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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看魏楹的脸沉了下来,推推他道:“那我明天要去大慈寺外头逛逛,你陪不陪我去?”
魏楹瞪大眼:“你要去卖东西?”大慈寺是京城香火鼎盛的大庙,每个月逢五逢十可以开放给百姓进入,便有许多人那里兜售东西,天南地北什么稀罕物件都有。也有不少富贵人家的女眷去礼佛,也趁机游玩一番。
沈寄头上没婆婆,可以私下里出府逛逛,但这样的场合就需要有夫婿陪在身边了。
“我就是去逛逛而已,丢不了你的人。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沈寄连徐五都拉出来做模特了,自己当然不会闲着。在那样的地方,她自己也可以展示一番的。之前有徐五造势,现在她再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有人来问她便同样告诉她们东西在哪里可以买到就是了。这样子一来,到时候开张生意就好做多了。
魏楹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嗯,那咱们就去逛逛。成亲一个半月了,还真是没同你出去逛过。”他每日忙着去衙门当值,沈寄也忙着处理府中诸事。正好他也是逢五逢十有休沐假,就陪她出去走走。
沈寄当晚便把崔大孝从店里送来的东西铺在桌上挑选。和挽翠阿玲几个商量着扇子配什么扇坠,衣服上又配哪些挂饰。要做到让人耳目一新,又不能把自己当圣诞树,就只能精中选精。
衣服是之前就请魏大娘教出来的几个得意弟子做的。眼看着绣坊也在筹备当中,这也顺带做个广告。沈寄穿上试了一下,又把挑中的几样饰物一并戴上。一袭绯色新衫上身,手里拿着一把象牙柄点翠彩绘宫扇轻摇,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也很满意。
这扇子,是时下贵妇人们最离不得的装饰品,一扇在手,风流尽有。其人的爱好,品味,身家,都能从手里一把小小的扇子上显现出来。扇子便也是沈寄店子里一个很重要的商品了。她之前给各家送礼,都是各配了一把适合其人身份品位的扇子的。
几个女人搭配衣服饰物动静颇大,魏楹一早躲到小书房去了。这会儿听得穿戴好了,便施施然的走过来看。站在门口便品评起来,脸上露出笑意。
沈寄如今还是略显稚嫩,但是温润秀雅的独特风已也渐具雏形,尤其这么一捯饬,真个是神妃仙子一般的人物。为人夫者,自然是满意与得意尽有的。
沈寄从魏楹的神色里看出来欣赏,心下更是大定。这样子,明日留意到她的人必定不少。
魏楹突然想到沈寄这么大肆打扮,应该不是一开始他认为的只为了明日出去逛大慈寺做准备。她身上那些东西,看起来像是店里进的货。她这么做的目的可不是女为悦己者容,不是特特穿戴了给他看的。却是为了明日引起更多人关注。这岂不是让那些外人都白看了去,不行!
沈寄见他脸色不对,稍一沉吟便知端倪,挥退了丫鬟们哄道:“明儿我就在你身边,我穿戴得漂漂亮亮的这也是给你长脸不是。”
“给我看就是了,给那些人看什么。明日要去就把帏帽戴上,不然就别去了。”魏楹虎着脸道。他这么漂亮的老婆怎么能给人白看了去。
“又不是到什么地方去,明儿逛大慈寺的可都是京城非富即贵的人家。我只在庙里走动,又不到外头兜售东西的地方去的。”
魏楹不做理会,靠到大迎枕上继续看着沈寄打扮后的模样。心头还是不满,平日里这么懒怠打扮,难得打扮一回却是为了给旁人看的。
“你当我是什么香饽饽啊,别人都要看我。”
魏楹摸摸她的脸,你只是不自知自己的美丽,一边想到,好在我已经把人娶进了门,谁都抢不走。
“好嘛好嘛。”沈寄过来拉着他的胳膊撒娇。
“不好。”魏楹把胳膊抽了回去。
“哎呀,有人看我,你就看他们老婆好了,也不吃亏。”
魏楹啼笑皆非,“你今儿倒是真大方,叫我去看别的女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看到漂亮女人要是视若无睹那除非他有问题。就是表面上漠然,心头也是不一样的。老夫子说的,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再说了,书生本色,你要是不色那也就不是书生了。”
“有你这么歪解的么,书生本色是这个意思啊。好,我色,我现在就色给你看。”魏楹翻身把她压在榻上,本是亲了下来,想到他方才空欢喜一场,转而手往沈寄腰上腋下袭来,这两处是她最怕痒的地方。沈寄本是等着他的亲吻,眼见被耍正要恼他,却见他的手伸了过来要挠她痒痒,当即花容失色的躲避。
“不要闹,弄皱了衣服我又得另换。”那可就这一身佩饰也得跟着全换。
“哼!”见她就惦记着明日的穿戴,魏楹忿然。沈寄下床去褪了外衣,取下钗环,回来抱着他哄。割地赔款许下不少好处,第二天还是轻纱覆面才得以出门。这是两人拉锯战后的结果,薄薄一层纱,满足了魏楹不抛头露面的要求,又不影响她展示头上的饰物。
婚后第一次出门去逛,就是不怀目的,沈寄也是高兴的。下了马车进到大慈寺拜完佛便四处游览。大慈寺的碑拓是很有名的,两人一路看去,边看边品评。园中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魏楹一身靛蓝长衫,长身玉立,和沈寄并肩一处,的确是很吸引人的视线。沈寄一边看碑文,一边小声道:“嗯,看你的人也不少。看,我多大方,就没要你带个面纱才能出门。”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男人跟女人怎么能一样。”
大男子主义!
