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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兵之戈-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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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云和啸血如何,我不管,但我一定要摆脱这具孱弱地人类身体,回到我的本身。”

饮川微眯起眼睛:“若你们的本身再也不可能出现了呢。你们既没有被制成魂器,肉身定然早已经化作尘土。三魂七魄尚且有冥界保管,再不济还有息壤,可肉身必定回归本源,化散于天地间。”

白矖冶艳地脸蛋闪过一丝怒意:“不要以为你阅万卷书,就可以妄下定论,当初计划这一切的,是祝融、共工、帝江、勾陈与相繇,而不是你,我要等祝融醒来,问个明白。”

游释轻哼道:“你听到了,我的魂兵使不肯离开。”

衔云喘着粗气说:“你们若想知道真相,光在哪儿站着可不管用,到时候他们把我与祝融封印进东皇钟,你们就再也别想知道了。”

白矖与刑天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

如今祝融受制,共工、帝江与勾陈都是炙玄、饮川那边的人,而相繇与夙寒态度不明,唯一可靠的,竟还是只有祝融。

气氛再次有些剑拔弩张,衔云见有希望,便继续撩拨他们:“祝融经此一役,肯定记忆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待他醒来,你们就可以知道万年之前,五个大巫祖究竟计划了什么。你们找回本身的唯一希望就在此处,若现在不救我,你们是想以二敌所有吗。”

饮川高声打断衔云:“焚念、游释!既然白矖与刑天不肯离去,那便等祝融醒来,再做定夺,若你们的真身再无恢复地可能,便还天棱大陆一个太平,若有,我们做个了断也不迟。”

刑天阴沉地扫了饮川一眼:“好,饮川,我要听祝融亲口告诉我,万年前的真相。人类的身体虚弱得让我恶心,谁也别想阻止我找回自己的身体!”

这时,虞人殊那蔓延至肩膀地黑色和狰狞得要穿破皮肉地骨头,正在慢慢退散,但他几乎就剩下一口气,极其虚弱,天戎将他全身包裹起来,抱在怀中,看着他掌心里的息壤,眼中充满了难以解读地情绪。

大国师走了过来,对于天戎一嘴咬断他喉咙的事,似乎并不在意。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魂药,塞进虞人殊嘴里:“如果不是鲧的手骨与他融为一体,以他完全地人类之躯,早就死了。”

天戎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道:“把他的手砍下来,能将手骨与他分离吗。”

大国师一惊,眯起眼睛:“你为什么想把他的手砍下来。”

“他早晚会因为这块破石头而死。”

“这可是息……”

“我不在乎它是什么!”天戎表情有一丝狰狞,“它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但殊对我来说,意味着所有。”

大国师沉默了一下,道:“不能,鲧的巫力已经通过手骨融入了他的身体,除非他死了,否则无法分离。”

天戎闭上了眼睛,嘴唇贴着虞人殊冰凉地额头,轻柔地吻了吻,银白与琥珀色地长发交缠在一起,一冷一暖地色调,有种冰火碰撞地激烈地美感。

不远处,在回魂阵前僵立了许久的寺斯,终于在龙芗和阮千宿的鼓励下,轻轻蹲□,颤抖着伸出手,碰触地上那把骨制长弓。

他紧张地心脏怦怦直跳。灵慧之魄已经回到了裂羽弓内吧,那么裂羽想起了所有吗?裂羽还会记得他吗?他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在自己退缩之前,将魂力注入了弓内。

裂羽弓白光一闪,一个男子的身影由淡转浓,出现在了寺斯面前。

寺斯抬起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看着面无表情地裂羽,这样的裂羽,让他熟悉又陌生,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踌躇道:“裂羽,你还记得我吗。”

裂羽的目光扫过他五官的每一寸,眼神流转间,流露出一丝丝难以解读地情绪。

寺斯的心凉了大半,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你不记得了啊,算了,也没什么,我习惯了,那你想起从……”

寺斯话音未落,眼前一花,猛地被搂进了一个温暖地怀抱中,裂羽紧紧地抱着他,用仿佛要将他融进身体的力道,耳边传来一个低哑地声音,只有轻轻地两个字:“记得,全部都记得。”

寺斯眼圈一热,用力拍了拍裂羽的后背,又哭又笑地说:“哈哈哈,太好了,呜呜,记得,太好了,哈哈哈哈,记得!”

