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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寒笙没想到德妃知道他母亲的名字,更知道他与皇后不共戴天的仇恨,拧着眉看着她。
德妃笑笑,“我与你母亲也有过一面之缘,她心地善良,一看就不适合在后宫里斗争。她若是继续做着自己的宫女,应该能活到出宫。只可惜遇到了你父皇,才会那般早地离开。”
姜寒笙嗤笑一声,“也就是说,德妃娘娘也是当年见死不救的人之一了?”
“这后宫里,有救得了一时的人,却没有救得了一世的人,你不知道吗?”
姜寒笙被德妃的话噎住,一时不知说什么。苏络看着姜寒笙受伤的神情,捏了捏他的手掌,想要给他一点力量。
“姑姑,明人不说暗话,络儿与九皇子前来,是想请您出山。您为奶奶报仇,为当年的事报仇,我们可以助您一臂之力,也希望您能帮帮我们。”
德妃扬了扬眉,环视了一圈静瑶宫,“你们觉得,这个安乐窝怎么样?”
“虽是安乐窝,姑姑生活得也不见得有多开心吧?”苏络也跟着环视了一圈,指了指窗子里的那株花,“您看看那株花,虽然长在房间里,不用担心风雷雨点,却还是想着法地往外面钻。”
“可是你看见的,也不过是那一株而已。你看看其他的话,都是为了贪图安乐,不愿探出头来。”
“姑姑能被皇上惦念这么多年,定然同那些普通的花不一样。”苏络笑了笑,“姑姑,皇上都有了这份心思,您还能拒绝多久呢?”
德妃听见苏络的话,嗤笑了一声,“你知道为何当年他没有将我拉出这个安乐窝,非要等到现在才想着法地逼我出静瑶宫吗?”
苏络摇了摇头,脸上却严肃了起来,她有一种感觉,这个秘密,是德妃最深的痛,这句话一出,德妃与他们坦诚相见,就是真的结盟了。
“想必你也知道,当年我踏进静瑶宫不再出来之前,曾没了一个孩子,还因此不能生育。那个孩子,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没有出生,皇上却是早早就取了名字,哪怕他没了,也依然被记载进了皇室的史册里面。”德妃看着苏络,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来,“那个孩子,是被皇后娘娘打掉的。而下这个命令的人,是皇上。”
苏络猛地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有这一出,难怪当年老夫人和父亲都不愿帮德妃,杀人凶手是皇后娘娘也就算了,皇上还参与了进来,臣怎么敌得过君?无论是为了苏简的官职,还是为了苏家一家族人的性命,老夫人和父亲都不会帮德妃娘娘啊!
“你以为你父亲这些年官运如此亨达,是靠他的聪明?朝堂上聪明的人那么多,有谁升官升得有他快?短短几年,就从一个普通的官员,成为了一品的丞相。”德妃笑了笑,很漂亮的笑容,里面甚至看不到一点恨意,“因为我,他才有了如今的成就,苏家才有了如今的辉煌,可他当年不仅不帮我,还扬言要与我划清关系,将我从苏家的家谱上除名。苏络,你看看你的父亲,看看苏家的这些人。”
苏络深深地打了个颤,德妃的话里都是满满的恨意,但从她的表情上,根本都看不出什么,这得有多深的城府,才能将这些恨意悉数压进心底?她自认为多活了二十年,将所有的人心都看透了,都做不到,这个才三十岁的女子……
皇宫里果然还是最磨练人的啊!
“吓到你了?”德妃和气地笑笑,“你眼中也有恨意啊,苏络!你的恨意也不浅啊,苏络!”
苏络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觉得眼前的貌美女子,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鬼魂,这个鬼魂能看到人心底最深处的邪恶,却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好像就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这般轻松。
德妃将自己关了十几年,当初洛阳里称赞的苏瑶这个才情美人,竟成了这般恐怖了吗?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但她又有着深深的仇恨;她有那么多的仇恨,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又像一个木偶一样。
苏络突然很惶恐,很害怕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的人。她害怕因为自己对姜天衡、对苏馨荷的恨,让自己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苏络转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还紧紧握着自己手的姜寒笙,打了个冷颤。
还好,她还有姜寒笙,她一定不会变成德妃娘娘这样的人,一定不会!
