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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拦不住……这才冲撞了圣颜!”
澜诀眸底闪过不耐烦,曹公公见底下跪着的是他平日最为器重的小太监,怕澜诀一个不悦又将之给砍头,又不敢擅自做主,心不由提了提。
好在澜诀只是挥了挥手让小太监退下,也没再提让耒国人卸下兵刃的事。
而主角之一的耒国人,腰间兵刃闪闪发光,散发着一股子难以抑制的戾气,迈出的步子也是带着赫赫风声,端的是底气十足。
耒国太子尤金,则在这群凶神恶煞的耒国人身后,缓缓踏进殿来。
一如既往的慵懒随性,澜诀却总觉得对方平凡的脚步像是一下一下踏在他的心上。
洛欢歌垂首屏息,十足旁观之人的做派,余光不经意略过自面前一晃而过的尤金,却惊异地发现对方也正用眼尾扫过她,带着志在必得的邪魅笑意。
心下一突,那股忐忑不安变得越发浓重。
耒国使节除却尤金以外的其他人具是一脸煞气,也不行礼,澜诀一口气憋着,极力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尤金太子——”
“澜国皇上稍等片刻。”
尤金的开口让澜诀愣了片刻,话风一转:“尤金太子这是……”
似笑非笑的表情出现在尤金脸上:“人还没到齐,澜国皇上有什么话也等人到了再说。”
“哦?”澜诀更是奇怪,今日参与游湖的人全都站在殿内,尤金口中要等的人又是谁。
尤金唇角微勾,合掌拍了两下,殿门外竟是两人抬了一口棺材进来!
棺材并未封口,里面躺着的赫然就是耒国公主的尸体!
大殿之上抬口棺材进门,可谓大大的不吉!耒国人实在太过目中无人!
眼看澜诀即将爆发,尤金悠悠的话音硬是将他的怒意给遏制住:“澜朝皇上,吾妹死不瞑目,她倒是也想听听澜朝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让一个死人来求证死因,纯属无稽之谈。耒国人此番作为,分明就是打着羞辱澜朝的旗号!
澜诀憋屈得紧,耒国兵力强盛他实在不愿撕破脸:“尤金太子,朕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将今日游舫上的所有人都召集在此,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贵国公主去世朕也深感伤痛,必不会让其白死,定会将幕后黑手揪出来,届时任由尤金太子处置朕绝无二话!”
听了这话,连满心不忿的澜朝人都歇了翻脸的心思,是啊,耒国公主死在澜都,只这一点他们也只能将这份屈辱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澜诀给的台阶很陡,是将他作为帝王的脸面都暂且给搁置到了一边,然而耒国人并不领情,尤金身后一人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耒国要的可不是一句交代,阿灵公主深得吾皇欢心,本着将掌上明珠交与澜朝以示交好之意,何曾想过区区一个游湖能要了公主的性命!不管谋害公主的人能否被擒,皇帝陛下也得做点表率才是!”
耒国人强盗一般的话直让澜朝众人瞠目结舌!
澜诀不笨,相反他做了皇帝这么多年,耒国人一开口他便立刻会了对方的意。
表率,什么表率!说得好听,不就是张着手向他要补偿来了?!
偏偏现在耒国公主的事让澜朝矮了一头,对方的要求名正言顺,澜诀根本无法反驳!
徐徐呼出一口长气,澜诀极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尤金太子也是这个意思?”
澜诀想着尤金身为太子,应会考虑诸多因素,这般摊手要赔偿的事他应该会多掂量掂量,谁知尤金稳稳杵在原地,也不表态。
此种场合,不表态只代表一个意思,那就是默认。
无法,澜诀只得道:“公主客死澜朝,朕甚是愧疚。尤金太子不妨说说,若是朕能做到,自当尽力满足。”
这话里话外透着一个意思,也是澜诀对耒国人的警告。
不要太过分。
说实在的,能让一国皇帝将姿态放低到如此程度,已经实属不易,然而耒国人依旧一副高傲模样,表情写满了理应如此。
这回,开口的仍旧是方才出声的那名耒国人:“既然澜朝皇上如此诚意,那我耒国也就却之不恭了。”
众人皆知,耒国是游牧大国,兵马强盛却文墨不通,这番文绉绉的话说得阴阳怪气,让澜朝众人嗤之以鼻却又无可奈何。
而那人接下来的话,连澜诀都险些克制不住站起身来!
