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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爸将儿子家里的钥匙交给了蒋大少,因为苗莘母女需要回君爷家里取东西。
几个人挥手拜拜,车子向前开了。
陆欢缩回车座里头,庆幸着姐姐那两个小恶魔一大早被姐夫硬赶着去上学了,不然,还有的拖。
结果,车子刚开到大院门口。两个已经有小学生高度的身影,各自背着个流氓兔书包,一路朝车奔跑过来。司机只能来个急刹车。
陆南和蒋西两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们刚才,好说歹说,骗了校车停下一路跑过来的。
陆欢见依旧逃不过这对小恶魔,只能对后面追来的姐姐姐夫摆摆手:好自为之!
南南见妈妈冲的比爸爸快向他们快,速度跑到车边,敲打包子的窗户。陆夫人伸出手帮孙子拉开窗户,问外孙女:“南南,什么事?你和西西去上学。我们很快回来的。”
“我知道。”陆南喘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一瓶营养快线,递给奶奶,说,“征征喜欢喝这个,对了,他还喜欢绿箭口香糖。”
在陆丫头说完这话时,蒋西已经将自己手里的口香糖塞到了包子的小手里,同时对包子做了个鬼脸:“征征,你要是哭鼻子了,回来要被人笑话,你记住了。要哭的话,就吃一口口香糖。”
小包子甩开小脸蛋,瞧都到这会儿功夫了,西西表哥没有忘记要欺负他。
陆丫头立刻对着哥哥吼了起来:“你有完没完!征征多可怜了,你还这样说他!”
这时,蔓蔓冲到了前线,两只手伸过去,一手一个去拎儿子女儿的耳朵。陆丫头和西西闪的飞快,在逃脱妈妈手的一刹那,和赶来救驾的爸爸递交了眼神,接着,两个人一路往停下的校车方向跑去。
蔓蔓被蒋大少拦住,只能气呼呼地对儿子女儿的背影吼着:“等你们回来!看你们今晚有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吃!”
对于大厨的蔓蔓来说,也只有在吃饭这一项能制得住儿子女儿了。
“真是的,你拦我做什么。”蔓蔓打开蒋大少的手,指头指住老公的鼻子,“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太宠他们两个了!中途下车,耽误那么多同学一块上课,是好事吗?”
“事非得已,他们也是担心征征。宽容宽容。”蒋大少的掌心抱住老婆的手指头,温柔细语地说。
一群人在车上看着,见在蒋大少细声哄诱之下,蔓蔓的气终于消了下去,小两口走回大院里。
包子看着姑姑和姑丈,小眼珠里满是羡慕的眼神。像姑姑,会对姑丈发脾气。而他妈妈,从来没有敢对爸爸发过脾气。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姑姑向姑丈发脾气而姑丈哄姑姑的样子,包子觉得姑姑很幸福。
白家村里,一群人,都不知道陆家里已经发生的动静。因为,电话依然不通,属于通信中断的地步。
白哲去到乡卫生院拿药。
小林大夫听说他家里人病了,担心地询问情况,说:“我打了电话问县里面能不能派辆救护车过来。医院说救护车没法走这条路。”
因此,陈巧丽一家只能陪张明珠继续赖在这儿。小林是巴不得这家瘟神越快走越好。可是,道路没通。
“我找人去问过了。”白队说,“道路或许明天能抢通。到时候,我们自己弄辆车把人送出去。如果情况不好,道路即使没通,哪怕是背,都要把人背出去。”
白队说完这话,拿了药,转身匆匆走了。
一幕间隔,白队刚说的话,张明珠等人听到一清二楚。张明珠躺在床上,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不会危及生命,可是这些细小的伤口也是疼。在这个破卫生院里多呆一天都觉难受。小林都说了,这里的药不够,要更好的药必须到县里面城里面。
张明珠望了眼身旁默默吞口水的张先生,冷冷地哼了一声:“都说哥呢,怎么差别那么大。”
人家白队同样是当哥的,但是人家说了,哪怕是翻山越岭背,都要把妹妹背出这个破落的乡村。
张先生哑口无言:他再有拼劲,对于白队这种精神,想都不敢想。
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攀过一座山,更何谈背个张明珠出山。
陈巧丽听到这话,走过来为老公说话了,双手叉腰对小姑说:“我老公对你已经很好了。你该庆幸了,没有把你落下在这里不管不问。”
“你说什么!”张明珠瞪直了眼珠子,“他是不是我哥?你是不是我嫂子?你们兄嫂俩居然对我这样说话!回去怕不怕我告诉我爸妈?”
