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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心乱王姬归来-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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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画之事本没有高低贵贱的,凭心而来罢了。不过,方才饮了你这杯琼浆玉露,略有些醉意了,为不扫姑娘雅兴,我想还是改日吧!”江应谋含笑推辞道。

“择日不如撞日啊,江公子!”郑憾这时候又来插话了,“醉了又如何?我可是听说江公子就算是醉得一塌糊涂了,也还能作画的啊!江公子,你莫非是嫌弃她只是一名小小舞姬,不想与她切磋?可你不总是说要与民同乐,与民共享吗?怎么你是说一套做一套啊?”

江应谋正要回话,无畏忽然霍地一下站了起来。郑桓忙问道:“江夫人,你是想跟醉云切磋吗?”

无畏瞟了郑桓一个冷不伶仃:“画画这种事我不会,跟你们这位才色俱佳的舞姬也没什么好比的。我是看大伙都这么起兴,单斯斯文文地玩什么画画怎么行啊?这样吧,你们郑国出来个人,跟我比刀剑怎么样?”

“这……”

“在座各位可都是郑国的娇子郑国的重臣,不会连这个胆识都没有吧?”

“那可说不定啊,四婶,”左边坐着的弩小公子调侃道,“剑法这种东西,三日不练也就丢给师傅了,我看在座诸位也不像是每日勤加练习的人,我看您还是算了吧,好好坐着吃喝吧,跑出来比什么刀剑呢?万一输了,多丢我四叔的脸啊!”

“小孩子一边待着去!”

“哎,四婶你……”

“你,”无畏手指着对面那笑得正阴险的郑憾,“就你吧,敢出来和我比试吗,郑殿下?”

郑憾稍微愣了一下:“你要跟我比试?”

“不都说你是郑国武力最强的吗?我当然要找你比了!怎么?看不起人啊?郑殿下不会嫌弃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吧?郑殿下方才不也说什么与民同乐吗?难道郑殿下也是说一套做一套?”

一句话还真把郑憾给噎着了。

“罢了,蒲心,你就别为难郑殿下了,”江应谋含笑道,“你闹着跟郑殿下比试,郑殿下又怎么可能真对你下狠手呢?”

“唉,没劲儿!”无畏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故作一脸扫兴的样子说道,“打也不能打,比也不能比,就在这儿看了半日的软舞和画画,真是闷死人了!”

“那不知道江夫人想玩些什么呢?”郑享眼瞟着无畏问道,“难道在你们炎国,招待上宾时都以刀剑而非歌舞的吗?”

无畏道:“有啊,但完全没有贵国这么精致,为一个舞姬的一场舞还设这么多机关,费这么多心思。在我们炎国,歌舞仅仅是用来助兴,而非奢靡享受。”

“此等歌舞怎能说是奢靡的享受呢?在我们郑国,也仅是普通歌舞罢了,看来,炎国真还处于百废待兴之中,连此等歌舞都没有,怎好称得上是大国呢?”郑享讥讽道。

“呵,原来在大国公眼里,一个国能否算得上是大国全凭歌舞?”

“本国公并非这个意思,江夫人不要断章取义了……”

“那就怪是不得了,”无畏起身走到了醉云身旁,从头到脚地打量了醉云一眼,“瞧瞧这小小舞姬一身打扮,额前红宝石,脖上红珊瑚,就连这腰带也是缀了金银玛瑙翡翠砗矩的好东西,就她这一身够一支两千人的军队半年的军饷了吧?那我真是佩服贵国,把半年的军饷穿在一个小小舞姬身上,这样的气度大概才是真正的大国风范吧?要照这么比起来,我炎国还真是自叹不如呢!”

☆、第六卷 第二百零四章 接风宴(二)

无畏言语间的讽意听得坐中郑国国君与诸位臣子都僵了脸色,特别是那大国公,一双小眼瞬间收拢冷光,十分不满地将无畏看着。

众所周知,郑国之奢靡始于大国公府,就连国君的奢靡之气据传也是受郑享所影响。无畏刚才那些话句句都在讥讽郑国只图享乐,将金钱都花在了声色犬马之上,无视郑国日渐衰落的国力,这第一个讽的那自然就是郑享了。

郑享遭无畏泼了这么一盆凉水,心中何其不乐可想而知。可他毕竟是大国公,难不成还当众与无畏一介妇人争执?此时,他只得强摁下满心的不痛快,口气酸酸地说道:“江夫人此番言论真是叫本国公大为诧异。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贵宾临门,我等盛情接待,以最甘美的酒,最爽口的佳肴,最精致的舞乐待之,这竟成了奢靡?难不成要蓬头垢面,捧上一盘子野菜米团方才显得诚意?江夫人这话叫我们王上听了怕是要寒心了!”

