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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庶出那又有怎么,到时候记到母亲名下,便自然是嫡子了。”息华月半点不让,这种不容商量的尖锐和往日那个温柔如月的男子大相径庭。
段氏被息华月这种态度气的不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住满腔的怒火,视线转向花九道,“儿媳觉得呢?你就愿意为息七守一辈子活寡,你还这么年轻。”
“儿媳自然愿意,一女不嫁二夫,这是《女戒》里面说过的,况且皇帝还封了儿媳一个忠贞夫人的封号在那,儿媳觉得,这是息家莫大的荣耀。”花九敛着眉目,温顺又倔强地说出这话,更能让人感受到她要为息子霄守节的决心。
段氏无法,只得将目光投向息五爷,盼望着他这个当家的说一两句。
息五爷感受到段氏的视线,他轻咳了一下,坐直了身子才道,“你们回去好生想想,不及着答复,我会将这事跟太爷商量一下,让太爷决定吧。”
这话说的活,等太爷决定才是重中之重,但段氏心有些许不满,她还希望息五爷能拿出当家的魄力来,今晚就将这事也定下了,从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
父母只要说了行,小辈再反对又能如何。
“那恕儿子乏了,先行告退。”息华月当即起身,行了一礼,就要离开,从段氏一提出这事,他就没在看花九一眼。
花九自然也起身拜别,她早不想在这五房的牡丹院呆下去,还是回去让秋收做点吃的填肚子才是正紧。
两人一前一后在段氏期望的目光中走出院子,直到身影不见。
息华月走的很快,脚步急切,像有什么在追一样,见他这般,花九自然是知道他想避开她,索性她便慢上几步,不一会,就再也看不见彼此的影子了。
春生这才面色古怪的问道,“姑娘,五夫人到底想干什么?怎么会突然就表现的那么喜欢您了?”
花九冷笑了一声,“想干什么,当然是想将我手里的息香和桑园给抓在手里了,没听她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么?况且现在谁都知道我手里还有个暗香楼,这三种每样一抓都是一大把的银子,她能不喜欢才怪了,而且息华月又是息府最有可能出仕的嫡次子,日后,要息华月有子嗣,十有八九太爷会喜欢的很,那这府里的家主之位又是谁最有希望坐上去,除了这五房的人还能有谁。”
春生恍然大悟,随即又想起花九还会守很久的寡,又觉得心疼的,而且息华月那也是个不错的男子,“可是,姑娘您真不打算再嫁?婢子觉得息大公子也不错。”
“息华月么……”花九的声音很低,像梦呓般的呢喃,她仰头看了看天,脑子里想起的却是息子霄的脸,“他非良人……”
161、日后我暗香楼遍布大殷
腊月二十,难得的黄道吉日。
今日的昭洲南香坊市很热闹,
一大早就挤满了人流,只因今天是暗香楼开业的日子,据说暗香楼的新东家是当今皇帝钦封的御庭圣手不说,且这东家还本就是京城的调香世家花家出身,一身调香本事那是出神入化。特别是今日为暗香楼开业而准备的宝香会,那三种奇香连外洲的人都引来了。
有银子能参加宝香会竞买的自然要来捧场,没钱的,来见识一下也是好的,日后和人提及,那也是倍有面子的事。
花九这日起的很早,因为今天是暗香楼重新开业的日子,一切准备就绪,就看今天的了。
她挑了件薄红的白花妆面纹小袄,下配嫩黄色的马面裙,腰间一五彩丝绦系玉扇的坠子压裙,髻间只堪堪簪了支素银,浑身上下的穿着既符合她寡居的身份,又不会显得太过素雅而没了气度。
早早的她便坐着马车到暗香楼后门处,尚礼出来将她迎了进去,花九听尚礼一一道来,边点头心里边飞快的思考,就怕有半点纰漏没想到的地方。
“再将楼里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末了,花九吩咐道,她始终觉得今日定会有人来坏场,为此她还专门将京兆大人梁起给请来坐镇,梁起也是上道的,当即拨了几十个衙差一早就到暗香楼外面守着,甚至还专门派人跟混老大之类的地痞无赖先行打了招呼,自然花九也是给这些人使了银子的。
