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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羊师傅符玉石又从背篓里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瓶,玻璃瓶瓶里装着透明的液体,他揭开瓶盖拿在自己的鼻子下面嗅了一下,便径直走到祜羊旁边,此时那祜羊还在地上一粒一粒地捡苞谷吃,他又拍了拍那祜羊,那祜羊又“咩、咩——”地叫了两声,接着他便将那玻璃瓶瓶向祜羊的鼻子底下一晃;没曾想,那祜羊寻着味道竟然“咩、咩”地叫着想去喝那玻璃瓶中的东西,这便是杀羊师傅要的那个效果,杀羊师傅顺势将玻璃瓶瓶中的液体慢慢倾斜出来让祜羊舔食,直到将那瓶瓶中的液体舔食完毕!
舔食完毕,那祜羊似乎很满足的样子,杀羊师傳符玉石又拍了拍祜羊,祜羊又“咩、咩”地叫了两声,继续又去地上一粒一粒地捡那苞谷粒吃,杀羊师傅符玉石走到背篓旁边将玻璃瓶瓶放好,从背篓里拿出了一把尖刀,那是典型的武陵山地区杀羊用的尖刀,那刀明晃晃地泛着寒光,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
杀羊师傅符玉石将刀拿在嘴边哈了一口气,然后交由左手握着,右手的拇指、二指、食指、小指紧紧地握着,仅留出中指伸直,接着只见他口里唸叨着什么,右手伸出的中指又在那尖刀上比划着!
此时,奇怪地事情发生了,那祜羊突然“咩——,咩——”长叫两声,突地不再拈食地上的苞谷粒,围着院坝的中心一圈一圈地跑起来!
田理麦被这奇怪地一幕吸引了,也突地惊呆了!
那祜羊怎么凭地就跑起来了呢?祜羊跑起来不说,而且不乱跑,还是围绕着院坝跑圈?
田理麦不解地看着这一切,此时,外公也从屋里出来了,外公站在田理麦的旁边,见了田理麦的模样,说道:“这就是杀‘跑羊’的稀奇之处,那即将被杀的羊子竟然如此地一圈一圈地跑起来,按说,羊子没有了绳索套着,应该是乱跑一气!”
田理麦紧紧地盯着院坝中央!
第二十六章 看杀“跑羊”全过程(二)
田理麦没有与外公搭话,他在看着杀羊师傅符玉石的动作。
杀羊师傅符玉石虽然已经接近七十岁了,但看上去却很健硕,他穿的那件蓝色的长衫很有特色,也许是他自己专门找裁缝订制的吧?!他站在院坝里,寒风吹动他的长衫,很有些衣袂飘飘的样子,加上他的左手正握着杀羊尖刀,特别是他旁边的祜羊在一圈一圈地跑着,那是一幅什么样的场景图?
杀羊师博符玉石此时已经念完了他的不知名的咒语,他的左手仍然紧紧地握着尖刀,他慢慢地向祜羊靠了过去,他的双眼紧紧地在看着那正在不停地跑圈的祜羊,然而,那跑圈的佑羊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刽子手”在靠近它,更没有注意到危险正一步步地逼近它,它自己跑的那永远没有尽头的不规则的圆圈,实则就是它在一步步地跑向死亡!
杀羊师傅符玉石已经靠近了祜羊,只见他以飞快地速度,右手将正在跑圈的祜羊的一只角拎了起来,拎得上百斤的祜羊两只前脚离地,只剩两只后脚着地,从远处看去,那祜羊用两只后脚站立起来一样,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一瞬间的时候,杀羊师傅符玉石的左手握着的刀在空中一晃,便由那祜羊的前夹刺进了祜羊的胸膛里,这个动作总之一个:快!
接下来杀羊师傳的动作更加快捷,那尖刀刺进祜羊的胸膛里没有片刻的停留便被抽了出来,抽出的尖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那道弧线别人看去鲜红无比,因为有羊血随着抛洒而出,此时,杀手师傅的右手旋即放开祜羊,祜羊“咩……咩……咩……”地叫过不停,声音听来凄厉无比!
血!殷红的羊血喷涌而出,随着祜羊不断地跑动,那羊血更加喷涌!
杀羊师傅符玉石按说此时就可以放手了,但是他没有,他把那尖刀在腋下一挟然后一抽将血擦试干净后,用嘴一口横咬住尖刀,双手叉在腰杆上,俨然一位将军般看着被他伤害的祜羊!
接下来的事情跟吃饭前田理麦看见的那只黑山羊是一样的过程和结果!
