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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书听身后老虎一声啸,吓的肝胆俱寒,强撑着往前又跑了几步,终是放心不下林大鱼,她记得自书中看过,老虎这东西能下水,但爬不得树。她昨日腿虽接上了,经了昨夜整条右腿自脚踝到大腿整个人肿了起来,胀疼难忍,此时若想跑是跑不掉的,的若要逃脱它,不如忍痛爬到树上去。
她虽已及笄,小时候骑墙窜瓦,爬高上树的本龄还未丢。当下脱了两只鞋揣在腰间,找了颗直直高高的松树一跳一抱,双脚掌紧箍住那颗树便往上爬。
☆、第21章 缝伤
贞书才爬了几尺高,忽而听到林大鱼一声大喝,那老虎一声低啸。她回头一看,见不远处林大鱼被那老虎压在身下,脸上脖子上皆是血迹,他两手撑着那虎头半晌,不一会儿双手颓松,虎头便低了下去。
贞书以为这老虎咬死了林大鱼,心道他既已死,这虎必要来吃自己,就算她侥幸爬到树上,总有要下来的时候,只要这老虎等着,自己便逃脱不得。又想起这林大鱼为了送自己,竟被只老虎吃掉,心内竟没了惧怕,反而怒气升腾。
她跳下树来,心道:已然落到如此境地,便是死,也不能一味的啼哭病弱,那怕一块石头,也要打到那老虎身上,叫它受些疼痛才好。她四下里张望着,见林中并无石块,唯不远处有半截枯木,便捡在手上拖着,赤脚走到林大鱼跟前,轻唤道:“大鱼哥。”
老虎不动,林大鱼亦不动。贞书心道这老虎一动不动,怕不是死了吧。只是她不信林大鱼赤手空拳能打死一只老虎,便抬起棒子狠狠敲在老虎背上。谁知这老虎方才还闭着眼睛,经她一棒,忽而怒目睁圆,怒吼一声起身就要扑过来。
贞书吓的汗毛耸立,但仍是捏紧了棒子给那老虎背上又是一棒。老虎张嘴还欲要叫,血却顺着它的嘴角涌了出来。它挣扎着爬起来,一步步朝贞书逼走过来。贞书往后退着,仍拿那棒子抽在老虎头上。她此时才看清,老虎咽喉上插着一把匕首,想必正是方才与林大鱼激战的时候,林大鱼插上去的。
老虎叫贞书撩拨的愤怒致极,虽血流不止,混身绒毛耸立,尾巴亦高高跷起,前爪长伸,纵了腰就要扑过来。贞书步步退着,侧眼瞧林大鱼仍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心中恨这老虎至极,遂又抬起棒子,将对苏氏与贞秀两个的怨恨一并都用上,高喝一声,趁着那老虎纵身一蹦的时候,狠狠送了出去。
这老虎本已是强弩之末,已无力伤人,再经贞书这一棒,登时全身瘫软倒在了地上。
贞书怕它仍不能死绝,又持棒子在那老虎头上敲了几下,半晌见它仍纹丝不动,才扔了棒子去看林大鱼。
她撩裙襟拭净了他面上脖子上的血迹,见他面上并无伤痕,心道那血必是老虎脖子上涌出来的。遂又检视其身上腿上,见各处皆无外伤,又伏着听他呼吸均匀,悬着的心才放了几分。便静静守在他身边,等他醒来。
林大鱼昨夜背着个女子行了半夜路程,又半夜跟着老虎在树林中耗了许多时候,方才拼尽全力的了一只老虎,老虎掌中力气极大,他虽将匕首送进了老虎脖子,却也叫老虎给拍晕了。他昏昏沉沉半晌慢慢睁开眼睛,见贞书憋着嘴睁圆了两只杏眼一眨不眨望着自己,怔了半天才问道:“姑娘你为何不跑?”