过得一阵,当真有人遣丫头来问沈寄的扇子与手镯是何处买的。来人先自报身份,原来是京城富商的容家。挽翠便也把魏楹的官职报了,然后又将店子的地址说了。顺便说了几句和宫夫人的赏花宴上徐家五小姐穿戴来自同一处地方。
徐家是引领时尚圈的人物,如今虽然没有林夫人当年的盛况,却也颇具影响力。那丫头听了不住点头,便回去说给她家少夫人听了。
那么容家少奶奶是与朋友一道来的,听丫鬟说了便对几个友人说:“那位是翰林院魏大人,也就是今科探花郎的夫人,东西和长平侯家五小姐在宫夫人赏花宴上的穿戴来自同一处。”
“可是,有人特地去看了,那店面门上写的要三日后才开张呢。”
“那咱们到时候也去看看,听说二楼单辟了出来,另有门出入,不用同人去挤。”
“可是徐小姐和魏夫人怎么没开张就得了东西呢?”
“谁知道,或许就是他们哪一家的店子吧。听说魏夫人是徐小姐姑母的干女儿。”
陆续又有两个人来问过其它物件,挽翠等人一一答了。沈寄觉得效果不错。徐五去的是勋贵圈子,今日对她这身穿戴感兴趣的是富商女眷以及小官女眷之流。而且这么吊人胃口一番,想必初八那日生意挺好。
她已经给崔大孝定下了规矩,一次性消费百两银子,登陆在册,日后均可享受九五折;一次性消费二百两,九折。对于个人,这已经是比较大的消费额了。
走到碑拓转弯处,魏楹低声问沈寄:“小寄,你为什么对赚钱有这么大的兴趣?你是觉得我不值得依靠么?”
沈寄看他一眼,“家里的田产铺子每年出产也不少,又有你的俸禄和外水,咱们家底虽然不丰厚,但已经不缺银子了。至少不会再像从前一般缺吃少穿。可是,我就是喜欢看着银子跑到我的口袋里来嘛。成亲以后,你就把金银房产田产铺子都交到了我手里。你当然值得依靠啊。我其实一直很喜欢做生意,从前是没有本钱。你记不记得我从前的愿望就是在京城开几年酒楼,然后回乡下买田地过悠闲日子。”
“记得。”
“如今你入了仕途,开酒楼又太过操劳,更须抛头露面就不合事宜了。正好干娘给我置了间铺子,地段不错。胡胖子那里又有货源,借着五表姐的影响力打开了销路这就是很好的一条敛财之道。可谓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再说了,不管做什么,也要有银子才好办事。咱们不是给了二百两的香油钱,这会儿哪里能到这里细细的看碑拓呢。手里银子多些总不是坏事。”
魏楹看她是真的感兴趣,遂不再问。
沈寄是好好盘算过了的,如今家里统共万把两银子的现银。这包括沈寄的压箱底和魏楹交给她保管的。因为这些其实都是魏楹的,沈寄也没分什么陪嫁的是属于她个人的。还有一共三百亩田地(她一百亩,魏楹二百亩),三间铺子(她即将开的这间和魏楹名下的两间)。如果是只靠这些过日子当然尽够了。可上个月魏楹的一个上官过五十寿辰,她置办的寿礼就花去两百两。这些地方是断不能省的,至少不能比旁人的差。这样子,每年的收益不过三四千两却是有些紧了。家里的铺子一时接手有些难度,手里有闲钱,那就拿出来投资才是正理。这个生意她是看准了的。京城贵妇人圈子是个很大的消费群体,只要东西好,收益是很可观的。
