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聂枣最终摘下了楚国最上的木牌。
掀开一看,楚王芈君辽。
一瞬间,聂枣有点累爱,她记忆里这位的难度不比魏离低多少,不过好在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酬劳够高。
一千万两银子。
她到底需要攒多久才能攒到这个数字。
握紧木牌,聂枣朝外走去,却意外被人拦住。
红衣如血,女子的面容艳若牡丹,容色之盛刹那间将周围的景物都衬托的黯然失色。
那是个能令任何男人疯狂的尤物。
“站住。”
聂枣像是没听见,绕过她准备接着走。
玉臂再一次拦在聂枣的面前。
“聂枣,没有听见我的话吗?”她转身绕到聂枣的面前,“我不服气。你和令主找来的男子之前认得是不是?那又怎么能算是你赢?”
聂枣:“这种话你为什么不去问令主?”
“……你不过是仗着令主宠你。”
这绝对是聂枣今年内听到的最搞笑的笑话了!
宠,开玩笑!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宠法!
红袖看着她的目光有晦暗难明的意味,语句却是咬牙切齿的,“敢不敢跟我再比一次?”
“不敢。”
红袖一愣:“你说什么?”
聂枣无奈:“红袖大小姐,算我求求你了,你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好吗?”
红袖的脸色变了变:“如果我不愿放过你呢?”她的嘴角突然升起一抹笑:“我知道你养了一个男人……”
聂枣的眸骤然锐利,但旋即平静下来,也露出一个笑:“好吧……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比就比,不过如果我赢了的话,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
红袖的表情有些难看,但她忍住了。
“好。如果你输了的话……”她把自己随手取的木牌丢了出来,“我们交换排位,以后你见到我必须跪下向我行礼。还有我的任务对象你来替我执行,可酬劳归我。”
红袖知道聂枣有多需要赚钱,也知道她有多不想接帝国的任务,但正是这样,她才会这么做。
聂枣笑:“这对我好像有点不公平吧,你输了的话,我的任务也换你替我做。”
“好。”
红袖和聂枣的比试很快传的人尽皆知。
胜负由令主来裁决,还留在鬼都的人立刻都不急着离开,全数留下看好戏,白芍甚至去买了两包瓜子,简直当年度好戏看了。
而当中,最兴趣盎然的,要数令主本人。
对于聂枣和红袖来说,鬼都的大部分试炼都已经是玩腻了的项目。
如果她们的比试通常只有一种,真人。
秋来镇的李通一直是个老实人,他靠卖柴为生,但这个寒冬腊月别说柴了,苍茫一片白就连树都看不到几棵。虽然他如今已经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但到底也撑不了多久。他穿上破了洞的棉衣,决定进山看能不能运气好碰到些野味。
他的运气不太好,一路上连只兔子都没瞧见。
叹了口气,李通正想在天黑前赶回去,却没想遇上了一位姑娘。
姑娘长得斯斯文文眉清目秀,肩上担了一个背篓,应该也是来山中摘采的。
“这位大哥……”她皱眉,“我住在山里,和姐姐相依为命,这次是想出来找些野菜的,没想到路上扭了脚,现在天都快黑了,我这一瘸一拐的怕是难再天黑前回去,能不能……”她似乎觉得很难启齿,声音越发的低:“送我回去……”
李通闻言,立刻把胸一拍道:“没问题!这漆摸摸的夜,让你一个姑娘家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
路上两个也闲聊了起来,这姑娘自称名叫叶怜,她姐姐叫叶艳,爹娘是山中的猎户,自她爹娘先后故去,姐妹俩就一个捕猎一个采摘在山上过活。
路不短,但有人陪伴,倒也不觉得漫长。
到了山中的木屋,李通刚想告辞,叶怜垂头挣扎了一会,道:“李大哥,夜里山上可能会有野兽,你就算是男子也……要不要留下来吃个晚饭明早再走?”
李通忙道:“这怎么行,这里只住了你们姐妹,我一个大男人……”
却见叶怜抬头,脸上现出个有些狡黠的笑:“这李大哥就多虑了,我姐姐很厉害的!打猎便是连男子都不输!”
