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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一想……”
“愚蠢！”呜翰乐低喝。再不想多言，怒摔一鞭，“统统杀！”
叛徒就是叛徒，他这辈子最恨的便是叛徒，他当周摇是兄弟，却不想这个兄弟早早的就开始算计自己，将一个算计自己的人放在身边，这种滋味谁人会懂？
他给了周摇什么？是荣华富贵，是普天之下最殊荣的地位，他能够将自己能给的权利地位全都给了他，可是他的心却在皇位上。
呜翰乐高高的扬起马鞭子，听的身后一声声哀嚎，惨叫声渐渐远去，他心情极其的复杂的往回赶，三千人？这里一共才三万多人，周摇的人就隐藏了三千之多，全部杀光，血流成河。
军帐中，看着床上熟睡的容颜，他的心情才稍稍放缓。
李风鸾翻了个身，梦中，带着香甜。
边步天已经回来，正带着人一个个的认人，鞭笞之下，是一个个的名字被咬出来，军中头一次发生这样巨大的变化，人数越来越多，也证明了呜翰乐对周摇的这份信任带来的危害是多么的严重。
数千人，清点了一整晚，直到早上的太阳微微亮起，才算结束。
呜翰乐背对着双手站在高台上，低头观望，放眼望去，多半人都是自己的老部下，他当做是厉箭的兄弟，却揣着别样的心思，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厉箭戳向自己的胸口，这份心惊这份心痛，何人能够理解？
场中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就只有微微的清风拍打在面上。
良久，他低沉的声音才传来，“我们征战沙场三年，三年来，出生入死，南征北战，边塞的动乱，王城的生死之战，数次的冲锋都没有夺走你我的信任，我将你们视为我的兄弟，生死之交，我有一口肉绝对不会独自分享，我当你们是亲人，我有一块棉褥，也绝对不会自己藏匿，三年来，我带你们不薄……”
话语到了次数戛然而止，所有人没有吭声，只安静的仰头望着高处的孤者，他依旧高高在上，像神一样既遥远又相近，可他却与自己是生死之交，多少次在战场上厮杀，从自己跟前经过，随后的一刀，便救了自己一命，多少次他随便的一个眼神，叫自己鼓足了勇气继续分期抗战才会有现在的这样安静的家园。
可为何……
世事难料，谁人会想到，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呜翰乐长叹一声，总是雷厉风行的呜翰乐，如今的脸上却敛上一层所有人看到见的悲伤，“你们为何如此待我？”
只简短的几句话，早有人心思动容，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悔恨的低喝，“王爷，属下知错，是生是死由王爷定夺。”
“王爷，属下知错……”
接连而下，很多人知错认罚，跪在地上的声音就犹如当年喧天的擂鼓，那是抗战的雷鸣，而此时却是雷鸣过后的心痛。
良久，上千人之中仍有不乏少数人站的笔直，他们虽然眼中含泪，可早已经失去了对这份驰骋之心的向往，不知道背后周摇给了他们多少保证才会有如此决心。
陡然之间，几个人的怒吼声从角落处传来，厮杀声伴随着分期反抗的人一起轰然而起。
队伍之中有人上前阻挠，也有人站起来迅速倒戈，想要借此机会逃脱自己的自由，或者杀了眼前叫他们当成了另外一个敌人的呜翰乐。
呜翰乐却站在高处一动未动，只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记住了他们生前的最后一个神情。
手起刀落，数千个人头落体，血水染红了这个校场，难闻的血胸气息，叫人心口发闷。
这里本该是建立起友谊训练强兵的之地，却成了修罗战场，杀的全都是自己的同胞。
在呜翰乐那双冷仄的眼睛里面难道就真一点难过都没有？
远处站在军帐前的李风鸾微蹙眉心，这份心痛她感同身受着，因为这里不少人都是她从前的老部下。
当呜翰乐从场上下来，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远远的站在她跟前，没有说话。两个人四目相对，良久从沉默之背后，是如何的一种悲怆？
“王爷！”
“进去吧！”呜翰乐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
她点点头，拉着他往里面走。
