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哥哥,我可是发现你俵姐姐看你的眼神有变化了,完全不同于以往了,难道你自己没有发现?有时候你俵姐姐的眼睛盯着你一动不动的,我都发现不对了,你没发现谁相信呢?”罗思思说道。
经罗思思这样一提醒,田理麦的头脑里似乎真的想起来,俵姐姐杨婷婷看他的眼光有了些异样,但是他田理麦决不会相信俵姐姐会对他田理麦有什么其他想法,因为,俵姐姐杨婷婷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而他田理麦还只初中毕业刚要进入高中的中学生,况且,俵姐姐杨婷婷比他大了四岁多,即使他田理麦想入非非,俵姐姐杨婷婷也是不会有什么的!
“罗思思,你莫乱讲,姐看我的目光是一种欣赏我的目光,因为这一路上我给她讲了许多的传说与故事!”田理麦说道。
“哥哥,不是有‘女大三,抱金砖’之说吗?我看——”罗思思没有说完,就“格格”地笑了起来。
罗思思一笑,田理麦蓦地就懂了,这是罗思思在试探自己,也是在开自己的玩笑,他正要说几句什么的时候,忽地又传来了高树娥的喊声:“罗思思,快点回来!”
“妈妈,我回来了!”罗思思高声答应一声后便快步向她家走去。
田理麦快步跟上罗思思,当田理麦送罗思思到罗思思家的屋垱头时,高树娥正站在阶檐垱头等着,田理麦见了,对罗思思说道“罗思思,我回了!”
高树娥听了说道:“田理麦,就在这里吃饭吧?”高树娥说的是一句客套的代口话。然而,罗思思却有些当真,她说道:“哥哥,妈妈让你就在这里吃饭!”
“不了,高孃孃,罗思思,我大伯在师傅家,如果我在这里吃饭,说不过去!”田理麦说道。
“哥哥,妈妈让你就在我们家吃饭,难道你连我妈妈的话都当耳边风了,你在这里吃点了再到那边去吃就不行吗?”罗思思抢白道。
高树娥见罗思思如此抢白田理麦,似乎从罗思思的口气里听出了点什么味道,便立即阻止道:“思儿,算了,田理麦的大伯第一次到他师傅家,如果田理麦不在,的确说不过去!”
田理麦听高树娥如此说,便立即说道:“高孃孃,我走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田理麦虽然走得很快,但他还是听到了高树娥与罗思思俩娘母在身后的对话声,高树娥问罗思思:“思儿,你是不是对你的这位同学动情了?”高树娥的口气里透出明显的担心。
此时的夜色更浓了,田理麦听见身后高树娥的话后,不由自主的站住了,他想听听罗思思和她妈妈对自己到底会说些什么。
“妈妈,我还是中学生,我没有,你莫乱说!”罗思思矢口否认。
“不,思儿,你别骗妈妈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天天想跟他在一起,怕他跟别的女孩子放在一起!”高树娥说道。
“妈妈,这我倒是承认,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好,我想要他帮助我,何况他的妈妈已经认我为干女儿了!”罗思思说道。
“思儿,其实你这就是一种情结,不过这一切对你们现在这个年龄阶段的人来说,是很正常的,但你们自己要把握住,要把这种情结转化为学习的动力,多参加集体活动,少一点个别接触,一切都会美好的开始,也给你们留下美好的记忆!”高树娥说道。
田理麦在黑夜中听了,觉得高树娥高孃孃是一个非常有文化的人,那话说的多好啊!
田理麦看了一眼师傅覃老三家的吊脚楼,他觉得师傅家肯定也要开始吃晚饭了,他不再听罗思思和她妈妈说什么,他快步向师傅家走去。
到了师傅覃老三家,果然,饭菜都已经摆上桌子了。
“田理麦,快来坐下,我们都在等你,你也来陪着你大伯喝一杯酒,我这里没有瓶装酒,只有‘漫山大曲’苞谷酒!”师傅覃老三说道。
“师傅,我不喝酒,你和大伯喝!”田理麦说道。
大伯田木壮也说道:“覃老哥哥,田理麦是学生,不喝酒要得,我们哥俩喝!”
田理麦坐下吃起饭来,大伯田木壮和师傅覃老三两人喝起酒来,师娘也倒了一口酒。
俵姐姐杨婷婷边吃饭边小声对田理麦说道:“俵弟,你送罗思思过去,这么远点路,你怎么去了这长的时间!”