裂羽眼眶泛红,嘴角噙着一抹苦涩地微笑,他想起了所有,从他与寺斯相遇至今,他无数次失去记忆,寺斯无数次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一切,后来,无论他忘掉多少次,他永远对寺斯感到熟悉,因为寺斯的存在已经超越了记忆,印刻进了他的灵魂。

俩人勾肩搭背,边哭边笑,尽管他们从未分离,此时此刻,却像是失散多年的旧友重逢,裂羽找回的,不仅仅是他的记忆,还有他和寺斯友情延续地可能。

饮川看着这狼藉地轩辕丘,曾经美丽宁静、纯白高贵地样子再也不复存在,这片古老的山脉几乎被他们毁了,他深深叹了口气,想着四散地冥魂与灵慧之魄,心中充满了不安。它们原本不属于人间,初始会很弱,待到习惯了人界,就会逐渐与契合的灵慧之魄结合,一旦拥有了记忆,它们就会去寻找自己的身体,这一切都是本能趋势的,没有任何办法阻挡,这个过程可长可短,但产生的后果,也可大可小,一旦这其中有帝王之魂,则可倾朝野,若有上古异兽的灵慧之魄……饮川无法想象,究竟会发生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饮川回头,壬王和重溟正朝他走来。

饮川叹道:“重溟,我没料到你会来。”

“现在说这个毫无意义。”重溟看着饮川,沉声道,“那批灵慧之魄中,很可能有属于我们的,冥界之门开启时,我们就在旁边,对灵慧之魄是一种很强的吸引力,当然,这都是假设我们真的有一段失去的记忆。”

饮川道:“我可以肯定,我们绝不是生来如此的。我们集体失去的那段记忆,也觉不可能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剥夺了我们的记忆,这段记忆里有什么,是必须解开的谜,也许,我们活了不止万年,甚至在更久远之前,我们就已经存在,不只是我们,包括大巫祖……又是什么原因,使我们必须失去以前的记忆活下去?”

壬王凝重道:“饮川,你难道想说,我们有可能在天地的上一元就存在了吗?”

饮川幽幽道:“为什么不可能呢。”

第144章

“如果我们真的从上一元来到这一元,就证明我们可以度过天地覆灭……”壬王沉吟道,“但是,我们真的可能活了那么久吗。”

“若息壤中真的有我们的灵慧之魄,一切自然会揭晓。”饮川感慨道,“这个世界是每一元就自我革新、从头再来的,每一次革新,绝大多数地物种都会彻底消失,只在历史上留下一点点痕迹,但是也有生物能够一直繁衍生息,将前一元,甚至前几元的信息留存到现在,这在江朝戈的新世界里,已经被很多科学证实。只不过,除了岩石、山峦、河海这些死物,任何生物都是通过繁衍来延续的,而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可以自我存在那样漫长的岁月,只除了……玉帝。”

壬王思索道:“玉帝……究竟是什么呢。”

饮川摇摇头:“他比息壤还要神秘,没有人见过,没有人听过,但是他可以操控整个天庭乃至六界,与天神交流,与万物通灵,每一次的一元将尽,就是他渡劫之时,说玉帝就是这世界,这世界就是玉帝,也并不为过,但玉帝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就连亲口得到他授命的大巫祖也未必知道。”

嘲飞讽刺地说,“我倒觉得,玉帝是什么,大巫祖未必不知道。不管当初祝融他们究竟计划了什么,能有今日十二异兽与巫祖相互羁绊,共同重现人间的结果,就是他们对玉帝的背叛,他们为何要在叛变了异兽之后,又叛变天庭,这其中发生的事,息壤不会是全部原因吧。”

壬王点头道:“你说得对,但息壤必然是一个最大的诱因,祝融他们故意制造大巫祖与异兽的互相牵制,一定是为了利用息壤做些什么。”

饮川垂下眼帘:“我曾经一直把我知道的事对你们守口如瓶,甚至引你们怀疑,我想现在,我可以说出来了。”

众人均愣了愣,扭头看着他。

饮川长叹一声:“玉帝将大巫祖派下人间,讨伐异兽,但并不想让他们再回去。”

白矖和刑天双目圆瞪。

众人也是一惊,壬王追问道:“是帝江告诉你的?”

