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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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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蝉没说话,可是她的眼睛会说话啊。

李信黑了脸:都怪他定力不好,被她的笑容欺骗。他本来就不擅长此道,心也不在这个上面,闻蝉鄙视他,倒是鄙视得不错。

不过被闻蝉看扁,李信却是冷笑一声,很不痛快——不就是跳舞么?自有他擅长的!

他冲闻蝉勾一下手,“这种小打小闹的风格,不适合我。你过来,我教你剑舞。”

剑舞?!

闻蝉哆嗦了一下:会不会伤了她?她人小力气小,舞不动剑……

李信说:“这里空间太小了,走,跟我去外面!”

他不由分说,就拽住闻蝉的手,到了堂外。

堂外大雪纷纷落落,夜色浓郁。少年卸下腰间佩剑,剑光脱鞘,宛如银瀑飞鸿。闻蝉看得定住,手腕被李信一拽,拽去了他胸前。他抱着她,往台下跳去,带着女孩儿,跳到了堂外白雪空地上。

少年一手持剑,一手握住女孩儿的手腕。他从后抱住她,抓住她颤抖的手,轻声在她耳边哄,“别怕,知知。我不会松手的,你不会打着自己的……”

闻蝉道:“可是刀剑无眼,我会受伤的……”她眼眸湿漉,“我二姊以前也教过我,她就半途放手了,我还被剑砸了……”她越说越不情愿,“我不想舞剑!”

李信说:“我刚才也不想跳舞,你非拉着我跳。现在不能反一下吗?我和你二姊又不一样。她会放手,我不会放的。”

他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亲了一下,笑道,“知知,我的乐趣,就在于牵着你啊。我怎么可能放手?”

闻蝉仰脸看他,看雪粒飞上他的长眉秀目。他的眼睛那么好看,星辰在其中铺展。李信的乐趣,在于拉着她的手,带她一起走么?那确实跟她二姊不一样。她在少年这样认真的眸色中,渐渐相信,也许表哥真的不会放开手。

闻蝉支支吾吾道,“你千万别丢下我……我不敢一个人……”

李信“嗯”一声,“我也不喜欢你一个人。你要是坚强了,要我干什么呢?”

李信尚年少,但他已经慢慢心知肚明:他喜欢的女郎,要么胜过他,让他望而止步,心生敬仰;要么像知知这样,永远需要他,永远不会推开他。知知需要他照顾,而他心甘情愿去照顾她,保护她。他心甘情愿逗她笑,逗她玩,逗她开心。

长剑出鞘,少年带着少女在雪夜中飞舞。雪花飞在两人的眼角眉梢上,飞在他们手里的剑上。少年一直从后抱着女孩儿,带动她舞着沉重的剑。女孩儿对未知充满了好奇心,她轻灵无比,在少年的带舞下,手里的剑,也舞出了一段气势来。

雪夜中,堂灯外,少年们手拉着手,胸贴着背,安静地舞着剑。

曲周侯夫妻并世子从外回府,宫中宴席结束,他们回府,原本以为李二郎说不定带闻蝉出门看花灯了。归来时,满街花灯耀眼,世子还专程下车,为妹妹买了一盏回来。他们都没有想到,回到府中,并没有看到空荡荡的府邸。

而是李信带着闻蝉,在大堂温暖的灯火外,在漫天大雪中,舞着剑。少年们舞剑,一笔一划,气势并不够强,默契却十分不错。

雪无声无息地飘落,曲周侯夫妻站在光线暗的堂外树下,看着女儿仰头,对李二郎露出撒娇一样的笑容。李二郎伸手拂去她眼睫上沾着的雪花,闻蝉竟也没有躲。

堂中乐声变得很遥远,而暗夜中少年们的舞剑,则震撼到了归来的这对夫妻。

长公主静静看着他们,忽生出一种两人般配的感觉来。她对李二郎的敌意,在这场雪中舞剑中,竟悄无声息地消了下去。她突然觉得李二郎如果能一直这样疼爱小蝉,那么即使李二郎原本是个混混,以后娶小蝉,也未必不能接受。

她的小蝉,是她最重要的牵挂。其他孩子她都不怕,她只怕小蝉受苦。若有郎君深爱小蝉,对小蝉前所未有地疼宠,长公主觉得婚嫁就很相配。

曲周侯的感触,却并没有长公主那么深。他只是被震撼了一下,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他对李二郎的排斥,本来就没有妻子深。李二郎在讨好他,在想办法求娶闻蝉。曲周侯且想多看两年,以确认李二郎是值得托付的。