李通还想婉拒,却见那木屋里走出来一个女子。
“阿怜,你总算回来了,可让姐姐好生担心。”
李通抬头,一瞬间魂魄仿佛被摄,那绝对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他甚至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去形容眼前所见的女子,无论是五官还是身姿都是他从未见过的精致明艳,这……这简直就是九天下来的仙女!
“是啊,姐姐,我回来了!多亏这位大哥送我回来!姐姐,天这么黑,我们能留他住一晚吗?”
叶艳扫了他一眼,道:“让他进来吧。”
等李通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温暖的屋中,面前摆着一碗煮好正冒着热气的面疙瘩。
“李大哥趁热吃啊。”叶怜低声提醒他。
“啊啊……是……”李通忙吃了起来,他不敢再去看那叶艳,只好留神打量起这屋子。
不愧是女子所住,屋内陈设干净整齐,甚至散发着淡淡馨香,窗边有风干留着过冬的肉干,玄关内的简陋木桌上摆着两个牌位,前头供着一个香炉,不用猜也知道是两人的父母。
吃完,李通总算镇静下来,道:“这冬日,就你们两个女子在山上,是不是有些危险……”
叶怜笑:“我不觉……”
她没说完,就被叶艳打断:“是很危险,但也无可奈何。”她微微蹙眉,“我和阿怜的父母故去时都没来得及给我们定亲,我忙着打猎,阿怜一个人又不安全,所以我们也没什么机会去镇上,媒婆倒是找过,不过我们这样的门楣也只能上门做个妾,就暂时作了罢。”
李通到底是个单身汉,一听这话,忍不住动了心思。
这对姐妹,姐姐貌美能干,妹妹温柔体贴,无论哪个娶回家都是一桩美事。
当然,这样的话,他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只道:“……两位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我……我义不容辞!”
叶怜:“这怎么……”
叶艳莞尔:“那就麻烦了。”
冬日依旧,李通却多了不少干劲,几乎隔三差五就往两姐妹的住处跑,什么脏活粗话都干。
不得不说,两个姐妹的差异在此时也显现出来,叶怜非常温柔,时常体贴关心他,甚至还动手把他那坏掉的袄子缝了起来;叶艳则相反,她很少去找李通,大多数时间她都在默默干活,就算去找了李通一般也都是有事跟他说,比如说他柴劈得不好,若是从什么角度去劈能更省力些。并且因为叶怜经常对着他微笑,那张清秀的面容倒显得越发生动可人,而叶艳却喜欢板着那张惊若天人的脸孔,倒让那美丽都打了几分折扣。
叶怜显然也看出了这点,忙偷偷对李通说:“李大哥千万别介意,姐姐的性格就是这样。”说着,她还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看起来俏皮可爱至极。
李通看着两人,心中倒下了些决议。
他从箱底取出了母亲留给他媳妇的红嫁衣,又用积蓄买了些胭脂首饰,打包好后,才又回到山中。
“诶……李大哥……”叶怜早早看到,在门口惊讶,“你……这是……”小女儿的脸一下羞红。
李通的脸也红:“……我……我是想来提亲的。”
叶怜的脸更红:“这也太快……”
“……你……你姐姐在吗?”
叶怜点点头,声音更小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李通“嗯”了一声,便朝里走。
“诶……你们俩有什么事?李通,你带这个过来……”
李通给自己鼓劲:“我是来提亲的!”
叶艳惊诧了一下,却突然皱眉道:“……不行,叶怜还太小。”
倒是叶怜在一旁不满道:“姐姐,我都十六了,不小了!”
“不是……”李通结结巴巴道,“我……我是跟你提亲的,不……不是叶怜。”
场面突然静默了一秒。
叶怜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她颤抖着声音道:“……为什么?就因为姐姐长得漂亮吗?明明……明明是我跟你比较好,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不不不……”李通忙解释,“你很可爱,但我想娶的是你姐姐。”
“想娶……?”叶怜捕捉到关键词,“我知道了,的确,姐姐比我更能干,但……你喜欢的呢?你……喜欢的是谁?”
就在这时,叶艳也开了口:“李通,你说实话吧。和谁生活成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姐妹你喜欢的究竟是谁?”
李通却是一反常态的坚定:“叶艳姑娘,我喜欢的就是你,想娶的也是你,不是别人。”
叶怜仍然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不可能,你平日都是和我在一起,和姐姐根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你怎么会……怎么会喜欢的人是她?”