贞书见他醒来,喜极而泣,伏在他身上哭道:“你昨夜救了我的命,我怎能扔下你不管。”
林大鱼歪身四顾,见那老虎伏在不远处,咧嘴笑道:“我竟打死了一只老虎。”
他有些贪恋这小姑娘对自己的一丝依赖之情,并她望着自己时全心全意的信任与依靠,很不肯就此打断,遂又闭上眼睛眯了半晌。
此时天已大亮,晨日微升。他扬起自己双手在眼前,手背上皆是打老虎时迸开的裂口,其间渗着深深的血纹。贞书扶他坐起来,见他背上亦是血浸透衣衫,遂扶起他道:“咱们快去找个有人的去处,好替你换身衣服。”
林大鱼摆手道:“这整个文县,我是不能露面的。我知道有个去处,却得你扶着我去。”
他指了左手边树木较稀松,山势较缓的地带道:“朝着那边往前再走个一射之遥,便有一条小河,咱们溯河而上,约有两里路的地方有处猎人住的小屋,你送到我到里即可。”
贞书将他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站起身来,他这样结实高大一个人,此时整个儿歪在她肩膀上,由她拖着往前一步一步的挪着。贞书咬紧牙关忍着右腿上的痛,一步步走了约摸一射之地,果见一条清清小河在林中清淌蜿蜒,想必是官道旁那条河在林间的支流。河边地势难走,许多地方河水依着山崖,便要淌河而上。
溯河走了不知多久,太阳照在半空,照的河水融暖,四野蜂蝶皆舞时,贞书果见不远处一方缓坡上,有间茅草搭成的蓑屋。
林大鱼似已完全失去知觉,整个人都伏在贞书肩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贞书咬牙切齿,将林大鱼半负在肩上,拼尽全身力气冲上了山坡,拿脚顶开那蓑屋的木板门,见内里倒还干净,一张木板架空的床占了整个后半间屋子,上面铺着些干草。前面一只大缸,上盖着盖子中,另边上一只小瓮,亦盖着盖子,除此之外,墙上还挂着几串花生蕃薯干之类的东西。
她将林大鱼放在床上,跪伏在他身边轻唤道:“大鱼哥,你能听见吗?”
林大鱼慢慢抬手微微摆了下,贞书见他是能听到的,又言道:“如今天已大亮,我顺着这小河走,想必就能到官道上。到时候我步行翻过五陵山,就能找到家人了。”
林大鱼仍是轻轻挥那只手,想是要她走的意思。贞书犹豫半晌又问道:“我走了,你能行吗?”
林大鱼垂手闭眼,半晌再无言语。贞书心中疑惑,心道便是叫老虎拍晕,此时也该要醒了,莫非他身上还有别的伤不成。她试着扶林大鱼翻了身,见他方才压过的地方草上皆有血气,忙将他整个儿翻过来,才见他背上深深两道爪痕,鲜红的血自翻卷出的肉里渐渐往出渗着。
也不知老虎什么时候抓的他,竟抓得这样狠。
贞书虚伸着双手,轻轻摁了摁那伤口的周围,林大鱼疼的肌肉猛缩。
她下床掀开大缸,见内里不过几个蛛网。
又揭了瓮盖,内里是半瓮白米。她伏身望床下,下面堆着些杂物,内里倒有个缺了半沿的木盆,里面放着一只碗并一双筷子,显然亦是猎人们夜宿时用的。她将碗腾了出来,又撕了自己方才已经染了血的裙帘。端着木盆出门在小河边洗净了裙帘,又端了半盆清水回来,跪在林大鱼身边替他擦拭背上伤口。
他伤口外翻,若不及缝合,怕是不但不能长好,反而要恶化。贞书自幼虽不动针线,但胆子够大也跑的野,小时候在村子里也经常偷瞧农人煸猪,况她又读过宋岸嵘书房里所有的书,医书也略读过几本,知道些简单方子。
她知道伤口该要如何消毒缝合,也知道徜若置之不理的后果。只是此处一无针线,二无水火,况只用生水擦拭,也不能彻底消毒。
她坐在床沿上无声盯着林大鱼看了半晌,才起身将帕子搭到外面树枝上晾了。然后进屋,将床下所有的东西皆一样一样掏了出来,抱到外面掸净灰尘。她从床下掏到一只三角锅子,里面还躺着一块干透的帕子,想必是猎人做完饭涮锅用的。又掏出一只稀齿松毛的掸子,想必是他们打扫屋子用的。
贞书先将一侧床上未沾血的干柴皆抱了出来晾晒掸净,又将那床板用帕子擦拭干净,而后再把干草抱回去铺的松散,这才解了自己的裙子铺在上面,将它铺成个松软干净的床铺。铺完之后又用湿帕子将屋子里所有的地方擦拭干净,这才取水洒湿地面,从床底开始扫的干干净净。
待贞书做完这些事情,林大鱼仍是沉陷在昏睡中。她凝视了半晌复又出来,开始整理那堆在外面的杂物,其中有沾着陈血迹的破衣服,裹成一团的烂棉毡并一顶烂帽子,还有一个长满铁绣的捕兽夹子。
贞书叹口气,心道这屋子里没有针,她又无法挪动林大鱼到山外去,这可该如何是好?
