道:“天作聘,地为媒,天地可鉴,虽说没有拜堂,但这结发夫妻之名,却是坐实了的。”
李治锋打趣道:“谁是夫,谁是妻?”
游淼莞尔,说:“你说了算,可以脱了,快!”
李治锋道:“我还想再穿会你们汉人的婚袍……”
“不行不行……”游淼都快忍不住了,李治锋兀自好笑,解了婚袍,扯了里衣,将游淼扒了个精光,便穿着袍子裹着他,扑了上去。
这夜红烛至天明时分方燃尽,而游淼抱着李治锋,依偎在他怀中昏沉沉睡去。
翌日午后,游淼还没睡够,就被李治锋叫起床。
李治锋少有的会让游淼早醒,然而天明时才睡,这会也差不多了,虽然依旧没睡醒,稀里糊涂地被李治锋吻醒,游淼正伸手要抱,又想缠绵之时,却见李治锋看着他的双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很少出现的深情。
那是珍惜,怜爱与迷恋的目光,他们自相识那一天起,已过了足足六年的光阴,那目光触动了游淼心底最柔软之处。
“起来了?”李治锋问。
游淼懒懒道:“还想……睡一会……”
李治锋道:“新婚第二天要做什么?”
“见父母,奉茶。”游淼乏味道:“你爹娘又不在这儿……”
李治锋笑道:“你爹在厅堂外等着呢。”
游淼当即又是一副啊老天……就不能让人消停会的神情。无奈道:“等多久了?”
李治锋道:“一大早就醒了。”
游淼只得道:“罢了罢了,先起来出去。”
门一开,小厮们一窝蜂地进来,服侍游淼穿衣洗漱,游淼又指指李治锋,以眼神示意,李治锋本来要伺候游淼,却被一众小厮们按住,只得就范。被摆弄得全身不自在,整个人都似乎是僵的。
沿途过长廊时,满地铺满了红鞭炮屑。
厅堂上,游德川已坐着了,李治锋到了之后先沏茶。
游德川问道:“怎么回家来了?”
游淼答道:“回来休息段时日,累了。”
游德川缓缓点头,看着游淼,又说:“茂城没出甚么事罢,不会是辞官了?”
游淼心道老头子消息倒挺灵通的嘛,多半是游汉戈派小厮带信儿来了,才这么试探着……但既然游德川不挑破,游淼也乐得不说,随口道:“就歇息下。”
游德川唔了声,问:“歇多久?政事堂的事干得如何?”
游淼心道烦不烦,便道:“反正就那样,别问了罢。”
游德川见状不敢多问,便改了话头,说:“东庄子里怎么放了一夜炮仗,有喜事么?早上听说,庄子里都免了这年的地税。”
“嗯。”游淼答道:“有喜事,李治锋得胜归来,又成了亲,喜结连理。”
游德川当即笑了笑,说:“恭喜李将军了。”
李治锋淡淡道:“同喜同喜。”
游德川没明白过来,又道:“淼子也该成亲了。”
游淼道:“昨夜成的亲。就不劳您再操心了。”
游德川这下莫名其妙,正要问时,李治锋颀长三指拈着个漆杯,将茶放到游德川面前,说:“爹请用。”
游德川还没回过神来,喝了口茶,游淼道:“以后李治锋就是咱家人了。”
游德川傻眼了,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遇过这等事,登时被茶水呛着,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孽畜!孽畜!”
李治锋脸色一变,游德川却是须发喷张,大吼道:“你这天理不容的畜生……”
“哎哎。”游淼却是早有准备,笑道:“老头子,你可别胡说八道啊。不肖子与李将军这桩婚事,可是陛下亲自赐的婚来……你看,有圣旨哦。”
游淼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黄锦一抖,说:“御旨赐婚!当朝陛下许了李治锋的婚事。我本是六品给事中,现下又辞了政事堂的职位,李将军还是从四品征北虎威将军,咱们游家还是高攀他了……嫁儿子嫁高嘛,这不是正好么?”
游德川:“……”
李治锋也愣住了。
游淼又道:“黄锦黑字,明明白白,你自己看?还有天子印玺。实打实的圣旨,我正想拿出去贴在咱们山庄门外呢!”