饮川点点头:“他们来到人间后,玉帝就关闭了天界之门,是彻底关闭,即便是天神也不能再自如通行,帝江告诉我,想回天界,除非他们将息壤带回去。可当时,帝江和很多大巫祖都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不可能将息壤带回天界,因为鲧已经被祝融杀死,现在看来,知道真相的,只有祝融与共工。”

“这就是你一直隐瞒我们的原因?”壬王咬牙道,“你一开始就知道,这其中有玉帝的阴谋。”

饮川羽睫微颤:“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告诉你们,徒增恐惧,因为……”他深吸一口气,“我们真正的敌人,可能不是衔云、啸血、祝融,不是任何一个异兽与大巫祖,而是……而是执掌六界、享无极之道的至高神。”饮川说到最后,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这是第一次,众人能窥见饮川的一丝丝恐惧。

壬王怒道:“这不是你隐瞒我们的理由,这也不该你一人承担。”

饮川露出一丝苦笑:“壬王,我曾经以为我们很强大,遍寻六界,我们也不需惧怕谁。可后来,我感受到了玉帝的威仪,他一声令下,就能派千万天兵,遮蔽整个天空,还能令与我们势均力敌的大巫祖和我们厮杀百年,我曾经以为我们永远也不会死,甚至对漫长地生命感到厌倦,但玉帝到底让我们不再活着,即便醒来,从身体到魂识都受到束缚,这就是玉帝,他想做的事,在六界之中,五一不能实现,我们在眼里,恐怕便跟人类在我们眼里一般地脆弱、渺小。”饮川摇了摇头,“你们知道,最让我害怕的是什么吗。”

众人沉默地看着他,呼吸间都变得有些凝重。

“最让我害怕的是,无所不能地玉帝,万年来从不过问六界任何琐事的至高神,居然会为了一个被偷下人间地宝物而大动干戈,掀起六界中最大的一场战斗,甚至,强大如他,都不能把宝物带回天界。他如此重视的东西,现在跟我们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我们能活到哪一刻呢?”饮川沉声道,“我从不畏惧死亡,但我畏惧玉帝的真实用意。”

饮川的一番话,让人心惊不已,各个沉默不语,满心疑惑。

江朝戈稍微挪动了一下几乎冻僵了的身体,他想问问饮川,如果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接下来他们需要面对的,是不是真真正正地死亡,不是封印、不是消耗过度。炙玄的惨状,让他对他所做的一切都产生了深深地怀疑,而体内共工的不断觉醒,将他越逼越近,他生平头一次,产生了厌世的念头。从前他畏惧死亡、敬畏死亡,可当他知道他死不了,又活不舒坦时,他对死亡产生了一丝期待。

可惜,他没能问出口,因为他的嘴唇也冻僵了,没有了炙玄的温度,这个世界冷得简直如同地狱,不,这个世界,就是地狱。他倾斜身子,靠在已经快要冻成冰块的炙玄的身上,曾经让他熟悉无比地体温再不复存在,他如同靠着一个死物。他其实可以将炙玄收进兵器里,可他不想,已经没有了温度,再感受不到他的身体,就好像……炙玄真的死了一般。

他对饮川隐瞒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其实已经不在意了,从他知道他可能将和炙玄永远分离的那一刻起,他就丧失了所有的斗志。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悠远地长长地清鸣,那声音似乎能贯穿整个世界,直击每个人地心灵,给人一种无比地神圣与高洁。

众人脸色大变,纷纷抬起了头来。

重溟静静地看着天空,喃喃道:“也许我们很快就有机会知道一切了。”

壬王凝重道:“好熟悉,是天界之门打开了吗。”

饮川闭上了眼睛,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但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息壤有了这么大的动作,天界不可能毫无反应。

红渊嚷嚷道:“这声音……天界之门,一定是天界之门打开了!”

