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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点什么?”
大师父不客气,点了一桌子素菜,如风卷残云,好一顿吃。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酒楼里食客很多,大师来的晚了,伙计是额外搬了一张小桌,就摆在二楼楼梯口这边,来来往往的人经过这儿,都往和尚的桌上看。
能吃!这和尚太能吃了!凉拌木耳素三鲜,南瓜糯米小酥梨,汤是豆腐芙蓉,羹是糯米鲜笋,另有十道小素碟子,十道素点心,八道炖果品,满当当摆满了一桌子,还有一伙计站在他旁边,等他吃完一盘给撤一盘——没办法,没地儿摆了!
正吃在兴头上,一人横冲直撞从楼上下来,有人挡了他的道,被这人一把推了,“去!”那人没站稳,踉踉跄跄不由自主往下走,一下子就歪到大师父那桌上去了。
大师父连忙站起,小伙计扑上前护菜,一下子溅了一身汤汤水水,一身衣服,脏了。小伙计还是个学徒,就这么一身出来干活的衣服,晚上洗了阴干了第二天穿,这下不得了,瘪瘪嘴几乎要哭出来。
大师上手替他擦,“小兄弟。莫难过,老衲赔你一身。”说罢上楼,抓了那罪魁祸首的衣领子,伸手扒衣服,三两下扣子全开了。大师父手劲儿大,一把将那人转过去,左袖子完了右袖子,衣服这就给脱了下来。
那仗势欺人的凶奴都愣了,冲了楼上喊道:“公子!有人耍流氓,您快下来看看吧!”
大师父抬头看,一个十七八岁少年郎面如冷霜,居高临下看着大师父手里的衣服,问:“和尚你要干嘛?强抢家奴?来人给我抓起来!”说罢几个人上前扭胳膊的扭胳膊,拿绳子的拿绳子,大师父很顺从,这就被五花大绑给推下来了。
那小伙计还仰着头等消息呢,听得噼里啪啦一通响,就看到他的希望被人扭下来,几个人押着往店外面走,走在最后摇扇子的公子,剑眉星目,身高八尺,正是马家大公子!
小伙计连忙往后躲。
和尚还扭过头来和他打招呼:“饭钱在老衲包袱里,小伙计,等着,今晚就把新衣服给你送来了。”
小伙计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真看到一包袱皮儿放在凳子上,走上前赶紧抱怀里,掏出钱一看,这和尚神了,不多不少正一桌饭钱。小伙计把包袱收了,等着拿和尚回来拿。
希望还回得来吧!
走到这条街尽头,马文才一挥手,道:“把这秃头老流氓扔府里去,好好收拾。本公子先不家去了,告诉我娘,去靶场了,别等我回来吃饭。”
手下几个鸡奔碎米般连连点头,押着和尚往马家去了。
马文才见他们走远了,没往靶场走,转道去了一小院子,步行一炷香的功夫,走到一小院子前面。院子里种了石榴花,正是六月三伏,石榴花开得旺盛,一树花仿佛小火苗似的,说不出的好看。
马文才“嘭嘭嘭”敲三下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和尚,双手合十:“施主,你找老衲?”
马文才吓了一跳,一揉眼睛,见鬼了,这就是刚才那和尚!
“不是,怎么是你啊?刚才那个……”
“刚才也是老衲。”
马文才也没来得及想太多,又问:“不是,这里面的姑娘呢?”
大师父歪着脑袋:“什么姑娘?只有和尚。”
马文才急了,一把推开门闯进去,院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都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糊涂了,前些天去打猎,遇上个和家人跑散的小姑娘,还带着个丫鬟。那姑娘生得秀美,马文才看着欢喜,便把她安置在这小院子里,一方面帮她寻找家人,一方面也常常来此处与她闲着聊天。
他倒也没想着占人姑娘便宜,还没开窍。以前一直忙着练武习文,这下有点儿开窍了,被这和尚给截了胡。
“我送来的俩丫鬟呢?”马文才心想,难道这姑娘找到家人走了,可我马家的仆人怎么也不见了?
