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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汕被面前的人挡住了去路,抬头,看眼前的人眼神中从漠然变成了莫名。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阿渔。”他叫她,如梦似幻。
☆、第006章:遇见不相识
眼前女孩儿抬头的那一刹那,让慕郗城在心底像是剜出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整整压抑了四年的情绪齐齐翻涌而上,新伤附着着结了痂的旧伤纷纷裂开。
是她,真的是。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纤瘦清丽,墨色的眼瞳,眉梢轻挑的样子和他记忆中的人完全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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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日子里。
一起念书,一起上学放学,每天早上喊她起牀,和她一起吃三餐,一起翘课看电影,一起挨骂被陈叔罚。
他教她弹钢琴,教她写书法,教她下象棋,天才少女学什么会什么,心高气傲,却在他面前总是很听话。
14岁考上大学,聪慧,叛逆,陈家小公主谁都不怕,就怕他生气训她;了解彼此脾气秉性,相处不费力,不需要世故,更不需要刻意伪装;她生病的时候,最爱撒娇缠人,赖着他哪儿都去不了;要面子强撑坚强,却怕下水,怕打雷,怕蟑螂。
南方梅雨季,打雷的晚上总要和他挤一张牀,捂着她的耳朵哄好久她才能睡得着。
他祖父去世的时候,冻得他那么冷那么寒,大雨里她抱着他说,“郗城哥,我们回家。回家。”
他失意沮丧的时候,她总一脸嫌弃,“笑笑吧,笑笑吧,不笑我就不要你了。”
念一所大学,喝一个口味的饮料,穿一个牌子的运动鞋,买同款的手机,连手机号码都必须要连在一起的,她说,“不然,我总忘。”
忘?不能忘。
忘了谁都不能不记得彼此。相处这么多年,过往被刻在骨子里,融进血肉里,又怎么可能会忘?
四年前,那场大火烧毁的一切,毁了陈家,毁了他们的过去,毁了他心心念的她。
她死了,所有人都说她死了,尸检法医让他认领尸体的时候他都不敢看她。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他恨自己,更恨她残忍的离开他,就只剩下他孤孤单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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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翻涌复杂,压抑着,现在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慕郗城还是只叫了她一声,“阿渔。”
像是无数次依存记忆中的熟稔感伸手想要碰触她的脸,最终碰触到的却只有冰冷的空气。
他伸手,她避开。
刹那间,手指尴尬地僵持在空气间,慕郗城拧眉。
却听眼前的人冷漠地回复了一句,“先生,您认错人了,我叫姜时汕。”
淡漠的眼神瞬间掠过他,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钟,擦肩而过。
先生?
慕郗城因为这两个字,骤然恍惚了很久。
“慕董。”
章理事上前,看着消失在机场的那抹纤细的背影张口就问,“要不要去追?”
“不用,不用。”
章远一愣,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回答,而站在原地的人还在出神。
☆、第007章:危险男人
机场,人员流动量大,呆在这儿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尤其是这次出差加州随行的高层也不在少数,惹人注目不说,搞不好被记者盯上又是麻烦。
和管彤商议后,章远让她带着随行人员按行程赶加州商务航班,而自己却陪着慕郗城留在了这里。
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管彤即便神色露出异样,但还是公事要紧,听从了章理事的安排。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慕郗城一起向机场外走,一路上章远觉得上司沉默的过分诡异。
5月末的天,海城接连下了一周的雨后终于放晴,正午时分,正是阳光灿烂,可一出机场,一直没说话的慕郗城突然皱了眉,“什么鬼天气,晃得人眼晕。”
晕?
章远纳罕,想着上司的话,伸手打开车门的动作也略有迟缓。
上车后,章远开车,慕郗城坐在后面的座位上,时不时得抬手按按眉心。
晕,他是真的晕,刚刚见了去世已经四年的人不说,陈渔的态度也足以让他觉得说不出的不对劲,能不晕吗?
