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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头艰难的开口了：“确实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得出你们很有诚意，那就……”
“谢谢大爷大妈，”顾姗姗的手还捂在陆皓辰嘴上，“谢谢你们答应，这个事情你们千万别跟医院说漏了嘴，买卖器官是犯法的，说漏嘴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是是，我们知道，一定不会说的。”老夫妇连连点头。
陆皓辰松了一大口气，不管怎样，陆小仙总算有救了。
始料未及的是，半个小时后，匹配数据出来了，各项指标都不太符，就算换了心，也会排斥，情况会更危险。
陆皓辰身子一震，往后退了一步，仿佛从云端跌入万丈深渊，刚刚才看到希望，还没来得及庆祝，就已然成了失望。
顾姗姗扶住他踉跄的身子小声安慰：“没关系，还会有希望的，别灰心。”
倒是那对老夫妇颇有些遗憾，唾手可得的财富，美好的晚年生活，都瞬间成了泡影。
陆皓辰黯然失神，顾姗姗无精打彩，两人趁兴而去，败兴而归，怎么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顾姗姗看了陆皓辰一眼，说：“如果我不拦着，你还真打算出一个亿啊？”
“别说一个亿，就算要我全副身家都可以，人都没了，还要钱做什么？”
“你，”顾姗姗小心翼翼的说：“还爱着她？”
陆皓辰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小仙是我妹妹，我当然爱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仙的命，”
第468章 我是不打算离开她了
陆小仙这次并没有昏迷很久，陆皓辰和顾姗姗还没回到病房，她就醒来了，有些茫然的看着守在床边的肖美媛：“妈妈，我是不是又晕倒了？”
“对，你又晕倒了，”肖美媛握着她的手，强颜欢笑：“没事的，醒来了就好。”
陆小仙撑着坐了起来，“妈妈，把你吓到了吧？对不起！”
“傻孩子，晕倒又不是你的错，”肖美媛仔细端详她，“妈妈真恨不得代替你生病才好，本来就瘦，现在更瘦了，到时侯你爸爸醒来看到，肯定心疼死了。”
陆小仙摸了摸自已的脸：“瘦了吗？我怎么觉得还胖了一点呢，天天吃完睡，睡完吃，什么都不干，哪里还会瘦啊？”
正说着，陆皓辰和顾姗姗走了进来，陆小仙看他们脸色沉沉，不觉有些奇怪：“怎么啦？你们吵架了？”
顾姗姗说：“是啊，我们吵架了。”
陆小仙问：“为什么事吵？”
“刚才进电梯的时侯，本来应该是我先进，你哥偏抢着进，结果把我给撞了，所以我们就吵起来了。”
陆小仙好笑：“就为这么点事啊？”她叫陆皓辰：“哥，这是你不对，快跟姗姗道歉。”
陆皓辰面沉如水：“我才不会跟她道歉呢，咋咋乎乎的，一点也不象个女人。”
顾姗姗气极败坏的指着他：“你居然说我不象女人？”
“不要吵了嘛，”陆小仙做和事佬，“哥，你快道个歉，姗姗是女孩，你得迁就她一点。”
陆皓辰哼了一声，站到窗边去，陆小仙还要说话，被顾姗姗拦住：“算了算了，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肖美媛趁机也走到窗边去，用很小的声音问陆皓辰：“怎么样？”
陆皓辰什么也没说，只摇了摇头，肖美媛脸上一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又说：“皓辰，妈妈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姗姗毕竟是小仙的小姑，你不能把火……”
“我们没吵架，”陆皓辰说：“姗姗怕我在小仙面前笑不出来，故意那样说的。”
肖美媛回头看了顾姗姗一眼，低声赞道：“姗姗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我看她对你好象……”
“妈，”陆皓辰的声音沉下来：“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侯吗？”
肖美媛便不说话了，陆小仙一出事，陆皓辰整个人都不对了，她知道是什么原因，想开导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晚上的时侯，程睿彰和孟子何过来，陆小仙看到他们两个一起来，挺高兴的，程睿彰跟她聊了聊公司里的事，就到外头抽烟去了。
陆小仙问孟子何，“你们现在怎么样？”
“还行吧，”孟子何笑了一下，“你别担心我们，早点把病养好，回公司来上班。”
陆小仙叹了一口气：“我这病也怪，就是无缘无故晕倒，醒来又没什么事，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医生却不准出院，我在这里都快闷死了。”
