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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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朐谛乱荒耆⒌轿挪酢

之前说什么先定亲,都是他哄闻蝉的话而已。毕竟闻蝉好哄啊。

可惜曲周侯夫妻不好哄。

李信咂咂舌,没事的时候,就在长安街上瞎转悠,琢磨着怎么抱得美人归的事。期间,他与江三郎也见过面。江照白现在对李信无话可说,江照白想着大楚的国运,李信就想着小美人。江三郎怀疑,不让李信娶到闻蝉,李信就不会把心思放到正事上。说实话,江照白对少年郎君的见色起意,有点儿失望。不过李家小郎君统共就起意了这么一个小美人,还没有勾到手,江三郎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李信甚至去问江照白:“你当初是怎么让知知动的心?怎么能让她跟着你那么远?你对她做了什么?”

江照白正在琢磨离京的事,他写了办太学的折子,定王对这个感兴趣。但是江照白知道程漪这个人,程漪总跟他对着干,让他觉得定王并不是好选择。其他皇子……也是争权的争权,生病的生病。江照白已经决定先离京,找点别的事再说。听了李信百无聊赖的话后,江三郎轻笑,故意说道,“我什么也没做,我也和你的表妹不熟。你有什么事,不要问我。不过你要问她为什么找我,我倒是能给你答案。”

“……?”

江照白笑:“长得好看。”

“……”少年扬起眉头。

江照白看着他微笑,“翁主少不经事,不就是这么回儿事吗?阿信其实你长得也不错,不过翁主的眼光更高些……你若是有意,我倒是能想办法给你推荐一位神医。他老人家最擅长为人略微改变面容,让人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来。阿信你要为翁主去改头换面吗?”

李信哼笑:“敬谢不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虽然他就是一个流落草野的莽夫,可也并不会在自己身上乱折腾。李信本身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从不自卑,从不觉得自己不如人。想靠脸去征服闻蝉,李信不屑为之。

他心想他待她好,她总会点头的。

李信临走前,问起江三郎今后的打算。江照白也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摇了摇头。两人笑说,“下一次见面,说不得是离京告别的时候了。”

江照白不想留长安,长安中皇帝昏庸年老,公子们个个想登位,他并不想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江照白也不想回会稽去,会稽实在太小了。江三郎看到了大楚摇摇欲倒的国运,心怀天下,又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与李信说,想要游走天下,看能否为国找到好出路。

李信沉默了下,答,“……待我忙完我身上的一堆债,定会前去寻你。”

李信是走不了的。

会稽绊着他,闻蓉绊着他,闻蝉绊着他。江照白绝情断爱,身上一点情意都不留。李信做不到。少年心中火热,哪个都不想舍弃。这也让他,行事无法像江照白那样一心一意。

两人告别,尚不到中午。日头不高,李信站在长安大街的一个巷子里,想着自己身上的这些事。线头乱七八糟地缠着他,他站在巷中,锁眉想着解决方法。他心不在焉地走着,身后忽然传来咋咋呼呼的大呼小叫,“你你你!过来!把你身上那衣服卖给老子!老子给你钱币!”

李信没以为那声音是叫自己。

因他气势使然,戾气自带,沉默不语的时候,往往让人惊怕。李信都没想过有人会在自己阴沉无比的时候,有胆子来打扰他。闻蝉那么识时务,都从来不在他这个时候凑过来。

少年肩膀被拍了下,那声音好流气,“你这人聋了啊?老子跟你说话呢!看你这穷酸样,清高什么劲儿?不就是一件衣服么,给老子,老子……”

李信回头。

他压着眉,目光冷而沉。周身气息缩着,少年转身往后看去,他森寒的眼神,让身后人脸色发白,骇得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双方才打了个照面。

李信先反应过来,颇为意外地扯了扯嘴角,“吴大郎?”

身后那带着四五个小厮作威作福嚣张无比要买人衣服的小郎君,可不就是多日不见的吴明吗?吴明刚从府上溜出来,还没玩两刻呢,就在巷子里碰到了李信。他想做个恶人样,摆摆自己的架子,结果遇上了更像恶人的李信——李信都没说话,就转过脸来,那一脸的坏人相,就吓到了纨绔子弟都纨绔得不成功的丞相家大郎吴明。

直到认出来李信,吴明才两眼泪汪汪地去认亲,“阿信,是你啊!我说前面小郎君的背影这么挺拔,正好和我配一身,原来是你啊!不过阿信,你怎么穿衣服还这么灰扑扑的?一点都不像个贵族郎君!”