“大国公请不要误解了蒲心的一片心意。”江应谋走上前道。

“心意?”郑享冷哼蔑道,“她那份心意只怕敝国受之不起啊!江公子,我郑国以礼相待,你们却诸多挑拣,不知道是江公子对我郑国有所不满还是炎氏对我郑国有所不满呢?”

江应谋含笑答道:“大国公真是误会蒲心的一片好意了。大国公不要忘了,蒲心原为郑国人,自幼是饮郑水长大,如今虽恢复了公主之身,但心里仍时时牵挂着郑国,凡事都会为郑国着想一二。她方才那些话是有些莽撞了,但心意是好的,她只是不愿见到她自幼生长的郑国日渐颓靡罢了。”

“这可真是笑话!”郑享的第四子郑克令忍不住开口了,“她何以见得我郑国日渐颓靡了?”

“我想她有此想法,大概是源于前日我们在大阳村外的遭遇。”

听到大阳村这三个字,郑憾嘴角不由一勾,流露出了一丝窃窃的歼笑——好,大阳村,尽管提,区区一个郑克清,江二白你应该能收拾的。别的我信不过你,掰嘴皮子你是天下第一!

有了江应谋刚才那话,郑桓便觉得好奇了:“这话从何说起?”

江应谋笑道:“这话得从前日我们在大阳村外的小溪旁歇脚说起。那日我们正在溪边歇脚,忽然来了几个锦衣玉带的,领首的是个穿紫袍的,手持马鞭十分霸气。那紫袍者要强掳了一名年轻村妇回去享用,为此,我侄儿还差点跟他动起手来。”

“竟有这等事情?”郑桓脸色微微变了,坐中诸人也开始纷纷侧头议论了起来,而郑享的脸比刚才更青了。

“后来一打听方才知道,原来那身着紫袍者乃是大国公的第五子郑克清,我好言相劝,他却放下狠话,说断然不会叫我进了锦城。”

“那江公子你又是怎么进来城里的呢?”郑憾故意这么问了一句。

“这得托了郑殿下你的福,你的请帖当真比话还灵,我一拿出你的请帖,那些守城门的自然就放我进去了。可能正因为在大阳村受了惊吓,昨日又在城门外险些打了起来,我家蒲心才会有感而发吧!她所言所语其实都是在为郑国担心,还请王上不要怪罪于她。”

殿上议论声渐大,郑享俩父子有些尴尬了。郑桓转脸过去,颦眉问道:“叔父,此事您可曾听克清说过?”

郑享右嘴皮子轻轻地抖了一下,笑也没笑出来,哭也不好哭,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

“呵呵,”郑憾耸肩乐了起来,“必是怕受责骂才不敢说的吧?我说呢,克清何时与江公子攀上交情了,江公子才刚刚进城就派人送了江公子一份大礼,原来之前已经打过照面了啊!”

“什么大礼?克清还送了大礼给江公子吗?”郑桓问道。

“王兄你有所不知吧?克清派人送了个鲁班锁给江公子,我与江公子还一同解过那个鲁班锁,挺有意思的。不过啊,”郑憾说着将目光转向了郑享,“我实在不明白克清弟弟为何要送一个鲁班锁给江公子呢?是因为听说江公子太聪明了,所以才把自己库房里陈年攒下的鲁班锁送来给江公子解吗?又或者他只是想让江公子不消停呢?”

郑享道:“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是知错了,想送一份礼物去给江公子将功补过罢了!”

“那也就是说之前他的确对江公子无礼且意图掳走村妇了?”

“这……”

“王兄,这恐怕有失咱们郑国的脸面吧?”郑憾不理郑享的话,转头来对郑桓说道,“人家江公子远道而来都可以英雄救美,咱们呢?克清之举实在是有失咱们宗室脸面,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郑氏已经颓败荒唐成那样了呢!这也难怪江夫人会担心成那样了,您说对不对?”

郑桓脸色严肃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江公子,你此行受了这样的委屈,实在是我们郑国怠慢了。”

江应谋拱手拜道:“王上言重了,炎氏与郑氏乃友邻,区区一点小事王上又何必挂心呢?”