他毕竟救她于危难,她又岂能坐视不管。
因腹中饥饿又无法生火。贞书复又回到屋中,站在床上将屋顶几根椽梁上细细的连擦带摸,摸了一遍,摸到那大缸顶上一根斜柱上时,她摸到一块巴掌大的东西,用兽皮包着。贞书心中大喜,忙取了下来拆开,见内里包着火镰并火石,其中竟还夹着一只三寸长的大针。
猎人们常在外打猎,受伤是常事,他们备针亦是情理之中。
有了这针,就可以替林大鱼缝合伤口了。贞书跳下床跑到屋外,拣了些枯枝干草,又将那干草揉的稀碎,就着火镰打了几下火石,火星子便渐渐燃了起来。
她跪在地上细细吹着将那火吹旺了,又把木枝搭成三角形搁在上面,不一会儿火便旺旺的燃了起来。她取来水吊在锅中煮沸,从褙衫上拆些线来煮开并捞了出来放在一侧,再将针也细细煮过,拿火燃过,这才取了方才自己裙子上拆下来的干净帕子,端了开水替林大鱼擦拭净伤口。把那已半干的线穿在针中,扯光林大鱼背上的衣服,就要替他缝合伤口。
谁知她才缝了一针,林大鱼便尖叫着爬了起来,嘴里哼道:“疼!疼!”
贞书忙将他压倒在床上,软言哄道:“乖,不疼,不疼,顶多再有两针就好了。”
林大鱼闭眼才睡着,她又缝了一针。这下林大鱼疼的嗷一声坐了起来,瞅见贞书手里的针线,怒道:“小姑娘,你为何拿针戳我?”
贞书拈了针道:“你背上叫那老虎瓜子抓了两道深深的痕,肉都翻在外面,若不替你缝好,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林大鱼见一侧床上铺的整整齐齐,自己身上狼糠也不敢靠过去,只一味往墙角躲着,摆手道:“不过猫爪抓过一样的小伤,过两天自会好。”
贞书自己一条腿还肿的油光明亮,行动也颇不便,又这样屈膝跪在床上,膝盖疼的钻心一样,此时又急又气,使劲那林大鱼压倒在床上,索性自己骑坐在他身上不叫他动,又哄道:“这样细的针,不过虫子咬一口的痛,一会儿就好了。”
因没有剪刀,每缝过一针,她就要俯身用牙齿去咬断那缝合好的线头。林大鱼虽身上有伤,但是贞书两瓣软唇呵着热气贴在他带伤的背上,无疑是最好的麻药。每每唇贴齿磨,都叫他混身□□无比,舒畅难耐。是以也乖乖的趴着一丝不动。
直等贞书将两条伤口都缝合好了,才意犹味尽道:“这就完了?”
☆、第22章 过夜
贞书那知他那点小心思,起身仍将针线火镰火石用兽皮包好,轻声道:“完了,一条伤口七针,一条三针。你瞧,并不疼吧?”
怎会不疼?此时背上疼的火烧火燎,但林大鱼爬伏在干草里,回味着方才贞书双唇间的温热与弹性,生怕自己翻过身来就露了馅,是以仍是伏在草丛中点头道:“不疼。”
贞书仍将那兽皮搁到高处,将他伤口周围擦拭的干干净净,这才端了水出去倒掉,换来新的重又煮上,进来将林大鱼身上那件破衣服从肩膀处替他扯了抽出来,这才道:“你到那铺过的地方去躺着,我将这里再理一理。”
前两天林大鱼曾在这小屋里借助过一宿,知道这屋子当初是何等的脏乱。此时起身,见屋子里清扫的干干净净,就连那口缸沿上都泛着亮光,心道这小姑娘手脚倒是麻利。只他见贞书脚下不过一条裤子,便知那铺着的是她身上系过的裙子,如何肯睡上去。遂摇头道:“我身上有伤,睡在这里简便些。”
贞书拿双杏眼瞪了他道:“这里全是血迹还要清理,快睡上去。”
她这一瞪,娇美中带些令人心乱的嗔怒劲儿,就仿如他成了她至亲的人一般。林大鱼心中又是酥麻又是颤乱,连忙伏身爬了上去。贞书这又脱了自己褙衫替他盖在身上,将那沾着血迹的干柴全抱了出去,不一刻,又进来用湿帕子将那半张床板擦的明亮。
林大鱼见她自瓮里抓了两把白米出去,不一会儿复又进来坐在自己身边,她圆圆的鼻头上沾着亮晶晶的汗珠,脸上亦是沾着些淡淡的灰。也知自己方才迷睡的时候,她必是累坏了。只是此时想要道谢又无处开口,捉摸了半晌才道:“你必是个农家姑娘。”
贞书点头道:“你该庆幸我是个农家姑娘,否则,只怕你如今还不知道躺在那里。”
这是自然,若不是她力气大,怎能将他拖到这里来。
林大鱼还要开口,贞书却又开门走了出去,片刻间,一股白米的香气便弥漫四溢。她将粥熬的稀烂,才拿那唯一的一只碗盛了端进来,又将那唯一的一双筷子递给林大鱼道:“胳膊能动吗?”
