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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公要臣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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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何湛这样轻易地走出去,谢惊鸿脸上的怒容却一点一点消下去。他哈哈笑了几声,眼睛里全是狠色,他道:“不愧是我儿!我们父子还会再见面的。你这条命是我给的,迟早要为我所用。”

何湛瞥了一眼黑着脸的谢惊鸿,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说:“我的这条命是卫渊侯的。”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

士兵将何湛带到军营外。盾牌齐阵列在前,盾后的精兵持轻便的长枪。在阵前,柯拔烈被五花大绑,头发已经全散了下来,脸上溅着血,看样子是经了一场恶战,最后才败下阵来。

何湛被猛推了一把,踉跄几下才稳住身子,军营这方的威武将军喊道:“何大人,我们已经带来了,快把大将军放了!”

“叔!”

“…???”

何湛一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往柯拔烈身后一看,将此人擒住的竟然是宁晋!

这个小祖宗什么时候混进来了!他明明安排的人是杨英招啊!

瘦核儿对上柯拔烈有取胜的希望,但瘦核儿不能短时间内就能将柯拔烈击败,拖着时间只会让柯拔烈等到援军,这样一来,擒住柯拔烈的希望就不大。何湛才不讲究一对一,只要能赢,十打一的事,何湛都能办出来!

所以在来之前,何湛就从韩广义手下调来了杨英招,杨英招的招式都是偏轻巧的,灵便敏捷,与瘦核儿联手,攻下柯拔烈不是难事。

可是杨英招呢!?

这个穿着普通兵袍的小祖宗,哪儿是来救他的!

这简直是来要他命的!

第59章 梦魇

宁晋的殷霜剑泻着月光,抵在柯拔烈的脖子上,阿托勒的士兵都吊着一颗心,生怕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兵伤了大将军。

何湛看见宁晋穿得小兵袍,就知这人一开始就是混着跟过来的。他瞪着宁晋,气得要命:“谁让你来的!”

宁晋是镇定得要命,轻轻扬起笑,说:“叔,快过来。”

后面的士兵一见不妙,扑上去就要擒住何湛。何湛哪里能让他逮到,身子如游鱼一样闪了过去。士兵欲再追,可宁晋示威性地动了动剑,那士兵不敢再动。

宁晋让何湛上马,将柯拔烈从地上拖起来,说:“柯拔将军,对不住,孤要确保孤的人能够安安全全出关,才能放了你。烦你跟我们走一遭。”

柯拔烈沉着一口恶气,冷眼说:“卫渊侯,你有种!”

宁晋拖着柯拔烈往后退去,那些士兵也涌着跟了几步。宁晋直至退到盾牌阵内,喝声道:“我们出了关,柯拔将军不会有任何闪失,可若是你们的人再敢跟一步,我就不好保证了!”

宁晋将柯拔烈扔上马,何湛见状抓住马缰,说:“臣照应着,主公在前方带路。”

宁晋点点头,翻上自己的马,带领大军就往铁兰外跑。

城外有另外两百精兵接应,断后的盾兵赶到,飞速跃上备好的马,继而跟着宁晋的脚步,绕过阿托勒的小镇,直奔向天狼峡的方向。

宁晋没有食言,在出阿托勒城关的时候,宁晋吩咐人卸了柯拔烈的兵甲,将他捆在城门口的旗杆上,临走前,还客客气气地跟柯拔烈道了个别。

这下是气得柯拔烈是破口大骂,浑厚的骂声自丹田而起,震天动地,引得小城睡着的狗都狂吠了起来。

军队飞速地离开了阿托勒的势力范围。

宁晋和何湛的马并驾齐驱,一同穿过天狼峡。

路过峡口的时候,风忽地狂野起来,宁晋喊了声:“叔!”

何湛一看,只见宁晋递过来一只手,何湛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能同平常那样握住。宁晋猛地用上力,身子就如一片薄翼样轻盈,翻了个身就稳稳落到何湛的马上。

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瘦核儿见状,赶紧牵过宁晋的马,带着大军往玉屏关的方向赶。

宁晋的手环过何湛的腰,侧下头亲了口他的脸,而后接过他手中的缰绳,渐渐将马拉低了速度。

何湛不想他竟做这样危险的事,惊道:“宁晋!”

“在这儿呢。”宁晋用下巴抵在何湛的肩上,软软地蹭了蹭,“三叔回来了就好。”

很耐人寻思的一句话。

马慢悠悠地广阔的星空下走着,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何湛品着宁晋这句话,说:“臣出使前答应过你,一定会将人质完好无恙地带回来的,主公是信不过臣?”