这都变成内讧了。茉莉无语地把自己的小板凳挪了挪,挪远一些,避免被妈妈和姑姑波及。只见不过一会儿,不出茉莉所料。插进中间的张先生想拦住老婆和妹妹打架,结果被双方一块扯起了他的头发。
哎呦,哎呦!只听张先生头发被扯断时发出杀猪般的一阵阵尖叫声。
白哲进了白家的门,没有去留意自己父亲的房间,匆匆拿着退烧药跑到楼上。
君爷在房间里,已是端了盆水,用冷毛巾放在白露的额头上给她退烧,一边眉头是紧皱着。
要是病人出汗还好,可是,白露一点都不出汗,只是烧。莫名其妙的烧。即便是他这个经验十足的大夫,都一时搞不清状况了。
门一开,白队从外面进来,倒开水,说:“卫生所里只有两片日夜百服咛,给她现在吃一颗,晚上再吃一颗,看看情况。道路如果明天能通车马上出去,我已经叫高大帅去弄车了。”
听得出来,白队比他更不乐观。
君爷扶起病人。白露这烧得都糊涂了,一动不动的,任他扶着。他的手掰开她的嘴巴,白队往里头塞了片药片,又给她灌了口水,让药片顺喉咙下去。
白露躺回去时,真的是什么都不知情。浑浑噩噩的,像是做噩梦,梦里头,反反复复全是前头那个人突然雪塌掉落悬崖的身影。
她呼吸急促,同时却是牙关咬紧,死活不肯轻易透露一个字。
白哲摸了下她的额头,烧的烧,没有汗,忧郁地说:“比较像是精神性发烧。”
她本来就不像有伤风感冒的样子,喉咙也不疼。
精神性发烧难点在于,根治没有药物,要靠自己解决心理毛病。
君爷握住她的手,摸着,良久没有一声出来。
白露倒是在迷糊之中,把他们讨论的话听了进去:什么,说她是自己紧张搞到发烧的?
她精神很紧张吗?
不知道,噩梦一波一波的,让她好像漂浮在一片黑暗的海面上,随时雷鸣电闪,巨浪排来。
到了晚上,他们只给她喂了一口粥水,她再也吃不下了。
万家人都已经知道她生病了,晚上急急忙忙过来探望。万大爷先是见不到白建业,和白哲先交流病人情况,商议定了明天等简易桥梁搭好,马上用万家的小电动三轮车将白露送出村去。
最终是不是精神性发烧还不好说,因为这里没有检验器具,不能做血液检查,也不能做x光排除肺炎等情况。白队和君爷同时要担心病人滴水未进,或许会脱水,到医院里检查清楚,还要挂上盐水补充体液流失。
万大爷见他们两个算比较沉着冷静地在处理情况,心里一边踏实了,一边疑问这当爸的白建业跑哪里了。
白哲这时候想起,说:“我爸可能在厨房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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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在意
厨房里,白建业慢吞吞地拿着一块干布,将用水冲洗干净的碗仔细地擦干净了,再放进碗柜里。
儿子是大夫,女婿是大夫,什么都帮不上忙的他,也只能是做做饭再洗洗碗了。这个情景,让他想起了自己父母和老婆生病的那时候。
可能儿子白哲当年都看着他那副无奈的表情,心有痛惜和悔恨,大学时,才无论如何要去读医而不是跟在他和他爸后面学习白家的祖业当建筑师。建筑师再有名气都好,在这个时候只能听天由命。
万大爷听说了他在厨房,沿着楼梯走了下来找他。来到厨房一看,他真的在洗碗。万大爷把咬在嘴角的旱烟挪开,吐出一口烟,说:“你怎么在洗碗?”
“吃完饭,难道不该洗碗?”白建业慢悠悠地说话。
“不,我是说,白露都病了,你怎么在这里洗碗。”万大爷磕着旱烟头,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
“有白哲看着。”白建业似乎将责任都推到儿子头上了。
万大爷被他这话给刺激到了,拿着旱烟像拿教鞭在他面前指指点点:“你是她爸,白哲是她哥,两样。你不懂?”
“不是一样是家里人吗?”
