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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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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件事老太太已经封了芮英堂丫头的嘴,但似这等事情恰巧是大家茶余饭后最喜欢聊的话题,所以这消息还是跟涨了翅膀似的,没多会儿消息灵通的人就都知道了。

崔珑作为二房主持中馈的主母,自然有喜欢钻营的人上赶着去告诉她消息。

崔珑听了当即就皱起了眉头,聪明人有个共通的毛病,那就是凡事都喜欢往深了想。

崔珑一听李芮曝出来的事情,就立马联想到了纪澄的病,当时她明明还好好的,也不是不能视事,却没有出面料理自己亲小姑子沈荨的亲事,这本身就叫崔珑疑惑了。

此外,纪澄本就是沈径的表妹,当初纪澄出嫁前还在沈府住了一段时日,她生得那般美貌,若说沈径心仪她,是很说得过去的。

在崔珑看来,女子生得太美,哪怕她自己不愿意,可也挡不住就有男人去招她。

佛否则原本好好儿的人,怎么突然就说病重将死,而沈彻这几日却人影儿都不见。崔珑甚至忍不住怀疑纪澄的“病重”根本就是沈彻下的杀手。而且她越想越觉得有理。

到晚上沈御回来,只略在崔珑屋里坐了坐就准备走,因为崔珑如今怀着身子也没法伺候他,所以这些晚上他多数歇在蕊雪屋里。

崔珑就算再大度,也害怕蕊雪从此把沈御的心笼络了去,为了留住沈御在屋里,每天都是绞尽脑汁在想话题,因为沈御实在是个话很少的人。

纪澄这件事可算是给了崔珑一个极大的话题,也不怕沈御再用“嗯,哦”之类的一个字就打发她。

“郎君,今日四弟妹跑到老祖宗跟前去闹,说是四弟和二嫂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崔珑低声道。

沈御闻言立即就皱起了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是看见了还是抓到了?”

呃,这个崔珑可就答不上来了,毕竟老太太屋子里说的话还是没人敢传出来的。“这个就不清楚了,只是到四弟妹闹得很厉害。”

“荒唐!”沈御斥责道。且不说他与纪澄之间的那点儿事,纪澄怎么可能和沈径有什么首尾,难道当沈彻是吃白饭的?更何况当初草原上那件事情,沈御也是知道的,纪澄心里的人只有凌子云,怎么可能有沈径什么事儿。

“你不要也像其他那些无知妇人一样,疑神疑鬼,听风就是雨,这种消息不许再传,都是怕这个家里太消停了是不是?”沈御道:“如今你主持着中馈,怎么不管束一下下人,有这样议论主子的么?我对二弟妹和四弟的人品都有信心,他们绝不是那样的人。”

崔珑有些惊讶地望着沈御,他相信沈径倒是很说得过去,可是她没想到沈御会对纪澄这么有信心,于是赶紧道:“是,我也知道二嫂和四弟不是那样的人,我已经吩咐下去不许他们乱传了。”

且说不仅崔珑这边知晓了李芮闹出来的事情,三少奶奶冯霜也听到了消息。她虽然才嫁入沈府不久,可她待下人最是和气,也肯降下身段同人说话,所以消息也算灵通。

晚上冯霜伺候沈徵洗脚时道:“今日四弟妹到老太太屋里大闹了一通,将二嫂说得很是不堪,还说她和四弟之间不干不净的。我觉得二嫂绝不是那样的人,你若遇到二哥,可千万劝劝他,凡事都讲求证据,千万别勿信谣言。”

沈徵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二嫂和四弟?怎么可能?!”沈徵心想,当他二哥是摆设呢?他不过就是多看了两眼,就被他二哥寻着机会胖揍了一顿,沈径若真敢给他戴绿帽子,还能全须全尾地活着?更何况纪澄心里可是还住这个青梅竹马呢。

再说了就他那读书都读傻了的四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沈徵想到这儿就对冯霜道:“你说得对,这种事情你若是再听见就叫说的人滚蛋。真是恨天下不乱一样。”

尽管沈徵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见纪澄时的情形来。月色下美人出浴,端的是叫人心魂荡漾。不由琢磨着,说不得沈径也是被纪澄的美色所引?

