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这就是她说的今天晚上跟同学去吃饭啊。
呵呵。
车开了一忽儿,突然停了下来,沐川说了声“在车上等我一下”就拉开车门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一个袋子,递给唐诗,淡淡道:穿上。
不是命令却又不容置疑。
唐诗打开,是一条裤子,准确地说是那种冬天专门用来配裙子的裤子,黑底色有简单的白色花纹,沉静中有几分活泼俏皮,手摸上去,质地柔软,十分舒服。
沐川侧过头来:“外婆以前膝盖受冻,老年时只能做轮椅,她说女孩子一定要在年轻的时候保护好膝盖,不然老了会受苦。”
唐诗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主动谈及家人,其实高中时除了老师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更没有人知道高中三年他是一个人生活在这座城市。
唐诗知道这件事也是因为偶然。那时候高中毕业两年,班长组织去看班主任,闲聊时聊到了沐川,大家那时才从班主任口里知道原来沐川的父亲是本省前省长,但是在沐川高一的时候就升职调去了北京,而沐川的母亲在他五岁时因车祸离开人世,于是一个人留在了这座城市里。
唐诗蓦然想起回校赶作业那天问他为什么来得那么早,他轻描淡写地回答说因为家里无聊。
她这才体会到他口中无聊的含义,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何止是无聊,简直是孤独得可怕,但是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过这份孤独,他是合群义气的,能与同学嬉笑怒骂的,但是他又是我行我素的,清冷至极的。
后来有人问到为什么他连毕业证都没拿就去了国外,班主任一声感叹,因为他高考结束第二天收到了生活在德国的外婆病危的消息,在那个夏天他陪伴外婆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唐诗想,他肯定很爱他的外婆,所以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不去德国跟外婆一起住,或者直接转学去北京,那里有他的父亲也有更好的教育资源和平台,为什么要一个人留在这个早已无亲无故的城市。
但是唐诗又庆幸他留在这个城市,至少在这个城市里,她和他只有一个过道和两个教室的距离。
那如今她是不是更应该庆幸呢,毕竟现在只有副驾驶和正驾驶位置不足一臂的距离,但是这一臂距离有时不仅是亲密,也会是不方便。
既然他都提到外婆了,唐诗决定为了他的外婆也要把这条裤子穿了,虽然她里面穿着打底裤,但是穿裤子的动作毕竟不是太雅观的行为,她正想打开车门跑去商场里面换上,就听到沐川说:“在这里穿吧,外面冷。”然后将头转向左侧窗户。
这辆车的玻璃是茶色的而且贴有太阳膜,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他也用行动表示非礼勿视,唐诗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脱掉鞋子,抖开裤子穿起来,因为空间有些狭窄,一向身手敏捷的唐诗得不到发挥,穿起来有点磨磨蹭蹭,因为想要加快速度,所以动作幅度有点大,搞得车子都有点要摇晃的趋势,沐川估计是感受到了动静,失笑:这里是有点不方便,不过不急,慢慢来,别伤着。
唐诗也想慢慢来,可是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敲窗,“哒哒哒,哒哒哒”。
唐诗想该不会是违规停车,被警察敲窗子吧,因为没熄火所以知道里面有人,如果不开窗是不是会一直被敲下去或者直接翘起整辆车抬走,这样也兴师动众了,于是她最后粗暴地往上一扯,翻下裙子,鞋子也还没穿好,就对沐川说:可以啦。
沐川降下一点车窗,风忽然灌了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窗外探进一人的脑袋,笑脸盈盈。
“我看车牌号是你的,车子也没熄火,估计里面有人就过来打声招呼,你停这干什么呢,买东……”这“西”字正要出口,他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头发凌乱,脸颊绯红,衣衫褶皱,裙裾翻飞,一双脚还踢踢踏踏地在找着地上的鞋子,就在他楞了一下的时候,脚的主人突然往前一倾,探出整个身子,愤怒又委屈地喊道:“班长。”
他情不自禁地“啊”的一声,再看看沐川好像冷的有点那啥不满的表情,吓得后退了几步。
真相来得他突然,他已无力抵抗,只得随着内陆卷来的西北风飘向远方。
唐诗看着“啊”了一声就骤然消失的身影,忍不住懵道:“班长这是怎么了?”