“我耒国人素来懂得谦让,也不会提太过无理的要求,通州平邑城与我耒国相邻,既然澜朝皇帝说了任由我耒国提要求,那便将平邑城割让出来吧。”
一席话,将一座城全然当成了一棵树一盆花,随手便可送出的姿态。
听起来耒国还觉得割让一座城是他们口下留情了。
其他三国在场的人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而澜朝众人则恨不得用目光杀死那个口出狂言的耒国人!
好不要脸,耒国人竟然想用区区一个公主来换他们澜朝的一座城,简直是痴心妄想!
澜朝与耒国国土相邻,通州平邑城更是一道至关重要的边防线,若是将平邑城割让给耒国,岂不是将国门大开迎接耒国人的入侵!
澜诀同其他澜朝人的想法一样,自然也认为耒国人狮子大开口,但他却不能径直说出来,而是选择了委婉:“国土之事不可随意作为补偿。尤金太子大可以提金银珠宝玉器帛锦之流。”
“呵——”一直由身后人代劳的尤金,听了澜诀这番推诿的话,当场冷笑出声!
气氛一瞬间变得诡秘非常。
☆、第60章 谷中来信
尤金的一声冷笑,瞬间将气氛降到冰点。
任耒国人说破嘴皮,也及不上尤金的这声冷笑来得震慑。
澜诀不禁将背挺直了些,见殿内的澜朝人全都露出同仇敌忾的表情,紧绷的神经才觉得稍稍放缓。
“尤金太子不妨直接说出你的要求,前提是别太过分。”澜诀也不跟对方绕弯子了,耒国人野心勃勃,跟他们讲委婉就是对牛弹琴,今日这事说起来可大可小,全在于尤金的态度。
冷笑过后本该直接道出本意,尤金却反其道而行,一改初时的咄咄逼人,悠悠说道:“谈补偿太早了些,不如等澜朝皇上将谋害吾妹的凶手找出来后再行商讨补偿之事。”
眼尾带笑,一一略过在场的所有人,洛欢歌明显感觉尤金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生怕引起他人的怀疑不敢与之对视,就听到他话风再次转向澜诀:“不知澜朝皇上以为如何?”
澜诀没想到尤金突然这般好说话,有种意外之喜突临的错觉:“如此甚好!”
同时为了防止耒国人变卦,也是一种表态,澜诀大手一挥颁下口谕:“全力追击凶手,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将谋害公主的凶手绳之以法!”
深夜召集,以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的趋势发展,直到踏上回府的路,洛欢歌也不明白澜诀口中应“尤金要求”召集众人所为何故。难道就为了让众人看一场双方就补偿问题展开的博弈?还是单纯为了试探澜诀的底线?
洛欢歌不会忘记,耒国人先行离殿时,尤金满含深意的眼神。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洛欢歌隐隐听到他轻到飘忽的话音:“小野猫,你逃不掉的。”
最初的心悸并不因离开那座吃人的皇宫便有所收敛,反而越加剧烈,洛欢歌右手揪住胸口,仿佛这样可以让她稍微舒服些。
这一天,经历了冷嘲热讽、袭击落水、深夜进宫一系列事件,洛欢歌身心疲惫,想着回府好好睡上一晚再行应对,然而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想的太好也是会泡汤的。
满室昏黄,一盏孤灯明灭,橘色光辉衬得桌边那人一半明媚一半昏暗。修长身影因坐姿的缘故显现不出太过完美的轮廓,背对着房门,洛欢歌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对方微弯脖颈上的细碎绒毛。
勾人的妖精!
许是洛欢歌驻足的时间太久,背对而坐的段钰只闻开门声却不见过来人,清冷的男音在密室中散发出魅惑的气息。
“过来。”
洛欢歌像是被蛊惑一般,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已付诸行动,朝着那方的段钰挪步而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蓦地拉过她的手腕,洛欢歌只觉得天旋地转间,整个人窝进了男人的怀中。
臀下是男人结实有力的大腿,隔着春日不甚厚重的衣料,朦胧而炽热。
“身体无碍吧?”段钰的头轻垂,专注的视线里隐隐透着关切,洛欢歌本还僵硬的身子见状忽然就柔软了下来,窝在段钰的怀中也没再挣扎起身。
“嗯。”鼻音很重,如同一只正在跟主人撒娇的小猫乖乖巧巧,段钰眸色渐深,扣紧洛欢歌肩膀的大手使了使力,不等洛欢歌回神便是一个深吻落下。
洛欢歌下意识拽紧段钰的衣袖,吻到深处胸腔里的空气被尽数吸干,犹如溺水的鱼只能极力攀附着外物而生。
良久,段钰才抬起那张俊朗到令人迷失的脸,看着洛欢歌泛红的双颊和水润的嘴唇,险些克制不住身体里最原始的冲动。
“你怎么来了。”话刚问出口,洛欢歌就后悔了,她是被段钰狂风骤雨的攻势给震晕还是被吻晕,对方还能为什么,自己落水的事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今夜被传唤进宫的动静亦不算小,段钰怎么可能不清楚!