其实沈徵对纪澄早没了男女之心,只是偶尔回忆起来总觉得如今的二嫂和当初他看见的仿佛两个人一般。

如今的纪澄端庄典雅,同一般的仕女没有任何区别,若沈徵第一次见纪澄是在此种情形下,哪怕纪澄再美十倍他也不会动心,他压根儿就不喜欢这种淑女典范的类型。反倒是大草原上湖泊里就敢沐浴的纪澄,才叫他心动。

沈徵躺在床上暗自寻思,这种事的确得去跟他二哥说一声才好。此外,他四弟那个媳妇娶得实在有些糟糕,无凭无据的事情就敢张着嘴巴乱说。

所有人都想着要把这件事告诉沈彻,而沈彻则是在两天之后的深夜赶回九里院的。

同沈彻一起回到九里院的还有马元通,他全靠马元通一路参扶着才能不摔倒。

霓裳开门的时候见沈彻满身是血简直吓坏了,“公子!”

沈彻虚弱地道:“我回来的事情谁也不许告诉。扶我去少奶奶屋里。”霓裳赶紧从马元通手里接过沈彻。

沈彻侧头对马元通道:“你赶紧去处理金银鱼,等会儿我来给阿澄施针。”

马元通一脸担忧地道:“施针极耗心力,你的伤行不行啊?”

沈彻没说话,只扫了一眼马元通,马元通就不讲话了。

霓裳将沈彻掺扶进了卧云堂,柳叶儿和榆钱儿也立即就惊醒了,出来见着沈彻面色惨白,浑身是血也是吓得一抖。

“公子,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吧。”霓裳扶了沈彻就要坐下。

沈彻却强撑着去了纪澄床边,摸了摸她的脉搏这才放了一点儿心,转头对榆钱儿道:“你去叫人准备三大桶热水,等会儿我要用。”

榆钱儿忙地应声去了。

沈彻又吩咐柳叶儿,“你去给马大夫打打下手,看他有什么需要的。”

两个丫头一去,沈彻这才让霓裳伺候他脱了衣裳重新包扎伤口。

霓裳一看到沈彻的伤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赶紧捂住嘴不敢出声。沈彻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血痂,就像被人砍了无数剑一般。而最凶险的是,他的左手手臂上还被戳出了一个小手指大小的血洞,因为急着赶回来,有些伤口就崩裂了,鲜血把衣裳全部染红了。

“扎紧一点儿,我受伤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老太太。”沈彻道。

霓裳忙地点头。

等霓裳替沈彻重新包扎好伤口,马元通那边的金银鱼也准备好了,配合使用的药汁也熬出来倒入了事先准备好的热水桶里。

沈彻让柳叶儿和榆钱儿将纪澄扶进净室,放入药水桶里,又从霓裳手里接过银针包,这便叫她们都出去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因着纪澄这会儿是赤身露体的施针,所以沈彻哪里敢假手他人。

那金银鱼的血纪澄也喝不下去,全靠沈彻含在口里,嘴对嘴地喂下去。

期间纪澄的身体不断地泌出黑色的汗滴,连换了三桶水之后汗滴的颜色才透明了起来。

而沈彻在纪澄全身的各大要穴施针则是为了让药效能跟快地在纪澄身体里起作用,否则金银鱼的血过了时辰就会失效。

时光一点一点流逝着,柳叶儿她们在外头几乎等了天长地久那么长的时间,这才听见净室里头沈彻道了声,“好了。”

柳叶儿一进去就看见沈彻倒在木桶边上,不省人事,吓得尖叫一声,好容易同霓裳还有榆钱儿三个人才将他扶出去。

马元通一看沈彻的样子就开始骂道:“就不能叫人省心一点吗?非要逞强。快快,见他扶到榻上。别到时候你家少奶奶不用办后事了,棺材正好便宜你家郎君。”

马元通这张臭嘴可将三个丫头都吓得哭了起来。

用药之后,纪澄又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柳叶儿和榆钱儿都哭了起来。

“少奶奶,你可总算醒了。”榆钱儿“呜呜”地哭出了声。

纪澄躺了这许久,身子软得厉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扭头看了看,四处不见沈彻,因而哑着嗓子问道:“郎君呢?”