焚念和游释脸色变了,他们对视一眼,一时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昏迷的云息,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突然醒了过来,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仰望着天空,满脸惊恐。

饮川再度睁开眼睛,冰蓝色地眼眸坚定而犀利:“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来个彻底地了断吧。”

红渊咬牙道:“我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可不想再次长眠。”他抓住阮千宿的手,“姐姐,要不我们跑吧。”

阮千宿无奈道:“跑去哪里。”

“我飞得很快,少有人追得上我,我可以不停地飞,带你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红渊美丽地眼眸中满是难过,“我讨厌战斗,讨厌这些脏兮兮的东西。”

阮千宿看着他哀怨地眼眸,顿时感到一丝心痛,她摸了摸红渊的脸,哑声说:“红渊,我们无处可逃啊。”

红渊深深蹙起眉,将头歪在了阮千宿的肩上:“我不想长眠,我不想。”

阮千宿顺了顺他金红地长发:“你……让我觉醒吧,我自己下不了手。我曾答应我娘和二哥,无论如何艰辛,都要好好活下去,我若自刎,就背弃了与他们的承诺。”

红渊惊讶地看着她:“你让我动手?我是你的魂器,我不可能杀得了你,你的本能就会排斥我威胁你的生命。”

阮千宿皱起眉,握紧了征尘钺,有些迟疑。

“不要觉醒。”红渊摸了摸她的脸蛋,“你即便觉醒,获得的能力也很微弱,我知道……你极有可能就是后土,我不想面对后土,所以不要觉醒,就这样吧。”

阮千宿咬牙道:“我未必就是后土。”

“只有后土、勾陈、天吴和应龙没有觉醒,如此低的几率,我不想冒险。”红渊看了炙玄和江朝戈一眼,“我虽然不至像炙玄一样,但是,你若真的变成后土,我该怎么办?姐姐,不要试,好不好。”

阮千宿低下头了,不知如何是好。

“他说得对,不要轻易觉醒,因为早晚你会身不由己地觉醒,不必着急。”云息缓缓走了过来,声音充满了悲怆,他的目光飘向了饮川。

饮川嘴唇微微颤抖:“帝江,把云息……还回来吧,这是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云息笑了笑,“你宁愿要一个相识不过两年的学生,也不想见相识万年、又分离万年的我。”

饮川张嘴刚要说什么,云息已经抢道:“我想起了一切。”

饮川怔住了。

云息静静地看着他:“若我说,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云息了,你怎么想。”

饮川握紧了拳头:“你……想起了一切。”

“对。”

“那你现在,到底是以什么存在的。”饮川指了指天空,“天界之门一开,会有什么出现,我们都知道,事到如今,把一切都坦白吧,也许我们尚有一线生机。”

第145章

云息默默看向了江朝戈。

江朝戈也正扭头向他看来,他的眼神麻木而冰冷,好像灵魂被抽离了身体。

云息缓缓道:“将异兽制成大巫祖的专属魂兵器,是共工的主意。”

江朝戈握紧了拳头,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地说:“说下去。”

“当年你怒触天柱不周山,至洪水倾覆人间,被玉帝派大巫祖严惩,置入天炉受百年焚烧之苦,后来因为天地之元,玉帝让你将功折罪,去人间讨伐异兽。到了人间后,你却不甘心再受制于玉帝,而作为杀死鲧、且唯一猜透天地之元真相的人,祝融知道玉帝要他们将天地之元带回天庭,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玉帝是有意要我们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共工与祝融,虽然曾经是生死仇敌,但在这件事上,却一拍即合,决定想办法躲过这一劫。”

江朝戈听着听着,脑海中就跟着浮现了共工被烈火焚烧的地狱画面,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百年,恐怕比其活过的几万年还要漫长,为何共工当年要触天柱?仅仅是因为败于颛顼而恼羞成怒?那些画面亦真亦假、似魔似幻,他时而觉得那是他自己的经历,时而又向一个旁观者般置身画面之外,他知道,无论是使用巫力,还是听到其他人谈起共同的经历,都在一点点唤醒体内共工的记忆,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像云息一样,能保有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江朝戈完全消失。

饮川颤声道:“我曾经问过你,是不是我死了,一切就会结束,你当时骗了我。”

云息低下了头去:“我没有骗你,我知道你我都难以全身而退,我本打算与你长眠在轩辕丘,若不是共工提出将你们制成魂兵器,我们只会在冥界相遇,但若真是那样,你我擦身而不相识……我不想……”

饮川摇摇头:“你究竟是为了见我,还是利用我,要我如何判断?”

云息眼圈微红:“饮川啊饮川,从始至终,你可以对任何人温和妥帖,哪怕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类,唯独对我,却是满腹猜疑。”

饮川两道白眉深蹙:“帝江,我当年知道天地之元关系重大,冒着巨大风险保全人皇血脉,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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