和尚道:“孩子,你去里屋看看。”
马文才将信将疑,他没去里屋,推开了堂屋,一只巨狐从门里扑出来,将马子才扑倒在地,踩着他的脸一跃而走,再不见踪迹。
大师父急了:“小朋友,你不听话!”放走这巨狐,以后她还回来。
马文才到底是习武之人胆子大,拍了拍灰站起来,把门踢开了,往里瞧。地上一堆乱发,几块头盖骨。马文才定睛一瞧,这是谁把人吃了?也不敢在这院子了待了,转身就走,急匆匆出了门,走了几步,猛地转身回来,把和尚拽了往外走。
大师父没动,“你还欠我一身衣服呢。”
作者有话要说: ①科举制度起源于南北朝,真正成型在唐朝。 随着士族门阀的衰落和庶族地主的兴起,魏晋以来选官注重门第的九品中正制已无法继续下去。隋文帝即位以后,废除九品中正制。
②对于这一版本梁祝的设定,时间南北朝,对马文才的设定如《94梁祝》是不曾上山求学。马家家大业大,十分地壕,更是与诸世家有联姻,是不必去书院读书,想要读书,家里请先生。
☆、第24章 梁祝化蝶传奇2
不就一身衣服吗?马文才许了他,拽着大师父往家走。大师父也任由他拖着拽着,一路还劝他:“阿弥陀佛,小施主你手劲儿小点,老衲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小点儿劲,小点儿劲,疼。”
边上过路的人听着都脸红。
马文才没说话,紧闭着嘴巴,又走了一会儿,被大师父叨叨得不行了,爆发似的喊道:“本公子平素最讨厌和尚老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不赔你那身衣服了!”
大师父闭了嘴。
这小公子刚刚是被吓惨了,这会儿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了。也确实,世家大族的公子,锦衣华服地生活,内有镇宅神,外有平安符,一般的邪祟不会出现在他眼前。今儿个的妖怪初次体验,吓傻了吧。
自东晋十六国起,战火不断,趁着东晋一步步垮台,刘裕庄严宣告刘宋成立,带着汉族人南逃,世家大族躲在长江以南,被称为南朝,以长江天堑为屏障偏安一隅,阻挡北朝的进攻。
北朝倒也不是真不想跨长江,一统天下,只不过,他们内部也是朝代更替得稀里哗啦的。北朝承继自五胡十六国,胡汉融合,最初的皇室多为鲜卑人,就为了到底要不要汉化,都能大打一场。
在南北朝短短一百多年时间里,南朝经历了刘宋、萧齐、萧梁、南陈四轮朝代更替,北朝更是经过了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五轮。
要说这都是大家笑眯眯奉上玉玺、政务交接文件,和平政权交替的,你信吗?反正大师父不信。连着之前东晋十六国,东晋之前又有三国分裂,三国之前又有东汉末年。这样算下来,洋洋三四百年时间内,整个华国都处于动荡不堪的状态中,天下大乱。
天下大乱出妖精,不管是日深年久的老屋,还是被战火所毁的村庄废墟,又或者是像淝水、赤壁这样的血流成河的古战场,最容易从怨恨、惊恐中生出妖怪来。像狐狸、狸猫、家犬一类有灵性的动物,若是得到这些机缘,蜕化成妖也是正常的事。
死尸都能化蝶了,狐狸变成美女算什么!
两人紧着往前走,又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到了一处偏门。偏门外打盹的小厮一见这俩人过来,连忙笑着弓背跑过来,点头哈腰道:“大公子,问您好,您回来了,小的给您开门。”
这种下层人民,马文才有不理他们的必要性,鼻子都没哼一声,拉着大师父往里走。
大师父觉得不合适,还回头冲那小厮一笑。
小厮摸了摸脑袋,这是要干嘛?大公子平素最恨和尚老道,别说是往家里迎了,就是出家人在马府外街道上走,被他瞧见了都要狠揍一顿。正想着,就听得大公子吩咐关门。门关上了,大公子喊了二十几个家丁,自己远远离了那和尚,恶狠狠道:“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这个妖僧,为民除害!”