纪澄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梦见沈彻浑身是血,还拿他的血喂她,她就惊醒了。

榆钱儿正要回答,却被柳叶儿一把拉住。

纪澄心里“咯噔”一下,强撑着就要爬起来,可是手脚无力,刚起到一半就又摔了回去,亏得柳叶儿赶紧扶住她。

纪澄焦急地道:“郎君怎么了?你们别哄我,我都梦到了。”

柳叶儿和榆钱儿面面相觑,见纪澄急得厉害,也不敢再隐瞒,怕她自己瞎猜得更厉害。

纪澄一听沈彻受伤了就要下床,可惜这几日她一粒米也没进,只靠保命丸和米汤续命,哪里有什么力气。

柳叶儿和榆钱儿都劝她躺着,可纪澄不亲眼看见沈彻哪里肯放心,在她看来,如果沈彻没出事儿的话,早就该来看她了。

到最后柳叶儿拗不过她,只好叫了婆子抬来竹撵来将纪澄抬到顶院。柳叶儿她们是不能进去的,所以最后是霓裳扶着纪澄进了门。

纪澄一进屋就看见沈彻正闭目躺在被褥上,脸色惨白得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连嘴唇都泛着白色,她吓得一下就软倒在蒲席上。

“把被子掀开让我看看。”纪澄吩咐霓裳道。

“少奶奶。”霓裳担忧地唤了一声。

纪澄闭了闭眼睛道:“我叫你掀开被子。”

被子下面,沈彻被马元通报复性地几乎包裹成了粽子,纪澄一看眼泪就滴了下去,恰巧落在沈彻的眼皮上。

沈彻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纪澄一下就哭出了声音,“我梦到你流了好多血,差点儿就被怪鱼吃了。”

“你怎么来了?”沈彻抬起手就想去摸纪澄的脑袋安抚她,可才动了动,就发现手被马元通捆住了。沈彻在心里将马元通骂了个半死。“乖,别哭了。我没事的,你现在不宜伤神,药效还没有吸收完全,你得多睡才好。”

那金银鱼本非凡品,短短一日纪澄根本就消化不完,她因为做了噩梦才半途惊醒,非要见着沈彻才放心,这会儿见他并没被怪物吃掉,心就松了口大气,紧接着支撑身体的意志也就垮了下去,她干脆倒在沈彻身边,“我就躺在你身边,不在你身边我睡不着。”

第232章 桃花云

不知是药效还是沈彻的功效,反正纪澄躺下去之后眨眼间就睡着了。

沈彻低声吩咐霓裳拿来剪刀把绷带剪开,手脚这才得以活动开来,他刚刚动了动手臂,就见纪澄跟着他动作的方向贴了上来,等她将脸重新贴到他的手臂上之后,这才满足地咂了咂嘴巴,重新安稳地睡去。

纪澄这种无意识的依赖叫沈彻心里软得一荡一荡的,他看了纪澄好一会儿,就得连她那小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都能数清根数了,这才将她抱着他手臂的手挪开,将自己的枕头塞在她怀里,看她没醒这才起身。

马元通正好端了药进来,看见沈彻已经可以起身,酸不溜丢地道:“看来你们沈家的功法的确有独到之处啊,伤得那么重,流了那么多血,这就能起身了?”

沈彻好脾气地没计较马元通的嘲讽,从他手里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

马元通难得见沈彻有这样诚恳的时候,可对着他又实在生不出好脾气来,“你这回是福大命大,捡回一条小命,下回再又这种事情,不用找我了,我可受不了这种刺激。”

说罢,马元通又凑到沈彻跟前看着他的脸道:“你说你浑身上上下下都是伤,这张脸咋个没有毁容喃?”

沈彻懒得理会马元通的嫉妒心,他和楚得就没少嫉妒他的脸。当然沈彻也绝对不会承认,下意识里有所保护,因为他发现纪澄似乎也免不了俗地喜欢盯着他看。

沈彻用过药,运行了一周心法吐纳调息,重新睁开眼睛时精神便又好了些。又叫霓裳备了竹撵,将纪澄抬回卧云堂去,在那里她的丫头才方便伺候她。

沈彻刚到卧云堂,就听得小童上来禀报说沈徵来了。

沈彻想了想,还是请了沈徵上来。

沈徵一进门看见沈彻的脸色不对就扯着大嗓门道:“二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受伤了?”沈徵是习武之人,又常年在军营里待着,嗓门儿比沈家的其他主子都要高了三度。

沈彻皱了皱眉头,怕他吵醒纪澄,“你就不能小声点儿说话?”

沈徵见沈彻语气不悦,只当他心里是为那件事烦躁,“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听说那件事了吧?”

沈彻还真没听说,霓裳哪里敢主动提及这件事情?而柳叶儿和榆钱儿这几日压根儿就没出门,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似这种消息,自然是当事人最晚才发现。

沈彻淡淡扫了沈徵一眼,沈徵接着就全交代了,“二哥你千万别信了谣言,四弟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啊?他怎么敢和二嫂有什么不清不楚的?”