姜寒笙察觉到苏络的异常,疑惑地看向她,就见她眼里有着碎裂的惶恐,他以为苏络被德妃吓住了,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髻,低声道:“没事,我在呢。”
苏络眼底的惶恐这才淡淡消去,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想再被德妃看出其他的异常。
“姑姑今日同我们说了这么多,就不怕有一天我们会背叛您吗?”苏络整理好情绪,挑了挑眉。
“我怕什么?这样的秘密,你无非会告诉皇后,可是我对她们的恨意,皇后早就一清二楚了,你就算去说,也不过是画蛇添足罢了。至于我会同你们说,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你这个孩子。”德妃拉起苏络的手,冲她笑笑,“苏络,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就是因为像,苏络才会感到那般惶恐!
她将眼底的情绪敛进心底,摇了摇头,将头靠在了姜寒笙肩头,“姑姑,我同您不一样。虽然我也有恨的人,但我们的区别太大了。如果是我,我不会隐忍到今日,将自己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如今这个模样?德妃无声地笑了笑,她也觉得自己如今这个模样,不是自己了。
“姑姑既然如此恨苏家的人,为何还要帮奶奶报仇?为何还会相信络儿,与络儿结盟?”苏络觉得这样沉默下去,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要被一览无余了,挑起疑惑。
“母亲和弟弟不帮我,是他们的事。我要为母亲报仇,是我的事。一码归一码,懂吗?苏络。”德妃眉目轻扬,“至于同你们结盟,一是因为我喜欢你,与你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二嘛,是因为我知道你与九皇子聪慧,我能帮到你们,你们也能帮到我;三嘛,我们的敌人大致相同,最主要的敌人都是那个戴着凤冠的女人。如此天时地利人和,我为何不听从上天的安排呢?”
姜寒笙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德妃娘娘,我们合作愉快。”
其实从他们走进这个静瑶宫开始,姜寒笙就知道,德妃一定会打开静瑶宫的大门,与他们结盟。不是因为他相信他们的能力,而是因为他相信盛安帝的决定,盛安帝既然敢让他们来请安,也就知道德妃娘娘会让他们进来。
一旦静瑶宫的大门打开,破了德妃娘娘当初的誓言,德妃娘娘还会继续关上静瑶宫的大门吗?
“我这儿有一幅画,既然你们来了,就送与你们吧。”德妃娘娘点了点头,将蒲柳唤了进来,“替九皇子和九皇子妃将那幅画装好,然后送九皇子和九皇子妃出去吧。”
“是。”蒲柳行了个礼,转身走到案桌边,看着那幅画,刚刚伸出的手却又顿住了。
画上,是一个惟妙惟肖的年轻男子,男子面貌英俊,虽然柔和地笑着,却难掩浑身的霸气,他微微举着手,像是在叫谁,又像是在做什么。
蒲柳身子一震,偷偷看了眼九皇子,画中的男人,与九皇子有几分相似。
不是年轻时候的盛安帝,还能是谁?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德妃娘娘竟然还记得皇上年轻时的模样,更是将皇上画得如此传神!蒲柳暗自惊叹着,她跟了德妃这么多年,虽然一直知道德妃心灵手巧,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却还是被震惊了。
听到苏络的轻笑声,蒲柳这才回过神来,手脚灵活地收好这幅画,走到苏络身边,“九皇子,九皇子妃,奴婢已经将画收好了。”
第219章 想好了吗?
姜寒笙点点头,携着苏络向德妃行了礼,转身离开了。
走到静瑶宫的大门前,蒲柳将画交给苏络后,笑道:“娘娘难得同谁聊这么久,看来娘娘是真的喜欢九皇子妃。若是九皇子妃有空,不妨多来静瑶宫走动。”
苏络点点头,这个叫“蒲柳”的宫女如此得德妃宠信,看来以后的许多事,都要经由她的手了!苏络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交到蒲柳的手上,“来得匆忙,没有给姑姑带什么礼物,如今姑姑要想复出,一定有许多人要打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姑姑别介意。”
蒲柳看了眼手中的银票,脸上的笑容依旧淡淡的,“多谢九皇子妃!如此,蒲柳就替娘娘收下了。”
苏络点了点头,同姜寒笙相携着离开。
姜寒笙拉着苏络的手,见她的手还是冰凉的,有些郁闷,“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身子太虚了,看来回府后,得好好替你补补了。”
苏络有些无奈,“补药我也吃过许多,都没有用,你也别再做这些无用之事了。”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不过会用点毒而已,对于医术,你也就是个半吊子!还是听我的,回去后请洛阳的名医来看看。”姜寒笙的话里不容置疑,随即又冲着苏络笑了笑,指了指苏络手中的画卷,“你猜猜,这画画的什么?”