宁晋环着何湛的手臂紧了紧,好久都没有说话。思索了很久,宁晋才决定将话摊开来说:“孤以为你去阿托勒…是想离开孤…去找…谢惊鸿。”最后的名字,宁晋说得很轻很轻,生怕这三个字会在何湛心里掀起什么波澜。

何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却听得宁晋心头直犯憷:“孤…孤真没有再让人查叔了!这真是最后一次!孤只是想了解三叔的身世,不作他想…以前在清平王府的时候,就听…就听有人说过你不是忠国公的…”

他第一次紧张得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跟何湛解释清楚。

何湛问:“如此,你是查出什么了?臣都不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宁晋顿了顿:“那叔可不可以不知道啊?”

“哦——你这样一说,臣更好奇了。”

宁晋赶紧乖乖地回答说:“姜国谢家的宗主谢惊鸿是你的父亲,你的母亲是…安硕长公主的贴身婢女瑛娘。还知道…谢惊鸿就在阿托勒的营地。”

“没有了?”

宁晋赶紧摇摇头说:“没有了!孤已经说过不让他们再查了。”

何湛笑出声,从马上跃下,宁晋也下来同他一起漫步。

宁晋小心翼翼地问:“叔会认他吗?”说罢,他又不太想听何湛的回答,急声道:“允你出使阿托勒的那一刻,孤就后悔了。就像在心上搁了一把刀,你走一天,那刀就深一寸,孤怕你是借出使阿托勒的机会,去和谢惊鸿相认,从此就再也不回来了。”

“所以你就混在兵士里跟着?那如果我真不回来,你会怎样?”

这个问题,宁晋也想过。何湛请求出使阿托勒的时候,宁晋不承认自己在害怕,只觉得心里烧着一把怒火,恨不得立刻将何湛绑起来,就关在卫渊侯府里,什么都不让他想,什么都不让他做,心里只需要装他宁晋一个人就够了。

可看见何湛意气风发地立在马上,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离开雍州城的那一刻,宁晋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诞又可笑。

宁晋静下自己可怖的心思,轻轻呼出一口气,说:“他以前是鹿州的郡守,曾为了回到姜国,出卖整个鹿州。他不是好人,孤不想让你…让你跟着他一起生活。可是这件事,终归要你自己决定。”

宁晋顿了顿,紧紧拢住何湛的手,继续道,“若是叔不认,侯爷府就是我们的家,叔心头缺的,孤都可以给你;若是叔认他,孤也可以放弃卫渊侯的位置,跟你一起去姜国。但是…孤不会为姜国效力,也不会为了叔去杀靖国任何的一个人。”

何湛怔了怔,脚步不自觉地停住。宁晋也随他一起停下,等着何湛回答。

何湛低头想了很久,静声说:“臣不会认他。臣是靖国的人,永永远远都是,就算…就算谢惊鸿通敌叛国,也跟臣没有半点关系。”

前世,宁晋从未在乎过他的出身,何湛也将自己的身世藏得严严实实,生怕被别人知道。后来何湛走到高处,身份也终于再藏不住了。

就因为他身上流着谢惊鸿的血,何湛就要背负着有通敌叛国之嫌的罪名,被百官戳着脊梁骨骂——谢惊鸿是卖国贼,何湛就是小卖国贼,改不了叛国的命。

那时候正好赶上何湛身子不济,他日日泡在药罐子里,连官袍上都泛着清苦的药味,根本无暇再去顾及百官如何看他。

更何况何湛一向只求问心无愧,他身上流着姜国的一半血,是冷的;另一半血是靖国的血,沸腾着,支撑他活到今日。

直到宁晋要他辞官,那一半沸腾的血也全然冷了下来。

很多事情,不是求问心无愧,就能过得了自己这一关的。

何湛再沉沉地说了一遍:“我不会认他,也不会跟他一样。你…信我。”

也不知是何湛在宁晋面前惯不会隐藏情绪,还是宁晋对何湛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何湛说这些话的时候,宁晋知道他在害怕。

宁晋不愿再剖开何湛的恐惧,他要藏着的,宁晋也不想再去探究。

“孤信。”宁晋说,“叔,我们回家。”

回得是卫渊侯府。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何湛的眼皮又涩又沉,强撑着精神回到南阁子,一头栽到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宁晋打了盆热水来,替何湛擦着黏腻腻的身子,翻来覆去折腾得何湛睡不着。何湛迷迷糊糊抱怨了一句:“明天,明天我自己去洗…你就放叔睡觉,成吗?”