他有三个孩子,前面两个全都是自有主意的。只有小蝉柔弱、娇气,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女孩儿。他自然为女儿多操份心。

长公主想要个疼爱女儿的女婿,曲周侯却想要个足以保护女儿的女婿。

世道渐乱,曲周侯心有忧虑。他对身份没有那么在意,但有身份的人容易在乱世中护住闻蝉;即便身份不那么高,一样有本事保护闻蝉……那曲周侯就还是愿意的。

比如丞相家的那位大郎,曲周侯自然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女儿,却是绝对不可能把女儿嫁过去的。有时候爱情,对于婚姻来说,并不是独有条件。再喜欢,无作为,也不可靠。

李信自然知道曲周侯夫妻回府。

只是看闻蝉在兴致上,便没有出声打扰。

等到闻蝉发现父母在旁观时,脸刷的红了。她结结巴巴地问安,还以为父母会训斥表哥,她都准备替表哥求情了。谁知阿父阿母只是嘱咐他们两个别玩得太晚,就回去歇息了。

大兄闻若走过李二郎身边时,笑着拍了拍李信的肩,语气啧啧啧,“小子,不错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没少招女孩子吧?”

李信:“……”

回头,看闻蝉好奇地盯着他。李二郎叹口气:世子真会给他挖坑。没少招女孩子……知知会怎么想?

闻蝉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她神通广大的表哥勾住了脖颈,“走,带你扎灯笼去!”

闻蝉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转移了。

接下来一段日子,闻蝉又恢复了自己独自玩的生活。上元节一过,李信又被曲周侯叫走去忙事情了。李信本来没事,但被曲周侯安排了一堆事。闻蝉嘟起嘴,想一定是阿父见不得二表哥跟她在一起。

但是李信仍然抽空来陪她。

闻蝉觉得表哥挺厉害的,李信也不愿意闻蝉去跟曲周侯求情,他还挺喜欢被曲周侯教各种事务的。所以两个人竟跟偷情似的,几天都见不了面,几天都说不了几句话。

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开了春,李家两位郎君该准备回会稽的事了。

某一日,李信与长安众郎君们应酬。在酒肆窗口往外一看,看到闻蝉的马车。然他没有来得及惊喜,便敏感发觉闻蝉马车后,似有人跟踪。李信再没有心情吃酒,跟郎君们招呼一声,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他紧跟一路,在到一个园子马车停下的时候,眼看闻蝉进去。李信又跟着那跟踪之人多行了一会儿,发觉箭头,竟是指向程太尉府上。

李信记忆力惊人。

他站在太尉门前,在庞大的记忆网里搜寻,很快找出一个人来:程漪。程家五娘子。

关系弯弯绕绕,程太尉府上,唯一能和闻蝉扯出那么点儿关系的,恐怕就是程漪了。

少年扬眉,意兴阑珊地转身欲离开:跟踪知知?这是干什么?这些女郎们,都在搞什么玩意儿?

☆、81|1。0。9

程漪行事还是非常迂回的,自己都不亲自出面。李信看了半天,也只看出跟踪的人是程家的死士。而那个死士在程府进出后,唯一露出陷的,也就是身上有股女儿香。李信是特意与他在街上撞了下,才确定这位死士方才回见的主人,应该是个娘子。

李信能想到的与闻蝉有那么点儿关系的程家娘子,也就是程五娘子程漪了。

程漪曾是江三郎的旧情人,江三郎又曾被闻蝉爱慕过。那么程漪派人跟踪闻蝉,大约是出于女儿家的不甘心、好奇、嫉妒等种种复杂感情?看闻蝉过得好,于是程五娘子心中不痛快?

李信无聊地龇了龇牙:这可真是有点儿没意思啊。

要是背后对付闻蝉的,是江三郎那种行事总有目的性的人物,李信还能重视下。但是程漪吧,算来算去好像她也真闹不出来什么大事,娘子们你来我往的小算计小争斗,李信不感兴趣。

他没有参和女儿家的事情,或者跟一个娘子计较来去的心情。

在李信浩瀚无边却也清晰无比的记忆大库中,小郎君也就是记住了这么件事。以后或许会翻出来,或许慢慢落满尘埃,那都是后面的事。起码现在,李信不把程漪看在眼里,不跟程家清算什么事。

他只打算提醒闻蝉一二。

闻蝉与女郎们去一个园子里放纸鸢玩。宫宴之后,打架之后,丘林脱里对她的求娶无疾而终。根本没有人提起来,蛮族人也像是失忆一样。丘林脱里再没有晃到闻蝉跟前来,闻蝉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她自然开开心心地跟好姊妹们出门玩乐。

