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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非先缓过神来,不明还在哽咽,大概是靠不住了,于是他比划,卓文静翻译,众人这才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讨论案情的时候,对此不怎么感兴趣的唐非和不明就坐在台阶上玩,不明叽叽喳喳的在边上说,唐非依然是闷头鼓捣自己的东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管不明问什么他都点头。后来不明手指里扎了一个毛刺,唐非就把“万花筒”放在旁边帮他挤,毛刺扎进了皮层内,唐非让不明等着自己去找一根针过来给他挑。唐非走出院子才想起来东西还在台阶上放着,忘了交代不明别乱动,那是他一直在做的机关武器,从来没用过,有什么威力他自己都不清楚,最怕的是不明弄错方向伤到了自己,于是他急匆匆的跑回去。
而不明果然好奇的拿起“万花筒”看了,不小心碰到机关,“砰”的一声圆筒的另一头射出一物,几乎穿透树干,紧接着从内部爆炸,树干就断了。
后面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唐非运气好,他在的位置让他刚好从枝叶的空隙间穿过,这才没伤到,然而却把不明给吓坏了,以为唐非被砸死了,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卓文静:“……”如果不是长辈还在,她现在能把桌子掀了!
卓君兰不敢置信的看着桌子上摆放的筒子,这么一个小东西就把一棵大树给打折了?他问唐非:“真的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东西?”
唐非不敢看一旁的卓文静,沮丧又害怕的点点头,完全是一副做错了事情乖的不能再乖的配合模样。
卓文静:“真是好样的。”
唐非泪流满面。
卓君兰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劝,于是忽视女儿的不爽,带着点好奇和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东西你怎么想出来的?”
唐非偷偷看了眼卓文静。
卓文静回忆片刻,她闲着无聊的时候给唐非说过的东西多了去了,哦,这又是她提供的灵感喽?她的错哦。卓文静手指敲着桌子,不爽的瞪回去:“看什么看?问你话呢,说呀。”
唐非:“……”
卓君兰:“……”
不明深深地内疚中,不敢像平时那样说话,觉得大家肯定不喜欢他了。
卓文静转过头来看着蘑菇似的一声不吭的男孩子,凑过去特别和善亲切的安慰他:“不明啊,等会儿咱们出去吃东西压压惊,别怕了啊,不是你的错,你小非哥也没事嘛。”
不明受她安慰心神一松,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连忙用手背擦了擦,抬头看着唐非带着哭腔说:“小非哥对不起。”
唐非眼圈一红:我对不起你。
卓君兰看着俩小孩儿都怪可怜的,这种意外谁也没想到,唐非这孩子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他倒是没觉得生气,不过该教育的还是要教育的,否则什么都不说这俩孩子才会更加不安,他闺女肯定也老大不爽。于是略一组织语言,特别语重心长又不失长辈的温和与宽容的半是责备半是宽慰的说了他们一通,说的两个小孩连连点头,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卓文静听她爹这些话,是说给唐非和不明听,也是在提醒她:差不多就得了。她“唉”的叹口气,无可奈何的妥协:“别哭了唐小哥,鼻涕掉下来了。”
唐非连忙大声的吸了下鼻子,红着眼睛委屈的看着她。
卓文静假惺惺的微笑,正大光明的当着她爹和不明的面打暗语:没人的时候再收拾你。
唐非放心了。
卓君兰把筒子还给唐非,叮嘱道:“你好好收着,轻易不要示人。”
唐非点点头,两只手比划。
卓文静:“他说做一个只能用一次,放一炮就空了,要重新填装……我知道不是炮,但你这个原理解释出来我都不懂我爹怎么可能懂嘛,说炮他还能理解,是吧爹。”
卓君兰被鄙视了也只能无奈的说:“你说什么都对。”
卓文静:“反正就是这样,打出去的东西就跟小型的炮弹差不多,他用了火药,爆炸后会有无数锋利的小铁片旋转着射向四面八方,杀伤力巨大。不过要是没用好打的近了说不定会把自己给杀了……”卓文静越解释越麻木,特么的唐小非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啊,别说放古代了,就算放现代给他成长的机会那也是大杀器啊。她头皮发麻,“商量个事儿啊,以后您再做什么杀伤力巨大的东西请务必提前给我打声招呼!”
唐非迟疑:哦。
卓文静狐疑:“难道还有别的什么?”