孟子何低着头，“听医生的总没错。”抬起头来，笑容却有些苦涩。
陆小仙很敏感的察觉到，问：“怎么啦？子何，你好象有心事的样子。”
“没什么，”孟子何说：“就是觉得和程睿彰走得太艰难。”
“慢慢来吧，以前我和念彬也是这样，一路走来，遭遇很多困难，好几次我都想放弃，是念彬的坚持感动了我，所以最后我们才能在一起。”
“你不知道，程睿彰他……”
“我知道，他做过很多坏事，但只要他肯改正，你就要给他机会，”陆小仙认真的说：“你爱他，就用你的爱感化他吧。”
走廊里，陆皓辰和程睿彰也在说话。
陆皓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不是说了不准你来医院看她吗？你想干什么？”
程睿彰轻笑：“陆皓辰，你紧张什么，我只是过来看一眼，又不会对她做什么，你想多了。”
“我警告你，”陆皓辰铁青着脸，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离她远点，不然对你不客气。”
程睿彰垂眼看着陆皓辰的手：“松开，不想闹出动静让陆小仙知道就松开。”
陆皓辰愤愤的哼了一声，还是把手松开了。“你倒底想怎么样？”
“和你一样，”程睿彰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服，“我也希望她好。”
“少在这里假惺惺。”陆皓辰冷冷的说：“就凭你做的那些事，能安什么好心？我还是那句话，离小仙远点，不然对你不客气。”
“这辈子，我是不打算离开她了，”程睿彰笑了笑：“所以，不好意思，你说的我做不到。”
陆皓辰大概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呆了一下，瞬间暴跳如雷，又要去抓他的衣服，程睿彰这回有准备，往边上一闪，“你最好控制一下自已的情绪，这是医院，惊动了人就不好了。”
因为匹配不成功的事，陆皓辰心里本来就窝着火，程睿彰再一挑衅，再也克制不住，一拳就挥了出去。
程睿彰不慌不忙，沉着应战，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弄出声响来。
顾姗姗正好从电梯里出来，远远看到，急忙跑过来，气极败坏的低吼：“你们怎么回事？还嫌不够乱吗？一定要把小仙惊动才肯罢休吗？”
程睿彰本来不想打架，顾姗姗往中间一拦，他就住了手，陆皓辰却还有些不解气，被顾姗妯拦着，还飞起一脚要踢过去。
顾姗姗拦腰抱着陆皓辰：“别打了，小仙要是看到就麻烦了，她现在可不能着急上火！你们两个真要打，到下面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打死我都不管。”
陆皓辰咻咻喘着粗气，怒视着程睿彰：“滚，快滚。”
程睿彰还是笑，慢慢往后退着：“我去看小仙。”说完还得瑟的朝他挥了挥手。
掇得陆皓辰的火气又上来了，象斗兽一样往前扑。被顾姗姗死死拖住：“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你还上当，傻不傻啊！”
陆皓辰哪里不知道呢，他就是心里烦，想找个人出出气。
程睿彰进了房间，见陆小仙和孟子何正说着话，他慢慢的踱过去，朝孟子何使了个眼色，孟子何便借口上卫生间，起身出门去了。
陆小仙早不是以前的那个傻乎乎的小女佣了，她看着程睿彰在床边坐下来，问：“你有话跟我说？”
程睿彰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放肆邪魅，直把陆小仙看得面红耳赤，才轻声一笑：“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陆小仙说：“你要说就说，老盯着人看什么？”
“谁让你这么好看？”程睿彰很轻佻的扬眉：“知不知道你很勾魂？”
陆小仙脸一沉，“再胡说八道你就走，以后别再来了。”
“好，我不胡说八道，”程睿彰正了正脸色：“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顾氏百年大楼的火是我放的。”
陆小仙一脸错愕，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你？”
“不但那把火是我放的，你父亲的事也跟我有关系。”
陆小仙就觉得头顶“轰”的一响，仿佛是晴天霹雳，炸得她都有些糊涂了，懵懂的问：“为什么？”
“你父亲发现了我放火的证据，以此要挟我交出顾氏的股份，我不想交，也不想坐牢，所以只有铤而走险，不过我没想要他的命，只想让他暂时说不出话来，可以给我争取时间想办法。”
“可是你差点杀了他！”陆小仙快要崩溃了：“你做这么多坏事，就不怕报应吗？”
“怕有什么用？”程睿彰冷笑：“报应要来，谁也拦不住。”