赵超自然不可能下这种圣旨,然而游淼未曾与赵超翻脸时,就常常来往宫中,御书房就跟自家花园似的,趁他不在的时候,游淼便写了一堆空白圣旨,先把印盖上去,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谁也发现不了。
游德川的脸色刹那就变得极其复杂。
游淼又笑道:“老头子你立俩嫡子就行,不许你儿子与男人成家了?没有这样的道理……喂,你还好罢……不好了,来人!快来人!”
游淼说到一半,见游德川朝后就倒,当即被吓了一跳,心道怎的这么不经事,这下糟了,忙唤了人进来,又请大夫来看诊,直搞得自己与李治锋焦头烂额,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幸亏大夫看过,说道只是急怒攻心,几帖药下去就好了,老头子平日在山庄里吃好喝好,山珍海味地吃,只怕好日子还长着,有的是孝顺的机会,让游淼不必担心,游淼才松了口气。
卷五 八声甘州
李治锋送走了大夫,在厅堂内哈哈大笑。
“当真是老三下的旨?”李治锋问。
“你当成是他下的不就完了?”游淼乐道:“老子在他身上花了几十万两银子,你为他拼死拼活打了几年仗,天启江南,一半是咱俩,一半是先生与聂丹为他撑起来的,假传他这么一桩无伤大雅的圣旨,还便宜他了。”
李治锋莞尔。
游淼又乐道:“我还藏着不少空白的圣旨呢,印都盖过了,你要写什么都行,只要不让他知道。”
这天起,李治锋与游淼便回到山庄里歇着了。茂城没有任何消息,仿佛一个与喧嚣闹市毫不相关的世外桃源。游淼空着之时便纵马疾驰,离开山庄,与李治锋策马冲过泉山。
到得无人之处,便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地亲昵一阵,这一年已是他们相识的第七年。游淼时常觉得,他们似乎和从前一样,又仿佛不一样了。李治锋那脾气,直是有新婚时小两口的感觉。
游淼说什么都是好的,要做什么,李治锋都宠着,虽说平日里也是一样,然而渐渐的,李治锋对他的温柔里,又多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数日后,孙舆发丧,出殡队伍从茂城开出,前往流州,百姓们扶灵数十里,浩浩荡荡,那场面巍为壮观。途经长江之时,大船小舟竞渡,成千艘船与舢板靠岸。许多人都在猜游淼不会来时,上了岸,却发现游淼头上戴着孝带,等在岸边。赵超吩咐停下,游淼却入了弟子队伍,传话让赵超继续走。
游淼没有与政事堂诸给事中走在一起,而是进了翰林院,他要借这个机会,与李延说几句话。然而最先看到的是张文瀚。
游淼朝张文瀚点点头,张文瀚也朝游淼点点头。
“少爷。”张文瀚道。
游淼笑道:“你是大学士了,不必再这么叫。”
张文瀚道:“这里还是江波山庄的地界,只要进了江波山庄,张二依旧叫您少爷。”
游淼叹了口气,问道:“朝中怎么样了?”
张文瀚道:“陛下自从你走后,就常常去墨烟楼里坐着,不与其它人说话,看聂将军写的字,喝酒。”
游淼道:“倒是难为他了,成天日理万机的,还有空跑墨烟楼里去喝酒……”
正说话时,李延过来,说:“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送葬的队伍中段,无人之处,李延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队伍。
“嫂子怎么样了?”游淼丝毫不关心李延,却关心唐氏:“接回来了么?”
“没有。”李延道:“死在大安了,咱们逃出来的第二天,她就被凌虐死了。”
游淼叹了口气,李延道:“尸体也寻不着了,唐家为她竖了个衣冠冢,也在流州山上,与柳姑娘在一处。”
魂销香断,佳人陨去,不知唐氏她们的魂魄,是否还能找到回家的路途?