唐非犹豫着:做簪子也要告诉你吗?
卓文静放心:“纯艺术品就不用啦。”
于是两人达成一致。
卓君兰交代他们谁问树的事情都说不知道,他会解决,几个小的乖乖应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过去的意思就是,卓君兰和卓文静之前的谈话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等深夜卓文静起夜回来,躺在床上正要重新入睡时,才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真的只是普通的药啊?
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那名照顾过段小花的沈大夫,一边想着药是不是这位沈大夫给段小花的,自己想多了了,一边奇怪自己为啥开始没想起来这位沈大夫的存在,把他给忽略了。
被夜幕笼罩的京兆府一角忽然有人声骚动,隔着没有星光的漆黑的夜色模模糊糊的传过来。
卓文静机警的坐立起来,透过窗户看着火光亮起的方向,耳朵动了动,原本若有若无的声音好像穿破了无形的隔膜突然清晰起来。
“往后院跑了!快保护大人!”
她抓起衣服跳下床,双脚套上鞋子,披着头发冲出房间,在黑暗中跑的飞快。
“什么人!”
“站住!”
不远处传来夜巡守卫的吼声,卓文静跟着他们的声音看到一个飞掠而过的黑影,此人身手矫健迅猛如豹,全身散发着一种危险至极的气息,眨眼便將发现他的守卫远远甩到身后,只管朝着目的地奔去。
她爹娘的院子!
太快了,卓文静跟不上他的速度,现在的她和上辈子比还是差太远了!这样下去对方一定会比她先到。
在守卫的呼声中,路过的卓文静顺手拔了其中一人的刀,猛地发力拔地跃起,踩着假山跳上游廊的屋顶,试图走捷径拦截对方。
“是……是大小姐!”
守卫们认出了卓文静,震惊的喊。
卓文静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视线中跳跃前进的身影上。
近了。
倒映在守卫眼眸中的单薄的身影忽然高高跃起,点亮的火光中,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的看到,闪着寒芒的刀锋夹裹着摧枯拉朽的巨大力道劈下,那一瞬间空气中激起一阵让人汗毛倒竖的肃杀的冷意,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个念头,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刀下活命。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发展,被命中的那人没有丧命刀下,他在极速之下对这一刀避无可避,竟然拔出悬在腰上的弯刀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短兵相接,看上去占据优势的卓文静竟被撞飞出去,摔到了身后的柱子上。
她咳出一口血,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原本以为至少可以拦一下,没想到对方的力气也大的惊人,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的水平了。
第32章
那人一击得手,根本不与卓文静纠缠,落地后继续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卓文静挣扎着猛然站立起身,双手握着刀柄抡了一个半圆,全力把刀投掷出去。
对方速度和力量惊人,但躲避“暗器”的本事就很一般了。
他听闻背后风声凌厉,寒冷的刀锋刺破空气,电闪之间已无限迫近,匆忙扭转腰身往一旁闪避,狼狈的躲开致命一击。刀刃贴着肩膀倏然划过,余势未消,与路径弯道的假山相撞,一瞬间碎石乱飞,灰尘的气味四处弥散,被他吸入胸腔肺腑之内。
他似乎被激怒了,回头说了句:“杀了你也一样!”
四面的屋顶、围墙上以及假山后,火光连片亮起,身着护甲执刀枪弓箭的官兵把这一片团团包围,寇平沉稳冰冷的声音在黑夜中清晰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弓箭手,准备——”
卓文静神色镇定,她一开始就大致的评估过双方可能的实力差距,这人比她想的还要强,所以她根本没打算凭一己之力把这人拿下,只要拦住他的脚步就够了,等的就是这一刻啊。
她身体放松了一些,刚才太拼命,用的力气完全超出了现在的身体可以承受的限度,但愿没严重到用上辈子的方式来修养的地步。
“我觉得你的声音有点耳熟……”
卓文静话未说完,对方忽然猛虎一般朝她扑来。
卓文静当机立断贴着廊下的青砖卧倒,口中一声嘹亮的呼哨。
寇平大喝:“放箭!”
箭如雨下,然而对方全然不惧,一边用弯刀抵挡流矢,一边朝着这边猛扑过来,他身上腿上插了几支箭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动作毫无凝滞的发了疯的快速接近卓文静。
寇平大吼:“停!别射了!他娘的——”再射就要误伤卓文静了,他拔刀冲来。
卓文静神情惊愕,心念电转明白了什么,来不及多想她迅速的冷静下来,伸手:“刀!”
