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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阎源就想拿着钥匙下楼,不过,他又停顿了一下,看看阎烟先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将一个没用过的浴巾,和一个很宽的他的睡袍交给她:“都是没用过的,你先用着,洗漱用品,浴室里面有。”
“好。”
阎烟接过,抬脚朝浴室走过去,身后传来关门声。
太子虽然没来的及做什么,可她却有种被他看光的羞耻感,还有对方那条腿,压在她身上的力道…
烦躁的用沐浴露在身上搓几遍,直到敏感的皮肤泛起红晕,她才住了手,任由滚热的水流从她的头上滑下…
闭上眼,晚上还没体会的那种熟悉的画面再次侵入脑海,咔嚓,咔嚓,一道道闪电滑过…
她似乎奋力的在奔跑,身上温热的水流瞬间变的冰凉,带着咸腥的雨点疯了一样的朝她砸来。
啪!
阎烟喘着气关了花洒。
她睁眼,除了明亮的浴室,并没有其他的景象,用浴巾将身子围上,再将阎源的那件浴袍系上,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之后,阎烟才走了出去。
阎源虽然很瘦,可是他很高,对方的衣服,她穿上,已经快到脚裸了。
阎源还没有回来,阎烟先是倒了一杯水喝,连吸了几口气之后,她站在窗前,晴朗的夜空,明月高悬,哪有闪电和雷声。
再往下,是依旧热闹的街道,车水马龙。
阎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受伤的那只胳膊吊在肩膀上,没受伤的手拎着一个打包的饭盒,胳膊下,夹着一个袋子。
阎烟见状,立马走了过去,“对不起,我都忽略你是个伤员了。
”
阎源勾唇一笑:“没事,我都习惯了。”
像他这样成天东奔西走,不是考古就是游历的,受伤很正常。
“是因为找我受的伤吗?”
阎烟垂眸将他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看着他的胳膊说。
“不算是,在山里不小心滑了一跤。”
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阎源将筷子递给她:“华人街老字号,他家小笼包味道不错,尝尝。”
他笑着说。
他和南笙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喜欢吃蟹黄小笼包。
因为容翎不让她吃,她曾经趁着工作的时候拉他去吃过。
说起那个时候,他真的是羡慕啊,羡慕容翎,羡慕那个他曾无比讨厌的那几个二世祖。
甚至他还想过,如果她心里的那个人是自己,会有多好。
恐怕,他的心都要飘出来了。
阎烟并没有多大的胃口,在阎源的注视下,勉强的用了几个,不过,味道的确不错。
“很好吃,谢谢。”
阎源一直淡笑的看着她,见对方吃完了,他才犹豫的开口:“你,还要回去吗?”
话题再次回到这个沉重的问题上,不想说,却不得不面对。
她当然不想回去,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如果不想回去,我帮你。”
阎源拧着眉说。
这句话多熟悉,熟悉到阎烟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她认真的看了阎源一眼,笑了:“你怎么帮我。”
怎么帮,也逃离不了阎家…
再说,她要怎么逃,她的力量太微弱了。
这样的状态,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阎源捏了捏拳头,下定个决心说:
“你不该过这样的生活,阎,烟,你的才能不应该被埋没,走回属于你原本的世界吧。”
这是他的心里话,无论他别的地方骗没骗她,他都不希望那样有灵气的南笙,那样有天赋的她,被眼前的困境淹没,而这条路,只有他能帮她。
“…”
阎烟有点不明白,阎源已经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拿出这个相机。
“还记得我拿给你的那个奖状吗?”
阎源打开相机说。
阎烟点点头,这和她想脱离太子有关系?
将里面的一张张相片打开,阎源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你知道这些文物都是谁修复的吗?
”
阎烟看着那里,一件件大气浑厚的文物,眨了眨眼睛,觉得既兴奋又熟悉:“谁?”