大家伙儿一听,大公子要干好事了?纷纷举棒支持。棒点子雨点儿似的打下来,大师父吓了一跳,一跃而上爬上了院子中一大树,牟足劲儿往上爬。家丁都好表现,十几二十几个也往树上爬。树就那么高,这十几个人全挂树上了,下面还有挤不上的,急得直跳脚。
大师父站在最高处,向下喊:“别上来了!再上来老衲就踹了。”
多么真诚的语气,偏有人不信,继续往上爬。大师父一个两个往下踹,这些人全挂树枝上,一个个鬼哭狼嚎。热闹声传遍了马府的大街小巷。
马文才的娘耿氏是马家这一届的内宅总理,听说大公子在家里打人了,闹得还很大,连忙带着人赶过来。此时讲究女子小步摇曳才是美,很多女孩子从小就是被家人用绳子把两脚绑起来,中间留半尺①的距离,走起来含蓄静美。耿氏心再急,待她赶来,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仰头看到一个和尚仙姿缥缈,站在树端,树上挂了十几个家丁,她的心肝大宝贝站在树下生气。
马文才没有眉毛倒立双眼突出,也没有破口大骂,但是耿氏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这孩子,越生气越冷静,你看,他还跑来若无其事地问好:“娘,你来了,今天不忙吗?”
耿氏头疼,这孩子越长大越不好教,固执得很,别人怎么劝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文才,你不能这样啊,大师是侍奉佛祖的人,你要以礼相待。来人呐,把大师请下来吧。”耿氏叹了口气,院子里的家丁却都低着头,没人敢动。
耿氏拿胳膊肘怼了怼儿子,马文才平静道:“都不听夫人的话了?先不打了,把这和尚请下来。”耿氏松了一口气,上至皇族甲胄、世家大族,下至黎明百姓,整个南梁都是尊佛重佛的氛围,今上梁武帝更是多次请众高僧入宫,放下娇妻美妾,彻夜长谈佛理,愿意放下荣华富贵出家为僧,大家都那么爱佛,我儿子怎么就不迷信呢?
心知儿子是因为厌恶和尚,才会大动干戈,耿氏还是问了一句:“儿呀,这位大师可是与你有什么误会啊?”
马文才瞥了一眼掸灰整衣的大师父,道:“前些日子在外面办个宅子,送了两个丫鬟进去打扫,这和尚也不知道把人弄死了还是卖了,留了两根骨头,一只狐狸,说被狐妖吃了。娘,你说该打不该?”
耿氏到底比他多活了十八年,点点头道:“不无可能。”
“可笑!”马文才嗤笑一声,转头对大师父道:“和尚,你那么能耐,你看看本公子何时成婚,女方何人?”
耿氏脸色微变。
大师父走上前来,仔细看马文才的面相。前两次,一次得道高僧,一次高级神仙,都有有功力在身,如今这身躯,只有堪堪十八年的修为,打个小妖精还行,掐指一算不能。大师父结合前世今生所有的本事,先看面相又问了生辰,最后问了他平时喜欢干些什么,有什么样的职业规划,将来是怎么打算的。
耿氏一一帮儿子回答了。
大师父哈哈一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大公子的婚事老衲已经算出来了,恭喜恭喜。”
马文才握紧了拳头,问:“喜从何来?”
“公子,您的新妇是个死人!”
耿氏震惊地看着大师父,倒退三步,继而一挥手,让众下人都下去,拿眼色示意身边大丫鬟,给他们敲打敲打,别出去乱说。那丫鬟微微一点头,带着众人往侧院走。
马文才似是没有力气,整个人都有些垮了。耿氏拉着他的手,又招呼大师父,一行三人进了一间厢房。
见大师父真有些本事,耿氏像是倾诉也像是求救,跟大师父说了实话。南梁尊佛,山寺众多,和尚也多,也有几个得道高僧。文才小时候,有一位大师曾经为他看相,当时就说他长大后克父克母,就是成亲,也是一桩鬼婚,新娘是个死人。
当时还小,马文才也不在乎成亲是什么,但那句克父克母,绝不是一句好话。哪怕他爹他娘连连安慰他,说必定无事,可他心里就扎了一根刺了,从此恨上了和尚。这事儿只有马家夫妻与他知道,别人一概不知,连老夫人都没告诉。这老和尚却一眼看了出来,难道……
难道他马文才就注定是个无父无母、无妻无儿的一个孤家寡人吗?
大师父见他们不说话,还补上一句:“新妇死半道上的。”
耿氏泪水滚滚而下,问:“大师,你可有破解之法?不管多少钱也好,只要大师有法子破了这困局,马家都愿意花。”
大师父摆摆手:“善哉善哉,大姐这不是钱的事,若是钱能解决,那老衲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了,早与妙——咳,话说回来,小马,你现在可相信我。”
马文才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大师父又道:“你以为老衲打不过你吗,请你看看老衲的腱子肉。只不过今日见你第一面,便看到你印堂发黑,衣襟之间有浊气,却还没深入骨髓,可见是沾上妖精了。老衲跟着你进了那巷子,先你一步进去,就看到那狐妖正抱着人手指头,嚼得脆响。你以为她是落魄小姐?你想想。你虽然叫文才,却喜好棍棒,这些年杀了多少野狐野兔?因果轮回,这妖狐别的不缠,正缠上你,难道不是报应?