“那么我问你,她为什么不回首都找她哥,一口气跑这里来找你了。”
万大爷这话有心无心都好,是让白建业忽然脸色闪过一道苍白。
白建业手里的一个碗重重摔到了地上,砰一声,陶瓷的碗四分五裂,犹如五马分尸摔得粉碎。
声音传到了楼上,白哲像是被惊了下,往门口望了眼。
君爷抬头看了下白队,说:“我在这,你要不下楼去看看。”
白哲皱了眉,似乎在犹豫,可是,见可靠的君爷在这儿,也就没有再犹豫了,点了头说:“我下去一下。”
脚步声从二楼到了一楼。
君爷深思的目光,尾随白队消失的人影,是想,老婆这家人确实很怪,到了白家老家这里以后,感觉更怪了。好像家里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白队他是最了解的,和他一样是个闷葫芦,平常,他和姚爷都得揣摩着白队的心思办事。但是,现在,对白家情况几乎是一知半解的他,想揣摩出白队的心思真是不容易。
没想的是,来到白家,发现自己岳丈,比白队更可怕,不止嘴巴像一把锁,表情也是一把锁。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想必,白家里自己人,都揣摩不出白建业真正的想法。
老婆娘家的事,自己该不该插手,君爷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拿捏个什么样的分寸。因为,不同于郑家的那件事黑白分明,这白家里,完全是个混沌,连是什么情况都摸不清楚。
君爷是个爱憎分明的,绝对能为老婆出气的男人,可是,遇到连对错都没法分清楚的事儿面前,他也只能是先按兵不动了。
躺在床上的白露姐姐翻了个身。君爷的手伸过去,担心她把被子踢了,将盖在她身上的毛毯拉了拉。
她眼前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像包子。
包子爱踢被子的习惯说不定是遗传她。反正,他君爷是从来不踢被子的。
白露感觉在有人拉她被子时,已经能猜到君爷心里在想什么了。
真是奇怪的事,是不是夫妻做久了呢,两个人想什么,有时候很容易都会一块儿想到了一块联想起儿子了。
白露在浑浑噩噩中睁了睁眼皮,看着头顶上君爷模糊的脸,不知他此刻的脸是黑是白的,反正她也顾不上了,只是嘴唇张了张:你去睡。
她是担心他今晚守在这儿没的睡了。那怎么行。白露怎么想都不行。因为她个性里就有那股劲儿,从不认为自己该是被照顾的那个。
想到上回她过敏,他在她床边守了一夜以后,第二天早上,马上有人过来调侃了。或许人家这样说是善意,君爷不在意,可她在意啊。她是女超人,怎么可以丢这个面子。
君爷的脸是黑了半截。或许以前他并不怎么察觉,这刻终于明白自己老婆被人称为女超人的名声是怎么来的了。
还真的不是其他人夸大其词。瞧瞧她这个样。只有超人,才会在自己病的时候搞英雄主义,自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死一样。
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脸,吐了一声:“你管得着我吗?”
白露姐姐因他这句话差点咬到了舌头。
世上,也只有这个叫君爷的男人,在这个时候能对老婆说出这样的话。老婆快死了,他居然说老婆你管得着我吗,不知情的人,只听这句都以为君爷出轨了。
白露心底苦笑,呼呼喘出一口气:“陆君,你以后说话,多学学子业——”
“他油嘴滑舌的,我学他做啥。我告诉你,他老婆发烧的时候,他倒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露听他义愤填膺嘲讽姚爷的口吻,却想:这才是一个男人面对老婆突然病了正常的表现吧。
要让君爷失常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君爷是那种,能给自己老爸开刀,面对老爸的心跳几乎骤停的一刹那给老爸打强心针的男人。
君爷拿刀的手从没有抖动过。
这是她经常听见其他人议论他最多的一句话:冷血阎王爷。
见她不知道是不是说了几句话,热度又有些高了,君爷重新拧了毛巾,包了冰块,放在她额头上退烧。
给她喂吃了日夜百服咛,貌似没有什么效用。退烧退不到半个钟头,马上继续烧了。
君爷浓眉重锁。
“睡觉吧。”君爷拿手盖住她的眼睛,说。口气不像安慰,更像命令。