她才做到二楼专门司务的花厅,外面就有伙计来报,说封家封墨和京兆梁起大人来了花九起身相迎,好茶好点心的招待了不说,还让春生准备了两瓶的轮回香用绸带包扎了算作谢礼,三人自是宾主尽欢。
巳时初,尚礼来说,吉时到了。
花九便邀梁起一同前往暗香楼牌匾前,为楼里揭匾,按理这种事应该请香行会的会长才是,就像息香开张的时候那样,毕竟日后哪个香铺的调香师父都是受香行会管制的,但花九今日偏生越过了昭洲香行会的会长,踩着香行会的面子请的梁起。
梁起自然觉得惊喜,本来他觉得能有一瓶价值不菲的香品就很不错了,如今还被花九邀约揭匾,当即一口应承。
倒是封墨眼色有深了一点,但他一直脸上挂着温润的浅笑,翩翩君子的模样。
重建后的暗香楼一改之前,有高翘入云端的檐廊,檐廊下挂着红苏的串串古典灯笼,有风而来,便随之而动,但奇就奇在那灯笼里面装的不是灯,而是香囊,香囊里面塞了不知何物,但却能让人闻到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像极春雨过后青草的芬芳,端的是让人精神一震。
便是那牌匾也是由两根香花藤蔓缠枝而上的柱子簇拥着,每一笔的刻画都显得精巧,而那红绸布遮着的牌匾便让人更为期待了。
梁起站在右下角,他手上有跟细细的长竹竿,那竹竿竟也是用红绸缠成了红色,看着就
是个吉利的。
门前自然是热闹异常,有狮龙起舞,更有穿着黑色短襟衣衫的伙计端着木质托盘,挨个免费发香囊,每个香囊里皆有两三粒的豌豆大小的香丸。
这还是尚礼的主意,
先行就将暗香楼的名声造势出去再说,花九不得不承认她找了个好掌柜,脑子灵活,关键还能让她信任。
“吉时到!”尚礼今日也穿了一声深墨蓝的长衫,他站在梁起的下手,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便一挥手停了舞狮和唢呐,高喊了一声。
梁起应声拿竹竿轻轻一挑,那该在牌匾上的红绸顷刻便飞舞起来,像是最美的蝴蝶扑翅,最后悠悠然落下,然而这一幕的喜意还未升腾而起,便听得吧嗒几声异响——
有两三只死透了的乌鸦从天而降,在红绸的映衬下无比讽刺。
众人皆是脸色一变,周围围观的更是立马鸦雀无声,谁都知道死乌鸦那是什么兆头。
花九只脸色寒了那么一下,就言笑晏晏起来,她上前,伸手捡起那三只乌鸦,还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道,“古时说,有大赤乌衔谷之种而集王屋之上,王喜,诸大夫皆喜,看来是上天知暗香楼还未有徽,便赐下此鸟,以示提醒,来人,将这鸟刻在牌匾上,为我暗香楼铺徽,日后我暗香楼遍布大殷,那么这大赤乌便自然也无处不在。”
花九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明明是谁都知道不怎么吉利的东西,但经由她这么一说,倒真像那么回事了。
“喏,东家,来师父,立马刻上。”尚礼也是机警的,花九这么一圆过去,他立马就找来会雕刻的师父,搬出木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只乌鸦的形象刻在牌匾之上,栩栩如生。
眼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牌匾上时,花九将那两三只死乌鸦交由春生,嘱咐她亲自去找个隐秘的地方先收起来,她这么吩咐时,身上顷刻爆发的冷意让春生都打了个寒颤。
那淡色眼眸之中更是掀起千万层的冰冻之气,仿佛她只肖看谁一眼,那么便能将人活活给冻的都站立不住。
这事一揭过,尚礼赶紧大声宣布,今日重头压轴的宝香会竞买开始!
梁起进去参加宝香会时,笑意盈盈地暗自对花九比了个大拇指,意为刚才那死乌鸦之事她做的漂亮,花九微微一笑,视线扫过全场,就见人群之中有那香行会的几人拂袖而去,显然花九未请香行会的会长就已经得罪了他们,唇边的笑意加深,但眉目间的冷凝之色更甚。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对面已经关门的花香香铺,眼尖的看到那门里打开了一丝缝,有双像老鼠一样的眸子在其中一闪而过,那种浓烈的恶意她不用对视都能感觉得到。
“姑娘,那花家香铺之中的人可是王冲?”这当,本应在堂子里招呼宾客的夏初轻手轻脚地到花九身边道。
“你认识?