“不过你年轻气壮血气旺,若真与那妖怪动起手来,纯打斗或许那狐狸也没法真把你怎样。它的目的可能不在你……你家老马身体怎么样?”
耿氏犹豫了一下,猜这“老马”可能是指她相公,道:“这些年身体越来越不好,哪怕是抹了胭脂,也感觉没什么血色。倒是他自己高兴,不用上粉,脸色就很白。”
大师父很耿直:“小马,你伤人狐子狐孙,人来杀了你爹,无可厚非。若是你被这狐妖蛊惑,把她引入家中,老马体质差,等不了那妖狐三两下妖风一吹,你爹就命不久矣。”
马文才一拍桌案,抬头看着大师父,两只眼睛亮得可怕:“和尚,我现在就出去把狐狸全杀了!她杀我一个丫鬟,我杀她百个狐孙!看谁心狠。”
耿氏气急了,小碎步迈上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责道:“瞎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要闹得我跟你爹都死了吗?”
这话就诛心了,正戳在马文才心窝上。
大师父又道:“你别急,这仇要报不迟。知道你不信老衲,你看吧,不是今晚就是明晚,这狐狸还得来。”
“敢来本公子就敢杀,那么多狐狸都杀过,还怕这一只?我马府家丁并护卫一百多人,布下天罗地网,必定让它有来无回!”
“行行,你们有准备就好。老衲有要事在身,走了,回见。”说罢大师父起身就走。
耿氏连忙追上,伸着手在后面喊大师。
出家人不能嗔怒,可也没哪条戒律说要腆着脸活受气,大师父才不要留在这里。
耿氏追得急,步子又小,“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大师父听到声音,回头看到,连忙走过去帮忙扶起来。耿氏借力站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大师父的胳膊,哭道:“大师,你不能走,你要走了,若是家中出了事,我儿得内疚一辈子。”
你们看,这就是母亲,肚子里孩子掉出来的那一刻,就好像灵魂也跟着走了,现在这个躯体成了只会为对方着想的工具,这时候想着的还是马文才。
大师父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心下一软,道:“成吧。”
马文才有些别扭,却没再排斥,走出院子,找见一个家丁,让他去云来客栈把大师父的包袱取来,顺便给中午那小伙计一套新衣服。家丁点头领命而去。
再说回十里外山上书院中,祝英台有些奇怪,这些天她的好兄弟梁山伯怎么有些怪怪的,晚上倍儿精神,能读一晚上的书不停歇,白天却总昏昏欲睡,被夫子逮着了好几次。她坐在第一排,梁山伯家里穷,坐在最后一排,她趁着夫子不注意,扭头往后看。
梁山伯正趴着睡觉。
夫子停下了朗诵,一双眼睛眯着也看梁山伯。
祝英台急得恨不得跺脚,拿眼睛示意等在外面的书童,让他悄悄进去提醒。还没等祝家书童进去,夫子已经大步拿着戒尺走过去,甩起戒尺,狠狠打了下去。
梁山伯没有抬头,还是睡着,左手却抬起来稳稳抓住了戒尺,抢过来,一板子甩到老师脸上。
“啪!”
祝英台一下捂住了脸。
。
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一尺为33。3厘米,半尺为15厘米。来来来,以左侧为基准整齐队伍,小碎步迈起来!
②写完了耿氏,回头查错字,忽然想到了一句歌词“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又囿于厨房与爱。
☆、第25章 梁祝化蝶传奇3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夫子气得直哆嗦,“梁山伯,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红罗山书院留不住你这样欺师灭祖的劣徒!滚!”
梁山伯被夫子的怒吼吵醒,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定睛一看,问道:“夫子,你脸被谁打了?”
夫子气得拿手指着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祝英台从座位爬起来跑过去,一把抓住了夫子的手,编瞎话道:“夫子莫要生气,山伯兄有梦游的毛病,我与他同住一屋,早晨喊他起床还被打过几次,鼻青脸肿,您这比弟子好太多了。”
夫子喘着粗气,怒道:“照你说,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