谁也赶不及帮她,只有寇平离得最近,果断用力一扔。
那人学着卓文静之前对付他的方式足下用力一跃,弯刀从上方砍下,此时卓文静也正好接住寇平抛过来的刀,立刻反手一挡,两刀相接,重于千斤的力道使得卓文静手中的刀猛地一沉,刀背狠狠地砸上肩膀,骨头应声而碎。
寇平一声大喝,铁一样的拳头对着那人的太阳穴砸下去,他没失手,但同时小腹上中了对方一脚,当场喷出血来,被踹的直撞在假山上。
那人太阳穴上中了一拳,压制着卓文静的力道微微一松,身体晃了晃。
卓文静握紧刀柄贴着对方腹部毫不留情的横切一刀,刹那间鲜血狂喷,那人却没倒下,如野兽一般愤怒的嘶吼一声,再次举刀砍向卓文静。
而这时其他人已赶到近前,数名兵士围上来长矛同时刺入他的身体,推的他连退几步,他奋力挣扎挥刀砍断两根长矛,简直如不死怪物一般强悍的好像怎么也不会倒下去,其他人虽然立刻换长矛顶上,然而望着这人的眼神已经变得恐惧起来。
正常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个地步。
卓文静勉强的抬起剧痛的手臂把刀扔给跌跌撞撞站起来的寇平,寇平抓住机会大喝着砍下此人的头颅。
那人挣扎的身体痉挛几下,然后软软的跪下,不动了。
兵士们盯着尸体片刻,确认他真的死透不会站起来,这才心有余悸的收回长矛。
寇平:“娘……的,一世英名,咳,咳咳。”
“寇爷!”寇平的小跟班张继赶紧扶着他。
卓文静撑着破娃娃似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其他人想扶她又不好下手的样子,脸上的表情还是懵逼的。
虽然他们参与了全过程,整个过程中就像平时训练的那样配合默契并且英勇……无畏,然而还是想问一句:发生什么了?
卓文静把嗓子里的一口血咳出来,走向那颗掉在地上的头,兵士们纷纷为她让路,心中即使对她仍有震撼,不解,惊讶,不可思议以及奇怪,不过在看到她和寇平对敌的整个过程之后那些想法都不重要了。
无论是寇爷还是大小姐果然都是让人敬佩的汉子啊!没想到大小姐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干起架来这么生猛,将门之女都不过如此了吧?不,不对,将门女也比不上我们大小姐!
众人心中莫名充满了骄傲。
卓文静要是知道自己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从“千金小姐”变成了“响当当的汉子”不知道会不会感动的哭出来。
她揭开刺客的面罩,看到了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鸣鸿?”
“孟公子的随从?!”寇平道,“和孟穆清有什么关系?不行老子得去告诉大人。”
“寇爷你别急啊,大小姐伤成这样你想好怎么跟大人解释了吗?”张继一句话寇平就冷静下来了,他怀疑鸣鸿那一脚把自己肋骨都给踢断了,卓文静应该伤得更重,怎么脸上的表情跟个没事人似的?他有点摸不准,“大小姐,你伤的重不重?要不然先让人扶你回房间,大夫已经去叫了,稍后就来。我没什么大碍,大人那边曹大人守着,我得过去说一声好叫他们放心。”
卓文静说:“我还好。”
寇平松口气,看来是运气好,瞧着凶险到底没伤到筋骨,不然哪能这么淡然。
卓文静:“骨折内伤,略脱力,不是大毛病。”
寇平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都不是大毛病那什么才算大毛病?!
卓文静满脸是血:“找张椅子抬我回房吧,走不动了。”
寇平没力气吼,泄愤似的使劲戳了张继一下,张继扯着嗓子喊:“都愣着干啥,快快快,拿太师椅来抬大小姐回去!”
一群男人们兵荒马乱的找椅子,椅子没找到卓文静一声不吭的躺地上了,寇平忍无可忍的吼:“猪脑子吗你们?!人都没命了还找什么椅子!你们怎么不干脆弄个八抬大轿过来?赶紧把人送到医馆!”骂完还不解恨,在张继屁股上踹一脚,然后捂着伤口龇牙咧嘴的喊“疼死老子了”,又吼,“没成亲的别乱占便宜,小姑娘的便宜有什么好占的!老宋你来!”