落座，呜翰乐坐着笔直，双手覆在膝盖上，低头瞧着地面的一角，心思放空，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李风鸾安静的坐在他的身侧，手有些凉，两只手腕却仅仅的攥着。
沉默许久，外面也渐渐的安静下来，“王爷！”边步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进来说。”呜翰乐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王爷，留下了一千三百人，是否……是否驱散？”
“问问他们自己，不强求。”
“……王爷，我担心这里面会有残余，只要有一个存着疑心，对我们就有危险。”
呜翰乐很想说全都杀光，可是他不能。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下李风鸾，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你说呢？”
李风鸾笑了，知道呜翰乐是于心不忍，可是她又如何忍心，但是，人啊，不能任何事情都做绝，叫人抓住了把柄，只说，“黑白脸都要唱尽了才能笼络人心，杀了一半，留下一半也都是自愿，是去是留也由着他们吧，准备好粮饷，三倍，谁想走，不强求，谁想留不要带有任何不同的意见，继续放在军中，重新编制，一定很好。至于死的人，将尸体运回家乡，厚葬，银子不能少，还要多给，这件事总会有个论断，错与对咱们已经给了他们自己选择，立场不同，或许也没有谁对谁错，只能说，身不由己。”
边步天本还想继续坚持着要所有人都离开，没杀已经是仁慈，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不能因为人多了和从前的感情就要坏了规矩，没了规矩就乱了。
可听李风鸾的话，多少还是有几分动摇了，紧紧的抿着薄唇，等待着呜翰乐的最后命令。
呜翰乐微微垂首，好似依旧放空着心思，良久才一点头，“照做！”
边步天迟疑着，拱手道，“是！”
边步天一走，李风鸾这才对他说，“王爷，悔不当初的事情不少，不差这一件，要紧是现在您是否要坚持下去，周摇不似文顺轩和暗夜，他熟悉你的一切，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了解你的一切想法和心思，并且他的人遍布所有的地方，你不知道谁会谁他的人，想要自己活命，不能手软，你的仁慈就给了他一个杀你的机会。”
呜翰乐岂能不知，可他和周摇就好像是两条捆绑在一起的绳子，拆开了谁都不好过。
“恩！”
他轻轻的抱着她，下巴抵触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吐了口气，“有些累了。”
“知道累是好事，正好我没睡醒呢，我们一起睡。”
“呵呵……你啊，总是能给我眼光的一面，那里面有你的多一半人。”
“王爷，知道了还说，睡觉吧！”
呜翰乐点点头，天亮了才能安歇，黑白颠倒，任何人都吃不消。
这一睡，竟然直接到了隔天的早上。
呜翰乐坐在床上还有些愣神，低头看着地面，李风鸾坐在桌子前吃着牛肉面，偶尔抬头看他一下，笑着端着碗朝着他走过去，“傻王爷做什么美梦了还不想醒过来？”
“恩，梦到了从前的事。”
梦里，周摇事实那个周摇，他与自己称兄道弟，可转眼就将刀子刺进了自己的怀中，这个梦，太可怕。
“王爷，牛肉面好好吃，你不吃我就要吃光了。”
呜翰乐呵呵一笑，站起身来，伸了伸胳膊腿，又精神抖擞，“那就多吃一些吧，我去看看谁的手艺，学了回去给你做。”
李风鸾当时只是开玩笑的说说，没想到他还记在心上了。她也没拦着他，瞧着他换了衣服出去，自己继续端着碗耐心的吃，最后连里面的汤汁也喝了个光。
中午，马车到了军帐前，往王城赶。
却不知，此时王府已经开了锅了。
第417章 拉拢
相继回来的介个女人们到了府中开始了自己的动作，人人都知道周慧被王爷“临幸”，却不知王爷的意思，肖塘开始献殷勤，很多女人也开始了自己的讨好，可呜翰乐不在府中，王妃也不在，大家都急了，相继看谁都不顺眼，也有抱团一起的，初来乍到，谁都想给自己找个靠山，可这里最大靠山是呜翰乐啊，李风鸾是别指望了，大家都知道，那个一身本事的女人谁都考不上，也别指望能够搬到，最大的目的就是也怀了呜翰乐的孩子，于是各种招式都来了。
其中，就有人请来了小人。
这个是所有的地方严令禁止的，如今被发现，还被拿了出来，可互相指责，大家还都是平级身份，在府中也都是娇生惯养，仗着自己父亲职位，互相压制，这一来二去的，事情就大了。