”花九问,这会许是发现花九已经注意到了自己,那门缝后的一双眼睛倏地抽离,然后那门嘭的关紧了。
“婢子不认识,但是婢子有次无意间听花容和花芷说话时,提过此人,这人,是花容那边的了。”夏初不知道这消息对花九来说有没有用,但是今天这事,她算是看明白了,在这昭洲,围绕在花九身边的水依然浑的很。
“原来如此。”花九呢喃了一句,如果是这样,那么很多事就能想得通了,还有原本混老大给息二爷的那蚺蛇之毒,她一直怀疑是从王冲那弄出来的,那毒起先便该是想用在她身上哪,而今日之事,恐怕也和王冲脱不了关系。
他还真是命硬的很,这般踩他都没弄死,在这当,他竟还明目张胆地来招惹她花九,那便是已经从花容那边得到了什么保证或者承诺了么?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不怕同时将封家和息家给得罪透了,不过光凭王冲一人还办不到将死乌鸦放到牌匾上去,毕竟暗香楼尚礼可是日夜都派人守着,所以必定是还有内鬼在里应才行的通。
其他剩下的事,尚礼安排的很好,都不需要花九操心,只他一人便游刃有余,宝香会的竞买很成功,花九去在那会场门口瞅了一眼,气氛很热闹,那三瓶奇香的价格也远远超过了花九的预期,这样日后香铺需要周转的银子也够了,如没意外,暗香楼很快就会成为昭洲首屈一指的香铺。
当晚,香铺打烊之后,尚礼向花九报账目时,却被花九阻了。
“尚礼,你自己看着就好,我相信你,”花九这般说,但她还是粗粗扫了眼账本了事,有些事信任了人她便不会在有所疑心,“那死乌鸦之事,你可有查过了?”
“已经查过了东家,只是……”说到这里,尚礼居然为难的吞吐起来,这是很少见的事。
“说。”花九面色已经寒了,她几乎是立刻的就想到息府里面的人,也只有息府的人在暗香楼尚礼看在是她夫家的面上,才会不加阻拦和怀疑。
“小的有查到,昨天晚些时候,息二爷来过楼里,他说是想看看东家您准备的怎么样了?要是人手不够,他也好帮着找点人来帮忙,小的一想着他是东家的二伯,就让他随意进出了,而且据有伙计说,他在牌匾那逗留了很久。”尚礼小心翼翼的说到,他脸面依旧很年轻,但已有老成的意味,也只有在花九面前,他才会露出这样和他年龄相符的表情来。
花九没说话,她搭着手,反反复复地摩挲着粉白的指甲,唇抿着,面无表情,连那双往日很明显的淡色眸子也隐在睫毛投下的暗影里,什么都看不清。
“我知道了,以后记住,这暗香楼是我花氏阿九的,不管是任何人息家的也好花家的也好,想要看什么东西,都需经过我的同意。”
花九只说了这么一句,她便起身离开。
有清冷的风拂过尚礼的脸颊,他就闻道一股好闻的冷香,像大雪天初初绽放的冷梅,还有丝缕不知从何处飘扬的细细发丝从他脖颈割过,莫名的,他就打了个颤,“喏,东家,小的记住了。”
他应声的话还没说完,再抬头时,花九已经走的不见人影,只余暗香依旧。
162。给我绑了往死里打
息二爷自从牢里出来后,已经有段时日心头没今天这么畅快过,那热乎乎又凉丝丝的感觉就像是躺在女人最柔软的臂弯中,又或者是像整个人在极热的夏天被清泉从头到脚地给淋了个遍,简直全身通透。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不错地走在息府后花园,竟颇有闲情逸致地还赏了会景,眼见天色暗了,才准备回二房的鸾凤院,即便他已经远远就看到花九领着两三个婢女大步而来,也高扬着头,从鼻孔中哼出一声,做出赤裸裸蔑视的神情。
哪想,花九根本不跟他客气,一站在跟前,就喝道,“给我绑了往死里打。”
息二爷一愣,实在想不到竟如此大胆到妄为,他这一走神,春生几个就拿出早准备好的绳子往他身上一套,给捆的结结实实,这下,息二爷才大喊出声,“花氏,你反了天了,敢这个对待长辈!”
花九根本无视息二爷的话,她从夏长手里夺了带过来的棍子,就往二爷身上招呼去,还专门找他关节的地方杖责,“我花氏今天还就反了,太爷下不去手教训你,我花氏可没顾忌,你惹到我,今天就是不死我也要你脱层皮下来。”
息二爷心头也怒了,奈何他根本就挣脱不开,只一边嗷嗷直叫一边骂着,“贱人,我息二不会放过你,你给我滚出息家……”
花九不说话,许是开头那几下太用力她打的累了,便将棍子交到夏长手里,对几丫头吩咐道,“打!”