姜寒笙同她一样固执,苏络也是知道的,索性不再同姜寒笙争执,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画卷,扬了扬眉,“反正是能让你父皇想起当初与德妃娘娘美好时光的画。”
“你会画画吗?什么时候替我画一副?”
苏络立即摇了摇头,笑得有些尴尬,“虽说苏家出才女也出美人,比如德妃,又比如苏馨荷,但我与这两个字都是沾不上边的。琴棋书画我都不会,你就别为难我了!不过你若是想要什么毒药,我还是可以送你很多的。”
“哪有夫妻间送这个!”姜寒笙吃吃地笑了起来,很是无奈,“算了算了,等什么时候我替你画一幅吧,让你知道,为夫不仅在床上厉害,其他方面也都精通!”
光天化日,姜寒笙又调戏了苏络来,苏络脸一红,暗地里揪了揪姜寒笙腰间的肉,见他吃痛地拧着眉,这才放开手,瘪瘪嘴,“姜寒笙,你这般说话没个正经,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你这张嘴上!”
“新婚第一天,你就这样咒为夫?”姜寒笙叹了口气,有些为难的样子,“算了,作为惩罚,你今晚就好好伺候我吧!”
“你……”苏络觉得,她似乎被姜寒笙吃定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姜寒笙收回笑嘻嘻的模样,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宫女,“从今日起,我就不再畏手畏脚的了,我要在朝堂上展开拳脚。皇后一旦察觉到威胁,定然会想办法对付我,还有你。到时候,我们的情况就不会像之前那么乐观了。苏络,你做好准备了吗?”
自从盛安帝用计逼得姜寒笙将兵符交给他之后,苏络就感觉,盛安帝应该知道了姜寒笙藏拙的事情了。所以今日盛安帝再次逼了姜寒笙一把,让他从正面与皇后娘娘过不去后,苏络就已经做好了要同姜寒笙一起承受四面八方的敌意的准备了!
“我知道。”苏络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姜寒笙,定定地看着他,“姜寒笙,有你陪在我身边,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怕。”
只要你不背叛我。
苏络将剩下的话吞进心里,她知道,她不该还这样怀疑姜寒笙。可是没办法,姜天衡给她的阴影太大了,她真的做不到对一个人完全放心。她可以让自己沉沦在姜寒笙的温柔里,可以将心交给姜寒笙,却不能对他彻底放下心中的警惕来。
那是她拿自己和姜蒙、青璃等人的命换来的血的教训,她无论重生几世,都无法忘记。
姜寒笙眼中盛满了情意,他一把抱住苏络,在她肩头蹭了蹭,话里难掩开心,“苏络,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这样坚定地说出相信我的话来。”
姜寒笙也早就察觉到了,苏络对任何人都有的防备,这防备像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她就像个刺猬,随时都带着自己的刺,来抵御别人的靠近。索性,苏络终于放下了她的刺,选择了让他靠近她,让他拥抱她。
“好了,这是在皇宫里面!”苏络有些扭捏地推开姜寒笙,脸上起了一丝红晕,话里满是无奈的宠溺,“姜寒笙,你能不能注意点?”
“也就是说,没有在皇宫里面,我就不用注意了?”姜寒笙低着头看着苏络,故意逗她。
“你……”苏络知道了,姜寒笙就是她的克星!
姜寒笙知道苏络虽然有着老谋深算的心思,脸皮却跟小姑娘一样薄得很,也就不再逗她,牵起她的手,往盛安帝的御书房走去。
刚刚到得御书房,姜寒笙正想让太监通报一声,正巧出门的安公公就看见了他,上前招呼道:“九皇子,九皇子妃,皇上说了,你们这会儿若是来了,不用通报,直接进去就是了。”
就知道盛安帝在等着他们!姜寒笙同安公公笑笑,领着苏络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盛安帝正在作画。苏络与姜寒笙也不出声,只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盛安帝将画画完。整个御书房里,安静得出奇,苏络都能听到近在咫尺的姜寒笙的心跳声。她看了眼姜寒笙,见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像个真正的皇子那般,挺直了腰板。
苏络第一次发觉,这样的姜寒笙,与盛安帝倒真的有几分相似。除了面容的相似,还有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势。如果说盛安帝是猛虎,那么姜寒笙,就是已经长出獠牙、蓄势待发的的幼虎了,似乎姜寒笙只要再穿上那精致的龙袍,就是只真正的帝王了!