“你。”
“…”
“这都是你修复的,你知道吗,在这个圈子里,他们给你起了一个绰号,妙手公主。”
“…”
阎烟觉得有点雷。
甚至,忽略了对方拉着她的手:“这才是你应该走下去的道路,你不应该为任何人迷茫,阎烟,我们本来就是学长与同事的关系,所以,我欣赏你,阎渊那里我帮你解决,而剩下的路,我也陪你走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让阎烟回过神,手背烫了一样的收了回来。
阎源没有介意她的动作,一向清冷地眉宇染了一丝笑意:“我说的,是这条路。”
阎源指着那些古董说。
“…”
阎烟尴尬,是她理解错了?
阎源并没有说我喜欢你,他说的是欣赏,一个模糊两可,也是她此时最能接受的。
“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回去。”
阎烟想了想,她现在的确不敢自己和太子交谈了,点了点头。
阎源这栋房子,是三室一厅的,不过有一间被他当成了杂物室,还好有一个客房,收拾了一下,就可以睡了。
“我不经常回来,被子可能有点潮,如果你不嫌弃,就用我的。
”
阎源靠在门口说。
“不用了。”
阎烟连连摆手。
“那好吧,等明天阳光出来再晒晒。”
知道她现在正敏感着呢,阎源没有多说,替她关好门,就离开了。
现在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阎烟在床上坐了一会,才关灯钻进了被子里。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
短短的一天,她就换了三个地方,这种感觉,就像一叶浮萍,不断地飘摇着。
在闭上眼睛的时候,阎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无奈。
那个说喜欢她的男人,知道太子要对她做什么吗?他介意吗?他又在做什么呢?
她不知道。
隔壁的房间,阎源同样没有睡,看着手中的电话,默默地出神。
他最近说的慌,似乎越来越多了。
阎烟晚上在问他为什么来的时候,他就差点将真话脱口而出,可他又犹豫了。
因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他得到了消息,一个从别人那里劫过来的消息。
从他知道南笙被阎渊改名换姓的那一天起,他就发现了,容翎从没间断过送进阎家的眼线。
他虽然没说,但是他一直在关注着,像一个旁观者,围观着棋局,所以今天,在容翎得到消息的同时,他也知道了。
手里的屏幕上,写着四个大字,脱离危险。
阎源缓缓的放下电话,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气。
A城的私家医院。
容翎安静的靠在墙壁上,头上,还贴着刚刚处理完的纱布。
林元办好手续走了过来:“三少,已经处理完了。”
容翎抿着唇,没有说话,林元有点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开口说:“那头传来消息,三少夫人已经被阎二少爷带走了。”
容翎没有动,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据说,阎二少爷赶到的挺及时的。”
话只能说到这里了。
林元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往墙上靠了靠。
三少变了。
真的变了,他不会再向以前那样,一涉及三少夫人的事,就暴躁炸毛,现在,他可以很好的收敛自己的情绪了。
可这样沉默的三少,却更让人觉得压抑和危险。
“谁做的?”
容翎转了个身,手指在受伤的地方按了按。
林元咽了咽口水,答:“看着像是意外,但是,应该少不了太子的手笔,蒋家有没有份,属下还不得知。”
容翎低低的笑了一声。
看着急救室的方向,脸色越来越沉。
事情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容翎安插的人传过来一条消息,说太子撵走了别墅的所有下人,偌大的城堡里,只剩他和南笙二人。
容翎心道不好,焦急之下,便自己开车奔了过去,晚上的路面车不算多,容翎的车速很快,外加他对自己的车技有信心,几乎是油门踩到底的速度,可没想到,在一个岔路口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他迅速的打了躲避方向,但还是撞上了。
他的车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所以容翎只是撞破了额头,但对方就严重了。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是后面追上来的林元告诉他,那是蒋家的千金,蒋家是他最近想牵的一条线,他不好推卸责任,可南笙的事情更让他着急,在他想将一切交给林元处理的时候,蒋家人居然赶来了。
而同时,他又收到消息,说南笙已经被阎源带走了。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好歹那头是没事了,容翎只能留下来处理当前这件麻烦。
他是到了医院的时候,才知道这个蒋家的千金,居然是南笙现在的好朋友,名叫蒋双。
对方伤的的确很重,已经抢救了两个小时。
随着事情一件件的调查,容翎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歉疚,因为,在蒋家担忧紧张的背后,和对他客客气气的背后,居然隐藏着另一个目的。
他们想和他联姻。
这条线,据说还是太子牵的。
真是有意思。
容翎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太子的手段居然越来越高明了。
一方面想霸占他老婆,一方面,想给自己塞女人吗?