想着表现一番的毛头小子灰溜溜的走开,莫名其妙的想:谁占便宜啦?谁敢占?还有什么叫“小姑娘的便宜有什么好占的”?寇爷你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被叫做老宋的男人小心的把卓文静背起来往医馆送,寇平又吼:“就让他一个人去啊,有刺客怎么办?还要老子教你们吗?”十几个被骂的找不着北的愣头青连忙跟着老宋一起走,张继刚才本来还想提醒骨折内伤的人贸然移动会不会不好是不是把大夫叫过来更合适,被寇平近在耳边的声音一吓就给忘记了,等想起来老宋他们早把卓文静背走了。
张继:“……”老天千万保佑大小姐别伤上加伤!
寇平本来还想踹鸣鸿的尸体一脚,想想觉得就算再恨他下杀手把卓文静上成那样辱人尸体也过了,面无表情的收回脚,忍着疼冷声吩咐:“抬下去!今晚大家都辛苦些,加强守卫,继续在府内搜查,有情况速速来报!”
众人领命而去。
寇平咳了两嗓子,摸了摸腹部和肋骨,这会儿也缓过来不少,感觉骨头应该没断,撑到天亮再叫大夫给瞧两眼。他转身欲走,外围,大牢的牢头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有犯人中毒快不行了!”
“哪个犯人?”寇平提高了声音。
“今日刚判的死牢女囚犯,段小花!”
鸣鸿一开始就是奔着死牢去的,他没试着闯大牢,而是直接往大牢内投了一把火,不知道烧的是什么,牢房内烟雾弥漫,狱卒和犯人都被呛的咳嗽不止,然后全都昏了过去,牢头刚好出去解手逃过一劫,回来发现门口的守卫全被放到了于是立刻大声示警,鸣鸿就是这么暴露的。
他暴露后不逃走反而往后衙的内院去,整个京兆府最重要就是卓君兰,众人认为他意欲行刺,然后才有了之后发生的一切。
牢头等人灭了牢里的小火,待烟雾散去一一检查昏迷的狱卒以及囚犯,其他人只是被迷晕了,只有段小花七窍流血在地上痛苦的打滚抓挠全身,不是中毒是什么?
等张继带着人匆匆赶过去,段小花已经断气了。
这分明是杀人灭口,可段小花已经是死刑犯了,到底有什么原因让鸣鸿,或者他背后之人非要趁这时候把她给灭口呢?而且两旁牢房内的犯人都没事,为什么只有段小花死了?
张继让人看好牢房,不要动段小花的尸体,亲自跑去向卓君兰禀报。
卓文静被放在马车上,老宋驾车,其他人护在马车周围。
急促的马蹄声从街道远处的墨色中传了出来,须臾片刻声音已经到了近处,一行人手放在各自的武器上暗中戒备着,直到对方勒马停在前方不远处,缓缓步入火把的亮光能够照亮的区域。
第33章
“是京兆府的吗?”那人声音清冷,说话时有些喘气,语速略急,好像有什么要紧事。
众人看清楚是谁却丝毫没有放松戒备,老宋冷声道:“离天亮还早,孟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孟穆清看向他身后的马车,言简意赅的吐出两个字:“救人。”不等老宋说话,他又道,“不管车上的是谁,我救不了,这城内没有大夫可以救。我便是邓九如唯一的亲传弟子。”
邓九如乃当世神医,尽管在几年之前突然隐退,然而这世上还少有不知道他名号的人。
孟穆清言明师承并非为了证明自己的医术多高,而是要老宋放心,邓九如唯一的亲传弟子绝不会是心思险恶之辈,如果这还不够的话,那么加上孟家以及他孟穆清本人声誉呢?
老宋动摇了。
就在这时候,车厢内忽然“咚”的响了一声,卓文静一把扯开帘子从里面摔到了地上,吓得一边的兵士们连忙七手八脚的扶她起来。
“没、没事。”卓文静声音变得很奇怪,像是大着舌头说出来的,“孟公子。”
孟穆清连忙下马。
卓文静就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似的在一群人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走过去,这种画面放在别的环境下可能很滑稽,不过现在谁都没心思关心这些,卓文静抖的很厉害,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