肖塘的丫鬟会功夫，给另一个小姐打了。周慧指甲太长，给另一个小姑娘抓了脸，院子闹开了，事情开始发酵。
才两天，王爷就来了很多人，各个院子家的长辈过来了，专门等着王爷和王妃娘娘回来主持公道。
所以，马车才落脚，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来，就看到跪在地上的男女老少，身份高低的都有，大臣女眷，有些看花了眼。
“王爷……王爷……”
为首的竟然是太师家的一个跑腿的人，这个人呜翰乐见过，叫小凳子，是太师身边的小跟班，看样子年纪也有三十岁了，做事很激灵，并且很有办法，他与太师两人不管任何场合都会同时出入，好比当年的他和周摇。
他不禁心思颤了一下，轻吐一口气，刚才还有些有信心的想要处理府中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情，陡然之间就没了这个心思，轻声恩了一声，拉着李风鸾往里面走，谁都没多瞧。
李风鸾勉强跟上他的脚步，偷偷的打量着他的脸色，不禁微蹙眉头，知道他还在为军中的事情难过，尤其会想到周摇，他会更加的难以调和心中的激愤。
“王爷！”
李风鸾叫住了他。
呜翰乐这才收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没吭声。
“王爷，事情总要解决。”
呜翰乐点点头，“是，不急，我们先进去。”
李风鸾说，“我来处理？府中的事情理应由我来处理才是。”
“你有身孕，少操劳一些为好，并且……”他回头瞧了一下依旧跪在地上的人，眉头的痕迹又加深了几分，“几个官臣都到了，这件事不是适合你插手，我来吧！”
李风鸾想来也的确如此，府中的事情她来管，可是设计到了官臣中的事情她再来插手会被人说她是想插手朝正，从前再如何管理军中的事情也是因为军中允许女眷，可朝中……
她有些无奈的摇头，“王爷进去再说吧！”
两人才进门，几个官臣也进来了。
落座后，李风鸾低头喝着茶水，呜翰乐站在她身边，低头瞧着地面，微微走神，迅速收起了神思，“说说吧，发生了何事？”
“王爷，小女的确是不懂事，但是也不至于挨打啊，对方实在太不讲道理，不过，王爷，咱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这件事，王爷这几日都在军中，可听说了朝中的事情？”
呜翰乐没吭声，看不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那大臣又说，“王爷，皇上可是要下令割了军部呢，一旦皇上插手了军部，王爷这里的军中物资就要受到限制了，一来二去的，怕是要……”
怕是要割了呜翰乐的军权，尽管那很遥远，但这是第一步，有一就有二。
呜翰乐岂能不知，并且早已经预料，但是他还没动手，因为不是时候，不过此人才是五品的文职小官，竟然在这里与他说这些，一来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二来也是想告诉呜翰乐他是支持呜翰乐的，叫他对自己的女儿好一些，自己女儿受了委屈的事情就不追究了，那意思是告诉呜翰乐，看看自己多大方？
呜翰乐没吭声，脸上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神情，那个人没在吃了瘪，再没多说下去。
坐在他对面的是正是太师身边的小凳子，呵呵一笑，拱手道，“王爷，太师最近身体不大好，所以有些事情只能嘱托小的过来禀告了，王爷，朝中的事情太师说需要与王爷私下里单独谈，我来，嘿嘿，只是想看看王爷。”
主人精明不精明一看便知，私下里谈，说明是关系不错了，呜翰乐要是同意了，那以后对自己女儿的事情就铁板钉钉了，最差也是一个贵妃吧，可要是不同意，太师没丢了面子，私下里谈的事情谁知道谈没谈呢？不过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叫来了小凳子，也说明是太师要与呜翰乐交好，不过是来探探底，看看呜翰乐到底是什么心思，不似那个五品的小官那么耿直，直接就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不过太师吗，有底气，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五品的小官大的背景，自然需要主动一些。