而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她的丈夫,爱她,也真心实意地待她好。
苏络眼中的赞许和得意,让姜寒笙很是受用,他对着苏络回以一笑,放浪形骸的姜寒笙就又回来了。
苏络被姜寒笙这任性的转变引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察觉到了盛安帝抬起头,看着他们的眼神。
苏络心里一惊,连忙敛起笑意,上前请罪道:“父皇息怒,臣媳……”
“没事,朕已经画好了。”盛安帝笑着挥挥手,目光在看到一本正经的姜寒笙时,停留了下来,深邃的眼眸转了转,“老九,想好了吗?”
想好了吗?
苏络脸上的笑意更深,盛安帝果然已经知道了姜寒笙藏拙的事情。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却不揭穿,是因为他也是站在姜寒笙这边的吗?
苏络有些不肯定,盛安帝虽然疑心重,却又是一个明君,他所做的很多事,苏络都揣不透他真实的想法。例如,盛安帝想要拿回兵符,其实仔细想想,还是能想出更好的办法的,可他却选了这么一个残暴直接的法子拿回兵符。盛安帝明明知道威武将军是姜寒笙这般的人,他若真是看中了姜寒笙,更应该留着威武将军,他却做了相反的事情,夺下了威武将军的实权,这不就是减弱了姜寒笙的势力吗?
那么盛安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底看中了谁做太子?
苏络想不明白。
“回父皇的话,儿臣想好了。”
“好!哈哈……”盛安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冲姜寒笙和苏络招了招手,“来,你们过来,看看朕画的画怎么样?”
姜寒笙和苏络依言走到盛安帝身边,看向桌案上的那幅画。
一眼看去,姜寒笙和苏络脸上就震惊了,苏络吃惊地喊了出来,“父皇,这不是德妃娘娘吗?您画得仿佛真人一样,好漂亮!”
姜寒笙也钦佩地看着盛安帝,恭维道:“父皇真是厉害,能将德妃娘娘画得这般传神!”
“这是朕第一次见德妃的时候,她在花灯中转身,朕一眼就看中了她。”盛安帝笑呵呵地点了点头,看着苏络,“都说苏家出美人,德妃就是最好的例子,连你和你姐姐都比不过她的灵动。”
苏络羞赧地低下了头,“儿媳哪能同德妃娘娘比,今日见了德妃娘娘,儿媳觉得,前人说错一句话。”
“哦?什么话?”
“人们都常常念叨,岁月不饶人,可儿媳今日一看德妃娘娘,才发现,岁月还是会饶人的,只是看那人是谁罢了。”
“哈哈……”盛安帝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丫头,真会说话!”
苏络嘟着嘴,有些委屈,“儿媳没有骗父皇,父皇若是见到了德妃娘娘,定然会相信儿媳说的这番话的!儿媳看着父皇画中的美人,再想想今日所见的德妃娘娘,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德妃娘娘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衰老,还像当初那样貌美!”
盛安帝摸了摸胡子,没有说话,反倒看向苏络手中的东西,“这是什么?”
第220章 着火
“瞧儿媳这记性!”苏络自我埋怨着,将画卷交给了盛安帝,“这是德妃娘娘送给父皇的,特意命儿媳拿来。”
“哦?”盛安帝接过画卷,将画卷摆在案桌上,徐徐展开。他在看到画卷中的人时,锋利的眉眼立马变得缓和了起来。
“父皇和德妃娘娘真是心有灵犀啊!德妃娘娘在画您的时候,您也正巧在画德妃娘娘,若说不是缘分,儿媳还真不信!”苏络看着画卷中的男子,笑道:“仔细看来,父皇和德妃娘娘的手法都有些相似,是师出一家吗?”
盛安帝笑着将画卷小心地收了起来,摇了摇头,“不是,若要算起来,朕是她的半个师傅。”
“难怪啊……”苏络笑了笑,见盛安帝还在盯着已经收起来了的画卷,抿了抿唇,“话说回来,儿媳与九皇子去静瑶宫的时候,见静瑶宫的牌匾上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