陆小仙因为愤怒，胸脯剧烈起伏着，手往门口一指：“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好，我走，”程睿彰站起来，伸手想摸摸她的头，陆小仙头一偏躲过去，他也不介意，笑了笑：“你多保重！”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小仙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突然觉得自已很失败，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感化程睿彰，他还是继续做坏事，而且越来越坏，可就算这样，她也不想送他进监狱，毕竟他是顾念彬的大哥，可是错了这么多，还不知道悔改，他真的是方雅茹说的狼心狗肺吗？
她要怎么办？怎样才能制止他继续错下去？怎样才能唤醒他内心的良知？
陆小仙靠在床头哀声叹气，如果顾念彬在好了，他一定有办法让程睿彰悬崖勒马，也一定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
此时的她就象一只穿越茫茫大雾的小鸟，不停的飞啊飞，疲惫不堪，却怎么也飞不出迷茫大雾。
陆皓辰和顾姗姗走进来，见她神色有异，对视了一眼，顾姗姗问：“小仙，怎么啦？是不是我大哥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陆小仙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他没说什么，”又问：“孟秘书是不是跟程总一起走了？”
顾姗姗说：“是啊，这个孟秘书真奇怪，把我和你哥拦在那里东扯西扯了半天，一句正经话都没有，后来我才想她肯定是故意的，好让我大哥跟你单独说话。既然不想有外人在边人，肯定是说什么秘密的事情，”她狐疑的看着陆小仙：“他真没跟你说什么？”
“真没有，就说了点公司里的事。”陆小仙打定主意不说，如果让陆皓辰知道是程睿彰把陆定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杀了他的。
第469章 一切都来不及
陆小仙起得早，象平时一样到楼下去呼吸新鲜空气，本来她是想跑步的，但医生建议她最好是别跑，怕给心脏造成负担，要她每天走一走就好了。
浓春时节，阳光明媚，花红柳绿，连路边的小草都欣欣向荣，可如此景色也没能让陆小仙的心情好起来，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程睿彰为什么要告诉她那些事？
是因为知道她不会报警？还是说出来想故意气她？
陆小仙在花园的小径上走了几个来回，觉得有些累，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歇歇脚。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在说话。
“你知道吗？三区二十九床那个病患昨晚上死了。”
“知道啊？邵医生早就已经下了定论，说她活不过昨晚了！这算哪门子新闻。”
“怎么不是新闻，大新闻呢，不过你别外传啊，”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昨天有人找二十九床的家属要买她的心脏呢！”
“真的啊！”听的人大吃了一惊：“这种事是不允许的，咱们医院肯定要制止啊！”
“制止什么呀，两相情愿的事，双方都不承认，只说是捐赠器官，你能奈他何？完事了场外交易呗。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倒也不算稀奇，可你知道那买家开价多少钱吗？”
陆小仙听到这里，微微侧了脸，原来后面也是一张长椅，两个护士坐在那里聊天，她隐在树后面，那两个护士看不到她，她却只要侧脸就可以看到她们。
她看到一个护士竖起一根手指头，说：“这么多！”
另一个便有些吃惊的样子：“一百万啊？真够有钱的！”
“你少说一个零，一千万呢！”
“一千万！老天，真是土豪啊！”听的人吃惊之余又问：“买家是什么人啊？”
“VIP那边就一个等着换心脏的，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患者叫陆小仙，昨天晕倒进了一回抢救室，情况不太好，再不换心，不定哪次晕倒就醒不来了。听说她是顾氏的少奶奶，不过人倒挺和气的，一点也不象有钱人。”
“哎，红颜薄命啊，嫁进豪门却无福享受，我记得去年飞机失事的时侯，她先生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现在她又得了这种病，真是可怜。”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在这里替她叹气也没有用，走吧，咱们出来有一会了，回去吧。”