驱车重回到公司商厦总部,从专属通道坐电梯直接到最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这其间,章远有心留意到慕郗城回来不止点了一次的烟。
但,相较于多年前的上司,他已经冷静理智了很多。章远想:毕竟一次一次地错认已经让慕郗城失望太多,四年过去,这一次他谨慎的出奇,也镇定的出奇。
静默了几秒钟,慕郗城看了眼章远,最终只吐出一个字,“查。”
“明白。”
章远从慕郗城成年就跟在他身边,至于陈渔是谁,对慕郗城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见章理事出去,慕郗城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眸色深沉不见底。
一张清俊的脸面无表情的诡异,然而,伸手去端水杯时没有握紧杯子险些落地完全出卖了他此时的平静。
放下水杯,慕郗城又抽出烟拱手欲点着,却因为想到了什么停下动作。
“姜时汕。”
他呢喃她的名,嗓音暗哑余韵流淌。
陆时逸和时汕此次回国自然是陆家和姜家的大事,两家都派了车来接,至于上哪一辆车最后是陆时逸决定的,随行行李全都在陆家的车上,他陪着时汕上了姜家的车。
毕竟在法国太久,最初回国她难免不适应,更希望有陆时逸在身边。
宾利行驶在路上,陆时逸揽着时汕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说,“航班整整十多个小时也没见你闭眼,累了就睡一会儿。”
“嗯。”虽然应了一声,可她却在车上睡不着。
伸手,时汕从车座后背置物袋里抽出一本本市财经杂志,翻开第一页就见一张俊逸的脸直撞她的视线内。
方才,见过。
如果,不是这本财经杂志,依着姜时汕的漠然早已经把之前在机场发生的那一幕忘记了。
现在,看着照片里的男人,一身黑色商务西装,眼瞳沉郁,唇角似扬未扬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惊。
压迫感太强,不是她能招惹的。
靠在陆时逸的肩膀上,她翻财经杂志漫不经心,可揽着她的人却神色骤然微变。和他相处这么久,时汕懂陆时逸的全部情绪,于是开口问,“怎么了?”
“没什么。”
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略殇,陆时逸抽走她手里的杂志,温柔地揽着她的肩膀继续说,“此次回家,不同于法国,春末夏初汕汕不习惯可不要藏小秘密,至少告诉我说。”
时汕忽觉内心一暖,窝在他的颈项里竟是罕见得笑出了声。
她贪恋陆时逸的温暖,喜欢与他相处。
四年,如果没有他,她一身疾病也许早就死了。
法国,所有人都放弃她的时候,唯独他没有,靠在陆时逸的怀里,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让她安心至极。
摇下车窗,看着林荫大道苍翠的树叶,因为他的一句话,竟让回国烦躁的时汕满心欢喜。
觉察她情绪已经舒缓,陆时逸和她讲了很多巴黎市医院的医生趣事,再远的车程也没有丝毫让时汕觉得枯燥。
座椅上,被丢在一旁的杂志上,照片里的人清俊不凡,睥睨众生的眼瞳里却是没人能读懂的孤寂。
他在笑,笑得那么落寞。
☆、第008章:她是不是(她)
午后的时光总是醉人的,时汕听陆时逸讲趣事安逸下很快就产生了倦意,低头瞥一眼已经熟睡的人,陆时逸将外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将她搂得更紧。
视线在车内逡巡一周后最终落在眼前杂志上,他搂着时汕拿起来一页页翻,眼瞳中有种复杂的情绪在流淌。
四年后,终究都不再是旧时模样,搂着怀里的人陆时逸没由来得眼神黯然。
*
翌日。
时间:上午八点十分
地点:慕威森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章远拿着一摞文件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进来”的说话声他才推门而入。
只见办公桌前不见人影,慕郗城靠在沙发上,茶几上刚开了一支82年的拉菲干红,酒香四溢却也难掩空气中的烟草味道。
对于一个作息精准合理的人,空腹喝酒抽烟多少不太对劲。
“董事长,今天天气不错。”
熟稔说话的分寸,章远的言下之意无非是想替他开窗通通风。
室内实在太压抑了。
打开了一扇窗,再回来,章远对端了酒杯正欲啜饮的人说,“事情有了眉目。”
坐着的人即刻放下酒杯伸手接文件资料,动作连贯自如,竟然让章远产生了他一早过来其实是一直在等这份结果的错觉。
文件袋打开,调查资料取出来,一向自持镇定的慕郗城也体察到了内心深处的迫不及待。
姓名:姜时汕
性别:女
年龄:24岁
学历:法国著名巴黎第五大医学院的优秀硕士毕业生,主修医药专业,14岁考入巴黎第五大,是当年唯一破格录取的外籍学生。
在校5年后因个人原因放弃研究生资格;22岁复出考研以零八年同届第一名的成绩继续被巴黎第五大录取。
家境:在法国,与其法籍外祖母生活在一起;
国内,姜家:医药学世家,掌控多家医院和药物研究所股份。
姜时汕是外科医生姜钫良和医药商柳湘萍的女儿,在姜家排行第二,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自姜钫良发生意外后,姜家局势混乱,不太安定。
目前近况:姜时汕回国是柳湘萍的意思,回国继续发展,早在回来之前就像F大提交了博士生在考申请。
……
章远看到慕郗城一边向下看一边皱眉,他说,“像,实在太像。”
让人分外怀疑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文件调查资料看完,慕郗城问,“她是不是‘她’?”