一直待到傍晚。

傍晚天暗,红霞铺天,万里皆是金红色的光芒,像纱雾一般又朦胧又好看。女郎们纷纷告辞离去,在园子门口与舞阳翁主分开。也不知道今天哪里不对劲,跟闻蝉同行的女郎们,回去时,却一个个都有郎君们来接。有的大大方方就介绍了这是自己已经订了亲的未来夫君,有的则在闻蝉乌黑眸子的打量下,羞涩一笑,与郎君转身便走了。

简直跟犯了冲似的。

每个人都有郎君陪伴。

把闻蝉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了园子门口。

闻蝉原本没感觉,都被她们刺激出感觉了。女儿家到了十五岁,她们都要开始说亲了,或者已经说好了亲。大楚女郎们并不兴扭扭捏捏的行事风格,乃是含蓄的大方有度。拉着郎君在外面转一圈,就宣示了两人的亲密关系。

就闻蝉。

她过一两个也十五了……她的亲事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缩着呢。大家都不着急她出嫁,就她自己挺急的。

再加上娘子郎君们这么成双成对的出现在面子……闻蝉站在火烧似的浓烈云霞下,觉得自己真是孤独,连出门玩耍,都永远一个人进进出出。她独自在园子门外张望了半天,喃声,“我表哥……”

“嗯?”一个声音从后方头顶传过来,回答了她的自言自语。

闻蝉猛然间回头,看到身后挨着竹门翠藤缠绕的白墙上,少年郎君散散坐着。他噙着笑俯眼看她,红色霞光映照在少年面上。背着光看不大清,就看少年长手长脚的个子,觉得他定然是位俏郎君。

闻蝉心里默默想:俏郎君……呵呵。

俏郎君从墙头跳下来,方位被他拿捏得很准,一跳就跳到了闻蝉面前。闻蝉没有被他吓倒,倒是表现出来惊喜的样子,“表哥你怎么在这里?”她心跳怦怦然,霞色绯了面容,让她变得十分娇羞,“你是专程来接我的吗?”

李信正经得很,“当然是来接你的啊。别家小娘子都有人接,就我们知知在这里望眼欲穿等不到人来。我哪能让知知伤心呢?爬都得爬过来啊。”

闻蝉:“……”

仰头看他。

私心觉得自己方才惆怅的表情被李信看到了,他才说的这么一本正经、装模作样。果然,闻蝉抬头,从李信眼中看出了笑意。他嘴不笑,眼睛在笑。闻蝉立刻明白李信果然在逗自己了。

她哼一声,心想谁稀罕你接,转身便走。走了半截,没发现李信跟上来。闻蝉迟疑一下,顿住步子,矜持地侧身去看身后的人。然她才侧个身,就和身后的少年撞了满怀。

李信走路没有声音,撞痛了闻蝉的鼻子。小娘子登时眼泪汪汪。

而一看到她眼眸湿润的样子,李信就非常无辜地抢了她的话,“嗳,你突然停下来,撞到我了。要是把我撞伤了怎么办?就是翁主,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闻蝉:“……”

她木了片刻。

听到李信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哈笑声。

小郎君笑着在她脸上揉了一把,笑眯眯,“知知,知道我每次被你倒打一耙的心情了吗?”

闻蝉用余光去瞥,看到身后远远吊着的侍女们忍笑的表情。倒是青竹装得没事人一样,可她肩膀一直在抖啊。闻蝉鼓了鼓腮帮子,踹了李信一脚。李信笑着让她踢了一脚,供她发泄。

还听到闻蝉问:“难道你不高兴吗?我倒打一耙,你很生气?”

李信:“那也没有。”他噗嗤道,“好吧好吧,我斤斤计较了。知知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女孩儿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既然李信跟上来,闻蝉权衡了下,并不想跟李信共乘一车。一是李信不喜欢坐马车;二是她跟他在一起心跳不正常,总有点儿羞意。这种羞意,空间一密封,会让她更加不自在。两人便走上街头,打算慢悠悠地先晃着。

闻蝉问起李信为什么来找她,她依然觉得表哥没这么空闲。而李信就将程漪派人跟踪闻蝉的事大概说了遍,总结道,“……就是这么回儿事吧。不算大事,就是觉得你应该知道下。自己处理,知道吧?”