何湛身上又添了不少伤,宁晋手掌放软,轻一下重一下地替何湛揉捏着。他说:“这样夜里会睡得舒服些,明天休沐,叔多睡会儿。”

何湛胡乱应着,只觉胳膊腿儿被宁晋捏得又松又软,一直僵硬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没过多久就再次沉沉睡过去。

何湛不知宁晋陪了他多久,只记得这人甚至都闯进了他的梦境。

梦境的前面,宁晋还与他在天狼峡上策马,在卫渊侯府的梅园赏梅,惬意自在得胜似神仙。等到煌煌烽火烧到玉屏关的时候,那些画面也一点一点被烧噬殆尽。

梦境一转,便是巍巍午门外,抬眼望上去,只能看见宫殿御宇的飞檐朱瓦。

“何大人,别记恨杂家,是大人您以下犯上,对皇上不敬。皇上念着您劳苦功高,这才只罚了您三十鞭。大人,您磕头谢恩吧!给杂家打!”

什么以下犯上…不就是因为他爹是谢惊鸿,才有了今日的鞭笞吗?

百官散朝后,经过午门,他们就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何湛被打,指指点点都是骂他流着卖国贼的血,能有这样的高位,那也全仰仗皇上开恩。

一顿鞭子吃下来,何湛终是旧疾复发,卧榻两个月都没能起来。他心中蓄着一把火,拖着病还在谋划,意图减轻谢惊鸿对他的影响,以免因为自己的事,会影响到宁晋。

他想着等他身子全好了,定要比谁都要威风地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

直到宁晋来探病…

——叔,辞官不好吗?握着手中的权力,你都不累的,对吗?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要爬到多高,你才会知足?

——何湛!你想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去死吧!

何湛猛地睁开眼,后背起了一层热汗。落入眼的是柔软的光芒,何湛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茫然地不知所措,半晌眼睛都找不到焦点。

好像无论如何,他都摆脱不了生生世世的噩梦。纵然今生的宁晋做再多的事,何湛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从轮回的记忆中挣扎出来。

“没事…这都是你的业障。大不了…大不了再来一次。”

他颤着声音劝慰着自己,喉结来回滚了几下,心渐渐稳下来。

何湛再躺了一会儿,之后懒懒地去洗了个澡,换身干爽的衣袍,身上可算轻松不少。

听下人说,宁晋一早去见了招贤馆的人,之后就去后花园练剑了。

何湛循踪去找,走到廊桥头时,果然看见水亭中央的宁晋。

卫渊侯是当上了,可练剑的功夫,宁晋是一点儿都没落下。也不知宁晋把柯拔烈打成什么样,能逼得柯拔烈全不顾自己将军的形象,对着宁晋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何湛观望了一会儿。宁晋收势,转头也看见立在婆娑花影中的何湛。

宁晋正笑着走过来,从何湛后头跟上一个小厮,同他说:“何大人,杨坤杨副将来访,他想见您一面。”

第60章 莲笙

杨坤接了何湛密令,在这次计划中负责救出送到阿托勒的女人。在阿托勒营地浓烟滚滚的时候,他就率领一小股精兵潜入,将那些花娘带出营地,送回雍州城。

他处理好一切事宜,正整兵回营地的时候,一个士兵偷偷跑过来,压低声音跟他说:“救错了个人。”士兵跟杨坤指了指,杨坤顺着他指的方向一望,就见一个美少年蹲在树影里,身上披着姑娘的衣服,半露的雪背比女子都要细腻,只是上头全是青紫的鞭痕。

他抱着膝盖瑟瑟发抖,柔美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杨坤大惑:“这是怎么回事?!”

“…我见他也在帐子里,以为是何大人派去的女子,就顺手带回来。谁知道…是…是个男的。这真不能怪我,他长得跟个女娃娃样。”

杨坤安抚道:“没事儿,交给我吧。你去点兵,带他们先回营。”

杨坤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美少年的面前,说:“你别怕,我是玉屏关东营的副将杨坤。你叫什么名字?是阿托勒的人吗?”