两个她,别人不懂,章远倒是听懂了,只是这问题不是他能回答的,揣测不透上司的心思,他怕答错触了他的逆鳞,所以选择沉默。
良久后,慕郗城将资料‘啪’地一声丢在桌面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拱手就点烟,烟雾升腾,他说,“章理事,这调查有明显漏洞。”
“是。”章远知道上司会觉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穿,只好解释,“慕董,姜小姐的部分资料显示空白,很难查到。推测,应该是被秘密隐匿了。”
慕郗城瞥他一眼,眼色微凛。
章远一怔,知道他已经不悦,于是紧接着说,“会继续查,不过应该会费力费些时间。”
这句话缓和了慕郗城的脸色,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
“章远,把姜家一个月前送来的东西拿过来。”
☆、第009章:联姻
章理事在慕郗城身边做事井井有条,懂得第一时间揣测上司意图,完全称的上是最为得力的助手。
可,现在慕郗城的一句话却让他真的犯了难。
一个月前姜家送来的东西?姜家有送什么东西过来?
对于章远一时间的纳罕,慕郗城倒也没有表现丝毫的不悦,摁灭了手里的烟,他伸手指向办公桌前的杂物安置柜,“左边数第三个抽屉。”
章远按照他说得去做,打开抽屉看到的竟是一摞废弃纸张,慕郗城有个习惯,平日里用过的打印文件,直接抽出来背面写硬笔书法。
倒不是刻意节俭,而是多年习惯成自然。
“拿出来。”看出了章理事的迟疑,慕郗城随即开口。
桌面上一摞废弃用纸,背面全部写满了苍劲有力的硬笔书法,很符合慕郗城价值最大化的苛求标准,对待一张普通的纸张他都能做到物尽所能。
扭曲的完美主义者。
即便如此,章远不觉得姜家送的东西会在这摞‘废纸’里。可,下一秒他就愕然地发现了这些‘废弃用纸’的不同之处。
人们常说:当你不明白某件事的时候,就换个角度看它。
于是,章远在将这摞‘废纸’翻至正面的时候,看到的哪里还是过时文件,这分明是一份一份变相‘攀附’慕郗城的说明书。
这是——联姻协议?
随意翻翻,便能看到某富豪的女儿,某企业家的妹妹,某某世家的侄女……的名字出现在上面,详尽到年龄,爱好,打着商业合作的旗号,不过是给他送女人。
足够明目张胆,可慕郗城明显不吃这一套,不然这些详尽的女人资料也不会沦为他写书法的废纸。
废纸就是废纸,和姜家又有什么干系?
姜家是医学世家,历经沧桑,代代都出优秀的医学界人才,行医者,自然和普通富商不同,骨子里的清高气魄还是有的。
所以,章远实在没办法理解姜家二小姐‘姜时汕’的资料出现在这些‘废纸’中的缘由。
可他不理解归不理解,只见沉默了很久的人,突然过来抽走了姜时汕的资料,他说,“我要她。”
三个字,掷地有声,却让章远彻底惊诧了。
仰头,一杯红酒一次饮尽,酒杯又空了。
此时,章远惊觉于自己想的是:上司最近有点嗜酒。
————
陪柳湘萍吃过早餐后,时汕见她到书房去接工作电话,一边上楼一边轻咳。
喝完牛奶,见管家程晶过来收拾餐桌,时汕问,“家里有甘草吗?”
“有的,小姐要甘草做什么?”
“我妈有点上火咳嗽,麻烦您沏一壶中草药茶给她。”
“好。”一口答应,程晶问,“小姐,只是这药茶都需要什么?”