今天是十月初五,刚发了上个月的月钱。这也是沈寄立下奖金制度后兑现的头一个月。按照她之前订下的规矩,做得好的便拿到了那份浮动月例,出了纰漏的自然没有。那些人真金白银的拿到手,做事情自然态度就积极多了。她之前训话定规矩是为了立威,按事前定好的规矩责打了李嬷嬷也是为了立威,如今这般便是示恩。恩威并施才能辖制得住人。只可惜,按李嬷嬷回话,府里大多数人都是世仆,跟老宅那边牵扯不清的联系。有人的兄弟姊妹在老宅当差,有人的儿女留在那边。她这边再努力,也被二夫人辖制着。在内宅,沈寄目前只能这样了。只能维持这个家不乱,要做出什么成绩却有些不易。这个得日后徐徐图之。真的是很没有成就感,所以多方考虑之下,沈寄才决定做这个生意的。
“那你又要开绣坊做什么?”绣坊跟这个比,利润显然小得多。
“我那是开给姨娘的。她有个营生就有寄托,手里有钱腰杆子才能硬。”她还是做不到去打压魏大娘,而且如果这么做魏楹夹在中间也为难,他们的确不能把她就当个姨娘来看待。所以,剑走偏锋,让这件事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住。而且让她尝到甜头,但是绣坊的经营又掌控在沈寄的人手里,魏大娘心有忌惮便不会过多干涉他们俩的事了。
“哦。”魏楹想想也是这个理,让养母每月都能有分红,手里有了银子便会更上心,也就顾不上跟小寄为难了。
“大侄子,侄媳妇”有人笑着朝两人走来。
两人一看,各自行礼,沈寄问道:“十五叔,你也来逛大慈寺?”
“嗯。”
魏楹奇道:“你怎么也来逛这里?”这样的庄严宝地,怎么想都跟家族逆子的十五叔不搭啊。
“那你以为我该往哪里去,青楼、赌场还是别的什么地儿?”
“侄儿不敢。”魏楹声音里带着笑意,他还真是做如是想的。
“哼!”
十五叔转而打量沈寄,“侄媳妇你今天这样很好看啊。”
“这些都是我店里的东西,十五叔你有女眷么,回头我打发人送到你住的地方。”之前一直都不清楚他住何处,沈寄往各处送礼时就没顾上他那一份。
“侄媳妇,我没有女眷,你不用管我。我听说你的东西往各处都送,那你不是没做生意就赔出去不少了么?她们也不会念你的好。”
沈寄笑笑,“不碍的。各位婶娘都有回礼,我没吃亏。至于别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她送了徐五,送了林夫人柳氏,如果不送魏家人,不是给人一个嚼舌根的把柄么。再说,她们穿戴了也是在给自己打广告。
十五叔一会儿就遇到熟人走开了,沈寄八卦的问魏楹,“十五叔怎么会没有女眷啊?”他比魏楹还大几岁,怎么可能还没成亲呢。
“他也是定过亲的,不过元配没进门就被他退婚了。为这事,祖父气得够呛。”
“啊,怎么这样啊?”
“听说是那女子私下求他的,那女子与自家账房之子是青梅竹马,不肯嫁他。十五叔说这种事由男方来做伤害可以减到最小,世俗对男子要宽容许多。反正他也不大想被束缚,便同意了。”
沈寄以扇击掌赞道,“伟男子!”
魏楹不善的盯着她,“当着我的面这样子称赞别的男人!”
“魏大哥你不管世俗偏见坚持娶我,只要你真的做到承诺的事,你也是奇男子啊。”沈寄赶紧把不要钱的马屁送上。
“哼!”
沈寄继续八卦,“那那个女子呢,幸福么?”