李信不答他,先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是谁老子,嗯?”

吴明呃一声,闹了个大红脸。

但他脸皮很厚,没有尴尬到底。他看到李家小郎君,很快眼冒绿光,像见到亲人一样兴奋!吴明向李二郎扑过来,激动地抓着李信的手不肯放,“阿信,你跟我来,别说废话了!我在街上碰上那个丘林脱里,他跟人喝酒!我想整整他,谁让他欺负我小蝉妹妹!但是我怕我阿父再打我……所以我灵机一动,想了个法子。我先换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去打人的时候,看到不对劲转身就跑,也没人知道我是谁哈哈哈!不过阿信你来了我就不用那么麻烦了……阿信你带上我,咱们一起去揍那个丘林脱里吧!”

李信心中一动,索性他也没事,也见那个脱里不顺眼。吴明这么一喊,就把李信喊走了。

两个少年在小厮的带领下,到了一个酒肆。从后门绕过去,吴明在李信的白眼中,抱着李信的大腿非要跟他一起走。李信怕惊动了房舍中的人,只好提着吴明,带他一起爬上了房顶。

酒肆依靠江水。丘林脱里选择跟人喝酒的这处地方,绿柳抽新,波光在侧,环境很不错。让李信意外的是,丘林脱里没有找人一起喝酒,而是自饮自酌。看到丘林脱里落单,吴明跃跃欲试想跳下去打人。李信耳尖一动,拽住了吴明,手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

少年下面的房舍中,竹门打开,一个高个青年走了进来,向丘林脱里躬身行了一礼。两人巴拉巴拉说了几句话。

吴明一听他们在说话,心里就一声哀嚎!

蛮族语!

他们说的是蛮族语!

吴明和李信就算躲在这里偷听,也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吴明想喊李信别墨迹了,赶快动手,打完人两人快跑。结果他转头,看到李信掩映在阴影下宁静无比的面孔。李信垂着眉眼,眼睫完美掩住了他眼中的神情。但是吴明当然看得出,李信在认真听!

李信在听那两个蛮子说蛮族语!

吴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阿信要是早懂蛮族语,早就折腾那个脱里了!阿信肯定是听不懂蛮族语的!那么阿信到底在听什么?!

两人智商不同,只把吴明急得满头大汗,抓耳挠腮。又怕影响到了李信偷听人说话,吴明秉着呼吸,快把自己憋晕过去了。

下方,说话的一主一仆,乃是丘林脱里和乃颜。丘林脱里让乃颜去查曲周侯一家的事,静等着结果。乃颜现在把结果拿出来了,“十五年前,长公主与曲周侯,恰好都在边关。如果舞阳翁主身份有问题,那就是那时候就出了事。”

丘林脱里激动无比地站起来:“定然是这样!十五年前,左大都尉还是个马贼!他好像就是在边关晃的!那个舞阳翁主,果真是……私生女吗?!”

他阴鸷地笑起来,“我这就去找那个舞阳翁主!哈哈哈!”

这么个大好消息,让丘林脱里兴奋至极!

☆、82|9。0。1

丘林脱里在酒肆一间靠水房舍中来回踱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让他振奋不已。自除夕之夜后,因为舞阳翁主的事,他百般受挫。王子训斥他,大楚的人也敷衍他,他一直忍下去。忍下去,就是为了等待现在这个机会!

窗外渐渐下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落在江水中,一圈圈小涟漪在水中摇晃。雨声沙沙,水流声潺潺,屋中听到丘林脱里颠三倒四的声音,“……舞阳翁主必然是我们大都尉的私生女!他们大楚人说女郎肖父,果然是不错的!你仔细看,舞阳翁主和她母亲相似的都不多,也就是都是美人儿,看起来才有点儿影子。但你要是见过左大都尉,你就知道绝对不会错的!”