李通挠了挠头,不知怎么说:“大概……因为你姐姐是个让人心疼的姑娘吧。”
“我就不让人心……”
叶怜似乎仍然想要逼问。
但叶艳却打断了她:“够了,别再问了,红袖,这局是你输了。”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叶怜,或者此时应该叫她红袖,骤然褪下之前伪装的温柔模样,上来便一把拽住李通的领口,眯起了眼睛,语气危险地问:“告诉我?你为什么选她?是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李通被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摇头。
“那是为什么?!”
“你不把他放下来,他怎么回答你?”叶艳,同样也是聂枣抓住红袖的手,迫她松开。
李通终于被放了下来,他惊魂未定的看着已经完全不似一个人的红袖,随后在聂枣含笑的表情里放松下来,开口:“……叶怜姑娘……的确是很体贴可爱,但……”
他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道,“……总还是有些不懂事。我来得这些日子里,叶艳姑娘每日都替父母上香,而叶怜姑娘却一次都没有。我娘亲去世前告诉我,娶妻时一定要看她的孝心,若连父母都不好奉养又怎么能奉养好自己的夫君,咳咳咳……还有叶艳姑娘从未说过叶怜姑娘一句不是,有什么都是让我先去找叶怜姑娘……叶怜姑娘却对我说叶艳姑娘一贯就是冰冷的脾性,但我不这么觉得……除此以外,叶艳姑娘虽美却从不卖弄容颜,心灵手巧做事实在,瞧着像是好好过日子的人……”
李通越说越顺,红袖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
“……不过让我下定决心的还是看到了媒婆给叶艳姑娘的提亲书,是有人想要娶叶艳姑娘的,可她却绝口不提,想来也是担心叶怜姑娘你一个人,才不肯嫁去的……这样好的女子,不仅仅是容貌,更是品行,才是我真心所求……”
聂枣没有管李通,而是转头看向红袖:“你认输了么?”
红袖沉默地咬着唇。
她和聂枣本就是完全不同的攻略方式,红袖喜欢靠绝对美艳的姿容,而聂枣则喜欢攻心。
但这一次,规则是令主下的,他让她们用对方的方式进行攻略,所以红袖是相貌清秀而平常的叶怜,聂枣却是美貌惊人的叶艳。
就算是攻心也难不倒她,更何况只是这么个土老帽,红袖这么想着,于是一心一意做一个体贴入微的红颜知己,而且这幅皮相虽然普通,但笑起来却也是清丽可人。反观聂枣,虽顶着美貌容颜却不知利用,更不去主动接近李通,红袖差点都以为聂枣选择弃权,换做是她早用这张脸蛋把人迷得七荤八素了。
可千算万算没能算到,这家伙顶着这样一张脸,用的竟然还是攻心的法子。
“噗通。”
李通骤然倒地,空气里飘起了散的气味。
是白芍来了。
而她身后的赫然是令主本人。
“看来结果已经出来了。”令主连看都没看一眼倒地的男人,直直望向那个因他进来而伏跪在地的聂枣,“做的很漂亮,就算用这样的容貌依然能让他觉得你是一个朴实可靠的好女子。”
称赞的话,口气里却半分听不出称赞的意思。
“不过……”令主的话语停顿了一瞬。
“我说过,这次比的是交换,你用得仍然是你攻心的办法,而红袖这次则是照规则用你的办法,她技不如你也是情有可原。”
“……就规则来说,是你输了。”
聂枣沉默了。
就连红袖都觉得有些过分,毕竟是个人手段,她又何尝没有试图用容貌勾引李通,只是条件实在不足而已。
“怎么了,不服气么?”令主问。
然而沉默半晌后,聂枣却只道:“我认罚。”
强词夺理又怎么样,在鬼都,令主就是一切规则,他说输,就没人敢说赢。
无数鲜血淋漓的教训都在体现着这一点。
两个木牌被丢到了聂枣的面前。
聂枣无声的捡起,即便一只指甲已经因为紧握而差点嵌入肉中。
“不过下跪行礼就算了罢。”令主看向红袖,“毕竟你也不算赢。”
红袖同样伏跪在地:“是的,令主大人。”
“令主这次摆明了袒护红袖嘛!这都不算输还有什么算输的啊!”