“好像是不太如意吧,她是私奔的,家里没有给嫁妆。如今,听说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看来,没有本事的话,还是不能随便挑战世俗既定规则啊。
27开张
十月初八,沈寄的铺子开张,她在初七晚上带着魏楹去她的店子里参观了一下,重新修葺装饰后的店子起名为宝月斋。明日招呼客人等等事宜都交给了掌柜的崔大孝,她只需要在二楼与来道贺的人寒暄。能上二楼的都是众家女眷,倒称不上抛头露面。
“我每次见到你干劲十足的模样就觉得很受鼓舞。”萧楹的手放在她肩头,同她一起站在柜台前浏览。
“其实我现在也有些忐忑,不知道明天开张生意到底如何。我做不到胜固欣然败亦可喜的淡定。”
“我也做不到,那种心境,再过二三十年等咱们什么都拥有了或许能有吧。”
这种女性饰品精品店,魏楹也提不出什么建议来,由得沈寄按自己的心思摆弄。他只觉得和陪着沈寄去买过首饰的几家感觉略有不同,感觉更加的柔和些。因为沈寄的店面既借鉴了如今京城同行,也借鉴了后世。
她的店面位置极好,附近都是做女人生意的,这样一来,进来逛的人就会比较多。而且东西从低端到高端都有,不会有客人挑不到适合自己的东西。她去到其他同行店里看过,总觉的装修有些呆板。因为做这个生意,主要就是年轻的女孩子会惠顾。所以店面略有些活泼会更受欢迎。
店面当然不能弄得太花俏,太花俏了让人觉得是不正经的场所。所以她在装饰上用了些心思,一些小盆栽,小饰物点缀其间,感觉就不会太沉闷。
还有饰品的陈列,摆放的位置很重要。最后,最关键的一点,必须要有时尚的眼光。这个,她在林夫人的熏陶下已经是小有所成,配色搭饰物都很有心得。她前些日子给魏楹做的新衣,心血来潮在镶边上多花了个心思,将锁边的丝线里捏了一根孔雀羽的线,在阳光下随着活动色彩斑斓。魏楹很是喜欢,穿出去应酬了几回,结果京城里就时兴起了这种做法。
她前些日子带着进的货去请林夫人掌眼时听她说起,不是不骄傲的。林夫人对她进货的眼光也很是认同。她终于摆脱不会打扮只仗着一张脸生得好的傻妞形象了。
前世,沈寄除了食物,关注得最多的也就是这些东西。要做生意,自然是从自己熟悉的入手比较好。所以,在见到来贺喜的徐五等人对魏楹所送首饰布匹等的喜爱后,她就动起了这个心思。她有五千两银子的压箱底,这个其实是魏楹的银子,不过他把家里银子都交到了自己手里,还声明了如果真的赔了,还有田产庄子以及另两家铺子跟他的收入可以养家。
这是魏楹知道她嫁过来一直过得憋屈,所以对她想做什么格外的支持。有老公的支持,有银子,有店面,有可靠的货源,还可以借助林夫人徐五的人脉,另外魏楹官虽小,但好歹是个六品官,也就没有人敢到她的店子里捣乱。衙门方面他再派了洪总管去请人吃喝一顿打声招呼,即便有什么事巡街的衙役立马就能赶到处理。沈寄觉得胜算很大,便决定要做了。可是临到头还是会担心,毕竟这一次的投入还是很大的。就像考试,明明准备很充分了,还是会紧张。
晚上躺床上,她抱着魏楹的胳膊睡不着,后者拍拍她的背,“没事儿的,最坏的情况你不是也设想过了。大不了赔上几百两银子。我瞧着你准备得这么充分,我觉得很有把握。”
“如果只是赔点银子也就算了,可这次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压箱底,但其实谁都知道那些银子是怎么回事。如果赔了,我可就是败家女人了。不但魏家人更有话说,就是家里的下人面前我也会失了颜面。”沈寄此时做生意,也未尝没有想改变现状,东边不亮西边亮的意思。
“有我呢,你管外人怎么说呢。”魏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沈寄的背,无声的给予支持。沈寄在这样的拍哄下觉得自己是受珍爱的,就是,管他外人怎么说呢。两个人过日子,身边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别人的认同统统不过只是锦上添花。
她凑过去在魏楹脸上亲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在这个时代相当相当不错了。对自己的包容度足够的大,不管出发点是愧疚还是什么。
面对沈寄难得的主动,魏楹把头硬生生的后仰。
“小寄,别招我。”他不要通房,上青楼也只是推脱不掉的应酬才会去,而且对身边陪酒的酒娘不假辞色。一开始竟然有人刻意帮他叫个雏妓,弄得他啼笑皆非的谢绝。这个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