对她来说,现阶段最好的法子是什么都不要想,睡觉,这样,应该精神性发烧有所缓解。
白露猜都能猜到他现在思考的方向和逻辑,和她哥一个样。不提也罢。
在她合上眼翻过身去睡时,他是在她身边又说话了,很慢很慢的声音,使得他刚硬的声色很快变成柔和起来:“不要担心,有什么事都由我顶着。”
老婆能得老公这样一句话,心里可谓足矣了吧。白露想。
白队到了楼下,匆匆走进厨房,见着万大爷和他父亲白建业,两个人一块弯着腰在地上捡东西。再仔细一看,两个年纪都大了的人,原来是在捡破碎的碗片。
“爸,万大爷,快起来。”白哲立马拿了把扫帚,敦促他们两个不要捡了,避免割伤手指头。
话没说完,白建业就割到手了。
万大爷急急忙忙帮手扶白建业起身,走到一边,喊:“那个止血贴——”
白哲随手在自己口袋里一摸,刚去卫生院时顺道从小林那儿拿了些以防备用,果然,一回来先给自己父亲用上了。
撕开了表面,白哲将止血贴贴上父亲手指头被割开的那条血痕。
别人给人贴止血贴时,都是小心翼翼,对齐伤口,再小心翼翼贴上。这个白哲倒好,像是看都不用看的,将止血贴往老爸手指头上随手一贴。
万大爷在旁边看得傻眼,只能下巴颌的白胡须抖了抖说:“白哲,大夫还真是大夫。”
别人的话是不是夸,白队早已麻木了。当大夫的,什么都看多了,和君爷一样,人家骂,也是不痛不痒的。
白建业举起指头看自己儿子给自己贴的止血贴,是歪了一截,但是,很奇怪,儿子贴上去,那血马上不流了。
看到这,白建业心里头像吃了颗定心丸,踏实了。儿子很能干,女儿不会有事。
万大爷瞅着他表情又和以往一样了,哀叹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白哲拿着扫把在扫地上的碗片。白建业把余下的碗收拾好。父子俩人在厨房里默不吭声地干活,没有一声交流却是合作无间。
万大嫂在往厨房门口探一眼时见到这个情形,吃惊地回头问自家老头子:“白哲真像他爸。”
“是他儿子能不像吗?”万大爷吧嗒吧嗒抽着烟,给自己媳妇一个废话的瞪眼。
“不,我是说——”万大嫂拉着万大爷的衣角走到了一边,细声说,“我意思是说,白哲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万大爷心头一个咯噔,叫:“怎么可能!”万大爷说完这话,又拿旱烟枪点着万大嫂的头顶:“他们两人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白哲一年到头到白家村才几次。白哲能知道什么?”
万大嫂摸着被自家老头教育的头顶:“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好端端的,白露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万大爷咬一口烟嘴:“用说吗?那孩子,说是突然想爸了,想回来看看爸,不行吗?她也是很多年没有回来了,是该回来看看了。中国人只信奉一点,落土归根。她怎么可以不回来?”
万大嫂眼珠子骨碌转悠。
万大爷问她:“你不是要上楼去看白露吗?”
万大嫂道:“我是上去过了,可是见她老公在那儿,就不敢进去了。”
君爷那尊阎罗爷在那儿,还真的是震到没人敢亲近。
“他是白露的老公,怎么可能吃了你?”万大爷对她没眼看。
“哎,你误会了。我是说,他好像在和老婆亲密,我怎么可以进去打扰。”
万大爷直了眼睛,要掉了下巴。
即便他们也是初见君爷不久,可是凭直觉也能看出,君爷是那种冷头冷脸的人,会和老婆亲密?
万大嫂是不是眼睛花了不知道,不过,君爷人家真的是很努力地在照顾老婆的。时而给白露姐姐擦汗换毛巾,时而握住白露姐姐的手很久没有动。
这幅场景,无论落在谁的眼里,都无法否认这是个三好男人的形象。
万大嫂就此有了根据说:“好像是白露倒追的人家,可是,现在看起来,这男人对白露是一往情深。”
哪怕这话随风吹到了二楼,君爷纹风不动。该怎么做,君阎罗照做自己的。
所以,等到了第二天,苦苦等了许久,白露姐姐还是没有退烧的情况下,君爷当机立断,让高大帅去把万大爷家里的电动三轮车开过来。
村里通往村外的那座简易桥是架通了,一群人,也都是第一时间赶着跑到村外去。但是,明显没有谁家比白家更早。
天刚亮,太阳公公在山中刚露出一点白色的脸,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