田理麦看完了杀“跑羊”的全过程后,怏怏地进到了火坑屋里!
火坑屋里,外婆、大舅娘、幺舅娘和俵姐姐杨婷婷以及妹妹田理玉、田幺妹正在围着火坑坐着闲聊,妹妹田理玉见哥哥田理麦进到屋里,便站起来说道:“哥哥,那杀羊子,竟然有那么多人看,难道杀羊子好看得很?”
田理麦情绪显然受到了影响,他的心里总有黑山羊和那祜羊绝望的眼睛飘荡,他感觉这种杀“跑羊”的场面太刺激得人受不了!
田理麦没有回答妹妹田理玉的问话,他摇了摇头,两眼紧紧地看着火坑里燃烧着的柴火!
外婆见田理麦的情绪不对,便问道:“外孙孙,是不是让杀羊子骇着了?”
田理麦见外婆在担心自己,便轻轻地回答说:“外婆,我没有!”
田理麦的声音很小,外婆用手摸了一下田理麦的前额又说道:“外面冷,风又大,该不会是冷着了吧?!”
“没有,外婆!”田理麦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不对,便强打着精神对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说道:“妹妹,幺妹,我们出去走走去!”
旁边的俵姐姐杨婷婷说道:“俵弟,你们要去哪里走走?我陪着你们去!”
“婷婷,这么冷的天气,就不要出去了!”幺舅娘阻止俵姐姐杨婷婷道。
“妈,你就放心吧,我们就在这山寨里走一圈,今天都在这里坐了一整天了!”俵姐姐说道。
田理麦此时跟着俵姐姐杨婷婷出得门来,随意地走着,他们的身边跟着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
俵姐姐杨婷婷今年已经二十岁,是大二的学生,杨婷婷肤色白皙,身材高挑,头发被烫染成卷曲的褐黄色,她上身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显得热烈漂亮。
“俵弟,你明年就参加中考了,有把握考进县一中或者是州里重点吗?”俵姐姐杨婷婷问道。
听了俵姐姐杨婷婷的话,田理麦没来由的不自觉脸红了,他说道:“姐,我也说不好,不过高中我是肯定能考上的!”
“俵弟,要争取考进重点高中,重点高中的师资力量不一样,教学水平和管理体制也不一样,如果进了重点高中,又进了重点高中的重点班,那就等于一只脚已经迈进大学的门槛了!”俵姐杨婷婷说道。
突然间,田理麦的心里升起来一种反感,在俵姐面前他不想谈学习,他的心里有一种自卑感!
田理麦虽然有反感,但在俵姐姐面前他还不能过多的流露,他看着地上语调有些不着腔地回答:“知道了!”
俵姐姐杨婷婷看出了田理麦的反感,笑了笑说道:“俵弟,我只是把我了解的说了出来,你别介意!”
俵姐姐杨婷婷在田理麦的心里那就是天仙一样,他见自己的反感心理被她窥破,脸又红了,但嘴里却说道:“我听着的!”
田理麦越掩饰那种情绪越暴露无遗,俵姐姐又笑了笑,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俵弟,姑爷和孃孃(孃孃,就是姑姑)还好吧?!”
“姐,爸和妈都还好,只是进入冬天之后,妈的咳嗽频繁些了……唉,妈的咳嗽病吃了那么多的药,可就是不能根治!”田理麦对母亲的担心之情溢于脸上。
“俵弟,孃孃的咳嗽病是老毛病,要根治恐怕很难,现在你放寒假了,多帮孃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让孃孃少沾冷水,这样,也许孃孃的咳嗽病会好一点!”俵姐姐杨婷婷说道。
田理麦看了看俵姐姐杨婷婷,觉得俵姐姐杨婷婷想的细,懂得也很多。
“姐,你真细心!”田理麦很感激地。
“俵弟,你以为我们现在住在县城里,我就是城里人了,这盘夹溪才是我真正的家,小时候爸爸和妈妈在南方打工,我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也算是个留守儿童,那时候许多事情都是我自己做,好在大伯家的哥哥经常带我玩,特别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他说的一句话,他说,小妹,你要改变你的命运,你就必须努力读书,否则,你会跟你爸爸和妈妈一样,为南方贡献一个劳动力!”俵姐姐杨婷婷说道。
俵姐姐杨婷婷的话让田理麦沉默不语,小时候只知道俵姐姐很少去自己家,没有想到俵姐姐杨婷婷竟然小时候是个留守儿童!