沐川光上窗,目视前方:“发散思维去了。”
那边顶着呼啸的西北风,哆嗦着手点进了朋友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敲下那扇窗,不应该知道我不能知道的事情,但是请放心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以班长的名义起誓,它会随我进棺材腐朽溃烂,所以,大神,求放过,最后,大家快来点红包压压惊。”
不出几秒,一下子评论四溢。
“什么事,别装神弄鬼的,快说!”
“现在骗红包的伎俩真是层出不穷啊,老班,你也堕落了。”
“以班长的名义?你只有高中当班长,所以是跟咱21班的同学有关?”
“好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大神?班上被大家私底下称作大神的貌似只有沐川吧……”
“大过年的,别说棺材这种不吉利的话。”
“不过进棺材腐朽溃烂这个蛮厉害的哦,所以你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妖精,你挑的火你自己来负责灭掉。”
“嘴上说不要,身体可诚实多了。”
楼越来越歪,班长忍不住发了一个一脸懵逼的表情。
立马就有人接了一句:“该死的,他竟然有了反应。”
笑得他手机掉到了地上,裂了……
我刚买的iphone6啊!!!!!
而这边隔音效果良好的车子内的两位主角,压根没有听到天边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呐喊。
唐诗整理好衣衫,真的是温暖如春重回人间啊。
第22章 亲自下厨
唐诗问这条裤子要多少钱,要把钱还给他。
沐川说不用,就当是她帮他出主意买礼物的报酬,而且人是他叫出来的,有责任完好地送回去。
“可是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当报酬了吗?”
“那晚上我就不请你在外面吃饭了,陪我去买菜,来我家吃。”他淡淡道,嘴角似乎还有一丝笑意,“我烧。”
还没等唐诗回答,他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似的:“我们先去乐器店。”
所以这个事情的逻辑是裤子当做是陪买礼物的报酬,烧饭是作为她陪买菜的回报?
这怎么想都是她赚了好不好,又是收裤子又是吃饭的,她就只是去一起买个口风琴而已。
半个小时之后她更是觉得自己实在是赚翻了。
去了乐器店沐川就亲自跟老板商讨,看了几个牌子试了一下就买好走人了,全程十分钟都不到,而唐诗就站在旁边,愣是没有插上一句话,帮到一点忙。
好像买琴只是顺便,吃饭才是关键?
现在他们又回到了车上,包装精美的口风琴被随意安置在后座上,沐川拧动车钥匙,十分自然地与她商讨:“晚上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爱吃,不挑食。”
什么忙都没帮到,再挑三拣四,实在是不好,唐诗觉得今天自己所贡献出的价值跟吃这顿饭相比,不配!完全不配!
“那我们先去超市看看。”沐川不容反驳地建议说。
沐川在门口推了一辆购物车,先去零食区挑了一些零食,再去奶制品区域拿了酸奶和饮料,又去水果区域挑了好几种水果,最后才来到鱼肉蔬菜区。
“我们煲一个鱼头汤?”沐川已经向鱼儿们走去。
唐诗这才发现他挑的零食是她平时最常吃的,买的酸奶饮料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和牌子,连水果都是她最爱吃的那几种,而鱼头汤……更是她无法拒绝的。
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的口味,还是说这是他的喜好,只是意外重叠而已?
但更让唐诗莫名怦然又悸动的,是他用了“我们”这个两个字,这大抵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我们”。
沐川挑好鱼回过头,看到她手扶着推车,兀自安静地站在那里,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张扬,让人无法忽视,身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变成了无关的风景,又好像因为她,全都成了生动有趣的故事。
一瞬间天外飞仙,一瞬间烟火人间。
回来的时候后备箱都快要被塞满了,唐诗一直以为他是住在公司安排的的酒店里,没想到他是住自己家里的。
她第一次来这里,看起来是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车在进大门的时候要刷卡,沐川摇下车窗,门卫室里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看到沐川,爽朗一笑:“小沐啊,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啊?”