息二爷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面上通红,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淤青,但那模样却是半点不服输,有那些吓到了的下人赶紧跌跌撞撞地往主屋那边去喊人来。
花九冷笑着看那些下人跑的飞快,她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冷调,然后慢条斯理地从袖子中摸出一青瓷小瓶来,“知道这是什么?”
息二爷不回答,身上被棍子打的疼慌了,他竟不管不顾地在地上打起滚来,这样总有几棍子落空的时候。
“这香可是我刚才专门为二伯你赶制的,要不闻闻看香不香?听说这香一用到身上,全身奇痒无比,当棍子落下的时候,反而会觉得像男女交欢一样舒服,可是被打过之后,全身的皮都会裂开,先是血水流尽了,再是肉一块一块的往下掉,最后连骨头都会变得嘣嘎一声像酥饼一样脆生生的,而最舒爽的是,你会对这个过程上瘾,并不断想将这香用到全身,是会只剩一个脑袋的……”花九声音的低沉,她这话是凑近了息二爷说的,有喑哑的魅惑浮起,像是蛊人心神的女妖。
“不要……不要……”息二爷脸色瞬间就白了,那种情景光是想着,就觉得是个可怖的。
“一定要的,来说说,二伯是您哪只手放的死乌鸦到我暗香楼牌匾藏着?右手还是左手亦或两只手?”花九啵的一下拔掉瓷瓶软塞,瓶口倾斜,似乎在息二爷两只手边犹豫不定。
“侄媳,你放过我吧……二伯求你,就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是那个花家的王冲找上我的……不关我事……”息二爷这一停顿,身上硬扛着挨了好几下的棍子,疼的唉唉直叫唤,想跑,但又被捆着,绳子那头还是在花九的手上。
“我当然知道是王冲了,我自会收拾了他,可是二伯,您也要受惩罚呢,要不然侄媳岂不是就太好说话了。”说着花九就起身,一脚踩着息二爷两只手,钳制住了他,皓腕一转,那瓷瓶中的香液尽数倒在息二爷一双手的手背上。
只听得嗤啦嗤啦的滋滋声,像烧红的铁块入水时激起的那般反应,冒起无数白烟,以及一股香品才有的香味和淡淡的肉香味,息二爷的手却是被花九那香品给你淋的皮肉分裂,但却诡异的没流半滴的血。
“住手!”老远老太爷的声音就传来,花九一回头就看到大爷和四爷搀扶着老太爷,飞快地跑过来,杏仁眼眸眯了眯,像极无害的纯良幼兽,花九抬起脚就放开息二爷的手。
然而,这会息二爷根本就没力气了,十指连心,手上皮肉分离的苦痛似乎已经麻木了他的神经,他除了刚开始那会哀嚎出声,现在竟只能有气无力地哼哼几声,偏生的他还根本就晕不过去,脑子清醒的很。
可见白骨的血肉双手,没半点血流出来,皮是皮,肉是肉,连显露出来的筋脉肉眼都能看见寸寸皆断,偶尔还有丝缕的烟气从手背冒出来,有馥郁的花香和令人反胃的肉香味。
赶过来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一不是惊骇万分,难以置信这世间竟有香品能有这般杀人不见血的效果,几乎所有人都想起花九曾经说过的,能引来蜘蛛吃人的香那件事来,然后齐齐背脊生寒,就莫名打了个颤,甚至有那胆小的,根本不敢看花九一眼,连忙后退。
“花氏,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谋害长辈?”息大爷怒喝出声,如果不是他眸底深处有微闪的荧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自家兄弟感情当真深的很。
然,花九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只将视线望向息老太爷,和他眼神交接,就有霹雳的暗芒一闪而过,两人皆瞬间就面无表情。
“花氏!”老太爷只重重地喊了下花九的姓氏,然而他握着龙头拐杖的手指关节几乎泛白到青了,方显他内心的愤怒。
“息二爷好手段,伙同花家王冲在我暗香楼开张之日,将死乌鸦藏在牌匾处,坏我楼名声,花氏还想问,二伯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入大牢,那也是太爷去请的官差帮忙,怎么的就一股脑怪到侄媳的头上来,还是说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