“这不是小事,孤一定会给公子你一个交待的!叔父,”郑桓一脸肃色地转头看着郑享说道,“早有朝臣向孤禀报,说克清不务本业,肆意妄为,有辱咱们宗室的颜面,孤以为若不严惩,恐难向江公子交待,更难令宗室其他子弟心服,孤决定,暂去克清职务,于楼前杖二十,家中禁足一月,你以为如何?”

于楼前杖二十?郑享听了这几个字,幽青幽青的老眼中又多添了几分戾气。将他郑享的儿子拖于楼前杖打,这不等于打他的老脸吗?他缓缓转过头去,向郑桓投去了惯常使用的警告的眼眸,郑桓小小地咽了一口冷口水,像是有点被吓着了,急忙挪开了目光。

“不好吧?”江应谋冷不丁又再补了一句,“克清公子乃是大国公之子,于楼前杖打,实在有失大国公颜面啊!我看还是算了吧,只是掳劫村妇私拦城门这样的小事,相信大国公一定会在家里把克清公子管教好的,又何须跟其他人一样拖来楼下杖打呢?”

“为何不可?”郑小刀又来添了一刀,“既是犯了法规,那就该惩处,怎么能因为他是大国公之子而有所不同呢?我想大国公您也不希望外面的百姓说您偏私吧?”

江小刀和郑小刀这两人仿佛事先对过台词似的,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郑享那脸青一道的白一道。到了这个时候,郑享还能说什么呢?护犊子只会显得他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就真成了外间口传的大歼臣了。他只能点头附和道:“王上此举圣明,臣没有异议。”

郑桓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吩咐道:“速传孤的旨意,即刻去将郑克清公子带来受刑!”

郑克清哪儿能料到殿上这一出啊!宫内侍卫到时,他还在被窝里暖和,忽然被人拽了起来,他吓得差点没尖叫起来。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时,他便被人就这么给拽走了。

到了楼前,两个侍卫摁住他就一阵屁股墩打,他是疼得哭天叫地,嗷嗷地直喊爹啊!他那爹坐在楼上,听着楼下儿子撕心裂肺地叫唤,又是气又是怒,还不好言语,只能隐隐地憋着。

杖完后,郑克清被要死不活地拖上了楼,扔在了舞毯中央。他此时完全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穿个单薄的睡衫,头发蓬乱,眼泪鼻涕都流一块儿去了,呜呜哭道:“我犯什么事儿了?为什么要打我啊?”

旁人见了他这熊样儿都低头笑了起来。郑享觉得十分扫脸,立刻冲他喝道:“闭上你那嘴!自己犯了什么事儿自己不清楚吗?我郑氏家门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蠢物?今日若不是王上开恩,你早给杖死在楼门外了!听着,回去禁足一月,一月之内不许踏出家门半步,给我拖下去!”

“爹!爹!我没干什么呀……哦,江应谋!江应谋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郑克清忽然瞥见了江应谋,立刻指着他嚷了起来。

江应谋不屑地笑了笑:“克清公子,我冤枉你什么了?”

“你肯定冤枉我了!我没让人拦你在城门外,你少冤枉我了!”

“那你也没在大阳村外调戏良家妇女?”

“我没有,我就是打那儿路过而已……”

“够了!”郑享真想冲上去再添两板子,“没人冤枉你,你自个回去好好反省!来人啊,拖下去啊!”

“爹!爹……”

“闭嘴!拖下去!”

“可我是冤枉的呀!”

郑克清不住地喊着冤枉,旁边的人就一直在不住地发笑。冤枉这东西不是谁喊都灵的,事情都这么清楚了他还在喊冤,能不让人觉得好笑吗?

宴会还得照旧继续,到了上最后一道汤时,江应谋刚刚拿起勺子就忽然觉得心口有些不舒服,跟着热汗就从额头上滑落了下来。郑桓等人以为他是醉酒了,忙吩咐人送了他去楼下房间歇息,并派人送去了解酒汤。

但事实上,江应谋并非醉酒。到了房间后,他越加地觉得心口热闷,仿佛有股火在胸腔里到处乱窜似的。汗水则大颗大颗地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落,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

无畏很快看出了个究竟,将江坎等人屏退出了房间,然后端过一盆水来,找着江应谋脸上那么一泼,江应谋浑身一个激灵,咦,似乎好了许多。

无畏将手中的铜盆往桌上一扔,面带蔑笑道:“这郑国王宫果然糜烂不堪,什么下作的招数都敢用呢!好了许多了吧?我去给你拣件衣裳来换!”

