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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我跟他说了，大过年的不准骂人！而且我也不冷。”杜小仙笑嘻嘻的说：“阿玲姐你也来看烟花啊！”
阿玲拿她没办法，放下果盘跑到楼上去给她拿衣服，杜小仙要真的感冒了，顾念彬才不管什么过年不过年的，一顿好骂是少不了的。
她拿了衣服下来的时侯，看到杜小仙蹲在地上点烟花，杜华岳倒站在一旁看，她赶紧走过去，“呀，让你的阿岳哥点嘛，万一炸了手怎么办？”
杜华岳便笑：“你不是说这些烟花都是没有危险的吗？怎么会炸到手？她没放过，就让她放吧。”
杜小仙点着了引线，从地上弹跳起来，飞快的跑过来，等她站定，炮筒里才喷出五彩的焰火，象金丝银雨，又闪着紫红蓝绿的光，耀得四周一片雪亮。漂亮极了！
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烟花，杜小仙高兴得象个孩子似的蹦跳起来，好想顾念彬就在跟前，这样快乐的时光，很希望能跟他一起分享。
因为下雨又下雪，顾念彬临近傍晚了才到祖宅，远远就看到门前挂着一长串的红灯笼，映着老式的屋檐，很有过年的气氛。这里人多，想着应该是要热闹的。
他开了车进去，却没有人出来迎接，顾念彬想或许是没听到他车子的动静，所以不知道他来。把车停在树下，他大步流星的走进门里，可是大厅里竟然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这倒奇了怪了，大过年的，人都哪去了呢？扬了声正要叫，珠帘一响，一个人从东边的门里走出来，婷婷玉立，浅笑盈盈的望着他：“念彬哥，你回来了！”
顾念彬顿时僵在那里动弹不得，心里象有波涛翻涌，瞬间将往事席卷而来，怎么会是她？竟然会是她？苦苦等待，苦苦思念，好不容易才将她从心里移走，她反倒出现了，还出现得这么突然！
“怎么？不认得我啦？”夏小宛慢慢的朝他走过来。
第172章 我回来得不算迟吧？
顾念彬还犹自愣神，又有人从那道门里走出来，却是他的父母和妹妹，还有夏德仁夫妇和夏南泽，走在最前面的顾姗姗得意的朝方雅茹笑：“妈，我说了哥哥会惊喜的吧，你看他傻愣愣的样，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
“大过年的说什么傻，”方雅茹拍了顾姗姗一下，笑着对顾念彬说：“吓到了吧，是姗姗硬要给你一个惊喜，不许我们提前告诉你，她等这个惊喜都等老长时间了，你一直没来，我说打电话催催吧，她还不肯，生怕你起疑心呢！”
“念彬啊，好些年没在你们家过年了，今年难得小宛回来，咱们又可以象以前一样热闹了，”夏德仁拍了拍顾念彬的肩，笑着说：“小宛还担心这天气你回不来，我说不会，天上就是下刀子，他都得回，咱们中国人嘛，最讲究就是年三十，怎么都得赶回来，她和姗姗两个，一个比一个心急。”
夏小宛嗔怪的瞟了爸爸一眼：“这么远的路，又是雨又是雪的，总归是担心的嘛！”
大家就笑起来，那意思不言而喻。
夏南泽也过来跟顾念彬打招呼：“好久不见，你气色看起来不错。今年顾氏一定又是个丰收年！”
顾念彬微微一笑：“你接管夏氏这两年也不错啊！”
夏德仁便笑着对顾广贤说：“老顾，咱们不服老不行了，现在都是他们年青人的天下，放手让他们去做，青出于蓝胜于蓝，一准比咱们做得好。我看顾氏这几年在念彬的带领下发展得不错，连生态园的项目都拿下了，现在G市也不是姜氏一枝独秀的时代了。”
顾广贤点了点头：“是啊，我们老了，让年青人去做，我家念彬是不错，你们南泽也不错，两个都是好孩子！”
顾姗姗抱着顾念彬的胳膊摇来摇去：“哥，看到小宛，是不是很惊喜呢？”
从大家进来后，顾念彬就一直没有再看夏小宛，这时被顾姗姗打趣，倒象是被人揭了心底的秘密一般，仿佛有些恼羞成怒，没好气瞟了她一眼：“天底下就数你最厉害，什么事都要插上一手。”
顾姗姗叫起来：“妈，你看哥哥，害羞了呢！”
方雅茹就说：“你呀，自已讨骂，走，咱们也别在这里碍事了，去看看菜好了没有，人都到齐了，也该开饭了。”
她这样一说，屋子里的人都走了个干净，只剩下顾念彬和夏小宛。
“念彬哥，”夏小宛慢慢走到他身边：“你看起来好象不高兴的样子，不会是不想见到我吧？”
“怎么会？”顾念彬说：“你回来了，我很高兴。”
“真的吗？”夏小宛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一副审视的样子。
“真的。”顾念彬认真的点头。