李延又回头看了眼队伍,游淼随着他的眼光回望,没发现什么,说:“李治锋在前头。”
李延点头不语,似有话说,却又极难斟酌,双方心知肚明,却又彼此都不提任何事。游淼想想,又道:“恭喜。”
李延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游淼有的话本不想说,然而他仍然咽不下这口气,你李延替我游淼,是的,这事不假,但假以时日,赵超也不会放过你,此事牵连太广太大,你李延,我游淼,甚至李治锋,聂丹几个都是知情人。
游淼又道:“你押对了,但你的性命,也押上去了,照我看……”
游淼一边走,一边看着李延的双眼,李延神色一动,脸上抽搐,显是被游淼戳到了痛处。
游淼急流勇退跑了,现在反而同情起李延来了。
李延没有接游淼的话,又道:“聂将军的事,总要有个了局。照你看,是怎么办?你去劝他出来?”
游淼道:“他那人,谁也劝不动,你……”
正说这话时,李延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是他第三次回头了,游淼莫名地生出几分不安,他老回头看送葬的队伍做什么?谁在里头?
游淼这次没有跟着李延看,随口应付了几句关于聂丹的话,心念电转,这不是发丧的队伍么?李延到底在想什么?
倏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继而从这些细微的推测里,察知了无数不易被人发现的小细节……
太子还没有死。
孙舆也是太子的恩师,当年在京金榜题名之时,太子拉拢游淼,用的就是一句话,孙舆是他的启蒙先生,而孙舆也曾官至太子太傅……
所以孙舆与太子有师徒之恩。
李延是认为,太子会混在队伍里,前来一起送葬?
还是说,今天太子很有可能会露面,指责赵超?
游淼的心跳登时停了一拍,他又注意到唐晖的御林军护着整个队伍,百姓实在太多了,半路还有不少人加入。
这或许是最好的时机,然而赵超也不可能全无布置。
想到这里,游淼别的都听不进去了,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回头看。
李延又道:“听说你的表姐,已经许了聂将军?”
“我不知道。”游淼道:“她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可以决定,身为娘家人,她选谁我都会支持她。”
李延表情麻木,略一点头,便没有再说下去。
墓山到了,此处若说风水宝地,也不尽然,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江南人除了有祖坟山头的之外,其余平民百姓,都喜欢朝这里葬。风景倒是清幽,当年孙舆挚爱之人死后,便是葬在此处。
今日按孙舆遗嘱,帮工将昔日他所恋之人的坟墓掘出来,牌上只有一个“李氏”,连名字都没有,端起了骨坛,与孙舆合葬。
李治锋与一帮武将交谈完过来,数人目送棺椁入墓。边上站着赵超,李延,六部尚书,政事堂弟子们,以及翰林院的学士。
游淼铲了第一铲土下去,帮工便开始封坟。整个过程,游淼没有与赵超说一句话。坟墓渐渐封上,留待数年后再开棺捡骨。在那静谧里,李治锋忽然说了一句。
“等咱们以后死了,也埋在一起。”
“好。”游淼答道。
李治锋那句话说得声音不大,赵超没听清楚,问道:“李将军说什么?”
诸人便都笑了起来,游淼道:“回陛下,没什么。”
这么一笑,气氛便松动了不少,不再绷着了,赵超欣然道:“游子谦,你都辞官了,朕还没看过你山庄,什么时候招待朕去你家里玩几天?”
李治锋客气道:“既是有心,随时都可以来。”
游淼道:“不如就今天?”
“今天就算了。”赵超笑道:“还得赶回去,以后来叨扰罢。”
余人又纷纷说了几句场面话,本以为游淼与赵超已经翻脸,然而见这模样,似乎君臣之间又有点什么默契。
当日送殡回去,路上便有御林军盘查百姓,远处似乎有了骚动。
李治锋远远看了一眼,神情莫名其妙,游淼却拉他说走罢,不要看了。
“唐晖在抓人?”李治锋诧道。
“唔,可能。”游淼道:“但不会抓到什么人的。”
太子既然在送葬时,文武百官都在场的时候不露面,自然也不会蠢得在这个时候被发现,甚至连他来没来,游淼都不知道。一切听天由命罢,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了。
卷五 八声甘州
阳春三月,又是春耕之时,田地里绿油油的,游淼在山庄里呆了不到一个月,皮就痒了。
人就是犯贱,先前忙前忙后喊累,这下闲下来了,成日又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