沐川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季叔,今天回家做饭。”
李叔眼尖早就看到了坐在车里的唐诗,不由得开起玩笑:“第一次看你带女孩子回家,女朋友啊,小两口一起做饭好啊。”
沐川笑了一下,简单回道:“季叔说笑了,先走了。”
“好的,好的,下次带女朋友上季叔家玩啊。”
唐诗坐在车内一言不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反驳女朋友这个称号!
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沐川说:“季叔这人就爱看玩笑,他从小看我长大,你别放在心上。”
已经放在心上了,怎么办,而且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所以之前带的都是男孩子咯?
车停到地下车库之后,两人从提着菜从下面的电梯上去,可就在拐角的时候,远处有一双犀利的眼睛突然锁定了他们的背影。
那双眼睛来自21班的八卦天王赵虎虎同学。
赵虎虎在他们拐进转角的那一瞬间,立马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点开微信朋友圈,找到了班长的那条说说,在下面留了言:我好像也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班长透过裂开的屏幕看着这条留言,一边满面泪流一边精神抖擞:啥!
赵虎虎转而神经病一样地背起李白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但是班长看着这首家喻户晓的“唐诗”,确实内心一凛,几乎喜极而泣,然而:我发过誓的,什么都不知道。
赵虎虎私戳了他,说:如果不对你就反驳,如果对你就什么都不要说,不算违背誓言。
然后发过去一张照片。
班长隔着破碎的屏幕,照片里灯光昏暗,距离遥远,差点眯出了针眼,但还是火眼金睛认出了他们的衣服和背影。
赵虎虎看着没有回应的消息,嘴角露出奸诈的笑,七年了,他等了快七年了。
沐川的家在七楼,电梯很大,四周都是镜子,更显得空旷无比,唐诗看着镜子中沐川的英挺的侧颜,有一丝落寞。
那时的他就是这样每天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在这个冰冷的铁箱子里上上下下,在这条空寂的走廊上来来回回吗,好像有点残忍。
打开房门,唐诗第一个感觉就跟在电梯里一样,是空旷,虽然想要的家具家电应有尽有,但是除此之外几乎一无所有,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显得格外冷清。
他在这间冷清的房子里独自生活了三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亮。
沐川从手中提的袋子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递给唐诗,自己则从鞋柜里拿出拖鞋穿。
唐诗看着手中的拖鞋,这个是什么时候买的……明明刚才在超市的时候两个人一直一起,没有买拖鞋啊,怎么会……难道是在去买裤子的时候买的?可是那个时候那没说要去他家啊……
“唐诗,进来。”沐川看唐诗仍站在门口,低声催促。
唐诗不再多想,拖着拖鞋跑进去了。
沐川打开空调和电视,从唐诗手里接过袋子,让她做到沙发上看电视,自己走去厨房。
这叫唐诗怎么能坐得住呢,这么好的独处机会,在厨房这么温馨充满烟火气息的地方,不过分宽阔的空间正适合暧昧,她冲过去:“我虽然不会调味做饭,但是专业打下手十八年。”她笑得灿烂,满室生辉。
沐川并不拒绝,带她来到厨房,厨房十分干净整洁,好像很多年没有用一样。
沐川取下墙上的围裙,正要帮她系上,手机就响了。他接起电话,应了几声,对着手机说在家正准备做饭,然后那边说了句什么,沐川说等一下,用手按住手机,对唐诗说:“我的几个同事想要过来一起吃火锅可以吗?”