两个护士走了好一会儿，陆小仙还呆呆的坐着没动。
原来这就是真相，不准她出院是因为她随时会晕倒，会有生命危险。把她困在医院不是不给她治疗，是因为她要换心，可是到哪里去找心呢？
怪不得陆皓辰总是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怪不得方雅如一见她就哭。都知道她活不长了，他们都知道，只瞒着她一个人！
陆小仙第一次觉得离死亡这样近，她并不害怕，只是遗憾，不能看着女儿长大，不能等丈夫回家，她的时间变成倒计时，一切都来不及！
呆坐半响，她慢慢站起来，与其在这里悲伤，不如做点实事。生老病死，自然规律，无人可抗拒，她必须和时间赛跑，在下一次晕倒前，把该办的事都办妥了。
回到病房，她给程睿彰打电话，男人在电话那头笑：“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了？怎么一个晚上就变了，就这么想我？”
陆小仙没功夫跟他说笑，沉着声：“你现在就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程睿彰听出她情绪不太好，倒也就见好就收，挂了电话，他倒有些奇怪，昨天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陆小仙，她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以为从此不会再见，怎么又找他过去呢？
他其实不想去，但是又好奇是什么让陆小仙改变了主意，考虑了一根烟的功夫，终于拿了外套出去。
昨天晚上他就在想，陆小仙会不会报警？又或者会不会告诉陆皓辰？以他对她的了解，应该都不会，这个女人太简单，一眼就能看穿，根本不值得他动半点脑筋，但她也太不简单，明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可是义无返顾。
一路上都在想，陆小仙叫他去倒底想说什么呢？乱七八糟想了许多，可是竟然没有猜中，以他的智商竟然没有猜中。
程睿彰坐在沙发上，吃惊的看着陆小仙：“你叫我来就是想说这些？”
“对，”陆小仙一脸的认真：“你做了那么多错事，人人都觉得你十恶不赦，可是我觉得你的心没有坏透，只要心没坏透，就有救，最重要的是你是念彬的哥哥，是顾家的人，顾氏唯有托付给你，我才放心，这也是爸爸生前最大的心愿，他既然把股份给了你，也是希望你可以把顾氏发扬光大，而且认为你有这个能力，我也这样认为。所以，程睿彰，我拜托你，好好经营顾氏，也请你善待妈妈和姗姗，她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你是在交待后事吗？”程睿彰眉头一皱，他现在有点明白了，陆小仙已经知道了自已的病情，所以才跟他说这些。
“不，相比我，你更适合顾氏，你有头脑有学历有经验，还有精力。”陆小仙说：“我了解一个人长大的孤独和不堪，你需要一个家，家能让你温暖，能让你感受生活的美好，能去除你心里的戾气，程睿彰，回家来吧，我们是一家人。”
程睿彰沉默半响，掏了烟盒出来，却是五指一收，紧紧抓在手心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扔进了垃圾筒，他的表情有些严肃，“陆小仙，我就说两点，首先，我是不是顾家人，其次，我的生活不需要别人的安排。顾氏和顾家的人，还是你自已看着吧。我还有事，走了。”说完起身匆匆忙忙就走出门口。
陆小仙张了张嘴，想叫住他，想想还是算了，该说的她都说了，希望他好自为之吧。
陆皓辰刚走，陆皓辰和顾姗姗就一前一后进了门。
陆小仙说：“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有话想说，都坐下吧。”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顾姗姗笑着说，“这么严肃，想说什么呀？”
陆皓辰虽面带诧异，但是没说话，顺从的坐下了。
陆小仙看看顾姗姗，又看看陆皓辰，叹了一口气说：“我瞧着你们真般配，要是不在一起，真可惜！”
顾姗姗哈哈大笑，陆皓辰没好气的说：“你就想说这个？”
陆小仙也笑起来，拍了拍陆皓辰的手：“我是说真的，如果你们能成，我死也冥目了。”
顾姗姗笑容一敛，“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晦气！”边说边担心的看着陆皓辰。
男人的脸色果然有些不好看，他也没有看陆小仙，声音有些发沉：“你别想太多，安心养病吧。”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这没什么可回避的，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