这么紧要的关头,只是单纯的意外吗?
可若不是意外…
容翎看着那个依旧抢救的诊室,默默垂眸。
如果他的力道再重一些,对方可能当场就没命了,这个赌注是不是太大了?
翌日。
吃过早饭,阎源就带阎烟回到了城堡。
这是必须要回来的,因为阎烟现在的身份证和护照,都在阎渊的手里,而且,有些话,他也想说清楚。
阎渊似乎还没有起来,空荡荡的客厅,一点生气也没有。
阎源皱皱眉,没等说什么,楼上便传来一阵娇媚的笑声。
阎烟觉得头皮一麻。
抬头就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走了下来。
这么冷的天,只穿着一个纱裙,丰肩肥臀,有一半的皮肤裸露着,上面布满了紫红的痕迹。
看的出来,这个女孩的年龄并不大,长的也很好看,有点像柜台里面的芭比娃娃,就是她那个笑声,让阎烟觉得浑身不舒服。
阎源也没想到,楼上会突然走下来这么个人,不悦的拧拧眉,拉着阎烟就想离开。
“我们改天再来吧。”
阎烟也有点惊的回不来神,抬脚就想和他离开。
“你们把我这里当什么了。”
阎渊从楼上下来,冷冷的说了一句。
和前面那个女孩不同,他的衣着整齐,西装笔挺。
阎烟停了脚步。
那个女孩看了他们一眼,扭头对着太子笑说了一句,来了一个飞吻之后,快速的离开了。
纱裙飘过,有淡淡的香水味。
阎烟脸色一白,因为她听懂了那个女孩的话,她说:“她太小了,肯定受不住您,下次再来找我哦。”
阎源捏了捏拳头,扭头哼笑了一声:“你也不过如此。”
阎渊挑了挑眉,“我还不能找人灭火了?”
阎烟终于知道了,她一直没去接受的一个事实,也是她不想嫁给太子的一个原因,他,不尊重女人。
是的,这个男人的骨子里,压根就看不起女人。
阎烟推开了阎源挡在她身前的身影,她走过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两清了吗?”
阎渊皱皱眉,他的额头还有昨天阎源砸的伤口,紫红的一块,和他的脸色映在一起,挺吓人的。
阎渊抬眸看看她,想了一会说:“阎烟,别人是替代不了你的,你考虑好了?”
“…”
“阎渊!你他妈有病啊!”
阎源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可以这么无耻,他现在要做的,和他之前厌恶的,又有何区别!
“你闭嘴!”
阎渊吼了一嗓子。
“好啊。”在剑拔弩张的时候,阎烟突然笑了。
也打破了兄弟间的怪异。
“阎烟,你别听他的。”阎源紧张的看了她一眼,这傻女孩不会真的信了吧。
阎烟无所谓的摇摇头:“太子,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谁将我送给了你,在成为阎烟之前,我又是谁?你为什么救我?你救我,又付出了什么?我,要怎么相信你。”
阎渊眯眼。
阎烟继续说:“我欠你一条命,可这不是我想欠的,我也不明白,你说的等价偿还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为了救我,你被人强上了一回?可你不是个男人吗?如果你不愿意”
“闭嘴!”
阎渊上前捏住了女孩喋喋不休的下巴。
“她说的没错!求你救她的人是我,与他无关。”
阎源上山一把挥点了阎渊的手掌。
“如果你最近心情不爽,有什么你冲我来,阎渊,你现在越来越出息了,欺负一个不知情的女孩,有意思吗?”