在李信想来,她们小娘子之间,肯定有自己打交道的法子。李信就不掺和了。

闻蝉听到程漪派人跟踪自己的事,格外的不理解,“她为什么跟踪我?我和她又不熟,她和我二姊,都比跟我熟啊。我跟她玩的都不是一个圈子,都没说过几句话……表哥你没弄错吧?”

李信随口提点,“你们中间的纽带是江三郎。江三郎一个人,就足以她对你产生敌意了。”

闻蝉依旧茫然,因为她自己是断不会为了一个郎君,去打探另一个女郎的——“她以为我和江三郎有点什么吗?可是就算这是真的,那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不是都要嫁人了吗,她为什么还总关心江三郎的事?”

李信边走,边俯下眼。他看到闻蝉迷茫的样子,心里颇为愁苦地叹口气,“你连这个都想不通?”他心想,知知连这个思路都没有,这么平铺直叙的,嫉妒啊羡慕啊她都不能从这个思路去想问题……他的路,未免也太漫长了。

同样初经□□,少年们的差距,也太大了。

李信一点就通,自己就能弄明白。闻蝉就慢了很多,不光步子慢,走过的路还都是稀里糊涂的。

李信发愁地指点她,“这世上的人,寻寻觅觅,无非都在找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程五娘子自然也不例外。现在的事情很明显,她虽然许了定王,心里却依然放不下江三郎。她对江三郎,或者心怀不满,或者死不甘心,随便吧。总之这个人间,她觉得她寻觅的那个人,应该是江三郎。江三郎却和她一刀两断。她心里觉得你和江三郎有点事,怼上你,多正常。”

说完后,李信感叹道,“世上的男女,大都在兜兜转转找那个人。程五娘子就是运气太好,也运气太不好了而已。”

闻蝉听完他的感慨后,非常不服气地说,“谁说大家都在寻寻觅觅找那个人了?我就没寻觅,我也没兜转。我就是随便出门一趟,你就非要自己碰上来,赶都赶不走。你是我捡回来的,根本不是我找出来的。”

李信:“……”

他先说,“知知,良心呢?”

然后说,“我该感谢你举例子的那个人,是我?”

闻蝉红着脸摆了摆手,眼睫颤啊颤,其下眼眸带着笑,乌灵无比。李信看得心动,将她往怀里一勾。闻蝉吓一跳,瞪大眼睛。李信手臂拐了个弯,终究也只是搭在了她肩上,像个兄长一样与她逗笑,逗得闻蝉笑起来。

而她无有烦恼的笑容,正是李信最喜欢看到的样子。

说说笑笑的,便这样过去了。

李信没有把程五娘子的事放在心上,闻蝉同样没有。她是翁主,一般情况下,人想算计她,也很困难。她不觉得自己能和程漪有什么交集的地方,况且也没听说过千里防贼的事儿。闻蝉就打算等人找上门再说吧,而这一等,就是好久。就如李信与闻蝉猜测的那样,程漪就是跟踪了跟踪,后续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连当面挑衅闻蝉的事都没有过。

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计较的?

李信是不跟女孩子动手,闻蝉是不跟地位以下的人主动招惹。两人都轻飘飘地把这件事扔到脑后了。

时间继续往后。

李信急出了一嘴泡。

他和李三郎李晔已经收到了来自会稽的回函,眼看也到了临别的时候。李信在长安城中大展神通,跟在曲周侯身后,他一点点想让曲周侯和长公主对自己改观,愿意把女儿许给自己。很多东西都是他算计过来的,比如在曲周侯面前的表现啊,跟曲周侯说话的语气啊。他心机很多,喜欢把人研究来研究去。闻蝉的日渐动心,都是李信自己撩出来的。少年狂放,不觉得自己打动不了曲周侯。

他实际上打动了曲周侯。

然曲周侯觉得他心眼多得跟蜂窝似的,太聪明了。曲周侯怕女儿跟着他,李二郎一朝变了心,一朝不再喜欢闻蝉了,女儿会很苦。李信这种说个话都喜欢不动声色算计的心,这种让你察觉不到的心思,曲周侯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

哪怕少年身上也有潇洒的行事做派,也有不管不顾的劲头,曲周侯仍然持观望态度。

曲周侯不着急,长公主也就是对李二郎不那么有敌意而已,自然更不会哭着喊着给李二郎和宝贝女儿牵线了。

李信挺烦的。

他口上跟曲周侯说不着急,大大方方说不觉得曲周侯会早早嫁女儿,甚至不求很快娶闻蝉。但他心里完全不那么想,他跟闻蝉说的话才是真的——新一年到了,他就想在新一年娶到闻蝉。

之前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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