少年抱着胳膊,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柔弱的目光里带着警惕,看了杨坤一会儿,他才哑着声回答道:“我叫莲笙。我是…靖国人…是柯拔呼耶将我买过去的。”

“那你家在哪儿?我把你送回去。”

莲笙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哭着求杨坤:“您别把我送回去,求您了!我爹还会把我卖过去的,阿托勒的人打我!我好怕…”

杨坤见着这人哭,彻底慌了,结结巴巴地劝道:“哎…我不送,我不送。不是,你别哭啊…”

“我认识你们…你们…何大人!他见过我的,他见过我的…你让他救救我,救救我。”

何大人还能有哪个?不就是何湛吗?

当时天色已晚,杨坤不敢贸贸然造访卫渊侯府,只得先带着莲笙去客栈住了一宿。夜里这个小孩子还怕,不敢一个人睡觉,非要跟杨坤一起睡,夜里一边哭一边将自己的凄惨的身世告诉杨坤,提到柯拔呼耶,莲笙更是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他哭得杨坤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杨坤就将他带到了卫渊侯府。

何湛是同宁晋一起来的。

宁晋围在何湛身边问:“晚些时候去看戏怎么样?”

何湛说:“主公决定就好。”

他踏入正厅,看见等候多时的杨坤,脸上的笑意更盛:“你没回营吗?怎么过来了?”

杨坤起身跟宁晋和何湛行礼,回道:“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只是,末将从阿托勒军营里带回了一个人,他说他认识裴之。”杨坤将莲笙拉到前面。

来之前,杨坤给莲笙买了套新衣服。莲笙可能还穿不大习惯,束手束脚地站着,眼下有颗小泪痣,看上去尤为妖媚,像个玉雕的人。

莲笙怯怯地看着何湛:“何…何大人。”

何湛抬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略略思索,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是柯拔呼耶身边的那个小宠儿。”

莲笙脸色涨得通红,上前握住何湛的手,就顺着跪了下来:“是…是他抓我过去的,何大人救救我,我不要回去了。求求您,你若不收留我,我一定会死的…求求您,我不想死…”

宁晋微微皱起眉。

杨坤见莲笙又在哭,低低说了一句:“裴之,这孩子实在可怜,你看你…方不方便?侯府这么大,总能有他一口饭吃。”莲笙家中只有一个嗜赌成性的爹,他爹为了去赌钱,竟把自己唯一的儿子卖给阿托勒人,根本不顾莲笙的死活。这么小的孩子,又长着一副好皮囊,丢下他,简直就是逼他上死路。

何湛蹲下身,与莲笙平视,一边用袖子擦着莲笙脸上的泪,一边问:“你真想留下来?”

莲笙重重地点点头,白皙的手抓住何湛的袖口:“我…我可以给何大人当牛做马。”

“好孩子。”何湛捏了捏莲笙的小脸。

宁晋沉眸说:“孤的侯爷府不缺下人。”

何湛起身对宁晋说:“正好臣的身边缺个研墨的人,就将他留下吧。臣会把他调到南阁子去,不会叨扰到主公的。”说罢,又看了眼莲笙:“长得真好看。”

杨坤松着气笑道:“太好了!莲笙能由你照看,我就放心了。”

宁晋:“……”

很好。

从一开始他就讨厌杨坤,杨坤也从未辜负过他的讨厌。

杨坤与宁晋何湛道辞后,就骑马回军营复命了。

何湛一直将杨坤送到府门口才算罢,何湛握住莲笙的手,拉着他温声问道:“你叫莲笙,是吗?哪个莲,哪个笙呀?”

“莲花的莲…笙…笙是笙歌的笙。”

宁晋挡住何湛的路,语气极为不耐烦:“叔不是说要陪孤一起去看戏吗?”

何湛才想起这茬儿,转而问莲笙:“你想去看戏吗?”

莲笙很怕宁晋,直觉告诉他这位是个大煞神,绝不能招惹。他本能地往何湛身后躲了躲:“我…我留下好了。”

“臣想带他先去南阁子逛逛,今日难得休沐,就不陪着主公了。”得了个陪着玩儿的,何湛心情大好,冲宁晋匆匆行礼,就牵着莲笙往后院走。

很好。

原来陪着他就是例行公事,带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四处玩才是何湛休沐想干的事。

宁晋一时竟不知是拿杨坤开刀,还是直接拿这个小子开刀。

莲笙长得像个精致的女娃娃,平日里又乖得过分,府中的下人见了都很喜欢,总喜欢捏捏揉揉他嫩嫩的小脸,逗弄莲笙玩。

莲笙的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说话特别甜人心,不久就跟府上的人熟稔起来。

何湛将承宣使的琐事推给下面的人去做,平日里不会再跟以前一样忙碌。他一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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