“哦,是这样的,高孃孃她要留我在她们那里吃饭,我作了些解释!”田理麦说道。
“是吗?没扯谎吧?!”杨婷婷的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田理麦。
“姐,我扯什么谎,这点小事!”田理麦有些哭笑不得。
田理麦和杨婷婷小声在说话,而大伯田木壮和师傅覃老三两人也许是越喝越投机,说话的声音逐渐地大了起来,大伯田木壮此时趁着酒兴提起了田理麦身上的那六百元钱,大伯田木壮对师傅覃老三说道:“覃家老哥哥,不管你和老嫂嫂承不承让,田理麦身上的那六百元钱都是你们放的,这样吧,田理麦呢,我也已经说好了,他接受这六百元钱,只是那细娃也是个犟拐拐,他说他要给你们打个借条,这事,老哥哥,你们先别插话,我也想了的,田理麦也有他的道理,待他书读出来,你们那时候年纪更大了,他把钱还给你们也算是一种孝敬!”
师傅覃老三看了一眼师娘,师娘没有说话,师傅覃老三也没有说话,师傅覃老三“唉”地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来独自喝了一杯酒,此时,饭桌上都没有人说话,田理麦和杨婷婷都在看着大伯田木壮和师傅覃老三。
突然,师傅覃老三低声吟唱了起来:
“抬头望天天不高,低头望地两茫茫。
回头望儿儿已死,心中好似插把刀。
夫妻二人年已老,心想收徒作指靠。
哪知全是空欢喜,心头如今似火烧。……”
师傅覃老三泪满双颊,那浑浊泪水一滴滴落下,但师傅覃老三没有用手去擦试,任凭泪珠落下。
此时,师娘放下碗筷走出了堂屋,俵姐姐杨婷婷放下碗筷追了出去。
大伯田木壮看了看田理麦,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想到说出这事后,勾起了师傅覃老三和师娘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痛……
“老哥哥,——”大伯田木壮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好端起酒杯来,轻声劝师傅覃老三道:“老哥哥,过去的事就莫去想它了,我们喝酒,对于田理麦,他是个犟拐拐,都怪我兄弟从小没有教育好,你放心,老哥哥,我们今后将他的脾性更正更正,再说,现在这个细娃拜了你为师,我想,他会慢慢地懂事起来的!”
大伯田木壮说话之时,时不时地拿眼睛瞟一眼田理麦,那眼神在告诉田理麦:不知你什么时候能懂起事来!
田理麦此时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味坚持,勾起了师博和师娘的伤痛,他的心里不由得隐隐地作痛,但他此时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来安慰师傅和师娘,大伯田木壮的眼神里也全是责怪,他看了一眼大伯田木壮,他知道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便只有一件事。
田理麦站起来说道:“师傅,对不起,我收下那六百块钱,待我长大了,能挣钱了,我把师傅和师娘接去跟我一起住,我孝敬你们!”
师傅覃老三用手擦试了一下眼睛,又轻声吟唱道:
“麦儿旁边站起来,对着师尊表硬态;
不是师傳要逼你,六百块钱有根缘;
只怪师傅薄命浅,儿女他各死上前;
师娘师尊无依靠,收你为徒把情全;
没曾想来没曾想,你又是个犟拐拐;
明的给钱不会要,夜半六百塞衣间;
如今你要退给我,借条写起价钱来;
师傅师娘想不过,收个徒弟空等闲!…”
师傅覃老三似乎还要唱下去,大伯田木壮将端起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打断师傅覃老三的吟唱,说道:“老哥哥,莫唱了,我们喝酒,刚才田理麦他已经答应了,这事就不提了!”
师傅覃老三果然不唱了,大伯田木壮赶紧将自己的酒杯斟满,端起来说道:“老哥哥,我敬你一杯!”
师傅覃老三用衣袖擦了自己双眼,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第一五四章 夜半飘起“怀胎歌”(二)
大伯田木壮也一口干掉自己酒杯里的酒,然后对田理麦说道:“田理麦,还不快去看看你师娘!?”
田理麦立即出了堂屋门,此时,夜色已浓,淡淡的月光如水般洒在山山岭岭,田理麦见院坝里没有师娘和俵姐姐杨婷婷,他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他只得对着夜空叫了几声:“师娘!”
田理麦的叫声在夜色中飘荡,从不远处的一道山梁上传来了俵姐姐杨婷婷的回声:“俵弟,我们在这里!”