夏小宛低下头，默了一下子，再抬起来，眼眶里竟是蓄满了泪水，声音哽咽的说：“念彬哥，我好想你。”
顾念彬抬手想擦她眼角渗出的泪，夏小宛却直直的扑进他怀里，咬着唇，肩膀抖得厉害。顾念彬抬在半空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了她，象以前那样温声安慰她：“别哭，大过年的哭可不好，这些年你一个人只身在国外，肯定受了不少罪，回来就别走了吧。”
“嗯，”夏小宛伏在他怀里点头：“不走了。念彬哥，我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你定的五年之约，”夏小宛仿佛有些羞涩，顿了一下才说：“我回来得不算迟吧？”
顾念彬身子微微一震，环在她腰上的手慢慢垂下去，正要开口说话，却是顾姗姗在珠帘后头接话：“当然不算晚，还不到五年呢。我哥盼这一天可盼了好久了。”
夏小宛不好意思了，从顾念彬怀里抬起头来嗔道：“哎呀，你怎么偷看我们？”
顾姗姗掀了帘子进来，笑嘻嘻的说：“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抱头痛哭诉衷肠啊！”
“你！还跟以前一样讨厌！”夏小宛抹了抹眼睛朝她跑过去：“胡说什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顾姗姗嘻嘻哈哈朝餐厅里跑，嘴里哇哇大叫：“夏伯母救我，夏伯母救我！”
顾念彬慢慢的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个嬉笑打闹的身影，仿佛回到了旧日的时光，那时侯，他是真心喜欢夏小宛，只要她在跟前，他的心就是平和的，可是现在却不同了，刚才抱着她，并没有触及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就象是抱着一个老朋友，一个妹妹，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在，但那份爱却已经变了质。倒底是不同了，他的心里如今只装着一个人……那个单纯得有些傻，还一根筋的杜小仙。
顾家四个，夏家四个，再加上萧伯年，九个人围了一张大桌吃饭，人多果然是热闹的，特别有顾姗姗在，也不枉她是科班的电视主持人出身，调动气氛的本事绝不是盖的，屋子里只听到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时掀起一阵欢声笑语，所有人都举了酒杯，连顾广贤都被允许喝了一小杯果酒，热闹的场景跟以前一模一样。
因为夏小宛的关系，这些年两家都不太走动，主要是夏家两位长辈觉得自家女儿辜负了顾念彬，不太好意思来往，也怕顾念彬看到他们勾起伤心事。所以这次聚在一起，就象要填补这几年的空缺，加上顾姗姗推波助澜，气氛就相当热烈了。推杯换盏间，顾念彬不知不觉也多喝了几杯，脸都放了红光。
夏小宛赶紧舀了一碗汤给他：“念彬哥，你少喝点，当心醉，来，喝碗汤！”
八双眼睛齐刷刷盯着那碗汤，顾念彬无奈，只好接了过去，夏南泽叫起来：“小宛，我也喝得有点多，怎么不给我汤，我可是你亲哥呢！”
夏夫人嗔怪的瞟了他一眼：“你眼红啊，自已找一个去，都三十的人了，自已的事一点不放在心上。”
“念彬比我还大呢，顾伯母都不急，妈你急什么呀？”
“念彬那是铁板订钉的事，你呢？人影子都没见一个，我怎么不急？”
“哎呀，都是一样的，”方雅茹笑着说：“谁说我不急，我着急着呢，正好小宛也回来了，过了年，咱们两家合计合计，挑个好日子把事情定下来吧。”
夏夫人点头：“这两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早些定下来了。”
顾念彬虽然多喝了几杯，头有些晕乎，心里却是明白，母亲这是故意拿话在逼他，他正要说话，顾广贤却突然咳起来，越咳越猛烈，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方雅茹赶紧给他拍背，萧伯年忙端了水给他清喉咙。
夏德仁说：“老顾你要注意身体啊，是不是不该喝那杯酒啊？”
“那倒不是，”方雅茹轻轻抚着丈夫的背：“他今天是太高兴了，所以情绪有些激动，医生说他这病要养，要保持心情平和，千万不要激动，更不能受刺激，我们现在跟他说话都得小心弈弈，生怕惹他不高兴呢！”
顾广贤终于平复下来，喝了两口水，瞟着方雅茹说：“小心弈弈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你那嗓门原来是多大，现在不还那样么？”