林大鱼胳膊自然是能动的,毕竟他七尺男儿,不过背上那两道小伤痕,怎能虚弱到连筷子都捉不住。
他试着伸了伸,咬牙皱眉道:“太疼了。”
贞书自拿筷子搅着粥,拿筷子挑了喂过来道:“张嘴!”
林大鱼应声张了嘴,才吃了一口便又摇头道:“烫,太烫了。”
贞书怕真是烫到了,半跪在地上细细替他吹了又吹,伸舌尖挑着试了冷热,才送到他嘴里去。
林大鱼瞧着她发丝凌乱,两瓣红唇微张,吹着那点白粥,又那舌尖总要伸出来一点,恨不能自己就化作那点白粥躺到她筷子上去。
贞书自己饿的前心贴后背,恨不能立即将这碗粥全捣进他嘴里去,只是一想起他为了救自己,独自一人挡着老虎叫她逃命,又狠不下心来,细细的替他喂完了一碗粥,才自己出去洗了碗盛来自吃。
等喂饱了肚子并收拾停当这小屋,日影已西斜,料着已是傍晚。贞书走到水边四下瞭望了半晌,复又回到山坡上,爬上后面一处高坡,放眼四顾,皆是郁郁葱葱的松柏遮掩,并瞧不出何处有人家烟火。
从她摔下马车到现在,过去了整整一昼夜。直到此时,她才能坐下来细细回思从昨日到今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昨日傍晚时她心中所怀的愤怒,如今已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前路的迷茫,以及自己回到蔡家寺之后,该要面对的局面。
在苏氏与贞秀她们看来,她只身落入匪徒之手。
当然,这个可以解释。
但她与一个成年男子一夜在外,不止一夜,今日她必是赶不回去了。明日想必苏氏她们的马车就要回到蔡家寺,而自己随后归家,这便是跳到河中也洗不清的。苏氏还罢,为了几个女儿的闺名清誉,必会替她瞒着。可贞秀不同,她天生管不住嘴,不到一天之内,定会踮着两只小脚到整个蔡家寺所有人家之中,添油加醋将她涂抹的污浊不堪。
到时候童奇生会如何想,她从小到大认为将会理所当然的亲事,想必也会随之告吹。那时她又当如何自处?她还能否没心没肺的等待一年一度的苜荮发芽,一年一度的槐花结穗,一年一度渭河封冰又破冰,她能否仍在如往年一样没心没肺的在蔡家寺昂首挺胸的走来走去。
因为几个不是劫匪的劫匪,因为一个不是盗贼的盗贼,她原本安定稳妥的人生,就此拐了个弯,并且不知将要去向何方。而她却只能衣不裹体,坐在这四野荒寂的山林中无声呆滞。
她想哭,竟找不到哭的理由。
也只能这样茫然的坐在山坡上,捡条枯枝在地上乱画。
“小姑娘!”
贞书抬头,见林大鱼站在山坡下,正自仰望着自己。他衣服叫自己撕了,此时光着上半身拄根不知那里寻来的木条,头发乱的像鸟窝一样。再配上他脸上焦急又可怜的神情,真是所谓惶惶如丧家之犬,不过如是。
她忍不住掩面一笑,又板了脸挑了眉几步跳下山坡,嗔声道:“你才缝过伤口,不在床上好好躺着,下来作什么?下来就下来,为何不将那件衣服披上,这样裸着伤口叫风吹了,夜里发起烧来,我可不管你。”
林大鱼弯腰道:“姑娘教训的是!在下知道错了。”
贞书边走边弯腰揪了几朵草叶抖着土,叫他这样子逗的忍不住笑道:“还在下,你不过个长工,倒会自抬身份的很。”
在下这个词,只有那些有官职在身的男子才能自称。
林大鱼点头道:“是,是,小的知道错了。”
贞书将林大鱼强压在床上趴了,自屋外拣了那件猎人扔下的破衣服拿到小河边细细洗净,挂在屋外火堆顶上晾好,这才将方才扔到外面的那些干草挑拣一番,抖落松软,重又铺到床上。
林大鱼见她屋里屋外忙着脚不沾尘的样子,知她必是要留在这里不走了,心中喜不自胜,仰了脖子使劲儿瞧着她,问道:“还不知道姑娘称谓。”
女儿闺名不能轻易告知外人,再者她与他这番相处,若出了五陵山,还是不要叫人知道的好。想到这里,贞书言道:“鄙姓宋。”
林大鱼点头道:“宋姑娘……”
贞书莞尔一笑,自屋外取了那破衣服进来,又踮脚自椽角取下那枚大针来,将方才卷在一起的线也一并取了下来,穿好针盘腿坐在床沿上,借着屋外尚存的那缕暖光,细细缝了起来。
林大鱼见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