果然,段钰眸底满含笑意,掌心在洛欢歌柔顺的青丝间滑动,勾得心痒痒,漫不经心地说道:“看到你没事就好。”
洛欢歌敏锐地从段钰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出手扣住段钰在她发间逡巡的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段钰的表现看似正常,实则充斥着种种异常。
“对不起。”
等了半晌,洛欢歌如何也想不到会等到段钰的一句对不起!
且不说身为小王爷的尊严这块儿,仅仅就事论事,他也不该有对她不住的地方!
除非……
洛欢歌猛地一抬头,看向段钰的目光带着惊异,仔细看还能从中发现其间的一丝了然:“耒国公主难道是你——”
点到为止,洛欢歌话只说了一半,再见段钰既不确认却也不否认的架势,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看来不是她得了臆想症,原是真为段钰所作!
那么,他向自己道歉的原因也就说的过去了,毕竟那时她也在船上,稍有不慎说不准连带她也会卷入其中,成了汀水湖中的一缕冤魂。
洛欢歌的关注点显然不在此处。
“方便的话,我想知道理由。”洛欢歌沉着道,冒着被捉的风险也要杀掉耒国公主的原因,她也想知道。
“为了自保。”简短的四个字,道明了段钰的心酸。身为质子有太多的不如意,时时刻刻处于皇帝的监视之中,想见父母亲人一面都难如登天,换做以往段钰也就忍了,可现在……
眼前的少女眉目如画,微微皱起的眉头背后全是对自己的担忧,段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氤氲的夺人气势让洛欢歌心惊。
他绝不能忍受自己以质子的卑微身份来迎娶洛欢歌!就算洛欢歌不介意不在意外在的虚妄,他也要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盛世婚礼!
段钰没提的是,“自保”的背后还有为护国将军府考量的因素存在。
耒国人属意他未成,转而将目标投向洛天宁,其心可诛。想要这场联姻阴谋瓦解,唯有耒国公主身死才可实现。
耒国多得是心高气傲之辈,公主客死澜朝,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更枉论再派遣一位公主前来和亲。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其实白日里他已经决定取消行动,考虑到洛欢歌在船上,也考虑到直接鱼死网破对澜朝百姓多有不利,却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导致这个结果的只有一种可能,青衣没有将他取消行动的指令传达下去。
属下之责就是他身为主子的责任,他不会推脱,唯有承认错误诚心道歉才是唯一的弥补之策。
洛欢歌自然不知道段钰已经决定取消行动的决心,只当他为了自保才做出杀死耒国公主的决策。
事已至此,洛欢歌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为今之计唯有死守秘密,绝不能让皇帝和耒国人知道幕后主使是你。”
想来以段钰的谨慎应当没有露出马脚,证据也该全数清除了才对。
趁着洛欢歌沉思,段钰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想要娶他的美娇娘,任重而道远啊……
“对了,我今日前来除了道歉,还有一事要与你说。”段钰忽然出声打破沉寂,洛欢歌便瞧着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竹筒。
疑惑地从段钰手中接过,才发现是一封飞鸽传书。
徐徐展开,熟悉的字迹让洛欢歌心中浮起淡淡的欣喜。
“见字安:一别数日,甚念。槐花花期已至,何时汝可归?”
洛欢歌一字一字细细看来,正想着这口气不像那位,接下来的话随即让她会心一笑:“哎呀小师妹!前面那些文绉绉的简直不是师姐我的风格呀!说了半天师姐就是想问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走了那么久什么时候才回来,师姐可想你啦!还有那个三师弟和小师弟是不是在你那儿?记得告诉他们一声别玩得找不到回谷的路。”
洛欢歌捏着纸张的手一抖,段钰立马发现不对劲:“是二师姐写的,上面说了什么?”