唐诗想这里是他的家,她有什么不可以,而且这里这么冷清,多来点人才好,忙道:“当然可以,只是我们买的菜不够好像。”
沐川重新把电话放回耳边:“你们过来吧,再去超市买点菜,对了,还有拖鞋,家里不够。”
挂了电话,沐川无奈一笑:“鱼头汤下次再给你做,我们准备一下火锅汤料。”
沐川家真是什么都有,他拿出一个鸳鸯锅,然后弄了一个排骨菌汤,其中一边放着四川麻辣调料。
汤刚煮沸的时候,电话又来催促了,沐川下去接他们,唐诗留在屋里摆盘子,听到外面有动静的时候,才觉得出于礼貌应该去玄关迎一下。
门打开,门外一群人看到一个短发的漂亮姑娘围着围裙站在玄关处,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又温婉又张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她怔了一下快速地笑起来,有羞涩又明朗,让人忍不住心头一跳。
“哎呀,沐川,你早说嘛,早知道我们就不来了呀,这样搞的多不好啊。”一个男同事状似十分自责。
“刚才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你在跟谁请示的,是我疏忽了,不过你小子也不说一声,我们办公楼的女孩子明天可要伤心死了。”另一个男同事状似叹息。
唐诗觉得越描越黑,给沐川造成麻烦,连忙摆手:“我也只是来蹭饭的,顺便帮忙打一下下手而已。”
这时有一个同事认出她来了:“奥,我见过你,你就是上次来面试的那个小姑娘嘛,是不是啊,陈澈。”她顶了一下陈澈。
陈澈点了点头,但是脸色有点不好看,好像要结冰的湖面。
毕竟一大群人站在门口有点奇怪,还有好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沐川让他们先换上拖鞋进去再说。
汤已经差不多煮好了,虽然唐诗她们买的菜也已经洗好放在旁边,但是这么多人明显不够,于是大家赶快分派任务,男同胞洗碗摆筷子搬桌子移凳子,他们决定要放在客厅的吃,女同胞洗菜切菜在厨房里忙得风生水起,唐诗在切土豆,没了那日的戾气,不再噼里啪啦,刀声快速整齐,手法利索优美,连旁边在剥洋葱的一个女同事也忍不住赞道:“好俊的刀功。”
唐诗笑:“只是一直在家打下手,熟能生巧而已。”
沐川看到她一边聊天一边切菜,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其他地方看,忍不住开口:“别东张西望,容易切到手。”
唐诗朝他笑了一下,但是转头的时候手下还是切地飞快,沐川无奈摇摇头走去外面招呼。
这一切都被其他眼睛看在眼里,沐川前脚刚他出去,女同事迅速暴露本性:“嗳,你跟沐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我可是听他的三位外籍大学同学加工作伙伴说他在德国从未交过女朋友啊,他们甚至还当着沐大神的面开玩笑说他是不是喜欢男人或者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啊,结果他只是笑笑,原来却是有这么一手。”
唐诗刚想开口说话,另一个洗白菜洗到一半甩着手从底下探出头来说:“你知道他一来,我们整栋死气沉沉的楼都重新焕发生机嘛,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只在这里呆几个月就会回德国,露水姻缘难以长久,更重要的是沐同学自带一种断绝七情六欲的禁欲气息,也没人敢下手,喂,你怎么搞定的?”
唐诗多么希望自己能够问心无愧欣然接受这些称羡,然后花式传授自己的经验技巧,可问题是这些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啊,她哭笑不得:“我只是他的高中同学,刚巧最近帮了他一个小忙,所以他请我吃顿饭而已。”
两人半信半疑,作为天生敏锐的女人,她们明明看到沐川眼中区别于看其他女人的别样神情,但是唐诗也是一副认真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说谎,两人对视一眼,坐等后续发展。
突然外面“哇铛”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摔碎了,一阵手忙脚乱的骚动,紧接着唐诗就听到有人喊着:“沐川,你没事吧?”
第23章 年终负能量大盘点
唐诗跑出去看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个破碎的大碗和一大摊冒着热气的水,沐川右手袖口处湿了大半,手掌手背通红。
那边有人喊着让让,人群自动分开,沐川走到自来水管前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冷却手。
“没起水泡,没什么大碍,我用水冷却一下,待会去楼下社区诊所处理一下就好。”声音沉着冷静。
一个男同事自责道:“哎,都是我不好,你还没拿稳就放手了,刚沸的水我应该注意一点的。”
沐川一边淋着冷水,一边劝解道:“不关你的事,是我右手有点问题,有些使不出力气,我之前没跟你们说,你们不知道而已。”
原来刚才那个男同事端着一大碗刚沸的水塞到沐川右手里,沐川左手还拿着东西,在他放下东西扶住碗前,男同事的手就撤了,沐川右手一个不稳,碗翻了,整大碗沸水浇在手掌手腕上,碗直接掉到地上摔碎了。
“怎么会这样?”一个女同事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