“姐,我一定象你一样,考上重点高中!”田理麦不知怎么回事,他轻轻地对俵姐姐杨婷婷这样说!
“俵弟,我也送你一句话:要改变你们家庭的命运,你只有考上大学!”俵姐姐杨婷婷说道。
“姐,我知道了!”田理麦的声音不大,但答应得很坚定!
一直跟着田理麦和杨婷婷的妹妹田理玉、田幺妹,两人也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她们先前根本没有听田理麦和杨婷婷在说什么,但是此时却都插进话说:“我们也要考大学!”
“你们两人考大学还早,但你们现在首先的是要把寒假作业完成了!”俵姐姐杨婷婷说道。
听说要做寒假作业,妹妹田理玉说道:“哥哥,我们明天要早点回去,我的寒假作业还没有开始呢!”
妹妹田理玉放寒假之后,一直都在帮着母亲杨梅珍做这做那,空闲时间一直要到晚上九点以后,但那时妹妹田理玉却又困了!
“妹妹,回去后,我们都要挤时间来做作业!”田理麦看了看妹妹田理玉后又看着田幺妹补充道:“包括你,幺妹!”
“哥哥,我的作业都已经做完一半了!”田幺妹说道。
外面的确很冷,从厚崖山上吹下来的冷风更是冷寒无比,俵姐姐杨婷婷说道:“俵弟,我们回去烤火去,外面冷得很!”
“姐,等一会儿,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不知你知不知道?”田理麦的心里一直想知道,但在外公、外婆和两个舅舅面前,他实在难以开口,多少次他想问问父亲田禾壮,却好象又更不好开口!
“什么事?俵弟!”俵姐姐杨婷婷问。
“姐,我听说我妈的咳嗽病得的很早,你知道是怎么得的?”田理麦终于说出了自己很早就想知道的事!
“俵弟,你问这个做么子?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事——?”俵姐姐杨婷婷转折了一下口气还是停顿了下来!
听俵姐姐杨婷婷的口气,她还是知道一点的,但她为什么不愿说出来,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姐,你肯定知道一些,告诉俵弟吧!”田理麦以一种央求的口气说道。
“俵弟,孃孃得病的事,我真的不是很知道,要不,我们一起去问问爷爷和奶奶!?”俵姐姐杨婷婷说道。
“这个——,姐,这个——!”田理麦犹豫着不敢肯定也不想否定。
“俵弟,你不好问爷爷和奶奶,我来问!”俵姐杨婷婷说道。
第二十七章 探访万亩杜鹃林(一)
田理麦说道:“姐,去问外公外婆,我看还是算了吧?!”
田理麦虽然很想弄清母亲的病由,但如果去问外公外婆他还是觉得十分不妥。
俵姐姐杨婷婷见田理麦犹豫,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爷爷、奶奶,再说,就是弄清了孃孃的的病由又怎么样呢?也就是满足一下俵弟田理麦的好奇之心而已,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弄不好还会揭开两辈人的心灵创伤!
“要得,俵弟,我也赞同你的意见,这事如果问爷爷、奶奶,确实有不妥之处,不如你还是回去问姑爷和孃孃自己!”俵姐姐杨婷婷说道。
“姐,那我们回去吧!”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和俵姐姐杨婷婷、妹妹田理玉、田幺妹回到了火坑屋里,此时,杀羊师傅符玉石已经将那只祜羊收拾完毕,外公、外婆陪着杀羊师傅边烤火边聊天,大舅杨白俊和二舅杨白荣没有进到火坑屋里,他们俩人堂屋在整理着羊肉,商量着将羊肉烘炕成腊羊肉!大舅娘在幺舅娘的协理下开始做晚餐!
“符师博,你还是想办法教一个徒弟,在我们这厚崖山好象就只有你一人会这门杀‘跑羊’的绝技了!”外公又提起了杀“跑羊”绝活濒临失传的话题。
“老俵哥哥,听你这么说,我这手艺还有传承下去的必要,那我真的留心一下,来物色一个徒弟!”杀羊师傅符玉石说道。
此时,大舅杨白俊和幺舅杨白荣走进了火坑屋,幺舅杨白荣刚好听见了杀羊师傅符玉石的话,幺舅杨白荣接过话题说道:“符俵叔,你立即去物色一个徒弟,我春节上班后我到县上文化部门去帮你问一问,你这杀‘跑羊’的屠宰绝活看能不能申报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将你这杀‘跑羊’绝技由政府保护起来,并对你们传承人实行一定的补助,前段时间,我们施南春酒业作为保护单位之一将‘土家咂酒’的酿造工艺就申报为了州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州政府还以红头文件的形式进行了公布,明年我们酒业将制定详细的保护措施和发展传承办法又申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呢!要是县上哪家屠宰企业能够作为传承保护单位,符俵叔,那就再好不过了!”