乃颜沉默地听着丘林脱里的话。乃颜向丘林脱里说自己调查的结果,说十几年前,长公主曾和曲周侯待在边关。那时候左大都尉也没有发迹。他以一个小小马贼的身份,在边关晃荡。这样的两方人马,碰上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乃颜没有见过那位戴面具的左大都尉,不知道阿斯兰左大都尉与舞阳翁主相似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丘林脱里如此笃定。

丘林脱里反反复复地强调“私生女”一词,分明是想给长公主一家身上泼脏水。不,或许也算不上什么脏水,也许是对的呢。如果舞阳翁主是阿斯兰左大都尉的亲生女儿,那跟着他们回大草原,才是应该的。

乃颜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他看到丘林脱里已经在思考如何跟人分享这件事,便提醒道,“如果舞阳翁主真的是阿斯兰左大都尉的女儿,阿斯兰左大都尉多年无妻无女,乍然得此女儿,未必不待她十分疼爱。我们这样算计他女儿,好么?”

脱里愣了下,没想到乃颜还有这样的奇怪念头。他看向乃颜,面上带了微微笑意,“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事,你就是一个武者而已。这些事我亲自来办,不需要兄弟你操手。你啊你,身为我蛮族鼎鼎有名的大武者,性格却如此优柔寡断,毫不干脆,你如何能更上一步呢?”

而提起左大都尉的意向,脱里更是不屑道,“左大都尉知道我们这样做,为什么要生气?难道他身为我蛮族的大都尉,会想要一个身体里流着大楚汉人血液的女儿?你别忘了,左大都尉的家人,可都是大楚人杀的!就算不把国恨摆眼前,还有家仇呢?左大都尉断不会想要这么一个女儿!”

然说着说着,他话里又带上了噙着恶意的笑——“唔,不过为了给大楚人添堵,左大都尉说不得真会养这个女儿。就看他怎么养了。”

左大都尉做马贼生意发家,后来又杀了多少人。这种两手沾满血的狠心之人,会关爱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汉人女儿?不可能!

脱里已经认定长公主和左大都尉之间有事,瞒着那位威风凛凛的曲周侯。再针对脱里的嘲弄,乃颜摆了摆手,无话辩驳。

青年站在阴影中,窗外泻进来的水光映着他英俊威武的身形。他并没有再说什么,丘林脱里说他优柔寡断,其实他自己没什么感觉。他既不同情即将被算计的舞阳翁主,也没有丘林脱里那种心思。只是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丘林脱里要他做什么,他也就听着就是了。

丘林脱里喃喃自语,“如果曲周侯知道他的妻子背着他偷情,那种性格强烈的人,该会被气死吧?如果整个大楚上层知道这件事……私生女,私生女。只要舞阳翁主活着,就一辈子摆脱不了这个污点。她母亲当然会护她,可她父亲却是那种绝不允许自己身上有一点污点的人……这实在是太精彩了!私生女,私生女!她必须是私生女!”

“这事不能去找长公主和曲周侯,他们两个都是经过事的,肯定会不露痕迹地把话引出去,我还容易打草惊蛇。对了,舞阳翁主!我这么久没有去找她,不就是为了给今天做准备吗?所有人都以为我认怂了,其实我并没有!大家都觉得我不会找舞阳翁主麻烦了,对我放松警惕。我就……嘿嘿。”

“真是多谢那个程五娘子了……”

多亏程漪,丘林脱里对闻蝉的行程很清楚,很容易轻而易举地找到人,并诈取自己想要的证据!

私生女。

私生女。

水流潺潺,绵绵雨声中,酒肆中的丘林脱里,将这三个字眼,反反复复地念叨。其中隐藏的恶念,从心中无底深渊中盘旋而出,生根破土,再也无法掩饰下去。已经到了可以暴露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了不起的顾忌了。

丘林脱里亟不可待。

他迫不及待地出了酒肆,骑上高头大马,往一个方向奔去。小雨慢慢变大,来往人流都撑着各色木伞。街上行人稀稀拉拉,这个蛮族汉子一骑绝尘,惊起身后一片烟尘。

他骑着马,在茫茫雾气渲染的雨中渐渐看不见了背影。

酒肆中的乃颜,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了丘林脱里扔给他的烂摊子。他跟酒肆掌柜付了酒钱,又想要再打酒的时候,耳朵动了动,抬起头。乃颜觉得房顶上有瓦片响动的声音,他顿时惊醒,一跃而出酒肆,跳上了房顶。高大瘦削的蛮族青年站在酒肆上方的屋檐站了半天,将四周梭巡一圈,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痕迹。在酒肆掌柜战战兢兢的等待中,乃颜付了钱,戴上斗笠蓑衣,走入了雨帘中。

他也很快消失不见。

而等到连乃颜都走远了,酒肆旁边临水堆着的数十个竹篓下,两个少年郎君才冒出了头。

吴明一把扔掉头顶上的篓子,用手扇着风,扇去面上被憋出来的绯红颜色。他喘着气,心有戚戚然,“多亏阿信你反应得快,不然被那个蛮族人发现我们偷听,不知道会惹多少是非。”

李信正盯着两个蛮族人一前一后离去的方向沉思,烟雨迷离,雾气濛濛。他眼前大片大片的迷雾,却无损他清晰的思路。吴明在边上干扰他,李信随意接他的话道,“你害怕惹是非?”