时汕一边想一边说,“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准备甘草2钱,普洱茶叶半钱,铁观音半钱,食盐1钱半,配水1000毫升。按此比例,先烧水后,再将甘草、茶叶、食盐放入水中煮10分钟左右即可。还有,切记水温不能达沸点100℃,普通来说80℃为佳,这样效果最好。”
她翻杂志说得漫不经心,而一旁的女管家听得目瞪口呆,着实为难。
觉察到异样,时汕反应过来对程晶说,“sorry,职业病,这药茶我来煮,您去忙。”
程晶歉意地笑笑,在这位不熟悉的姜二小姐身上竟看到她父亲的影子。
厨房,时汕取了几钱甘草,煮好了茶,回头竟因为不知道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一惊。
“哟,阿汕你可回来了。”姜与驰冲她笑,眉梢轻佻,这句话里饱含深意。
没有和他搭腔,时汕将煮好的药茶和茶具摆在茶盘里。
姜与驰倒也不急,继续说,“听程晶说你帮妈煮药茶,我妹妹果然是姜家最聪明的人,一回来就懂得审时度势和妈亲近。”
他在微笑,满口讽刺却是绵里藏针,“放心,冲我妹妹的表现,哥一定送你一个秘密大礼。”
“那倒不必了。”时汕漠然道,“您肯安分一些,我和妈都会高兴。”
望着端了茶盘上楼的人,姜与驰竟然笑得更加恣意,眼瞳中的阴郁一闪即逝。
多年不见,兄妹两人几句话后再无言,客厅诡异地平静。
最终“啪!”地一声瓷器撞碎落地声,打破了姜家所有自持的平静。
这么大动静是书房传出来,柳湘萍一大早就动怒,引得姜家所有佣人都提心吊胆。楼上,时汕拧着眉一脸疑虑;
楼下,姜与驰竟漫不经心地冷笑出声。
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独自默数三秒,“3。。。。。。2。。。。。1。。。。。”
书房门“彭”地一声如期被甩开,柳湘萍压着火气厉声厉色道,“阿驰,你,给我上来!”
摇摇头,姜与驰对时汕玩世不恭的眨眨眼,随即上楼。时汕跟在他身后,兄妹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书房,入目竟全是柳湘萍最爱的青花瓷器,不过都已变成了碎瓷片。
“混账,你都做了什么!”一份传真直接砸到姜与驰脸上,柳湘萍指着他开口就斥,“你就是这么当哥哥的?我们姜家的颜面全被你丢尽了!”
☆、第010章:特殊礼物
放下茶盘,时汕将散落一地的传真资料一张一张捡起来。
入目竟全是自己的个人资料,越向后看她越明了这份资料的实质:联姻协议。
纸页上‘慕威森’集团的水印最终让她蹙了眉。
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柳湘萍抚慰说,“阿汕,这件事情妈来解决,你不用担心。”
时汕点点头,出去的时候甚至没忘了叮嘱柳湘萍,“中药茶去火止咳,您记得喝。”
“好。”
带上书房的门,姜时汕并没走远。
书房内,柳湘萍怒斥姜与驰,“慕郗城,是什么样的人?你把自己妹妹往火坑里推?”
姜与驰敏锐地体察着母亲的情绪,看来慕姜联姻有眉目。他本来无意玩笑,想给姜时汕一个下马威,没想到慕郗城真的答应了?
如果是,那最好,利益最大化的联姻,对两家都绝度有利无害。
无奈地勾唇,姜与驰说,“妈,整个海城市再找不出比慕郗城有权有势的人了,阿汕嫁给他我们不吃亏。”
柳湘萍忿忿,“我柳湘萍再不济也没有到要卖女儿的地步,姜家该是阿汕得到的我绝对不会因为她嫁人而少给分毫。”
姜与驰怔了怔,说,“妈,你总这么偏心我会伤心的。”
“阿驰,你妈我还活着,你就这么对待你妹妹,等你妈死了,你们要怎么相处?”
柳湘萍说这话压着火气,心里却是一片冰凉,“慕郗城背景多不单纯,年起轻轻,不是一般的有权有势,手段狠辣,你招惹他,是嫌我们姜家还不够乱?你想想,他那样的人会安分等你依靠,到时候若把姜家一举吞并别怪我不顾母子情分。”
姜与驰沉默,内心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