从他当年偷窥到那一幕之后,他就知道了,他这个哥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完美。
甚至,他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他。
就连现在,他已经分不清他究竟是因为他的跪求救的南笙还是因为要教训容翎救的这个女孩,或者,还有他不知道的理由。
他的心思,太复杂了。
阎渊就这样盯着两个人良久,最后,他倒退了两步,在身后的桌柜上按了一下,弹出来一个抽屉,将里面的一个袋子夹在手指中,啪的一声朝二人扔过去。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便系着衣服的扣子,一边朝外面走去。
听到车子启动,开出了城堡,阎烟才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弯腰将地上的袋子捡起来。
身份证,学生证,还有护照。
阎源的目光从外面收了回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走吧。”
阎烟点点头,二人跟着离去。
二人似乎都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容易的从太子那里出来。
不过也说的通,阎渊又不喜欢她,发生昨天那样的事之后,他强留一个女人,也没什么意义。
十多天没有上课了,也是回去的时候,阎烟才知道,阎源的确是她的学长,在U大修习硕士。
南笙现在的学校和学历,并不是假的,而是太子将她的学籍从北城A大转到了U大,当然在名字上做了点手脚,这也是U大所有学生见到她并不意外的原因。
阎烟并不想住在阎源这里,但是没办法,她没有钱,唯一的钱还是阎源之前交给她的一个张卡,可里面的钱并不多,不够她买房子或者租房子的。
若是此恢复记忆,南笙恐怕一定会感慨两声,她居然会有没钱的一天。
作为一个拥有百亿遗产的人,居然会有因为没钱发愁的一天!阎源只是笑着看她两眼:“你可以住在这里,我可以住到学校提供的地方。”
U大只给硕士以上学历的同学配宿舍,想他们这种普通本科,是没有这种待遇的,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她住这,把人家撵走。
“有空我带你去我的工作室看看,你熟悉熟悉,等可以接活了,就有钱了。”
阎源换了一个她可以接受的说法。
“嗯,阎源,谢谢你。”
阎烟此刻是真的感激他。
阎源笑笑,指着自己的手说:“我也是有目的的,我那还有几个文物没处理,需要你帮忙呢。
”
阎烟捂唇,噗嗤一笑。
知道阎源是安慰她的,这家伙虽然一只手,可做什么却比她还利落。
阎源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明知道他可能喜欢你,但是相处起来却一点也不尴尬。
很自然,也没有任何压力,尤其是他带着他去工作室的时候,二人搭配起来,莫名的有种默契。
过了深秋,马上入冬了。
A市的空气也越来越冷了。
连着上了十多天的课,阎烟都没有发现蒋双的踪迹,开始是因为太子的那点芥蒂,并没有给对方打电话。
可这么多天了,她难免有些担心,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课堂上,教授刚走,阎烟就拉了拉前面的女孩。
一个白人女学生,平时和蒋双走的很近的一个人。
“joe,你知道蒋双去哪了了吗?”
对方回头,发现是这个平时不爱说话的东方女生,惊讶了两年说:“oh!你不知道?”
阎烟被她喊的一震,清了清嗓子:“你说什么?我知道什么?
”
前面的女生不可思议盯着她两秒,随后将头凑过来:“如今上流社会都知道啊,蒋双前几天撞车了,挺严重的。”
“什么?”阎烟眼皮一跳。
女生点点头,随后又笑了:“不过她命大,救回来了,听说今天出院哎,对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她。”
阎烟迅速的消化这一信息,随后刚要点头,女生有别有深意的眨眨眼:“我听说,蒋双这次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现在都传,她要订婚了,就是撞她那人。”
“…”
阎烟觉得这信息反转的太快,等等,“你说什么?订婚?”
她之前不是说喜欢容翎吗?
多少也是因为这事,她才没想着联系她。
白人女同学没发现她在纠结什么,只是实诚的点点头:“我也不清楚,只是听几个人八卦过,说蒋家有意和谁联姻来着,哎,到时候问问蒋双就知道了嘛。”
“嗯。”
阎烟抿唇点点头。
可不知为何,接下来的课听不进去了。
蒋双和谁订婚?
会是容翎吗?
不,应该不会的,那个男人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吗?
可容翎,这十多天也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