江应谋抹了把脸,问:“我这是怎么了?”

无畏一面找衣裳一面笑道:“有人想你当众出丑呢!”

“什么意思?”

“有人在你的饮食里添了点别的东西,这东西能让你肾火大涨,神智暂时迷离,或许还会出现幻觉,做出一些连你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那不就是……那种东西?”江应谋微微愣了一下。

“没错,就是那种东西,只不过在用量上把握得很好,而且你服下得也比较少,所以才只是出现了心慌嘴干冒热汗双颊泛红等症状。”

“竟然在我的饮食中下那种东西?谁干的?怎么下的?”

无畏替江应谋换着衣裳:“我想了想,大概是那杯所谓的琼浆玉露有问题。”

“怎么说?”

“你想啊,咱俩桌上那些饮食都是一样的,我没事儿,那就说明桌上的饮食是干净的,没被下过东西,那么就只剩那盏酒了。那盏酒只有你喝过,其他人没碰过。”

“对,”江应谋点点头道,“那盏酒确实很可疑。不过还好,我留了个心,只是喝了一点点。”

“倘若你全喝了的话,我想你发作得应该更快些,或许在你与那位醉云姑娘探讨画技的时候就会发作。倘或你那个时候出现神志暂时模糊,且产生幻觉的话,你想你面对一个那么美艳逍魂的舞姬,会不做点失态的事情吗?所以我觉得,下手的人应该就是想让你当众出丑。”

“难道是那醉云?”

“那可不好说,在这王宫里谁都有可能。”

“最有可能的应该是郑克清吧?”江应谋轻蔑地冷笑了笑。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告诉郑桓吗?”

“不,”江应谋摆摆手道,“这事儿不宜往大了闹。咱们刚刚才得罪了大国公郑享,这会儿又去告这档子状,别人会觉得咱们很多事的。反正咱们在锦城待的时日不会太长,不需要给自己招惹这么多麻烦,之后小心一点就行了。”

“夫人,”江尘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王上那边差醉云姑娘送东西来了。”

“知道了,这就来!”

廊下,那位绝色舞姬醉云姑娘正静静地等候着。无畏出来时,她忙小步上前,行礼道:“见过江夫人,王上因为担心江公子的醉酒,特意又让人寻出了些解酒的好丸子,都是外面进贡来的,江夫人不妨给公子服用一两颗,想必公子会好受许多。”

无畏打量着她道:“那就多谢王上了。不过可惜,我家夫君并非是醉酒那么简单。”

“哦?”醉云眉间立刻飞过一丝小心翼翼,“不是醉酒,那会是什么?”

“呵呵,你别紧张,我的意思是说我家夫君向来体弱,这也是他仅喝下数杯就醉了的缘故,而不能全部都怪在酒上,是他自己身子不太好。”无畏仿佛看出了些什么,笑容都变得意味深长了。

“哦,是吗?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醉云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连连点头笑道,“那奴婢就不打扰江公子歇息了,奴婢先告退了!”

“江坎,把东西收了!”

看着醉云远去的背影,江坎问道:“夫人,您老盯着她干什么?”

无畏嘴角撇起一抹冷笑:“很有可能就是这女人下的手。”

“什么下手?”

“你家公子不是醉酒,是有人在酒里放了些别的东西。”

“当真?”江坎惊讶道。

“这事十之**就跟她有关。”

“谁指使她干的?郑克清?”

“你家公子也是这么猜的,不过他说不用把事情闹开了,省得这些郑国人以为咱们就是存心来挑刺的,反倒惹上一身麻烦。总之,这之后要多加小心了。”

无畏正想回房去,却看见郑憾也来了。她抬了抬手,让江坎先去把药放着了,自己走上前去问道:“殿下这也来瞧我们家江公子的吗?他在郑国没这么受欢迎吧?”

郑憾笑道:“他应该还没死吧?”

无畏堆起一脸假笑:“你说什么呢?”

“别生气,说笑而已。对了,他没事儿了吧?”

“没事儿了。”

“酒量也太差了不是?”

“我就喜欢酒量差的男人怎么了?”

“呵呵,”郑殿下有种想撞墙死了算了的心,耸肩苦笑了笑,“蒲心,你非得这么跟我唱反调吗?”

“这不是唱反调,只是想时时刻刻提醒你,别妄想拆散我和我们家江公子。好了,言归正传,来干什么的?是来谢谢我们家江公子的?”

“我谢他干什么?”

“哟,殿下,过了河就想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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