“俵侄,我这个手艺,哪里会有企业看得上,要是看上了那就是你俵叔前世积了德了!”杀羊师傅符玉石说道。
“符俵叔,你莫担心,没有企业看上杀‘跑羊’的绝活,也不要紧,但如果这杀‘跑羊’的绝技符合纳入县一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的话,县里文化馆也会作为保护单位申报的!”幺舅杨白荣说道。
“杨白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外公问幺舅杨白荣。
“爹,我们施南春酒业将‘土家咂酒’申报为州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时,我是我们酒业申报材料收集组的一员,所以我知道!”幺舅杨白荣回答道。
杀羊师傅符玉石听说自己杀“跑羊”的技艺有可能被列入政府的啥子保护名录,到晚饭时不觉便多喝了两杯幺舅杨白荣带回家的施南春酒,由于上了年纪,杀羊师傅符玉石当天便歇在了外公家!
第二天一大早,田理麦就起床了,那时天刚亮,冬天里天亮得晚,即使起得早,也快将近七点了!
早饭是外婆和大舅娘弄的,幺舅、幺舅娘的家在县城里,幺舅娘回家过年,外婆和大舅娘把她当客待,但凡大小事情都很少让幺舅做!
吃了早饭后,杀羊师傅符玉石便走了,临走时大舅杨白俊给他杀羊的工钱,杀羊师傅再三推辞没有接,只接下了给与他的一大块羊肉,但杀羊师傅没有忘记正事,又请幺舅一定去县上的文化部门问一问,到底他的杀“跑羊”的技艺能不能纳入啥子名录保护,杀羊师傅符玉石记不住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这词,幺舅杨白荣又进行了提醒!
待杀羊师傅一走,田理麦和妹妹田理玉便催促外公外婆等出发,又经过约半小时的耽搁,外公、外婆、大舅舅杨白俊和幺舅杨白荣一家三口终于出门了!
大舅娘依昨天所商,留在家里看家和饲养牲口,大舅舅杨白俊背上了一大块羊肉,幺舅拎上了他带回来的两提施南春酒!
沿途无话,大约是在中午过一点,一行人便到了田理麦的家,父亲田禾壮和母亲杨梅珍见不仅外公、外婆来了,而且大舅舅、幺舅舅一家都来了,便十分高兴!
待将客人在火坑屋安排坐定,倒上熬茶之后,父亲田禾壮和母亲杨梅珍便开始忙进忙出地弄中饭,父亲田禾壮又叫田理麦去请来了爷爷和奶奶。
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两亲家和两亲家母见面又是一阵寒暄后方才坐定,父亲田禾壮见爷爷、奶奶与外公、外婆边喝茶边聊上了,便把田理麦叫到外面问道:“麦儿,你们怎么今天才接来?”
“爸,外公家昨天在杀‘跑羊’,走不脱?”田理麦回答说道。
“杀‘跑羊’?麦儿,你妹妹和田幺妹没看吧!?”父亲田禾壮急急地问道。
“没有,爸,她们俩人被外婆和幺舅娘陪着躲在了屋里!”田理麦如实地回答。
“嗯,那就好,那杀‘跑羊’女娃儿是看不得的!”父亲田禾壮说道。
“爸,外公、外婆和舅舅他们也还信不过?”田理麦语气有些迷惘!
“麦儿,哪是你这种说法,我是怕你外公外婆和你舅舅、舅娘他们娇惯细娃,你妹妹和田幺妹一要看,便由着她们!”父亲田禾壮解释说。
“爸,我们一到外公的院坝边就被外公拉着从吊脚楼的左侧后门进屋去了,妹妹和田幺妹就一直在屋里,直到杀‘跑羊’完毕,不过,我是去看了的!”田理麦说道。
“麦儿,你去看是没事的!”父亲田禾壮说道。
父子俩人正在说着话时,妹妹田理玉跑来说道:“爸、哥哥,外公外婆他们在催快点弄饭吃,吃了他们要回去!”
“回去?玉儿,你说外公外婆他们要回去?!今天还回么子去,留他们歇一夜!”父亲边说边去到了火坑屋。
父亲一走,田理麦对妹妹田里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