大家都笑起来。
这一闹，顾念彬只得把想说的话咽回肚里去，父母的意思，他明白。能娶夏小宛，对顾家而言是最好的选择，顾夏两家世交多年，知根知底，而且夏氏财力雄厚，若遇困难之时会是顾氏最坚实的后盾。夏小宛是父母看着长大的，容貌身材学识皆是上等，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等了夏小宛多年，他们最终能结合在一起，实在是皆大欢事的事。
若是数月前，他也一定会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可是杜小仙的出现却让他明白，为什么自已苦等夏小宛多年，终不能成正果？是因为上天早有安排，真正有缘份的那个不是夏小宛，而是杜小仙。她才是这一生他真正要等的人！
他本想趁着大家都在，把话说明白，但如果当众说出来，便是让夏家难堪，也让父母难堪，这事便再没有挽回的余地，父亲只怕会被气得吐血，方才母亲的暗示已经很明显，大过年的，他不能这么做。只能是日后再寻机会跟夏小宛解释，只要夏小宛放弃，这事就好办了。
杜华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都九点了，怎么你的顾哥哥还没回？”
杜小仙一手一根冷光闪电正摇得不亦乐乎，她快速转圈，看着抡成圆圈的蓝色焰火哈哈笑着，“急什么，还早着呢！”
杜华岳说：“再晚我可没车回去了，今天除夕，只怕是出租车都找不到。”
“不怕，这里大把的房间，晚了就别回去了。”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吧，别真是不回来了。”
“好，等这两根烧完，我就打。”
雪夜并没有月光，天暗沉得象要塌下来，因为暗，所以那点点蓝得极艳的光让人觉得是夺目的璀璨，杜华岳站在一旁，看着两束蓝光中间的杜小仙出神，以前只觉得她胆小怯懦，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但是现在，小姑娘在开怀大笑，大眼睛闪闪发光，就象天上所有的星子都落入了她的眼底，蓝光映在她脸上，发着莹莹的光，变得美丽异常，突然就让他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明明是从小就认识的人，此刻这样的流光溢彩，实在让他有些陌生。
小时侯，他认为杜小仙的母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到现在，他仍没见过比她母亲更漂亮的人，如果硬要说有，那就是此刻的杜小仙了。母女两个都象仙女一样，漂亮得让人不敢直视。怪不得那个顾念彬会喜欢她！
第173章 顾家长媳非你莫属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听，而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半，按正常的时间，这个时侯，顾念彬应该要到了。手机里传来长长的嘟音，听得杜小仙有些心慌，却又不想让人看出来，她掩饰的笑了笑，说：“可能是下了雪，路不好走，会晚点回。”
也只能这样认为了，阿玲看了杜华岳一眼，说：“对，应该是路不好走，毕竟是晚上，路又滑，会要晚点的，咱们到屋里暖和暖和，边吃东西边等吧。”
杜华岳有些犹豫：“要不我还是先走了，你们到屋里去，这里附近没什么人，别再出来了。”
“阿岳哥你别走，”杜小仙说：“现在已经没有公交车了，出租车也少，你就在这里住一晚，等明天早上再走。”
“是啊，别走了，少爷没回来，这么大的屋子就剩下我们俩个，怪害怕的，你就别走了。”
杜华岳本是不愿意在这里住的，听阿玲这么一说，也不好推辞，就点了点头，推着杜小仙进屋：“出来呆得太久了，出去暖和一下。”
阿玲把先前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三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杜小仙时不时看一下墙边的那座落地大钟，阿玲和杜华岳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不说话。