吴明说,“这个不一样。后面跳上来的那个蛮族人啊,一身杀气。他站在那里,我都感觉到空气被割裂的声音。噗噗噗,冲着我来了……幸好他没发现我们两个。不然我们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李信哂笑,“你感知到的那种浓烈杀气,一般真正想杀人的,身上都不会有。那个蛮族人是提醒你快走,他不想杀你而已。”

吴明愕然:“那、那……蛮族人还真是好人。”

李信反问:“这就是好人?”

吴明呃了半天,也脸红于自己对好人的低要求了。李信长腿一跨,跃过了栏杆,他绕过江水,从桥头上另一个方向。吴明追过去,没话找话,“阿信你这么清楚杀气不杀气的,难道你杀过人?”他天马行空胡言乱语一惊一乍,“是不是你杀人就不给人感应到的机会?”

李信不理他这样的话,但吴明一直跟着他,像一百只苍蝇在嗡嗡嗡地飞。平时李信会与吴明玩耍一番,但是现在李信心事重重,根本没心思搭理吴明。他转身跟吴明说一声有事先走,不管吴明还要说什么,少年已经飞身跳上了墙,跳上了树,跳上了屋顶。在吴明头越抬越高的仰视中,少年矫健的身形在雨中穿梭、跳跃,如残影般,消失在了吴明的眼中。

吴明不知道李信要干什么,分明在那之前,还是好好的、嬉皮笑脸的。他脑中忽有灵感一闪:莫非阿信真听懂了那两个蛮族人说什么话,要去求证了?!

这个念头吓了他一跳。

他立刻自己反驳了,“哈哈哈,阿信怎么可能听不懂?我都听不懂……一定是我想多了。”

丞相家大郎生而无忧,没什么雄心壮志,也没什么特别想法。他将对李信的怀疑抛之脑后,在小厮哈着腰跟过来时,郎君他又高兴地开始撒钱了,“走!咱们喝酒去!打架去!找小娘子玩去!老子多的是钱,别给老子省啊!”

声音渐远,雨水连绵。这片靠水的酒肆,在细雨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

徒有雨酥如醉。

雨酥如醉,李信带着一脑袋莫名其妙的蛮族词语,去寻自己在长安城中新交的译者通事等郎君。有蛮族人来长安,自然有通事帮忙翻译两国语言。李家小郎君在长安,交了不少朋友。他的朋友中,就有在置中担任通事一职。年轻小郎君担任通事,大都是跟在老前辈后面打杂。但这些,对于现在的李信来说,也已经够用了。

他就想知道丘林脱里在计划什么。

李信与吴明埋伏在酒肆屋顶上,原本打算跟吴明胡玩,趁那个丘林脱里不当心的时候,下去揍人一顿。然这些,在他发现乃颜进来,在他听到一个词的时候,小心思就终止了。

他听到乃颜跟丘林脱里说了一个词。

这个词很耳熟。

李信从自己强大无比的记忆宝库中搜索一番,终于想到对方说的是什么了。

他们说的是“舞阳翁主”。

曾经在长安大街上与郝连离石重逢,李信带着闻蝉玩耍。那时候,郝连离石追在两个少年身后,青年心情激动又忐忑,声音带着颤,连追着他们喊了好多声。郝连离石对李二郎的感激轻轻带过,他独独用蛮族语叫了好几声“舞阳翁主”。

他一时兴奋,没想起来大楚的语言。

等到了近前,郝连离石才生硬无比地说出大楚话来。郝连离石对闻蝉的感情非常真挚,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即使之后得知救人的,是李信与闻蝉两个。然一遇到事,郝连离石就容易把闻蝉放在首位考虑。一是出于对于救命恩人的敬重,二是比起李信,闻蝉也确实更需要保护。

舞阳翁主。

当与闻蝉重逢后,郝连离石就记住了她的封号,用蛮族语言,在心里默念了好久。

因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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