呜翰乐还是没说话，只将李风鸾面前茶水斟满，却说了了另外一件事，“府中的事情母亲有些乱，几个侍妾尚且还未见过，风鸾有了身子，本王要时刻照看，对她们疏忽了实在是不应该，不过你们身为娘家人能够如此伤心，本王甚是欣慰，留下吃过了再走吧！”
呜翰乐留人家吃饭了，没说别的，这是礼貌，也是客套，吃不吃是你的事情，所以他们这是白来了。
呜翰乐也说了，最近没时间照看你们的女儿，可没说以后不会啊。
给了希望，也是渺茫。
两人纷纷一怔，没吭声。
小凳子却很快的领略了什么，呵呵一笑，“王爷说的及时，呵呵……还是朝中的事情要紧，至于吃饭，那就不能麻烦府上了，也不能打搅了王妃娘娘，啊……看小的这个急性真是不中用，太师说改日身体好了就主动来给王妃娘娘道喜，祝贺王妃娘娘身体完全康复恭贺王爷后继有人了。”
五品的官臣也跟着附和，却没说话。
呜翰乐点点头，捏了捏眉心，这是要赶人走了，他累了，都滚蛋吧！
两人跟同时起身，先后告辞。
小凳子出来后，直接出了府门，路过周慧跟前，对她点点头，周慧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孔雀开屏。
五品小官，真是被周慧的指甲抓花脸的姑娘，模样不错，是家里独女，才十四岁，这个夫人还是女儿奴，最看不得女儿受苦，瞧着女儿哭的梨花带雨，自己也实在没办法了，安慰了两句要走，不想管家给他叫住了。
大臣一怔，心头上就悬了一把，有些忐忑的跟着管家过去了。
彼时，房中就只有李风鸾一人。
隔着屏风，他看到了呜翰乐的身影，似乎正低头看书。
“小臣见过王妃娘娘。”
“起来吧！”李风鸾低声说，顺道将一颗葡萄皮吐了出来，使劲皱眉，这葡萄真酸。
“你可是郑大人？”
“回王妃娘娘，正是。”
“坐吧，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那么多礼数，坐下说。”
李风鸾伸了伸手，管家将一把椅子给了他。
郑大人落座，就觉得有些不太对了，心道，这要是处理女儿事情该是李风鸾出面，可也该找自己啊，可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女儿也是为了朝中之时，呜翰乐在里面，却没露面，这到底是为何？
李风鸾看了他一下，将他脸上的神情收在眼中，呵呵一笑，“郑大人的女儿才十四岁吧？”
“是，实在是不懂事，生的又瘦小，当日事情太过激烈，小女儿也说不是故意凑上去，是有人推了她一下，实在是……给王妃娘娘添乱了。”
李风鸾摇头，“倒是没什么，小孩子吗，无关紧要，这么小，郑大人就将她送到这里来，会不会心痛？”
说不心痛是假的，他最宝贝的一个女儿了，家里夫人也都当宝贝宠着，岂能不心痛呢，可不送来，好像也不大对，没办法。但是这些理由他也不能说出口，只能说，“能够服侍王爷和王妃娘娘是我等的福气。”
李风鸾态度极好的又是一笑，“福气不福气的倒是小事，就是想问问郑大人当真舍得将小女儿送来这里？”
“……”
郑大人是当年头等科考第一名，被文顺轩亲自挑选如京城，不过因为动荡，他也在在京城做了一个小官，老皇帝回朝他才被提拔，刚刚因为小女儿进了王府又被提了半级，做事想来谨小慎微，能够在这样乱世之间生存提拔也是有他过人之处，岂能听不出李风鸾的话中之意？
他的心咚的一响，知道这个事情要麻烦了，自己都有了靠山了，又被靠山提出来，滋味不好受，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正在琢磨着，李风鸾又说，“郑大人与当年的冯丞相关系如何？”
冯丞相当年很多学生，他也是其中之一。
“回王妃娘娘，冯丞相是小官的老师。”
“恩，你可知晓他现在在何处？”
郑大人一怔，茫然的抬头，不敢相信的望着李风鸾，当年冯丞相出事谁人不知啊，人早就被刺死了，跟着失踪的还有冯丞相的义子冯一，为何李风鸾突然要问他在何处？难道……没死？
但是郑大人没敢吭声，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心中道，“王妃娘娘不简单，果然不简单，跟随王爷南征北战，生死几次还能活着回来的女人厉害的很，几句话就叫自己乱了阵脚，他有些胆战心惊着。”
李风鸾却陡然清爽的笑开了，又抓了一块糕点吃起来，对里面的呜翰乐说，“王爷，看来您没看错。”
郑大人又是一怔，惊的从凳子上下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