沈彻眯了眯眼睛,一个凌厉的眼风就甩给了霓裳。

霓裳赶紧上前一步,“奴婢还没来得及告诉公子。”前天晚上沈彻回来时受了重伤,后来又昏迷不醒,霓裳没有机会说也是情有可原的。

沈彻道:“怎么回事?”

沈徵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敢情他二哥一点儿也不知情。他本来是怕兄弟之间起了罅隙这才赶着来当说客的,哪知好心办了坏事。

霓裳这才原原本本地将李芮闹出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柳叶儿本在东梢间守着纪澄,听得外头的话,吓了一大跳赶紧地跑了出来,“咚”地一声给沈彻跪下。

“郎君,我们少奶奶是冤枉的。四少奶奶好狠毒的心,这是要逼死我们家少奶奶。那天晚上,四公子的确是来了九里院,可少奶奶吃了保命丸子一直睡着。四公子是听说了少奶奶的病,是抱着见最后一面的心来的,他也不过就在门口略站了站就走了,压根儿就不是四少奶奶说的什么幽会。郎君要给我们少奶奶做主啊——”柳叶儿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头一直磕在地上不起。

沈彻闻言头上青筋都鼓了起来,他最是知道这些流言的威力,本来没什么事的两个人,说的人多了,就再也洗不清了。

沈徵见沈彻动怒,错以为沈彻是为头上的帽子泛绿色而恼怒,赶紧道:“对对对,二哥你也听见柳叶儿说的了,四弟只是来探望病人的而已,哪里就有什么不堪?”

沈彻凉悠悠地看向沈徵道:“你觉得我会不知道自己妻子和兄弟是什么样的人,而却听信不实的流言?”

沈徵不说话了,他心想这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了,他这不是担心他二哥心里不痛快么,毕竟当初在大草原时他们夫妻就闹得很不愉快的。如今两件事加在一块儿,他生怕沈彻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沈彻打发走沈徵之后就换了衣裳去老太太的芮英堂。

老太太见着沈彻自然又有一番关切,问着纪澄已无大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几日发生了些事情,关于你媳妇的,你又不在,所以我也没暂时没处理。”

沈彻道:“我已经知道了。”

“你四弟妹闹得实在是不成样子,一点儿真凭实据都没有,就胡乱污蔑人。也不管家里还有这许多亲朋好友没走,就不管不顾地闹起来。这两日总算是把亲朋都送走了,你也正好回来,这件事你觉得要怎么处理?”老太太如此说,显见是一点儿也不相信李芮的。

当然私下里老太太也是彻查了一番的,纪澄和沈径之间的确是清清白白的,当初纪澄住在铁帽胡同的时候,纪兰不想要她做儿媳妇,本就防得紧,等闲都不许沈径从东山书院回家住的。

沈彻冷冷地道:“李芮这是要逼死阿澄。”当时亏得纪澄是昏睡的,若是她还清醒着知道了这件事,只怕当时就得出事儿。

老太太叹息一声,“哎,这儿媳妇没有娶好,孙儿媳妇也没有娶好,简直就是败家之象。”

沈彻安慰老太太道:“老祖宗不必担心,我来处理这件事。你若想换个孙儿媳妇难道还不简单?”

老太太赶紧道:“胡闹。她还是玉姐儿的娘呢。再说了贞平长公主如今病得极重,咱们不能让她雪上加霜。”

老太太这是把基调定了下来。沈彻点点头道:“我心里有数。”

沈彻心里有数,而李芮心里也很有数呢,她等得都快不耐烦了,可总算是将沈彻给等回来了。

沈彻从芮英堂出去,刚进磬园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李芮。

李芮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她身材肥腴便穿了件深蓝色的衣裙,束了腰略微显得瘦了些。又在首饰上下了一番功夫,瞧着倒也算过得去了。

“二哥。”李芮脆生生地唤住沈彻,“二哥,你现下可有空闲,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沈彻望了望游山廊上的凉亭,那里地势高不易被人将话听去,却又是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叫人说闲话。

李芮这便领着丫头彩霞跟在沈彻身后上了凉亭。

彩霞手里抱着一卷画轴,李芮从她手里接过递到沈彻跟前,“二哥,你看看。”

沈彻接过来展开,却正是当初沈径绘制的那幅纪澄的画像。虽然上面没有落印,也没有年款,但一看那画风和笔意就是沈径所作无疑。

画中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栩栩如生一般,连衣裳的褶皱都绘制得很精细,足可见绘者的用心用情。

沈径对纪澄的心意简直就是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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