田理麦循着杨婷婷的声音赶过去,他发现,师娘如木偶一般站在山梁上,看看月色中的远处昏暗的山峦,没有声音,没有哭泣,“师娘——”田理麦轻轻地叫了一声。
师娘的身子在月光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但仍然没有别的反应,仍如木偶样看着朦胧的远方!
“俵弟,别说话!”俵姐姐杨婷婷轻轻地靠近田理麦说道,声音很低,杨婷婷接着说道:“俵弟,你去把覃伯伯叫来,伯娘先前说,她要覃伯伯要陪陪她,我见伯娘这个样子,就没敢离开她!”
田理麦听了杨婷婷的话,默默地往回走,他来到堂屋里见大伯田木壮和师傅覃老三在你一杯我一杯的互相敬酒,还没待他说话,师傅覃老三站起来对大伯田木壮说道:“大兄弟,对不起,肯定是老右客的神经病又来了,我只好去去,也只有我去,才有办法让她恢复如常!”
师傳覃老三说完,也不待大伯田木壮说什么,就随着田理麦往那道山梁上走去,大伯田木壮站起来似乎想跟着一起去,师傅覃老三回头说道:“大兄弟,你别来,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只是留下你一个人不是待客之道。”
大伯田木壮只得坐下。
田理麦随着师傅覃老三要靠近那道山梁时,师傅覃老三说道:“田理麦,你和你俵姐姐都回去陪着你大伯,你师娘这里只能让我陪着,唉——”师傳覃老三叹了一口气说道:“周围团转的邻居们又要骂我们一次了,其实,有哪个知道我和你师娘心中的那份苦啊!”
师傅覃老三说完,也不容田理麦说话,便几步就靠近了师娘,师傅覃老三将手搭在师娘的肩膀上,声音柔柔地说道:“老右客,这都是命中注定的,还想它有什么用?来,坐下来,我们慢慢地看那远处!”
师娘没有说话,但是她顺从地坐了下来。
田理麦知道,此时他和俵姐姐杨婷婷留在这里不仅是多余的,而且说不一定还会带来别的,田理麦见师傅和师娘如此情状,他不敢出声,连响声也怕弄出一点来,他走过去拉起俵姐姐杨婷婷的手就往回走!
田理麦的手在接触到杨婷婷的手时,他感觉到杨婷婷的手颤抖了一下,但他没有管别的,也没有去想别的。田理麦拉着杨婷婷的手边走边回头看了一眼师傅覃老三和师傅,师傅和师娘紧挨着坐在一起,背对着田理麦和杨婷婷,在看着遥远的远方。
“老右客,那两个孽障是来向我们讨债的,莫想了,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也就够了,上辈子我们欠了他们……”师傅覃老三在劝说着师娘,这些话,田理麦和杨婷婷都听得似懂非懂。
田理麦和杨婷婷手牵着手很快回到了师傅覃老三的堂屋里,他们俩人似乎忘记了松开自己的手,此时,大伯田木壮一个人坐在饭桌上,没有喝酒也没有吃菜,就那样闷闷地坐着,见田理麦和杨婷婷两人手牵着手,不觉笑了笑说道:“田理麦,你怎么还牵着你俵姐姐的手!?”
田理麦和杨婷婷两人象触电了一样,迅即将手分开了,两人的脸同时也涨红了,田理麦试图解释说道:“大伯,刚才师傅和师娘两人坐在那山梁上,我怕惊扰了他们,所以就没有说话,而是拉着姐的手就走!”
大伯田木壮没有听田理麦的解释,而是说道:“你们坐下,田理麦,你师傅和你师娘他们怎么样啊?”
田理麦正要回答大伯田木壮的话,突然从那山梁上传来了师傅覃老三如哭诉般的山民歌吟唱声:
“怀胎正月正,奴家不知因,水上浮萍未定根。
怀胎二月过,奴家不好说,新接媳妇脸皮薄。
怀胎三月三,茶饭不想沾,饭吃三碗只一碗。
怀胎四月八,告诉爹和妈,多喂公鸡少喂鸭。
怀胎五月五,奴家怀得苦,矮子打墙得半堵。
怀胎六月六,下河洗衣服,脚绵手软难到屋。
怀胎七月半,奴家把命算,算来算去打不过。
怀胎八月八,庙内把香插,菩萨保佑乖娃娃。
怀胎九月九,奴家怀得丑,乖乖肚内翻跟斗。
怀胎十月满,丈夫好喜欢,娃娃下地哇哇喊。”
听到师傅覃老三的歌声,田理麦、大伯田木壮和俵姐姐杨婷婷三人来到堂屋外,站在屋檐下的阶沿上,朝那道山梁观看,然而,除了月光下的朦胧以外,什么也看不清楚!