视线凝重地投向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的段钰,洛欢歌喃喃道:“师姐说,三师兄和小师弟也来了澜都。”
“可我并没有见过他们啊。”
怎么会呢!
不说三师兄,单单就说小师弟吧,他那样跳脱的性子如何能忍得住身在澜都却不来见自己,可二师姐不会拿这些来骗她,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两人确实出了龙渊谷却并未来澜都?
像是看穿了洛欢歌所想,段钰否认道:“不会,以小师弟的性子,若是知道你回澜都,肯定会偷偷跟在后面,至于三师兄……”段钰顿了顿,沉吟了片刻,“应是为了保护小师弟迫不得已随性而来。”
段钰嘴上义正言辞,实则心里清楚得很。身为男人,他对从楼的心思了若指掌,洛欢歌太过优秀,吸引身边人的注意也是情理之中。
从楼自以为隐藏的深,却不知早早就被段钰洞悉。他可不会平白为自己增添一个对手,何况这个对手对洛欢歌也有着不一般的身份地位。
洛欢歌点点头,全然没有领会到段钰的腹黑,还当段钰说的话真真切切。
见她眉头深锁,段钰知这段时间接连不断出现了太多事,让她没有一点喘息的时间,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别担心,有三师兄在,他们不会有事。”
“嗯,我知道。”洛欢歌乖巧地靠在段钰肩上。
一时间,暖暖的烛光将两人圈在其中,一对璧人相拥而立,淡淡的温馨萦绕,满心的忧愁也暂时远离了去。
☆、第61章 新的家园
纵然烦心事一个接一个,该提上的日程还是得继续。
翌日,洛欢歌与段钰约好同去桃林深处的庄子。
对于洛欢歌已经找到安顿安和寨一百来号人的去处,段钰并不惊讶,五年来洛欢歌虽身处通州龙渊谷,却并未荒废,远程操控着一条密切的情报网,铺陈开众多隐形的财富。
桃林深处,花瓣纷飞,两人相对而立,身畔是解开阵法的阵眼所在,段钰凝视着洛欢歌,以极为认真的目光。
“所以,已经决定了?”
决定要把自己跟安和寨这群人绑在一起,决定踏足澜都这个无底的漩涡。
洛欢歌唇角带笑,满目粉嫩不比她娇艳夺目:“我的决定你不是早就清楚了么。”
段钰无奈笑了笑,是他魔楞了。洛欢歌的个性,从不是那等瞻前顾后的畏缩不前,既然决定要参与其中,又怎么会害怕这些!
庄子里,安和寨的人早就收到今天洛欢歌会来的消息,个个翘首以盼,等到洛欢歌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众人满怀期待的目光。
“大家看来是很期待我的到来。”既是玩笑又是自嘲,洛欢歌视线扫过眼前的老老少少,见秦昭扒开挡在前面的人,面露愧疚突的一笑!
看到他们不那么心安理得,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洛欢歌可不是圣人,别人时刻惦记着自己的帮助,才能驾驭他们驱使他们。愧疚,是维系恩情很好的一种方式。
之前请洛欢歌喝玉米粥的安婶儿率先站出来,淳朴性子的她没有听出洛欢歌的言外之意,热情拉过她的手连连拍着手背道:“想哩!姑娘有些时候没来了,安婶儿准备的玉米粥也找不着人喝哩!”
被拉住的手微僵,洛欢歌抬眼看去,众人面上真诚不似作伪,心里叹了口气,随即将另一只手覆上安婶儿的手背。
感受到了洛欢歌无意中透出的亲昵,安婶儿显然将心底里的那股热情劲儿全给使了出来,一时间庄子里的热闹气氛达到顶点。
也正因如此,落在众人身后几个格格不入的身影才显得尤为突兀。
洛欢歌被围在人群中,余光不忘将不远处的几人表情尽收眼底。
是阿尹他们几个。
没了先前在外质问自己的咄咄逼人和理所当然,那耷拉着的脑袋也同初出牢狱时的颓然全然不同,洛欢歌看得出来,这是羞愧的本色。
至于是被秦昭给训斥得不得不羞愧,还是出自内心认识到自己错误的羞愧,对洛欢歌并无区别,她要的只是顺从,而只要一日有秦昭的愧疚存在,安和寨就会一日复一日地顺从她的指令。
与此同时,秦昭的视线无可避免与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