电视里演着小品，是这两年小品界的新贵，包袱一个接一个的抖，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阿玲和杜华岳完全被小品吸引住了，不时笑得前俯后仰，杜小仙虽然也盯着电视，却是心不在焉。突然，“哐……”的一声响，把杜小仙吓得浑身一震，却是大钟响了，她抬眼望去，那根发光的铜指针正指向十一点。
她怔了一下，轻声说：“已经这么晚了。”
阿玲看了她一眼，“小仙，今天天气不好，可能少爷就不回来了，你不要等他了。我们陪着你守岁也是一样啊！”
“他说过会回来的。”杜小仙拿起手机又开始打，这一次里面倒是有有说话，却是一个女声机械的重复，一会中文一会英文，“对不起，您拔的电话已关机，请稍侯再拔。Sorry，thenus，beenswitchedoff！”
“怎么会这样？”杜小仙看着杜华岳：“他怎么关机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不会的，你别瞎想，”杜华岳说：“今天毕竟是大年三十，或许他父母留他一起守岁呢？又或许是他喝多了，他们不准他出来。”
“可是他不回来，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杜小仙很着急：“他从来不会这样的，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你别急，我查一查，”杜华岳用手机上网，查直达风雷镇的高速公路有没有出什么事故？果然是有一起，却只是两车刮擦，并无大碍，也不是顾念彬的车。
杜小仙放心了些，“只要没出事就好。或许他真的是喝了酒，不好开车，所以不回了。我们不用等他了。”
阿玲说：“反正是要守岁，到十二点还要放炮呢，过了十二点再睡吧。”
“也好。”杜华岳拍拍杜小仙的肩，笑着说：“你要是熬不住，现在就去睡，到时侯放炮把你吵醒了，可别怪我们。”
“我也守到十二点。”杜小仙说着往沙发里一靠，小小的身子窝进去，目光茫然的看着电视，倒显出几分落寞来。
杜华岳故意跟她逗趣：“怎么，顾哥哥回不来，你睡不着？”
杜小仙果然一逗就红了脸，伸手打了杜华岳一下：“阿岳哥，你欺负人！”
“我哪里欺负你了嘛，”杜华岳笑着说：“你看，顾哥哥不回来，你就无精打彩的，我这个被你叫了十几年的哥哥真是心酸哟！”
“谁说我无精打彩的，”杜小仙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咱们再出去放一会，还有好多烟花呢！”
“走，那就再去放一会，反正呆会也要放守岁鞭炮了。”杜华岳叫阿玲：“你也一起去，咱们摆几个一起放，那才好看呢。”
杜小仙放烟花的时侯，顾念彬正在同夏南泽喝酒，吃完饭他本来想走，可是一直没机会开口，先是顾广贤和夏德仁问他公司里的事，又聊了一些对未来的展望，甚至还聊到了回购顾氏百年大楼的事情，好不容易脱了身。
方雅茹和夏夫人又跟他说起夏小宛这些年在国外如何如何的不易，只希望她回国后可以顺风顺水，过上太平日子。夏夫人更是语重心长的拜托他照看夏小宛，都是至亲好友，顾念彬实在不想在年三十晚上摊牌，强颜敷衍着说好。
不等他找借口走开，顾姗姗，夏南泽和夏小宛也过来了，把他团团围住，顾姗姗一贯是叽叽喳喳的闹，夏南泽端了酒杯要跟他喝酒，或许是借了酒力，明明几年不跟他来往，此时却热情异常的同他追忆往昔的情谊，夏小宛倒是没多说话，只是那目光里包含着太多的情绪，让他很难去忽视。突然间他就明白过来，今晚这场面都是冲他来的，父母知道他的心思，顾姗姗也知道，说不定夏小宛也知道了，所以他今天回来，他们是不打算再让他走的。除非他翻脸，闹得不欢而散，而他们算准了他不会，因为今天是大年夜，合家团圆，欢歌笑语的日子，他如果一定要在这样的日子跟家里闹翻，且不说传出去不好听，光是父亲的身体就能让他下不了狠心。这世间不光有爱情，还有亲情，他是至情至孝的人，如果真是这样，他实在过不了自已那一关。
心里烦闷，酒自然就喝得多，顾姗姗今晚也格外的乖巧，时不时靠在他身上，或是挽住他的胳膊撒娇。他知道她是故意分他的心。而他的心也确实有些乱了。
到最后，他终于是醉过去，夏南泽和萧伯年把他扶去房间休息，看着他蹒跚的背影，顾姗姗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对方雅茹说：“总算是搞定了。”
方雅茹却摇头：“你以为他心里不明白吗？不过是不想在今天晚上撕破脸皮罢了。”
“那个杜小仙究竟给他吃了什么迷药？”顾姗姗气呼呼的说：“小宛没回来也就算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