“大伯,师傅这是唱的什么歌?”田理麦问道。
“这是《怀胎歌》,说的是女人十月怀胎的苦楚!”大伯田木壮说道。
此时,师傅覃老三又换了一种调子唱起了另一种歌,他的那声音显得有些尖细,大伯听了说道:“你师傅刚才唱的是女人怀胎之后,想吃那许多的东西,可惜又没有!”
只听师傅唱道:
“一想李子黄,只想摘来尝,又想糯米白砂糖,还想血罐肠。
二想蒸腊肉,还要煎豆腐,又想莴笋和葫芦,猪油炒萝卜。
三想柑桔酸,口水流嘴边,想吃醪糟打鸡蛋,猪油炒猪肝。
四想田中藕,实在想得丑,又想干锅炒黄豆,还想红石榴。
五想河中鱼,金鱼和银鱼,黄鳝泥鳅和甲鱼,还想炸虾米。
六想鲜桃尝,正是热茫茫,吃到肚里透心凉,还想吃麻糖。
七想大头菜,长街市上卖,又想冰糖口中衔,核桃自炸开。
八想浮米茶,外加炸芝麻,又想干鱼用油炸,糯米打糍粑。
九想羊肉精,上面酱油淋,剐皮竹笋加粉蒸,豆花白生生。
十想没想尽,瓜子落花生,核桃板栗和月饼,还想鸡腿啃。
样样都想吃,长声叹口气,我们这些穷人家,哪里弄得齐。”
田理麦听了师傅唱的,对大伯田木壮说道:“大伯,师傅唱的这些东西,是我们平常人家都有的,可能就是那金鱼和银鱼对我们这山里来说,难度大点,但也还是买得到,大伯,这些怎么会没有呢?”
大伯田木壮在夜色中看了一眼那道山梁说道:“田理麦,虽然现在你们家里有了困难,但生活却是不愁的,你们这样细娃,现在是生在福窝窝里的,哪样东西没有,不象几十年前,物质匮乏,连粮食都没吃的,哪来你师傅唱的那些!”
大伯的话声刚落,那道山梁上突然传来了师娘“哇——”地一声大哭的声音,接着便是师娘撕心裂肺的喊声:“儿啊——,闺女啊——,快回来吧?!娘都快想死你们呢!”
山梁上突然传来师娘的哭声,大伯田木壮快速地向那山梁上跑去,田理麦见了,也跟着飞也似的跑去。
师傅覃老三见大伯田木壮和田理麦跑了来,说道:“大兄弟,田理麦,你们回去吧,我老右客只要她哭出来啦,喊出来啦,就没事了,等一会她就会平静下来的,她一平静下来,我们也就回了!”
大伯田木壮犹豫了一下后对田理麦说道:“田理麦,走,我们回去!”
田理麦随着大伯田木壮回到师博覃老三的吊脚楼房时,罗思思和她妈妈高树娥恰巧来了,但她们俩娘母站在院坝边不进屋,连阶沿也不上来,见了大伯田木壮,高树娥说道:“细娃她大伯,我们是来接杨婷婷的,让她跟罗思思睡,勉得杨婷婷一个人睡在生地方怕!”
也许是杨婷婷刚才听见了师娘那撕心裂肺的喊声,也许是听说了早先师傅覃老三和师娘的一个儿子和女儿死在了屋里的事,她听了高树娥的话,立即对大伯田木壮说道:“大俵伯,我跟高孃孃她们去!”
“杨婷婷,你饭都还吃完,等会让你覃伯伯和伯娘回来之后再走?”大伯田木壮说道。
“大俵伯,我已经吃饱了,我就不等覃伯伯和伯娘了,我刚才就走!”杨婷婷边说边就走到了院坝边。
“高孃孃,我送送你们!”田理麦说道。
“不用了,田理麦,我们有三个人,不怕!”高树娥拒绝道。
高树娥说完带着罗思思和杨婷婷走了。
田理麦和大伯田木壮两人来到堂屋里,重新坐到饭桌上,大伯田木壮看着满桌的菜有些凉了,便对田理麦说道:“田理麦,你师傅和你师娘可能快回来了,你去把菜热一下!”
“好!”田理麦将几样已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