白芍倒是在替聂枣抱不平。
聂枣掂量着那两个牌子,脸色实在谈不上好看:“这话令主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白芍很直接:“我还不想死!”
对,白芍不想死,她也不想。
令主摆明了,是不想让她那么快达到那个数字,接了红袖的任务,她明年至少有一半时间是在白忙活。
想着,她再次翻开红袖选择的木牌。
帝国的七皇子,那个人的堂弟。
夏白泽。
聂枣翻阅着记忆,却只能依稀记得一个苍白瘦弱的身影,沉默的像是完全没有存在感。
关于这位,聂枣很清楚,就算是帝国的情报人员,恐怕所知也不会太多,因为他一年开口的次数,屈指可数。
离开了鬼都,聂枣仍旧先去了莫神医那里。
柴峥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过去的无数个日子一样。
聂枣握住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寒玉一样的温度,聂枣仿佛浑然未觉:“一千万两银子到现在我还没有攒够一半……不过也不能怪我,要给你付诊费药费,再攒钱真的很难啊……我已经很努力,所以等你醒过来之后……记得一定要对我好,加倍还我……”
哽咽的堵在喉咙,无法继续。
其实哪里需要说,柴峥言又怎么会对她不好。
柴峥言拿刀杀敌眼也不眨,见她不小心割破手指,却急得团团转。
柴峥言怕猫,却还任由她养的猫在自己身边蹭来蹭去,据说招动物喜欢的人通常都心软。
柴峥言脾气好,就算她无理取闹也从不生气,不管对错都温声赔罪。
柴峥言……
她没见过柴峥言发火,哪怕一次。
而现在,这个人连稍稍笑一下都做不到。
“聂姑娘,考虑的如何了?”莫神医问。
聂枣沉默了一会,道:“可以再等等我吗?”
现在的她还没那个勇气赌。
帝国还是楚国。
不用掂量,聂枣也会选择先去楚国。
约莫是因为临江,楚国是几国中商贸往来最发达的国家,也是最富庶的国家,也因此楚都之大远超其他国都,聂枣找了许久才找到接头的情报人员杜青。
聂枣还没开口,对方先塞给了她一封信,说是魏国发来的。
刚一接过,聂枣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信是魏敛写的,原因是他的宝贝弟弟离家出走,说是去找聂枣了。信上没怎么说魏离是怎么折腾的,但看得出魏敛的确是万分头疼,让她一旦有魏离的消息即刻发信给他,必有重酬。
所以说,聂枣想,熊孩子果然是要揍一顿才乖。
不过总算因为聂枣在蒙国之事上的帮忙,魏敛没有再提要干掉她之类的话。
解决了信,就轮到这次的委托。
“这份委托有点特别。”杜青如是说,“委托人想先见见你,而且一切由她安排不用我们劳心安插。”
聂枣起初还有些奇怪,但在见到对方的时候瞬间便明白了。
委托人是楚国的王后宋氏。
她和楚王芈君辽大婚不过十年,十五岁成婚,今年应当是二十五,但她看起来至少得有四十,比起容颜精神衰老的更厉害,两双眼睛空洞无神,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可她找来了聂枣。
哀莫大于心不死。
“抱歉,让你看到本宫这幅摸样。”宋氏的声音沙哑,“我刚失去我的第二个孩子,我没能保护的了它。”
聂枣不知道应该接口什么,恰巧宫女递来茶盏,她接过抿了一口,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陈茶。
这本是绝不该在王后的宫中出现的茶。
宋氏显然也发现了,歉疚道:“实在抱歉了,本宫这现在只有这样的茶,新茶……还没送来。”
这感觉实在不是很好。
聂枣还是狠狠心开口:“无妨,王后不如直说此次叫小人前来有何需要交代。”
宋氏轻叹了口气:“那就先劳烦你听一个不怎么好听的故事。”
宋氏从十岁起,就知道自己要嫁给楚国的储君,做楚国的王后。
虽然只是政治婚姻,但她确实喜欢这桩婚姻,不如说,她的确喜欢芈君辽。
在那个连少女都算不上的年纪里,宋氏能见到的男子屈指可数,除了家族里同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就数芈君辽了。而因为宋氏嫡长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